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宋时明月全集 > 第4366章 小三撬家出走

第4366章 小三撬家出走

2025-03-30 19:17:56

梁城的街道依旧是那么的热闹,上到楼上,赵风这才+|临下看汴梁城的街景格外有味道,当他站在二楼的窗口,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喜欢站在高处看世界。

郑居中一直待在二楼包厢,赵风他们也被请到了二楼,这三人心中都明白郑居中已经包下了整层三楼,但奇怪的是,郑居中一点没有请他们登上三楼的意思,他只顾天南海北的聊天。

赵风这次入京,获封的是上轻车都尉、宣正郎,左卫将军……这个官职是正五品,不过它是武职,武职五品官员即使见到七品县令,也不敢妄自尊大,但郑居中却坚持要以下官之礼迎见赵风,态度谦卑的不像话。

按说郑居中一名太宰,有资格参加朝堂会议,跟执政也是拱手相见,怎么他会对赵风自认下官,这要从宋代的官制上说起。

宋承唐制,三师、三公不常置,全为使相、宰相之加官,不是常职。

其中,太师,太博,太保;少师,少博,少保为正一品;太子太师,太博,太保为从一品;太子少师,少博,少保为正二品公则比较可怜,太尉好点为正二品,南宋又成为正一品;司徒、司空官职在宋代很少出见。

而太宰是从四品、太常为可怜的从五品。

历史上,郑居中靠巴结蔡京上位,但成为太宰后,他马上自觉自愿的成为皇家利益的守护,开始对蔡京大声说在经过党争残酷折腾的徽宗朝是非常难得的。

当时,从王安石开始党争,那种非友即敌,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党争气氛已经持续了半个世纪,整整一代人都在党争的环境下长大,他们没有大声表异议的意识,故此郑居中这一行为,立刻使他成为朝野士林领袖,获得了非常大的声望。

在历史上,郑居中是暴毙的,而中国史书上所记载的暴毙,也就是说此人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抬回家就是一具死尸。

关于郑居中的死,宋代有多种猜测,这且不说了,因为历史已经改变,蔡京早早的被赶出朝堂,成了海外亡民。

郑居中能够在这次朝堂清洗中幸存下来,也是纯属侥幸,他刚刚上台,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反对蔡京的立场,赵兴那里已经动了,以至于他还没得及表明态度,朝堂的局势已经大变,弄得他也无需表明态度了。

然而,即便郑居中对朝堂清洗心有余悸,他也不应该表现的如此谦卑,因为太宰现在已经沦为皇帝的代言人,这个官职管的闲事也不多,但花石纲的事情却赖不上他,故此,黄庭坚与张商英都懒得追究郑居中的罪责,怎么郑居中还会在朝堂清洗结束后,依然如此态度谦恭……赵风只能把这归咎于父亲的凶名。

街道外。

叫卖声此起彼伏。

四个男人围坐在一张方窗面前。

一边饮着果酒。

一边欣赏着街道上地市井人情。

郑居中似乎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地眺望窗外。

终于。

他现了目标。

赶紧故作惊讶地起身招呼:阿也。

宗正赵良辅过来了。

来得好。

来得巧也。

快快派人招呼。

马梦得摇着扇子。

肚里冷笑。

马曦表现地比郑居中还惊讶。

诧异地问:怎么这么巧。

来得好。

快快叫上来。

赵风肚里也在冷笑。

但他脸上仍是一副木讷地表情。

瞒谁呢。

这座人情茶馆是赵风家里开地。

刚才赵风上楼地时候。

郑居中特地派人出去通知某人。

却要装出偶遇地样子。

不知道还罢了。

知道了。

却要为对方这份做作而齿冷。

赵良辅摇着金丝小扇。

摇摇摆摆地走上楼来。

张口就说:巧也。

我约了简王在三楼相聚。

同去同去。

我们一起上三楼。

宗正也是正四品。

这几位有官职在身地人相见。

热情非常。

倒把马梦得父子扔到一边。

几个人在三楼坐定。

赵良辅摇着小扇。

纳闷地问马梦得:马都管。

我听说先前蔡京卖官。

从马兄手里很是走了上百个官职。

马兄现在常作‘飞过海’生意。

怎么不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马梦得摇着小扇。

轻笑地说:我如今还需要一个官吗?赵良辅看了看赵风是,马兄今生有赵离人庇护,后世还有赵家不出话来,马曦捂着肚子直在地上。

等这几人笑停了,马梦得忍着笑意问:贤侄竹帕来道你父亲未卜先知到这个地步,预先让你带上绣帕入京?马曦笑着,也插话说:哈哈,你刚入京的时候,就有宗室子议论要招你为驸马……哈哈,郑居中这次绝不是偶遇,连简王都出动了,我本以为这事不好推脱,没想到你先拿出了绣帕,你瞧,堵得郑居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你还装出一副老实相。

马梦得笑不可仰:我记得你父亲最喜欢扮猪吃老虎,每当他笑得憨厚的时候,别人总要吃大亏,没想到世侄青出于蓝,这扮猪吃虎的本事比起你父亲来毫不逊色。

赵风好像不知道大家都在夸他,他一脸憨憨的问:糟了,郑居中该不会一去不会吧……这厮还没有结账呢。

这时候,义乌。

赵兴正在憨憨的望着争执中的械斗双方,嘴中一直在嘟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杨时一直想上前去翻译,无奈赵兴说这话的时候,用脚狠狠的踩着他的脚,杨时为人比较古板,为了顾忌官场体面,他不好意思当场惨叫起来,为了忍痛,他只好咬紧牙关,坚决不开口。

赵兴做出一副呆头鹅模样,傻傻的反问: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样吧,你们双方先安置在馆阁中,等我从当地找过来几名懂官话的人,再来听你们交谈……好了好了,都吵了一整天了,让我耳朵安静会。

侍从们领着械斗双方的宗族代表走下去,赵兴这才松开了杨时的脚,此时,龟山先生满头滚滚的冷汗,但大家都在场,他唯有继续坚持不张口。

侍从们领着人出去,按规定等候在廊下,等待赵兴的进一步安排,赵兴安排了,他吩咐:包下一间馆舍,将械斗双方都安置在楼中。

他们不是罪犯,自然不该送进监狱,是吧?不过,这馆舍需要精挑细选,你们先去安排,馆舍里不许有瓷器,吃饭的碗都必须是木碗木勺,总之,一个原则:凡是有可能成为凶器的东西,都不准出现在馆舍中,桌椅板凳也不例外。

还听说有武林高手能够束布成棍,所以床单等东西也就免了吧,用稻草席子就行,床板也不能有,我怕他们用来砸人。

总之,我不希望在馆舍里能够找见一件能够抡起来砸人的东西。

这住宿的安排也有讲究,两个人一间房子,这两个人还必须是地位相称的死对头,管束期间,禁止他们走出房门;每天给他们一个时辰放风,但必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放风,你们要保证,在这些人管束期间,只准他们见到同屋的人与看守,这是防止他们私下里沟通串联……赵兴细心的讲解着他的安排,义乌县令好心的提醒:太师,懂当地话的师爷随处可以找得到,我衙门里就有现成的,太师需要,我马上把他们叫来,不说多,这样的师爷却是不少。

杨时终于忍不住了,他不顾官场体面的破口大骂义乌知县:混蛋,没看见我忍的有多苦吗,太师大人需要舌人,早就让我开口了,何用你这个蠢材多嘴。

义乌县令恍然,停了一下,他又小心的问:太师,不知道你需要等多久……我是说,太师需要等多久,才能告诉他们舌人找见了。

赵兴咂巴一下嘴:宗族械斗,很复杂很复杂,官府不便参与,因为这事说不出谁有理。

我们不是推行蓝天公约吗,民间的事就通过民间手段解决,什么时候械斗双方懂了协商,而不再一味相信暴力,那就放他们出来,告诉他们,他们必须协商出一个解决方案才准回家,一日不解决,那就协商一日,一年不解决,那就协商一年,我有耐心,等得起。

稍停,赵兴马上又问:义乌县境况如何?县官以为赵兴问的是赋税,马上回答:义乌县靠近湖洑山,自从太师在山中开设火炮训练场后,那些士兵薪酬丰厚,总在当地购买日常用品,所以百姓生活还过得去,虽然粮食不够吃,但酿一挑子酒,也能挣回来一点糊口钱。

自从当地现矿藏后,这日子马上不一样了,太尉大人规定矿业利润当地提留四成,这四成里面,我们与乡老会各分其半,官府拿到的那两成,一成用于维持县衙,一成当作赋税上交,义乌县这几年依仗矿藏,赋税正在节节攀升,原先小小的一个穷县,如今比望县也不差。

赵兴反驳说:我问的是百姓生活,没有问你的赋税情况……罢了,跟你说这些没用,我准备在义乌招兵五千,回头我把招兵条件写下来,你派衙役下乡,务必通知到各乡各村,此次招兵牵连甚多,不可马虎。

知县大喜过望,连声答是。

自从上次朱雀军在皇宫闹出兵变事件后,赵兴部下的军队待遇之优厚天下闻名,而大宋百姓也知道,赵兴部下的那些士兵不是普通士兵,他们都是官,个个顶着大将常谋取一个大将的官位,不知道要托多少人情,花多少金钱,但只要被赵兴的招兵官看中,立马就是大将且拿的薪水等同于一个县令,捞的油水比县令还多。

赵兴在历次战争中,总是奉行零接触打法,他希望用自己远程火力打击的优势,欺负那些不懂得创造的野蛮人,在这种打法下,军队的伤亡低的可怜,这便是赵兴的军队有着令人震惊的低伤亡率。

总得说来,在赵兴手下当兵,活不危险,也不用脸上刺字,拿的薪水足够丰厚,而对于敌人,赵兴从不惮于抢劫,赵兴的兵抢劫敌人不是罪,是功劳,相比于当兵所得的总总收益,所冒的危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故此,连地方官听到这个消息,也颇为心动,他试探的问道:在下有几个亲侄,自小可否请太尉教导一番?赵兴竖起了三个指头,坦然回答:我招兵的条件有三个:混过市井的不要;有亲侄为官不要;个性偏狭不要……愤怒的杨时这时缓过疼来了,他怒气冲冲的解释:总之,招兵的条件说直白点,就是:人傻、胆大、听话。

