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之内,土地广袤,奇峰峻岭所在多有,东海西隅一泱泱天朝上国西北边陲即有一座怪山。
此山不大,却高深险峻,古木连空,怪石嶙峋,山腰以上终年云雾缭绕,山中林深草密,不见天日,山中多野狼,故名野狼山。
虽然此山中有众多野狼,但是山下的穷人为了生计,不惧野狼威胁,常常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冒险上山砍柴到山脚下的镇山贩卖。
但凡到野狼山上砍柴的樵夫均是胆力过人,因为一旦进入野狼山深处,随时都可能遇到噬血的野狼,人畜相遇,总少不了一番生死搏斗,一般的樵夫总能仗着胆力或者运气,战退野狼,运气好的还可以获得意外的收获,可以将砍死的野狼拖下山贩卖,那也是不菲的收获。
当然这样的情形是很少的,一般能惊走那凶悍的野狼就算不错了,要是遇到那成群的野狼,那只有逃命的份,即便这样,仍有不少运气差的樵夫死于狼吻之下。
当然,为了生计而努力的樵夫们自然不会太把那些野狼放在心上,如果仅仅是这样,野狼山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它奇就奇在山里有一神秘的山谷,就是附近村民称为寡妇谷的所在,那里是樵夫们绝对不敢去的。
古老相传,寡妇谷里住着一群神秘的美女,她们个个美若天仙,但是却心如蛇蝎,她们喜欢勾引附近的男人到山谷中,假以成亲之名,但是不久就杀害了他们。
她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不管什么样的男人进山谷后就会丢了性命,那些神秘的女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古怪的手段,竟然胜过那么多的男人,要知道进山谷的男人不乏一些出远门拜师学艺的武林高手,他们一旦进入谷中,也一如那些没有功夫的庄稼汉一样,再也没有回头路,此地是天朝、北元国和南元国三国交界之处,官府也不过问这事。
虽然寡妇谷恐怖的名声在外,但以往每年总有人进去,大都有进无出,其一是那些本领高强之人,进去探险的,其二是野狼山下的男人,听说谷中美女甚多,为了寻找美女而不惜冒险,这其中分两种:一种是单纯的寻找刺激之人,另一种是因家贫无力娶妻想到里面去寻找机会的,但他们的结果是一样的,到了谷中就再也没有回村。
后来野狼山下的村民便严禁其兄弟子侄进入山谷,因为迷信的村民认为,寡妇谷里的那些女人不是神仙就是妖怪,惹不得,即使那些讨不到老婆的男人也不能进寡妇谷,否则惹怒了那些寡妇谷的寡妇,将会给全村带来灾难。
野狼山下还不算太偏僻,有一个不大的镇子,镇前一条不大的湖。
湖水波澜不惊,映着野狼山景,五彩杂陈,碧绿浮光,郁郁苍苍。
古老相传,这里很多年前,有一个名叫多情的少女,因思念情人而流干了眼泪,她的眼泪就化做野狼山下的湖,现在的湖水还有点咸,于是这条湖就称为眼泪湖,而镇就称为眼泪镇。
眼泪镇四周土地平旷,阡陌交通,屋舍俨然,那便是附近的村落了。
紧靠着眼泪镇两个村子,一大一小,大村叫大王村,小村叫小王村,小王村富有,多住乡绅、财主,大王村贫穷,多数人是光棍。
这天傍晚,眼泪镇各村炊烟此起彼伏,大王村一破旧的茅草屋中传来一阵阵婴儿响闹的啼哭声,一户姓王的樵夫又新添了一个男孩,听到孩子来到世间大哭大闹的声音,作为父亲本该高兴才对,可是他却皱起了眉头,长叹一声说:咳,怎么又是男孩?!在大王村,自古有剩男无剩女,男孩长大后就意味着光棍,你怎么又是男的,要是女的还好一点,将来不愁嫁不出去,男孩,咳……他连声长叹,不住地担心。
这也难怪,除掉已经夭折的外,他的另一个儿子王势,很快就要到成亲的年纪了,可是他作为父亲,不但没有足够的财礼为儿子寻一门亲事,就连最基本的温饱也不能保证。
因为他们父子二人就靠上山砍柴维持生活,哪有钱来娶亲?正在愁闷的他就听到了儿子王势的埋怨声:爹爹,你看,又多了一个吃饭的,咳,你至少要养他十年才能让他干活,这样,我娶媳妇那是更没有指望了。
虽然儿子说话很刻薄,但是生性忠厚的他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反是带点歉意地对王势说:儿啊,爹爹指望能生个女娃娃的,等她长大了能换亲给你娶个媳妇的,可是没想到……换亲?爹爹,你不是说笑话吧?他才多大?就是他是妹妹,等他长大了我也老了,还娶什么媳妇?!王势很是气恼。
王老爹不再说话,他知道他一旦和这个儿子争起来,自己一定说不过他,干脆就不说了,由着他去埋怨。
尽管自己也恨老天又给自己添了一个男孩,但是做父亲的总对下一代抱有很大的期望,埋怨归埋怨,还是想开始积极地给新生的儿子起个好名字。
他没有读过书,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看着炕头上一脸疲惫的孩子娘在期待地看着他,他来回走了几圈,旱烟头滴答滴答地抽着,忽然一拍大腿说:他娘,我看叫八担好了。
八蛋?!你怎么起这个名字?和姓连起来不是叫王八蛋了吗?孩子娘不解地问。
呵呵,真是妇人见识。
我说的是八担,不是你说的什么王八蛋。
你想,我们是打柴为生的,我和王势一天顶多也不过几担柴,我就希望他有出息,能一天砍八担柴,那样就衣食周全,娶媳妇也不发愁了。
