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广腾分得码头后,立即命雷鹏去接管,雷鹏想到这是个美差,交给了自己的亲弟弟雷成。
这雷成天生的坏坯子,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做,仗着他哥哥是火龙家族左手,横行霸道,倚势欺人。
这天,他带着几个心腹弟兄大摇大摆地来到了码头上,先将码头上的人全都召集了起来,然后由那些弟兄宣布以后码头由他接管,接着就吩咐他们各自干活。
这雷成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对于管事,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只知在那里安插几个心腹弟兄监管着,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因此,码头上原来那些真正做事的、分工的,他一个没动,他怕动了码头上乱了套。
碰巧这天,王文安来到了码头上,码头上分工的汪工头一眼见到了他,连忙过来低声叫道:五少爷。
王文安一愣,继而认出道:你是汪工头?汪工头点了点头。
这汪工头一直在码头上干,干了十几年,对文龙家族忠心不二,王文安当初经常来码头帮助兄弟王文龙管事,故熟悉他。
汪工头见他来到这里,失色道:五少爷,你怎么到这来了?如今的形势他在码头上看得十分清楚。
王文安道:怕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用为我担心。
现在码头由谁接管?汪工头指前面刚走去不远的雷成道:就是他,火龙家族左手雷鹏的弟弟,雷成。
王文安惊讶道:是他!继而笑了,对汪工头道:你能不能将我安排进来?汪工头惊道:你不怕被他认出来?王文安道:你放心,我刚才来时与他擦肩而过,他如果能认出我,刚才就认出来了。
汪工头明白了,他道:别的不敢说,安排一两个人进来没问题。
只是我想不出你来这里做什么?王文安道: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我自有道理。
汪工头不再多问,给王文安换了身衣服,将他安排进来了。
王文安混在苦力们当中与那些苦力一起在码头上搬卸货,那些苦力只顾干自己的活,什么四大家族的事与他们根本不相干,王文安离家出走两年,他们中也没有谁认识他,更不会有人想到堂堂文龙家族的五少爷会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做苦力。
王文安干了一天,累得汗流浃背,整个衣服全湿透了,可以拧得下水来,还好,他有一身功夫,这点活他吃得消。
临到傍晚,收工了,他和那些苦力一样,领完那点微薄的工钱,回去了。
他现在还暂时寄住在红梅家里。
就在回去的路上,迎面突然跑来一个人,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并不时回头向后看,好像后面有人追来。
果然,不一会,一群人由远而近叫喊着追了来,叫嚷着别让前面那个小伙子跑了,王文安如此稳妥之人,还不清楚情况自然站在一旁观看。
也许是听到后面那群人渐渐追上来了,前面那个小伙子心里一慌,跌了一跤,等他爬起来想再跑时,已被后面那群人追上来按住了。
他们随即从他身上搜出一个钱包,道:你胆子还真不小,竟然敢偷东西,我让你偷,让你偷……拳打脚踢起来。
王文安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回想起这个小伙子跑来时手里一直紧紧地攥着一个东西,就是看不清是什么,原来是个小偷。
对于小偷,王文安向来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对于这种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人,他从心底鄙视和憎恶,所以尽管这个小伙子被他们打得很惨,他也没有上前阻止,他也没有理由上去阻止这些人。
直到这群人出完气离去了,他这才走到小伙子面前,道: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小伙子哽咽道:我妈病了,需要钱治病,我又挣不到钱,实在没有办法才……说着已泣不成声。
王文安看他不过十**岁,还一副稚气相,看他偷钱逃跑的样子不像道上的惯手,观他此时的眼泪也不像是伪装的,不由生出一份同情,将刚才领的那点工钱全部丢给了他。
临走时又对他留下两句话:你如果真的孝顺你妈,就找一份事做。
要是不怕吃苦的话,明天就到码头上来找我。
说完,去了。
回到红梅屋里,红梅已做好饭菜,正等他回来,王文安回来后,两人坐下一起吃饭。
红梅闻到他一身的汗味,问道原故,王文安如实说了,红梅笑道:看不出你还挺能吃苦的。
王文安道:我说了嘛,不是你说的那个母猪不会上树,靠不住的坏男人。
红梅听后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也愈觉得他可爱了。
吃完饭,王文安帮她一同收拾了,冲了个澡去隔壁睡了。
隔壁是个空房,一直没人住,红梅就顺其将它让给王文安住了。
第二天,王文安早早起了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码头了。
又和昨天一样,他混在苦力们当中,与他们一起在码头上忙碌着。
刚搬运几个回合,他一眼见到了昨天那个偷东西挨打的小伙子,他听王文安所说,今天果真来到了码头,可见他的确是个孝子,昨天偷东西确属无奈。
他站在那里徘徊着,由于胆怯,远远不敢近前,看上去也显得有点无所适从。