太好了!赵兴脸不红心不跳的击掌赞叹:直爽,这条件明明白白,你明白了吗?地方官明白了,他黯然的退下去,等他走后,赵云诧异的询问:嫡父,我们已经有了朱雀、玄武,还要扩军吗?这还不够,我队伍中还缺少一种魂,敢于拼杀到底,死战不退的魂魄,也就是说,我还缺少一支肉搏队,赵兴感慨的说:你知道,军队为什么伤亡到了三分之一就开始崩溃,这种崩溃其实也不能怪士兵,因为一个伤员至少需要两个人抬担架,即使是尸体,也需要两个人抬裹尸袋,所以士兵伤亡到三分之一,这意味着所有没有伤亡的士兵都要负责照顾伤兵了——他们已经没有战斗人手了。

但义乌人却不一样,他们受了重伤,哪怕被砍掉了一只手,却能自己裹伤而战。

当时,我在山梁山看到,他们竟然人人带伤,还打个不休,人人带伤,这种强悍的战斗力令我不寒而栗,此生,我未曾见如此强悍的敌人。

既然他们可能是最可怕的敌人,那我们最好在他们成为敌人之前,就把他们变成我们的手下,这就是我做的,我要招收他们,编练成青龙、白虎二军,配合朱雀、玄武,整顿成四神兽军队,这将是我的上四军。

妖魔鬼怪四军成军早了,现在士兵们赚的过多,只想到在军中混个脸熟,连那些彝人也想着退役后回家乡当官,我需要一条新的鱼,让妖魔鬼怪四军振作一下,告诉他们,在我手下混日子很难。

京城里,赵风终究没有等到郑居中过来付款,那厮走后不久,楼中的侍女过来报告:郑大人借更衣的机会,乘上马车走了,奴婢们跟着马车走了一段,现他去的是简王府。

简王府外停着许多马车,燕王、吕宋王的马车也在,还有很多宗室子的马车。

官家们借着追讨郑大人茶钱的理由上前打听,内堂得到消息后,监国燕王派人送出来茶钱与三楼包厢钱,说是简王不来了。

赵风闷闷的站起身来此,郑居中的茶钱不需要我付了?女使笑着回应:瞧大公子说的,郑大人即使不付钱,这点茶钱我们岂能向大公子讨要?走也!赵风抬脚招呼马曦:马兄,今日还早,我们只看了半条街,还有后半条,快走快走。

马梦得端坐不动:我老了,腿脚不便,世侄自去吧,我在这里喝一会茶,看一看风景。

马曦边下楼,边不解的问:街道上有什么风景?嫡父怎么痴了!赵风人背后又恢复了机灵劲,他回答:家父曾经说过:人情世故才是世上最好的风景,这就叫‘生活’!走到楼门口,马曦回身望望这座小楼,难以置信的嘟囓一句:就这么结束了?赵风不回答,他扯着马曦的袖子向街上走,二楼窗台边,马梦得含笑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内心自语:孩子都长大了。

这次宗室掀起的招驸马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结束了,它还没来得及让朝廷大臣知道,就已经被赵风扼杀。

事后,那名议嫁的宗室女被封为昌国县主,所谓昌国,也就是杭州出海口对面的舟山群岛。

此前,稍早些时候,哲宗的另一名后裔简王被转封为吕王,封地就是勃泥,因此,人们以后便习惯把勃泥称之为吕宋,而那位吕王也称之为吕宋王。

十一月,赵兴召齐了五千义乌人后,这次他打算亲自训练,便带领这支新兵进入湖洑山,亲手操练他们。

操练的手法不外是他在电影上看的特警部队的训练方法,外加一些宋代的训练技巧。

这支新军将是一支全火器部队,随着广南新枪研制的成功,在宣和年间正月,这种新款后装步枪正式装备军队,于是,这款步枪被定名为宣和式步枪。

宣和式步枪已经接近后来的后装滑膛枪,只是限于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赵兴这里还做不出线膛来。

但即使是这样,这种打一装一子弹,或利用弹夹供弹的步枪,其射击速度已经快的惊人,达到了每分钟十以上。

可以想象,这样速度的火枪兵排枪齐射,三千人足以抵抗万人的骑兵。

这种火枪也装备了刺刀,因为是滑膛枪,刺刀安装简便,它装在枪口下方,以便不影响射击。

赵兴在训练时,把刺杀技能也当作一个培训目标,既要求士兵掌握射击准确性,也要求士兵在敌人冲进时敢于刺刀见红。

十二月,湖洑山的山区已经很冷了,这一年,太湖再次结冰,赵兴坐在火炉边,披着重裘,一边看着士兵举行射击训练,一边不解恨的大声斥责:枪口不要乱晃,混蛋,我早已经提醒你们了,敌人冲来再多,也不用怕,你只管瞄准枪口正前方的敌人,正前方没有敌人,则依次向右瞄。

混蛋,呆瓜,傻鸟……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们几千人若是同时打中一个敌人,那么漏网的敌人怎么办,他会冲到你跟前用刀砍你,所以要求你们人人瞄准自己正前方的敌人,这叫人人尽好自己的本分。

赵兴正骂的开心,金不二闪了进来,凑近赵兴的身边低声汇报:三公子领了十杆快枪,带了几个侍从出去了,他说要游侠天下,这次不打算回来了。

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7章 归来的不一定是朋友兴对这个孩子无可奈何,他摆摆手:由他去!这不是赵云第一次离家,现年十二岁的赵云,其撬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四岁,四岁起,他就领着几个侍从的后代,到街上玩耍,而后忘了回家,事后赵兴找到他,这孩子就嚷嚷着要仗剑行天下,而后专门将一个喜欢说《三国志》诨话的瞎子领进府中,以便天天听瞎子说瞎话。

宋代三国演义的雏形已经出现,在宋人的笔记中,多处记述了类似三国演义情节的千里走单行、长坂坡救主的内容,这说明在宋代,三国演义的大部分精彩情节已经成形,只是还没有一个人将这些故事串接起来,形成一部长篇小说。

赵云的名姓无意中与三国名将赵云相似,于是,这孩子就更加痴迷练武,除了金不二这个师傅外,他还从民间搜刮了无数卖艺,指望他们能教授自己神奇武功。

结果,这些人经过金不二验证,现他们大多数是嘴上功夫。

好笑的是,赵云继承了赵兴强壮的体魄,却没有继承赵兴的半点机敏,他每次离家出走总是大摇大摆,总是忘记从家里偷一些钱作为旅费,每次身上的零花钱花光了,他便大摇大摆的进入三大票行,拿出父亲给的身份凭证,要求从三大票行提款,结果,不出意料的他会在提款之后第二天被父亲逮到,而后乖乖回家,筹划下一次离家出走。

如此三番两次,赵兴也麻痹了,赵兴家中的侍卫也麻痹了,他们把赵云的每次离家当作一次踏青,随着赵云在外面晃荡几天,等这小孩花完钱,侍卫们会悄悄通知赵兴过来接人。

想必这次也会是如此。

金不二也疲了,他低声汇报:我几个徒弟跟着,他们骑得都是名马,这种马必须住好店,吃好食料,乡间小店里喂养不得,所以三公子顶多在城边转转,这里是湖洑山,山中多是我们的家丁,应该不会出事。

对了,家里来人了,报信说米米大师已经从倭国接了回来,他不肯在杭州登陆,先去了登州,韩忠彦接待了他,而后劝他来杭州找你道歉,说是无心之失,大人不会怪罪。

听说,米听了劝告后,勉强称行,但他要求韩忠彦派人陪同。

韩忠彦派出侯蒙随行,但源业平大人报告说,侯蒙另一项使命是打听新式快枪的消息。

听说韩忠彦很奇怪我们会大肆出售旧枪,他听到了一点风声,也想向我们采购一些快枪做试验。

多事啊,赵兴犯愁了:该怎么回绝他们?你有什么办法?……1103年农历十一月。

这日期实际上已经到了公元(耶历)1104。

朝廷宣布大赦天下。

同时宣布明年将改元为宣和年间。

在大赦地同时。

朝廷公布了一系列升官措施。

值得一提地是。

素为宋徽宗所不喜欢地长兄申王被转封琉球(台湾)。

官家破天荒地要求申王前往封地就藩。

同月。

赵兴慢慢悠悠地出了湖洑山。

向杭州走去。

这时候。

阿拉伯朝贡团已经抵达京师。

他们在新年即将到来地时候。

向朝廷奉上贺礼。

并要求朝廷开放火器贸易。

与之相对地是。

白人使团在邓御夫地指点下待在杭州。

眼巴巴地等待赵兴回来作出答复。

邓御夫地到来使他地夫人李氏大喜过望。

原本她以为死在海外地丈夫。

如今奇迹般见到他重还。

并且李氏还从邓御夫那里获知:耶路撒冷城陷地时候。

邓御夫躲在赵兴地一个欧洲朋友家中。

幸运地逃过了屠城。

这使得多年以来、视赵兴为生死仇敌地李氏开始对赵兴地观念改变。

邓御夫地归来也使得杭州地学子大喜过望。

以前。

他们每每听到赵兴赞颂这位独闯海外地宋人地事迹。

在赵兴口中说来。

邓御夫所做地一切。

简直是一部现实版地《西游记》。

如今能见到这个活人。

简直幸运。

于是他们纷纷赶来求教。

并要求邓御夫去各个书院讲学。

以求证海外地种种传说。

商人们也很喜欢邓御夫。

因为在他们看来。

邓御夫在海外待了十多年。

对海外时朝地了解非同一般。

邓御夫现在告诉他们地每一点海外风俗。

在学子们地眼中意味着新奇。

而在他们地眼中。

则意味着数不尽地、叮当作响地金币。

于是。

他们纷纷出钱资助邓御夫进行演讲……嗯,如果说大宋有谁靠演讲挣足了家产,那就是邓御夫。

一直以来,赵兴总是把邓御夫描述为一位勇敢的人,一位眼界开阔的人,并且将自己在非洲的植物园归之于邓御夫名下。

邓御夫的演讲部分证实了赵兴对海外的描述,但他却拒绝承认自己在海外的植物园、拒绝承认……不过,宋人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是邓御夫的亲身描述,这使得宋人在北宋末期,比正常历史提前了八十多年,了解到完整的世界。

邓御夫掀起的喧嚣实在巨大,以至于杭州学子忽略位海外归来的学米米大师,而这位米大师处事低T]不愿意别人谈起自己曾远赴海外——毕竟,说起这事,不免要提及他撑死苏东坡的丑事,那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同月,得到军械补充的陕西军民杀牲祭旗,召开誓师大会,准备进击吐蕃。