他要是真有那样的本事就好了。
孩子娘满是憧憬地说。
刚才那是小名,大名我也想好了。
这个和那王八倒真有点关系,叫鳌,王鳌。
鳌就是鳖,王八,不过王鳌听起来有学问,斯文。
那为啥和王八扯到一起?孩子娘不解地问。
长寿啊!王八一个个很长寿的,我希望孩子也这样。
王老爹笑着解释说,这个鳌字我可想不起来,还是前天听村东头的私塾老师说的,真亏了他。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哦。
那敢情好。
孩子娘这才恍然大悟。
就这样,王鳌来到了人世。
不过和他的兄长一样,他的名字并没有昭示着他的命运,王势没有成为有钱有势的人,他也没有一天能砍八担柴,和其他的孩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相反因为缺吃少喝,显得有点单薄。
他的力气也小,到了十多岁就开始跟着爹爹和哥哥上山砍柴,哥哥总是埋怨他干不了重活,常常呵斥小弟弟,这时王老爹就袒护小儿子说:你也不看看他才多大?要是他生在富裕的人家,哪用他这么小就干这么重的活?王势一听立即奚落起来:爹爹,你不是说他一天可以砍八担的吗?王老爹只好嘿嘿地笑着,不再说话,他能说什么呢,这个黑瘦的小王鳌可真让他失望,虽说他现在年纪小,不能指望干多重的活,但是和他同年的孩子力气总比他大一些,看情形,他长大后不要指望一天能砍八担柴了,不落后就算是万幸了。
他的小名也成了村里的一大笑柄,本来八担作为樵夫世家的孩子,那可是响亮的名字,可是他因为力气小,却成了别的孩子甚至大人嘲笑的对象,一个个喊他王八蛋。
现在连王势也觉得自己因为弟弟丢了脸,很是埋怨爹爹怎么给弟弟取了这么个名字,本来很有寓意的一个名字,现在却成了大家的笑柄,好在随和的小王鳌并不计较。
小王鳌就这样在别人的嘲笑中生活着,在他十四岁那年,父母双双离开了人世。
在老娘临死前,她郑重地嘱托早已经成年的王势:势儿,你是大哥,你要好好照应好你的弟弟,他还小。
王势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跟着,老娘又对王鳌说:孩子,娘对不起你和哥哥,这么早就要离开你们了,也没能给你哥哥和你成家。
不过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穷,就是打一辈子的光棍,你也不能到寡妇谷里去。
王鳌同样心不在焉地答应了。
小王鳌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为什么也要心不在焉地答应娘的话?因为他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无限的幻想,他不甘心和父母一样,和村里其他的孩子一样,继续过着上山砍柴的生活,他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但是在到外面之前,他很不放心他的哥哥,哥哥那么大了,还没有成家,尽管哥哥以前老是呵斥自己,自己还是牵挂他,想在自己到外面闯荡之前,能想办法给哥哥说一门亲事。
可是在眼泪镇一向是男多女少,自己家里又穷,哪有什么姑娘能看上哥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尽管这不是他这样年纪的孩子能够考虑的,何况他哥哥还经常呵斥责骂他,但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不计较这些,他执意要为哥哥寻一门亲事,尽管这对他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来说,是多么一件困难的事。
忽然间他想到了寡妇谷,那里面不是有很多女人吗?虽然村里家族长老严禁村里人到那里去,但是这样的禁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触犯的天条。
他一向是个胆大的人,他决心到寡妇谷里看一看,看看能不能给哥哥物色到合适的媳妇。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可笑,同时他又是一个心细的孩子,他也听过寡妇谷里那么多恐怖的传说,所以在决定去之前他又去拜访一下老黄,向他仔细了解一下寡妇谷里的详情,因为老黄是迄今为止唯一进过寡妇谷而又活着的人。
老黄是一个孤僻的老人,他孤零零地住在村尽头墓地边的一个竹屋中。
王鳌父母下葬的时候,他还帮了不少的忙。
王鳌正走着,忽然对面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笑嘻嘻地对他喊道:王八蛋,你到哪里去?王鳌一看,正是他的发小赵世炎,他横了赵世炎一眼道:原来是你这小子,你才是王八蛋呢!赵世炎一本正经地道:你怎么骂人呢?!我又不姓王,你怎么瞎叫我?我可是喊的是你的名字,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改了名字了。
