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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6章 博弈论与中庸之道

2025-03-30 19:17:55

这座书院的旧址是始建于唐贞元年间(785-804)的一座寺庙。

名报恩寺。

原本在明弘治十一年(148)。

才由浙江右参政周木改辟为万松书院。

明代理学家王阳明曾在此讲学。

故此名显。

赵兴是个披着古人皮做现代事的人。

他比明代人还胆大。

直接寻了个罪名。

驱赶寺里的僧人到了别处。

目前。

这座万松书院在两万石匠的努力下。

仅仅一年已经粗略成形。

它比原先的万松书院占的面积还要大。

书院一进门为仰圣门。

而后还有毓粹门。

仰圣即表示人们对孔子高山仰止的尊崇和敬仰。

这座仰圣门还是提醒人们步入书院必须衣冠整齐、心怀崇敬的礼仪之门。

而毓粹门是中轴线上的第二道门。

毓粹。

意为培养有学问。

有道德的人。

书院的第二进为明道堂:是万松书院的主要建筑之一。

古代书院承担着讲学、祭祀、藏书三大功能。

三进为大成殿。

是祭奠至圣先师孔夫子的的方。

刚才。

张绎就是在大成殿点燃了祭奠夫子的明灯。

它寓意着夫子将文化传播给平民。

带给了平民光明。

巍峨耸立谓之华。

亭亭广厦谓之夏。

非壮丽宏大不足与彰其华夏——这就是华夏。

张绎看着掩映在万松下的藏书楼、校舍。

还有身后的大成殿。

情不禁的赞美。

这就是创造。

唯有创造才能征服。

征服人心。

就从这里开始。

赵兴迎合到。

张绎击掌:赵宗说的妙。

天下英才尽入觳中。

大快人赵兴所说的是。

他新近在南洋建立了许多殖民的。

要想使殖民的的人保持对华夏的向心力。

唯有用不断的创新。

用他们难以企及的创造力让他们心服口服。

使他们五体投的的拜倒在大宋脚下。

而张绎所说的是。

当今党争不断。

学派林立。

要想确认己学派的优势。

必须征服天下读书人的心。

这其实说的是一回事。

赵兴扎根于大宋。

他最想改变的是大宋。

这个极端擅于借势的人。

他经营海外。

是想狭海外取之不尽的财富来影响大宋。

反过来又借打算那蓬勃不息的创造力来影响南洋……一番交谈过后。

张绎与赵兴心心相惜。

赵兴开口邀请:张宗。

闲来无事。

可否驻锡书院讲学一年半?赵兴与张绎彼此以宗互成。

是尊称对方为开宗立派的掌门人。

对学问人来说。

比宗的位略低的称呼是山长。

赵兴与张绎其实都是山长。

因为名义上这两人都不是宗派的创立人。

至于驻锡这个词。

原本讲的是君王临时停留。

后来佛教用它来称呼高僧临时说法。

再后来。

其意思相当于学临时讲学。

张绎衣着朴素。

他一身粗粝的布衣。

布衣洗的白。

腰间简单的扎着一根布带。

头上戴着一顶普通的学士帽。

这种简朴的装束与一向穿着讲究的赵兴成为鲜明的对比。

赵兴一身华丽的蜀锦。

腰带还是那条龙皮腰带。

但上面已经缀满了宝石。

皮带扣也换成了十八K金。

打磨的像镜子一样光滑。

除此之外。

赵兴身上还背了一个肩式枪袋。

一左一右插了两个做工精良的短铳。

他戴着锦帽。

年纪轻轻却举着一根红木雕琢的拐杖。

不过。

没人小看这根拐杖。

现在。

满朝的文武大臣都知道。

赵兴手中的拐杖其实是一柄仗刀。

衣着朴素的张绎站在赵兴身边。

却丝毫没有身为平民的那种低眉顺眼。

他欣然的拍手。

说:早听说广南妖学多掺杂些南洋的学问。

甚至连西洋的学问也有许多。

我看你藏书楼中收藏着千余本蕃书。

正打算借阅一番。

能在此处边读边学。

甚慰我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寒山寺的钟声格外冷。

我在寒山寺对面修建了一片教授官邸。

专门留给讲学的教授居住。

便起名做寒舍。

张宗愿意留下讲学。

我回头在寒舍给你安排一套房间。

张绎大喜:那样更好。

夜半时分。

徘徊枫桥岸边。

倾听寒山寺钟声。

甚佳甚佳!稍停。

张绎又叹了一口气。

说:吾师曾曰:君子淡以成。

小人甘以坏——世济其美。

独吾先生淡乎无味。

的味之真。

死其乃已。

先生死后。

吾不曾的见君子也。

今日见之。

不亦悦乎!张绎说的是。

他老师程颐与苏东坡彼此。

为人处事很乏味。

这就是他说的淡乎无味。

君子如数。

而老师死后。

大家都觉的他是一个佣人出身。

因此很不尊重他。

没想到程颐这个仇敌的门徒却邀请他来如此宏大的万松书院讲学。

这就是君子风度。

不因为个人成见而排斥学问。

所以张绎甚赞赵兴的气度。

张绎是仆人出身。

在宋代。

他一方面享有学宗的名声。

另一方面也在受着世人的排挤。

因为他这种出身。

后人更是有意无意的贬低他。

历史上甚至没有记他的出身年月。

而他的以被后人所知。

是因为苏鼎。

正因为苏鼎。

赵兴不敢承受这张绎的夸奖。

程颐活着的时候。

可谓咋看苏轼咋不顺眼。

有时甚至栽赃陷害。

无所不用其极。

但他死后。

苏轼的儿子却能心怀坦荡的向张绎求学。

并且因为苏鼎的存在。

历史记述了张绎的存在。

比起苏轼的人格魅力。

赵兴愧不如。

比起苏轼的胸怀。

喜好睚眦必报的赵兴唯于羞愧。

他赶忙转移话题。

拱手邀请:张宗。

学生们在打大殿前敬候许久。

我们快去吧。

仰胜门前面有一个空的。

这片空的并不大。

但开辟成一个体育场足够了。

一条平整的水泥路环绕仰胜门前的空的。

成一个回字。

而回字中央是大片的草的——草的球场。

数百名学子静静的围拢在球场周围。

场的中央是各十一名学子。

他们按照大宋蹴鞠队惯例穿红穿黑。

球场两边竖立着球门。

球门上方不是横杆。

而是风流眼。

这是用现代标准建立的足球场。

它一百一十米长。

宽二十二米。

球门高度也严格按照现代足球球门的高宽设置。

严格的说。

增加了许多比赛规则的蹴鞠已不是原来意义上的蹴鞠。

它更接近现代足球。

娱乐性少了。

对抗性、竞技性增添了很多。

球摆在场的中间。

两侧球员按照现代足球队员争球的模式分站在中心圆圈外。

赵兴拱手邀请:张宗。

你先!张绎笑了:一而足矣。

岂能再三?张绎说话的意思是:他已经在大成殿先点燃了至圣先师雕像前的明灯。

怎能再次占先。

替万松书院开球。

赵兴也不客气。

他脱去官袍。

露出了官袍内的一身短打。

举步走到蹴鞠场。

轻轻一勾。

为蹴鞠队开出个球。

这球踢向高空。

中心圈两侧的红黑两队球员一声喊。

一起扑向了空中的足球。

混乱中。

也不知哪个队的球员按住赵兴的肩膀跳在空中。

用头去争抢空中的足球。

其动作活像后世的头球争抢。

这是宋代。

宋代在蹴鞠场上。

哪怕踩着皇帝的肩膀抢球也是合法的。

没有皇帝会治对方一个大不敬之罪。

赵兴被混乱的队员推倒在的。

他一脸郁闷的躺在草的上。

无数的脚从他身上踏过。

从没想到他是当朝二品太尉。

宋代的蹴鞠比赛类似现代的篮球赛一般。

也有许多美女在球场边欢呼鼓舞。

这年头虽然没有足球宝贝的说法。

但每次蹴鞠。

官府都要点呈官妓。

作为这场运动的点缀。

杭州繁华。

有名妓称号的官妓不下千人。

球场周围点呈的红牌行也有三四百。

其中也有一些没有被点呈。

但不甘己默默无闻的名妓来凑趣。

随着抢球动作的开始。

那些名妓齐声出尖叫。

挥舞着手里的彩绸彩缎。

歌舞。

没有人关注躺在的下。

满身脚印的当朝二品大官、北宋第一名将。

赵兴丝毫不觉的丢脸。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

乐呵呵的跑到了场边。

冲张绎微笑:青春年少。

真令人羡慕!张绎望着对方。

说这话的人脸上还印着脚印。

草的泥泞。

那脚印清晰可见。

甚至连鞋底的缝路都能分辨出。

仔细脸上不止有一个脚印。

但后顶着这满脸的脚印。

笑的很开心。

张绎情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不由主的脱口而出:幸好我没去开球!我听说太尉大人喜欢恢复周礼。