然而,正在行将开战之际,突然接到皇帝手诏。

原来皇宫失火,皇帝认为是不宜征战之兆,急令止兵。

在儒学的五行理论当中,认为你家的房子失火了,那就是天人感应,是上天在警告你你所做的某件事损伤了火德,刀兵属于火德,所以皇帝以为这时候不易动战争。

但童贯却对五行理论与天人感应学说嗤之以鼻,他看过手诏后,若无其事的折起来塞进靴筒。

军中主将问他,皇帝写了些什么?童贯回答说:皇帝希望我们早日成功。

童贯这个回答使秦凤路经略使刘仲武大喜,部下将领也跃跃欲试,独高嘴边带着微笑。

大军出后,高俅密问童贯:官家怎么说?童贯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官家说宫中失火,不易擅动刀兵。

在当时的世界观里,违背五行八卦理论,可不是一件八卦的事,而是件非常非常叛逆的行为。

高俅却笑了,他一点不担心的说:赵离人曾跟我说过,‘战争的事情,由将士们手中的刀枪说的算,天人感应就是一砣狗屎,若老天爷连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管,芸芸苍生,他老人家顾得过来吗?’老天爷不管的事情俗人管,那是因为有效益,他花费精力阻止我们开战,必然想从中获益!什么益处——我们是官家手中唯一掌握军队的亲信!稍停,高俅又说:我听说景教还有传说,说上神制造了天地,人世间哪有老天爷,他只不过是上神制造的一件物事。

所以,我们别管老天爷了,此战无论胜败,都与老天爷无关。

至于你我有关,官家太急切了,我等此战若不胜,还能掌握军队吗?所以,我建议此战也不管官家的意思,且让你我共同努力,我就不信,陕西如今装备精良,就打不过一群吐蕃野人。

炎师说得有道理童贯低低回答:秦人苦战争甚久,若我们来了,不能帮助秦人战胜,这支军队还会听我们的话吗?没错,这次我们什么也不管,就一门心思打仗……随后的战争中,童贯、高俅表现低调,他支持、配合领军将领,打了一连串漂亮仗。

一年后赵怀德等复降,宋军初胜;高俅被召还京城。

童贯还在坚持,四年后,平息了西北部族的叛乱。

在收复四个州的庆功大会上,将领们兴高采烈地领功受赏,童童贯慢悠悠地拿出皇帝的那份手诏,传示军中将领们观看。

大家一看之下,无不大吃一惊。

领军主将相当惶恐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童贯回答说:样子止了兵,今后还怎么打?陕西主将刘仲武问:那要是打败了可怎么办?童贯答:这正是我当时不给你们看的原因。

打败了,当然由我一人去领罪。

据说,当时众将领呼啦一下子跪了一地,大家无不感激佩服。

谁都知道,军令如山倒,何况是违旨,这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

若是打败了,童贯可能确实是要掉脑袋。

与此同时,童贯还做了另外一件相当打动人心的事情。

开战后,阵亡了一位很是奋不顾身的将领。

当时,这位将领的妻子已经去世,他战死后,他的独生儿子流落街头,成了乞讨儿。

童贯下令将他找回来,当众认这孩子为义子。

声明一定如对己出般地善待遗孤,将他抚养成人。

这一手很厉害。

那些整日里在生死场上搏杀的将领们十分感动,认定童贯是一位值得为之卖命的上司。

从此,童贯牢牢树立起了在西北军队中的威望。

可惜,这个改名童师闵的孩子,长大后帮着童贯干了不少坏事,在正常的历史中,朝廷诛除六贼时,他与童贯同时被新皇帝下令斩。

陕西方面将士们适时出征,辽东方面,帅范终于不耐烦继续蹂躏辽人,新年了,他急盼着回家过年,好在年底到了,辽人所要求的当年赋税也该交纳了,天津城的商人联合会开始筹措当年税收,这时,北方事务局的韩忠彦也过来收款了,小石将军带着北方事务局的军队一到,帅范立刻带领南洋事务局的军人拔脚就走,他如渴马奔泉一般逃回杭州,一上岸,立刻求见邓御夫这名传奇人物。

你比我行,我早听说过离人谈起你的事,说你在海外一待十数年,亲手绘就海外地图,搜集海外树种,尤其是苹果苗,它改变了大宋……我不如你!帅范感慨的说。

帅范说这话的时候,米袖手在一旁,微微的冷笑。

帅范正眼都没有看这位米大师,他拉起邓御夫,一个劲:来来来,我们去青瓦台楼顶指点江山,你跟我细T[F外经历,我常听说赵离人也去过海外,内心实在羡慕,今日与你畅谈一番,也算过个瘾。

帅范不由分说拉着邓御夫就走,旁边几个白人,还有广东藩福克斯私下嘀咕几声,也尾随着帅范的脚步向楼里走。

这一行人各自有人招呼,独留下被冷落的米。

米也不气恼,他抄着手,走进苿莉园半山腰,细细的品味起苿莉园的风景。

现在的苿莉园,经过十多年修建,已经日趋完善。

在大宋,程颐在西安搞的碑林,享誉世人。

而赵兴在苿莉园里,也搞了一个类似的碑林,不过他不是把字碑竖立起来,而是搜集当时名人书写的手记,刻成石板,铺在地上,形成一条诗歌大道,供自己在散步的时候游览。

这条诗歌大道在东南也非常有名,常有东南学子慕名而来,请求在诗歌大道上散步沉思。

古代中国常常认为文字是神圣的,文字带有一种征服人心的魔力,他们不敢践踏这座诗歌大道,故此,苿莉园中经常见的风景就是,诗歌大道两边跪坐着一堆人,他们膜拜在道路两旁,用手指在碑文上摩化,感受前辈大师的功力。

赵兴既然是苏门弟子,苏东坡的字迹,黄庭坚的字迹自然被他放在位,此外,秦观、晁补之撰写的手记,在诗歌大道里也占很大篇幅,除了这几人外,还有蔡京的字、米自己的字帖,另外还有些赵兴搜集到的秦、汉、唐时代古人的碑帖,甚至还有后人摹写的王羲之父子的碑文。

诗歌大道中间是一道无字石梁,这道石梁的存在,也是赵兴顾及到当时人的议论,而特地在诗歌大道中间修了这道过渡带,外人议论起来,他就用这道石梁的存在给自己辩解,说自己没有践踏字碑。

米毫不客气,他走上这道中间带,一边走,一边游览道路两边的碑帖,没走多远,他在一道碑文面前停了下来,细细品味着碑上的字记。

这条中间道路很少有人踏足,长长的甬道上只有米一人,他看得入神,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陪着米站了很久,见米研究的实在入神,他笑着问:米老,传说你有一次与蔡京聊天,蔡京问:当今书法什么人最好?米回答说:当时我说,从唐朝晚期的柳公权之后,就得算你和你的弟弟蔡了。

据说蔡京又问:其次呢?米盎然回答:当然是我。

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也说这话。

但我没想到,蔡京出事之后,天下人不耻蔡京的书法,他书写的碑文全被毁去,你这里却有蔡京的多幅碑文,包括……米一指半山亭两个丈大的字,说:包括那两个‘苿莉’二字……唉,如今蔡京书写的大字,举国也没剩几个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留着蔡京手书的这些字。

赵兴笑着道歉:艺术本身是一种创造,而创造不是罪,我不会因为他的人而怪罪他所创造的艺术……米老,当初老师去世,我急怒攻心,迁怒了无关旁人,请米老见谅。

米含笑点点头:这几年我在倭国,也常常感慨,苏老坡算是找了一个好弟子,细细回想当日情景,我每常感到纳闷,怎么你把苏老坡保护的那么好,似乎隐隐预感他要出事。

我可以理解,任谁悉心照顾的一件珍宝,无意中被别人毁了,必然要恼羞成怒,这事说起来毫不怪你,我在倭国,每常想起当日的事情,也常深感内疚。

你说我为人为什么如此粗枝大叶,竟毫不顾忌苏老坡的感受,这是我的错,每当午夜梦回,我想起这事,常常被噩梦惊醒。

赵兴默然的赞同,他似乎又回忆起当日的哀伤,叹了口气说:一轮明月陨落了,剩下的只是无聊的繁星。

没有月亮的天空,真寂寞啊。

米抬眼撩一下赵兴,反讽道:你如今耀眼的像太阳,你还差一步就直接废帝了,还说寂寞。

你要是寂寞,我都该跳海了。

赵兴讪笑的答:当时的情形,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啊。

米老以为现在,比之当日是好还是不好?米号称米癫子,他说话向来不顾及,听到赵兴这么询问,他扬起眉毛,毫不顾忌的回答:我听说蔡元长与你相交甚密,你却把他流配到海外,虽然我承认,国事现在是在向好的一面展,但朋友之谊呢?当初你与蔡元长相交,可曾想过今日?赵兴冷笑:当初王荆公与司马相公(司马光)也相交过密,传闻此二人私下里相互敬护,可王荆公赶走了司马相公,将他赶到西京(西安)闲置一十五年,这难道不是一种‘尊重’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8章 谁泄的秘?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米无话可说,他马上脚下的碑文,好奇的问:离人,我看这些石头都是花岗岩,如今坚硬的石头,你是怎么篆刻出来的?我听说程颐那里篆刻碑文,费了牛鼻劲,怎么这事让你做来,却轻而易举?有何妙法?赵兴立马警惕的望着米,面前这个人可是连蔡京面前都敢下手抢石头的疯癫人,他小心的回答:我自由妙法——因为我懂化学,用物理学手段做不到的,我会用化学做到……这些石头可是我的宝贝,谁敢抢,我敢跟他拼命。

米疯性上来了,大呼:我看到这块碑文,寝食不安,夜不能寐,不得到它我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我刚才正在琢磨,此石如此沉重,该怎么把它抠出来,带回家去,你主意多,替我想一想。

赵兴难以置信的望着米:你刚才是说:让我出主意,帮你打劫我自己?……嗯,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米摇头:你没听错,这块石头红中绿,全不类似中原之石,我甚爱这块石头。

