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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官司

2025-03-30 19: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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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各怀心事,张妙歌却已弹到尾声,漫声道:暗想当初,有多少、幽欢佳会;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

阻追游,每登山临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场消黯,永日无言,却下层楼!张妙歌唱罢,玉腕一翻,轻划琴弦,曲终歌罢,余韵不绝。

她只是望着那束眼儿媚,轻声道:怜儿,送客。

说罢起身离去,狄青三人沉默片刻,这才互望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都满是复杂之意。

尚圣叹道:若非今日,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般曲调。

白胖中年人道:圣公子,已过了午时,要回转了。

不然小娘娘只怕也要急了。

尚圣出了阁楼,这才注意到时光飞逝,倒有些焦急,说道:你怎么不早些对我说,这下糟了。

说罢急急向竹歌楼外行去,等到了楼外,尚圣对狄青道:狄青,我记得你了。

下次再来找你。

狄青心道,这人倒是现用现交,到现在连阁下的称呼都省了。

不过见尚圣的确有些焦灼之意,问道:其实兄台不过是来听听琴,算不了什么错事,令堂应不会怪责。

尚圣苦笑转身,却又止步。

不是对狄青还有交情,而是前方街道上已站了十数个人,为首一人,正是马中立!尚圣用手压住了毡帽,问道:这个马中立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无法无天,想拦截我们?白胖中年人额头冒汗道:圣公子,我们换条路走。

尚圣怒道:他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让路?狄青,你不是郭遵的兄弟吗?狄青见马中立已向这个方向行来,知道不好,问道:是又如何?尚圣道:郭遵勇武,你也应该不差。

你一个打八个,应该不是问题吧?狄青道:一个打八个不是问题,关键是……是打人还是被打?伸手一拉尚圣,叫道:不想挨打,就快跑吧!他一把拽住尚圣,扭头就跑,马中立没想到这三人场面话都没有,气地跺脚道:追!马中立的确如张妙歌所言,用尽了心机,拉拢朱大常、羊得意二人演戏,本来以为今日可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博得俏佳人归的好戏,不想被狄青横插一杠子,只能携带猪羊回圈。

他恨的牙关发痒,一出了竹歌楼,就召集家丁在外守株待兔,准备等狄青一行出来,和他们晓之以理,用棍棒告诉他们什么是规矩。

结果兔子才出来,不给马中立机会,撒腿就跑,马中立一番苦心化作流水,更是义愤填膺,心道若不好生教训狄青一顿,这晚上都睡不着了。

尚圣手不能缚鸡,脚步也是踉跄,一个劲的道:没有王法了,没有王法了!跑什么跑?虽是这么说,可这种情形,不跑怎行?慌乱中,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不由哎呦一声,捂住脚踝。

狄青急问,怎么回事?尚圣额头已汗珠滚滚,道:脚不行了。

那白胖中年人也是气喘吁吁,见状伏在尚圣身前道:圣公子,我背你走。

他本来身躯稍胖,背上了尚圣,几乎不能挪步。

狄青见状,牙一咬,瞥见身边刚好有辆推车,上面满是柴禾。

旁边站着个老汉,见到这阵仗,正要躲避。

狄青喝道:官家捉贼,征用下车辆。

他一把抢过车子,推着反倒向马中立等人冲去。

脑海中又是一阵阵疼痛。

那些家丁没想到狄青竟然敢杀回来,一个人措手不及,被车子撞倒,又被车轱辘从腿上压过去,疼得哇哇大叫。

马中立吓得慌忙后退,叫道:给我打,出什么事情,自然有本公子负责。

众家丁听令又围了过来,狄青大叫道:你们先走,莫要管我。

回头一看,尚圣和那白胖中年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心底暗骂,尚圣这小子!在女人面前倒是猛拍胸脯撑好汉,没想到事到临头,这般不顾义气!这时场面极其混乱,狄青已深陷重围,脑海中又是阵阵作痛,暗自叫苦,翻身上了车子,对马中立抱拳道:马公子,想大家总是相识一场,何苦拳脚相见?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我以后再也不去竹歌楼如何?他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昔日韩信尚能忍胯下之辱,自己暂且退让,也是效仿淮阴侯之举。