王文安看着走了过去,问道他: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道:我叫阿云。
王文安道:你跟我来。
带他去见了汪工头,让汪工头将他也安排了进来。
阿云也被安排进来和王文安一起在码头上做苦力了。
码头上的货很重,一袋少说也有百来斤,阿云虽说是个小伙子,但还只有十**岁,看得出以前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体力活,昨天又被那群人打了一顿,身上带着伤,多少有点吃不消,但他很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地干着。
这一切王文安都看在了眼里,劝他刚开始少背几袋,并不时帮一下他,几番下来,阿云渐渐撑下来了。
到中午吃饭,苦力们都到一旁小摊上去买吃的,王文安也过去了,等他拿着吃的回来时,却看到阿云依然蹲坐在那里。
王文安顿时明白了,他身上没有钱,随即将自己买的那份分了一半给他,阿云开始不肯要,王文安道:你下午还想不想干活?听此说,阿云这才接了。
下午继续干活,阿云虽依然有些吃不消,但他听王文安的,别人背两袋,他背一袋,少跑一个回合,等渐渐适应了再跟上他们,这样一来,他也总算撑到了收工。
领到工钱,虽说他的工钱最少,但这些钱起码可以让他们母子俩生活两天,他却将这些钱递到了王文安面前,王文安诧异道:干什么?阿云低着头道:你昨天给我的,还有今天中午的饭钱……王文安又倍生同情,道:谁要你的钱,拿回去给你妈吧。
又从自己工钱里拿出一份塞给他,道:你也买点药吃,再吃点好的补一下。
说完,去了。
阿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已是泪流满面。
次日,王文安和阿云又来到码头继续干活,看得出阿云今天的气色好了一些,背起货来也比昨天强多了。
到中午吃饭,阿云身上也有了钱,两人坐在一起一块吃。
这时,王文安又注意到不远处蹲着一个小伙子,王文安注意他有两天了,他每天都在此徘徊,捡一些剩饭剩菜吃,就这样,他还经常遭那些苦力们的白眼和戏弄,有时还会无缘打他一顿。
看他和阿云仿佛年纪,只是更瘦一些,头也显得较乱,衣服也很破旧,像个乞丐,看得出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
王文安本是个心善的人,走过去将自己两个未吃的馒头递给了他,小伙子抬头看着他,眼晴亮亮的,有淡淡的液体,看得出很久没有人这样对他了。
王文安想着这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让他也试试吧,这样就不用为每天的生活担忧了,于是他对小伙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低声道:郑森。
王文安指着码头上那些货道:那活你能做吗?郑森并不傻,立即明白了王文安的意思,他看着那些货使劲地点了点头。
王文安对他道:那你跟我来吧。
将他也带到了汪工头面前。
汪工头看过他后,有些担心地道:他这个样子做得了吗?王文安与汪工头不同,他喜欢给人一个尝试的机会,尤其他说自己能行。
王文安道:让他试试吧。
汪工头听此说,点头答应了。
郑森也在码头上做了起来,和阿云一样,他刚开始也有些吃不消,但他很珍惜这次机会,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看得起他,给他机会,他要争气。
他虽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但有志气和决心,这一点王文安非常欣赏和敬佩。
郑森果然没令王文安失望,他坚持了下来,并丝毫不比他们做得少,甚至还过了阿云,王文安在心里道:果然没看错人!汪工头见此,自然留下了他,并在心里佩服起王文安。
郑森领到工钱,泪流满面,虽然钱不多,但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多钱,并且是自己亲手努力赚来的。
他对王文安感激涕零,要将这些钱全部送给王文安,以报他的恩,王文安本是个心善之人,又怎么会要他的钱,他于心何忍,硬是拒绝了。
阿云和郑森在王文安的帮助下都在码头上留了下来,虽然这只是个苦力的活,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这天,码头上又来了一船货,是粮食,御完这船货,已近中午,其中有两车要送到一所学校,得派几个人过去帮忙。
因为干了一上午,大家都觉得累了,又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所以大家都不想去,看汪工头着急的样子,王文安主动上去对他道:还是我们几个人去吧。
汪工头听此说,只得辛苦他们跑一趟了,于是,王文安带着阿云、郑森和另外两个人一起上车去了。
车子经过一阵颠簸径直驶进了一所学校,是什么学校王文安坐在车里没有看到,到达目的地后,他们一行五人下了车,开始将车里的粮食往指定的食堂仓库搬。
刚搬完一车,到正午了,铃声一响,学生们蜂拥来食堂吃饭,因为学生太多,他们根本无法再搬了,只得到一旁休息,等学生们吃完饭后再搬另一车。
他们一行人本想尽早搬完赶回去吃的,没想到在这里停住了,又不好到食堂去跟他们要吃的,只有等这些学生吃完了,尽早搬完剩下那一车再赶回去吃。
他们五人蹲坐在一旁树下休息,看着那些学生三三两两拿着饭盒从面前走过,王文安这才注意到,这是所大学。
此时正值六月,又当正午,他们干了一上午的活,不免有些饥渴难耐,阿云问道王文安:安哥,你渴不渴?王文安还真有点口干舌燥,点了点头,阿云道:我去给你弄点水来。
朝食堂外的自来水管走去,他也渴得不行了。