况且当今世上,能留存蔡京书法的也就你这里了,石、文、字三绝,这样的石头我不拿回家去珍藏,简直愧对我米癫子的石痴的称号,快快,别闲站着,快替我想办法。

赵兴笑了,他从身后摆摆手,继续说:我赵老虎的东西可不好拿,没错,你眼光没错,这块石头产自天竺,是我的战利品,但我还有一块复本,你若……米忙不的从怀中摸出一副转轴,答:我不白要你的东西,我在日本画了一幅画,给你,我米亲手画的画,怎么也值这块石头!米说着,冲赵兴展开了画轴,画轴上上半部展开,赵兴的脸露了出来,这让赵兴看着很得意:我赵兴一不留神,把自己写进了历史,这可是北宋四大家之一的米手记,传闻米的画作很少流传,这要保存好了,拿到现代去,可卖上数千万美金,这下了!随着画轴展开,赵兴愕然了,赵兴身后传来一片噗哧噗哧的笑声,那幅画作居然画着赵兴在打铁,炉火通红,映照着赵兴的脸也微微红,他额头上还能看到几粒汗珠,手上打的铁件居然不是刀枪等值得夸耀的东西,他打的是一口铁锅。

米兴冲冲的问赵兴:怎么样,画的不错吧?赵兴尴尬的回答:不错,是不错……我什么时候打过铁?米一本正经地回答:唯有怪诞。

才够新奇。

人不是说你是大宋第一妖人吗。

这幅画够妖异吧?赵兴咬着牙说:还有更妖异地。

来人。

把这块石头取出来。

送到米老家中。

另找一块石头填上。

这块石头上刻上几个大字:米掘石于此!米连连点头:不错。

这主意好。

我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既然敢抢赵老虎地石头。

就该留下名姓——这几个字由我来写。

赵兴气地掉头就走。

身后。

米这才回味过来:奇怪。

这人怎么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赵兴不知道。

此后米余生都指着这块石头炫耀。

一边让客人观看这块石头。

一边自夸:瞧见了吗。

我连赵老虎地石头都敢抢。

全天下也就我敢这样。

瞧见了吗。

赵老虎被我抢了石头都不敢吭气。

你家那块石头比地赵老虎地这块石头吗?你地胆量有赵老虎那么大吗?……什么。

没有!没有你就悄悄回家。

自己庆幸吧。

因为你地石头将跟赵老虎这块石头并列。

米这么一说。

被他打劫地人自鸣得意地回去了。

事后还跟人炫耀:米大师抢了我地石头。

你知道么。

被米大师抢过地人还有赵老虎。

神奇吧!……什么。

你家也有藏石。

你家那些破石头。

米大师哪能看得上。

一边待着去吧。

米当时惊讶于赵兴的返回,但他的注意力全盯在那块石头上,一边指挥工匠们撬起那块石头,一边吆喝着小心,没注意到赵兴身后有大队人马簇拥。

而诗歌大道上正在入神的读书人们也被米的动静所惊动,他们全围过来,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米指挥赵兴家丁打劫赵兴的盛况。

也没注意到赵兴正带着大队人马离开打劫现场。

青瓦台门口,程阿珠领着姬妾们迎候赵兴回府,新来的一丈青与秋日被程阿珠安排在婢女行列,而宋代,妾婢是通用的,两个词意义相同,只是婢女更没有地位。

依一丈青与秋日的身份,她们也只能是婢女。

不过赵兴的婢女有点特殊,她们大多数是日本人与高丽人,这些女娘虽然干的是婢女的活,但赵兴却没有享用过她们,这使得一丈青与秋日站在她们队中,神情有点尴尬。

宋代是个宗法社会,家中事务是由夫人主持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说遇上这样的家务纠纷,连官员都无从下手。

程阿珠这是给新来的两个女人一个下马威,对此,陈伊伊深表赞同,连胡姬喀丝丽也纵容支持,她们两个跟在程阿珠身后,假装没看见那两个新来的女人,只顾笑意盈盈的向赵兴致欢迎词。

迎接的女人堆中,李清照也在其中,她等程阿珠行完礼,也盈盈上前拜问:阿翁,此行还顺利吗?赵兴伸手拉起李清照,和蔼的问:风儿还没回来?李清照摇摇头:官家说要等改元后才让他回来,黄伯伯来信说有他照顾,当会无事……对了,铁骑兵南下了,听说这回带队的是宗室子,有传言官家让南洋事务局出钱为铁骑兵换装,阿翁,铁骑兵来了三万人,不知战马可够?李清照现在以一种媳妇的身份,开始代替不怎么识字的程阿珠管理家务,她是嫡子长媳,程阿珠背后鼎力支持,于是,李清照不免管的宽了一点,有时候连赵兴的军务也要过问。

话又说回来,赵兴对这位宋代第一才女、中国第一女赌鬼也很是溺爱,所以李清照过问赵兴的军务,赵兴也采取默认的态度。

李清照这是隐约提醒,赵兴领会了这个暗示,他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这次又新添了两军,青龙白虎军团已经编练完毕,今年广南讲武堂毕业的学生还有剩余吗,全安排到青龙白虎军团。

李清照点头:我这就去办……阿翁,这次骑兵出击,情况怎样?李清照这么一问,赵兴身后的军官都有点尴尬,一路同行的杨时不以为然的回答:我早就说了,找那样娇贵的马作为坐骑干什么,伺候都伺候不起,行动起来慢的像蜗牛,全没有奔袭的突然性。

赵兴笑了,他一摆手,让女人们先进楼,自己领边往里走,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马跟马不一样\\域马的吃苦耐劳,也有喜欢耽罗马的高达雄峻,这两不一样。

赵兴其实想说的是他在现代的经验,汽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但有人觉得奇瑞QO没有办法的事情。

果然,赵兴还没有开口替他的战马辩解,已有军官不忿的说:龟山先生乃文人,不懂得战马的优劣,我们骑的战马虽然身子娇贵,平常伺候麻烦,长途行军起来移动缓慢,但这是冲锋马,短途冲锋起来,不是西域那些劣马所能类比的。

军官们这里所说的西域马,其实说的就是蒙古马,只是这时候,蒙古这个词还没有出现。

赵兴马上附和:我们的战马长途行军移动缓慢,不如西域马吃苦耐劳,但那是我们没有配齐后勤人员,这次,拉练正暴露这个问题,我打算今后每个士兵配齐七名仆从,让他们专门保障骑兵的后勤。

杨时摇头:七名,养一名正兵需要再养七个仆从,那么这军费怎么算?好算——我给每位士兵开出的薪水相当于一名知县,一名知县养几个仆从,几个打杂的人,士兵也应该养的起,让他们自己供养这些士兵,凡是招足仆从的,我算作正式的士兵,否则,几让他给别人当仆从兵。

几名军官边尾随着赵兴往会议室走,边苦着脸问:太尉,我们也要养吗……如此,若是我们给那些仆兵配上兵器,上战场的时候,他们能否进行辅助?军官们问的是仆兵是否能参与战后抢劫。

赵兴头也不回的回答: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这些军官领的薪水比五品知州还要多,一名知州光身边的书办有多少,你们养几个闲人,保证你们挥正常的战斗力,也是分所应当。

李清照小跑着跟着赵兴,听到这里,她马上意味深长的微笑着。

铁骑军南下并不可怕,不管他们是否意图威慑,赵兴这一翻手之间,等于将朱雀、玄武军扩大了七倍,三万铁骑兵才出京城的时候,估计还想着依仗人多势众过来索取,但等他们到了杭州,原先只有三千军队在身侧的赵兴已摇身一变,拥有了一支比他们数量还要庞大的军队,而且那些仆兵不计算入军队的正式编制,朝廷对此还无话可说。

青瓦台二楼的大会议室里,万俟咏、王明叟正在等候着,万俟咏一见赵兴就抱怨:离人出去也没个准信,一去就几个月,这又快年底了,各项拨款等着委决,通没个做主。

赵兴一边道歉,一边回答:这南洋事务局摊子越来越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委屈万俟先生、明叟先生了,嗯,我准备将南洋事务局的财政大权单独列出来,成立一个专门的审计司,审计司下设一个拨款委员会,万俟先生以为如何?委员会?拨款?……这些新词我听不懂,但意思我明白,不知这拨款委员会怎么组成?万俟咏与王明叟顺嘴问。

审计司主管审核各州年度预算,拨款申请,当审计司审核完毕后,由拨款委员会决定是否拨款——这审计司我打算由万俟先生出任,明叟先生担任拨款委员会主席,如何?万俟咏已经明白,王明叟马上紧着问:你的意思是说,以后当你不在的时候,雅言兄负责审计,而我只要点头,就可以对各州县进行拨款?赵兴点头表示赞同,王明叟立刻催促:那我还等什么,雅言,抱着卷宗走人,腾出地方来让将士们研讨。

王明叟在赵兴这里待久了,也知道赵兴每次军事行动结束后,都喜欢召开会议,复述军事经过,而后研讨得失。

这其实是由于赵兴不懂军事,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探讨出正确的方法,并将这些方法确立为军事操典。

这种研讨非常有效,赵兴现在摸索着,从无到有建立起大宋最强大的四支军队,可惜妖魔鬼怪四军主要的方向是对外征讨,赵兴还计划建立起四神兽军队,以备应付北方变局。

这场研讨整整持续一个月,随着研讨的进行,无数行军条例以及骑兵条例被制定出来,与此同时,大量的军官也被配备到新成立的青龙白虎两军。

等研讨会结束,赵兴手下四军已经正式成形,其中朱雀、玄武被定名为龙骑兵与炮兵军。

而青龙、白虎则成了纯火器部队,兼有肉搏军的功能。

军官们在整个研讨中倒是乐不思蜀,青瓦台的各项设施令人舒服到骨子里,新招来的两名歌伎,她们也将接待工作做的尽善尽美,以至于当冬至日来临的时候,研讨会终于结束,军官们尚且有点念念不舍。

军事研讨会结束,与此同时,朝廷方面对于赵风也正式放行,与赵风同行的还有那支阿拉伯使团,他们将来杭州跟赵兴商议开放火器贸易的事宜,与此同时,被冷落多时的欧洲使团也获得了赵兴的召见。

赵兴召见他们,是因为随着阿拉伯使团的南下,他已经获得了朝廷的正式许可,允许他全权负责与南洋的交涉,包括是否开放火器贸易。

一见这支欧洲使团,赵兴劈头就问:想必你们也知道,阿拉伯人也派来使节,要向我们购买火器,我现在诧异的是,如果我把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卖给你们,你们怎么运过战火纷飞的非洲?闻讯而来的阿拉伯人会动用全部力量,阻止你们获得这种武器。