马中立阴笑道:不劳你的大驾了。

本公子辛苦下,打断你的狗腿,你自然去不得。

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谁打断他的狗腿,本公子赏十两银子!众人蜂拥而起,棍棒齐上,已向车上的狄青打来。

狄青不想淮阴侯的招数自己用着不灵,身子一滚,已经溜下车子,抢过条棍子。

可他身手比起当年还不如,转瞬间已挨了几棍。

剧痛之下,狄青短棍挥舞,不知为何,想起当初在赵府搏杀的场面,瓮声喝道:挡我者死!他毕竟出身市井,混迹军营,若论功夫,算不上高强,但若说打架斗殴,可说是十数年如一日,经验丰富。

狄青蓦地发威,一棍子落在个家丁的头上,那人鲜血直流,晃了几晃,已经晕了过去。

众人见狄青勇猛,发了声喊,齐齐退后。

狄青瞥见空隙,竟然冲到外围。

不想一人正向这面走来,被狄青一撞,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狄青被那人一撞,也是脚下踉跄,心中暗道,这个人是个疯子,不然这种时候,怎么还会凑到这里?斜睨一眼,见那人蓬头垢面,衣衫邋遢,可不就是个疯子!狄青暗自叫苦,向前跑了两步,见那疯子还倒在地上,也不知道躲闪,大声唤道:快走开。

那人呆楞楞地望着狄青,并不起身。

狄青顾不得太多,撒腿要走。

马中立怒气无从发泄,命令道:抓不到狄青,就打死那疯子。

这时围观的百姓渐多,可见到这场面,如何敢靠近?却又不舍得这场热闹,都是围得远远的,不停地指指点点。

众家丁不敢去追狄青,竟纷纷向疯子围去,有的竟一棍子打在疯子的头上,那疯子痛呼后又大喝道:谁敢打本王爷?官司(2)周一,需要些推荐票,请朋友们帮忙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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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自称王爷,显然是神志不清,众人哄堂大笑。

马中立本心中怨毒,此刻也大笑道:打的好,打的好!继续打,本公子有赏!狄青本已跑远,见状却又止住了脚步。

见还有家丁举棍向疯子脑袋上打去,连忙大喝,休伤无辜!随即手中木棍疾甩而出,轰然击在那家丁脖子上,只听那家丁哀嚎一声,脖子险些被打断。

狄青霍然冲回,喝道:你们可还有半分良心?众家丁见他威若猛虎,不敢阻挡,纷纷让开。

狄青折返后反身挡在那疯子身前,仰天笑道:好!好!好!你们既然要打,我今日就和你们打个痛快。

马中立,你有种就自己过来和我打!众人见狄青激愤莫名,都是胆颤心惊,马中立紧握双拳,斥喝道:一帮蠢货!这么多人竟然还打不过他一个?你们再不出手,回去看我不打死你们!众家丁见主子发怒,鼓勇上前,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后就挥棒打了过去。

狄青早将疯子推开,脚下一勾,已绊倒了来袭那人,挥手一拳,重重击在第二人的脸上。

可那人哀叫呼痛之时,狄青也是一阵晕眩,站立不稳。

原来他出拳过猛,此刻脑海中又是一阵大痛。

一家丁看出了便宜,趁机一棍击在狄青后背,狄青一个踉跄,又被两人伸腿一绊,咕咚倒在地上。

有家丁飞身上前,已压在了狄青的身上,众人擒胳膊抓腿,转瞬之间已将狄青牢牢地按住。

狄青脑海剧痛,虽是拼命挣扎,但如何抵得过数人之力?马中立见众人制住了狄青,这才大笑走过来道:你小子敢和老子争女人,这就是下场。

说罢一棍子击在狄青的头顶!鲜血顺着狄青的发髻流淌而出,狄青并不求饶,咬牙瞪着马中立道:你最好打死我!马中立见狄青双眸喷火,心中一颤,可在众人面前又如何肯示弱,故作轻蔑道:打死你又如何?说罢为证明信心,又是一棍子击在狄青的脑袋上。