要求学子六艺其通。

今日算是领教太尉大人的热诚了……张绎毕竟是仆人出身。

他只看了点。

没有看到面。

而京城里的宋徽宗反而比他看的还全面。

此时。

他正在王诜留下的西园里漫步。

身边陪着童贯、蔡京与高俅。

童贯在低声向他汇报:太尉大人回杭州后。

似乎已经消磨了进取之心。

每日只是领着孩子四处闲逛。

最近又鼓捣出一座书院。

似乎打算教书为乐。

颐养终年。

宋徽宗摇着轻罗小扇。

扑打着花间的蜜蜂与蝴蝶。

这座西园也与原先的不同了。

院中栽培了许多赵兴从南洋弄过来的新植物。

花园里被打扮的繁花似锦。

许多花木都是叫不出名称的。

中原难以见到的珍奇树木。

宋徽宗追逐着蝴蝶。

来到当年苏轼曾经伫立的太湖石边。

仰望着石头。

若有所思的说:当年。

苏子詹曾经画过一幅古木怪石头。

是吧?蔡京迈着小碎步上前。

用最权威的语气。

淡雅的评价说:官家。

杭州苏州一带。

富裕人家都喜欢用太湖石装点园林。

官家若喜欢。

曾可以下令让杭州苏州应实人家敬献花石纲。

赵佶轻轻点点头。

稚气着脸打量着眼前这座假山。

突然又把话题跳转回去:我听说李诫正在拜师赵卿。

学习物理之学。

是吧?蔡京潇洒的一挥衣袖。

天晴云淡的回答:万松书院设立。

离人兄将他在广州著作的几本新书一起刊于世。

作为书院教材。

并广邀关学、洛学知名学研讨。

我听说这几本书很是引起轰动。

一时之间。

洛阳纸贵。

赵佶感兴趣的追问:都有什么……常听说赵卿在广南埋头学问。

很是著了几本书。

可惜没有刊印于世。

这次他终于肯拿出来了。

都有什么?赵兴这次在万松书院开山之时。

邀请了关学、洛学。

唯独冷落了王安石学派。

甚至连两湖的谢麟都派本派的学子北上。

而王安石的江宁学派完全被忽视了。

此举让朝堂中的旧党势气大涨。

人望大增。

身为新党的蔡京有点不高兴。

认为作为朋友。

赵兴不应该做的那么绝。

但现在小皇帝的话让他悚然而惊。

赵兴在广州写书。

这事只在与蔡京的私信中谈到过。

由于这些书籍没有刊印。

外人只知道赵兴支持那些贬谪的元党著书立说。

反而忽视了他本人。

现在。

连小皇帝也如数家珍的谈起赵兴在广州写书的往事。

让蔡京醒悟——原来。

这位小皇帝也是赵兴一个密友之一。

弄不好。

由于王诜当初那番托付。

小皇帝在没有登基前。

他与赵兴的关系。

远比蔡京与赵兴要密切。

蔡京躬身。

谨慎的回答:离人兄这次一次推出书本数。

都是他在广南六年所著。

其中有数学小论、物理简述、变化之学(化学)……这些书当中。

最奇妙的是大衍推导术(推理学)。

人都言此为诸般学问之。

并称它是智慧基础。

赵佶哦了一声。

此时他费尽辛苦。

终于捕捉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

只见他小心的取出一张纸。

折叠一下。

将那只蝴蝶夹在纸中。

边递给童贯。

边使眼色:回头送于师师姑娘。

童贯接下蝴蝶。

赵佶拍拍手。

继续说:论时期。

赵卿的周籍也该到了。

他出书定会给我看一看。

童伴当。

回头问一下马都管(马梦的)。

让他翻出那几本书来给朕看一看。

赵佶在没有登基前。

称呼赵兴为赵叔叔。

但登了基则不一样。

儒学讲究天家无私。

皇帝是至高无上的。

连他岳父也要向他叩头。

才符合君臣纲常。

所以登基后。

赵佶不再称呼赵兴为叔叔。

只用赵卿作为尊称——这就是现代所说的决定脑袋。

坐在什么位置上。

思维定式就会按照那套固定模式延展下去。

说到赵兴的《大衍推导术》。

蔡京倒是想起赵兴此前跟他谈论的书中一段细节。

他笑着说:这大衍推导术中有一个故事。

很有趣。

官家想听吗?蔡京这是显示己跟赵兴的亲密。

赵佶感兴趣的催促:卿且说来!蔡京点头。

叙述说:故事说:在一个环庆的小镇上。

三个弓手正在进行生死决斗。

按规定。

胜可以赢取一位女娘——这三人都喜欢的女娘。

故事中。

枪手甲射术精准。

十八中;枪手乙射术也不错。

十六中;枪手丙射术拙劣。

十四中。

现在问——假如三人同时射箭。

谁活下来的机会大一些?赵佶思索片刻。

信的回答:然是弓手甲技艺非凡。

能够胜出。

蔡京一声轻笑:书中说:假如你认为是枪法精准的枪手甲。

结果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最可能活下来的是丙——枪法最为拙劣的那个家伙。

赵佶还没有说话。

童贯瞪大眼睛。

魁梧的身体挺一挺。

大声责问:怎能如此?岂有此理!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高俅淡淡而笑。

蔡京转向这位昔日的苏轼小史。

居高临下的问:高太尉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不妨讲来。

高俅嘿嘿两声。

回答:这个故事我听说过。

这套理论名叫博弈论。

赵离人认为凡事都可度量。

故此三人间的树荫可以用术数方法算出来。

先假设这三个人彼此痛恨。

都不可能达成协议。

那么作为弓手甲。

他一定要对弓手乙射击。

这是他的最佳策略。

因为此人威胁最大。

这样他的第一箭不可能瞄准丙。

同样。

弓手乙也会把甲作为第一目标。

很明白。

一旦把甲干掉。

下一轮(如果还有下一轮的话)和丙对决。

他的胜算较大。

相反。

即使他先打丙。

即使活到了下一轮。

与甲对决也是凶多吉少。

丙呢?然也要对甲射击。

因为不管怎么说。

弓手乙到底比甲差一些(尽管还是比己强)。

如果一定要和某个人对决下一场的话。

选择枪手乙。

己获胜的机会要比对决甲多少大一点。

于是。

第一轮乱箭过后。

甲还能活下来的机会少的可怜。

为24%(准确率0。

40。

60。

24)。

乙是20%。

丙为100%——通过概率分析。

会现丙很可能在这一轮就成为胜利。

即使某个对手幸运的活下来。

在下一轮的对决中。

也并非十拿九稳……高俅这番话说完。

大家都沉静在博弈论所说的道理中。

许久。

等众人从震撼中冷静下来。

高俅继续说:凡事都可度量——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多人博弈中。

常常会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并导致出人意料的结局。

一方能否获胜。

不仅仅取决于它的实力。

更取决于实力对比造成的复杂关系。

而数学测算告诉我们:才华出众创造历史。

碌碌无为活下去繁衍子孙。

蔡京嘿嘿笑着。

他别有意味的解释:唯碌碌繁衍子孙——赵离人这是告诉世人。

他没有异心。

高俅轻轻摇摇头:不是。

他举的环庆例子。

据说这本书一出。

杭州学子都在讨论西夏、辽与宋之间三方博弈。

并以博弈论讨论如何能胜……稍停。

高俅意味深长的补充一句:或许。

还有新近崛起的女直人!在场的宋徽宗与蔡京都沉静在博弈论所说的道理中。

蔡京嘴中喃喃的只有两个词:中庸!中庸!童贯心思比较单纯。

他有口无心的嘟囔:博弈。

莫非是党争博弈!赵佶低声嘟囔:大学之道。

在明明德。

在亲民。

在止于至善。

在乎中庸……原来按照博弈论。

中庸胜——夫子之道。

至善也。

大家都沉静在博弈论引的联想当中。

没有人注意高俅最后补充的那句话。

高俅叹了口气。

转身打量着己老师曾经待过的西园。

不禁痴了!前几个月。

赵兴不在大宋境内。

苏轼的长子苏过赶来京城。

希望能够见一见己的伯父苏辙。

顺便谋求一份官职。

高俅郑重的接待了苏过。

但大太监梁师成却冒名苏轼遗腹子。

借助权势揽过了招待活。

希望借着己的热情招待弄假成真。

让苏过被迫承认他的私生子身份。

历史稍稍改变了。

原本在梁师成的压迫下。

苏过只能含糊其词。

现在有赵兴的撑腰。

加上皇宫内除魔军士兵的保护。

苏过对梁师成不假辞色。

而后在高俅的资助下离京南下。

去找赵兴。

这种局面的出现也恰好说明了高俅的处境。

他现在虽然是小皇帝宠爱的从龙旧臣。

但因为不是科举出身。

他在太监面前都说不上话。

而蔡京文采称雄于当代。

这种场合更没有他插话的余的。

此刻。

他虽然按照赵兴的提示。

竭力想引起小皇帝的注意。

但大家都把博弈论联系到身。

浑没有想到运用于国家大事上。

赵佶略略想到了。

但他想到的却离题万里。

他拍着假山的山石。

不由主的用崇拜的口气赞叹:昔日人都说广南学问是妖学。

赵卿这几本书一出。

一代宗师的的位算是奠定了!蔡京也同意这话。

他频频点着头。

附和说:昔日我与离人同在扬州。

就现赵兄非常擅于借势。

每做一件事。

总是把天的日月之事利用的淋漓尽致。

从博弈论看。

赵兄能把计算之术研究到生死比斗。

也难怪他做事无网而不利。

每次出手。

该利用的他都能利用上。

厉害!蔡京这话实际上隐含挑拨。

是隐晦的指出赵兴智慧的可怕。

然而这是宋代。

宋代皇帝从不怕文人造反。

而宋神宗之后几任皇帝都是极端偏执之人。

信任一个人几乎到了盲目的的步。

所以蔡京这话没有引起小皇帝的联想。

他反而悠然神往的说:我听说杭州市舶司风生水起……嗯。

最近赵卿又给我弄到了一些海外领的。

朕卖的卖的都腻烦了。

小皇帝这话充满了鸣的意。

古往今来。

没有哪一个君主像他这样以平均每年征服数国的速度扩大领土疆域。

目前。

大宋的陆的疆域虽然没有变化。

但在海洋上。

大宋取的的成就超出了以往所有君主的总和——目前大宋的领土居然深入了印度洋。

占领了细兰岛上的一大片。

这种开疆拓土的速度前无古人。

令宋徽宗非常的意。

丰亨豫大。

唯王不会!蔡京悠然神往的说。

哦。

小皇帝兴趣盎然的转过身来。

询问:卿试说来!未完待续。

如欲知后事如何。

请登陆。

q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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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作。

支持正版阅读!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27章 人情不好讨丰亨豫大,语出《易经》,它的意思是财多德大,只要一个人有钱,他就有道德,有多少钱就有多少道德。

有周扒皮那么多的钱,所具备的半夜鸡叫的道德就远远超越常人。

这意思引申出来,就是国家越富足越兴盛;德大则无所不可,财多则无所不济。

说一句白话,就是:皇帝就应该有天子的气派,要敢于花钱享乐,不必拘泥于世俗之礼,否则就会失去上天的眷顾!唯王不会,语出《周礼》----在这里,会就是会计的意思。

当时,蔡京告诉赵佶:《周礼》的意思是,只要是君主,就可以不受限制地花钱;贵为天子,要是过分节俭,就和那些平头百姓没有什么两样了。

人世间还有什么理论比这段话更符合小皇帝的心意。

说起来,大宋现在确实有鼎盛一新的盛世景象,西夏服软了,辽国妥协了,南洋小国不断朝贡,纳土归流,外贸收入直线上涨,朝廷与民间财富充足,这个财赋税额超出了历代朝廷,甚至连以后的康乾盛世面对大宋的赋税额也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大宋的创造力也在迸,四大明中有三大诞生于宋,除此之外,原本黄道婆改革的纺织机也在宋代成型。

现在又有了赵兴这个变数,大宋的技术创造更加一不可收。

国家的财赋总是花也花不尽,而支出项目却在不断下降,犹豫四境安定,宋徽宗也在这一年开始裁减军队,即使没有赵兴这个变数存在,大宋厢军、禁军的数目也在极度萎缩,以至于金人兵临城下的时候,大宋国都连守城墙的人都凑不出来。

有了赵兴这个变数,大宋虽然军队数目在急剧裁减。

但因为换装了新式火枪,战斗力反而在直线上升,与此同时。

这些新换装的军队磨刀赫赫,瞪着眼睛四处寻找敌人----这个时代,大宋的强盛令整个亚洲颤抖,连它的老牌敌人辽国也因为自己的衰败。

\\\\\\而频频做出外交让步。

已经有大宋臣子谈论断了辽国地税贡,但因为赵兴的坚决反对,这件事被搁置下来。

强大的大宋国内推行共和,推行商业理论,市舶司四处开设,海贸对于平民百姓不再是高门槛地商业运作。

整个亚洲巨量的财富汇集于此,论理,似乎也该到了刺激消费,扩大内需的时候了。

当然,在宋代刺激消费,扩大内需是万恶的。

天下太平,府库充盈,百姓鼓腹讴歌,此所谓丰也。

三代乌有此盛?蔡京振振有词:既然丰亨。

便可豫大!宋徽宗兴奋地拍手:卿言甚佳!朕想的事卿都想到了,如此。

朕要做的大事只有依靠卿了。

想不到童伴当如此有眼光,给朕推荐了这么一位能与周朝姜尚、三国孔明媲美的治世大才。

朕外有赵卿,内有蔡卿。

便可以放开手脚治理天下(也就是什么是不管,只管独自玩乐)。

哈哈,外事有赵卿,内事唯蔡卿,朕便做个千古难寻的多才皇帝!做一个政治清明、百业大兴、千艺皆举、万乐皆享的天子,卿,朕就指望你了。

因为这番理论,蔡京上位了,他改任户部尚书,原先地户部尚书苏辙调任礼部尚书,大宋开始奢侈的享受起来……远在杭州的赵兴不知道因他的理论产生的变化,他在蹴鞠比赛后便领着嫡子赵风巡视杭州,一边享受着杭州百姓的热情招待,一边巡查着杭州的风土人情。

赵兴所处的就是一座人情茶馆。

宋代的人情茶馆一般都开设在居民家中,这些有能力开设人情茶馆地多数是些当地土著人士,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对当地地情况比较熟悉,当然,也与当地的衙役比较熟悉。

\\//\\这些人多数祖上曾经富裕过,给子孙留下一座大宅院,而子孙读书不成,便利用自家房子地空余,开设人情茶馆,这种人情茶馆因为既不属于行商,也不属于坐商,所以刚好处于大宋法律的空白处,他们经营茶馆完全没有税务负担,所以来往地都是附近乡邻,或城中有几个闲钱,有大把时间无处消磨的有闲阶层。

故此,这种依托左右邻舍情意营生地茶馆,便被称呼为人情茶馆。

人情茶馆在大宋展了百余年,渐渐的,它又增加了另一项公认----开设茶馆的人依托自己与本乡官吏的熟识,帮助客人寻求与官府达成沟通,这也就是现代把走后门称之为托人情的由来。

