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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 新买卖

2025-03-30 19:41:03

石抹奴申在屋子里已经摔了一堆碗碟了,还好,这高丽拖一渊六不少。

尤其盛产金属,用不起精细瓷器,碗筷餐碟都是金属打造,不要说扔在地上,就是用力砸在墙上都坏不了。

按照他的设想,无论洪过能否忍受。

这些书生只要到达高丽,就会成为一把火,或是点爆洪过与完颜亮之间的关系,令两人生出心结,或是成为隐在灰烬中的火星,可以在最要命时刻窜起来,生成熊熊烈火,不单点燃整个高丽,更将完颜亮的皇个也一起化成废墟。

本以为洪过不在高丽,这仆散忽土也是个一勇莽夫,整斤小高丽不会有人阻止自己的计划,石抹奴申估算过,只要这些书生折腾斤,把月,即便不能彻底毁了洪过去年的辛苦。

也会让高丽的境况倒退许多,甚至还会有人上山成为土匪,那个时候,高丽就不是完颜亮的财源,反是变成一个深深的漩涡,让完颜亮慢慢陷进去,再难脱身。

石抹奴申这个气啊,他费尽心思。

花了好大功夫和钱帛,这才说通了中都的门路,让完颜亮得以松口。

同意把这群书生派来高丽历练。

泼出去千般功夫,谁想到就这样被人化为无形。

生气归生气,石抹奴申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在屋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他只得从潜伏地方离开,跟着书生们走下矿场,他要不断去鼓动那些书生,让这些家伙不能就此放弃,还要继续坚持他们的理念,等到洪过回来后就一起发难,向整个大金国的士林,揭露洪过摧折士子的真面目?按下石抹奴申继续奋斗不提。

回头说远在韦州的洪过。

谁都不知道,接到了李光宗报信后,洪过是如何想的,就在李光宗之后,从高丽发来的报急信函,接二连三的送到韦州,可是,每一次洪过都是脸色平静的看完,然后镇定的将字条烧毁,并不让任何人分享这些消息。

从静州传来消息,早先包围静州的部族军早已撤去,硬军分成两队。

一队七千多人屯住在静州,另外一队大约万五千人,向着兴庆府慢慢逼近,虽然沿途并未攻城略地。

可也给西夏王庭带去巨大压力,令西夏朝中那些三心二意的大臣们,终究不得不与冤名仁永一道,迫使李仁孝往韦州出发。

李仁孝已经登程,因为这一次接见意义非凡,完颜亮说是要折辱夏人。

实则异常重视,纵然没有从中都派出任何一个宰相,接见李仁孝的金国皇帝使者,也只是个布衣书生,可金国朝廷还走向韦州派去一位亲王执政大臣金国枢密使韩王完颜亨。

出城二十里迎接了完颜亨,谁想到,韩王大人见到洪过,不仅没给一点好脸色,反是重重的冷哼一声。

甩下袖子径直而去,只留下一脸愕然的洪过。

见到洪过吃瘪,完颜乌禄心中暗爽。

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幸灾乐祸成分,反是走过去小意的安慰洪过,同时提醒,是不是最近洪过干了什么得罪韩王的事?不过呢,洪过看着都快成韩王的女婿了,这得罪不的罪的,怕也都是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

完颜乌禄只是想溜须洪过,好让这位布衣宰相在皇帝面前为他美言。

能让他回到中都的金国中枢去。

为了这个目的,他故意在洪过面前做出大度样子,以示自己并不在意乌林答宁儿。

谁想到,洪过突蒸心头一紧,顾不得与完颜乌禄虚词,连忙跳上马追进韦州城去。

果不其然,到了弗王完颜亨的住处,这个性情火爆的王爷指着洪过。

第一句话就问,洪过是不是把芷雅睡了?就在洪过发愣的功夫,完颜亨恨恨的大骂,睡了就睡了,抓住纵偷的时候赶快弄回家去才是正理。

为什么还让芷雅住在韩王府,难道洪过家宅后院的小庙里,容得下两位王妃,就容不下他韩王家一斤,郡主么?听到最后一句话,洪过的脸腾红了,敢情自己收容两个王妃在后宅的事情,只能骗骗中都的老百姓。