阿云找来一个碗,洗了一下,先自己喝了点,然后打了满满一碗给王文安端来,王文安接过一口喝尽了,喉咙里确实舒服了不少。
阿云接着将碗送回去,回来时却一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两个女学生撞到了,其中一个穿花衣服的女孩当即怒责道:你是怎么走路的,有没有长眼睛?其实是她只顾和那一个女孩说话先撞到阿云的,但阿云还是连忙给她赔礼道歉,女孩这才怒气消一点。
她低头一看,失色叫道:我的衣服!原来阿云弄脏了她的花衣服。
阿云想着只是一些灰尘,拍一下就好了,道:我帮你擦干净。
上前要帮她擦,这两个女孩连忙往后一退,花衣服女孩顿时尖酸道:离我远点,脏兮兮的,别把我衣服再弄脏了!阿云愣住了,顿感无比尴尬,这才明白她们是如此看不起他。
王文安在旁目睹了这一切,朝这两个女孩尤其是那个穿花衣服的仔细看了一眼,外表的确鲜艳夺目,但内在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他以前也是堂堂文龙家族的五少爷,富家小姐也见过不少,没见过如此轻视人的。
这两个女学生最后瞪了阿云一眼,绕道走了,临走时还朝阿云傲慢地丢下一个馒头,道:就当是给狗吃了。
王文安看着眉头猛地一沉,如不看她是个女学生,他当时真想上去好好教训她一顿。
阿云也自然没捡她那个给狗吃的馒头,尽管他很饿,但他也是个有骨气的人。
阿云低着头又坐回到了王文安身边,看得出刚才的事伤了他的自尊,王文安正想安慰他两句,就在这时,两个热乎乎的包子递到了他们面前,递给他们的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
王文安和阿云同时抬头看来,只见也是一个女学生,长得比刚才那两个还要标致、秀气,内在美不言而喻胜过她们千百倍。
阿云道了声谢,感动地接过了,这个女学生看了王文安一眼,走去了。
王文安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这个女孩的身影直到消失看不见。
原来,这个女学生就是两年前他在图书馆里碰到并向她借书的那个,所以他会有此反应。
阿云见王文安这个样子,当他是看上了那个姑娘,待王文安回过神来后,他道:安哥,那个女孩的确不错。
王文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心事阿云怎么会知道呢。
学生们已吃完了饭,王文安一行人又开始搬了,很快,就搬完了剩下那车粮食,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码头。
下午在码头干活的时候,王文安再无心思,脑中想的全是那个姑娘,她的面貌,她的身影,和两年前一样,一点没变,还是那样清纯美丽;身上的衣着也还是那么朴素,她的一频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透出的独特气质更是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总算盼到了收工,王文安领完工钱就匆匆向学校赶去,终于来到校门口,他却停住了脚步。
进去找她吗?与她见了面说什么,她是否还记得他?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初的文龙家族五少爷了……想到此,他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决定不进去找她,但他又实不忍就这样离去,只有远远地隔着校门口站着,希望能再见到她,哪怕是只看她一眼。
此时,她们已放学了,学生们66续续三三两两的从校门里走出来,就像正午结伴吃午饭一样,王文安仔细地看着,希望能从这些人群中再次见到她的身影,但却一直没有盼到。
这时,他注意到对面站着一个女孩,像是里面的一个学生,正背着双手也朝校门口张望着,好像也是在等里面的某一个人。
起先他并没在意,但看里面的学生已出来得差不多了,而他们两个要等的人都还没有出来时,他突然想:难道我们等的是同一个人?这样想着,他朝那个女学生看了一眼,没想到对面那个女学生也注意到了,同时看了一眼他,四目相对,王文安赶紧将目光移开了。
两人继续耐心地等待,这时,对面那个女学生等的人终于出来了,是一个男生,看那亲昵的样子无疑是一对情侣,看来他们等的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女学生见对面的王文安还在等,像是有意帮他打探,故意大声问道那个男生:里面还有人吗?男生道:没有了,我是最后一个。
女学生哦了一声,故意朝王文安看了一眼,王文安是何等聪明,顿会其意,他要等的人在之前已经走了,遂感谢地看了那个女学生一眼,转身走去了。
这个女学生也挺活泼可爱,知道王文安会意了,会心地笑了,与那男生高兴地手牵手去了。
回到红梅屋里,吃饭时,细心的红梅察觉到王文安有心事,问道:想什么呢?王文安回过神一愣,忙道:没想什么。
红梅道:我看八成是在想女人。
红梅只是一句逗他的玩笑话,没想到还真让她说中了,王文安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红梅看到了,知道被她说中了,笑了起来。
王文安已知被她看了出来,脸愈红了,忙推说吃饱了,匆匆去隔壁房中了。
晚上,王文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令他睡不着的自然是那个姑娘。