狄青又是一阵晕眩,但不知为何,晕眩后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敏锐。

只听到不远处有一女子道:小姐,这不是送你花的那人吗?不想他竟是这种人,居然和人在青楼里争风吃醋抢女人。

那小姐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并不多言。

狄青艰难的望过去,见到不远处有一双淡绿色的鞋儿,上面绣着一朵黄花,看那黄花,竟然和自己上次送给那白衣女子的牡丹相仿佛。

勉力斜望上去,就见到一张俏脸上满是怀疑、诧异或者还夹杂着鄙夷。

血水流淌而下,模糊了狄青的双眼,马中立还不肯罢休,喝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话音变得遥远,劈头盖脸落下的棍棒突然变得无足轻重。

狄青心头一阵迷茫,往事如烟,可往事也如水滴石痕般一幕幕地浮现。

从和恶霸相斗,到无奈从军,从潜入飞龙坳,到杀了增长天王,从脑海受创,到消沉数年,直到再遇多闻天王,偶遇那白衣女子。

旁人如何看待他,他早就不放在心上,可连那白衣女子都对他鄙夷厌恶,狄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天下所有人轻视鄙夷?这时候又是一棍落下来,击在狄青的脖颈之上,狄青大叫一声,只觉得脑海中有一条红绸舞动。

不!不是红绸,是红龙!巨龙飞舞,咆哮怒吼。

狄青怒吼一声,竟然翻身而起。

按住他的几个家丁惊叫声中,腾空摔飞了出去。

狄青不等站起,已抓住了马中立的脚踝,用力一捏,马中立惨叫一声,双脚齐断!狄青一扬手,马中立腾云驾雾般飞起,落在了柴车之上。

众家丁大惊,就要抓住狄青。

狄青再吼一声,竟伸手举起柴车。

围观的百姓都已惊呆,暗想柴车本身就重,上面还有个马中立,这人竟能举起,难道说这人竟有千斤的气力?狄青眼皮跳动不停,见众家丁涌来救主,双臂一振,柴车已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众家丁的身上。

众人一时间哭爹喊娘,惨叫不绝。

狄青哈哈狂笑道:马中立,你不是要杀我?来呀!来!蓦然听到一女子尖叫了声,狄青斜睨过去,见那白衣女子眼中满是惊惧,心道,她也怕我吗?但我又何必在乎她的想法?马中立要死了,我也活不了,绝不可拖累郭大哥。

才想到这里,一棍重重地击在他的脑后,狄青身躯晃了两晃,只觉得天旋地转,缓缓地倒了下去。

只是脑海中那巨龙已消失不见,取代的却是那淡绿鞋儿上的一朵黄花。

狄青昏迷前,嘴角反倒带了丝微笑。

他突然觉得,死、并非什么可怕的事情。

狄青昏迷了不知多久,遽然间一声大呼,翻坐而起。

他还没有死,只是浑身上下,已分辨不出哪里痛。

哪里都痛!可狄青竟对那些痛楚并不介意,他浑身湿透,眼皮不停的跳动,只是回忆着梦境。

梦中有龙有蛇、有火球有闪电、有弥勒佛主亦有四大天王。

但最让狄青心悸的却是一种声音。

那声音空旷、寂寥,有如来自天籁,又像是传自幽冥。

内容只有两个字,来吧!来吧?去哪里?狄青不知道,可那声音如此真实清晰,已不像是梦境。

狄青梦中正觉得古怪时,突然有黑暗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他倏然吞了进去。

狄青这才惊醒。

那是梦吗,可为何如此真实?那是现实吗,怎么又空幻如梦?狄青想不明白,茫然望去,见孤灯昏暗,四壁清冷,一时间不解身在何处。

他只记得自己击倒了马中立,然后掀翻了柴车砸倒数人,脑后又挨了一闷棍,然后……他想要挣扎起身,却感觉手腕冰冷,哗啦啦地作响。

低头向下望,见到有铁链束手,狄青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在牢里!官司(3)牢房外有脚步声响起,到了牢房前止步,紧接着是铁锁当啷作响,显然是有人正打开牢门。