啧啧,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完颜亨都能知道,在中都的贵人官员之间,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可是,完颜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纵偷的法子是不错,可那是对普通百姓来说的法子,难道韩王家的郡主,就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找人嫁了?难道明媒正娶,行了正式的头定之礼,最后凤冠霞帔的用八抬大轿娶回家就不好?看着洪过傻愣愣的样子,好像这年余来精明干练的高丽王不见,反是数年之前在自己府上发傻的那个书生又出现,把斤小完颜亨气得直跺脚。

却不肯继续说下去,蒲扇一样的巴掌一挥,将洪过撵出了房间。

虽然被人稀里糊涂的赶出来,洪过已经不是在宋王庄时候了,越想越觉着完颜亨的话不对头,再联系最近发生在高丽的事,脑中登时一惊。

难道说,终于有人按不住寂寞,想再次试探自己的底线了?想到这些人竟然从自己身边的女人下手,洪过的脸上倏的闪过一股子冷厉,完颜芷雅也好,乌林答宁儿也好,乌延婉清也罢,或是南荣姨。

周秀娟,这些女人虽然有的是有的是女真人。

可她们都有,斤小相同的标答。

那就是必,辽的女人。

在洪过心中,他身边的女人没有种族之分,就算他要报复女真人。

也不会找一群女人下手,同样的,谁要觉着,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打开突破口比较容易,他一定会让这个人品尝一下洪过式的报复。

金国的使者已经抵达韦州了。

李仁孝的车驾自然不敢怠慢,在一万硬军的护从之下,金国贞元二年二月十五日,在夏国的韦州城门外。

洪过带人迎接到李仁孝一行数百辆车驾。

随即二月二十五日。

经过五日闭门思过,五日沐浴斋戒后,李仁孝在城中知州官衙中,对金国天子特使行三跪九叩大礼,当着无数金国夏国官民人等的面,朗声陈述自己的过失,并表示痛改前非,又当众宣读过金夏和约后,金国皇帝特使洪过谅解了他自赎过失的行为,但表子要在五日后才能公布金国决定。

对李仁孝来说,这五天注定是非常难熬的。

经过好似五年五十年一样的等待,五天后,在同一地点,金国特使洪过当众宣读金国皇帝诏书,诏书中重新册封李仁孝为夏国王,赐姓完颜,令其专守西方边疆,为国尽忠云云。

本是害怕五日内再出变故,李仁孝到这斤,时候才真正安心下来,双目含泪的对着洪过与完颜亨行大礼叩拜。

李仁孝都如此重礼,其他夏国官民又怎能置身事外?于是数千人一起行礼。

这种场面还真是不多见。

李仁孝王位愕保,总算了却心中一场变故,纵然这月余头发花白了大半也是值得了。

等到册封仪式结束后,他自是重新以地主身份排开盛宴,一面宴请所有金国大小官员,一面对这些人送去厚礼,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义自是不必细述。

饮宴后三天。

李仁孝就匆匆忙忙等车离开韦州。

虽然在金国人面前。

大言不惭的说韦州是自己地盘。

但是谁心里都明白,现在韦州是冤名仁信的地盘,万一这个夏国公啥时候想不开,突然想把李仁孝留在韦州,自己去兴庆府坐坐,怕是金国人也不好拦着不是?李仁孝倒还称职,临走前留下了危名仁永和任得敬等亲信大臣,说是继续交办善后事宜,不少人都在腹诽,是不是这位夏国主将几个重臣留下来作质押,换取自己能平平安安离开韦州也说不定。

