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卡拉奇城堡,坦然面对的那名老辛巴达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是曼萨.穆萨!赵兴咂巴了一下嘴,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沉思半晌,答:没印象!这个答复让辛巴达有点气闷,然而令他更气愤的是,赵兴转而问一旁的阿拉伯翻译:这名字你有印象吗?那名阿拉伯翻译是蒲易安的族人,与其说他是阿拉伯人,不如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宋人,虽然会自己的民族语言,但他终身大部分时间还是生活在大宋,只听他沉思半晌后,说出的答案令辛巴达气结:不记得,似乎没什么名声。
那老头愤怒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怒气冲冲的重复:我是曼萨.穆萨!赵兴摇了摇头:如果你想用你的家世来威慑我,你错了,我是征服,你过往的家世与名气对我毫无作用,我现在唯一尊重的是知识,要想打动我,请说出你拥有的知识!那老叹了口气,站起来向赵兴鞠了个躬,说出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我是陴路支南方区的包税官。
所谓包税官,就是依仗自己的家财雄厚,向当地官府垫付当年税收,而当地官府用该地当年税收作为抵押,以偿付商人垫付款的一种中古时期的行政方式。
在中古时期,领主们常常不学无术,没有专业的税务知识与经营知识,同时,培养行政人才又不是小领主所能承担的起的,所以领主们便把领地的税收承包给专业地商人。
而自己按照约定的额度,从商人那里收取合同所规定的款项。
这种中古时期地行政手段传入中国后,曾引了一场大地震。
并由此诞生了两个新词:承包与经营城市。
这两个词完全是商业文明的产物,没想到在塞尔柱的游牧文明下,竟然也顽强的生存下去。
耶历1040年,塞尔柱之孙图格里勒伯克占领呼罗珊;进而征服伊朗全境,并于1055年进入巴格达。
哈里卡伊姆感谢图格里勒伯克为他解除了什叶派布韦希王朝的控制,封他为苏丹。
号为东方和西方之王。
他的父亲,也就是图格里勒伯克之侄,阿尔普-阿尔斯兰,继承了封位。
而他,就是塞尔柱唯一地王子。
也是塞尔柱人民的英雄。
马利克沙-阿尔斯兰,塞尔柱帝国的继承。
于耶历107年,只用了五千个人,就在曼齐克特大败了拜占庭军的五万大军,而且只花了三天时间,俘获了拜占廷皇帝罗曼努斯四世,于是拜占廷所属小亚细亚大部分地区尽归其手。
他在位时(10721092)是塞尔柱帝国极盛时期。
八年前,也就是耶历1092年,马利克沙死去。
诸子纷争,帝国四分五裂。
在叙利亚、克尔曼、小亚细亚等地先后出现了一些小王朝。
他的第三子桑贾尔四年前(约1096年)受封于呼罗珊。
目前是大塞尔柱帝国仅存地继承人和其他各塞尔柱小王朝的宗主。
他曾打败中亚的喀拉国和印度边境的伽色尼王朝……曼萨.穆萨慢悠悠地讲述着脚下这片土地地历史。
他所提到地桑贾尔目前正处于最辉煌地时期。
然而却是日落西山地辉煌。
桑贾尔在位末年。
吐火罗斯坦地乌古斯人反抗。
他前去征讨。
战败被俘。
1156年逃到木鹿。
次年死去。
国土后并于花拉子模王国。
而花拉子模王国正是《射雕英雄传》中郭靖所使用地冻羊腿战术爬上山峰。
空降攻陷地那个城市。
陴路支现在也属于塞尔柱地一个分支国。
在下是南部行省地包税官。
这次巡视南部省核定税款。
没想到……曼萨.穆萨继续讲述道。
赵兴不知道曼萨.穆萨几次骄傲地提到自己地名字。
是因为他地家世还是因为他地科学成就。
亦或是他因为数学成就而担任地官职。
等等。
在他记忆中。
这片土地所产生地文明最终都毁于蒙古人地铁骑之下。
以往地历史以及科学成就都被蒙古人当作煮奶茶地燃料。
扔进帐篷内简陋炉子地焚毁。
所以。
即使曼萨.穆萨在当地。
或在塞尔柱历史上多么有名。
他最终也不过是一把柴草。
对于这样地人物。
赵兴是站在居高临下地地位俯视地。
他对曼萨.穆萨地招待带着屈尊俯就地殷勤。
但他却不能容忍曼萨.曼萨地骄傲。
他打断了对方地长篇大论。
不耐烦地说:辛巴达先生。
我正好缺一个熟悉当地情况地差官。
就你了……你说。
我在这座港口待了足足五十天。
却没见到俾路支王子前来征剿。
难道他不在意这座港口。
不在意你这个财务官----哦。
正确地叫法是包税官。
赵兴坚持称对方为辛巴达。
似乎完全无视对方原来地显赫名声。
辛巴达无奈地叹了口气:元帅阁下。
我原先得到地承诺是。
用与身体等重地黄金赎还我地自由。
我希望您能够督促手下军官履行诺言。
允许我赎回自己地自由。
为此。
我甚至愿意增加一部分赎金----加上我地孙女。
我愿意付出三匹骆驼地金沙。
怎么样?……五匹骆驼?……那么。
十匹怎么样?赵兴脑袋晃的像拨浪鼓,辛巴达将赎金增加到三十匹骆驼运载的金沙,赵兴依然摇头:在我看来,你的价值值一座城市,值整个陴路支,原先那帮混蛋把你卖便宜了,幸好我有机会纠正他们,辛巴达先生,无需再争了,你现在是我奴仆,你的产权属于我,包括你的财产,你拿属于我的财产来交换我财产的自由,岂不可笑。
稍停,赵兴挥手命令麾下一名军官:去叫陈不群来。
告诉他,他手下那位会唱歌的小妞归我了,我要归还他地祖父。
让他开个价吧?纲满脸不悦,插话:大人,你说过,这座城市属于南洋公司,属于我们这些支助人,但我刚才却听到……没有冲突。
赵兴微笑的解释:二之间没有冲突!最近以来,我一直在琢磨南洋事务的经营手段,要知道,维持一个如此遥远地海陆,军队方面要花很大的气力。
我在这个位置上,还能保持军官们的勤勉,但我退职之后,我不能保证继任不是贪官。
如此一来,南洋军费的窟窿就会变成贪官的无底洞,而你们这些人,失去了官府的支持,面对整个阿拉伯地反扑,只能是无根之凭。
无本之木。
但刚才跟这个人的交谈却给了我启,我准备将大宋海外事务一分为二。
完全交给公司运作经营。
斯里兰卡那块不妨称作东印度公司,主要负责天竺、三佛齐以东的事务。
而以斯里兰卡为界,以西的事务归西阿拉伯公司。
两大公司各自承包经营,有权组织起自己的军队维持与保障自己地商路畅通。
至于我与我所在的海军,只有征缴税款的权力,还有按你们的要求提供保护的义务,不再干预你们自己的经营。
稍停,赵兴继续补充:关于东印度公司与西阿拉伯公司的承包事宜,我希望你们自己商议出一个章程,今后我只与这两大公司的董事局打交道,如此,就避免了继任向你们伸手,好不好?而我这方面,不能不派出一名财务监督官,这名辛巴达先生曾经干过包税的事情,他就是我所任命地阿拉伯事务财务总监---这事不用再商量了,你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拿出自己地章程,而后投标竞争两大公司的股东。
纲恹恹地点点头,但马上他明白过来:大人的意思是说以后大宋地海外领划分成两片,由我们商人各自承包经营,而官府方面不再插手干涉,他们今后只有核点我们税款的权力?另一方面,我们交了税,如果遇到**难以抵挡地危局,还可以要求朝廷水师出面帮助,是吧?这番交谈当然是用宋语进行的,里面涉及的新词太多,曼萨.穆萨从俘虏营学会的下层俚语显然不能应付,他眨巴着眼睛,紧张的盯着交谈的二人,那名纲明白过后,立刻激动的询问赵兴的具体策略,在问清承包期为五十年后,他转身与商人伙伴激烈的交流着彼此的想法,语速又快又急。