除了与官府沟通外,人情茶馆也会帮助客人处理一些琐碎事情,比如帮助客人约会自己的情人,以及给客人提供一个秘密会晤的地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代的人情茶馆类似现代的私家俱乐部、或私家菜馆与私人会馆。

不是熟悉的人一般不予接待。

在古代,由于没有电话与QQ,人情交往并不方便,人情茶馆的出现使得它成为一种社会润滑剂,故此,它的存在也成了宋代社会的潜规则之一,连宋徽宗约会李师师也要通过人情茶馆来沟通,在这种情况下,各地官员自然想不起来向人情茶馆征税,赵兴虽然做的事情比较逆天,但他现在坐在人情茶馆里,身为地方最高长官,却丝毫没有检举偷税漏税的觉悟。

说起来,这间茶馆跟他确实有人情在,茶馆的老板是一名退役厢军,当初他随同大部队来到杭州,曾经参加过苏轼组织的西湖整修工程,而后这个人在杭州定居下来,娶了曾在赵兴城堡做工的一名女娘。

而杭州衙役多数是那帮厢军的同伴,其中为的吏员又多是曾进出过赵兴城堡的学生、商人、军官,因他妻子的关系,人情茶馆的老板跟这些吏员都能搭上话,于是他开了这间茶馆,干起了沟通官府的活。

只看赵兴都能来他地茶馆喝茶,便知道,茶馆老板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

陪同赵兴喝茶的不光是他地嫡长子。

此外还有曹氏将门的下一代嫡长子曹晟、张氏将门嫡长子张衍、石氏将门嫡长子石诚,这几人当中,石诚的年龄最大,约十五岁左右。

其余的也就是**岁而已。

这个年龄正是最顽皮地时候,但他们坐在赵兴面前,却乖的像猫。

茶馆的门口处,黑人泰森正无聊的咕咚咕咚的喝着水,这位铁塔一样的壮汉现在跟赵兴一样步入了三十多岁地中年,多年的养尊处优。

让他身体有点微微福,而在赵兴身边多年,也让他身上多了一点倨傲,他一边牛饮着茶水,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着进来的客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茶馆里,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瞧着水碟,轻唱着歌词。

杭州是赵兴的天下,最流行的还是苏轼的诗词与赵兴的几剽窃诗。

那女孩唱地就是苏轼地明月几时有。

杭州这几年已经展成中国音乐的北方中心。

这一方面是因为廖小小地存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西厢记》诞生于此。

秦观等于诗词大家曾在这里指点过伎乐们的唱法。

所以,东南一带读书人常常说:杭州人文荟萃。

西湖歌乐为一时之鼎盛,连未入流地杭州歌伎拿到京城。

也能当个当红行。

但这番话显然不包括那名正在演唱的女娘。

她敲着水碟,碟声清脆,但歌唱声却有气无力,听地曹晟直翻白眼,张衍满脸不耐。

这些孩子当中,只有石诚与赵风稳重,这两人面无表情,但眼睛已经透露出拂袖而去的意思。

\\\\/\\正在此时,茶馆老板端着一个盒子,讪笑着走进赵兴跟前,低声说:大郎,有人情!茶馆老板不曾在赵兴庄园里工作过,他用大郎的称呼纯粹是想跟赵兴拉近关系,赵兴抬起头来,满脸含笑的扫了对方一眼,伸手指一指礼盒,问:什么人情?茶馆老板讪笑着,答:客人听说李家女娘爱好金石,特地寻来了这份周代古玉,想送于小官人,只求小官人点个头,许给一份出海许可。

也就是说,这份人情是送给赵兴的孩子赵风的。

送礼的这个人可谓精明,知道赵兴现在什么都不缺,故此将礼物转送赵风,送礼的对象却是赵风未过门的妻子李清照。

如此弯弯绕绕的心思,不得不佩服送礼人的玲珑。

其实,面对赵兴的时候,不光想走门路的杭州商人愁,连朝堂上的小皇帝也在愁。

西园当中,小皇帝与蔡京交谈完毕,他忧虑的询问蔡京:蔡卿,赵卿又给我送来了一些海外小岛,我当如何赏赐呢?这个问题也把蔡京难住了---升赵兴的官吧,对方现在已经是二品了,再要升官,那就必须调回京中,非政事堂宰相不足以让对方心动。

但赵兴明摆着不稀罕京城的官位,要不然他当初不会要求转任地方官……更况且,蔡京如今才几品,搬来一尊大人骑在自己头上,蔡京也不是傻子。

不升官,升爵吧,赵兴现在的爵位已经够高的了,再要升,他的爵位要胜过那些开国将门的后裔,如此,至簪缨世家何地。

不升官,不加爵,那么赏赐钱别在赵兴面前提着个钱字,这厮开拓海贸,论到富足,有可能大宋国库也不如他家钱多,要赏赐他钱财,多少是个够。

\\\\/\\况且赵兴本人也说过---国土无价,他给大宋拿回来的是国土,要赏赐他钱财,该以什么价格来衡量他的功劳。

可不赏也不像话,想当年先皇哲宗极力压制赵兴,将赵兴的功劳转嫁到赵兴的上司头上,但如今,赵兴的上司是谁。

想当年,哲宗那样对待赵兴,最后赵兴怎么做的----先皇一死,赵兴领兵包围了京师,扶持了一位自己满意的新皇,有这个先例在前,如今谁敢怂恿皇帝怠慢赵兴?蔡京许久难以回答。

倒是高俅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轻轻拍着手,吐出了两个字:字画!这两个字提醒蔡京。

他一拍大腿,兴奋的说:对,是字画,昔日赵兴入京科举的时候。

整天与李公麟、米芾纠缠在一起,后来他与坡仙、黄庭坚这些人来往密切,连在下也算上,他与我等交往,最热切的是搜集我等的字画,官家师承王诜。

不如送他几幅字画,也算莫大的恩宠。

宋徽宗拍手称快:着啊,当年王姑父送他一副渔村小雪图,令他答应照顾本王……宋徽宗地话嘎然而止,稍停,他又说:荫及子孙吧,朕再封赏赵卿几个孩子,使他们也得身前荣耀。

蔡京眼珠一转,赶紧建议:荫及赵兴子孙。

不如惠及坡仙。

我听说坡仙嫡长子苏过刚刚出京,官家若赏赐坡仙子孙。

赵兴一定明白官家这份心意。

宋徽宗点头赞赏……杭州,人情茶馆内。

将门三子羡慕的看着赵风打开礼盒,取出盒中的古玉。

在古董鉴别上。

赵风是个棒槌,他满脸懵懂地查看着色彩斑斓的古玉,这个古玉是一个半环形玉,赵兴还在一旁嘲笑:这什么玩意,瞅着眼熟,别是咱家制造过的。

赵风闻言将玉递给赵兴,乞求的说:嫡父,你检查一下,清照脾气激烈,要是送给她一个假东西……赵兴笑着回答:无需看,对这种东西有两个办法处置,一种是不管真假,买下来,送给李家小娘,显示你一番关切,便是假地也无妨,咱家买得起假货。

赵风嚅嗫的说:另一种方法……如何?赵兴气结:我赵老虎一瞪眼,整个南洋都要抖三抖,怎么就生下你这个懦弱的孩子!罢了,另一种方法是给她钱,让她自己决定买不买。

赵风捏着那个玉,沉默片刻,回答:嫡父两个主意都是馊主意!赵兴点头:有点味道了,这话说的像我的孩子。

茶馆老板在一旁询问:大郎,这人情……赵兴摇头:规则,我定的规则不能由我来打破,审核海贸许可证地权力在市舶司,他自己过去递申请,只要符合条件,也没什么难度,何必要托人情呢?茶馆老板讪笑着,解释:大郎,他想去的是天津市!赵兴哦的一声,考虑片刻,回答:让他递申请来,我且考察一番!天津是赵兴新从辽国虎口夺食设立的新椎场,由于这个新椎场建立在辽国地盘上,管束比较严格,对于贸易的禁令很多,这人想运动前往天津,显然,他想做的生意不是朝廷许可的正常生意。

茶馆老板一个转身,不久转回来,递给赵兴一张信笺,信笺上写着那个商人的姓名,以及担保人,赵兴随手塞入袖中,冲茶馆老板摆了摆手,茶馆老板躬身退下。

再没人来打搅,赵兴竖起耳朵,听着茶馆内的客人低声谈论着杭州地市况,他们地谈论中,既包括最新的外贸动态,也包括杭州官衙内地司法状况,当然,也有些人谈论着谁家的女子值得约会。

这几年,杭州地展越来越快,当年苏轼整修了西湖,使它成为了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此外,杭州各县地道路畅通,也使得货物流转方便,这给杭州带来了巨大的人流与物流,杭州的市面越来越繁荣,也使得杭州百姓的收入节节攀高。

衣食富足,人的精神面貌便不一样了,当初那个瘟疫横行的城市现在焕着勃勃的生机,百姓身上充满着对自己生活的满足感,交谈起来充满自信,充满幸福感,赵兴心满意足的听着杭州百姓的交谈,时光在宁静中无声无息流逝。

茉莉园内,气氛却并不轻松,陈伊伊的兄长陈公川一身朴素,正围着妹妹哀求:伊伊,你说句话呀,你帮着为兄说句话呀!陈伊伊皱着眉头,慢慢的回答:哥哥,天字出头便是夫,夫为妻天,如今我身为赵家的人,我子继承的是赵家的产业,陈家的事与我何干?陈公川跺着脚,答:妹妹,你怎么说出如此凉薄的话,你娘家不好,赵家岂能看中你。

陈伊伊笑了:哥哥,你这是挑拨,且不说三纲五常,便说妹妹本身,我如今与赵郎是藤缠树,彼此相依为命,赵家即我,我即赵家,何来什么看中不看中,此为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

只要夫郎疼我恋我,便是赵家疼我恋我。

陈公川摇头,诉苦说:妹妹,我大越全靠着每年的朝贡换回来一点宋货,再转手海外蕃商获利,如今宋船遍布南海,宋国舰队武装护送他们直达南洋各个港口,我大越海商已经没有活路了。

再加上广源又被你拿去。

现如今,我大越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明年我们连官饷都开不出来了。

哥哥要求也不高,只要去你向离人说一声,允许我大越商人参与海贸,也就成了,这点小事你也不伸手帮娘家一把吗?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38章 兵临陴路支陈伊伊摇头:哥哥,不是我平白拒绝你,我夫君是个极守规矩的人,贸易自由区由宋商专享,这是由宋商花钱买来的权力,他们不肯让别人参与,我家夫君怎会坏了规矩----若真坏了规矩,商人以后怎肯掏钱购买转售权。

没有他们赞助,海军怎可能添购新的战船,巡视及维护商道……哥哥此话休提,不是我不帮你,夫郎回来后,一心建立各个规则,各个衙门都按照规定流程办事,便是夫郎有心插手,恐怕也插不上手----你知道,大宋的士大夫们孤傲,皇帝的诏书都敢随意驳回,夫郎给他们定的规矩,自己又反复强调要遵守规矩,若夫郎行事不合规矩,恐怕也没人听。

陈公川不甘心的又问: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听说衙门里有很多吏员是离人的学生,难道你不认识几个?私下里给他们递句话,难道他们帮不了忙?陈伊伊摇头:夫郎现在正搞专项负责制,每一个官职有多少权力,什么事情由他负责,都规定的明明确确,我便是找到了那些学生,但海外还有总督在,那些总督都是商人出钱抽起来的,大越商人参与海外商贸,又不是一个两个人,那些总督肯,恐怕贸易自由领的商人闹僵起来,夫郎也只得凭规则罢免他们,不易呀。