一人道:你快点,这可是重犯。

另外一人道:多谢兄弟了。

这点碎银子,请兄弟们喝酒了。

狄青向牢门望去,见到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两人,一个是张玉,另外一个却是李禹亨。

二人来到狄青的面前,都是沉默,只是左看看、右看看。

狄青疑惑道:你们看什么?张玉叹道:我看你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哪里有那么大的气力?听路边的百姓说了经过,我真的不敢相信是你做的事情。

狄青苦涩一笑,是我做的。

李禹亨急了,狄青,你可知道,你打的那人叫做马中立,是马季良的独子!马季良是刘美的女婿,刘美是刘太后的兄长!刘美虽死,可刘太后对刘家后人极为看重,你这次可捅到马蜂窝了!张玉问道:狄青,你出手前,多半不知道他们底细吧?狄青靠在冰冷墙壁上,无奈道:我知道不知道,都要出手。

不然也是死路一条了。

见张、李二人心事重重,狄青反倒笑着安慰道:无妨事,大不了命一条。

那个马中立如何了?张玉苦笑道:他脚踝断了,又被柴车砸断了胸骨,比你伤得重多了。

还没死,不过……活了只怕也站不起来了。

狄青心中一沉,知道马中立伤得重,马家人肯定就不会让自己活。

转瞬笑道:好呀,最少一命换一命。

他是个杂碎,你怎能用自己的命和他换!张玉急道:狄青,你莫要想死,最少京城还是个讲理的地方。

他们若是滥用私刑,我们禁军营就不会答应。

可你这次……到底是为了谁,才要和马中立打个你死我活?是不是因为一个绝世大美女?狄青摇头喟叹道:说来可笑,是为个男人。

若是以往,彼此言笑无忌,张玉肯定早就放肆猜测,调侃狄青有龙阳之好,可这时只是惊诧问道:怎么?你将事情好好说一遍,我们一起商量下,看能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狄青叹口气道:张玉、禹亨,你们不要管了。

这事牵扯到太后,别说禁军营不好出面,就算是枢密院都救不了我。

你们这样,只怕连累了你们。

他虽未死,但知道事关重大,早就放弃了挣扎。

李禹亨脸上露出丝畏惧,张玉闻言怒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男人!这时候还和兄弟说这种话?我们要是不管,今日就不会来。

枢密院救不了你,但我们兄弟还是要救你!狄青泪水盈眶,垂下头来,半晌才道: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当日之事详尽说了一遍,张玉听后,咬牙切齿道:狄青,这件事你本来就没什么错,可他们倚仗权势,不讲道理……一定要弄死你。

哼,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意。

张玉虽是这般说,但如何来应对,可是没有半分主意。

李禹亨抓着胡子,喏喏道:眼下当要指望开封府尹程大人明察秋毫了。

开封府府尹叫做程琳,这个案子,当然是交给开封府尹审断。

张玉马脸都变绿了,可程琳和太后是一伙的,我听说太后一直不还政给皇上,就是自己想当皇帝。

那程琳懂得拍马屁,不久前还献了什么《武后临朝图》,劝太后当武则天呢!李禹亨胡子都掉了几根,浑然不觉,只是道:那可怎么办呢?狄青见两兄弟这时候还能为自己出头,心下感动,一时无语。

张玉突然一拍脑门,说道:有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尚公子,如果能求得动他出面作证的话,事情可能会有转机。