不一会儿,派出的那名军官带着一名蒙着面纱的少女赶回,那名少女体型婀娜,一见辛巴达,立刻扑入辛巴达怀中,泣不成声的哭诉着什么,赵兴对这女娘的遭遇不感兴趣,他转向那名军官,以目示意。
那军官躬身回答:陈督师说:既然老师要讨要这名女子,谈什么钱不钱,老师只管拿去就行。
赵兴摇头:也不能坏了规矩,这样吧,我用一船的货物跟他交换这名女子,你转告他,码头上属于我的商船,他随便选一艘。
那军官再次鞠躬:下官也跟陈督师如此说了,陈督师回答:这名女子是他的珍宝,是他的眼珠。
他不能为自己的珍宝开价,所以,她是无价的,但老师要要,即使要求他挖出自己的眼珠,陈督师又怎敢向老师开价。
赵兴苦笑一下:我听得出他的怨气,这样吧,你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陈督师……赵兴简单的介绍了他的打算,听到赵兴不是想自己占有这名女子,而是想把这女子归还其祖父,那军官有点喜色,回答:如此说来,师兄还可以继续追求这女子,啊,翻手从老师这里取走一船货物,还能继续与这女子交往,师兄一点不亏……我这就去告诉师兄。
赵兴点点头,挥手命令那女子:掀开你的面纱!面纱掀开,一张清丽的面孔展露在赵兴面前,在场的人出轻轻的一声吸气声,赵兴也吃了一惊。
难怪陈不群如此动心,这女子金碧眼。
那蓝眼睛像深邃的大海一样令人痴迷,白净地皮肤让象牙般的脸庞散出一种雕刻美,赵兴自诩为见过无数美女相片。
早就不为美丽而失神,那女子脸庞展露在他面前的时候,刹那间,他也迷糊了一下。
有点奥黛丽.赫本地那种贵族美,赵兴低声嘟囔:我竟然不知道,塞尔柱是白种人。
竟然有这样金碧眼的美女。
这嘟囔声太轻,没有人听清楚,稍停,赵兴挥挥手,又说:你的歌喉一定像夜莺般婉转。
难怪我的海军司令也沦陷了……好吧,辛巴达,我把你的宝石归还了你,该怎么报答我的慷慨?赵兴这句话是用阿拉伯语说地,突然听到赵兴说出流利的阿拉伯语,辛巴达犹豫了一下,表情很迷惑,稍停,他微微鞠躬。
用阿拉伯语利索的回答:我的主人,你得到了穆萨家族的效忠!赵兴仰起脸。
骄傲地回答:我现在可以说,你得到了我家族的庇护。
但这是我本来就拥有的。
赵兴与曼萨.穆萨这一问一答。
属于典型封建领主间的效忠问答。
赵兴最后那句话,意思是说:作为俘虏。
曼萨.穆萨重获自由后,本来就该交出自己的忠诚。
穆萨再度鞠躬:我的主人。
你还有什么要求?我的海军司令希望得到与你孙女交往的机会----请相信,我们的文明不逊于你们,而陴路支现在地主人塞尔柱人,不过是被我们先祖驱逐的罪民,既然你们能尊敬塞尔柱,我想,我地海军司令与你孙女交往,丝毫没有辱没穆萨家族。
赵兴省略的一部分事实是,陈不群已经有了正妻,所以即使他跟这名女子成婚,这名女子也是作为妾室嫁入陈家,而妾室是没有地位地……然而,这对阿拉伯人来说不是难题,阿拉伯人可以拥有四名正妻,所以赵兴即使忽略了这个事实,想必对方也不在意。
陈不群与这名女孩信仰不同,这在阿拉伯人来说也不是问题。
中古时代,阿拉伯将与他们战斗的十字军看做势均力敌地相称对手,连带着,对他们的信仰也比较尊重。
比如萨拉丁就与司兴王彼此尊重,与此同时,也曾有战败地阿拉伯贵族将自己的女儿与财产交给十字军骑士,以赎还自己自由的记录----莎士比亚曾写过一出这样的戏剧,记录当时的风俗。
阿拉伯是奴隶制国家,阿拉伯女子非常温存,嫁入丈夫家后,也常将丈夫视作整个世界,而中古时代,由于阿拉伯帝国的统治力量,也使得西方世界非常尊重阿拉伯敌手,许多人迎娶了阿拉伯贵族之女,反而以自己血统中有这样的血裔为傲。
因上种种,在这个血腥的十字军时代,阿拉伯世界对通婚反而不像现代那样固执。
辛巴达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是人在屋檐下,他无奈的点点头:元帅阁下,我同意您的观点,现在我想问,我可以跟我的家族联系吗?赵兴摸了摸下巴,回答:当然,我需要一批专业人士。
辛巴达先生,我给你的任命远远超出了半个陴路支,它涵盖整个阿拉伯世界,所以我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负责帮我打理整个阿拉伯事务,你应该感到荣幸,这个职位,也许正是你家族难以想象的机遇。
辛巴达稍一犹豫,矜持的接过了赵兴的任命。
但马上他又犹豫的说:元帅,我听说陴路支国相阿杜里曾经与你谈判过,您在这里滞留了五十天,我担心阿杜里已经集结了军队。
赵兴笑嘻嘻的,有点期待的问:五十天了,我等的花儿都要谢了,为什么他还不来进攻我?有这样期盼敌军进攻的吗,辛巴达翻了个白眼。
但赵兴的期待也正说明宋军那强大的信心,联想到宋军手持的那种声如霹雳,威力恐怖的管状武器,辛巴达满意的点点头,为自己站对了立场而感到欣慰,他连忙说:阁下,我刚才说过,塞尔柱国王不久前去世了,大塞尔柱正陷入崩溃,诸王子争位,桑贾尔陛下虽然是公认的宗主,但他只能采取疏散的策略来统治他的邦国。
在这种情况下,桑贾尔陛下不敢将他的军队消耗在为陴路支王子争取利益上,而陴路支也不敢轻易消耗他们的军队,我估计,如果他们派出军队,那将是一场利益的争夺与一连串阴谋、妥协的产物。
这需要时间,我认为这个时间快到了,五十天的时间,无论如何他们应该商议出了结果。
赵兴不知道,此时,陴路支的黑甲骑军已经到了,在经过一连串勾心斗角后,陴路支与邻近的法尔斯邦国达成了互不侵犯协议,在法尔斯国王承诺绝不趁火打劫后,陴路支王子又得到桑贾尔支援的一批军械物资,他集结了所有的军队,和十一万大军向卡拉奇城堡扑来,先锋----五千黑甲骑军以被斥候觉;次锋---三万波斯甲步兵随后也觉了隐藏的宋军斥候。
敌袭,敌军来袭,黑压压的一片,数也数不清数目,赶回城堡报信的宋军幸存斥候气喘吁吁的报告:我们遇到了五千骑兵,潜伏哨随后来信号,说是后面还有无数的步兵,他们遮天蔽日,无法计算具体数目。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33章 谁是海浪,谁是石头?奇怪的是,敌袭消息传来,在场的人都没有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辛巴达左们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军官们显得悠然自得,全没有大战之前的恐慌与紧张。
辛巴达眼睛一眨,想通了---原来我面前站的是一名百战名将,以一抵十,在他过往的战绩中不算什么,所以那些商人对他们的统帅有近乎盲目的信任。
很好,很强大!赵兴笑盈盈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头盔:诸位,我们等待了五十天的机会终于到来了,这是耶历1102年二月,宋军与陴路支军队战于卡拉奇城堡,各位,用我们手中的战刀来书写这段历史吧。
1102年,这一年还生一个令后世永世难解的谜团----西班牙萨拉曼卡市伊诺尼马斯大教堂落成,大教堂上竟有着神秘的太空人浮雕。
这个太空人浮雕完全是现代宇航员形象,穿着一身宇航服,戴着宇航头盔,成立体状雕像做出太空漫步的飘浮姿势……1102年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不差的想象到千年后宇航员的形象,而且一点不差的记录在浮雕上。