两年前他就对她一见倾心,并有意结识她,只是造化弄人,他以为从此和她再没见面机会,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又让他遇到了她,难道是天意,是他们今生的缘分?想着他又拿出了那本《儒林外史》,这本书他两年前走时没忘了带上,且这两年无论走到哪里,他一直随身带在身边,就是那晚在高思荣房里,他也只是留下了那块手帕,带走了这本书,就是因为他深深爱慕着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将这本书亲手还给她。
想到此,他突然想到这本书到现在还没还给她,于是,他决定明天再去找她,看能否试着将这本书亲手还给她。
次日,王文安提前收了工,早早来到校门口等她,果然,她们还未放学,他放心地站在了昨天那个位置,远远的守望着。
终于等到她们放学了,学生们又66续续三三两两地结伴出来了,他顿时打起精神,仔细地盯看着,希望今天能见到她的身影。
可是和昨天一样,等了很久,里面的学生也出来了不少,唯独就是没有见到她,他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仍然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昨天和他站在对面的那个女学生,今天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他对面,也还是昨天那个位置,依旧和昨天一样,背着双手朝校门口张望着,也和他一样在等人。
不用说,等的自然还是那个男生。
这时,女学生也一眼注意到了对面的他,如此之巧。
女学生知道他是在等里面的某一个人,就是不知他等的是谁。
因为昨天已经见过,算是熟悉了,又见他两天在此痴痴等候,出于好奇和关心,她微微一笑,问道:你在等谁呀?王文安怔了一下,道:等一个姑娘。
女学生笑道:我当然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认识。
王文安又愣了,想了一下,只得如实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不会吧?女学生显得很吃惊: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等她,你可真够痴情的!一番话说得王文安脸都红了。
女学生见他这样,笑得更开心了,道了一句:那我可帮不了你喽。
又开心地笑了,同时在心里羡慕起他等的那个女孩来。
这时,女学生等的那个男生又出来了,他又一眼见到了她,边朝她跑来边叫道:洪秋月。
女学生听到侧过头来,朝他挥手叫道:赵四杰。
两人又到了一块,开心地说笑着。
临走时,女学生又注意到了对面的王文安,冲他一笑,抬握起右拳像是鼓励他道:坚持就是胜利,加油!和那个男生高兴地手牵手走去了,王文安不由在心里记住了她的名字:洪秋月。
王文安仍继续耐心地等待,直到里面几乎没有人再出来了。
他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正准备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她出来了。
他怀着离去的打算再看了最后一眼,她那熟悉的身影像一道亮光闪进了他的眼里,他立马停住了脚步,直直地注视着她。
她一眼见到了王文安,好像也猜到了他是在等她,旋即,她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她笑着来到了王文安跟前,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王文安一怔,以为她是指昨天中午的事,道:昨天中午我们见过。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还是那么自然、甜美,她道:我知道,昨天第一眼见到你时觉得你好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王文安明白了,两年前的印象她还没有完全遗忘,遂道:你还记得两年前在那个图书馆里,有一个人跟你借了一本书,至今未还吗?经他这一提醒,她顿时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难怪我昨天第一眼见到你时觉得你那么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两年前图书馆的事她还没有忘记,昨天中午她也注意到了他,这让王文安感到很高兴。
她接着道:这两年来我常去图书馆,可自两年前那次见到你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你了,你后来是不是一直没去了?王文安道:那次过后没几天我离开家了,整整两年,最近才回来。
她噢了一声,道:难怪那天我等了你一下午也没有见到你。
听此说,王文安心里感到很愧疚,道:真是对不起。
说来惭愧,那本书我到现在还没还给你呢。
这一句话又提醒了她,她道:对了,那本书你看完了吗?王文安道:两年了,没看完也该还给你了。
她惊喜道:那本书还在?王文安道:当然在了,我一直保存着。
说好了看完还给你的,怎么会弄丢呢。
他接着不好意思道:只是,与说好的时间迟了两年。
她还是那么体贴人,道:没关系的,相信你也不是有意的。
王文安道:那本书我今天没带在身上,明天这个时候还给你,好吗?她爽快地一口答应道:好。
王文安道:那,还在这个地方吗?她笑着指着前面的图书馆道:虽然迟了两年,但还是上次说好的老地方,不见不散。
王文安笑了,也一口答应道:不见不散。
她走去了,王文安望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看不见,这才想起又忘了问她的名字。
不过不要紧,反正明天要还书给她,还有机会,他此时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明天绝对不能再忘了。