狄青心道,这件事牵扯到太后,那个尚公子如果不是傻的,早就躲起来了,怎么会出头呢?张玉却兴奋道:你说尚公子穿五湖春的鞋子?我这就去打听!狄青,你不用愁,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找出这个人来。

狄青不忍泼张玉的凉水,强笑道:那……就有劳两位兄弟了。

张玉事不宜迟,当下告别狄青,又给狱卒打点下,请他们莫要为难狄青,这才和李禹亨匆匆离去。

狄青知道就算找到尚公子,他能否出头还是未知之数。

又有谁不开眼,敢和太后作对呢?想到这里,狄青后脑有些疼痛,可脑中剧痛的感觉却少了些。

狄青突然想起什么,伸到怀中一摸,那黑球仍在,轻轻地舒了口气。

掏出那个黑球,狄青已肯定,自己能打伤马中立,肯定是因为这黑球的缘故。

可黑球到底有什么神通呢?狄青想不明白。

牢房幽幽,狄青不禁想起多闻天王当初所言,弥勒下生,新佛渡劫……五龙重出,泪滴不绝!五龙一出,果然是有人滴泪不绝。

可他狄青,以后滴的只会是血,而不是泪!狄青想到这里,昂起头来,眼露倔强之意。

那昏黄的灯光照在黑黑的五龙上,泛着幽幽的光芒。

转眼间狄青在牢房中呆了月余,开封府竟一直没有提审他,倒让狄青心中惴惴。

他忍不住的想,难道自己早被定罪,连审都不要审了,就直接问斩吗?想到这里,狄青心中悲怆,但无可奈何。

这段日子,郭逵倒是来了几次,说他已通知了郭遵,可郭遵还在外地,一时间赶不回来。

狄青本不想让郭遵知道此事,更怕牵连郭遵,反倒希望郭遵不要回京。

张玉也来了几次,可每次均是强作笑容,他终究没有找到尚公子。

狄青已心灰,暗道,这事情已闹开,尚公子不是聋子,当然能知道。

他不肯出现,想必就算找到也没用了。

他自知无幸,反倒放宽了心。

每日无事的时候,都是拿着那黑球在看,心道临死前能研究出五龙的奥秘也好,但红龙终究没有出现。

如是又过了半月光景,这一日狱卒早早前来,喝道:狄青,今日提审,准备走吧。

狄青叹口气,心道自己打的是太后的人,审自己的也是太后的人,自己估计不能幸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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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了门前,就见一帮百姓拥堵在府衙门前,见狄青被押来,众人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关心道:狄青,你没事吧?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有卖包子的王大婶、有卖花的熊家嫂子、有砍柴的乔大哥、有卖酒的孙老汉,就连狄青上次帮助的,卖花的高老头竟也来了。

这些年狄青虽说官阶半级未涨,但长期混迹在市井之中,前来的这些百姓无不曾得过他的帮助,知道他今日受审,早早地前来旁听。

狄青从未想到还有这多人记挂自己,见状感动。

高老头颤巍巍站出来道:狄青,你好人好报,肯定没事的。

俺们都去大相国寺给你烧香了,求菩萨保佑你。

狄青心道,听说大相国寺那弥勒佛还是刘太后命人塑造的呢,只怕会保佑马中立了。

可还是道:多谢你们了,狄青若有机会……定当回报!旁边的衙役都想,你只有等下辈子了。

不让狄青再说什么,衙役们用棍棒分开百姓,带着狄青入了官衙。

官衙大堂上方横挂一牌匾,上书廉洁公正四字。

大堂公案之后,开封府尹程琳肃然而坐。

两侧衙吏见狄青上堂,以杖扣地,齐喝威武二字,这在衙内称作是打板子,一方面让衙外的百姓安静,另外一方面却是警示囚犯,让他心存畏惧。

狄青一眼扫过去,见到程琳右下手处站着一人,眉间皱纹有如刀刻,天生一付愁容,看衣饰,应该是开封府的推官。

程琳左下手处坐着一人,三角眼,酒糟鼻,一双眼恶狠狠盯着狄青,满是狰狞。

狄青心头一颤,不知此人是谁。

程琳见狄青跪下,一拍惊堂木,喝道:狄青,你可知罪?狄青摇头道:小人不知。

那长着三角眼之人霍然站起,喝道:好一个刁军,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反悔吗?他说话气息急促,好像随时就要断气,想是个脾气暴躁之人。