这个浮雕是如此神秘,以至于现代人怀疑可能是某位穿越人士出于恶趣,特地在教堂中留下的痕迹----当然,这个恶趣与赵兴无关,因为当时,赵兴还在陴路支鏖战。
1102年二月,具体日期人们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在陴路支这块土地上。
同时使用耶历、回教历,中国天干地支历与中国农历……,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赵兴一时使懒,懒得换算当天的日期。
结果这场战争具体生地日子不详,只知道这场决定性的战斗生在二月。
陴路支骑兵推进的很快,宋军斥候返回不久,他们已经兵临城下,在赵兴还没有决定是出城迎战,还是垄城坚守的时候,陴路支先锋军竟然按照中世纪的惯例向赵兴递达了战书。
这份战书是塞尔柱王子、陴路支领主传递来地。
辛巴达翻译的时候,赵兴懒得去注意这位在历史上没留下什么名气的小王子的称号,他翻弄了一下战书,觉战书是用阿拉伯人书写的,他诧异的询问辛巴达:塞尔柱没有文字吗?怎么它使用你们阿拉伯的文字?塞尔柱陛下在进入巴格达之前,已经信仰了我们地宗教!辛巴达骄傲的回答。
\\\\\\赵兴好心的提醒:记住,你现在名叫辛巴达。
是大宋的辛巴达。
是我大宋西阿拉伯公司税务总监辛巴达。
辛巴达被噎了一下。
赵兴这是在隐晦的提醒他----现在,这片土地上的征服是宋军。
他不应该还在为自己的文明而骄傲,应该对征服地文明满心钦佩。
稍停。
赵兴又问:如果我现在进军巴格达,我是说。
不改变信仰进入巴格达,会怎么样?辛巴达喘了几口气。
喃喃回答:你会得到整个阿拉伯地仇视与追杀……我听说,拜占庭君士坦丁大帝曾经夸耀说,他给拜占庭留下了一座大理石城市。
我在这里也看到了,你们在一月之内修建了一座石头砌成的城堡,它巍峨、宏大。
这简直是无以伦比地创造,原先到过这座港口的人,看到眼前这座城堡地出现,一定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这种创造力迸,对于卡拉奇来说,也许是一种幸运,但巴格达不一样,阿拉伯是结局不容许异教徒进赵兴点点头:没错。
我来到这里,是你我双方的幸运---我向来认为,对事物正确地判断来自大量的信息,而文明想要展,就必须让自己尽可能多地掌握信息,并且不因自己的喜好而排斥信息。
我现在正引领着敝国走向了世界,了解这个世界,搜集这个世界的信息。
你我有幸在此相遇,现在,出生于宋国的我是个主动的信息搜集,而卡拉奇的幸运是因为我的到来,使它有幸成为大宋帝国信息搜集的前哨站,我将这个荣幸赐给了卡拉奇,千百年之后,我相信,此地必将因我而昌。
至于巴格达……它的命运,似乎还需要考虑一下!辛巴达鞠躬致敬,表示赞同赵兴的话。
他的孙女隔着面纱的大眼睛忽闪的,看着散出不可仰视的霸王之气的赵兴,正在这时,门口处,响起了陈不群甜的腻人的说话声:宝贝,你祖父同意了,我真幸运。
\\\\\\赵兴颇堪玩味的望着陈不群,催促身边的军官:把他们都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师兄,他也有今天,我竟不知道这厮还有这副嘴脸。
陈不群毕竟才二十多岁,这时他就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荫动男孩,智商已经下降到十以下的水平,赵兴的玩笑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反击,他吐着舌头,着脸,兴高采烈的坐在那女孩的身边,脸不红心不跳的询问赵兴:老师,我听说来的人很多,数不胜数,是否需要海军助战?赵兴摇头:陆军要走的路还很漫长,现在让你们去助战,以后深入内陆,或深入到海军炮口无法抵达的地方,那就更惶恐了。
此战,海军作为预备队守城吧,我要出城而战。
说罢,赵兴提起毛笔,不管对方认识不认识,在那份战书上,墨汁淋漓的写下了一个大字:战!你还别说,中国字就有这个优势,阿拉伯字体弯弯曲曲,笔画很细,赵兴墨汁淋漓的大字直接覆盖在对方的战书上,将对方那份词藻华丽的交战书当作了花纹底饰,若干年后,给历史留下痕迹的只有赵兴这个战字。
陴路支王子那份费尽心机写出地战书。
人们连一个都没记述,它整个被当作此一事件的陪衬。
决战约定在三日后进行,这三日,陴路支的大军接连不断开来,卡拉奇城堡外。
陴路支大军铺开,一直到天际尽头,全是身穿波斯锁子甲的异**队,其中,光骑兵就有足足三万。
辛巴达此时已经完全认同了自己的身份,他不知道监税官有多大,完全模仿阿杜里那种国相姿态。
指点着城外地大军,向赵兴介绍着情况:陴路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军队,王子殿下只有五千军队是他的亲军,其他都是临时征集的农夫。
但我左算右算,光凭陴路支,恐怕还凑不足如此多的人数。
赵兴轻松的笑着,招呼左右军官:听到了没有。
我们的真正敌手只有五千人。
剩下的只是才放下锄头地农夫。
辛巴达小心的提醒:元帅,但你的正式士兵也唯有三千人。
\\\\/\\其余的不过是些仆兵。
对面足足有十二万军队,哪怕是十二万只羊。
屠宰起来也很费时间。
战争,永远不能用宰羊来形容。
因为羊类情绪波动,而人类。
当恐惧战胜一切的时候,再多的同伴也会崩溃,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摧残敌军地意志,让他觉得我们不可战胜,让他们匍匐在我们地脚下,永无反叛之心----诸位,各自回自己的军队,让我们出战吧。
在后世人地记述中,这场两大东方强国的碰撞简直是一场典型地骑士战争,它充满了绅士之间的那种彬彬有礼。
战前,陴路支王子非常绅士地出约战书,邀请赵兴出城战斗,而赵兴居然响应了这个约定,答应放弃地形优势,出城与敌军野战。
约定战斗的日子到了,这一天并不是战争地开始,因为按照规则,出挑战的是陴路支王子,那么选择战场的权力在于赵兴,这一天,陴路支王子命令手下的军队退军五里,让出城下,而后带着他的国相阿杜里单身上前,与赵兴商谈约战的更确切细则。
陪同赵兴的是曼萨.穆萨,也就是现在绰号为辛巴达的老。
除此之外,两人的卫队各自有十人,赵兴的卫队是五名参谋,五名都指挥----也就是营长。
陴路支王子的卫队则是一群手持弯刀,身材强壮的黑甲骑士。
对面的陴路支王子在相距两百米地举起右臂,他的右手拿着一柄短短的金头权杖,阳光下,权杖上面镶着红宝石一闪一闪的,见到陴路支王子举起权杖,他手下的护卫立刻勒住了马缰,陴路支王子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催马单身向前,阿杜里则紧紧尾随。
赵兴见到陴路支王子的动作,他有样学样,一摆手,命令随行的军官止步,自己一点辛巴达,招呼对方一起上前。
陴路支王子有一副黑眼珠,眼窝深陷,让他的两个眼睛像是躲在洞穴的狼一样,带着阴冷的味道,赵兴毫不怀疑,拥有这副眼睛的人一定也拥有一副铁石心肠,他可能极端漠视别人的生死。
\\\\/\\黑眼珠的主人面色很苍白,几乎完全是白人的那种苍白,看不见一点血色,他下巴上留着短短的阿拉伯胡须,那胡须也是黑色,修剪的很整洁,上唇留了一条细细的黑线,让上下胡须连成一个圆圈,像是用浓墨在脸上画出一个轮廓,他的嘴唇红润异常,仿佛摸了最时尚的唇膏一样,只见这嘴唇开合,吐出一连串阿拉伯话:阁下,我等待你的选择。
