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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狭路相逢唯勇者

2025-03-30 19:35:35

妹妹,来了!惠娘见了蕊娘忙道,方才也不过是和叔叔商议,想来也是我急躁了些。

说罢,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便对李响道,叔叔,且不如再等待些时日罢了。

官人武艺高强,倒是别使得自身先乱了心思。

李响点头称是,又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待那李响方离开,惠娘忙牵了蕊娘的手道:幸亏你来了。

若不是妹妹警醒,若官人真有个甚么事,只怕我们两个妇道人家,也不受人欺辱了?蕊娘却摇头道:姐姐此话有些差了。

官人恁地有甚么事?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忧心,方才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也只是因见姐姐有些慌张失措。

惠娘想了想便笑了道:你倒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

罢了,如今我方才看得分明。

你倒是对官人看得通透一些,这般的信他,却不知是他是几时修来的福分,能得妹妹如此用心。

蕊娘听到此处,神色一黯道:官人心里还有芥蒂,哪得甚么机缘。

来日方长,只要你不离了这里,好事总有成的那日。

惠娘说着,又唤绿珠过来,嘱咐道:官人如今还未回来,你只管在门口守了,若是得了信儿,第一件便是要告知我俩个知晓。

也不枉官人往日疼你一番。

绿珠忙道:省得,大娘只管宽心。

这一家忙乱,渐渐的有了些章法了。

府中人等也按下心来,只等郑屠回来,除此之外,再无二话。

却说那郑屠并武二上得山来,寨主宋承贵甚是热心,定要留郑屠两日。

因方才结拜,郑屠自然当不过,便应承下来。

每日里,只大碗吃酒,大块吃肉。

又摆开了场地,兄弟几个较量些武艺。

倒也快活,只是这一番较量下来,倒也分出了个胜负来。

郑屠武艺自然第一,力大无穷,那偃月刀使得虽不出神入化,却胜在兵器沉重,迅捷无比。

往往后发先至,使人全然施展不开手脚。

小张飞宋承贵武艺第二,一杆长矛犹如长虹在手,变化多端,使人防不胜防。

第三的武艺便是鲁智深,力大无穷,步战之下,仍能气势如虹,有横扫千军之态。

以下便是史通义并石仲了。

史通义善使双刀,也是个步战的骁将。

季玉武艺最末,使得一手好弓箭,端的是百步穿杨,入云射雁的本事,也不枉了他入云手的名号。

这一番比试,各人心中也自欢喜。

更加是惺惺相惜起来,俱都心中暗自庆幸,有如此好汉为异性兄弟,却也不枉此生。

日后若是有些机遇,沙场纵横,定然是一番快活的事业。

其间,郑屠又问起鲁智深为又到了这渭州城外。

鲁智深嘿然笑道:那日慌张走了,却不想逢着那金老汉,使得俺在五台山做了和尚,俺自然不耐烦做和尚了,吃不得酒肉,又恁地多清规,便打破了山门。

那老和尚无法,便休书一封,要俺投奔京师里的大相国寺。

俺不耐烦去,又想俺如今出了家,成了和尚,只怕没有人认得,且听人言,三弟你却又活了过来,衙门里也没有勾拿的通缉,却不如依旧回了渭城便罢,却不防在五岭峰遇上了寨主哥哥,因此留了这里。