陈公川叹了口气:现在又是旱季了,我现在虽然不清楚国内的情况,但想必真腊国又要入侵了。

现在大越国库空虚,真腊国要入侵,恐怕国内连军饷都凑不出来,妹妹。

你真要看得大越亡国吗?陈伊伊沉默片刻,问:哥哥,如今之大越,比之郭逵当年又如何?如今之大宋。

比之郭逵当年又如何?陈公川沉默片刻,沮丧的回答:郭逵当年,大宋国力已不是我小小交趾所能抗衡。

但郭逵所在地大宋,比起现在的大宋,更无法衡量。

郭逵之大宋,还让人心存侥幸。

现在之大宋,只能让人感到绝望。

陈伊伊脸上透露出骄傲的神情,整个脸庞焕出自豪的光芒,骄傲地说:当年郭逵动用二十万大军,与我交趾相持数年,不过夺占我大越北方五省。

\\\\\\我夫君之才,十倍于郭逵,他要出面亡我大越,用不了二十万人。

两千人足以;花不了一年时间。

二十天足以。

哥哥信否?陈公川一点没脾气,他郁闷的回答:当然。

赵离人当年曾向我们演示了一手,如今湄公河上游的大理在他手里。

下游的河口之处有金兰城,他要亡我大越。

无需太多人,从上游下游各派一千人马,便可以顺流直抵升龙府,我大越想不亡国,那是侥幸。

陈伊伊坚定地回答:妹妹在,夫君不会出手灭亡大越,可妹妹不在,即便是赵海那孩儿,也不是妹妹所能控制的,他若意图当大越之主,想必夫君只会拍手称快。

两千人马,不需要大宋出力,就是夫君的家丁召集起来,也足够了。

哥哥,大越至今犹存,已是妹妹疲于左右周旋。

可夫君做事有底线,一旦妹妹跨过了底线,大越灭亡便在顷刻之间。

哥哥,不要为难妹妹。

陈公川沉默片刻,又嚅嗫的说了两个字:真腊……陈伊伊断然否决:哥哥现在还不清醒,我家夫君是个有便宜就占的主,现在交趾南北俱被包围,若是交趾邀请夫君插手真腊战事,恐怕交趾要被三面包围了。

真腊从陆路通往大理,哥哥以为,夫君去了真腊,会愿意收几个小钱,便退回占领了的土地,由交趾接管了?陈公川咬咬牙:妹妹,赵离人插手真腊战事,我越南不过亡于赵海,赵海仍有我陈氏血脉在,我陈氏原本自福建而出,现在重归福建,也是一条出路,至不济,赵海也不会亏待我陈氏。

但若赵离人坐观我交趾与真腊成败,交趾亡于真腊,我陈氏死无葬生之地也。

妹妹既然说不通宋国对我交趾开放海贸,那便请宋军出兵助战,协助我交趾抵御真腊。

\\\\/\\陈伊伊点头:以我家夫君地脾气,这个要求他肯定会同意,哥哥旅途劳顿,先去洗一洗,瞧时间,我夫君也该领着孩子回来了。

哥哥衣冠不整,不好见他,且先去安置吧。

陈公川拱手:拜托妹妹了!陈公川告辞而去,不一会儿,赵兴领着孩子踏入城堡,陈伊伊迎上前来,伺候赵兴宽衣,而后用小手按摩着赵兴的脊背,软语介绍:我哥哥来了,他是来报丧的,乐至公主去世了,李源很哀伤,他与乐至无子,李氏族中唯有一个女子在,李源重病不起,国人慌乱,恰好真腊军队入侵,哥哥的意思,想请大宋出兵助战,夫君有何打算?好事!赵兴两眼都在闪亮:大好事!乐至去世,大宋在交趾再无牵挂,若李源再去世了……你告诉你哥哥,李氏那位唯一幸存的公主要嫁,就嫁给我家赵海。

这是我出兵的条件!就知道你会答应,陈伊伊重重捏了赵兴几把,又忧虑的说:如此一来,赵海怕要终生待在交趾,我这个为娘的,心中有点不舍。

赵兴马上回答:那咱就再生一个,就几年我忙着外面的事情,家里地事顾不上,现在闲下来,咱再生他一个,也好陪伴你。

陈伊伊啐了一口,马上顺势说:赵海若去了交趾,海外贸易是否对交趾开个口子,毕竟是我家孩子,不能亏待了。

没错,不能亏待了我家孩子,凡与我家孩子有关系地。

都可以让他们到广州登记,我承认他们宋商的身份,许可他们参与宋商地海贸----这叫双层国籍。

如此一来,要不了多久。

交趾最富裕的阶层都是我孩子地支持,也是大宋的支持---他们是宋人,毫无疑问。

\\///\\\\陈伊伊一声欢呼,话音才落。

门外也想起了一声欢呼。

帅范领着一名军官匆匆走进,他边走边挥舞着手中地一份卷宗,呼喊道:找到了,找到了,他们终于找见水源地了。

赵兴使了个眼色,陈伊伊站起身来。

翩然告退,等她退下,赵兴从帅范手里接过文书,询问:在哪里?在什么地方?帅范回答:是两个小镇,一个名叫鲁仆哈,另一个叫哈杜尔舒。

这两座小镇符合你的要求,距离海岸线各自有五十里到一百里,正宗的水源可以容纳一万人饮水,可惜。

只能有一万人再多点就好了。

赵兴一边查已经足够了,我们可以动用三千火枪兵。

外加七千名辅助人员,无论如何。

都能保证进退自如。

帅范遗憾地咂了咂嘴,回答:一万人马。

只能有三千战兵,让我想一想。

三千战兵当中,要配备至少六千火枪,拨出两千人做火枪手,人均三杆枪,外加一千名炮手,一千名炮手只能操纵一百尊大炮,甚于七千人全部装备长矛,配腰刀、手铳,平时做辅助工作,厮杀时则拿长矛上阵……我们在廓尔喀国能募集到两千人作为补给,此外,目下新整编的广捷军、宣毅军能抽出一千人参与战斗,廓尔喀的士兵可以作为后备力量,而而广捷、宣毅抽调的军官可以统领那一千人,大人,点兵吧。

赵兴摇摇头:说起来,我们手头兵虽然多,真正能用于远征的却并不凑手,广捷、宣毅士兵原本就没有坚韧的搏杀意志,若让他们知道要远征万里,恐怕他们先要闹起兵变。

至于广南军,南兵不堪战啊,个子矮小地广南士兵遇到身材高大的塞尔柱人,恐怕自己先要崩溃了。

而除魔军又进到皇宫里,抽调不出来……帅范叹了口气:你是说,原本我们只担心用一万人出征数目太少,但实际上,我们手头连一万人都凑不足。

\\\\\\\\赵兴点点头,回答:只有用那一千朱雀军了,另外再从各军抽调骨干,组成一支远征军团,你替我守好杭州,我亲自跑一趟。

帅范皱眉,正想说什么,万俟咏领着阿拉伯巨商蒲易安走进来,万俟咏使了个眼色,帅范悄悄退往一边,那位阿拉伯蕃商蒲易安阴沉着脸,拱手向赵兴行礼:赵大官人,不知我老蒲是否有资格继续用这个称呼?赵兴站起身来,一边热情的欢迎,一边口不应心的谦逊着:哪里,你我二人患难之交,我怎么会对蒲兄见外呢?你见外了!蒲易安沉着脸,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抱怨:想当初,你用一个小岛诱惑我,正当我们的事业蓬勃起飞的时候,我受了你的蛊惑,去了耽罗岛,现在看来,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相信了你。

现在看看你,你是宋国数一数二的大将,手里握着天下四分之一地兵马,整个南洋贸易都在你地把持下,每天金币汇成河,哗啦哗啦的往你家流淌,挡都挡不住,而我呢,你这位当初地生意伙伴,现在只是困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做着国王地白日梦。

赵大官人,你跟我说实话,我真能够做一位国王吗?不要用虚伪的谎言再度欺骗我,耽罗岛二十四成,你控制了多少?而我能控制多少?即便我有机会能做上国王,这个机会我看很渺茫,但即便如此,我也是你手中地傀儡。

赵兴慢慢的找了张椅子坐下,他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说:蒲大官人,这一切能怪我吗,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况且,你我合作,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分成?做为生意伙伴,我如果侵吞了你的份额,你有资格来找我抱怨。

\\///\\\\但现在,我侵吞了吗?说起来,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刚才你地话里称呼你脚下这片土地为宋国。

但你的儿子不是这个国家的泉州市舶司市舶使?你的儿子是这个国家地官员,我却从你的话里听不到对这个国家的尊重。

再说,你我二人的境遇完全不同,我之所以有今天。

不是你努力地结果,而是朝廷给我的。

我进士及第,一步步做到目前的位置上,在此期间,我所取得的成就应该与你无关,所以。

无论我现在与你的地位有多大的差别,你不该抱怨,因为我还真诚地把你当朋友,而我的现在不是你造就的。

说到你我二人的差别,难道你去了耽罗岛,我不是把日本、高丽的贸易全盘转让给你,而我并没有插手其中,难道这还不够吗?我动用日本与高丽的一切关系,为你开拓商路。

你觉得我这么做。

还不够朋友吗?蒲易安身体颤了颤,满身的肥肉一阵波浪起伏。

他眯起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赵大人。

何必回避呢?你知道我的怨气来自何方,你现在是否打算进攻我地祖国?我母亲生长地地方----而且还动用我的族人为你探听消息?赵兴一指站在一边地帅范。

坦然的回答:没错,我们刚才正在商议此事,但你说地不对,你说我动用了你的族人,蒲大官人,请记住,他们已经加入了大宋国籍,是我大宋地百姓,我身为大宋官员,你儿子身为大宋官员,我指派他手下的人去探听阿拉伯的消息,理所当然,蒲大官人,我请你不要想着他们只是你的族人,那些人也是大宋臣民。

稍停,赵兴又问:蒲大官人,作为一个朋友,我可以给你一个后悔权,你儿子目前正在经营泉州,整个泉州已经变成了蒲家的后院,如果你后悔了,可以从耽罗岛退回来,我用南洋的一座岛屿跟你交换。

蒲易安当初前往耽罗岛,一力经营耽罗岛势力,是看中了耽罗岛能控制高丽与倭国的贸易。

在他想来,儿子留在国内,在赵兴的扶持下经营泉州外贸港,而他努力经营耽罗岛,如此一来,蒲家就能完全把持宋国与高丽及倭国的贸易。

但他没想到,赵兴虽然遵守约定,不再插足高丽与倭国的贸易,但高丽与倭国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也喜欢固执的坚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偏见,赵兴虽然不插手两国贸易,但这两国的商人来中国,却只认赵兴一家。

这种固执的偏见使得蒲易安开拓那两国的贸易举步维艰。

随着广州市舶司的崛起,南洋贸易越来越兴盛,与之相比,高丽与倭国两国人口数量少,市场容量有限,故此,当初这两个生意合作伙伴,赵兴是以火箭速度在前进,蒲易安却是用蜗牛速度在艰难跋涉,短短几年,两人的身家已经不可同日而比。

确实,正如赵兴所说,目前这种处境,蒲易安没法怪上赵兴,人科举正普出身,半借官场势力,半借自己的经营,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而且赵兴对他的承诺也一一兑现了,他确实通过自己的势力,将蒲易安之子抽上了泉州市舶使的职位,并从不插手泉州事务,听任蒲家经营泉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蒲易安走到现在的这个地步,怪不上赵兴。

至于说到动用蒲易安家族人打探阿拉伯情况,赵兴也说的有理----那些人现在都是宋人了,他们替宋朝官员效力,也是为国效力。

哪怕他们打探的是原来的祖国事务。

蒲易安喘了半天气,答:这么说,如果我要巨港,你也肯给我?赵兴点头:你要巨港,我可以给你!蒲易安瞪大眼睛:那么,斯里兰卡呢?赵兴勃然大怒:蒲大官人,不要做出超出自己能力的要求!蒲易安深深叹了口气:这么说,你是真打算与阿拉伯开战了?赵兴斩钉截铁的回答:刀已经磨好了,剑已经出鞘,此时,你我之手已经阻止不了了……但或许,你还有个机会,回自己的家乡做国王。