第二天,王文安又提前收了工,早早来到图书馆等她,看看时间还早,他又和上次一样,打开书看了起来。
虽然这本书他已看过了好几遍,但他希望和上次一样,他正看着的时候她来了,这样的情景仿佛能让他又回到两年前和她刚相识的时候,另外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延续这整整迟还了两年的书。
可一连看了十几页,她依旧没有来,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她们早放学了,他有些纳闷了,忍不住走到了门口,在这里等着她幸许能一眼见到自己。
但一直等到图书馆关门,她也没有来。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像要下雨,路上的行人也纷纷往家赶,唯恐淋着雨。
他此次来没带伞,虽然他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来,但一想到亏欠了人家整整两年,人家当初也等了自己整整一个下午时,他下定了决心:就算再晚,他也要在这里等着她。
于是,他事先找了一个避雨的角落安坐了下来,作好了长等她的准备。
这个图书馆就在她们学校门口的斜对面,距他昨天等她的位置也只有几米之遥,他可以清楚地一眼望见她们的校门口。
雨飘洒了下来,起初还是淅淅沥沥,到后来就倾盆下起来,打在地上、屋顶上,噼噼啪啪直响,不一会,地上就流成了线,他将书紧紧地贴在内怀里,唯恐雨飘洒湿了。
他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没来,是忘记了,还是有事耽误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她既说好了要来,他就相信她一定会来。
再说这个姑娘,她叫程彩霞。
她今天之所以没来,不是因为忘记了,也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耽误了,而是在下午上课的时候,她感到身体有些不适,因她不想耽误学习,勉强撑了一下,谁想越来越厉害,最后竟晕倒在了课堂上。
幸亏老师和同班同学们及时将她送到了医院,此时经过救治已没什么大碍,但仍在医院昏迷着。
王文安如何得知,依旧在那痴痴地等着。
因医生说她已没什么大碍,醒来就没事了,故老师和同学们都先回去了,只她的同桌兼好友白云凤留下来在照顾她。
这白云凤和程彩霞一样,长得是标准的美人,人也冰雪聪明,成绩上两人也经常是并列第一,只性格上程彩霞善良、温和一些,白云凤的性格要刚强一些,但心地都很好。
在她们所有的同学朋友中,就数她们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又同班同桌,因此程彩霞生病自然是白云凤留下来照顾她。
这晚,白云凤守候在她身旁悉心照顾着她,终于,程彩霞醒了。
她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已知是在医院了。
白云凤见她醒了,上来关切道:现在感觉怎么样?程彩霞感觉了一下,道:好多了。
白云凤道:那就好。
程彩霞问道:现在几点了?白云凤道:六点多了。
程彩霞大惊道:什么!六点多了?因为病房里的窗户拉上了窗帘,她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没想到她一下醒来就已经到了六点多了。
她忙顺手拉开了一旁的窗帘,果见外面天已经黑了,还下着飘泼大雨。
她此时想起了与王文安的约定,面露不安神色来。
白云凤看了出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她遂将昨天与王文安约定还书的事告诉了白云凤,白云凤听后不以为然道:我当是什么大事,明天见了面跟他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程彩霞道:我担心他还在那里等着。
白云凤扭过头来反问道:现在还有这样的男人吗?程彩霞依旧不放心,尤其想到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万一他还真在那里等着呢,她岂不是太过意不去了!此时她真想亲自去看一下,哪怕他不在那,她好安心些,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去不了,她只得哀求白云凤道:云凤,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去看一下,看看他还在不在那里,要是不在的话,就算了。
白云凤听后真有些哭笑不得,但想到她是这样心善的人,她又如此哀求自己,只得替她去跑一趟了。
她道:反正我也要回学校拿些东西,就顺便帮你看看吧。
程彩霞忙感激地谢过了她。
白云凤去了,程彩霞躺在床上,又渐渐睡着了。
白云凤走出医院,打着伞径直朝学校来,她压根不相信这时会真有人还在那等着,故没以为然,但在进校门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地朝图书馆门前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直令她停住脚步愣住了,她很是吃惊道:还真有个人!她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既然她答应了程彩霞,现在又让她看到了,她自然要走过去看看,她也想看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王文安蹲坐在屋檐下依旧耐心地等着,他的四周已全被雨水飘洒湿了,唯独他坐的那块小地方还是干的。