陴路支王子说完这话以后,左右转动了一下眼珠,似乎在寻找翻译,辛巴达上前,结结巴巴的用宋语翻译着什么,但他说的宋语,对宋人来说也是外国话,基本上听不懂。
借辛巴达翻译的工夫,赵兴眯着眼睛,继续打量着陴路支王子,他穿着一身丝绸,这身丝绸染成淡绿色,这种绿色丝绸,在大宋是七品以下的小官穿用的服色,没想到陴路支王子穿在身上,骄傲的像一只大公鸡,他见到赵兴注意他的衣服,下意识的挺了挺胸,一脸鄙视地望着身穿蕃布军服的赵对方的衣服做工很精致。
衣服的接缝处几乎的衣服除了针脚细腻,几乎看不出缝隙外,接缝处还显得很平整光滑。
而且整件衣服看不到一个皱纹,在伊朗高原地清风吹拂下,丝绸的特性被充分展露出来,它柔和的随风跳动着,温柔的像情人的抚摸。
辛巴达已经结结巴巴的翻译完了,他知道赵兴听得懂阿拉伯语,求救似的望着赵兴。
赵兴一指远处那座小山坡,毫不在意地回答:我的选择就是那里,我军就在那里与你展开会战。
赵兴说得很慢,辛巴达连猜带蒙,领悟了赵兴的意思,他流利的用阿拉伯语翻译说:王子殿下,我们的元帅决定选择那座山梁作为自己的阵地。
他说。
他会像那座山一样,坚不可摧。
也会顽强不屈,直到所有的战士已无力战斗。
陴路支王子盯了一眼辛巴达。
阿杜里催马上前与他嘀咕了几声,王子说:曼萨.穆萨。
\\///\\\\我竟然还不知道你懂得宋语,很好。
你可以转告你地主人,打败他后,你将有权保住自己地性命,继续为我效劳。
曼萨.穆萨深深的叹了气,用怜悯地神情望着陴路支王子,不等赵兴做出指示,他自作主张的回答:王子殿下,虽然你地军队像大海里的水兵一样,无穷无尽,但这位元帅地军队却像磐石,大海虽然令人恐怖,可有谁见过海浪能摧毁磐石?陴路支王子挺了挺胸,答:我们不是海浪,我们是铁锤,再顽固的石头,也会在铁锤下粉碎,告诉你地主人,我带来了附近五个行省的兵马,正期待着接收一座新城,我很期待他的屈服。
说完,陴路支王子拨马返回自己的阵线,沿途他并没有停留,只顾埋着头向自己的大本营奔跑,微风吹拂下,那绿色的丝绸袍随风飘起,显得既潇洒又中看。
赵兴也返回自己的阵线,随行的参谋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太尉,临阵约战,虽然颇有春秋之风,但自从前秦淝水之战后,因自己退兵而导致大败,我中原以不流行这种战前退兵,以让出阵地的举动了。
你说对面这位王子是不是傻了,怎么来跟我们玩这招。
可惜我们没有懂对方语言的人,否则也像淝水之战那样,在敌侵将退未退之际,大喊一声前军败了,那么,敌人岂不是也要崩溃?这名参谋的话貌似指责陴路支王子,其实在指责赵兴。
赵兴居然要放弃坚城,与敌人野战,虽然宋军有火炮的优势,但为人不可太嚣张,怎能放弃地理优势,把自己置于险地,单依仗武器的优势来与敌人较真?那军官语气婉转,表面上听是在慨叹陴路支王子的迂腐,竟然也像宋襄公、前秦苻坚一样迂腐。
但赵兴明白他的意思,边催马往城门口走,边装模作样叹息说:逃到了这片土地上,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沾染上了这片土地上的封建意识。
那参谋不解,反问:太尉大人此话何意?赵兴解释:陴路支王子约请我们出城而战,不是因为他的迂腐,而是因为这片土地上的不同文化。
先,封建制讲究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所以封建战争无论胜败,封建领主的私产都不会被剥夺,比如领主的土地。
因为这个意识,所以封建战争经常是征服之战,它需要的是领主的屈服与卖身投靠,而领主屈服后,该领主所拥有的领土也就成了胜利的领土。
基于这个理由,所以封建战争一般不会是极为惨烈的攻城战,因为攻城战会波及城里的百姓,胜利即使胜利了,也会在那片土地上播种仇恨,这不利于他今后的统治,以及征收赋税。
而领主手下的子民丧失殆尽,他的那片领地也没什么价值,不能继续为国王产生足够的收益,国王占了也没用,于是,在封建下,惨烈的攻城战就成了鸡肋,伤亡既大,事后获得的效益又很微小----譬如我们的春秋时代。
所以,封建战争常常是运用种种手段迫使对方屈服,只要对方答应诚服,答应向胜利交纳赋税,胜利就会满意的收兵而去。
因为这样,胜利动战争后获得的收益最大。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城市遇袭,守卫也因为封建意识的约束,不愿在自己的城中坚守至最后一兵一卒,因为封建领主对于子民的责任是一个庇护。
众所周知,自然界的力量庞大的让单独的个人无法独立生存,为了应付自然的威力,于是人们就寻找他们当中身体最强壮,或最有能力,投靠在他的门下,期望得到他的庇护,为此,他们向庇护交纳赋税,服从庇护的管理----这些庇护就是最初的领主。
领主的职责是保护自己的臣民,如果他要在自己的领地内,将全体子民拖入战争,让子民与他一起承受战争的怒火,那么他就失去了庇护的身份,他的臣民对他出的效忠誓言也就失去了约束力,为此,臣民有权力废黜这位领主,重新选择新的领主……你们现在清楚了吧,陴路支王子向我出的约战请求,实际上是一种试探,他已经将我们这座城堡视为囊中之物,并打算在战后利用它来展海上贸易,为自己积累财富,所以他按照封建战争模式,约我出城决战,这同时也是隐晦的向我保证,无论战争胜负如何,他绝不会迫害城中的百姓,因为这些百姓今后也是他的赚钱机器。
而我爽快的答应他出城决战,就是告诉他:我不打算拖着全城百姓以及我大宋商人一起陷入守城战,因为守城战往往是生死之战,由于攻城会误伤城中百姓,为了消除城中百姓的仇恨,攻城不得不进行屠杀,所以攻城之战打到最后,往往是以铲除对方为目的的灭绝之战。
这位陴路支王子借着约战的机会,在向我表示,他不想与我打一场拼尽全力的生死之战。
而我的答应告诉他,我也不想来一场不胜则死的生死之战,我是来征服的,我只要求征服,对领土没有野心。
他战败后,我允许他保持尊严的投降。
那参谋恍然大悟,半晌,才羞愧的说:原来这一次约战,竟然有这么多道道。
看来,判断军情的时候,不了解对方的习俗,做出的判断往往是错的……下官等知罪。
那参谋拱手道歉的期间,宋军先头部队出城了,最先出城的是仆兵,四人一排的盾兵手持一人高的大盾,小跑着走出城堡大门,前进两三百后,第二排盾兵向左,第三排盾兵向右,如法炮制,不一会儿,一条由百名盾兵组成的阵线出现了---,能够从盾兵列阵中,依稀看出许多电影中的场景。
随着盾兵列阵完毕,长枪手接着出城,他们手持长枪,在盾兵身后布成了散兵线,紧接着,另一队盾兵出城,在原先的盾兵两侧列阵,刹那间,城下出现了一个倒U字型的空心大阵,紧接着,鼓手进行空心大阵中,敲响了自己的战鼓,倒U字大阵随着鼓点缓缓向前推进。
远处,陴路支军队也向退潮的大海一样,一层一层的向后撤退,他们撤退的非常有序,第一排方阵的士兵整齐的从第二排方阵间隙退下,等他们退到远处,第二排士兵齐齐出一声呐喊,喊声似乎是四个音节,听起来似乎是阿拉什么,而后一扭身,整齐的从第三排缝隙中撤退。
宋军的参谋齐齐出一声嘶的吸气声,这声音之大,连骑兵出城的马蹄声都掩盖不住,为的参谋带着震撼的表情低语:难怪他们不怕临阵撤退,操练的如此成熟,强军,简直强悍的令人震撼。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34章 两个大洲两个时代的对撞赵兴见到军官们的势气有稍点被夺,他摇了摇鞭子,轻松的说:没错,这就是塞尔柱,它从欧洲最北端一路南下,向飓风刮过了欧洲大陆,一路灭国无数,倒在他们脚下的国家不下一百个。
