第十五章、后续

2025-03-30 19:10:41

氏惊骇的站起来,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怎了?要不要紧?!苏沉看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媳妇都一副见鬼的表情,不用照镜子便已经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孙嬷嬷将她方才用于应付的话复述了一遍,屋子里顿时安静至极。

如何了得,堂堂学士府,况且,还是何子远的府邸,居然会出这种事。

吴氏急气得嘴角都在抖,急命丫头扛了药箱过来,携苏沉等人入了内房。

匆匆全身擦洗过一遍,苏沉换了衣服。

吴氏急急用药草清洗过一遍手心伤处,见已经上药,便用银簪子挑下一点在鼻端闻了,面色惊疑不定,然而还是把药箱底下的一个小瓷瓶给轻提出来,就着一块方形的温玉给苏沉上了药。

她细细问过所有伤处,又一一上过药方才放心下来。

苏沉压了半天痛感,因为面前的是吴氏,也不好呼痛什么的。

等她转了身,眼泪才掉落了几滴下来,又连忙擦掉。

吴氏转身从柜子里找了半天,掏出一小丸药,等苏沉和着茶水服掉了,便轻松许多,这一下,也从眼角润出泪水来。

苏沉见她表情沉重,心都凉了,颤抖着问:娘,我的手……莫不是好不了了?吴氏本来一脸心酸无奈,听她说话,也笑了,好好治上一两个月便没事了,只是以后手上都不能用大力,也要在这些日子里好好休息才是。

她见苏沉无大恙,便放心了,反却问道,你怎的会撞到这等人?他去的书房带了利刃,原是要做什么的?也亏得你跑得快,若出事了,你便待我如何?是哥哥他们来了那贼子才跑的。

苏沉知道这事实在骗不了人,自己一个年轻地女孩子,如果说跑得过身强体壮的贼子,说与谁都不信。

她将今晚生地事删减一下从头解释了。

吴氏当即揪紧眉头,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一个人在书房里,算得什么事?!莫不是不是房中的丫头婆子们都不晓得事了?亏得这回没出大毛病,如果那贼子起了什么异心,你又待要怎的办?!她说得苏沉垂了头,又训道:你究竟半夜里在书房做些什么?苏沉只是垂头。

她知道这时候必须得找个理由。

于是斟酌着道:娘亲说。

女儿家在京里须得通晓诗书琴画。

女儿实在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因为身上疼。

不用掐大腿都是眼中含泪。

便抬起头低低地道。

前一日去宫中大宴。

女儿见旁地闺秀们均是样样皆通。

但自己却一样都不很熟练。

难过得很。

所以就想好好在书房里用功复书。

也不知怎么回事。

便睡着了。

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情……吴氏微微叹了口气。

只是看着苏沉。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然而过了一会。

又问道:你去哪里弄地七宝膏?我不记得家中剩下地是放在外头。

不是都收在我这厢了么?什么是七宝膏……苏沉顺着吴氏地目光看向自己地右手。

随即回道:这个先前擦地药膏么?我在一半被哥哥和崔家哥哥撞见了。

是他们来了那贼子才跑地。

后来崔家哥哥给我上地药。

吴氏神色轻松了许多。

道:果真还是世交。

幸而他将这药带在身边。

也幸而他舍得用。

不然不知道你这手会变成什么样。

她收拾了药箱。

顿了一会。

道:你先在娘亲这边住着罢。

那厢房。

恐怕也给烧得留不**了。

她看着苏沉睡了。

又嘱咐了丫头婆子半天。

什么该怎么做。

什么该怎么办。

又留了孙嬷嬷在这头。

自己领了几个人去找何子远。

何苏沉一晚上辗转不已。

才睡着又被惊醒。

总想着会不会有人进来。

会不会再遇到刺客之流。

到了后来听着孙嬷嬷规律地鼾声。

竟也在东方鱼肚白地时候慢慢睡着了。

她一睡一醒间总觉得有点什么事情没做。

到了次日。

梳洗打理完毕。

也总是想不起来。

这一夜吴氏与何子远都不在家中。

等用过了早膳,自有小丫头收拾东西,孙嬷嬷痛心的看着苏沉这一双连筷子都拿不起的手,叹道:早让你好好听话待着,你偏从小就不晓事,隔着一段子不弄出点魔头来就合着不高兴,这下子手伤了,你开心了?苏沉心知有愧,讪讪道:也不知道会这样。

孙嬷嬷摇头看着她,也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个到底玩点什么,你方伤了手,他去追歹人,又给弄伤了脚。