他此时已不再朝校门口张望,天已经黑了,她已不可能再从校门里走出来,他只在心里期盼着,她什么时候记起能突然来到他的面前。
果然,一个女孩打着伞来到了他面前,他以为是她,惊喜着正要直起身来,可定晴一看,却现不是她。
白云凤站到了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在等人吗?王文安道:是的。
白云凤道:在等程彩霞?因他还不知道程彩霞的名字,竟一时愣住了。
白云凤有些纳闷了,她索性问道:你是不是来还书的?王文安道:是的。
从内怀里拿出了那本《儒林外史》,白云凤已知没有错了,道:你把书给我就行了,是她叫我来拿的。
王文安道:她怎么没来?白云凤道:她病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王文安立即紧张道:严重吗,现在还要不要紧?白云凤道:已经没事了,不过仍需要休息。
从他手中接过了书。
见他身边没有伞,问道:你没带伞吧?王文安正在心里想着她的病,抬头一愣,白云凤道:你等一下。
朝对面学校走了去,等她再拿着一把伞出来时,已不见了王文安的身影。
王文安并没有回去,而是冒雨直接来到了医院,他担心着她的病,迫切想看看她的病情到底如何。
从刚才白云凤口中他已得知她叫程彩霞,因此很容易就问到了她的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轻声进来,果见她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此时已睡着,看着她那苍白而略带病容的脸,他不禁心疼起来,更不忍叫醒她。
在她床前站了一会,他默默地退了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白云凤出来不见了王文安,只当他回去了,拿着东西又朝医院来。
一进病房,细心的她就注意到了地上有一双湿脚印,很明显,刚才有人来过,她连忙来到窗前打开窗帘向外看去,果见王文安正冒雨走去。
不出她所料,刚才正是他来过。
看着王文安全身湿透远去的身影,她慢慢地拉上了窗帘。
次日收工后,王文安买了一篮水果和一大束鲜花径直来医院看她。
推开门轻声进来,程彩霞已睡着,幸好,里面也无一个旁人,他将水果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将鲜花安放在了她的枕边,这样她可以近距离地闻着鲜花的芳香。
看看时间还早,他在她床头的椅上坐了下来,从篮里拿出一个桔子剥开了,剥好后一瓣瓣放在她床头的桌上,这样她醒来想吃伸手就可以拿得到。
做完这一切,又看了她一会儿,他起身朝门走去。
他轻手轻脚来到门边正准备开门,门却吱地一声先开了,一个女孩出现在他面前,他惊了一下,定晴一看,认了出来,正是昨天代她来拿书的白云凤。
两人一个出门,一个进门,正好碰上了。
白云凤突然看到他也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并认了出来,见王文安突然从里面走出来,她顿心生疑惑,王文安观了出来,忙道:我是来看她的。
白云凤朝里看去,果见桌上放着一篮水果,程彩霞的枕边安放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鲜花,以及桌上剥好了皮一瓣瓣整齐摆放着的桔子,再看王文安,脸已通红,她会心地笑了。
王文安见她笑了,知道被她看出来了,脸愈红了。
白云凤见他要走,道:不等她醒来吗?王文安道:不打扰她休息了,我改天再来看她。
白云凤笑着让开了路,王文安走去了。
下楼出门没走几步,迎面洪秋月提着一篮水果走来,王文安低着头正在想刚才的事,没看到她,洪秋月一路大大咧咧走来也一时没注意到,直到两人擦肩而过后洪秋月才突然现,连忙回过身一把拍住他的肩膀道:是你!你来这干什么?王文安见是她,道:我来看一个人。
看一个人?她突地明白了:噢,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不是姓程?王文安道:是的。
她接着肯定道:程彩霞。
王文安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洪秋月道:我和她是同班同学,提起手中那篮水果笑道:我也是来看她的。
王文安明白了。
洪秋月问道: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这个王文安倒不是很清楚,他两次来她都已睡着,也没和她说上一句话,不过今天看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遂道:应该是好些了。
洪秋月从这句话中听出来了,道:怎么,你没见到她?王文安道:见到了,不过她睡着了。
洪秋月惊道:那她岂不是不知道你去看过她?王文安道:我不想打扰她休息。
洪秋月道:那怎么行,再跟我一起上去。
拉着他的手就要上去,王文安连忙挣开道:算了,我下次再来看她。
正欲转身离去,洪秋月上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道:走吧!挽着他往里拽。
王文安很吃了一惊,万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脸都羞红了,连忙挣脱道: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逃也似的走了,洪秋月看着他那个样子在后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王文安回过头来,摇着头自语道:真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洪秋月笑着上来,推开门进来,现白云凤已在这了,程彩霞也醒着,她纳闷道:怎么,你醒着?程彩霞道:我刚睡醒。
