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五个人愣在那里,对李鸿盛的话语举动都有些惊诧莫名。
公子。
玳瑁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奴家和楚天歌原本是青梅竹马,自幼定下了姻亲。
只是造化弄人,奴家十岁那年,楚家举家投奔登州的亲戚,一去就杳无音讯。
而奴家十四岁那年,爹娘都先后生了重病过世了,家中贫苦无钱入葬,还有幼弟无人抚养,奴家不得已卖身入了翠玉楼。
去年天歌回来找奴家,说要成亲,谁知……玳瑁说得早已是泣不成声,旁边的楚天歌也是怒目圆睁,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门框上,顿时整个门哐当一声差点脱落,吓得老鸨直抚胸口。
啧啧,青梅竹马居然落得这步田地,果真是造化弄人。
李鸿盛轻佻地咂了咂嘴,那陈妈妈你就做做好事,成全了两人也无不可啊。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么。
何况这般的痴情人。
哎哟喂,这位爷,您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倒是想做好人,可这里的哪个不是真金白银养出来的?我这么大的楼,凡是总要有个规矩吧?要不然,这楼里楼外的姐儿都走了,我喝西北风去?李鸿盛实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鸨没好气地回了李鸿盛一句。
那好办啊。
李鸿盛一拍大腿,你把玳瑁将来几年的收益减掉将养她的费用,这钱让这汉子出了不就成了?听了李鸿盛这话,玳瑁和楚天歌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明显是在帮他们说话啊。
这位爷,您在我们这儿享乐,自个儿乐和也就算了,何必跟这些下人掺和呢。
未免失了身份。
老鸨一看风头不对,连忙意图扯开话题。
陈妈妈,这小白……少爷说得对,我也是真金白银拿出来赎人的。
楚天歌一看老鸨意图转移话题,顿时焦急起来。
哼,她在这里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不要钱的吗?一百两银子就想买一个人?做白日梦啊?老鸨破口大骂。
玳瑁姑娘陪我一个晚上,我付一两银子够不够?李鸿盛在旁边开口问道。
公子很大方了。
玳瑁有点躲闪着老鸨恶狠狠的眼神。
嗯,那就好,我们来算算就是了。
李鸿盛慢条斯理地说,每个月28天,去掉6天,就算玳瑁从来不生病,每个月也只能有22天……工作。
一年12个月,也就是264天。
剩下还有六年的时间,那就是1584天,每天一两银子的话,那就要1584两银子。
果然,一百两银子的确不够瞧啊。
玳瑁和楚天歌听着李鸿盛在这边计算,顿时面色越来越白。
旁边的老鸨倒是喜笑颜开,连声夸赞这位爷果然清明。
嗯,这是收入,我们再来看看支出。
李鸿盛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帐房,每个月的吃饭支出总得花个二两银子吧?六年就是144两。
姐儿都要打扮,衣服胭脂你们翠玉楼不?不?那就是自己花钱?每个月四两银子买衣服正常吧?比这多?算了,省点儿花,就四两了。
大过年的有人来这里玩么?十五之前都没有?那就好,每年再扣掉十五天。
你们这边万一怀孕了怎么办?打胎养身子要花钱的吧?每年就算一次,花个二十两不算多吧?老鸨早就被李鸿盛带沟里了,听得有点急,顿时插话:少爷,我们翠玉楼向来没有怀孕的。
什么?你们这边从来都没有怀孕的?李鸿盛瞪大了眼睛,你确定?这话可不能胡说啊。
啊!老鸨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是不是给姐儿们吃药了?万一以后她们脱了身子嫁了人,到最后不能怀孕,这可是断人子嗣的大事,这要按律法来断赔偿了吧?李鸿盛假作惊讶状。
青楼里面这种服药避孕的手段很是不少,导致终身不育的也不是少数,不过如今的大多数人都不是太清楚这么个事情,即使是青楼女子,对这种吃药的事情也就是个懵懂,还以为能避免怀孕是个好事呢。
楚天歌一听这话又急又怒,顿时就揪住了老鸨的袖子:陈妈妈,是不是真的?!公,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老鸨眼睛骨溜溜地转,四下里看看,除了门口站着的人之外,旁边也没有看热闹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换了副笑颜,这样好了,天歌啊,只要你能出得起刚才这位公子说的价钱,妈妈今天就作回主,让玳瑁跟你走。
心中暗道:这事情可不能宣扬,不然要出大事,如果能卖得出价钱,还是赶紧把这知情的送走算了。
何况这公子不懂行情,哪是每天都能遇到你这种冤大头的?玳瑁对人不热情,每个月也接不了几回客,眼前这算出来的钱数极多,若真有这一笔钱财到手,便是放了玳瑁也无所谓。
哦,既然这样,我们就接着算账吧。
李鸿盛看到老鸨终于松口,于是笑咪咪地接着说,不算打胎的钱,那就是1o62两银子。
不过看妈妈你这么急着要把玳瑁送走――李鸿盛拖了个长音,话顿住了。
老鸨立刻故作大方地说:那就把零头抹掉算了。
那也好。
李鸿盛笑咪咪,也不知道玳瑁姑娘以后会不会有小孩,这个慰问金总是要的吧?就扣个一半五百两吧。
这事戳到了老鸨的软肋,老鸨苦着脸:能不能少扣点?得,爷爷不乐意掺合这事儿,你找别人去。
李鸿盛一听这话顿时乐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鸨哪里敢去找别人说这个事情,万一这绝嗣的事情说开了,只怕整个翠玉楼都要炸了窝了。
只好苦着脸应下了。
李鸿盛乐呵呵地接着说:妈妈养了女儿好几年,虽然说拿了彩礼钱,总归还是要送点嫁妆的吧?二一添作五,如何?公子,太多了。
老鸨有点咬牙切齿。
那好,楚天歌你就吃点亏,出三百两银子的彩礼钱,就不要玳瑁的陪嫁了吧?李鸿盛也不为己甚,转头问楚天歌。
公,公子,三百两我也拿不出来……楚天歌呐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