何苏释脚伤了?!苏沉总算想起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去追那贼人的何苏释,她一直没得到他的消息,居然忘记了……为什么会忘记?苏沉心底哀嚎,忙问道:哥哥怎样?要不要紧?请了大夫没有?娘亲给看过了么?孙嬷嬷道:要却是不要紧,过得一会子他便来看你,你到时候便知道了。

听说是能走路,苏沉也就放心了。

果然没多久何苏释就一瘸一拐地跨了进来,他同孙嬷嬷打了个招呼,见何苏沉左手抱着本书半靠在椅子上,于是沉声道:妹妹还好么?要不要紧?苏沉转过头,见是何苏释,便笑着举举自己都没眼睛看的右手,道:你说要紧不要紧?何苏释也笑了,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苏沉没好气地回道:……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也会背!孙嬷嬷见他们两兄妹似是有话说,退了下去,几个丫头也跟着走了。

苏沉等房里没了人,把手中的书一甩,急切地问道:昨天你追到后面怎么了?找出那个人是谁了么?下落在哪里?你的腿怎么回事?先别急,我慢慢说。

何苏释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去上军校才是。

他半开玩笑半含酸地道,上军校文武兼修,想来在这里也方便许多。

苏沉鼓了他一眼,坐好了听他细说。

其实何苏释长跑短跑能力都不弱,但是头天晚上追出去地时候已经晚了,只能跟着背影和推测一路而去。

越走越近着火处,终于在到了西厢的时候找不到人了。

他也是倒霉,似乎觉得看到了个相似地,想冲上去瞧仔细点,谁知巧的是一根横梁搭下来,撞到什么东西拐了个折,巧巧的倒在他前方。

何苏释反应过快,反应过快的下场就是度收脚,结果悲剧的没站稳摔倒了。

肯定不是粉碎性骨折。

何苏释正经地道。

苏沉忍了笑,道:所以你没抓到人?所以他跑掉了?何苏释放下茶杯,道:他很熟悉这个这个地方。

比我熟。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来人比何苏释还熟,有几个可能。

何苏释刚来没多久,不太熟是正常的,然而如果来人比他这个主人还熟,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他对何府很熟,常常出入。

一个是,他的功课做得很好。

一个将要出入地宅院的地形记得清清楚楚,又把握住最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还把握住大宴完毕没多久,大家都疲惫不已的时机来地人,再加上原因不明身份明意图不明。

确实让人够呛的。

这个人,即使是很强,也必须有一个很熟悉何府的人帮着。

何苏释又道:他有接应的人。

他斟酌着说道:西厢的大火,潜火队的人来看了,是加了焦油浇在房屋上烧地。

他叹了口气,还好没人受伤,虽然几乎把一大排院落都烧掉了。

苏沉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她咬牙道:这里是何子远地府第。

隔壁有一个爵爷,一个尚书,还有一个枢密使的老母,那些人疯了么?!何苏释苦笑:何子远和吴氏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苏沉惊愕地看着他,他继续道:大概明后天这样就会有旨意下来,宋徽宗应该是知道原因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还扯到了崔适然,还扯到了隔壁地爵爷,想必,是拖不了了。

他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忙拉过苏沉的手心凑到面前去看,闭眼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苏沉拖长尾音惨然的道:你以为是谁害的?说实话,如果不是何苏释急着要她找各类茶叶的分布地点,她也不至于半夜了还在书房里呆着,如果不是她在书房里呆着,最多也不过是书房次日乱成一团,她又何曾会全身是伤?她眯着眼睛,道:我听孙嬷嬷说何苏沉小时候偷偷去书房里面偷她大伯的奏折?这是怎么回事?何苏释讶然,挪了挪坐姿,道:她怎么还记得?苏沉立刻明白了,一脚踢过去,你让她去的?我就说,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跑去她大伯的书房偷看奏折!你也忒坏了!自己不去,用自己妹妹去!何苏释小心翼翼的躲过一点,也不敢多躲,摸着鼻子道:我也不想啊,总该知道些时事吧?那时候我还没进州学,家里的老师也不肯说些什么评论政治的东西,我如果去书房,被抓住了肯定没有一个小女孩去被抓住那么好说话,你后来不是没被怎么样么?顶多就是挨嬷嬷骂了一顿。

所以你就让何苏沉偷出来?!苏沉咬牙切齿的道,你知不知道孙嬷嬷死死记住这些事情了?以后如果我日子不好过,她天天唠叨,你看我不拖你下水!何苏释一副於我心有戚戚焉的模样,道:原来,你也知道唠叨对一个正常人格的巨大杀伤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