洪秋月道:噢,难怪。
程彩霞不解道:什么‘难怪’呀?对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呀?洪秋月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着桌上那篮水果和她枕边的鲜花对白云凤笑道:这东西不是你送的。
白云凤也笑道:我可没说这些是我送的。
程彩霞纳闷了,她醒来时就见这东西已在了,病房里也只有白云凤一个,她还以为是白云凤拿来的,这时听此说,忙道:那是谁送的?洪秋月望着她坏坏地笑道:你猜呀。
程彩霞低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得道:我实在猜不出来,你们就告诉我吧。
最后白云凤如实告诉了她:就是昨天还书给你的那个特别的人。
程彩霞惊道:是他!他来看过我?洪秋月道:我刚才在楼下正好碰到他了,他说你睡着了,我要拉他再一起上来,他却脸红着跑了。
白云凤道:他来看过你两次了,第一次是昨天他将书还给我以后,第二次就是在你刚醒来之前。
我进门时正好碰到他出门,这些东西就是他刚才拿来的。
程彩霞道:那你怎么不叫醒我?白云凤道:他说不想打扰你休息。
洪秋月又笑道:他对你挺痴情的,之前就见他每天在校门口等你,我问他等谁,他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又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拿起桌上剥好的桔子往嘴里送,白云凤看着道:你害不害臊,人家又不是剥给你吃的。
洪秋月这才明白是王文安剥的,笑着将剩下未吃的递到程彩霞面前道:人家是剥给你吃的。
和白云凤又笑了起来。
程彩霞羞红了脸,心中却升起一股感动。
过了几天,王文安再去医院看她,现她已不在了,他问护士,得知她已康复出院了,知道她已康复他总算放了心。
次日收工之后他再去学校门口等她,却没有见到她,一连去了几天,依然没有再看见她,他有些纳闷了。
这天收工之后他又去学校门口等她,却依然没有看到她,正当他失望地准备离开时,却意外碰到了洪秋月。
洪秋月一见到他就连忙上来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程彩霞?王文安正准备向她打听,没想到她倒反过来问他,他一下懵了,凭直觉他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连忙问道:她最近没来上课吗?洪秋月道:自从她出院后就一直没来上课了,我们也都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王文安傻了,难怪他一直等不到她,原来她再没来学校了。
王文安毕竟是王文安,很快从慌乱的意识中镇定冷静了下来,他问道:你知不知道她家在哪里?洪秋月摇头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看来你也没见过她,我们找了她几天了。
随后,又匆匆去了。
王文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平添了一份担心的忧愁。
回到红梅屋里,他依然在想程彩霞的事情,就在这时,红梅进来了,她道:回来了,过去吃饭吧。
今天我屋里来了一个客人,顺便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王文安听此说,跟着她走了过来,进门一看,竟愣住了,她屋里的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彩霞。
他忙喜着自我介绍道:我叫王文安。
程彩霞也默契道:我叫程彩霞。
这倒让一旁准备给他们介绍的红梅看傻了眼,她惊愕道:你们认识?两人相视了一眼,笑了。
红梅是过来人,一眼就明白了,笑道:我还打算给你们牵线呢,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三人一起坐着来吃饭。
吃完后,他们俩要帮忙一起收拾,红梅硬是不让,说她一个人够了,让他们俩去外面散散步,他们俩顿会其意,一起出来了。
两人来到大院的树下并肩坐了下来。
此时夜色已降临,明月当空,四周静静的,王文安先问道: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红梅大姐家里?程彩霞道:是她叫我来的。
王文安道: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程彩霞道:以前她和她丈夫就住在我们家隔壁,我们是邻居,后来她才搬到这里的。
王文安这才明白,道:你好像一直没去学校上课了?程彩霞道:你去学校找过我?王文安道:我每天都在校门口等你,可一直没见到你,今天碰到洪秋月,她说你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她们都很担心,怕你出什么事,到处在找你。
程彩霞听后伤感地低下了头去,眼中有泪光在闪动,王文安忙道:怎么了?程彩霞伤心道:我出院后我妈就去世了,我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没去学校了。
王文安这才明白,忙宽慰道:不要太难过了。