与任得敬公事,让超名仁永心中极其腻歪,他作为朝中权臣,留下来作为人质的意义,远大于交办各种事宜,倒是任得敬却是不得不来。

原来,任愕敬被撵出了西夏中枢后,封在西平府作知府,西平府本是北宋灵州,也是西夏除去兴庆府外第二大城市,设置有翔庆军,任得敬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翔庆军节度使。

谁想到韦州失陷,西夏的静塞军司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从韦州北上一马平川,除去一个翔庆军外,到达兴庆府再无险阻,这样,一下就令任得敬重新被重用起来。

这一次任的敬来韦州,一半是护卫李仁孝。

另外一半的目的,就是帅兵监视金国撤军了。

西夏对金国的赔款数额太大。

根本不可能一次性赔偿完毕,更何况上一年西夏又遭了草原鞋子好一番洗掠。

所以那些牛羊只交付了三成,金银倒还好说,赔出来一半,另外的部分,完颜亮开恩,允许西夏分几年偿付。

没想到的是,这个开恩在洪过手里一过,就成了分期付款可以。

要交年息,年息倒是不多,一分力,而且是利滚利驴打滚的算法。

纵然心中对洪过恨得要死,兔名仁永都必须咬着牙交出所有赔款来。

不然的话,要不了几年,这些拖欠的利息就会比本金还高,到时候。

就算西夏君臣上下一起当裤子。

怕是也赔不出这么许多牛羊马匹和金银来。

等到李仁孝走到西平府,传来消息后,克名仁永交付了第一批赔款。

也就上路离开。

送走了这位西夏中书令,任得敬可就轻松了许多,与洪过谈笑起来也没了拘束,才几日时间,竟然就与洪过混的很熟了。

等到李仁孝过了静州,硬军也开始着手撤兵。

但是,硬军报来的撤兵路线极其繁复,不仅西夏军将们看的不明白。

就连完颜乌禄这些金国将领也没看明白,不知道硬军不直接走韦州撤兵,反是要求在西夏境内来来回回兜几个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情报到洪过那里,没想到,趴在地图上略微看了几圈,讫石烈志宁与仆散乌者上报的,看似极其过分的要求,就被他笑着批准了。

完颜亨虽然没了以前的谈笑心情,也不大明白硬军的想法,见到洪过批准便来追问。

洪过笑着告诉他,硬军是不折不扣的雇佣军,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连场大战下来,硬军从开始进兵的三万人。

硬生生打成了两万一两千,要是不让余下来的硬军士卒捞饱了口袋怎么可以?再说了,硬军建立时候定下的铁律,即便阵亡的同袍,其家中也会得到他应得那份赏赐。

为了这些,要硬军绕着西夏走三圈都可以。

完颜亨似是明白过来,长叹一声,师躁脚转身离去。

那声叹息中间。

包海了无数失落和苦涩乍,他到底为什么失落,谁都不清楚。

果不其然,硬军从静州出发时候,还是大约两万多批战马而已,刚刚按照行程走上一半,已经有人向任得敬急急禀告,硬军已经成了拥有十几万牛羊马匹的大队伍,而且听说这班人出手阔绰,本来因为西夏强行征买牛羊马匹。

而远远向西逃走的不少游牧部族,这时闻风而动,才月余时间就聚拢在硬军身后,赶着牛羊等着硬军来收买。

硬军进攻静州时候,除了兵器衣甲就是马匹,已经穷的好似叫花子一样了,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有钱?任得敬不是傻子,找来了地图。

