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很快就认出这个姑娘,第一次见到她是因为一只兔子,第二次是到她家里讨要点吃的,被她暗算。
小姐,有事吗?我——王清儿忽然顿住了,她暗算赵匡胤不成,反被他制住的事父亲并不知道。
我看小姐肯定是认错人了。
赵匡胤说着就走了。
留下王清儿直跺脚。
清儿,你认识他吗?王清儿咬牙切齿地说:我岂止是认识,他就是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能跟我说说吗?爹爹,你就别问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
赵匡胤吃完饭之后,洗漱一番就盘膝坐到床上打坐,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就是每次房事之后,他也坚持打坐,从不睡觉。
忽然他听到有人停留在了窗子的外面,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无名功诀虽然一直没有进展,可是带给他的好处却是巨大的。
他的视力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也能够看清周围十米的一切。
赵匡胤看到窗户纸被人轻轻地捅破了,然后伸进来一根管子,接着从管子里喷出一阵青烟。
他立刻屏住了呼吸,然后佯装中毒躺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间的门被人用刀子莂开了闪进来一个黑影。
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赵匡胤的床边。
赵匡胤眯眼看到黑影穿着夜行衣,用黑巾蒙着面。
来人收起手里的小刀,从身上拿出一根绳子,就要绑住赵匡胤。
蓄势待发的赵匡胤闪电般的伸出右手击中了来人的脖子,来人昏倒在床上。
赵匡胤立刻跳下床,打开了门窗,约莫着毒烟已经彻底的散了,才关上门窗。
他扯下来人的面巾,认出就是在客栈门口见到的那个小丫头。
不由得暗自摇头,难怪连孔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
自己只是当初拿了她的一只兔子,这个女人居然每次见到他就跟见到仇人似的。
既然认出了她,赵匡胤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他看出跟她一起来的人身份不一般,这一点从那十几个随从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来到那个中年人房间的门口,他在吃饭的时候就观察到他的住处,他还知道他的十几个随从就住在他的左右隔壁。
赵匡胤站在中年人门口的时候,房门忽然自己开了,那个中年人衣衫整齐的站在他面前。
你女儿暗算我,被我制服了,你派人把她弄过来吧。
赵匡胤说完转身就要走。
他知道幸好自己没把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不然的话,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这个人知道他女儿做的事,如果自己不来找他的话,他绝对会去找自己。
这位小哥请慢走。
我是彰德军节度使王饶,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赵匡胤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一方诸侯,连忙施礼:小子叫赵匡胤,是马直军使。
王饶对赵匡胤施了一礼:我替我女儿向你赔礼道歉,还望你不要见怪。
王大人言重了。
赵匡胤正说着,王清儿已经被王饶的随从弄醒了,被带到了赵匡胤的面前。
还不向赵大人赔礼!王饶的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
我凭什么要向他赔礼?你······赵匡胤打断了王饶的话:算了,王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我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的,我明天还要赶路,告辞了。
赵匡胤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赵匡胤的背影,王饶声色俱厉地说:进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见父亲真的发火了,王清儿很害怕,她默不作声地跟在父亲的身后走进了房间。
看来是我平时太宠着你了,居然连这种事也能做出来。
当下,王清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
就因为别人拿了一只兔子,就你三番五次的报复他,幸好他这个人不错,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现在回到你自己房里去,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跟人家赔礼道歉!王清儿不敢反抗,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被王清儿这个一打扰,赵匡胤也没有心思修炼了,他索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第二天早上,他吃完早饭,走出客栈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的父女二人。
王清儿一脸不情愿地走到赵匡胤的跟前:对不起。
赵匡胤哈哈一笑:王大人,这是何必呢,我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赵大人大人大量,清儿,还不谢过。
王清儿冲赵匡胤道了一个万福,就气鼓鼓地走了。
被逼着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他一口一个小孩子的叫着,让她的心底很憋屈。
眼泪在他的眼角直打转。
王大人,后会有期。
赵匡胤冲王饶一抱拳,从小儿的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王饶陷入了沉思,赵匡胤一个小小的马直军使见到自己这个节度使居然丝毫都没有紧张的样子,做出的表情倒是根本不想跟自己打交道的样子。