接着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程彩霞道:我本来是打算去投靠我哥哥的,今天却意外遇到了红梅大姐,她就将我叫到这来了。
王文安道:你还有一个哥哥?程彩霞点头:嗯,我还有一个妹妹,她跟我哥哥在一起,我们一共是三兄妹。
你呢?王文安道:我们家挺多的,有六兄弟,我排行第五。
和你一样,我父母也都不在了。
接着是一阵寂静的沉默,黑夜里只看到两双亮睛的眼睛彼此看着对方眨动着,同样的身世使他们两人的心更紧地贴在了一起。
因为有了王文安,程彩霞留了下来,红梅开着一家布店,最近正缺人手,程彩霞正好去她店里帮忙。
王文安依然每天去码头,收工回来后就在红梅这里一起吃饭,三个人开心快乐不已。
这天,王文安回来见到红梅脸有愠色,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再看程彩霞,也不似往日那般高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私底一问才知道,原来道上一个叫刀哥的人看上了红梅,多次向她表达爱意,红梅不为所动,最终惹恼了他。
刚开始他频繁派人来找麻烦,红梅总以钱了事,今天他突然带人来,要关闭红梅的店铺,以此来要挟红梅就范,因此,红梅很是生气,但又斗不过他,所以如此。
王文安听后没有作声,却于第二天亲自找到了刀哥。
他以前是文龙家族五少爷,帮派上稍有名气的他都认识,也都知道底细。
刀哥和他的弟兄见到王文安,惊着一愣,随即笑道:今天吹的什么风呀?王文安道:龙卷风。
刀哥情知这话说得不好,来意不善,脸色霎时变了。
王文安道:红梅你认识吧?刀哥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王文安道:她是我大姐,其他的话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刀哥自然明白了。
这时,刀哥的弟兄在一旁不服气道:要说你王文安以前说这句话,我们的确吓得不敢了,因为你文龙家族以前有这个实力,但是你现在说这句话,吓唬谁呀?你文龙家族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了,还在,不过就只剩下你王文安一个了。
说完,一起大笑了起来。
王文安道:我文龙家族现在哪怕就只剩下我一个,收拾你们也是绰绰有余,不信你们就尽管试试!那帮弟兄立马变了脸色,要一起动手,刀哥忙喝止住了他们,上来对王文安赔笑道:既然是你大姐,再怎么我也不敢呀!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王文安道:好说。
去了。
他那帮弟兄不知道王文安的厉害,刀哥可知道,他们五兄弟与三大家族厮杀那天,他可是亲眼看到了,他可不想惹祸上身,只得作罢了。
刀哥再没敢来找红梅的麻烦,红梅很是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以她对刀哥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罢手的,最后猜测可能是王文安去找过他。
这晚,她试探地问道王文安:是不是你去找过他?王文安知道瞒不过她,只得如实点了点头。
红梅道:你跟他说了些什么?王文安道:我只跟他说,你是我大姐,叫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找你的麻烦。
红梅道:他肯给你面子,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呀。
王文安只一笑带过。
红梅起初就觉得他有些来历,照今天这样一看,果真如此!不过他不说,她也不好多追问,反正他这个人不坏就行了。
红梅的烦心事没有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程彩霞看着也舒解了眉头,这天晚饭过后,两人又一起来到了外面,并肩走在了胡同道上。
上海的夜色很美,明月高挂,夜空繁星烁烁,映照在这个繁华、绚丽的城市下,显得格外美丽,此时的小胡同在这个美丽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和谐,一群小孩子无忧无虑地在路边提着灯笼放着烟花,看着十分温馨。
这时,一个老人扛着一大串冰糖葫芦吆喝着走了来,小孩子们纷纷围上去买着吃,看着他们那无忧无虑天真无瑕的样子,也令他们想起了各自的童年。
等那群孩子买过之后,王文安也上去买了两串,和程彩霞一人一串分着吃。
吃着儿时熟悉的味道,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早已逝去的快乐童年,两人吃着,看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小姑娘提着一个花蓝走了过来,来到王文安面前道:大哥哥,买一朵玫瑰花送给这位漂亮的姐姐吧?王文安一愣,随即笑了,边从口袋掏钱边道:给我一枝,多少钱?小姑娘立马递过来一枝道:两块钱。
王文安愣住了,他身上钱不够,程彩霞是如此聪明和善解人意,立即道:算了,这东西又不能吃,还是别买了。
谢过那个小姑娘和他一起走去了。
程彩霞虽如此说,但王文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低头难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愧疚地对她道:以后我一定补给你。
程彩霞望着他道:只要你以后对我好就行了。
王文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