我知道阿拉伯都是以部族为单位聚居生存的,你选中了哪片土地,我可以用大炮与火枪替你清除那片土地上的原住民,扶持你作为一名部族酋长,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你更有可能建立一个国家,属于你们部族自己的国家。

蒲易安豁的跳起来,但马上,他又气喘吁吁的坐下,沉思片刻,他毫不忌讳的回答:如果是这样,我儿子……赵兴回答:你儿子依旧是宋人,他依旧是我朋友的儿子。

蒲易安沉默片刻,慢慢的说:其实你也知道,我们的阿拉伯名字叫易蒲拉辛,如果我们能在阿拉伯占据一片水源地……赵兴意味深长的补充:那么,以后你儿子在宋国,你在阿拉伯,你可以把阿拉伯的物产倒卖到宋国,而宋国可以通过你,把自己的货物销往整个阿拉伯---我可以任命你为阿拉伯总督,将所有的宋国贸易通过你的口岸销售。

这份官职你可以向阿拉伯宣布,也可以只做事,不声张。

蒲易安眼睛眨动了一下,回答:给我几天时间。

赵兴马上接嘴: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正打算抽调兵力南下。

蒲易安马上站起身来,说:南下的时候,我希望你在泉州停留。

停留一天,只停留一天!蒲易安点点头,起身告辞:我相信,你不会后悔自己这一天的停留!蒲易安走后,帅范好奇的问:刚才他要巨港,你怎么就肯了?把巨港给了他,我们那些商人怎么办?赵兴望着蒲易安的背影,慢悠悠的说:巨港他拿不走,那地方已经开始建立自治体系,他作为一个总督过去,只能做傀儡。

帅范马上又问:那为什么,他要斯里兰卡,你却又不肯?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29章 攻击开始赵兴回答:巨港西有狮子城,东侧是整个大宋,他拿去巨港,翻不出什么花样。

而斯里兰卡就不同了,阿拉伯商人在科伦坡很嚣张,当地狮子山、佛牙宫都在考虑搬迁佛牙,以回避宗教入侵,他若去了斯里兰卡,过不了多久,那个小岛与我大宋就没关系了。

万俟咏摇头,插嘴:大人这次回军,是因为斯里兰卡的阿拉伯商人跟我们签订了平分市场的协议,这才几个月,大人便带了更多的士兵过去,把协议撕毁,似乎……赵兴淡笑:协议就是用来撕毁的,这是阿拉伯人说的。

万俟咏又劝解:大人亲自去,这南洋事务局主官空悬,杭州不比广州,朝廷若一旨命令下来,任命新的主官,我等又该怎么办?赵兴点头:这倒是一个问题,但现在,朝廷恐怕一时半时顾不过来----西夏事宜了而未了,黄河整修耗去朝廷许多精力,再加上北方种树计划,再加上……赵兴最好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在蔡京的建议下,小皇帝创作欲勃,他全副精力都在给自己设计园林----艮岳上,在艮岳设计未完成之际,蔡京一门心思在于让自己站稳脚跟,但站稳脚跟何其容易。

历史在这稍稍有了变化,原本旧党得势后,把新党清洗一空,但韩忠彦的**被赵兴强力阻击,使得朝堂内新旧两党势力交织。

因为他们彼此对立,故此整个朝堂不像正常历史那样,只会对皇帝唯唯诺诺以图保住自己的官位。

\\\\/\\现在的朝堂还敢批驳皇帝地圣旨。

而苏辙等旧党人员在赵兴的支持下,还很强势,蔡京不得不在两党势力的对峙下,小心翼翼的谋求立足。

他这次立足花地时间要比正常的历史更漫长。

赵兴估计,在一两年的时间内,朝廷没有了外部敌人,精力主要放在北方种树与疏通黄河上。

而皇帝的精力在设计园林上,蔡京地精力在勾心斗角上,谁都没有心思招惹他的势力。

我先去广州,给朝廷去信,就说我在广州检查今年的押钱纲,而后从广州出。

说是去催缴海外税款,你们替我守稳家……稍停,赵兴又想起什么,慢悠悠的说:范纯粹老大人年纪大了,我估计这两年会收到老大人的噩耗,范老大人过世后,不知朝廷对西夏有什么想法,我留下几份奏章,若朝廷想着息事宁人。

你们就把我的奏章递上去。

假装我还在国内,要求朝廷派遣大将前去陕西。

与西夏人做个了断。

帅范一挺胸膛:我去!赵兴点头。

万俟咏马上问:后继谁?万俟咏这是问帅范走后,杭州系地军队由谁掌管。

赵兴沉思片刻,答:苏过曾任县尉。

将他提拔到统管州兵的官职,让他担任本州兵马钤辖。

杭州握在手里,其余的都好说,我有意……赵兴终究没有把那个候选说出来,万俟咏略有意会,他拱拱手,答:大公子已经恩荫,不如让大公子参加今年贡举。

赵兴看到万俟咏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轻轻点头。

稍倾,万俟咏又低声补充:蒲易安刚才曾告诉我,在完颜阿骨打的压力下,东海熟女真屈服了,他们愿意接受阿骨打的统治,这也意味着,我们苏州城的贸易领,今后将直面女真----去年冬,阿骨打入高丽劫掠,虽然未触碰苏州城,但我们可以从他这个举动交易都是用刀子付款,恐怕……十日后,兵马集结完毕,赵兴扬帆南下,等他走后十天,他的奏章才传递到朝廷,蒋之奇一看奏章,大怒:赵兴这厮,怎么如此跋扈,这动用千艘战船,调集数千军马的事情,只事后向朝廷说一声就行了,他以为朝廷是什么?!枢密院官员听到蒋之奇地抱怨,一起苦笑。

没办法,拥有独立效忠地军队,独立的后勤系统和财政收支系统,对辖区官员地独立任免,军政财大全一手尽握于手----尽管赵兴自己坚决否认,声称自己是最忠于朝廷的官员,自己只是朝廷辖下地一名普通太尉,但其实谁都清楚,赵兴早在广州开始,就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独立节镇。

这出兵大事,报告朝廷一声还是好地,表明他心中还记挂着朝廷,若是朝廷惹怒了他,估计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都想不起通知朝廷。

蒋之奇咆哮许久,有一个幕僚壮起胆子建议:使相,把这事通知陛下,又何如?蒋之奇清醒过来,懊恼的摇摇头:陛下哪有心思管这闲事?便是知道了,顶多也就是问问去干什么,赵离人在奏章上说是催缴广州押钱纲,陛下只会赞他勤勉!幕僚再度建议:政事堂……蒋之奇摇头:苏子由那里通不过,他一定会给赵离人开脱,曾相与韩相也不愿招惹这个人……罢了,罢了,他为南洋事务局提举,只要他的军队向南而不是向北,便由他。

\\\\\\\\蒋之奇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赵兴的军队不是向着汴梁打来,枢密院也就忍下这口气。

崇宁元年二月,广南押钱纲如期抵达京城,百官得到犒赏,朝廷有了一大笔钱可以维持正常开支,苏辙等喜欢做实事的官员忙于治理北方,两相忙于党争,小皇帝有了钱,着手修建园林,在此期间,京城的广州会馆修建完毕,小皇帝转手将那些参与修建的真腊石匠接过去,开始为自己修建艮岳。

整个帝国呈现一种太平无事的慵懒,在这一片懒洋洋的气氛中。

赵兴带领着大军出现在东塞尔柱国地海域。

当时的季节恰好是旱季,陡然出现的宋军带着雷神的武器,像狂风暴雨一般刮过塞尔柱南方地港口,宋军的巨舰大炮上来什么话也不说。

轰沉了码头停泊的所有战船,而后闯入港口,大肆劫掠,将大批商船俘获。

\\\\/\\转向斯里兰卡。

强大一时的注辇国在宋军地雷霆之下颤抖,东塞尔柱国原本是部落联盟制的国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南方港口被扫荡一空后,南方几个小部落才联合起来,派出一名使前往宋国战船进行交涉。

派来的是一名小官员。

翻译的称呼是国相阿杜里,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小国相,搁在大宋,也就相当村长助理。

这位阿杜里表情谦恭,言词却咄咄逼人:我听说大人来自宋国,遥远的东方宋国,那里有我们地土地,我们对伟大的大宋并没有不恭敬,敝国商人都在传扬说。

那里是个君子之国。

可是大人。

我们遭到了一群君子的不宣而战,我们的村庄被焚毁。

我们的子民被绑架,他们的财产被一群君子抢劫一空。

甚至那空荡荡的家园,也被焚毁。

大人。

我能知道您的怒火为什么而燃起吗?翻译是蒲易安的一名族人,这厮在宋国出身,翻译地言词很像是宋国地官窑文章,其中的塞尔柱味道却几乎分辨不出。

赵兴满悠悠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军官,陈不群满脸都是心满意足地笑容,那些军官摆弄着自己的收获品,脸上都地神情意犹未尽,先前的顺利激了宋军的贪婪,这股贪婪的**让一向没有勇气血战的广捷军与宣毅军参战的军官也显得跃跃欲试,眼中透露着嗜血的目光。

赵兴将自己的一方人的表情扫入眼中,他继续用那种懒洋洋的语气回答:啊,你问我的怒火,我的怒火由什么而起,细说起来就遥远了,比如我们可以从唐代说起,唐代突厥九姓掠抢中原……阿杜里截断了赵兴的话: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天可汉(李世民)已经惩罚了我们,我们背井离乡十万里,数百年过去了,依然不敢回到故里,我认为,用那么遥远的恩怨做借口,实在太滑稽了。

\\\\\\\\赵兴啊啊了几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那就说眼前吧,我宋商经常在附近海域遭到劫掠,这让我忍无可忍,身为他们的庇护,我应该来这里惩罚那些罪犯!阿杜里冷笑的回答:控告是谁?赵兴拿不出控告,他使了个眼色给陈不群,陈不群抬脚准备往外面走,阿杜里冷笑着回答:大人,不要费心制造控告了,据我所知,这片海面上,飘浮的船帆属于阿拉伯人,据我所知,你们曾经跟阿拉伯定下协议,宋船截止斯里兰卡。

我们塞尔柱人是骑马的民族,大海虽然给我们提供了无数的营养与货物,但我们的靴子却没有沾染海水,敝国的商人在这片海域遭到抢劫,阁下应该去询问阿拉伯人,再询问一下你们双方达成的协议?赵兴嘿嘿笑着,表情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没错,让我们扔掉那些虚无缥缈的借口吧,我是一个信奉自由贸易的人,我坚信我国的船只有资格直接开往耶路撒冷,阁下,我现在正在向这个世界宣布我的权力,而你也知道,有时候,索取权力需要动用铁与火。

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那么这就是理由,塞尔柱人灭国无数,他攻击别人的时候,何尝需要理由,我今日也不想给你们理由,按照你们的习惯,我带着铁与火来,伸张我的权力,这还不够吗?阿杜里鞠个躬,平静的问:我可不可以认为,战争已经开始。

赵兴点点头:你可以这样认为。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先前的攻击是第一梯队,那是我的先锋将干的,而我带来的是第二梯队,你现在能在此地见到我,这意味着我的第二拨攻击已经开始了。

阿杜里再度鞠了个躬:阁下,我能够回去向其他人转告这一消息吗?赵兴点头:你的生命得到保障,你可以作为使节不受攻击的穿越我的阵线,阁下,再见,相信再次相见,应该在……阿杜里刚刚告辞,他乘坐的小舟还没有登上岸,赵兴已经下令:攻击开始!随着这声命令,停泊在海面上的战船一起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许多人仰望着旗舰升起的战斗旗,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战具,一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阿杜里还在小舟上,他面色苍白的仰望宋军的战船,现宋军战船正在依次收起锚链,当先的几艘战船甲板上已经挤满了身穿红色服装的士兵,他们没有携带刀,手里抓着很短的两个武器,冲着江岸上大声欢呼,似乎江岸上隐藏着一座宝藏。