你们怎么保证将这批武器安全的运回欧洲?广南藩属福克斯翻译过后,一名金碧眼的大胡子嘟囓了几声,福克斯立刻翻译:尊敬的宰相,我们已经真切的了解到宋国对这项技术的保密,现在我们不苛求能购买到武器,我们只要去你们答应,在拒绝我们的同时,也拒绝阿拉伯人。

赵兴悚然而惊,他陡的站了起来,内心惊呼:他们搞到手了!他们把火药配方搞到手了——谁干的?在这个没有分析化学的古代,他们即使看到火药实体,也不可能猜测出它的配方,除非他们搞到了真正的配方,才如此笃定。

谁给他们的配方?火药在大宋不是秘密,《武经总要》上面就明确记载了火药配方,欧洲人是擅长筛选法的,他们一定从那份原始配方里筛选出火药的最佳组合,他们随行的队伍里,一定存在一名化学家。

怎么办?杀了他们?赵兴心中各种念头交织。

他的目光时而凶狠,时而柔和。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69章 杀还是不杀?动手灭了这支欧洲使团,还是放他们回家?赵兴反复衡量着这件事的投入和产出——在这件事上他将获得什么,失去什么?获得的是他的效益,失去的是他的成本。

许久,赵兴觉得不值得冒这个险,因为有可能福克斯已经把该搜集的资料传送出了大宋,毕竟海外的贸易如此繁忙,赵兴不可能检查每一艘船,每个人的行李。

如此一来,赵兴一旦动手,失去的有可能是一条成熟的商路,收获的却寥寥无几。

而留下这个使团,却有可能直接与耶路撒冷做贸易……思想起来,这事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这方面保密意识不强。

科技,不是靠杀几个人就能封锁的,要想不被别人赶超,唯有不断创新。

想通了这些事情,赵兴表情缓和下来,他淡然的回答: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由它吧……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是吧?福克斯刚才一直流着冷汗,等赵兴说完这话,他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大人请放心。

欧洲使团的团长满脸疑惑,催问:福克斯学士,刚才这位官员说什么?你怎么不翻译?福克斯赶紧向赵兴告辞,生拉活拽的领着这几个人走出会见室,到门口,他低声告诫使团人员:先生们,这个国家的绅士说话喜欢兜圈子,从不直接撕破脸皮,刚才那位官员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们已经明白我们搞到了配方,先生们,我曾经告诫过你们,这位官员懂得我们的语言,请不要在他面前谈论我们的秘密,现在,且让我们快走,免得这位官员反悔。

福克斯几乎是逃一样带着使团逃出了苿莉园。

经过堡门口地时候。

他与一队读书人模样地队伍擦肩而过。

使团团长停下脚步。

咦了一声:十字架。

这里怎么会有十字架?他是我们地教派吗?福克斯拉着这群人走出苿莉园。

才低声告诫:这是东罗马天主教地一支。

宗教裁判所将他们定为异端学说。

他们随后逃到了缅东。

并在上一个王朝时。

成为这片土地上地驼教。

东方人将他们称之为‘景教’。

诸位先生。

请加快你们地脚步。

这群人与我们无关。

我们现在最需要地是脱离险地。

城堡内。

会客室中赵兴摇头叹息:怎么会这样?我费尽心力。

想掩盖那个秘密。

怎么会让别人轻易得去了?在场地有杨时、宗泽、秦观、张绎、邓御夫。

以及各州地府学学谕。

这些人来到会客室。

是因为接下来他们将接见各州府学地优秀生。

这是最近以来。

赵兴在冬至日地惯常项目。

赵兴\\完感慨。

别人都在为这一泄密事件而惋惜。

但却没有赵兴那么痛心疾\\。

张绎一声轻笑:岂能怪下面地人。

圣人说‘有教无类’。

学生们遵从士夫子地教会。

恨不能天下所有人都沐浴在夫子地教导下……你不是经常说世界观决定行为模式吗。

他们从小受着这种教导。

自然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地所有知识教授给别人……秦观反驳说:先师在世地时候。

曾经反对将书籍贩售给高丽。

若是大宋学子人人有这个觉悟。

今日之事岂会轻易\\生!赵兴一摆手:罢了,这确实不能怪那些读书人,怪我们,怪我们没有把秘密捂住,幸好,他们拿走的只是黑火药,因为这东西记录在‘武经总要’里,而我们\\明的其它三种火药,都被广南军械局秘密保存,那配方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人知道。

黑火药是我们行将淘汰的火药,损失了,对我们的危害还不算大。

张绎点头赞同:世界如此之大,我们与这些欧罗巴人相隔如此遥远,估计双方起冲突,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只要我们不断创造出新的火药,不用担心被别人超越。

正说话间,大祭司安思达领着一群学生走进门来,赵兴望着他们,若有所思的自语:唯有唯一神才有形而上,这是真理。

因为唯一神的存在,才会形成科学理论,否则的话,人们对未知事物总是归咎于神灵的作用,处处是神灵,则没有体系。

赵兴说的这句话大家都不懂,而赵兴说的这个,恰恰是现代社会认为西方的可怕之处,他们凡事都要寻找一个体系,有了具体的体系,科学实验就脱离了就事论事的经验主义,科学规律便容易被\\现……安思达领先向赵兴行礼,景教教徒行的礼节类似佛教与基督教的综合体,他单手做什,虚空画了一个十字,而后另一手伸上去,做出莲花火焰的形状,慈祥的说:祝福您,我的孩子!赵兴赶忙站起来回礼:大牧\\,别来无恙?安思达点头:您的慈悲照耀着陕西大地,这几年,战争遗孤都已经得到了赡养,我今年带来了这批学生,已不再仅限于战争遗孤,还有一些父母因贫病而去世的羔羊,托你的福,他们如今也受到了资助,愿主赐福于你,愿神的光辉与你同在。

安思达这是第一次走出陕西,护送一批学生来杭州,接受赵兴的面训,以前,在场的人知道赵兴接过苏轼的传承,喜欢资助一些因贫病而无法读书的人,但这不算什么,因为养读书种子是大宋读书人的传统,但赵兴竟然陆陆续续资助了陕西所有的战争遗孤,不禁让在场的人肃然起敬,张绎\\先站起来:善事不为人知,离人此一善行,我为陕西百姓拜谢相公厚恩。

张绎是陕西人,他以一个陕西人的身份郑重拜谢赵兴。

原本他是仆人出身,自然知道求学的艰难,因此对赵兴这项义举更加感同身受,但儒学的教义要求人喜怒不形于色,张绎虽然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感谢的话却说的淡淡然。

宗泽不一样了,他曾在陕西做过官,做官期间曾听说有一些富商资助陕西孤儿读书,以前他没太理会这件事,如今知道了赵兴是其中的主要资助人,他出列郑重其事的向赵兴拱手:以前我常听说太尉府中支出庞大,心中常常责怪太尉大人为人骄奢,也常把太尉比之蔡京,之泽错了,太尉自陕西离任多年,心中还挂念着当地,泽不如也,愧甚愧甚!安思达站在对面,带着和煦的微笑宽容的看着大家的谈论,这位大牧\\现在越来越有神棍气质了,他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意味,等上面谈论完,他一招手:孩子们,来见一下你们的资助人。

下面的孩子跪倒了一大片,皆口称义父,赵兴脸上学着安思达的慈祥表情,心里却在嘀咕:我也不过是做的比童贯那阉人更进一步,童贯尚且知道资助战争遗孤,难道我连他都不如吗?这是一个人文社会,刚才上面那一群高官的谈论,各地府学学谕都已经听到了,他们纷纷私下嘀咕:我等愧煞为学谕,想起来,平生竟没有资助一个孤寒人,宗知州尚且知耻,我等若不作为,岂不……底下学谕议论纷纷,他们忘了上前与赵兴勉励学生,赵兴这时已经带着那群高官走进那些学子。

安思达带来的人不光是陕西的孤苦学生,还有部分愿意到南洋事务局谋生路的府学优秀生,赵兴挨个询问学生的籍贯、姓名,以及他们今后的志向,又拉着邓御夫的手,向学生介绍:来来来,各位见一下,这将是我们的航海学校新山长,大名鼎鼎的邓御夫,有志学习航海的,快到这位邓英雄面前报到,他可有一肚子的海外故事,等着你们掌握……听到赵兴介绍邓御夫,各地的府学学谕这才回味过来,他们赶紧上前寒暄,询问学生们的志向,不一会儿,学生们便按志向被学谕瓜分殆尽。

稍倾,侍女们奉上冷餐,学生们便一手托着盘子,围在学谕跟前,跟学谕们交流学问。

要知道,在古代信息不畅通的时候,这样的面授对学生们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他们出自陕西乡间,乡间的酸秀才能有什么见识,大多数情况下,学生们不懂的问题,酸秀才们也不懂。

而这里就不同了。

在座的有秦观这名大才子、大词人、大戏剧家、大编剧;还有张绎这名程颐学派的大宗师,还有著名的教育家龟山先生杨时,此外,还有曾培育出岳飞的一代名臣宗泽、畅游海外的著名旅行家、农学家邓御夫……便是赵兴头上,也加着许多耀眼的光环,他可以算这时代的大经济学家,大兵法家,百战百胜的将军,治理地方的能吏,任那些学生有天大的疑惑,这里随便揪出一个人来,都能为他们解答。

聊了一会儿,赵兴抽身出来,走近安思达身边,这时,安思达身边只有几个虔诚的学生存在,他们默默看着现场热闹的交流场面,脸上的表情却很淡漠。

在场的除了赵兴外,其他的都是些儒学大家,连邓御夫这位农学家也对景教不甚感冒,故此,安思达身边没有什么人过来寒暄,但安思达脸上却依然带着慈祥的微笑,和煦的、平静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赵兴\\先向安思达致歉:大牧\\,各地的学谕都是些儒家信徒,他们对安牧\\的慈悲也心存敬仰,但却无法亲口表达,抱歉。

安思达笑着回答:抱歉什么,缠绕我的孩子们多日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我只感到欣喜,至于我,没人过来问候也不算什么,他们若是围着我寒暄,让我的羔羊们受到冷落,我反而不喜。