狄青不语,心道这多半是马家的亲戚。

果不其然,程琳道:刘寺事,稍安勿躁,一切当按法令来办。

狄青暗想,刘寺事?此人多半就是刘美的长子刘从德了。

这段日子里,李禹亨早就将马家关系告诉给狄青。

狄青知道马季良是刘美的女婿,这个刘从德为了姻亲马季良的儿子马中立出头,倒也是正常。

不过大宋家法中,外戚少握重权,宋改前制,九寺五监中,除了大理寺和国子监外,其余的职位均为闲职,不掌或少掌实权。

刘从德并无才学,太后为他讨个卫尉寺的寺事职位,其实只领俸禄,并不做实事。

若论官阶实权,程琳远比刘从德为大,但程琳知道刘从德在刘太后心中的地位,这才客客气气。

刘从德怒喝道:现在证据确凿,还审什么?这个狄青以武欺人,大街上公然行凶,打伤数人,还害得马中立至今瘫痪在床,奄奄一息,不杀狄青,不足以平民愤!那满面愁容的人突然道:刘寺事,这是开封府,断案之事归程大人,推案之事由下官负责。

还请莫要越俎代庖,以免旁人闲话。

那人说话软中带刺,刘从德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急促道:庞籍,我今日就要看你怎么推案!心中暗恨道:你莫要让老子抓到错处,不然禀告给太后,有你好瞧!庞籍见刘从德不再言语,对狄青道:狄青,你且将当初一事详细道来。

刘从德喝道:还说什么?这些日子岂不查得明白?何必浪费功夫!程琳干咳声,皱眉道:刘寺事,你若是不满本官审案,可向两府告书。

但若再咆哮公堂,本官只能将你请出去了。

刘从德冷哼一声,再不言语。

狄青倒有些诧异,不想程琳、庞籍二人竟然有些公事公办的样子,难道说传闻是假?程琳见刘从德终于安静下来,这才道:狄青,先将当日之事从实道来。

他言语平静,但内心绝不轻松。

原来这寻常的一个案子,牵扯的范围之广,简直难以想象。

程琳接手这个案子,只感觉压力重大,不敢轻断。

程琳这些日子查的越多,反倒越是犹豫,不敢轻易做出结论。

马中立那方不用多说,这些日子,马季良天天到太后面前哭诉,请求严惩凶徒,刘太后知道一个普通的禁军竟伤了她的家人,勃然大怒,命开封府严惩。

但狄青这个寻常的禁军并不寻常,这人不但在百姓心目中颇有侠气,而且和郭遵扯上了关系。

郭遵将门世家,虽未回转京城,但关系极多,三衙、枢密院虽未发话,但都盯着这事到底如何处理。

本来就算是郭遵也没资格对抗太后,但其中还有个最重要的内情——皇上已到了亲政之年,太后迟迟不肯还政于天子,朝臣已有很多人议论。

眼下百官都想看看,太后的权利究竟还有多大,眼下太后是否还是一手遮天!程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讨好太后呢,还是将此事秉公处理?如果讨好太后,圣上登基后,他前途未卜。

可若秉公处理呢,太后说不定立即就会撤了他的官职。

府衙外百姓汹涌,众目之下,一个决断,可能影响深远,程琳心中并没有定论。

在听狄青陈述前,程琳已知道,此事错在马中立,狄青并无大过。

待听狄青说完,更是印证了判断。

只是虽事情明了,处理起来却是棘手。

程琳想了良久才道:庞推官,你意下如何?庞籍正色道:古人有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下官以为,尚要听旁人的证词才好。