他断定对方肯定是出自某个世家,他知道像自己这样久居高位的人都有一种势,就是这种势让普通人胆战心惊,进退失据。
王清儿跟她父亲的想法不同,她心里恨透了赵匡胤,她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赵匡胤,以报今日之仇。
赵匡胤回到洛阳家里的时候,贺蝉还没生,不过也快了。
杜氏早就准备好了接生婆。
贺蝉看到丈夫回来,心中非常高兴,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希望丈夫在身边。
贺蝉靠在丈夫的怀中,心情非常的安逸。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兵的危险性是最大的。
她的婆婆杜氏虽然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什么,但是她能从中看出藏在骨子里的担忧。
公公常年在外,每年回家的时间并不长。
不是婆婆不想跟在公公的身边,而是公公常年在外征战,根本就没有时间照顾她。
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一起去开封,灵曦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做。
嗯。
贺蝉很高兴,她早就厌倦这种聚少离多、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忽然贺蝉皱起了眉头,呼吸也有些急促。
怎么了?可能是要生了。
贺蝉正在里边生产,因为临近产期,杜氏把两个稳婆接到了家里。
赵匡胤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上一世还没见过女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在老天爷又让他重活一世,不然他什么都没留下。
你能不能站在那里别动,我眼睛都被你走花了。
杜氏终于忍不住了。
哇——一声响亮的哭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赵匡胤和杜氏都松了一口气。
恭喜太太,少爷,是个公子。
赵匡胤走进屋子的时候,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
赵匡胤看到脸色苍白的贺蝉躺在那儿,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尚未睁开眼睛的婴儿。
他的心里一阵感动,这就是自己的黑子,他足以证明自己没有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娘子,你辛苦了。
相公······萧燕燕的心思又飞到了千里之外的中原,自从耶律贤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知道耶律贤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他一旦把这件事公之于众,那么她肯定得离开耶律家,那样的话耶律贤就失去了箫家的支持。
帝位的争斗失败了只有一个下场——死。
父亲和丈夫都在暗中频繁的活动,争取更大的支持。
从小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所见所闻都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争斗,自从有了孩子,她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说来她还要感谢郭威,如果不是他破坏了辽国在中原的大部分情报机构,也用不着她亲自去一趟中原。
她父亲为了控制中原的情报机构,才有了她上一次的中原之行。
赵匡义已经十二岁了,看到他就粘着他,非要他说外面的趣事。
他只好说了一些战场上的趣闻,才得以摆脱。
他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抱抱自己的孩子,然后才是练功。
本来他是没有资格为自己的孩子取名字的,他母亲杜氏说,父亲来信让他自己做主。
他给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取名叫德昭。
一个月之后,他找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带着贺蝉和德昭,还有贺蝉的陪嫁丫头柳玉去了开封。
贺蝉的到来,使得赵匡胤当初买的院子小了。
他让杨昆张罗着买一座大一些的宅子,反正他现在不差钱。
少爷,柳玉找你几次了,她让你回来的时候就去一趟吉祥金店,说是有要事相商。
灵曦说。
我知道了。
既然回来了,他首先要到衙门里销假。
来到衙门的时候,看见他的上司李筠正坐在那里发呆,看见他来了,就坐直了身体。
匡胤,你媳妇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是男孩。
恭喜你了。
谢大人,这是我从洛阳带的一些土特产,您带回去尝尝鲜。
你这是做什么?大人,这只是一点土特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
检点张永德大人说你回来的时候去他那一趟。
他找我做什么?估计是晋王向他举荐你,恐怕是要在军中推广你的训练士兵的方法。
我知道了。
赵匡胤从李筠那里出来就直奔晋王府,柴荣看到他就拉住他的手。
你那训练士卒的方法父王已经在军中推广,由检点张永德负责此事。
柴荣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了赵匡胤:听说你喜得贵子,这个就权作贺礼。
赵匡胤连忙施礼:这如何使得?我又不是给你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赵匡胤接过玉佩:谢过晋王。
从晋王府出来,赵匡胤马不停蹄地赶到点检衙门,拜见点检张永德。
二人讨论了训练士卒的细节,直到天色已黑,才从点检衙门出来。
接下来就是到吉祥金店找楚玉商讨他们之间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