在他们被大唐赶出去的数百年间,这些人一边战斗,一边糅合他国的军事知识,已经创出完全不同于唐时的战斗方式,这种战斗方式有很多波斯特点,也有很多突厥特色----这就是塞尔柱,融合了东西方军事知识于一体的武士国家塞尔柱。
诸位,毁灭他们的荣誉今天降临在我们的头上,让我们完成这个使命吧,没听到辛巴达说过,塞尔柱已经分裂,这十二万军队,恐怕是南方小邦国所有的军队,消灭了他们,前往巴格达的路一片坦途。
快行动起来,各自回你们的军队,让我们战胜他们吧!赵兴刚才提到辛巴达,辛巴达上前,嚅嗫的说:元帅阁下,陴路支王子既然答应我们出城决战,在胜负见分晓前,他绝不会攻击这座城堡,我的建议是:元帅阁下应该带所有的军队出城,以便跟敌人分个胜负,这座城堡无需守卫着,而守卫这座城堡对胜利并无一毫帮助。
阁下可以把守卫的任务交给我,我保证依据礼节,在你们分出分晓前,保障城中的安定。
赵兴摇头:你知道阿拉伯人的习俗,但不知道我们宋人的习俗,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我战败了,这座城堡绝对会坚持到最后一人,你可以回城堡,这场战争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但城堡的守卫由我的海军司令负责……说话的工夫,无数仆兵赶着偏厢车冲出城门,偏厢车上装满了一木桶一木桶的火药,此时。
倒U型大阵已经缓慢的推进到山脚下,开始仰面登山,这些仆兵赶着两轮马车,绕过倒U型大阵,在面临陴路支军队的前方,用马车组成了一道简陋的城墙,而后他们将火药卸下来,星星点点地放在山坡上。
布设出一个火药大阵----这是防止陴路支军队耍诡计,在宋军布设阵地的时候,突然冲击。
等到仆兵将偏厢车连接完毕,火药桶摆放好后,倒U型方阵已经推进到山顶,此时,两侧的骑兵仍在左右游动。
\\\\\\保证宋军出城的通道畅通。
接着出场的是炮兵队伍,一千人的队伍推着一百门大小口径的大炮,艰难的开始登山,当他们抵达山脚下地时候,火枪兵空群而出,开始进入山坡阵地,而后是仆兵。
剩余的仆兵继续赶来无数的偏厢车。
这些偏厢车里装载着炮弹与子弹,他们来回奔波数趟。
等到赵兴登上山坡,将炮兵阵地按照预先的设想布设完毕后。
一个上午过去了,时间慢慢的进入下午。
对面的陴路支军队已经不耐烦的催促了数次。
赵兴连对方面也不见,直接派手下地小官前去应付。
等到赵兴刚刚完成工作,陴路支的联络官已经急不可耐的问:好了吗?赵兴拍拍手,像是鼓掌,又像是将那些灰尘掸去,他随口说:让我们开始吧。
对面,陴路支军队阵营中穿出数匹骆驼,高大的骆驼上驾着比中原战鼓更高的肩头鼓,这鼓恰好驾在两个驼峰左右,骆驼上,面容狰狞、皮肤黢黑的壮汉恶狠狠的敲着腰鼓,十一面大鼓一起敲响,出震耳欲聋地声音,声音中透着恶狠狠地味道。
随着这鼓声,宋军士兵有些面色白,对面陴路支着的军阵移动了,先出战地是一支万人队,头戴鸡筒盔,身披波斯锁子甲,那些波斯软甲在午后的阳光下,活像一团团波动地水,而整个波斯阵线就像是钱塘江大潮一样,向宋军阵地涌动过来,那股腾腾的杀气让宋兵士兵小腿软,嘴中干涩。
赵兴用马鞭拍了一下马靴,他站在坡顶,语气轻松地对身边的军官说:放心,我们地大炮绝对比他们的鼓声响亮。
对了,我们有大炮。
得到赵兴提醒,军官们的表情缓和下来,那名刚才质疑赵兴的参谋望着对面涌过来的银色浪潮,情不自禁的感慨:这支军队,就是被大唐驱逐的罪民吗,如此凶悍的军队,也被大唐打的狼奔千里,有家不敢回,甚至不敢回头东顾。
想想大唐的雄姿,禁不住令人悠然神往。
赵兴见到军官们的表情缓和下来,他继续用马鞭拍打着马靴,表情轻松的说:宋代唐而立,大唐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大宋也能做到,而且比先祖做的更加彻底----我们要完整的埋葬这支军队,替先祖曾经受过的苦难报一箭之仇。
\\\\\\赵兴的话令宋军军官热血沸腾,一名宋军军官振臂高呼:先祖英明不远,看我大宋灭此罪民!另一名参谋挥动着胳膊,高声唱道:**之内……这是秦军军歌,虽然采用的是现代曲调,但在宋代,经宋人稍加演化,使它带上了一点秦王破阵乐的味道,面前这支突厥遗族正是被唐军敲着破阵乐击溃的,但他们显然已经遗忘了这曾经令他们胆寒的歌,军歌响起,对面的脚步并不停,依旧气势汹汹的逼了上来。
观测员不停的报告敌军的距离,五百步、四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开火!赵兴挥舞着马鞭下令。
大炮轰响了,巨大的轰鸣声压过了陴路支军队的腰鼓,出膛的炮弹重重的砸在伊朗高原的土地上,这是这片土地第二次接受火药的洗礼。
那炮弹坠地,激起一片冲天的烟雾,而后跳入空中,从第一排波斯兵头顶飞过,带起一股炽热的大风,它画了个弧线,坠向十余排后的一名士兵脸部。
炮弹的速度虽然已经肉眼可查,但依旧不是人所能够闪避的,坠落的炮弹重重的砸在一名士兵的脸部,这名士兵是幸运地。
他立即被秒杀了,那枚炮弹像是丝毫没有遇到障碍一般,穿过他的脸部,带起一片血泊,炮弹的轨迹后面,那名士兵的脸已经凭空蒸,破碎的骨肉飞溅。
这一切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那名倒霉士兵身边的同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便感到满脸湿漉漉的,他顺手抹了一把脸,而后很纳闷地向同伴的位置望去,这时,他听到当的一声,同伴的头盔正好击中了侧后的士兵胸部,那名士兵胸口立刻塌陷。
而那顶铁盔也立刻变成一块铁饼,它里面蕴含的动能完全被侧后那名士兵吸收。
\\\\\\\\\\这时,飞出去的炮弹像保龄球一样,而陴路支军队则像保龄球球瓶,被炮弹击地东倒西歪,他们是不幸的,炮弹现在的动能已经不足以秒杀一个人。
但它蕴含的能量切下几个胳膊腿。
砸烂几个肋骨不成问题,被击倒的士兵一时之间还没有死去。
他们躺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叫唤着。
仿佛遇到了才从地狱出来的魔鬼。
与此同时,前面驼鼓地骆驼已经被巨大地响声惊的跳起来。
骆驼上面地鼓手在空中飞舞着,重重的坠落在身后陴路支士兵地枪尖上。
立刻被戳成蜂窝煤,鲜血仿佛从一个漏水的水袋漏出一样,不可遏止。
宋军只了一炮,这一炮就像一把剪刀剪断了电影地胶片,使得画面凝固,陴路支军队的所有动作都在这炮声响后定格,在一片寂静中,陴路支王子轻声说:阿杜里,这就是你说地魔鬼武器吗?阿杜里点头:没错,它带来了铁与火,喷洒着妖魔的力量,真神,我为这片土地祈祷,但愿它能够免于灾难。
山坡上,宋军打过一炮后,开始调校炮口,阿杜里望了一眼山坡,喜上眉梢:整整一百门魔鬼武器,他们是我的了,只要宋军愿意投降,我会用这些武器轰开哥哥与叔叔们的大门,使我成为塞尔柱唯一的王----传令下去,继续进攻,敌人的武器并不多,他们的战斗人员不过几千人。
而我带来了十二万大稍停,波斯人的鼓重新响起,波斯兵犹犹豫豫的开始上前,与此同时,宋军的大炮也调校好了射程,随着赵兴一声令下,正面山坡上,像是一个吞云吐雾的怪兽一样,依次响起了炮声。
第一炮炮的是一门八磅炮。
这样的八磅炮在赵兴这里属于中程炮,有十五门。
