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笑道:正想找蔡文锦,他却来了。
那就请蔡公子上来罢。
柳慧如平素里爱洁,所住的小楼除王泽和樊楼中要好的姐妹外,一概拒之门外,王泽想约蔡绛上来也得征求她许可才行。
不过,王泽知道柳慧如是不会拒绝的。
蔡绛刚步入室内,王泽也不起身,笑道:文锦来的正好,来来咱们喝一杯。
蔡绛笑咪咪地道:你倒是自在,躲到这里逍遥说话间,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二人喝了几杯,柳慧如却先开口取笑蔡绛说道:蔡公子,自纳了许姐姐,倒是多日不来了,不会是许姐姐不让来樊楼吧。
柳姑娘说笑了,确实是公务太忙了,脱身不得。
蔡绛与柳慧如也是相识已久,何况柳慧如又是王泽的女人,自是开得起玩笑。
文锦还是先放下些许公务,王泽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说道: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文锦便是想做甘泉之饮,亦是不能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蔡绛意味颇长地笑了,满饮了一杯酒,说道:德涵真是危言耸听,小心皇城司的铺兵将你拿了去。
蔡绛毫无顾忌的和王泽开着玩笑难道文锦不知王师中斩张觉传首北面之事。
王泽斜看蔡绛又饮了一杯酒,见他神色并不对自己的话感到意外,便又道:朝廷授予张觉节度使衔,欲将平州等地纳入大宋境内,虽说张觉已然授首,金人能善罢甘休吗?又笑着说道:现今朝中诸位大人多以知晓金人在燕山四面频频调动,入侵只是早晚之事,文锦如何说我危言耸听。
蔡绛并不认为他眼中的蛮夷小邦,敢公然对抗天朝,于是灿灿地笑道:德涵说的是……柳慧如笑吟吟地给二人各斟满酒,说道:再满上一杯,今个高兴,咱们不论国家大事。
她兴致颇高,王泽难得来这里一次,今日在此饮宴,晚间看来又是狂野的一夜。
柳慧如想到这里儿,俏脸微红,一双媚眼直直栽在王泽身上。
王泽失笑道:对对,来文锦,咱们喝。
德涵这次出知曹州,当为专城重任,行装可准备停当蔡绛把话题转开,却在关心王泽的曹州之任了。
这次所行不远,但也是远行……正说着,蔡绛无意中看了柳慧如一眼,见她玉容惨淡,一双秀眸直直望着王泽的。
不由地一怔,问道:德涵出知外郡,没给柳姑娘说当看到王泽看向柳慧如的眼神,蔡绛忽地感到自己失言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慧如望着王泽的生生的问工资怎么从来没给妾身说起过。
王泽狠狠瞪了眼蔡绛,暗骂这小子多嘴多舌,眼看着蔡绛在场,自己不能对一个女子太过于迁就。
于是淡淡地说道:这不过是前些日子的事,事出有因,奉旨不得走露消息,近日蒙官家恩准,选京畿附近军州历练几年,蔡文锦不也是要通判扬州了吗。
柳慧如的面色却渐渐转好,其实,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泽请郡之事早已从内宫传出风声。
只是知详情者不愿多言,多言者多是传二把风之人,亦是知之不详。
他也是听到樊楼中姐妹们说道王泽之事,人一旦出名,他的行踪很容易被人注意,何况王泽又是被歌姬们关切的人物。
方才柳慧如以为王泽瞒了她数月之久,简直是将她当成外人,故而为玉容惨淡,这番听了王泽的解释,才知道是奉旨不得外泄,这才暗怪自己多心。
忙为王泽斟酒,柔声道:还真的不知道,公子要远行。
蔡绛眼看情形不对,勉强吃了几杯酒,便起身说道: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柳慧如起身笑道:文锦为何这般匆匆,莫不是我那妹子真的不容你在外久待。
蔡绛笑了笑说道:真的还是有些公务,确实是不能久待,先告辞了。
王泽起身拱手道:那文锦就忙去吧。
向蔡绛点了点头。
蔡绛会意的笑了笑。
待蔡绛走后,柳慧如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搭理王泽,便径直走到内室的梳妆台前坐下补妆。
王泽知道她这是埋怨他,没有对她说外任的事,使起小性子,也没有太多在意。
走到柳慧如身边,从身后搂住她。
轻声说道:原本想今日告诉你的,却不想蔡文锦嘴长,先说了出来。
唉……怎么了?这妆再补就过了。
柳慧如放下梳子,忧郁地叹道恐怕你不会想再看我上妆了。
这话从何说起。
王泽强笑着道:我怎么会不想看美人上妆呢?他明白柳慧如这是怨他没有对她说,即将出知外郡的事情,使起小性子。
也没什么,什么时候出行柳慧如强忍着泪水,望着铜镜里王泽的面容。
就这几天了吧王泽低声说道:和我一起去吧,我们去曹州。
柳慧如神色间闪过一丝淡淡的喜悦,随即又是面色恍惚,苦涩地笑道:我是什么人,能随你去上任。
有宋一代,官员外放州郡,随身带着一二位楚馆红粉知己,也是平常之事,在当时的氛围里倒是佳话,并不算什么伤风败俗。
这些年来,柳慧如确实没有向王泽索取什么名份,只是默默地等着王泽亲自开这个口,哪怕是个妾侍她也认了。
王泽明白柳慧如为什么不愿随自己赴曹州任,若没有当年上阳宫那惊鸿一睹,那一点点侥幸的希望,或许——他会纳了柳慧如。
不经意间,王泽轻轻松开了手,站在柳慧如身后。
柳慧如转起身来依在王泽怀中,轻声道:你出行的那天,我去送你。
王泽用手托起柳慧如的俏面,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柔声道:我真的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我会等你的,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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