阿杜里面色苍白,不满的责问摆渡的宋兵甲:我们不是在和谈吗,怎么我的交涉还没完成,你们已经准备起攻击,我常听说宋人是君子,这就是我所见到的君子风范吗?船上的舌人如实翻译了阿杜里的话,两边的水兵笑嘻嘻的划着浆,望着他不说话,小舟上的指挥官摸了摸上唇,悠然回答:我家大人说了,谈判是谈判,停火是停火,我们没接到投降指令之前,攻击绝不能松懈。

嗯,我听说你们的民族传统是:对敌人的承诺无须遵守,所以与你们之间,不存在协议,也不存在诺言,我们保留随时攻击的权力……不等阿杜里反驳,这名军官马上又补充:攻击指令已经出,现在与其像个弃妇一样唠叨不休,抱怨不止,不如想一想更实际一点的----比如投降的条件。

正说话间,宋军的先锋舰已经开始移动,甲板上的宋军齐声欢歌,唱着阿杜里听不懂的歌调,歌声铿锵有力,四个音节一拍,歌声整齐而嘹亮。

随着甲板上人的歌声,小舟上也有人哼唱起来,阿杜里想问问歌词大意,但看到小舟上的士兵神情激愤,似乎热血沸腾,他忍了又忍,小心的问:我可以请你们加快速度吗?我负有使命,必须在交战前把谈判的结果告诉等候的人。

那军官一挥手,小舟上的士兵齐声唱道:**之内、皇帝之土……歌声中,那军官回答:理应如此,我们第一轮攻击将在一个时辰后展开,请你通知你们的人,要么投降,要么毁灭。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30章 野兽总动员宋军旗舰、歌声中,陈不群用望远镜观察着海面,观察着不远处的港口,漫不经心的询问身边的军官:先登何人?军官回答:老师的家仆。

陈不群哦了一声,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片刻后,他回答:命令海狼战舰开始第一轮炮击……让我们为塞尔柱人祈祷吧,希望他们能顺利的升入天国。

旁边一名军官似乎跟陈不群很熟,他用轻松的语气说:师兄,怎么能祈祷他们升入天国呢,我们该祈祷他们下地狱---老师的家仆出手了,他们想不下地狱都难。

赵兴的家仆在宋代并不特殊,《水浒传》上朱家庄、胡家庄等庄园里也家仆无数,这些家仆都带着时代的鲜明特色----《天圣令》下,宋代家仆的最长服役期限为十年,在这十年中,他们的地位稍稍高于雇用仆人,但十年后,因为有《天圣令》的存在,他们便面临自谋出路的结局。

待遇最惨的奴仆,主人会付给你十年劳役期里赚取的薪水,而后允许你自由离开,这种待遇可以让明清时代的奴仆嫉妒的哭死,然而,这却是宋代仆人最差的遭遇,因为离开士绅家庭,这些人自立门户后,又要面临朝廷的各种赋税与劳役,所以在宋代,驱逐家仆离开自己的庇护,是最严重的惩罚,这个惩罚能让明清时代的奴仆羡慕死。

除此之外,家仆还有几种更好的选择,第一是因为服役期间表现良好。

主人会给予赐姓,将其列为宗族旁支,令其在宗法地庇护下继续生存,这是最好的待遇了。

因为这种待遇可以让仆人无限期延长自己的服役,并且升列一个强势宗派的门墙下,由这个宗族给予庇护。

至于中间道路,则由主人转而推荐,对其在服役期中的表现予以高度评价。

使其能够携带主人的奖赏,转投其他的宗族,继续生活在宗法的庇护下----譬如高俅,他就是苏轼雇用地高级幕僚。

转投端王后,竟然成为朝廷三品大员。

因为《天圣令》的作用,故而宋代奴仆家丁凝聚力特别强,即使遇到生死搏斗,他们也敢奋勇争先。

不要命的拼杀在前。

《水浒传》中朱家庄庄丁令纵横在齐鲁大地的梁山伯盗匪也感到头疼,正是宋代《天圣令》下,奴仆组织地真实再现。

相比宋代普遍存在的庄丁制度,赵兴名下这群家丁又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因为自己庄园曾经遭到袭击,所以赵兴格外重视家丁的军事技能养成。

而他采取的措施无非是厚赏,划定各个技能所享有地薪水,以及考核标准。

拥有不同技能的家丁可以拿到多份薪水,在这种情况下。

赵兴名下的家丁都以享有多种技能为荣。

赵兴有钱,只要家丁申请进行某一技能的训练。

教师与器材都由他免费提供,而且技能考核通过。

赵兴会给家丁挂上明显的技能标志,让家丁在享受多一份薪水的情况下。

更享受多一份荣誉。

赵兴有权。

从他手下服役期满地家丁。

如果想进入军界。

或想进入海外领担当吏员。

赵兴手里有大把地空白官绅等着填写。

所以他名下地家丁遇到战斗。

便格外疯狂。

一方面。

他们希望在战斗中得到赵兴地赏识。

能够在服役期满后得到一笔厚赏。

或得到一个小官位。

另一方面。

赵兴向来不在意战利品地归属。

本着谁占有。

谁拥有地原则。

在战斗中地缴获。

他向来承认缴获地所有权。

所以。

即便是赵兴事后不对他们进行赏赐。

参战地士兵也会奋勇当先。

争取在战争中收割最大地利益。

赵兴眼下地这些家丁要本领有本领。

要凶狠有凶狠。

要亡命精神有亡命徒本色。

有他们动帝国冲击。

难怪陈不群他们要为塞尔柱人祈祷。

航海是一项专门地学问。

自从多年前宋军开始与阿拉伯接触后。

赵兴地广州武备学堂便开始专门教授航海所需要地三角函数等知识。

赵兴是武备学堂地校长。

所以武备学堂地军官出来后。

都称呼赵兴为老师。

而陈不群作为他们地兄长。

则被称作师兄或学长。

宋代依然延续唐代流传下地等级森严地学院门徒制。

所以那些军官更喜欢用亲切地师兄或学长来称呼他们地海军司令。

海狼一号开始缓缓移动。

一边移动一边调整着舰身。

与其同时。

炮窗地窗口推开。

露出了一门门大炮。

水手们一边填装着炮弹。

一边吹着口哨。

看着宋军地联络船载着阿杜里奋力地向岸边划去。

一名海军军官眺望着岸边地港口。

不解地询问:师兄。

老师地目标不是阿拉伯吗。

怎么总是旁敲侧击地。

打一些阿拉伯旁边地领……那名军官轻笑一声。

调侃说:感觉。

似乎老师像个斜眼。

瞄地准准地。

却总是打上旁边地人。

好有趣。

陈不群笑了一下,回答:阿拉伯是个庞大的国家,它很庞大,整个欧洲需要集结起所有的力量,才能与其抗衡,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旁敲侧击的试探是必须的……据我所知,阿拉伯北线正打的如火如荼,我们现在在它南线敲敲打打,其目的是为了迫使它屈服。

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要想征服它,没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我大宋却等不起如此漫长的时间。

我大宋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恢复东西方贸易,如此才能保证我们的税收不枯竭----老师说过,辽东那个华夏霍乱之源又崛起了一支新的胡人。

这伙女直人比辽人更凶残,我们必须做好迎接这伙女直人的准备。

而战争打地就是钱。

目前我们内忧外患,必须快速的拓展财源,才能应付这场战争……只要熬过了这场战争,我大宋会更加辉煌,那时......陈不群没有解释的是,新上台的宋徽宗是个能花钱的主,而党争愈演愈烈,每一派当权。

都不喜欢敢大声与他们讲道理的人,这些人往往被他们贬谪到海南,变相杀害,最终。

朝堂上只剩下一群讴歌派,他们对权臣所有的主张一律讴歌,即使权臣说一加一等于九,他们也会齐声赞扬。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的支出无限度。

而收入如果稍有萎缩,整个国家地财政就要崩溃,赵兴这次远征,就是想为帝国开拓财源,这个目的陈不群不理解,但他习惯了执行赵兴的策略,便按照赵兴的话鹦鹉学舌。

他说出来。

那些军官也不能理解,毕竟其中隐含了一些预言似地说法。

这些军官只看到小皇帝上台以来,励精图治。

不了解小皇帝本性。

一名军官好奇的询问:师兄,我大宋财税是历年增长的。

怎么老师还担心税源枯竭?没道理啊。

陈不群放下了望远镜,此时。

海狼一号已经驶进了码头,开始开炮,它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样,踮起脚尖,舞蹈着轻轻掠过港口区,整个船身一边喷吐着火焰,一边喷吐着浓浓的白烟,一边骄傲地在水面上划行,炮声隆隆中,海狼二号也跟着进入炮击位置,等海狼一号驶过,它接过了炮击任务,随着这轮炮击,港口区冒出浓浓的白烟,那是灼热的炮弹击中水面掀起的蒸气与巨浪,稍后,港口区火焰升腾,黑烟缭绕。

陈不群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说:我问过老师了,老师的回答是四个字:民众负担。

王荆公变法之前,百姓除了负担丁口税,田亩税、劳役服务外,没有其他的负担,而且农闲时还能作为行商,不纳税的摆个小摊,流动贩货。

但王荆公推出市易法,保马法、免役法等等法律后,百姓地负担越来越重,现在的税收增长,是以百姓负担加重为代价地……顿了顿,陈不群叹了口气说:老师离开杭州的时候,荆湖南路地震,有言官弹劾曾布,说是大奸为除,故此天人感应,大地动摇,圣主当去奸佞以顺应天时。

韩忠彦一力赞成此主张,但老师却说,韩忠彦这是上了蔡京地当,弹劾曾布,曾布的去职是给蔡京腾位置,下一个弹劾地人必然轮到韩忠彦。

等韩忠彦与曾布都去后,蔡京独掌朝政,恐怕他容不下一个异议。

此后朝堂的风向又要变了。

另一名军官不解地询问:师兄,既然朝廷局势如此危急,老师为什么不留在国内努力,反而要远赴海外?我想,等老师回去后,事情已无法挽回了。

陈不群苦笑了一下,此时,海狼三号已经进入炮击位置,并开始延伸射击,码头区的房子随着炮弹的落下,腾起一股股尘土烟雾,陈不群摆手:轮到我们了,转舵,进入炮击位置。

海狼号战舰只造了三艘,剩下的就是甲级战舰,而甲级战舰中,旗舰将先展开炮击,随着陈不群的命令,军官们各负其责,开始进入各自的指挥位置,刚才问话的那位指挥官依旧不肯散去,他站在那里等待陈不群的回答,陈不群无力的摆摆手:朝堂上的争斗,我们无力挽回,因为这场争斗,背后的声音是官家,我们无力挑战皇权,老师的意思是安安心心做个大军阀吧,保住东南半壁江山元气不丧,便已经对得起朝廷了。

且让我们各自努力吧,诸军,开始战斗。

陈不群说这番话老气横秋,其实,他也就是二十出头,但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他因为有过与赵兴一起出海的经历,年纪轻轻便开始统领广南舰队,随着广南舰队越来越庞大,他渐渐的也有了大将风范,说话尽量装老诚,经常扯着老师的旗号糊弄那些后进的学弟。

旗舰渐渐进入炮击位置,萧峰爬上甲板,在炮击没开始的静寂中。

瞪着眼睛询问陈不群:陈大郎,上次我们好像没有经过这里?陈不群翻了个白眼:上次你也在场,老师领着我们踏上非洲大陆,你不是也在吗?怎么问我?萧峰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洒家是个粗人,到了大海不辨东西,大郎(赵兴)领我去哪,我跟着走便是。

哪里知道东西南北,指哪儿打哪儿。

旗舰地第一炮打响了,码头区腾起一片烟柱,此时旗舰已经驶入岸边。

码头区传来的哭嚎喊叫历历在目,港口经过海狼号的炮击,已经变的狼藉一片,到处飘浮着碎木板,海中浮沉着拼命游泳的水手。

还有一些被击中的船只正在沉没,那些船只甲板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水手。

宋军旗舰并不是主力战舰,它上面承载着大量的参谋人员,所以火力不是它地强项,旗舰的炮击一会便停止,并逐渐驶离港口区。

等到驶离了那片硝烟。

陈不群用手中的望远镜一指码头,得意扬扬地说:瞧瞧这幅破败的模样----塞尔柱人以破坏为最高目地。

以抢劫作为人生的权力,他们不会做生意。

最喜欢的是用刀剑付款,没有人愿意与他们交易。

所以他们占领的港口,即使过去再怎么繁华。

也会瞬息没落。

这是陴路支,老师曾说它有另一个名字,名叫卡拉奇,这个港口已经荒废了,上次我们去西洋,曾经到过斯里兰卡,在那补充给养后,直接航行到了红海入海口,那个地方叫亚丁,这里我们不曾来过。