叫任德聪将硬军退兵的路线在地图上一一标注出来。

才标了一半就被任的敬叫停,西夏翔庆军节度使苦笑着告诉任德聪,金人这是在搜罗战利品呢。

战利品?任德聪突然想起,这支号为硬军的金军,每攻下一座城镇,都是将百姓撵到城外任其自生自灭,而他们则将城镇洗劫的干干净净。

可是,每一次硬军作战都是飘忽不定,也曾有人提出来,既然硬军有如此之多的战利品需要携带。

为什么他们的行军速度还是快的让人发毛。

只是当时军情紧急,谁都没去向着这个方向思考。

现在看看硬军的行军路线,沿途都是当初被他们攻陷的城镇,很明显。

硬军是将这些战利品掩埋在附近。

然后继续轻装上阵了。

那些牛羊。

任德聪一点就透。

当即叫出来,敢情硬军是在用从西夏抢来的金银钱帛,来买西夏部族手里的牛羊马匹,还真是取于斯用于斯,***,这群混蛋,大哥,既然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要不要提前摇摇头,任得敬平静的道:上百万的牛羊都赔了,你就真的如此小气?再说了,你现在提前取走那些东西,怕是首先不答应的还真不是金人。

任德聪一想起跟在硬军背后的那些部族,自然明白哥哥指的是哪些人。

自然也随之丧气起来。

再见到洪过,任愕敬大大方方的对洪过说,金国最好的商人,就是讫石烈志宁和仆散乌者了。

洪过立即知道,这个前西夏权臣已经明白硬军的目的,于是落个光明磊落的明说出来,硬军就是为了钱帛而战,要他们死很轻松,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做到,要他们放弃到手的钱财金银,怕是整个硬军上下会嗷嗷叫着和对方拼命。

听了洪过的话,任德聪不禁暗自乍舌,暗道一声大哥厉害,要真的依了他的计策,怕是现在大战又起来了。

到时候无论胜负,他们任家都会被治个挑起战端的罪名,即便宫中任太后得宠,怕是也救不回他们兄弟性命。

任得敬也听出了洪过话中,隐隐的威胁意味,他是经过风浪的人,淡淡一笑,反是谈起了牛羊马匹的价格。

这些东西在金国和夏国,可是能够差出一倍还要多,所以说,绕石烈志宁等人并不单纯的搜集钱财,而是大肆收买西夏的牛羊马匹带回金国,可以想见的,硬军这一次至少能比单纯洗劫多收入三成以上。

也因此,他说讫石烈志宁与仆散乌者,是金国最好的商人。

既然谈到商人,就是洪过感兴趣的话题了,身为商人的他很快与任的敬聊起生意经,并且立即达成了共识。

原来,任家为了维持自己庞大的家族开销,还有任得敬贿赔朝中官员与军中将领的花费,光靠夏国主赐下的田庄土地是远远不够的,自然将主意打到经商上面,光是任家手里就掌握了不下五支商队,专门往来河中等地进行贸易。

由于任家做的是转手贸易,也就是将金国和宋国货物卖去河中牟利。

所以,任得敬纵然看出了金夏和约第四部分的厉害,也对其乐见其成。

只是碍于他是西夏官员,不敢公开叫好就走了。

洪过与任得敬越聊越有兴致,就这样竟然连续谈了三天,那个热情劲。

用任得敬的话讲就是,我若再有个姑娘,便嫁给洪家小子作老婆。

这样姑爷才和老夫脾气见到火候差不多,洪过才神神秘秘的告诉任得敬,自己手上有条商路。

一旦开通了,可以直接获利五倍冉上,这还是净赚,锐去了开销的。

听到能赚钱,本来已经是喝的醉眼迷离的任得敬,两眼立时清明起来。

凑到洪过耳边听了个大概,脸上的酒意再也没有了,抽擒了几下,却是没有马上开口。

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但是洪过有七成把握,感觉任得敬能同意下来。

所以他并不着急,而是将任家兄弟两个留下来商议,正好有人送来中都旨意,他借着接旨意的功夫溜出来。

旨意不难,却是一件让洪过不得不继续留在金国,暂时无法返回高丽的事情,偏偏这件事还真要由洪过来手尾,金国公主下嫁高丽王,赐婚队伍正在组建,即将动身前往高丽,而洪过就是这大金国赐婚使。

(未完待续)