王鳌捶了他一下道:你就不要装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不要叫我小名了,直接叫我大名。
赵世炎和他开过玩笑后,才问他:你去哪?王鳌当然不会和他说实话,毕竟去寡妇谷那可是犯了眼泪镇忌讳的,何况赵世炎本来就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孩子,那些富人家本来就是制定那条禁忌的,王鳌虽然和赵世炎很要好,也不能告诉他。
王鳌抿嘴一笑道:我到老黄家。
其实他说得也不错,现在他的确是到那里。
一听是他家,赵世炎立即露出很讨厌的表情就离开了。
的确,老黄是不讨孩子们喜的,一来他很孤僻,二来,他模样很丑,他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黑的空洞,据说他的鼻子是给人用剑削去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样子看起来挺恐怖的。
不过王鳌不怕,有胆量要进寡妇谷的人,还怕一个没有鼻子的人?何况,王鳌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也比较熟悉了,自然不怕。
到了老黄的竹屋前,已经是村里坟地边了,一股荒凉的气息迎面而来。
见柴扉紧闭,王鳌上前拍了两下,大声问:黄伯伯在家吗?谁?老黄苍老的声音问。
是我。
哦,是八担吗?进来吧!尽管不喜欢被人叫自己的小名,但王鳌还是没说什么就推开柴扉进去了。
屋子里陈设非常简陋,一张八仙桌,几张木椅,墙上挂着弓箭和几张狼皮。
老黄靠在一张椅子上,正看着他,那只剩下鼻孔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一般没有什么事,王鳌也不怎么到他的屋子里来,所以他一进来,老黄就问他:八担,找我有什么事吗?王鳌恭敬地道:黄伯伯,听人说,您去过寡妇谷,我想请你讲讲里面的情况。
什么?老黄一惊,面色一变。
王鳌很机警,他知道要想从别人嘴得到真实的情况,必须首先要有诚意,否则会被人误以为探听别人的隐私,所以王鳌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他,并请求他一定要帮自己这个忙。
听了王鳌的解释,老黄才松了口气,和气地问:这件事,你哥哥知道吗?王鳌摇了摇头道:他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的话,他估计不会让我去的。
老黄盯着他看了一眼问:你真的要去吗?那里很危险的,你进去后会有生命危险的。
王鳌坚定地道:我一定要去,我不怕危险。
请黄伯伯讲一讲那里的情况。
老黄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既然你这么热心为你哥哥着想,我也就知无不言了,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去了,那里真的很危险。
你知道吗?他用了手指了指自己空洞的鼻孔道:我的鼻子就是在那里给人用剑削掉的。
啊!第一次听到老黄这样说起鼻子的事,王鳌发出了一声惊呼。
老黄看了他一眼,忽然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衫,露出了赤裸裸的胸膛,而其胸膛左上方赫然竟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不过因为年久月深,那伤痕已经和周围的肌肤弥合得几乎看不出来。
老黄解释道:我这伤口也是在那时进谷留下的,因为我的心脏和别人的位置不一样,我的在右边,要不然我早就没命了,当时的情景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怕。
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仗着自己的剑术高明,就在一个月圆之夜闯进了寡妇谷。
一进山谷,我就看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我奇怪地问:‘你是什么人?’她冷冰冰地回答道:‘我是这里的守夜人。
’我更奇怪了:‘怎么这里还有守夜人?’她不回答我,只抬头冷冷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守夜人就是防止进入山谷的人逃出去的岗哨。
我到山谷没有多久,就看到谷中到处是累累的白骨,从古到今,也不知有多少痴人为了那谷中的美色而丢了性命。
谷中的确如外面传说的那样,美女无数,我一越过那个美丽的守夜人,便遇到不少艳丽的女人,一个个笑嘻嘻地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我当时自负自己的剑术高明,本为与谷中高手比剑而来,可是谷中一个不起眼的丫鬟也比我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当她要和我比剑时,我还很不屑,觉得真是辱没了自己,可是我与她交手不及几个回合,就被她一剑砍中面门,把我鼻子削去,我负伤出逃,可是在出谷时给那个守夜人一剑刺穿胸膛,差点送了性命。