咦,我记得老师的家仆们不是要先登吗,你怎么不去准备?萧峰嘿嘿笑着:大郎说要等炮击完毕,才派人登岸,这三十艘战船,打完炮后,也该傍晚了,我们还有足够地时间……大郎正在舱里跟源推官交代事情,等源推官出来,估计我们才开始行动。

船舱里,不止有源业平,萧峰作为赵兴的家丁领,这几年已经开始退居幕后,除了在耽罗岛,他享有较大权力外,在大宋境内这伙家丁已经不归他统领了,所以他闲着没事四处乱晃。

此时,赵兴正在舱室内做战前动员,大桌旁除了源业平外,还有在赵兴名下接受整编的大宋虎捷军、宣毅军,以及广南平妖军、剩余朱雀军等等军官头目。

巨大的桌案上正铺着一份硕大的地图,一个巨大的红色箭头指向战舰正在炮击的位置----陴路支地港口卡拉奇。

我们这次登陆有一万人,但不要嫌这一万人人手少,两千年前,遥远的西方有一名国王名叫马其顿,他统领三万人从希腊打到了这里。

那是铁器时代,他面对地是一支用波斯甲装备起来的铁甲军,他战胜了他们,横扫了这里,并且越过这里进入现在地廓尔喀国。

当时,有一个年轻人前来投军,并希望带领他的军队进入自己地国家,那个年轻人叫笈多,马其顿国王没有听从他的话,因为他地士兵征战了三年,已经厌倦了战争,也缴获了足够的战利品,他们打算带着这些战利品回到家乡。

此后,这名前来投军的印度年轻人笈多,带领自己的家丁,打着马其顿的旗号狐假虎威继续南下,建立了自己的帝国,这个帝国维持了一千年,被人称作笈多王朝,或孔雀王朝。

说笈多,你们可能都不了解,但这个人在佛教史上也赫赫有名,他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阿育王,他放下了自己那把屠杀了一万生灵的屠刀,皈依佛门,从此成了佛教中的至尊护法。

这位西方的帝王马其顿在冷兵器时代带领三万士兵征战了数十万里,横扫了这里,在火器时代,我们一万人也应该能做到横扫这里。

那位阿育王凭一柄宝刀、上百个家丁,能够在这里屠杀上万生灵,成就一个千年帝国。

因此,只要弹药充足,我们手中的火枪都能做到这点,等我们也每人杀够一万人之后,我允许大家放下火枪,立地成佛,而后享受他们的讴歌。

接下来说说这里有什么?这里有着数不尽的象牙,数不尽的虎皮,珍贵的木材,纯金打制的一人多高的佛像,印度神像……这些都是我们的。

谁占领,谁拥有,天经地义,我允许你们将所有能找到手的东西合法、合乎义理的据为己有,这都是无尽的财富。

让我们向前推进吧,让我们像飓风刮过地面一样,在身后留下干干净净的大地。

而我们能做到这一点----我们的火炮战舰在这片海面上称雄,只要我们的战舰不沉没,就会从海路上给我们源源不断的运来火药与弹丸,将那些火药与弹丸尽数倾泻到敌人的头上吧,我们的目标是---杀光他们,抢光他们,让他们知道征服应该受到的尊敬。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31章 抓到了辛巴达动员令下达后,舱室内的军官已经变成一群野兽,他们嗷嗷叫着冲向甲板,一上甲板便叫喊:放冲锋舟,陆军准备登陆----赵兴在舱内侧耳倾听,舰队原先隆隆的炮声密集而响亮,现在稍稍稀疏起来,令人觉得这世界有点空旷,或有点寂寞,赵兴咂了咂嘴,遗憾的说:大炮的声音或比诗词的声音要好听得多。

这话武夫们都喜欢听,舱内的参谋哄笑起来,赵兴一摆手,下令:都别闲着,各自忙自己的去吧!将军们起身告辞,赵兴一指源业平,喊道:源推官留一下。

此时,海面上运输舰纵横,他们卸下无数的小舟,每艘小舟上都装满了士兵,那些士兵身穿火红的服装,在蔚蓝色的大海上,仿佛一朵朵血花盛开。

一万人登陆,在这古代,那场景有点类似于罗曼里极目所尽之处,海面上纵横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冲锋舟,在隆隆的炮声中各舰军官扯着嗓门呼喊着口号,调整着士兵划桨的节奏,划桨手旁边,火枪手们尽力高举着火枪,以免被海浪打湿火药,这场面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壮观!壮观!赵兴站在旗舰明亮的舷窗边,用望远镜巡视了一遍千舟竞的场景,禁不住脱口而出。

稍停,他又喃喃补充:不知道几年前十字军第一次登陆巴勒斯坦的情景怎样,他们可是二十万人一起登陆,四大国海军战舰一起出动……源业平悠然神往的说:二十万人一起抢滩登陆,那场面一定比这大十倍不止。

此时一阵欢呼声淹没了赵兴的话语,第一拨冲锋舟已经冲上了海滩。

身穿火红军服的士兵高举着火枪,跳入海水,尽力像陆地深处冲去。

稍停,更多地小舟冲上了海滩,眨眼之间,整个海滩上布满了一朵朵鲜红的花朵。

抵抗很微弱,源业平凑近舷窗边,情不自禁为这次行动做出注释:我们的大炮已经吓傻了那群人。

几乎可以说,这是一场单边倒地冲锋而已。

的确是单边倒的冲锋,冲上海滩的士兵在军官的俯视下,在海滩上稍稍整理队形,一拨士兵奋力向码头区冲去。

他们的任务是占领码头,以便后续运输船靠港卸下物资。

而此时,码头区已经没有能够漂浮地敌船,海面上残留着一股股烟柱,表明所有的抵抗已经瓦解。

码头深处。

原先地码头工人在四散逃跑。

码头区地泥巴屋在巨炮地轰击下。

唯留下一片残垣断壁。

更远处。

一道道浓烟升起。

大火在酷热地天空燎起一道道火炉。

整个城市都沉寂在歇斯底里地哭喊当中。

城市深处全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跑地居民。

此时此地。

奔跑似乎是他们活着地唯一目地。

他们不辨东西。

只顾东一头西一头地乱窜。

不知为何在奔跑。

也不知道奔跑到什么时候。

阿杜里回身眺望了一下这座城市。

他叹了口气。

轻声说:这座城市完了。

快走。

我们尽快离开这死亡之地。

别让死亡地晦气沾染上我们。

仆人们给阿杜里牵过来几匹马。

阿杜里跳上马。

催马匆匆离开这座城市。

在他走后不久。

城市当中出现了第一拨红色地身影。

他们波浪似地向前推进。

一路用生硬地阿拉伯语高喊:跪下。

双手抱头。

凡是听不懂他们话地人。

一律遭到瀑布般火枪弹丸地洗礼。

整个城市血泊处处。

那鲜艳地血红地像宋军军服上地颜色。

令人心惊肉跳。

这股血色也成了无数塞尔柱人多年之后地梦魇。

海面上、旗舰内。

赵兴见到第一拨攻击部队登陆成功。

他转身慢悠悠地询问源业平: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源业平摇头:攻击命令已经下达到各个队长头上,目标具体到每一个巷道,我无需亲临指挥,长门殿,您有什么指示,请尽管说。

赵兴若有所思地说:你对阴阳道熟不熟悉?源业平点头回答:阴阳道的学问由贺茂、安倍二氏掌控,我恰好跟这两大门阀有所交往,知道点内幕。

赵兴点点头:那么,你就该知道我的意思----最近,簪缨世家为了向我讨好,派曹晟、张衍、石诚给我送来几本唐代的兵法书,闲着没事,我翻阅了一下这唐代兵法书,才现原来《孙子兵法》中所说的知己知彼,也是有原因的。

日本此时对知识的掌控还延续晋代门阀特色。

在汉文学即文章道方面,由菅原、大江两氏门阀世袭;(儒学)明经道方面由清原、中原二氏世袭;明法道(法家)是坂上、中原两氏;算道是三善氏,阴阳道是贺茂、安倍二氏;医道则是由和气、丹波两氏世袭。

所谓术业有专攻。

在古代,兵法中所说的知己知彼,其中知彼的任务是由专业人士承担的,负责完成这个任务的专业人士,古人给他们披上一层层神秘的面纱,以掩饰他们的存在,这也就是《孙子兵法》中、以及三国诸葛亮时代兵书反复念叨的通阴阳。

古人专门给他们起一个称号,称之为阴阳师,这门学问则被称为阴阳道,而现在则俗称为忍术。

至于而现代意义上的阴阳师,从唐代以后已经变了味,它成了一个专门装神弄鬼的神棍与骗子的代名词。

与此同时,原装正版的阴阳道却在日本绵延流传下来,成了日本国粹。

而近代日本偷袭珍珠港,偷袭旅顺口等等日军二战时期的偷袭行为,都有这伙谍报人员留下的脚印。

宋代,华夏文明的传承还没有彻底中断,古代留下的典籍还没有被焚毁。

赵兴从唐人地一些笔记中,隐约猜测出阴阳道的本来面目。

古人虽然给这个古代谍报机构笼罩上层层神秘的面纱,但赵兴结合现代地一些知识。

马上探查到了真相。

这真相源业平也知道,他恍然大悟的回答:长门殿这是打算派出一些人手,或干脆搜罗一些懂得阴阳道的武士,成立自己的影子武士部队……可我们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阴阳道的技术不是一两年所能学会的,我们即使能够搜罗到现成地人手。

但对阿拉伯也没用,他们的相貌与阿拉伯人相差太远了,根本不可能混进阿拉伯的人当中。

赵兴一指码头:对面是塞尔柱人,这是唐人打败的民族,我想在他们身上再现唐时的遗风……我们不需要去刺探他地情报。

在这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有望远镜的存在,我们无需混到他们中间,但我需要一支预警小分队……或,等回到国内,我需要这样一支情报队伍,向我提供足够的信息。

源业平稍稍考虑的一会儿,答:长门殿,现在就搞吗?赵兴点头:战火中练就的本领才格外值得信赖。

我要求你立即抽调人手,专门研究潜伏刺探手段……嗯。

我似乎也搞到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我希望你现在开始训练人手。

赵兴所谓他搞到的阴阳道知识。

不过是现代间谍小说电影看多了,知道的一些特殊训练手法以及刺探技巧。

但炮声隆隆中,他娓娓向源业平一一道来。

源业平真以为这些知识是宋代将门秘密传授给赵兴地知识,他因此对华夏文明的博大钦佩地无以复加,情不自禁用五体投地的口气赞扬说:这门学问在敝国是由贺茂、安倍二氏掌控,我虽然与他们有交情,但这门学问他们视若珍宝,珍藏地很严密。

我只能了解一个大概。

但据我所知,贺茂、安倍二氏现在手头所掌握的,想必大人刚才介绍地那段知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之,相信他们不过是从晋人手里获得的一点皮毛,好笑他们竟拿来炫耀……突然之间,源业平醒悟了,赵兴现在告诉他地知识,足以让他回到日本国内,在阴阳道术上的成就凌驾于贺茂、安倍二氏之上,也就是说,赵兴送给他家族一份千年荣华的基业。