第二二〇章 历城少年辛坦夫接到泣道命令,随带着坏有一封宗颜亭的私信,言语舆哦必恩一样。

就是要洪过再耽搁一段时间,将高丽的事情抚平才好。

额外的,完颜亮在私信里吱吱扭扭的,非常隐晦的提起了这一年的高丽税赋心他倒是没明说要预支,只是说国家开支增多,户都有些不堪重负云云,另外幸好高丽开支由洪过私人承担,真是帮他减轻一大负担。

洪过这时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傻小子,一看到完颜亮这套说辞,就明自个大概了,怕是户部又缺钱了,朝中哪个白痴想起自己很有钱,就圈着完颜亮伸手向自己要钱,而且打着旗号是预支高丽的税赋,说白了。

还不是看到自己去年岁末交出去二百万贯,朝里有大臣眼红了。

眼红又能如何,洪过冷笑起来。

高丽现在还攥在自己手里,无论是哪个,没有自匕首肯,都别想把高丽拿走,相信现在的完颜亮也不会随意干这种傻事,只要拖上三五年,自己的主体思想宣传深入高丽民心。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成为高丽百姓心中的神,说句话比金国和高丽的官府还管用,纵然离开了高丽又能如何?想清楚这些,洪过脸上冷冽的表情慢慢散去,而是淡淡等到告诉递送旨意的礼部官,他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钱是要一点点赚出来的,寅吃卯粮的事情不可能永远继续下去,国家用度还是要有个计戈才能真正做到手里有钱万事不愁,若是没有计划性的用钱,那手里纵然有座金山也不够花用。

礼部的小官越听越是心惊,完颜亮的私信中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可是等到他回去中都,是一定耍面见君王的,洪过这番话自然也要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可洪过这话说的太露骨了,完全就是一副教的口气,哪里有半分对皇权的尊重啊?不过,无论洪过还是金国皇帝。

都不是一个礼部小官惹得起的,这个小官也只有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了。

又过去两天,硬军收买的牛羊马匹已经超过三十万,在西夏国内都是为人侧目,甚至有人在西夏朝廷里。

开始大声疾呼要将这群强盗。

赶走。

偏偏硬军的那两个头目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依然按部就班的在西夏国内行军,那副悠哉的样子,完全忽视掉西夏百姓仇恨的目光。

洪过也乐得硬军桓延时间,他这边等了几日后,终于带着一人前去拜访任得敬。

将那人介绍给任得敬。

只说是金国河东大商贾,姓唐名威的,其余并不多行解释,甚至连介绍唐家三少给任得敬的目的,他都是只字不提。

他不说,难道任得敬就不知道么?看到洪过连金国的商人都介绍来了。

任得敬明白,这是逼着他交代句实诚话呢。

叹口气,这件事终究干系太大,虽然五倍的利益看着让人心热,但是比起任家的基业来说,还是太小了。

任得敬最终告诉洪过和唐威,这条商路开不开的,与任家没有关系。

任家只是会保护唐家商队在西夏国内的所有安全,至于唐家商队最终去了哪里,任家是管不到的。

听说了任家肯保护自己,唐威已经是面露喜色,又听冉任家不插手这笔买卖,他脸上简直笑逐颜开,反是一边的洪过脸色清冷没有半点波澜。

任得敬看着洪过的表情,不禁心中暗自点头,前几日说嫁姑娘给洪过只是句戏言,现在看,倒是真的想招这门女婿了,别的不说,光是这份镇定功夫,怕是他在洪过这今年纪时候就没有。

等到洪过带着唐威走出来,洪过才用好似闲谈的口气告诉唐威,这件事上,一开始必须倚重任家,这是不得以的事情,但是,如果唐家想把这门生意做得长久,作到最终不会被交易的双方踢出局去,就必须把握住一个分寸,这分寸的第一条,就是不能让交易双方见面,第二条,是要在交易中引入地主成为第三方。

并且牢牢把握住这个第三方,使之成为唐家在整场交易中的筹码,最后一条么,就是要随时保持与三者的关系,遇到麻烦时候,切记一定要联合两方压住挑起争端的一方。

唐威何等眼界和身份,本就是唐家三少爷,商界巨子出身,因为最近几年着实干了几件大事,让唐家的生意登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而且唐家上下都看出来,未来的唐家将会毒向一个极为辉煌的局面。