除此之外,炮兵阵地还布设了五门十六磅炮,八十门三磅炮。
按现代的标准衡量,这些炮都不是标准制式炮,但按照宋军度量衡衡量,三磅炮射三宋斤的弹丸,故称三斤炮,这种小钢炮带有两个轮子,轻便易于携带,被赵兴当作行军炮大量配置。
而那五门最大射程的炮,则被当作攻城炮,用于攻城拔寨。
\\\\/\\炮火下,陴路支军队顽强推进,冒着宋军没一炮,纷飞的炮弹就能在陴路支军队中淌开一条血胡同,在炮弹力竭之前,它行进轨迹上所有的波斯兵都无法站立,那些炮弹像一根根犁,在波斯军队中犁开一道道血肉筑成的深沟,陴路支军队原先紧密的阵型被他们削得稀疏,然而,波斯军队终于攻击到了山脚下。
前排的波斯兵已经用手斧砍劈厢车,手持长枪的波斯兵则用力挑着厢车,企图将厢车挑开一个口子,此时,宋军方面此起彼伏着传送着新的命令:换霰弹,换霰弹。
赵兴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眺望着山梁的另一边,嘴中说:没啥好看的,剩下的只是单方面的屠杀。
大炮响了,无数细小的霰弹像金属洪流喷向波斯兵,遭到霰弹打击的波斯兵像遭遇飓风的麦田,整齐的倒伏下来,见到前排士兵的惨遭,后排士兵开始犹豫了,这一犹豫给了炮兵换弹的机会,第二轮炮击开始了,等这轮炮击过后,整整一个陴路支万人队已经没有幸存。
赵兴没心思看战争的这一面,他打量着山坡背后,山坡背后,是整齐的坐在地上的火枪兵,他们身穿火红的军服。
肩上背一个方形的双肩包,手中的火枪没有上枪刺,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长天,这些火枪兵将长枪抱在怀中,让枪管靠在肩上,静静的坐在山坡背后,等待命令进行阵地。
火枪兵再往下,是一千仆兵。
这些仆兵穿淡蓝色服装,他们也背着一个双肩包,这一千人是特地挑出来地臂力强劲的人,他们将在战斗中扮演掷弹兵的角色,向敌人投掷手雷,以延迟对方的攻击。
对面波斯军阵,陴路支王子目瞪口呆。
战场一片死寂,宋军阵地上,那些宋军正忙碌的清理炮膛,有数名军官还举着管状的镜子眺望波斯军队。
半晌,陴路支王子喃喃自语:就这么完了,我的一个万人队,才冲到山脚下。
就完了?阿杜里小心提醒:王子。
我刚才观察现,这种武器似乎射缓慢。
\\///\\\\每次射完后,都有人拿着长长的竿子去捅那个大铁管子。
这个动作要重复两次,一次似乎在刷洗。
另一次,是在往管子里装填完东西。
又要拿长竿子捅半天……它地射速度如此缓慢,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骑兵的速度……陴路支王子打断阿杜里的话:你是说它射缓慢?不,不能调我宝贵的骑兵上去,让法尔斯的军队上去,我在配给他两个万人队,我们一次上三个万人队,让那些愚蠢的农夫去消耗敌人的炮火,我地骑兵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
阿杜里微微叹息了一下,赶忙又说:我的王子,山坡正面展不开三个万人队,不如我们就用十五个前人队进行下一轮冲击,命令他们无需冲到山脚下,只要稍受打击,便可以后撤,而另五个千人队则绕到敌军侧翼,看看能不能寻找战机。
波斯军队的调动被山坡上的宋军敏锐的觉,宋军做出相应的步骤,休息好地火枪兵立刻被招上前线,一支支枪管从山梁上冒出来,紧接着,展现地是士兵的头盔,然后是火红地军服。
等到宋军士兵的黑裤子也从山梁上露出来地时候,领队的军官将指挥刀垂下地,置于右前方,这是致军礼,军官们用军刀向山梁上地高级军官致敬。
士兵们却没有这个心思,他们在隆隆的炮声中,随着鼓点前进,山坡上道路崎岖不平,他们要一边注意脚下,一边注意观察战场上地情景,没时间向山梁上的高级军官行注目礼。
此时,波斯军慢慢的推出了百十台巨大的投石车,在与罗马军队抗衡千年中,波斯人也掌握了罗马的投石车与撞车技术,陴路支王子原本不希望自己使用这最后手段,但宋军只用火炮就粉碎了他第一轮进军,让他对宋军的战斗力重新估计……嗯,投石车撞车这些攻城武器虽然不适合于用来大阵地战,但好在这些器械体积够庞大,集结的步兵堵在车后推进,多少能找回一点安全感。
换火药,直接攻击波斯军本阵,赵兴冷冷的下令。
原本波斯军后撤以后,给宋军让出了足够的空间,但随着战事迁延,波斯军仗着人多势众,不停的将阵线前推,现在波斯本阵已经进入了新式火药的射击范围,正好让他们尝尝新火药的威力。
论到火器装备的花样百出,这时代宋军称第一,连自称第三的都没有,因为这是冷兵器时代,当今世界上唯有宋军装备火器。
而赵兴的军队将名目繁多的火器该消减的都消减了,只剩下少数几样,火炮是其中之一,手雷也是少数保存下来的火药武器。
随着波斯军的调动,赵兴左翼调上了火枪兵,而右翼则换上了掷弹兵,这两个兵种都有一个特色,身上都背着双肩挎包。
这时代手榴弹的模样还很简陋,没有拉火装置,所以手雷必须要用火绳点燃,这两支兵种调上去一会儿的工夫,掷弹兵营地烟雾缭绕,活像是拜佛的神庙,而火枪兵阵地则显得很干净,那些火枪兵埋头检查自己手中的武器,身后几千辅兵也在繁忙的填装备用火枪,并将装填好的火枪摆在枪架上,以便方便火枪兵取用----这是宋军在顺保寨与辽兵交手后,赵兴军中推行的一项新举措。
因为火枪枪管在连续放三十枪后,会烫的装填不进去火药,所以宋军规定,每个火枪兵配备两杆副枪,每杆枪打完二十后,才允许士兵更换新枪,以便让火枪枪管有个冷却的时间。
说起来,连续射击二十多枪,如果火枪兵保持最快的射击速度的话,这时间也就是三分钟左右。
那么第一次射击后变的很烫的枪管,只有六分钟冷却时间,其中还要包括装填火药的时间,大多数宋军都觉得这时间不够,故此,他们又掏钱自己购买一些备用枪。
这些备用枪跟宋军制式火枪不一样,他们开始追求华丽的风格,以至于枪架上摆的枪五花八门,简直成了枪支博览会,那些枪充满了宋人浮华的风格,也给单调的枪架增添了许多不同色彩。
炮击开始了,这次言的是刚才一直没有射击的巨炮,巨炮一射,地动山摇,它腾起的黄烟充满了呛人的味道,这一炮直飞向波斯本阵,炮弹落下,波斯军似乎颤抖了一下,森严的阵列像水的涟漪一样开始抖动,但不一会儿,波斯军队重新稳固下来。
顽强,太顽强了,简直顽固的像石头,赵兴用望远镜观察着波斯军队,衷心的称赞着自己的对手。
这是波斯人第一次见到大炮,他们居然寸步不退,接二连三的炮弹落到他们的阵线里,血肉横飞,然而,被打倒的波斯人立刻被抬到了一边,而这些倒霉士兵身边的阵线居然丝毫没有崩溃,许多波斯兵依旧站的笔挺,宁挨炮弹的攻击。
五门巨炮的射没有停顿,他们以每分钟一的速度持续喷吐着巨大的弹丸,出战的波斯兵顽固的推进着,已经推进到赵兴阵地前,两侧的掷弹兵与火枪手已经与侧翼的军队交上手,手雷的爆炸声,火枪的脆响声,加上大炮的轰鸣,整个宋军所在的山梁像是一间吵闹的大厨房,各种声响汇集到了一起。
然而,这座厨房烹调的不是美味,而是死亡。
大地在颤抖着,宋军的小炮开始射霰弹,波斯兵仗着人多,冲进宋军用偏厢车组成的营垒,冒着弹丸奋力破坏着木制的车厢,眨眼间,营垒被冲开了数个缺,残余的波斯兵呐喊着冲进缝隙,保护炮兵阵地的盾手抽出腰中的短铳冲波斯兵开火。
长矛手则挺动长矛,与波斯兵缠斗起来。
陴路支王子面露喜色:我们胜了,孩子们已经攻进了宋军阵地,我们胜了……阿杜里,你说我们该怎么样使用这支军队?让他们先攻击法尔斯,迫使法尔斯屈服,你认为这主意怎么样?阿杜里拧着眉毛,望着山梁,忧心忡忡的说:真是钢铁的部队,我的王子,现在谈胜利未免过早,这次冲击,如果我们还不能拿下那座山梁,恐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拿下那座山梁了。