赵兴马上又问:景教最近\\展的怎么样?安思达微微摇头:不好!我原本以为,景教解决了祭祀祖先的问题,又得到了你的支持,它应该有长足的\\展,但实际情况却让我很疑惑……最让我疑惑的是,信徒们不喜欢忏悔,他们做了错事,总要给自己寻找很多理由辩解,怎么会这样?神在看着,他们怎么不觉悟?赵兴微笑了:大牧\\,你再想一想,假如一个奴隶,既没有财产权也没有人身安全,还没有人身自由,他会有责任感吗?奴隶社会是不可能诞生责任感的,一群奴隶他们没有罪,所以他们犯了错,不是他们的原因,自然要寻找诸般理由为自己开脱,请安主教耐心,再耐心一点!安思达听了这话,转而笑着望向赵兴: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你虽然支持景教,但你却从来没有上教堂做个礼拜,你至今还没有进行过一次忏悔,是吧?稍停,安思达又笑着说:普通的神职人员恐怕无法接待你,需要我亲自主持您的忏悔礼吗?赵兴笑着转过脸去,他望着别处,对安思达说:我心中的秘密实在太多,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别人,甚至连临终忏悔都不能说出去……主教大人,别心急,等我临终的时候,我会做一次忏悔,说出我能说的一切罪行。

赵兴脸望着别处,恰好看见赵风走了进来,他在门口隐蔽的冲赵兴招了招手,赵兴微微点头,赵风马上一闪身,趁没人\\现,悄悄溜出了众人的视线。

又与众人寒暄了一会儿,赵兴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出门外,到了另一间小会客室,他一见赵风,劈头就问: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还需要几天?见了你的媳妇了?赵风点头:已经通知了清照,让她悄悄来见我。

铁骑军与我共同出京,太宰郑居中也随行,说是打算护送昌国公主前来杭州,渡海去昌国巡视领地。

但铁骑军移动缓慢,我从水路坐快舟南下,比他们提前几日到了。

说完了自己的情况,赵风马上又问:嫡父,我在真定府的时候,帅监司曾经耻笑过父亲在徐州修建碉楼群,他说:没有坚定的守卫\\,再坚固的城堡也是坦途。

父亲怎么看?赵兴沉默片刻,慢慢的说:这次我在义乌遇见了一场民间械斗……赵兴慢慢的讲述了当时的场景,而后带着百思不解的神情,自言自语:我当时就想不通,他们怎么能如此凶悍,能如此舍身搏杀?孩子,你知道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0章 上下同欲者胜风沉默片刻,这时,李清照悄悄推门进来,向赵兴打后,她坐到赵风身边,抓住了准丈夫的手,细细看着对方的掌纹,也不说话。

这样温馨了一会儿,赵风回答:嫡父常说凡事要看成本效益,我想那群义乌人如此敢拼命,是因为效益太大了,他们投入的是烂命一条,收益却远远超过土里刨食一生所能挣到的家财吧。

李清照瞪大眼睛,想张口询问缘由,赵风做了个等会解释的手势安抚她。

赵兴站起身来,转身从背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赵风,慢慢的说:兵法云:上下同欲\\胜,这句话让我豁然开朗,你明白这个道理吗?!赵风想了一下,答:我明白了,义乌矿业的利润给地方提成了,地方能从矿业的\\展中获得好处,这好处人人有份,所以他们敢拼命,也有资本拼命。

李清照听说过义务兵的事情,赵风这句话使她明白这对父子在谈论什么。

她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赵兴接着说:不错,这句话虽然讲的是兵法,但用在公司经营上也很有用,一个公司在起家的时候,大家同舟共济,等它\\展了,你必须让当初追随你创业的人,个个都分享到公司\\展的红利,只有这样,才叫做‘上下同欲’,若你反其道而行之,艰苦创业的时候要求大家同舟共济,等事业兴旺了,要求大家无私奉献,整个\\展的红利由自己独吞,谁还会为你卖命?赵风马上回答:徐州防卫也会是这样吗?父亲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上下同欲?赵兴避而不答,他继续自己的话题说:国家的\\展也是这样,治理一个县城也是这样,县里的税赋增长了,你必须让县里所有的百姓都分享到增长的红利——你父亲每治理一地,百姓欢呼鼓舞,用的手法不过就是这个,这或许也叫做‘团队精神’。

赵风马上又联想道:阿也!难道对朋友的态度也是这样?比如我过去老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对朋友那么慷慨,又为什么万俟大叔、帅大叔宁愿不升迁,也不愿离开父亲身边……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分享了父亲\\展的红利,他们感觉到与父亲是一个团体,所以宁愿继续待在这个团体里,也不愿出去单干,因为单干的效益未必比父亲这里强。

赵兴欣慰的站起身来,继续补充:其实,管理一个家也是这样,你是嫡长子,父亲的这个家迟早要由你来执掌,父亲我虽然把两个孩子都安排在海外,但你要清楚,我赵氏宗族要想兴旺,必须要上下同欲,必须要让族里每个人都感受到我们的\\展给他们带来的红利,如此一来,赵氏宗族才能强盛。

李清照这个伶俐鬼马上又补充:阿也,当初阿翁起来对付蔡京的时候,我心中还捏着一把汗,没想到蔡京倒得那么快。

现在想来,蔡京败就败在上下不同欲,他得高官,却只信任亲戚儿女,以至于每个人看着他得意,只会盼望着取而代之,所以阿翁一声呼喊,蔡京应声而倒,是因为阿翁以上下同欲对付离心离德,故而百战百胜。

赵风刚才谈到铁骑军南下,又谈到徐州防御群的问题,他实际上是在向赵兴提出自己的担心:若朝廷准备动手解决赵兴,那么赵兴能否坚守住?赵兴用上下同欲这个话来回答赵风,是告诉孩子:我这里是铁板一块的利益共同体,我的士兵被连续的征战喂肥了胃口,别人想拉拢,不见得能够成功,故此,我既不怕朝廷的打击,也不怕朝廷的分化瓦解。

李清照地话也充满了隐喻。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父子俩地交谈。

故此。

她地补充实际上是在安慰赵风。

她拿蔡京说事。

实际上指地是宋徽宗。

宋徽宗地荒诞已经让朝廷大臣忍无可忍。

如今朝堂上虽然有党争。

但所有地既得利益\\在防止宋徽宗重新掌权这一点上却是利益一致。

按朝廷大臣地心思。

现在宋徽宗你安心去做自己地艺术皇帝吧。

国家大事我们说了算。

你只需要点头就行。

在这种情况下。

几个宗室子玩出地小花样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更何况铁骑军也不是铁板一块。

以前地虎捷军、宣毅军经过赵兴整编。

都被洗了脑。

这次铁骑军南下。

焉知不是朝廷送来地新肉包。

赵风满意地站起身来。

捏了捏李清照地手。

讨好地汇报:嫡父。

马梦得叔叔说郑居中曾想把我召为驸马。

说这是宗室子地打算。

让我用清照地词堵了此举。

他这次护送昌国公主南下。

不知道又再打谁地主意。

我记得父亲曾说过。

做男人最失败地事就是当了驸马。

咱家几个弟弟。

父亲还是赶快给他们都定下一门亲事。

赵兴摇头:郑居中知道你一路疾奔。

我们若是赶在他前面给孩子都定亲。

做地太明显了。

现在。

我不怕朝廷。

是朝廷怕我。

便硬邦邦地拒绝了又赵风正在那里龇牙咧嘴。

估计是被李清照掐地。

赵兴不好继续掺合小两口地打情骂俏。

他站起身来。

说:你去你母亲那里请安。

我还有事。

正接待各地资助生。

等你去完你母亲那里。

带上清照一块来。

见见那群学生。

赵兴重新回到那间会客室的时候,正听见张绎乐呵呵的说:没问题,万松书院的藏书楼都向诸位开放……呀,相公来了,你们还是再求求相公,他在江对面还有一座更大的藏书楼,里面有上千名路支奴隶正在翻译上万种书籍,那里面的藏书不下百万本,可以说包罗万象。

赵兴随口回答:书本就是给人看的,能有人来向我求书看,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藏书楼的书都是孤本,所以不能出借。

只准许大家在馆里看,且规矩比较多,为了防止失火,里面不许点明烛;为了防止虫蛀,里面不许吃东西……一名学生扬声回答:既然连张山长都称赞里面藏书之博大,我等愿意遵守规矩,只是,相公大人,可允许我等抄录?可以抄录,藏书楼里的书籍有目录,回头我会让嫡子给你们一份,你们细细研究一下,各取所需……学生们马上转身,询问他们各自新任的老师,这些老师都曾进过藏书楼,他们向老师求取经验,请老师介绍一下哪些书值得一阅。

赵兴抽身出来,又到安思达跟前,悄声问:这些学生都信教吗?安思达摇头:你说过,信仰这东西不要勉强,受我们资助的人,我们不要求他们必然信教,这些人当中,有超过七成接受了我们的信仰,对这个数据我已经很满意了……对了,你刚才走后,各地学谕都过来资讯我们的资助计划,对我们这点也非常满意,认为我们做的很宽容。

有很多人还表示,也愿意向我们提供部分资金,以帮助我们扩大资助计划。

赵兴刚要回答,帅范推门走进来,他目不斜视的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近赵兴身边低语:侯蒙又来闹事了,非要求我们拨付三千新枪……给不给?赵兴噎了一下,赶紧说:请他进来!侯蒙被请进来的时候,赵兴已经换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楼中的宴客厅,一应布置类似现代小舞厅,各色女伎铺成,回音效果极佳。

正对门的是小舞台,赵兴坐在舞台正中的躺椅上,躺椅前一个小矮桌,桌左右各立一个屏风。

大厅一角还竖立着一个不知名目的乐器,它被盖在红绸之下。

只见左屏风前、桌后、右屏侧各立一女,左女拿茶托,端茶杯,右女双手端盘。

桌前一女,双手扶碾轮在槽中碾茶末。

右侧屏风前、桌后一女,双手端一碗,此女对面站一端酒杯女,桌前一女双手端圆盘,盘上放一注子(热酒的器具)。

除此之外,赵兴坐下各色吹拉弹唱娱侍女伎也齐齐摆了上来,除了一丈青、秋日两女跪坐膝前外,还有所谓身边人、本事人、供过人、堂前人、拆洗人、针线人……赵兴座下,诸女伎著锦袍绣衣,击鼓吹箫,弹筝抚掌。

丝管悠悠,舞姿妙曼,赵兴斜躺在躺椅(宋代称牙床,亦即类似温莎式沙\\)上,美滋滋的欣赏音乐,身边人素手擎着酒杯,递到他唇边,还有人将剥好的一粒一粒葡萄举在半空中等着他张嘴,婢一丈青正夹了一筷子菜,笑意盈盈的准备喂食,婢秋日则坐在他脚边,轻一下重一下按摩着他的脚趾。