现在整个唐家对他都是心悦诚服,两个哥哥心里纵有千般不服,也不得不表示自己对未来唐家的家主之位没有心思。

已经内定成为唐家的家主了。

洪过再说这些东西,对唐威来说只是老生常谈,换个别人说的话,怕是等不到一半,唐威就会不耐烦。

可是,今天说话的人是洪过,是唐威不得不重视的人物,所以,唐威仔细听完后,还在心中暗自思量了好一阵。

越想越觉着心惊,越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商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还要险恶几分,战场上还能选择暂时的盟友,或者选择可以依靠的兄弟。

把自己的脊背朝向兄弟,商场上永远不会有盟友,只会有赤裸裸的利益纠葛,说不定什么时候,昨天的盟友就会对着自己的脊背,狠狠戳上几刀,而且刀刀入肉,刀刀见血,刀刀插在你最要命的地方。

这次的交易也是如此,交易本身已经是担打手,尔火的风险。

而且交易中的二方都不是简单角煮。

比起作期卜端来说,中间进行交易的唐家,简直有如大象和蚂蚁的对比,想弄死唐家只走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即便不想弄死唐家,要想把唐家踢出局,也和玩一样轻松。

要想不被踢出局。

不被两边玩死,唐家除了更加依靠洪过外,就只有增强自身的实力了。

而洪过刚才告诫的,就是如何增强实力,以及如何用平衡手段,来摆平交易中不和谐的音符。

想到这里,唐威郑重的对洪过躬身施礼打手,改之,今日教,盛铭记终身笑着将唐威扶起,洪过这才和颜悦色的与其谈笑,却是决口不提那笔商路,唐威也明白,此时人多口杂,绝不是说这等秘密的好时机,是以借此机会就嬉笑一番自顾自去谈那些风花雪月。

唐威不知道,洪过早已将他当作棋局上的一枚棋子,他今日的布局。

或许日后没有用途,却又是为日后万一生变,提前预作的准备。

任德聪等洪过走后,这才转出来,压低了声音询问大哥,既然如此危险,何不干脆回了那个洪改之,为什么还要冒着天大的干系,帮助姓洪的小子?看着弟弟紧张的样子,任得敬哑然失笑,此事一成,则我任家基业稳固,我等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展宏图,创立我任家百年基业。

获利如此之大,怎能不令人心动任德聪急了,眼前任得敬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副利益熏心的人物,做大事者,不能为眼前小利蒙蔽双眼。

听了弟弟的话,任得敬出奇的没去辩驳,只是喃喃的道:不预百年,何以谋眼前?。

这场生意,就如秋风拂过,带出些微声响后,便悄无声息,所有人都不再提起,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真的是春梦了无痕么?直到硬军从河东地面离开,就如当初他们从那里涌入西夏,西夏境内的喧嚣才暂时告一段落。

因着硬军的不断转移,任得敬与洪过也不的不跟在后面,随之缓缓移动,花费了大半月的时间,才亲眼看着硬军士兵,脸上带着喜色,赶着牛羊牲畜进入金国河东地界的山区。

直到这时,任得敬终于长出一口气,可算将这些瘾神送走了,继而他转头与洪过道别,那感觉,仿佛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完全没了以前的亲近。