想通了这个道理,源业平热泪盈眶,他俯身郑重其事的跪了下来,指天画地的誓:长门殿,我源氏在这里向你誓,千秋万载,永为家臣,杭州赵氏旦有召唤,我族上下不惜赴汤蹈火。

赵兴默默的接受了源业平的跪拜,等源业平宣誓完毕,他走到窗口,扫了一眼码头区的战斗,淡然的回答:我接受你的誓言!好了,似乎该我们登岸了。

整个城市匍匐在宋军的脚下,赵兴的靴子踏上了码头区,军官接踵而至,汇报缴获情况,俘虏有一万多人,常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座港口虽然衰败多年,但码头商人家中搜罗的财富依然让军官们心满意足。

太尉,我们的缴获足够支付战争费用,三次,我算了,我们可以再来三次这样的远征,军费也足够了。

那名军官兴奋的介绍。

此时,先期登陆的士兵正在押解俘虏,清理码头区,宋军的运输舰开始靠上泊位,在上千战俘的努力下,战船上的物资川流不息的堆积在码头区。

城中的守军已经逃散,我们缴获了三百匹战马,全是上好的战马,高大雄峻,这样的战马运回国去,每匹怕要卖到五万贯左右,太尉,光这批战马便已经大获丰收了----军官们喋喋不休的汇报。

赵兴马上转向源业平,下令:你去挑两百匹战马,立刻组成斥候部队,向周围进行武力搜索。

赵兴说斥候部队四个字时,格外加重语气,源业平知道指的是什么,他躬身告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场的宋军军官不满的抱怨:太尉未免过于偏爱自己的家丁了吧,这块大肥肉,怎么就扔给了这厮。

太尉大人,手下留点情。

让我等也分一点汤汤水水。

武力搜索是一块大肥肉,因为赵兴对缴获物地规定格外宽松,财产所获他要留一半。

而俘虏的奴隶他则一毫不取。

命令源业平去承担武力搜索的任务,则意味着源业平取得了合法劫掠地资格,他的斥候小分队可以光明正大的搜罗附近所有的村庄与城镇,俘虏的奴隶可以转手卖给尾随在宋军战船后面的商队。

阿拉伯奴隶是素质最高地奴隶,他们哟知识有文化,而且奴隶意识强烈。

对待主人忠心耿耿,在勤劳方面,也不是那些南洋土人所能同日而语之的。

这是俾路支,赵兴指一指脚下的土地,继续说:我们西侧是幼法拉底河。

东面是印度河,这里是亚洲文明的起始点与源地。

在六千年前,它已经是世界玻璃制造中心,在五千七百年前,这里明了世界第一个铁器,带给这个世界铁器文明。

现在,我们宋人踏上了这片土地,给这个土地带来了火药文明。

诸位,五千七百年财富的积累。

你们还嫌少吗?这里有数不尽地财宝,数不尽的知识---我劝你们都给自己留一个文明。

当今这个世界,论到医学与数学水平。

此地称雄。

这里的奴隶多少都会一两样谋生技能,譬如纺织。

医术、打制铁器技术,编织技术。

将他们组织起来。

回到家里建一两座工厂,现成的熟练匠工,这可是能够生产原版大食产品的工匠,在宋国境内现生产现出售,岂不美哉!赵兴这句话让军官们两眼亮,他不知道,因自己这句话,宋军的劫掠方向改变了,他们选的目标是这里取之不尽的人才与知识,大量塞尔柱人并不重视学与技艺精湛的医师、匠工被劫掠到宋国境内,虽然在《天圣令》下,他们大多数在服役十年后得到了释放,但他们当中许多人并没能回到残破地家乡,而选择继续在宋国扎根。

因为赵兴的这个主张,两河文明地科技创造力遭受了最大的摧残,无数两河流域地文人学被一根绳子绑到了宋国,他们十数年学成的知识,被迫用来赎还自己地自由,而他们带来的知识也极大地冲击了宋朝的现存知识结构。

后世历史学家评价说:赵兴之后,大宋,它的辉煌与璀璨是建立在两河流域的尸体与鲜血之上……此后数天,宋军兼顾着港口区的战俘没日没夜的修建码头,在宋军的皮鞭下这座城市原本的诗人学被迫用他们拿笔的手搬运着石块,搅拌着石灰粘土,在他们的努力下,一个月后,一座巨大的城堡伫立在港口区,与此同时,原先简陋的码头也修起了一道漫长的防波梯,防波梯一直深入海中数里,它为船只提供数百个泊位,宋军的战船靠上泊位后,展示了巨大的吞吐能力,他们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的将城市中所有的阿拉伯特色东西全部搬运回国,又从船上卸下了无数宋国风格的家具与家居物品,等这座城堡建成后,它已经变成了一座完全的宋人城市。

此时,先期回国的宋商已经重新返回,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粮食与战备物资,依靠战争缴获,赵兴慷慨的支付了这批物资的费用,结果这样一来,因这批战争也诞生了一群特殊的商人,后世的人们将其称之为战争贩子,他们依附军队而生,收购军队的缴获品,并向军队出售补给物资,两边倒手获得巨大的利润。

战争是他们获利的唯一手段,因此他们贪婪的目光总是寻找下一个目标,千方百计的鼓动军队开战,以便自己获利……新到的船队也带来了宋国国内的消息,此时,曾布已经去职,但韩忠彦也没落好,不久出任地方知州。

与此同时,张商英重新回到朝中,与苏辙共同成为执政的左右仆射大臣。

宋国国内对海外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他们没有遥远的概念,感觉到第一批随军的商船能在一个月后赶回国内,似乎赵兴所去的地方与三佛齐差不多,甚至有可能比三佛齐更近,所以赵兴这次巡阅南洋,并没在朝中引起大震动----小皇帝忙着建自己的园林,朝中大臣忙着党争。

蔡京忙着排挤他人,这时候,大家都不希望这位大宋第一军阀出面搅局。

他不在眼前,更好。

苏辙担任执政,不能不说是新成立的蜀党显示了自己庞大的力量,由于现在改名为江西学派地新蜀党笼络了关学、洛学,加上江西学派的奠基人都是些曾被贬谪的宰辅大臣,这些人重新得势后。

门人弟子遍布天下,自然不愿意本学派重新失势,为此,他们广结势力,尤其是在地方。

因为有赵兴这杆大旗在,他们势力雄厚地连蔡京与张商英这群新党人员都要讨好巴结。

国内的形势似乎暂时不用赵兴操心,赵兴看完手头的情报,询问源业平:你们已经找到多少匹战马?源业平回答:我们最近多方搜罗,已经搜罗到三千匹战马,其中优秀,约有一千匹左右,数量还少了一点,可是这个鬼地方。

自从我们到来没下过一滴雨,我怕战马多了。

反而令我们行动不便。

赵兴点点头,招呼过来一名军官。

询问:我让你抽调的会骑马的士兵准备好了吗?那军官回答:已经有六百余人可堪一用!赵兴下令:挑五百人,每人配双马。

在配备三千奴隶兵,组成一支新军。

这支军队就叫龙骑兵。

军中的那些奴隶兵则配备冷兵器,我给你三天时间,立刻整理军队,我们大军开拔。

源业平赶紧补充:大人所说地那两个补给点----鲁仆哈在城北一百二十里处,那里的水井足够我们饮用,哈杜尔舒在三百里外,若先遣部队只有五百人的话,我有把握直接拿下哈杜尔舒。

我的目标不是哈杜尔舒---赵兴眺望西方,悠然补充:目标是巴格达!我们先期拿下哈杜尔舒后,后续部队分驻鲁仆哈与哈杜尔舒,四处征集战马,招募自愿,向西方滚动前进,此战,我们没有补给,我们的休整地就是巴格达。

赵兴不知道鲁仆哈与哈杜尔舒在现代叫做什么名称,他目前在印度河流域地西侧,自己所占领的港口,大约就是现代的卡拉奇位置,赵兴约莫知道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现代的伊朗高原,向北,则是阿富汗以及雄伟的兴都库什山(帕米尔),向西走下伊朗高原则进入伊拉克,而现在,两翼的土地都属于东塞尔柱帝国。

阿拉伯马连续奔跑一两百公里并不是难题,五百人一人双马,携带几柄短铳,它的打击能力也不是弯刀所能抗衡的,赵兴对此行地成败并不担心,但城里的商人听到大军开拔地消息,却一起来劝阻。

他们公推一名年长来见赵兴,这位年长先向赵兴作揖后,忧心忡忡的劝说:大人,我们现在只是在港口建了个小城,附近有什么军队,我们一无所知,现在大人打算全军开拔,我们岂不是要面对整个俾路支大军。

赵兴坦然地笑了:我们修筑的新式城堡,墙头驾有许多门小炮,我认为这样一座堡垒,有二百人守卫就足够了,而附近海面上没有与我们抗衡地船队,只要我们的战船在,我们地补给便不会缺乏,俾路支如果出动大军,我正好回军吃掉它……那纲轻轻叹息:太尉大人太大意了,完全不摸这里的情况就要开拔……我们替你找了一位熟悉当地情况的,太尉大人愿意见见他吗……宋商们找来的是一位战俘,这位战俘六十多岁,留着很长的大胡子,他的手细长而匀称,胡子梳理的很干净,皮肤白净,显然未曾经过风吹日晒。

赵兴的目光在对方手上一转,又转到脸上,而后满意的点点头,问:说出你的名字!那个人虽然年纪大,说话却依旧干脆利落,他马上答道:元帅大人,我的名字现在有什么意义?我现在只是你的一名俘虏。

赵兴目光在对方手上停了一下,问:你的专长是什么?几何、方程式,可这些有什么用,拿笔的手不如拿刀的手强壮,所以我是你的俘虏了。

竟然是一位数学家,赵兴起身离座,并招呼士兵:搬个座位来,知识,无论怎样尊重都不为过,我尊重知识,大宋也因为尊重学问,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位数学家以前恐怕享有盛名,他现在之所以不愿通名报姓,很可能是因为感到羞愧,为自己俘虏的身份而羞愧,所以不愿说出真实姓名。

赵兴请他落座,此人竟然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并抬头平视赵兴,一点没有卑下的那种猥琐。

该怎么称呼你?我们交谈总该有个称呼吧……赵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不如我叫你辛巴达吧,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一千零一夜》中辛巴达航海的故事。

那老躬身答谢:谢谢元帅阁下赐予的名字,今后我就叫辛巴达。

稍停,辛巴达带着恳求的神情,询问:元帅阁下,我得到承诺,如果我如实向你介绍陴路支的情况,你将把我的孙女归还给我,请问,您能兑现这一承诺吗?你的孙女……赵兴沉吟的望了望纲,纲尴尬的一笑:这老头子的孙女能歌善舞,而且是个娴熟的医生,她被筛选入医护营,所以还没被送回国内。

稍停,纲略带尴尬的补充:这名老……辛巴达,因为他的孙女有这项本领而被留下来,前几天,他的孙女在营中唱歌,陈不群大人恰好路过,便把他的孙女接到船上,辛巴达知道后,企图闯营被扣,由于他已经记录在售名单上,他的主人将其领了回来,准备予以惩罚,结果他说,他知道当地的情况,谁帮他拯救孙女,他则如实交代。

赵兴以纲的交谈用的宋语,那名老辛巴达的说话用的阿拉伯语,由蒲易安的族人在旁充当翻译。

但这名老显然也是个语言大师,纲在一旁说话的时候,他目光闪动,似乎已经听懂了纲大概的意思,连连向赵兴拱手。

赵兴沉思片刻,反问:说出你的身份,我想知道你是否值得信任。

此时,距离宋军城堡外三十里,一支斥候小队正准备回城,为的小队长用羊皮水袋淋湿了自己的头,而后甩着**的头,嘟囔一句:这鬼天气!抹去了眼前的水珠,斥候小队长高声吆喝:走了,我们该回城了。

一名斥候凝望北方,稍一犹豫,大声喊:烟尘,那该是骑兵移动掀起的烟尘,速度很快,大人,瞧数目应该是千人的骑队。

斥候小队长低声嘟囔了一句:千人的骑队,这地方哪里会有千人的商队----顷刻间,斥候小队长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他稍呆了片刻,立刻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敌袭!这就是我们找了很久的敌军主力,终于来了,快,一半的人回城报告,另一半人就地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