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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2025-03-25 12:01:26

一连好多天,暖暖都没有上网,那天回来的路上,心中万转千回有那样多的话要和他说,有那么多的泪想埋在他怀里流,直到坐在电脑前,暖暖才惊觉,在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那么多,却只是少了一个字,一个字而已。

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她 ,凭什么。

一念至此,万念皆空。

放假前,最后的人选公布,暖暖榜上有名,学校已经开始在帮他们办理出国的手续了,通知他们是自己可以去准备了,手续行程一安排好,就可以去了。

暖暖却完全没有了半年来的期待和喜悦,甚至不确定还要不要去了,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就这样茫然地麻木。

暑假中,暖暖还是回了父亲家,整天却也无精打采,直到学校通知说护照都已经办好了,她站在父亲跟前,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还是说不出,这样一件大事,瞒了这样久,临到这个时候才说,实在说不过去。

特别是还瞒了小舅舅,父亲知道她瞒他,一定生气,知道她连小舅舅也瞒了,一定更生气。

最后还是鸵鸟的走开了,自己出了门,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知不觉的就进了一间网吧,不知不觉的就坐到了电脑面前。

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视线已经模糊。

终于还是点开了MSN,一上线,一条条的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暖暖,今天去打球了,天知道多久没运动了,总是没时间,退步了很多,不过,我觉得,也许,是没有你在旁边看着的缘故,你知道,男孩打球一定要有美女在旁边看的,那样才能打的好,有动力……(*^__^*) 嘻嘻……实习和功课同时进行很辛苦但也很有获益,这边的医学院就是这样,实践和理论放在一起,再坚持1年就毕业了,你有没有看美剧——急诊室的故事,真实的情况真的差不多,混乱又忙碌,对了,今天我接了个把妈妈的珍珠坠子塞进鼻子里的小家伙,他妈妈还拜托我能不能取出来的时候不要弄坏,因为是小家伙的爸爸送她的定情信物!暖暖,你一个礼拜都没有上线过了,是不是外出了?很忙?功课紧张?你们那边是不是已经放假了?上线的话,给我留言好吗?我真笨,我怎么从来没有留过你的电话呢。

暖暖------还是不在吗?暖暖再也看不清电脑上面的字,是啊,他们有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吝啬那一个字呢,他只要说,那一个字就好,只要有那一个字,就算是地球的两端又如何呢,千山万水,我也定会将你找到,靠在你的胸前,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

暖暖,你在吗?一个消息弹出来,他上线了。

恩,在。

你很长时候没上线了,有什么事情吗?功课上面的?很忙?不是,家里有些事。

不要紧了。

那就好。

程磊知道暖暖的乖巧,那年暖暖的阿娘从生病到过世,她都是一直忙碌照顾没有什么时间上网的。

前阵子,我去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了。

是吗?大家都好吗?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大家谈起你呢,都,都挺想你的,你出去好久了。

我,我也挺想你的。

是啊,我爷爷奶奶都想死我了呢。

那,今年,有机会吗,能回来吗?几天也行,为了我,行吗?暖暖觉得已经说出了人生最暧昧的话了,心想,只要你说,只要你说,你行!你行!我就会去找你,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程度,我要站在你的面前,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只有我。

过了很久,程磊才回复:今年还是不行,等我一毕业就回去。

良久,暖暖都没有再回复,他:暖暖,在嘛?恩,刚刚有点事情,在忙,不和你说了,我先下了。

暖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吗?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有点忙,可能不经常在线,没事的。

那好吧,上线记得给我留言。

恩,再见。

浑浑噩噩的日子没过两天,学校来电话通知机票也已经办好了,2个礼拜以后就出发。

暖暖举着电话想说:我不想去了,不去了,行不行?嗓子却哑然地没有发出声音。

对着父亲,临近却更加情怯。

暖暖知道也要提前回去准备准备了,想着躲不过去了,到底还是要和父亲说的,就说吧,可是,就到了她的生日了,懦弱地想,生日过完就说,说完就走,千万不要过个不开心的生日。