洪过也不以为意,对着任家兄弟拱拱手,自己带上百多人的护卫。

沿着硬军一路留下的粪便,施施然也跟着走进河东地界,他还要从这里赶往中都,去迎接金国的赐婚使团。

现在中都城里还在继续对洪过口诛笔伐,洪过还在犹豫是否要进中都面见完艇亮,谁知网到太原。

有宫中宦官等待已久,急忙忙告诉他。

皇帝正在游猎,决定在游猎之的召见洪过,至于说游猎地点,竟然就是武清县。

洪过好悬一口水喷出来,武清县。

那地方连个山沟河湾都欠奉,要说有东西,就是洪过的走私大本营。

游猎也不至于跑去那里?随即他明白过来,完颜亮这也是一种警告。

意思是在说,洪过干的事他都明白。

心里清楚的很呢,不要指望能蒙蔽他。

想想自己这个师兄的心思,洪过无奈的摇摇头,惟有振作精神,与讫石烈志宁和仆散乌者两人叙谈了一夜。

这两人都是一时之将才,平时不觉得如何,现在主持硬军,将这支大军指挥的出神入化,在攻夏大战中有如彗星一样升起,成为金国军界耀眼的明星,可以想见,这两人出将拜相也是指日可待的,若不乘机拉近关系,日后怕是机会不多了。

天幸两位硬军主将对洪过也是感激涕零,若没有硬军,就没有他们两人今日功业,若没有洪过,就没有硬军,而此时以洪过的权势,还愿意与他们主动交往,两人自是不会拒绝。

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堆肝胆相照的话,第二天清醒后,一切都是酒话想都不用想,直接忘掉就可以。

洪过与两人告别后,就带着从人飞驰前往武清县。

完颜亮就住进了洪家在海滩上的城堡。

此时城堡已经初具规模,看着极是威严,尤其插上皇帝的旌旗之后。

带着略微忐忑的心情,洪过见到了完颜亮,与皇帝随行的还有作为皇帝心腹的几员干将,比如平章政事蔡松年,礼部尚书李通,而且,竟然还有大兴府尹兼殿前都点检的徒单特思,自然,还少不了作为宦官头目的粱汉臣。

随员就这么几个人,兵只有三千。

算得上是轻车简从了,想想也是。

洪过这地方什么都有,有城堡,有海港,有走私用的海船,可就是没官府,要是皇帝的人马呼呼啦啦来个上万人,大小官跑来几个上百的。

得了,洪过也别走私了,老老实实交税去吧?完颜亮向洪过需要的交代的。

不过是这个新认下的妹子,从宗室皇亲中选出来的公主,让洪过记得保护好公主云云,另外就是对洪过这次西夏之行进行褒奖。

这种褒奖自然不会落到朝廷上,那边还闹得欢实呢,对洪过的弹劾,从御史台以及发展到了翰林学士院,正在向太学蔓延中。

最好笑的是,这几个地方,都是洪过建议完颜亮建立或是完备起来的,现在一起站出来要造洪过的反,完颜亮顺带着也将这件事当斤,皇帝说的笑话。

不好笑也要笑。

况且这个玩笑还真的有些该谐,甚至是黑色幽默,在场的人听了俱是莞尔,坐在酒桌上的洪过也不尴尬。

反是注意到,在蔡松年身后竟是站着一斤,少年郎,抿着嘴似乎想忍住什么,却忍得十分勉强。

他心中诧异,这里虽然算是完颜亮打猎行宫,可宫禁之严也不亚于内宫,能自由出入这里的怕只有他洪改之一斤,人了,怎的今日竟然多出来个少年,是蔡松年的子侄么?纵然是子侄辈,随意带到皇帝面前,也是几位胆大的行为,看起来,蔡松年还真喜爱这个子侄。

心中燃起的丁点八卦魂,暂时还不会让洪过太过失态,回到那行小笑话上,他到是对这件事并不尴尬,他向完颜亮建言是为了完颜亮好。

做的是有利于师兄的事情。

无论御史台还是翰林学士院太学,都是国家的体制尊严所在。

御史台和翰林学士院转过来弹劾他,那是这班书生认为自己有辱了金国朝廷尊严,也是为了师兄完颜亮好,他又生什么气呢?着啊。

听了这话,完颜亮大是欣喜。

无论洪过这话说的是否是本心本意。

都令人找不利丝毫毛病,只能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服气。

完颜亮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折服自己的小师弟,使之能为他所用,偏偏洪过从不臣服,一心以宋臣自居,可说话做事总是为完颜亮考虑再三,这等做事的态度,才真的令完颜亮心醉,从而将其收罗手下的愿望。