程琳沉吟道:既然如此,召竹歌楼张妙歌前来。

张妙歌早在后堂等候,闻言上堂,烟视媚行,风情万种。

狄青本已绝望,可见庞籍、程琳都有清官的潜质,倒觉得不急于绝望。

知道眼下找不到尚圣,张妙歌的证词对他事关重大,一颗心不由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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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张妙歌不望狄青,到了大堂上,和狄青并排跪下,说道:妾身张妙歌拜见府尹大人。

程琳问道:张妙歌,你以前可曾认识狄青?张妙歌摇头道:不曾。

程琳又道:那你将狄青到竹歌楼后发生的一切,详尽说上一遍。

张妙歌轻声道:当初妾身甚至不知此人叫做狄青,只是凤妈妈让我小心接待此人,对了……他还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圣公子,一个是阎难敌。

狄青听到这里,心中一沉,已知道不妙。

他一时意气,冒充衙差办案,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这时候被拆穿,那事情就是非常严重了。

庞籍问道:凤妈妈为何要你小心接待狄青呢?张妙歌道:凤妈妈说,此人叫做叶知冬,本是开封府叶知秋的弟弟,说是到听竹小院查案……众人一阵哗然,刘从德大喜,喝道:好呀,狄青非但殴打马中立等人,甚至冒充开封衙役,作恶嘴脸,可见一斑!程大人,请对此人严惩。

程琳皱了下眉头,不理刘从德,说道:张妙歌,你继续说下去。

张妙歌道:不过这人来到听竹小院,并没有什么作恶的嘴脸,只是和其余两人听曲。

这时朱大常、羊得意二人借故找茬,马公子将这二人喝退。

妾身记得凤妈妈所言,留狄青三人在听竹小院再弹一曲,然后请他们下楼。

这之后的事情,妾身也就不知晓了。

程琳问道:那这三人在你阁楼之上,可曾与马公子有什么冲突?张妙歌掩嘴一笑,表面上没有。

程琳皱眉道:何出此言呢?张妙歌道:马公子那日前来,想必是要留在听竹小院,可妾身留住了狄青,马公子心中,多半有些不满吧?刘从德大怒道:张妙歌,你小心说话!张妙歌也不畏惧,微笑道:既然大人有问,妾身就如实作答而已。

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大人看在小女子见识少的份上,原谅则个。

庞籍沉吟道:那狄青三人在你的阁楼上,可有什么嚣张不轨的举动呢?张妙歌摇头道:没有,他们可说是妾身见过的极为规矩的三人。

程琳点头道:本府知道了,张妙歌退下。

召竹歌楼鸨母凤疏影上堂。

张妙歌退下,凤疏影一摇一摆的上了大堂,跪拜府尹。

程琳开门见山道:凤疏影,你可认识堂上这人?他一指狄青,凤疏影见刘从德瞪着自己,立即道:认识,他叫狄青,冒充衙差,说和什么大内武经堂的阎难敌,还有捕快圣手圣公子来破案,要去听竹小院一趟。