生日,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过了一天,却是父亲也不记得了,一整天,除了沫沫发来短信再也没有人记起,暖暖在失落的等待中过了一日,晚上睡觉时还有些惶惑。

家里人都睡的早,10点多的时候,暖暖也已经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手机却响了起来,那么安静的时候显得那么刺耳,慌忙接了起来:喂?他听到暖暖迷蒙的声音就先笑了:已经睡了吗?啊?哦,是的。

是他。

最近在筹备一个新的工程,总也忙的很,不是很辛苦吗?不早点休息,这么晚了,还打她电话?今晚的月色很美!——无聊——暖暖暗想。

哦。

陪我一起看,好不好?怎么陪?恩,你就出来,站在你家院子里抬头,就和我一起看了,好不好?——神经——暖暖腹诽。

好。

出来了吗?恩。

看到了吗?看到了。

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美?美。

暖暖!又干嘛?你又骗我。

啊!?那个,你怎么,怎么知道我骗你?暖暖拿着手机上下左右看了看,难道他变态地在她手机上装了什么监视器。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出来看看。

暖暖一呆,已然明白,急急地穿着睡衣拖鞋就跑出去了。

他,优雅地站在一弯月色之下,朝她笑着。

你,你怎么来了?因为你生日啊!你不记得了吗,生日快乐,小笨蛋。

我当然记得,可,可你怎么也记得。

他拉过她说:走吧,出去转转,站在这,一会儿你邻居经过,你又要脸红了。

等等,我还穿着睡衣呢。

没事,不去人多的地方。

就把暖暖塞进了车里。

就停在了暖暖家附近的一个休闲公园外,两人下了车就找了张长椅坐着,他说:就在这里,你陪我看看月色吧。

暖暖想起他刚刚的捉弄,咕哝着说:就会搞这一套。

什么?对付女生的这一套呗!你受用就好啊他扬着眉,眼里写尽风流。

他就这样朝她笑着,目光如炬,又仿佛磁石般能把人吸了去。

暖暖被他看地心跳加速,想着:为什么我和他之间越来越,越来越,什么形容词?对了,暧昧不明,对对对,暧昧不明。

不对不对,我怎么能和他暧昧不明呢。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小舅舅,来给我过生日,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吗?当然准备了。

拿来吧。

你先猜猜看。

暖暖说:那有什么难猜的,你这样经验老到的花花公子,还不就是后备箱里面放满鲜花,再配上瓶香槟。

看他对着她蛊惑人心的笑,又说:而且,你这个段数的花花公子嘛,应该不会放玫瑰百合,恩,是荷兰空运的郁金香。

暖暖走过去拉起后备箱,咦,什么都没有。

他曲着食指摆在唇上,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

她朝四周望了望说:是准备了烟花吗?还不放?他走了过去,点了点她鼻子说:你要喜欢这些,下回儿给你准备吧。

哦,原来没有啊,暖暖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也对啊,那是用来对女朋友的招数,没必要对小侄女。

歪着头问他:那我的礼物呢?他从车上拿过一包东西对给她,暖暖一看,一包糖炒栗子!瞪大了双眼望向他,这是什么?他不急不缓地说:前几天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吃不上的东西最好吃,就像夏天里吃上冬天的糖炒栗子。

你都想死了。

傻呵呵地捧着这包栗子,好半天。

暖暖说:这大夏天的,你去哪买的啊?他帮暖暖挽了挽头发:有心,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他的目光那么深邃幽暗,直看得暖暖莫可言喻的悸动,暖暖低头说:我吃栗子。

不再和他说话,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坐着,暖暖一个一个的剥栗子,自己吃一个也往他嘴里送一个,就这样,相顾无言,为什么,还是这样心慌,难道是今天的月亮真得太好了,不是有首歌叫做都是月亮惹的祸吗?难道月亮真的会惹祸?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吧,打破这样的低气压。