座前跳舞的是家中舞娘,赵兴座后屏风,一侧是正在斫的梅三娘,称为本事人。

本事这个词正出于宋代,它指的是有谋生技巧的人物。

至于所说的供过人,它又指后来的专门替大户人家采购物品的买办,同时也指传菜递酒的仆女。

至于针线人即负责缝主人的衣服的仆女、绣女。

宋代大户人家的针线人在主人宴客时待在主人身边,时不时伸手整理主人衣服,是因为儒学的礼仪,所谓席不正不食,衣不正不饮……此时,那位针线人正跪坐在赵兴身边,赵兴弯腰起身一次,或\\俯\\吃东西之后,她便伸手整理一下赵兴弄乱的衣服裙角——尤其是裙角,对于富贵人来说,他宴客时脚是不能露出裙外让客人看到的,这是儒学认为不雅之举。

展现在侯蒙面前的是全套宋代富人的奢华生活,这全套女侍应就被统称为女使,她们全是雇佣仆女,负责将主人的衣食住行伺候到牙齿。

这套排场,以侯蒙的身家尚且折腾不起,在大宋也只有少数大地主与几乎全部的海商,有资格摆弄这些排场……当然,蔡京也摆弄过这一套。

赵兴初\\家时,也不曾摆弄这套玩意。

侯蒙看到赵兴的排场,心中不忧反喜。

他以前不止一次见过赵兴,但赵兴没有给他单独见面的机会。

而下下辖无数个州县,还要加上大宋海外、比宋朝本身辽阔的贸易领,所以他身边总是围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以及无数的、等候接见请示公务的州县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侯蒙总说不上几句话,就被官员的汇报打搅了话题,像今天这样私下里单独的接见,还正是侯蒙所期盼的。

于是,他不客气的坐到了赵兴身边。

马上也有一群女使围了上来伺候,侯蒙不客气的享用着这一切,悠闲的等待赵兴开口。

赵兴比他耐性好,他听完歌伎们演唱的一折《错斩崔宁》戏,兴趣盎然的唤来另一班女伎,嘴中说:我新近得到一套新乐器,名叫管风琴……来,揭开那个绸布,让侯大人听一听西洋乐。

绸布刚揭开,侯蒙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这哪里是新乐器、什么管风琴,明明是来自‘回回国(中亚的花拉子模)’的‘兴隆笙’,陕西早已流传,不是新玩意……啊,那伴奏的也不是新货,是‘浑不似’……我听说,当初太尉这栋楼房落成的时候,胡娘客氏曾经舞了一曲踢脚舞,艳惊四座。

据说当时在场的都是一代名人,可惜我如今看不到了。

浑不似的另一种称呼为火不思,是突厥语qobus的音译;它是一种七十二弦琴,即坎农琴。

宋人以为这种琴来自印度,或\\来自报达国(阿拉伯东部某土邦,现代认为或许是波斯的布达多)。

而兴隆笙则是宋代对管风琴的称呼法。

侯蒙所说的踢脚舞,是宋人对佛拉明戈舞的称呼,这种舞是后来踢踏舞的始祖,在舞蹈过程中,有节奏明快的踏脚动作,也有欢畅动人的甩裙动作,这种舞如果放在明清时代,或许会认为是淫荡的,是诲淫诲盗的,但在封建礼教严苛的宋代,它那自由、奔放、明快的节奏却深受宋人喜爱。

侯蒙\\这番感慨,不是说他渴望欣赏佛拉明戈舞。

这种舞蹈,现在伴随着赵兴征讨海外的不断成功,已经随许多海外风俗一起流行于大宋。

侯蒙真想欣赏这种舞蹈,出了苿莉园城堡大门,往左一拐,路边的小店中就能欣赏到——他这么说,是告诉赵兴:眼前的舞蹈没意思,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赵兴恍若未觉,他笑着摇头:胡姬客氏正在接待阿拉伯使团,她已经说了,今后的日子不打算再为别人舞蹈,只求为我一人而舞,所以,别人是再也看不到她的舞了……少游兄(秦观)还说想将这种舞蹈编入戏剧中,求我多次,我都没有答应他。

赵兴所说的求了我多次,我都没有答应他,是在暗示侯蒙他的要求自己难以接受。

可侯蒙自觉的他在扬州与赵兴合作的不错,无论怎么说,在那场赵兴\\动的、整个大宋心知肚明的、但朝臣们却不肯承认的兵谏当中,他侯蒙与赵兴是行动\\起人,这使得侯蒙在士林中享有了很大的声望,一时之间,人都以为他是赵兴的死党。

如果这次来,他连几杆枪都要不回去,那会很没面子的。

丝竹声的间隙当中,侯蒙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人都以为赵相公有割据之心,独我以为否。

但如今南洋军械局研究出了新武器,可相公却不愿与我们分享,为何?侯蒙的指责很严重,当然,他要真以为赵兴有割据之心,也不会当面提出这一质疑,因为真有割据之心的军阀最忌讳别人提出这个问题,一旦有人揭了军阀的龙鳞,那是要丢命的。

赵兴不以为然的笑了:我前不久接待了西洋藩使,通过交谈,我\\现西洋藩使已经知道了我们火药的秘密——至少知道了我们黑火药的秘密。

因为这种火药配方记载在《武经总要》上,西洋人只要做几个实验,剔除无关紧要的物质,就能获得真正的配方。

我们已经研究出三种火药,但我们的工艺水平达不到,我们无法生产出质量更好的枪管,以更换上威力更强,更大的火药。

所以,我估计在今后几百年的时间里,我们现在使用的宣和式步枪将是无法替代的,那么,这种步枪一旦泄露出去,带给我们的损失也是无法估量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种枪给了北方事务局,北方事务局能否保证不泄密?能否保证军中不会有人盗卖?能否保证不会有人携枪私逃?能否保证我们的敌人不会在不久用这种枪对付我们?侯蒙愣了一下,他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回答:我确实不能保证完全不被盗卖——朝廷禁止军粮外售,但依然有人私售军粮,朝廷禁止茶盐铜钱私椎,但依然有人私售,我听说密州水军私售辽国禁售物,还是相公在密州时开创的,我怎能禁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第四部 逆天的疯狂 第4371章 晁盖果然出现了停,侯蒙又继续补充:不过,如今硫磺不是控制在)T手中吗?火药这东西是大量消耗品,没有了日本的出产地,外人想要获得大量的硫磺,恐怕有心无力。

此外还有硝,目前硝石唯有小琉球出产,再就是成都府硝洞,陕西硝厂出产少量供道士做丹药。

我听说以往道士们炼硝时也曾从人粪、鸟粪中提取药硝……但只要我们将小琉球牢牢控制在手,别人即使搞到配方,也不免要刮取茅厕墙上的硝土……我细细想来,北方未曾听说过有大量的硝矿出产,只要我们控制住硝的产地,我想,即使有一两杆枪泄露出去,在别人来说那也是废物。

谁说北方没有硝矿的?赵兴记得中国最大的硝矿就在内蒙古,而宋徽宗权力削弱后,受到最大利益损伤的就是道士。

而原本终宋一朝都尊奉道家为国教,特别宠着那群道士,但还有道士们北上向胡人献地图,勾引蒙古人来屠杀,现在这种状况就更难说了。

道士们对于硫磺与硝并不外行,火药原就是道士炼丹的副产品,这时若有一个被流放的道士私自外逃,将配方兜售给辽国人,金国人,或\\西夏人,那赵兴改变的历史又将回到原来的轨迹,只是这样一来,可能胡人对于中华文明的破坏将更加巨大。

天下不止一个日本,也不止一个小琉球,日本琉球有矿产,不等于别处没有,这些枪在南洋事务局,我可以严格控制,因为我的军队有条令在,我可以做到每杆枪支登记在册,严禁他们携带回家,但我想,北洋事务局做不到。

侯蒙想了片刻,转而从其他方面进攻:太尉已经知道西洋人搞到了配方,为什么不扣下那批西洋人——我记得太尉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

赵兴轻轻点头:成本与效益——我当时是这样核算的:我们与西方通商,每年能至少获得一亿贯的收益,而扣下这群西洋人,我们能获得什么。

当然,扣下他们不花什么成本,但由此带来的连锁效益,会导致我们的贸易受到巨大的影响。

我仔细衡量过了,制造这种枪支,不是个人力量所能完成的,它需要在一个巨大的工坊里完成整个一百三十七套工序,我大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完全可以依仗我们的国力与经济实力建立这样巨大的工坊,完成一整套流水作业,而西洋却不行。

西洋都是小国。

他们地一个国家比不上我们地一个路。

有地国家甚至比不上我们地一个贸易领地疆域与人口。

即便是这样地眼屎小国。

即便现在他们还在一致对外\\动一场神圣地宗教战争。

但他们地大陆上。

国与国之间依然内讧不止。

这样地小国寡民。

想集结起足够地人力物力资源。

生产这种耗费巨量金钱地新式武器……我估计没几个国家玩得起。

更况且。

我前面还说过。

这些小国之间彼此攻伐不断。

在这样地情况下。

谁都不希望自己地敌人能获得这种超越时代地武器。

所以他们必然会相互钳制。

相互拆台。

不可能同力协作。

所以。

他们即使搞到了配方。

制造出这种火药。

也数量有限。

威力有限。

最重要地是。

我们宋军正在出征非洲。

按我地计划。

他们将在非洲占领一座储量巨大地硫磺矿。

失去了非洲硫磺矿地支持。

我想他们生产火药地数量有限。

顶多也就是进行一下国内战争。

而我们大宋国力超出他们想象。

真要有一天。

如果我们跟他们起了冲突。

只要我们还保持现在地强盛。

我相信。

欧洲小国单凭一国之力。

无法与我们抗衡。

所以。

我想来想去。

与其封锁他们。

延缓他们得到火药地时间。

不如放他们回去。

与他们开展硫磺贸易。

而我们主要将精力用于维持我大宋地强盛——用从他们那里获得地金钱来维持眼前地繁荣。

这样方是正途。

搞阴谋诡计地小破坏。

成不了大器。

侯蒙听赵兴说了实话。

他趁胜追击:如此说来。

你也要向阿拉伯人出售火药了?你给交战地双方都出售火药。

岂不两边赚钱?换句话说。

你不怕西洋人、阿拉伯人获得火药。

为什么怕我北洋事务局获得新式武器?你还说自己没有割据地嫌疑?我们也是宋人。

你还是宋官。

为什么你肯把武器卖给西洋人、南洋人。

却不肯卖给我们?赵兴竖起了一根指头:你弄错了,我卖的是火药,不是火枪,尤其不是新式火枪?而这种新式火枪工艺复杂,我们现在制作的火枪,枪管寿命有限,工匠们虽然竭力全力,但现在生产出来的火枪,成本率连一半都不足,可我南洋有五万军队嗷嗷待哺,哪能兼顾上北洋事务局?侯蒙吃了一惊:五万,你哪来这么多军队?我听说你不是只有三万人吗?这三万人当中,火器军不过六千,怎么眨眼之间,你的势力膨胀的如此快?不止范此时推门进来,他不放心赵兴这里的交涉,反正他^黑脸,便跑过来扮演自己的角色。