陴路支王子看着交战的山梁,仔细确认了一下,带着轻松的腔调取笑说:阿杜里我的丞相,我看你是年纪大了,你怎么看不出来,我们分明占了上风,儿郎们正在冲入宋军的阵地。
阿杜里一指宋军占据的那座山梁,说:我的王子,你看,宋军的武器都布置在半山坡上,山坡以下,他们还堆放了许多木桶,布成前进的障碍,我们的人虽然冲进了对方营垒,但山梁上的炮兵还没有乱,我刚才数了一下,他们的射频率没有丝毫减少,这说明他们对胜利依旧保持强大的信心。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35章 可怜的陴路支王都阿杜里说完这句,再一指两军阵线中间,那里,炮弹不时的落下,掀起一片片泥土,但炮弹落地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阿杜里再一指波斯本军,巨炮的炮弹仍不停的落在波斯军阵中,为了防止遭到攻击,陴路支王子已经两次后移自己的指挥位置了。
阿杜里眯着眼睛,继续说:我刚才一直在思考,敌人的大炮为什么一直向着空无一人处射,经过仔细观察,我现打在战场中间的大炮只有十五门,而能打入我军阵地中的大炮只有五门----刚才,我想明白了,那些炮弹绝不是毫无意义的。
打在战场中间的炮弹,封锁了我们进攻的路线,现在我们只能看着前线的士兵陷入苦战,却无法增援。
而落入我们阵地的炮弹正在逐渐摧残我们的意志,我的王子,请你回身看看,经历了大炮轰击的士兵,虽然还站着不动,但他们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恐惧,他们的不动,是因为所有的士兵都没有移动,所以他们不敢动。
而一旦我们要求他们上前,穿过那片炮火轰击的空白区域,到前线接受敌人更密集的打击,我怕,命令下达的时候,就是他们崩溃的时候。
阿杜里刚才说的实际上就是广场效应,当一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队伍里每个人都生怕自己活得像自己,他们竭力保持与别人一致,以免自己显得特殊,这种广场效应也被称为从众心理。
波斯本军能在大炮的轰击下,坚定的站立,是因为广场效应,大家都这样站着,所以每个士兵都竭力把恐惧埋藏在心里,装模作样的站着。
以免自己被当作异端。
然而。
只要他们脚下一动。
事情就不一样了,脚下的移动方向可能有千种选择,有些人因恐惧已经迈不动腿,所以他们站在原地,有些人因胆怯。
迈出的不是规定步伐,千奇百怪的行动方式立刻打破了广场效应,接着,个人地自我醒悟了,他们地选择肯定有是最符合本性地举动。
\\\\\\而只要逃跑成为一种多数心理,广场效应又挥作用了,即使最坚定的人也不愿留在原地,被人当作异端。
他们会竭力追随自己的同伴,维持溃败的局面……山坡上的鏖战还在继续,营垒附近地宋军似乎并不坚持。
他们打光了手铳内的子弹后,开始逐步后撤,等到波斯前锋冲到第二道营垒的时候,现半山坡上一名军官狞笑的将火把丢下,他望着波斯兵,目光充满怜悯,仿佛在。
丢下的火把立刻在地面上引起了一团大火,火光有点类似爆炸的火光,一团小小的白烟升起,紧接着。
从这团火光处分出几道火轮。
沿着地面上的黑线逐渐向远处蜿蜒燃烧,进攻地波斯兵愣了一下。
他们注意到,那些火焰是沿着地面上的一些黑粉末燃烧的,这些黑粉末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道轨迹,黑粉末地尽出是摆在地面上的一些小木桶。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个小木桶被引燃了,它引起的大火像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引了连锁反应,爆炸声响成一片,一团团烟雾腾起,半山坡下的第一道营垒与第二道营垒之间,爆炸的热浪像窜动的吐蕃鼠一样,顿时覆盖了整个区域,将这片区域变成了火海地狱。
爆炸声中,站在山坡上的赵兴满意地嘟囔了一句:有点像地毯式轰炸。
此时,爆炸巨大地声浪已经震聋了所有人的耳朵,山坡上地军官只看到赵兴嘴唇张合,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急的大喊:什么,什么?赵兴比了个手势,等到军官们耳朵稍稍恢复听觉,他大声喊:我是说,龙骑兵可以出击了。
战争的胜负已经可以看得见,军官们纷纷自荐担当最后一击的角色,赵兴宽厚的挥手:都去,都去,陴路支人富着呢,尽量掠夺吧。
\\\\\\一般来说,一支军队阵亡超过三成,这支军队已经消失了战斗力,广场效应会让他们一心只想逃跑,想不起抵抗。
对面的波斯军虽然只投入了三个万人队,动了两次攻击,但在天雷地火的打击下,他们已经失去了抵抗意识。
当身穿火红军服的龙骑兵从山脚两侧绕出的时候,前线残余的波斯兵已经开始溃逃,两侧的龙骑兵没有管这些退兵,他们远远的画了个圈子,直接冲向波斯本阵。
射箭,射箭!陴路支王子声嘶力竭的下令。
龙骑兵并没有奔到弓箭射程,他们在弓箭射程外一扬手,顿时一片暴雨般的枪声响了起来,波斯弓箭兵像暴雨中的芭蕉叶,被噼里啪啦的打倒在地,但那些宋兵还没有完,他们将放空的手铳放回马袋,手一翻,一支新的手铳又出现在手中,顿时,暴雨般的枪声再度响起。
弓箭兵崩溃了,远程打击的兵种都缺少贴面肉搏的勇气,看到宋兵骑着高头大马,一边冲来,一边没完没了的放着手枪,半数波斯兵扔下了手中的弓箭,转身向本军跑去……他们的逃跑引了连锁反应,一名前线的波斯步兵忍受不了恐惧,扔下手里的长枪与盾牌,转身追随弓箭兵,他身边的同伴也不傻,只呆了不足半秒,也有样学样转身向后跑,等到宋军龙骑兵冲到那厮刚才站的位置时,他们身前十米已找不见一个站着的波斯人。
位于后军的陴路支王子还想坚持,因为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龙骑兵放空了手中的手铳,冲到波斯阵前的时候,只有十余米的距离够他们提高马速,这种速度不是冲锋速度,陴路支王子决定孤注一掷,将自己的黑甲骑军派上去迎战。
然而此时,波斯阵中乱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喊叫。
所有人都在四处乱窜。
陴路支王子竟然找不到他的传令兵。
我的王子。
\\\\带领你的军队脱离战场吧,请把这里交给我,阿杜里拉住陴路支王子的马头,劝解说,他手一指远方。
提醒:王子,山梁上地宋军移动了,他们全线起攻击,我们恐怕坚守不到日落了。
日落时分,阿杜里率领残军脱离战场,此时,他手下地军队只剩下不足三千人,而且人人丧魂落魄;此时。
陴路支王子已经逃到了陴路支府,他身边只剩下忠心耿耿地五千骑军,而同盟国的军队都已崩溃。
此时。
山梁山,宋军士兵骄傲的将一面面军旗仍在赵兴脚下,那些军旗上面画着种种符号,辛巴达正神采飞扬的向赵兴一一解释这些旗帜的意义:这是干达瓦部落地军旗,这是特勒克、这是亭巴克……竟然还有美克兰军旗……元帅阁下,恭喜你,你战胜了整个陴路支,战胜了整个南部伊朗高原。
可惜,我们既没有抓到俾路支王子,也没有俘虏俾路支国相。
这些伊朗人可真顽强。
赵兴遗憾的咂了咂嘴。