郑屠这才恍然而悟,难怪这鲁智深会到这里地。

却是因为自己活了过来,中途出现了变故。

只是那京师里的豹子头林冲,日后却不知要被那董超、薛霸两个衙役害了性命没有。

想来不由苦笑,却也有些挂心。

不过此时,那林教头只怕还在京师里,温柔乡中享着清福呢。

现在也不去想他,只和这些兄弟们日日欢聚就是。

盘桓了几日,这日一早,郑屠便寻到了兄弟几人道:在此耽搁了数天,想来家里也念叨的紧了。

因此便要与众兄弟作别。

寨主宋承贵欲再留他,郑屠忙道:如今俺等兄弟远不过一两日的路程,若是要见,也是一件容易的事,却不忙此时。

只是家中大小事务,还不曾交待,却不好再久留了。

众人也便不好多说,只得依依惜别。

几个头领一路送将下来,到了山脚,又说了些离别的话,方才告辞。

哪知郑屠离开不过几步,便听到身后鲁智深高声喝道:三弟,如今俺倒也是真心服你,只盼来日再与你较量武艺。

郑屠大笑应允,这才与武二策马并肩而去。

这时,那史通义又策马赶上来,笑道:正好俺也去那酒店看顾,因此与哥哥同些路程。

三人并肩而行,但见郑屠一手挽偃月刀,心里颇为自得。

一路说些寨中江湖的事,迤逦而行。

不多时,又到了酒店,三人进去,史通义又安排了些酒食。

这番不同其他,自管尽饱了吃酒肉。

待有了六七分的醉意,郑屠并武二这才告辞出店。

史通义在路口与两人作别,叹道:俺等兄弟自此相聚,却怎么时日苦短,只盼哥哥一路好行。

当下叉手相送。

郑屠答应一声,也叉手见礼,这才一拨马头,朝着渭城的方向而去。

这一结义,自有分教:当初逞勇斗豪强,哪知今日义相帮。

他年若显鸿鹄志,留作佳话美名扬。

郑屠二人行了一二十里路程,正是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光景。

日头正高,恹恹的让人有些疲惫起来。

两人的酒意化作了汗水,热热的出了一身。

那葛布贴着前襟后背,有些难受起来。

哥哥,却不如歇了再行罢!武二耐不住,只对郑屠道。

郑屠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道旁的几棵大柳树,便笑道:也好!两人便一同下马过去,牵了将马系在柳树杆上,自己坐在树下纳凉。

忽地那武二面皮一变,凝神屏气,对着郑屠道:有些不对!甚么不对?郑屠不由也竖起身子,等着武二道。

武二也不答话,翻身趴在地上,贴耳倾听,方才跳起来,冲郑屠道:官道西向而来,只怕有百十人的马队。

如此光景,定然不是那渭州城种相公的军马。

西夏人!郑屠跳将起来,喝道,俺等快走!说罢便牵了马,翻身而上,将那偃月刀挽在手中。

武二也上了马,手里提着朴刀,对郑屠道:哥哥,只怕是走不脱了。

也不过五七里的光景。

俺等的马匹比不得那西夏马,只怕受不得这等的奔波。

若真是西夏人,俺等也不妨以逸待劳,或有些胜算。

只盼来的却不是他们。

郑屠点头称是道:如此也好。

俺倒也从没砍杀过西夏人,今日倒也要开杀戒了。

武二点头道:自然如此,俺父亲战死,村子早西夏人屠灭,日夜思念报仇,却想不到今日倒也应了俺的心意。

只望和哥哥同生同死,便没有遗憾。

说得甚么话!郑屠大笑道,俺等今日未必便不能冲杀出去。

正说话间,便见不远处尘烟滚滚,地震马嘶,一队人马冲了过来。

在两人不远处停了下来。

果然是一队西夏人,却不穿西夏人服饰,只穿着汉人的衣物。

为首那人,骑着高头大马,形容彪悍,乃是个有勇力的大汉,他手握着一把长柄斧头,远远对着郑屠二人喝道:兀那汉子,可是渭州镇关西郑屠?正是你家爷爷!郑屠高声答话道,你这厮,却又是谁?为何要寻俺?正说话间,郑屠打量这为首的汉子,生得甚是凶恶,只是那胯下的大马,让郑屠心动不已。

远远地便可见那马匹,有些许血汗渗出,原来却是不多见的血汗宝马。

兄弟,你可认得那为首的胯下的马?郑屠对着武二笑道。

武二也打量了一下那马匹,不由点头道:好马。

俺也认得一些,此马莫不是那传说中的血汗宝马么?只是听闻,却不曾见过。

正是!哥哥却要怎地?如今俺还缺一匹好马,方可让俺施展那马上的武艺。

郑屠嘿然而笑。

武二一惊道:哥哥莫不是想要将那马夺了过来?他心中惊讶不已,要知道对面可是百人的马队,个个都是西夏凶狠的武士。

刀光粼粼,只怕上去,便是一番血战。

你且看俺的便是!郑屠说着,策马上前,他双腿猛然的一夹马肚,便要想乘着坐下这匹马还有些力量的时候,一股气冲了上去。

那马吃痛,猛然生出一股力道,长嘶一声,朝着对面便飞奔而去。

为首那人不曾想这二人见了自己的马队,不想着如何逃命,却反而敢朝自己的队伍冲杀过来,一愣神之间,两人便拉近了些距离。

那汉子也是个心高气盛的人,见状不由大喜,喝道:好个不畏死的汉子,看俺取你的头来!一夹马就冲了上去,那斧头举了起来,利刃在日头下溜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