所以我就在眼泪镇住下来,为的是有机会报那一剑之仇,可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何等的艰难。
那寡妇谷中的女人根本不是人,剑术之高,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她们也许根本就是传说的妖怪,那哪是什么高明的剑术,根本就是妖法。
八担,你要去的话,我也拦阻不了你,但是你千万要小心。
王鳌安慰他道:放心吧,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去比剑的,我是去给我哥哥说亲的,不会遇到你那样的危险。
是夜,皓月当空,夜色如水,王鳌携带了一柄自己常用来砍柴的斧头,轻车熟路,攀藤附葛,来到了寡妇谷前。
谷的入口在山林深处,荆棘丛生,乱石无数,其中一块最大的石头上刻着眼泪镇镇长乡绅的警告:寡妇谷,内中凶险异常,请过往旅客以及附近村民勿进,否则自身不保且会降临灾祸于本镇。
凡本镇乡民擅进者,一律捆入猪笼浸入野狼山中碧水潭。
巨石旁的一株乌楸上,树中一块树皮已经剥去,上刻眼泪镇所属青元府去皮县榜文,内容大致和巨石上警告相同,表明眼泪镇对于私自进谷乡民的处置已经得到了官府的支持。
王鳌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他也颇识几个字,榜文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
他正在犹豫中,远处传来声声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咬牙,握紧了手中的斧头,下定了决心,一抬脚,跨进了令眼泪镇村民无限神往而又畏惧的寡妇谷。
虽然他自小就听人说寡妇谷里种种景象与谷外迥异,心里有了准备,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首先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香气,中人欲醉,四周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一座座整齐洁白的石屋排列在鲜花之间,要知道,眼泪镇乃西北苦寒之地,一眼所见,均是砾石黄土,可是谷中却是小桥流水,月光流荧,分外温润婉秀,别有一番天地。
在美景中前行不久,忽闻到一股非同刚才进谷时的清香,那香气非花非麝,暗暗幽幽,带着一丝丝甜腻,王鳌四射的眼神一收敛,方才发现清香来自一个身着水绿色衣裙的少女,那少女长眉入鬓,一双乌黑的眼珠一如天上那高不可攀的星星,又如小溪中伸手可掬的蝌蚪。
王鳌虽然年纪尚小,可是也感觉到了那少女不可抵挡的魅力,一时竟看呆了。
那少女见有人进谷,本来很是怒火,但是一看竟是个孩子,脸上竟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轻声问:小弟弟,你到这里做什么?她说话是那样的温柔,王鳌只觉得耳朵中听着无比的舒畅,平时只听人们说寡妇谷里恐怖无比,可是眼前的景色、美女,让自己仿佛如同进入了仙境,哪里有别人说得那样恐怖?王鳌期期艾艾地回答:我听说谷里有很多美女,我就进来瞧瞧。
这话要是出自大人之口,也无不可,可是竟出自一个孩子之口,当然引人发笑。
那少女抿嘴一笑道:你这么小,就这么不学好。
王鳌义正词严地道:我可是好人,我是为了给我哥哥说亲才到这里的。
那少女不禁菀尔:你这么一个小鬼头,怎么可能给你哥哥说亲?……她话未说完,忽然前面花丛中冒出一张紫红色的灯笼,照耀得四周光亮大盛,一个丑陋无比的老妪提着灯笼走近了他们两人面前。
那少女一见她,脸色忽地大变,厉声对王鳌道:这山谷是你小孩子随便进来的吗?快走!王鳌不明所以,只听那个丑陋的老妪嘿嘿笑道:进来了还想走吗?这么一个嫩孩子虽然不能吸取阳气,但是做几顿美餐还是可以的。
又对那少女道:青梅,你这么心软,做守夜人是很不称职的。
她说完张口对着地上一吐,尽是些她嚼不烂的骨头,那些骨头零零碎碎,地上还有不少,其中赫然竟有一骷髅,白森森,此刻在紫红色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看来她嘴里所嚼得也是人骨了。
这堆骨头藏在一株芭蕉下面,王鳌方才没有注意,此刻看到了,浑身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那丑妇双眸中闪烁着可怕的绿色荧光,嘴巴张得老大,一步步向王鳌逼近。
她那阴恻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今天奶奶我的运气真好,送上门的美味。
孩子,你不要怕,我的心肠很好,我吃你决不让你痛苦的,我先一口咬断你的脖子,让你立刻断气,然后我再细细品尝你的嫩肉。
你遇到了奶奶我,也算是你的运气,要是遇到了谷中其他人,一口一口活活零吃,保管叫你疼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