暖暖说:我今天还没有吃寿面呢,我爸他们都忘记我生日了。

那我们现在去吃!我穿睡衣呢!恩,路口有家24小时便利店,我们去哪儿买好了。

一会儿功夫,两人捧回了一碗康师傅和一只茶叶蛋。

暖暖边剥茶叶蛋边说:我的钟师傅做的可好了,虽然是康师傅加个蛋,可是蛋有多种选择,今天简单些,是茶叶蛋。

她将剥好的蛋放在面里,随意的将满是卤汁的手指放在嘴里裹了裹,接着说:钟师傅的蛋可以选择煎蛋,煮蛋,炒蛋,蒸蛋。

下次我做给你吃吧,小舅舅,你想吃什么蛋?想吃……你这个小笨蛋。

说完他的唇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吻在她唇上,辗转缠绵,灼热而悠长,渐渐地掠夺的更多更深。

他的舌尖流畅地轻触滑过,他蜿蜒撷取采择,犹如施展了魔法一般,将她定住,完全没有了拒绝。

似天地静止,时空流转,久久……当他轻轻松开她的时候,暖暖大口的吸着气,再久一点点,她会不会因为不能呼吸而晕过去,其实也已经晕过去了,不然,为什么,觉得每一根神经都麻痹,每一个细胞都战栗。

昏昏沉沉,软软绵绵,如在云端。

脑袋还在吗?为什么不工作了。

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轻笑出声:暖暖,下次,要把眼睛闭起来。

--哦,闭眼睛。

为什么要闭眼睛?天啊,地啊,我的神啊,发生了什么?--暖暖的脑袋好像开始慢慢地运行了。

瞪大了眼睛只能看着他在狎昵地笑,连完整的句子也吐不出来:你,你,……我。

好吗?……喜欢吗?说着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

他问她喜不喜欢?叫她下次闭上眼?他都对她做了什么?还对她说这样的话,这样。

暖暖心中激荡,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悲愤,想大声斥责,横眉冷对。

但是,但是,貌似,她刚刚没有推开他,没有躲避他,没有抗拒他,她是那样软软地在他怀里任他所为的。

是因为这样吗?他才问她喜不喜欢?才认为她其实是喜欢的。

她要说什么,她现在可以说什么?委屈,铺天盖地地席卷。

暖暖用力地一跺脚,说出了令她一辈子后悔的话: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是人家的初吻嘢,我,我,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只有刷牙而已。

你,怎么可以吻我?此言一出,他也愣住了,旋即按捺不住地朗笑出声。

暖暖听到自己的话也觉得自己讲了本世纪最愚蠢最白痴的对白,再看他笑地放肆,再也绷不住了,哗地哭了出来。

如果说贺皓然在这世上有怕的事的话,那就只能是暖暖的眼泪了。

一见她大哭了起来,也不敢笑了,忙把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哭了,都怪我,是我不好,下次,一定让暖暖打扮得美美的……暖暖一听,更气,她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攥紧了拳头狠狠地一拳一拳的往他身上砸。

他也不躲,温柔地说:反正都是我不对就是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要哭了。

哭累了,也打倦了,也没有气力了,他拥她在怀,就让他拥吧,暖暖也由他了,疲惫无力地倒在他怀里。

他轻吻着她的发,低低叹道:暖暖,其实,你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讨厌我,也许,你也以自己并不知道的方式喜欢我。

我,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从来都喜欢你,但是,你为什么,不肯,呆在小舅舅的位置上让我喜欢你。

他沉默良久:暖暖,你已经会骂我神经病,叫我傻子,和我拌嘴,会自自然然地当面说我是花花公子,这些是你以前都不会对小舅舅做的,你认为你还仅仅是把我当小舅舅吗?你不可以让你喜欢的男子都安静的呆在你圈定的安全范围内,你计划好的安全位置上,大家相安无事,各自规矩的喜欢你和被你喜欢。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但不仅仅如此,我还爱你,更希望你也爱我。

在彼此心中,爱人这个位置,恐怕只有一个。

这个位置,暖暖,你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