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与后来的留学生相比,这批学生在专业选择方面具有更大的灵活性。
祖国的需要加个人爱好,成为大家选择专业的原则。
在苏联,对年轻人们触动最大的是其高度的电气化水平。
大家都记得列宁说过的话共产主义是苏维埃加电气化。
因此,莫斯科动力学院是最受青睐的,罗西北、李鹏、林汉雄、崔军、贺毅、肖永定都选择了它的水力发电专业;高毅也选择了莫斯科动力学院,但是是在土木系学习建筑;自幼就特别喜欢摆弄机器零件的邹家华,选择了鲍曼高等工业学院。
同样选择鲍曼学院的还有刘虎生和张代侠;一代名将叶挺陨命于飞机失事。
叶正大、叶正明下定决心要制造自己的安全可靠的飞机,因此毫不犹豫地选择去莫斯科航空学院学习飞机制造和飞机设计;江明出身于农民家庭,又在土改工作团工作了一段时间,因此对探索中国农业社会问题有了浓厚兴趣。
他进入莫斯科农学院,决心献身于农业经济研究;罗镇涛和杨廷藩进入莫斯科财经学院学习财政和金融;项苏云进入莫斯科纺织学院学习棉纺;任岳选择莫斯科建筑工程学院学习工业及民用建筑;叶楚梅进入莫斯科大学;任湘进入莫斯科地质勘探学院;朱忠洪进入了莫斯科有色金属与黄金学院。
131949年9月1日,新学年开始的时候,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们全部免试进入自己所选择的高等院校,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1949年的莫斯科,还处处显示出残酷战争带来的严重创伤。
流离失所的难民沿街乞讨;从战场上归来的战士拖着残缺的肢体,无声地诉说着战争带来的苦难。
中国留学生的生活费是四百五十卢布,这在当时应当算是不低的数目了。
然而战争造成货品奇缺、物价飞涨,抹面包的黄油卖到六十卢布一公斤。
中国学生也只得节衣缩食,买一块黄油要节省着吃很久很久。
比生活的困难更严峻的,是学习的艰苦。
中国留学生都来自战火纷飞的革命根据地,根本没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
除了极个别人拥有相当于高中的学历外,其他人都是初中、甚至是小学文化。
在这种情况下,一下子进入苏联最高等的学府,学习最尖端的专业,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
谢绍明回忆道:我们到苏联时,连一本俄汉字典都没有。
东北局给我们每个人配了一本缴获的、日本人在满洲国印的《露和字典》。
日文我们也不懂,好在有些字词和中文相同或相近。
我们就拿着这本俄、日语对照的字典,连蒙带猜,学会了不少单词。
有时看书看的实在太累了,不论寒暑,就把头伸到水龙头下面放开冷水冲,一下子打个激灵,抖擞精神继续看。
冬天的自来水冰冷刺骨。
宿舍的管理员老大妈看我们这样做,连忙跑过来阻止:‘不行啊,小伙子!这样会得病的!’到苏联后不久,叶楚梅就因为不适应气候和饮食,患上了肺结核病。
进入大学后,巨大的学习压力导致病情恶化,时常咳血,不得不住进医院。
但是就是住院治疗期间,她也没有中断学习。
她恳请同学们探视时把课堂笔记带来。
每次同学们看望她时,她就不停地誊抄笔记,有问题就请同学讲解,结果课程不但没落下,还和同学们一起按时参加了考试。
病情稍有好转,她就迫不及待地出院返校了。
由于身体长期处于超负荷状态,叶楚梅的病情终于恶化了,以致最后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国休养。
14通过勤奋努力,大家不仅克服了语言障碍,而且每个人的成绩都名列前茅。
他们树立了中国学生勤奋、团结、友善、自律的完美形象,赢得苏联老师和同学的普遍赞誉。
苏联高校的荣誉榜上,第一次刻上了新中国自己培养的留学生的名字。
作为年轻的人民政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派出的留学生,他们经历了比后来者更多的曲折和磨砺。
在管理这批留学生的过程中,我国教育部门逐渐积累了相应的工作经验,与苏联同行在留学生管理工作上的配合也日臻完善。
1948年派遣留苏的二十一人,客观上为后来的大规模派遣留学生工作起到了开路先锋的作用。
而他们的优异表现,也为后来者树立了卓越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