就更加的迫切热烈。

本来等洪过的时候,完颜亮还在迟疑,高丽的事他隐隐听说了,那些个书生的作为令他着实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说洪过的钱打水漂会怎样。

而是一旦高丽发生变故,金国朝廷竟然没钱没兵没粮去镇压。

万里有个一的,看似已经被金国吞到肚子里的高丽,重新跳出来自行立国。

那金国朝廷的面子,他完颜亮作为皇帝的面子,要往哪里放?为了安抚洪过,完颜亮准备了千般言语,现在看来都是不需要的。

完颜亮一时心情激荡,竟然亲自举起酒壶,荐洪过斟满了酒,这才重新端起杯向洪过敬酒。

在场众人都傻眼了,完颜亮没有登基以前,虽然平素言谈无拘,但主动为人敬酒的事情却是很少做,一来他自重于亲王身份,二来是完颜亮认为,要收买人心,看的是实际行动,不必表演的如此下作露骨。

至于登基之后,完颜亮除去为自己的两位母亲,还有老师张用直斟酒外,再无人敢享受这个待遇。

现在好了,洪过大喇喇的受了完颜亮这一礼遇,直到一杯酒喝下,洪过这才笑道:师兄这杯酒不好喝。

见到所有人都奇怪,他嘿嘿道:一杯酒百万贯,六个同时间,在座诸君,怕是只有我敢喝下去吧。

在场的都是玲珑心思,一下就明白了洪过意思。

完颜亮更是欣喜不已,洪过这等于明白的告诉他:到了六月份,会从高丽提一百万贯的钱财,回馈金国中枢。

六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一百万贯可比久旱甘露还甘美啊。

有了这种基调,一场酒自是喝的宾主愉快,直到深夜才散去。

第二天,完颜亮并未马上离开。

而是说酒醉,继续占了洪过的主卧室休息,反是蔡松年寻来找洪过饮茶?洪过注意到,跟在蔡松年身后的。

又是那个半大少年。

烹茶之后,借着茶香,蔡松年随意聊了几句诗文,这些东西虽非洪过特长,但他毕竟继承了以前那个洪过的全部记忆,应付起来也不算。

说上几句,蔡松年突然叹口气道:蔡某行文上承东坡居士,一向暗自窃喜,前日偶然愕到一首诗文。

才恍然惊觉,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了那井底之蛙?,洪过一愣,不知道蔡松年这话从哪里来的。

蔡松年博学多才,尤其在诗词上的造诣极高,他的词风继承苏东坡的风格,行文大气颇有风骨。

可以说是北地的一代词宗,能让他如此推崇得人物又会是哪个?脑中急转几圈,洪过却想不出来,此时文坛凋零,这个时代的金国还能有谁与蔡松年比肩?就算放到整个中国,在现在这一年,能与蔡松年相提并论的人也几乎没有,哦。

马上会有一斤小,陆游陆放翁。

可是。

陆游现在才二十几岁年纪,要超过蔡松年,还得等上二三十年呢。

正思索着,蔡松年突然出声道:来,坦夫,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洪改之,还不过来见礼说话,又对洪过道:这是我新收的一斤,学生,山东历城人,姓辛,表字坦夫。

山东历城,辛坦夫?洪过隐隐感觉这个地名比较熟悉,又是姓辛。

难道说,竟与那人有渊源么?一边生受了少年一礼,他一边将少年扶起,上下打量一番,随意赞叹几句后,突然话锋一转,道:我有一友曾对我说,山东历城辛氏有一麒麟儿,名唤辛弃疾,不知你可认得?。

此话一出,蔡松年和辛坦夫一起愣住,呆呆的看着洪过,等了一阵,那辛坦夫才吃吃的道:改之先生从何处知道小生名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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