太阳落山后,阿杜里在部分陴路支军队的拼死掩护下逃离战场。
身处陌生之地的宋军不敢深入充满敌意的荒原,大肆搜罗逃兵以扩大战果,故此,此战宋兵虽然缴获的战马不少,也只得匆匆收兵……胜利的卡拉奇城堡灯火通明,回到城堡后赵兴不顾疲劳,亲自布置后续事宜,被甄别的俘虏一串串押入议事大厅,匍匐在赵兴地脚下,宋商们站在左厢,宋军军官则站在右厢,心满意足的听着辛巴达的介绍。
辛巴达嘹亮地嗓门在大厅回荡:干达瓦王子向你们成服,请求您接受他的效忠;基喇克王子愿意奉您为宗主,请求您接纳他和他的臣民……美克兰王子向您投降,他请求给予他赎还自由的机会。
赵兴摸着下巴,问:辛巴达,刚才你很惊讶美克兰军队的存在,难道他也很富裕?辛巴达躬身回答:阁下,从这个港口沿着海岸线向北,下一个港口就是美克兰,美克兰是现在塞尔柱少数几个开放的港口,他们很富足。
\\\\/\\而这位王子是第三王子,最有可能继承美克兰,因为他的两位兄长已经去世。
赵兴哈哈大笑:这么说,我们这次收获不小……你认为,允许他用三十骆驼的金沙赎回自由,这个价格合适吗?这是辛巴达曾经提到的自己的赎金价值,辛巴达鞠了一躬,恭顺地回答:陴路支地征服,您怎能把我跟美克兰王子相比,我认为他至少要出五十匹骆驼的金沙,还要加上十艘战船,五百名漂亮地女奴……嗯,若再加上两百名男仆,那就更合适了。
按这个价格跟他谈!赵兴一摆手,下令。
辛巴达上前跟美克兰王子交流,一名军官悄悄的凑近,小心的提醒:太尉,这些人应该送给官家,由官家决定方妥。
但官家不会因此付给我钱,赵兴望着那名军官,笑嘻嘻的说:我们的军费开销很大,这些人送回朝廷,官家只会厚厚赏赐,而后放其归国,如此一来,我们花了钱,流了血,军费还要受那些贪官的克扣,未免太划不来。
那名军官还想再劝,赵兴一摆手:你放心,我总要给官家留点面子,留几个出不起钱的穷鬼送回国内,让官家开开心,其他的,不如折现。
说罢,赵兴站起身来,大声宣布:虽然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陴路支王子还没有投降,但犒赏三军依然要进行,我宣布:本次参战士兵每人能分到一(宋)斤黄金,或等值的货物。
等到陴路支王子投降后,我预计大家还能再分到一斤黄金。
赵兴这么说,宋商们不愿意了,一名纲在宋商的推举下走上前来,笑嘻嘻的捧着一份清单,很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太尉大人,你这次出征,一共赊借了三百万贯的火药,此外,广南火器局尚有一千万贯的火枪款未付……我刚才听说。
\\///\\\\那位美克兰王子赎身金只有五十骆驼……唉。
最近阿拉伯女奴掉价掉的厉害。
五百个女奴也卖不上什么价钱,大人许诺给士兵每人一斤黄金,那你工费,石料费。
石灰粘土费用,加上粮草、淡水,辎重……一共五千万贯。
赵兴痛苦地一闭眼睛:战争,实在太烧钱了。
眼珠转了转,赵兴又问:这座卡拉奇城堡价值几何?纲摇摇头:大人,这座城堡你不能跟我们谈钱,我们可是要按期交税地,所以这座城堡只能是官府财产。
只是我们商人经营而已,我们不为这座城堡付钱,哪怕一个铜板。
奸商!赵兴痛骂道:你放心。
五千万贯我出地起……一匹骆驼能砣四百(宋)斤金沙,参战的火枪兵与炮兵按我说的数额放奖赏,掷弹兵减半,仆兵再减半----我在这里,不信她们连我的军费都凑不足。
在这个标准下,被俘虏的那些小邦国王子连寻死地心都有了。
他们被称为王子,统领的人口也就相当于宋朝国内的一个宗族而已,搁宋朝国内,他们顶多也就是一个族长。
虽然阿拉伯富足。
但让他们拿出那么多钱来,也倒空了这些宗族百年积蓄。
实际上。
宋商向赵兴开出的价格纯属狮子大开口,这个价格里含有很多水分,但赵兴希望鼓动宋商的战争**,再加上他向来认为,与其压榨自己的同胞,挤压他们的利润空间,不如对老外下手。
所以他就默许了宋商的报价。
结果,这场战争过后,陴路支无数小国王变地一贫如洗,家中连一个像样的锅都拿不出来……当然,因为这一战确立了卡拉奇城堡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地位,随后,随着海上贸易地兴旺,这些依附宋商的小国王也重新家致富,甚至变的比过去更富足,这让他们谈起那段被搜刮的往事,更多的是炫耀,而不是仇恨。
那场被阿拉伯口口传颂的卡拉奇会战结束后,宋军又休整了三天,在三日后下午突然出兵鲁仆哈,紧接着,宋军像旋风一样抵达哈杜尔舒,原本战败后,惶惶不安的陴路支军队更加慌张了。
三天的时间不够搜整残军,重新集结起抵抗力量,陴路支军队以为宋军会因为不熟悉地理,而在港口地区迟疑停留,没想到宋军像是学会了缩地法,此前整整五十天里没有踏出港口一步,会战结束后,却在一天半的时间里横跨了二百五十里。
这次出击的宋军已经不是一支步军了,他们利用战争缴获地战利品,实现了完全地骑兵化装备,三千战斗兵拖着三万仆兵与奴隶,一路上马不停蹄,他们身后跟着是更加庞大的商队。
如今,宋商也完全面貌不同了,以往他们在这片土地上需要低眉顺眼,地脸色行事,但现在,作为随军商人,赵兴向他们开放了火器限制,这些宋商用物质与宋军交换火枪、手雷等攻击性武器,结果每支商队都摇身一变,变成一支劫掠队,他们一手挥舞着火枪,一手挥舞着金币,金币能办到的事情就用金币,金币办不到的事情,则用火枪。
一霎时,这支庞大的队伍像飓风刮过伊朗高原,所过之处,当地居民变的家贫如洗。
宋国的商人武装起来,弄不清虚实的陴路支军队分不清正式人员与商人的区别,他们立刻惊呼:怎么,宋国人怎么会越大越多,陴路支会战他们不过才一万人,眨眼之间,他们变成了十万……嗯,一万军队打败了陴路支邻近各邦的全体精锐,十万军队,他们的目的何在?留给陴路支人惊讶的时间并不多,陴路支王子还在竭力的四处搜拢败军,赵兴已经带领了军队推进到其王城之下。
陴路支王城规模并不大,在赵兴看来,它甚至不如大宋的一个州城。
现在,因赵兴带来的蝴蝶效应,大宋许多州城已经开始用混泥土与石块建筑城墙,而城墙更是高达十余米,陴路支王城居然是一座土城,夯土制作的城墙虽然高大,但它终究是一堆土。
赵兴骑着马绕城一圈,一边走,一边叹息,随行的军官也直摇头,不住的追问赵兴:老师,你说城中堆满了黄金宝石,可城中的人家中堆满黄金宝石,他们怎么把自己的城墙修的如此残破,这哪里是富足之城,我看,连大宋一座县城都不如。
这世界上十大城市当中,陴路支根本排不上号,这片土地上,排的上号的城市只有一座,那就是巴格达。
据统计,当时巴格达的人口约四十三万三千余人,这点人口数,放在大宋,也就相当于一个州城。
塞尔柱的王都巴格达尚且如此,陴路支的城市能有多大?见惯了大宋城市繁华的宋军军官们很是鄙薄陴路支王城,赵兴摇着头解释:这座城市确实不怎么样,我记得,他们的王都却是一座石头之城,巨大的石块有三米厚,而且那是一座古城,它成为一座雄伟的石头城,石头城的历史,已经有五千年了,甚至六千年了。
不要小看陴路支的富足,这座城市虽然是土堡,但他们的建筑风格如此,他们习惯了用土坯建筑房屋,但他们的土屋子里确实堆满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宋军士兵摩拳擦掌:住在土屋子里的,守着一堆财宝,这不是一位小孩手拿黄金走夜路吗,瞧我的,这种土墙,八斤炮一轰,绝对轰开。
那就轰吧,赵兴不以为然的用望远镜观察着陴路支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