他一边推门,一边懒洋洋的回答:五万士兵是十天前的数目,昨天我们青龙白虎军团正式成军,两军共六千人,辅助兵约五万,加上朱雀、玄武军,我们总共有十一万军队。

侯蒙结结巴巴的说:不算妖魔鬼怪军,南洋事务局已经有十一万军队?……你要这么多军队干嘛?帅范马上回答:妖魔鬼怪军如今除了平妖军驻守大理,监视吐蕃之外,其余三军驻守海外都不够,自然要力行扩军,以应对意外之变。

侯蒙眨了一下眼睛,赶紧回答:铁骑军翻不出大浪花来,枢密院已经秘密行文北洋事务局,让我们不要协助他们,前几日铁骑军要求沿京东西路南下,我们已经拒绝了,韩相公告诉赵良辅,说花石纲过后,京东西路一片哀鸿,一片仇恨,如今北洋事务局正忙于安抚地方,恐怕供应不了铁骑军粮秣,而铁骑军一旦自京东西路行进,怕有百姓不堪其扰,转而攻击大军。

赵良辅接到我们的拒绝,已经改道经麓路南下,我听说因为地方不愿供应粮草,铁骑军每日行军不过二三十里。

侯蒙说的是铁骑军南下这件事,看来枢密院对铁骑军南下这件事也心存不满,他们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去威胁赵老虎,有可能擦枪走火。

所以虽然明面上缺不过宗室子的要求,调铁骑军南下换装,但私下里已经通知了各县,希望他们不要配合。

当然,他们不敢通知赵兴,唯恐赵兴知道这支铁骑军三心二意,会抢先解决掉这支禁军当中珍贵的、唯一的骑兵。

他们不知道,赵兴这里四神兽部队已经实现了半骑兵化。

侯蒙说这话,是向赵兴表明他支持赵兴上次兵谏的主动,而北方事务局在这方面,即使不是赵兴的同盟\\,也绝不是反对\\,所以他不必担心枪支外泄后,会把北方事务局武装起来针对赵兴本人。

赵兴憨笑着:铁骑军,我从来不会以为它在针对我们,这支肉鸡部队只是官家的又一种收藏品,它不是用来打仗的,是用来表演和舞蹈的,我从不担心肉鸡会变成凤凰。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叫我不好意思不分配给你一些新式火枪,这样吧……赵兴伸出三根指头,他没有说出数目,帅范已斩钉截铁、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三百杆,我们只能挤出三百杆来,这枪威力巨大,三百杆足够装备北洋事务局将领的亲兵,多了也没有,爱要不要。

赵兴结结巴巴的望着帅范说:我本来想说三十杆的!帅范气结。

侯蒙忍了又忍,大怒:三百杆,打\\叫花子吗,赵离人,你以为我是来乞讨的吗,我有枢密院的正式公文,要求你广南军械局按数量拨给我们军械,少一杆我不答应。

赵兴笑嘻嘻的说:别心急,我不是没说不给你嘛,只是我们每日生产的量有限,你要是用这个态度来问我要,我只好告诉你,等我们生产够了,一定会拨给你的!侯蒙慢慢的坐下:我们是朋友,曾经是朋友,是吧,你老实说,我需要等多久?赵兴还没回答,依旧是帅范抢着说:三千杆新枪,怎么说也需要五年,或许十年也不一定。

侯蒙还要\\作,赵兴抢先说:我们是朋友,你非要宁要,我先把士兵手里的枪收回一部分给你们,但你也知道这种枪需要专门的子弹,三百杆枪,我可以配给你足够的子弹——每枪一万\\、备用枪管三根,但你要三千杆,我每枪只能配备一百\\子弹,备用枪管一根也没用。

侯蒙眼珠一转,马上又笑了:我记得小琉球应该归北洋事务局管理,但南洋事务局把日本交给了我们,却一直拖延不交还小琉球,赵相公,我们是不是接着谈一谈何时交还小琉球?被捏住痛脚的赵兴讪笑的说:侯大人,元功兄,小琉球那没什么大的出产,也就是一群晋代逃人在那里建立的几个部落,他们靠打鱼为生,朝贡的物品不过是珊瑚贝壳,北洋事务局初创,接过小琉球去,不仅没有什么收益,还要贴补许多金钱去巡海,得不偿失呀。

不如我南洋事务局财大气粗,能维持这条航线的正常运转。

所以你们就不要与我争了,这样赔本的买卖,还是扔给我吧。

侯蒙数期一根指头,清算说:南洋事务局去年从小琉球那里共运走三百船硝石,相当于每天从南洋\\送一船硝石。

如今你南洋事务局的船越早越大,这每一艘船怕要装载一千料的货物……现在硝石是什么价,小琉球即使不出产别的,光硝石买卖,也够维持这条航线了,所以糊弄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谈到造船,赵兴笑的更憨厚了:北洋现在都造什么船,木料够吗?说到这点,侯蒙有点心虚了。

历史上,北方出产的硬木不多,但还是有的,直到蒙古人讨伐日本,将辽东的硬木资源砍伐绝种,这才使北方再也没有大型的造船业存在。

现在还没到蒙古人崛起的时间,但即使是这样,北方造船的木料出产不多,按沈括记载,此时的山东,数目已经砍伐殆尽了,连石头上都不长草,而大宋已知的造船业都在泉州以南,因为南方硬木资源丰厚,能够供应造船所需。

也就是说,现在的北方事务局无力独立\\展,仅靠从辽国走私过来的那些硬木资源,远远不能满足造船所需,而南方大量的硬木资源所在地,都在赵兴控制之下。

侯蒙想了半天,艰难的说:琉球我们不要了,但造船所需的木头……赵兴笑的越来越像一个老实人:何必呢,你们何必费事另起一套造船的摊子,只要有钱,我南洋的造船厂卖给你们现成的船,保证跟南洋事务局一模一样,瞧啊,我们各取所需,你把每年需要的造船量交给我们,我保证优先供应,小琉球的事情,不妨睁一只眼闭一眼。

侯蒙这才醒悟过来:我们刚才谈论的似乎是新枪的问题,你怎么绕到小琉球的事情来了,这一码归一码,小琉球的事情还需韩相与你亲自商议,我答应的不算。

刚才,交锋双方实际上是在彼此亮底牌,侯蒙告诉赵兴自己手中有赵兴需要的活,能够卡住赵兴的脖子;而赵兴反击说:北洋事务局的生死都在我的手心里,我要不供应木料或\\是船,你们北洋事务局只是一支路上的水军。

交谈到这,侯蒙\\先屈服了,他撇开刚才的话题,回到枪支身上,同时隐讳的告诉对方:公务上我们彼此都各有顾忌,各有所需,这枪……赵兴看了一眼帅范,帅范猛然插话:刚才你说到花石纲,我就想问你,京东西路境内是否\\生过花石纲被劫案,现在怎么样了?赵兴似乎被帅范的话勾起了心事,他马上追问:张叔夜怎么样了,我听说他现在担任郓州知州?侯蒙愣了一下,面色不变的回答:我听说南洋事务局正在培养阴阳道士兵,京中将门都有这个传言,说京师罢朝,有广南阴阳道科所属密谍在里头煽动,小石将军也曾隐约谈起这么一件事——现今看来,此事果然不假。

州花石纲被劫案恰好\\生在朝廷动荡之际,那大概是官家的最后一批花石纲吧,你应该知道的,它是童贯搜集的苏中富商珍藏,从陆路悄悄运往京城,没想到在郓州被劫。

劫案\\生后,地方官担心朝廷追究责任,正忙着破案,恰好朝中\\生了罢朝事件,此后,地方官便想着将此事隐瞒下来,并没有上报给朝廷。

这事最近才暴露出来,我也是前几天才从北洋事务局得到消息,说是当地一名叫晁盖的土豪纠集庄客,劫了这批花石纲。

事后嚣张不腻,被人察觉。

官府出兵围剿,晁盖已经窜往梁山泊——这事正归张叔夜管,他还指望从你这里调几杆快枪去,进入芦荡剿匪。

赵兴马上又记起了他在环庆遇到的押钱纲官员、蔡京女婿梁子美,他紧着问:大名府现在由谁管?侯蒙答:中书舍人梁子美。

这厮是蔡京女婿,原本要被清洗掉,可我听说黄鲁直大人阻止了,说梁子美曾与你交往过,你曾夸梁子美勤恳、精细。

况且朝野动荡,边关大将不好轻易撤换。

这才对劲,梁子美梁中书在大名府,如果梁子美要给蔡京送生辰纲,应该往西边的汴梁送,不可能送到东边的山东去,所以晁盖不可能在山东打劫到蔡京的生辰纲,他打劫的只能是花石纲。

赵兴没想到,他加快了历史的进程,让花石纲短命而终。

但晁盖还是出现了。

看来,命运这个东西有时真不可思议,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名姓的人物总是按捺不住出头露面的**。

晁盖出现了,那么比晁盖早早造反的方腊何在?这位方腊还会在浙中出现,最终兵锋直指杭州,在城中教徒里应外合下攻克杭州,而后以杭州为都城,建立自己的宗教政权,实施武装割据吗?或许,方腊目前正是浙中诸多小股武装中的一股,还没来得及引起大宋朝庭的注意。

快查一下,查查苏中有没有盗匪,有多少盗匪,头目都是何人?赵兴急着跳起来。

赵兴不知道,方腊这位圣公皇帝的起义根据地正是州义乌与睦州青溪,但由于他的努力已经严重的篡改了历史,方腊赖之起义的祅教、摩尼教、道家分支五斗米教,已经在景教的逼迫下,失去信众的追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