妾身不敢得罪他们,这才让妙歌接待这三人,不想他们不但冒充衙差,还打伤了马公子,实在可恶至极。

狄青双拳紧握,却是无从置辩。

凤疏影削削减减,几句话就将他定位为一个恶人,还让人无从辩白。

刘从德酒糟鼻已兴奋得通红,这次却没有急于要程琳严惩狄青。

程琳让凤疏影退下,又问庞籍道:庞推官,你可有结论了?庞籍缓缓道:狄青冒充衙役一事,虽算不对,但未酿成祸事,应由三衙自行处置。

至于打伤马公子一事,却有因果。

如按狄青、张妙歌以及一些旁观百姓所言,马公子出手在先,甚至殴打个疯子模样的人,狄青回转相救,误伤了马公子。

可说过错各半……刘从德霍然站起道:庞籍,你是什么狗屁推官?这种结论也能推得出来?张妙歌不过是个歌姬,地位低下。

百姓所言,如何做得了准?狄青说的,更不见得正确!庞籍也不动怒,淡淡道:还请寺事大人出言检点,下官虽是职位卑微,但官位毕竟是圣上所封,你随口辱骂,恐怕不太妥当。

再说下官不过是回程大人的例行询问,给断案提供些依据。

眼下证人这些,我也就只能得出这些结论。

你若觉得不妥,大可提出异议,不必在公堂之上喊叫。

刘从德恨恨的盯着庞籍道:我认为若想明白事情的真相,当要询问在听竹小院的众人,只凭狄青、张妙歌二人的供词,如何作准?程琳点点头道:刘寺事说的也有道理,召朱大常等相关人等上堂!和朱大常一起上堂的不止羊得意,还有另外三人。

狄青认得那三人均是当初在听竹小院的宾客,见刘从德不怀好意的笑,心头一沉。

堂下众人报上名来,另外三人中,矮胖之人叫做东来顺,是一家酒楼的少掌柜,穿绸衫之人叫做文成,本是绿意绸缎庄的主人,还有一人满脸麻子,开了家果子铺,叫做古慎行。

朱大常当先道:那日马公子出了竹歌楼后,本想和狄青交个朋友,所以就在楼外等候。

不想狄青下来后,竟对赵公子恶语相向……至于骂了什么,也不好说。

东来顺接道:有什么说不得的?狄青说马公子不知好歹,竟然敢和他抢女人,让马公子快滚,不然见他一次打一次。

文成道:马公子当时很不高兴,但毕竟为人谦和,忍怒不发。

没想到狄青以为马公子软弱可欺,竟开始辱骂……说……唉,那和太后有关,在下不敢说了。

他说罢连连摇头,痛心疾首。

他虽未说,可真的比说了的后果还要严重。

狄青越听越惊,一股怒火心底冒起,喝道: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冤枉我?他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

古慎行退后一步,指着狄青道:他当初就是这般脾气暴躁,呼喝连连。

马公子见他辱骂太后,就和他辩驳了两句,不想他伸手就打,简直是无法无天。

羊得意道:我们一帮人都是看不过去,有人就过来劝,不想也被他几拳打倒。

说罢一指眼角的青肿道:这地方就是他打的。

狄青牙关紧咬,身躯微颤,已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不弄死他,誓不罢休!朱大常接口道:好在马公子的家丁赶来,只是劝狄青莫要动手。

不想狄青竟和疯狗一样,四下撕咬,慌乱中,不知是谁误推倒了个路人。

那人好像是个疯子,后来不知所踪。

但马公子急了,慌忙去卫护,狄青这时已被制住,马公子说,‘只要狄青认错的话,一切既往不咎。

’不想狄青人面兽心,谎说知错,趁家丁放开他之际,冲过去拉倒了马公子,还要杀了马公子,慌乱中,柴车被掀翻,马公子被压在车下。

说罢抬起衣角揩拭下眼角,哽咽道:可怜马公子菩萨心肠,竟遭此噩运。

我等真的看不过去,这才挺身而出,说出真相,只求府尹大人还马公子一个公道!官司(6)需要些推荐票,请朋友们帮忙投些,谢谢!-------------这五人众口一词,完全像事先演练过一般。

刘从德起身拱手道:府尹大人,如今想必真相大白了吧?狄青不过是信口雌黄,妄想瞒天过海,不想天网恢恢,天网恢恢呀。

刘从德为敲定狄青的死罪,特意一口气找来了五个证人。

他虽见衙外百姓不少,可知道当时场面混乱,很多人搞不懂情况,再说他也不信有哪个百姓敢出来和刘家作对,给狄青作证,程琳又望了眼庞籍,说道:庞推官,你又有什么结论呢?庞籍堂前踱了几步,突然道:你们五人以前可认识马中立吗?五人不想有此一问,有两人点头,有三人摇头,点头的见有摇头的就慌忙摇头,摇头的见有点头的也赶快点头,一时间滑稽非常。

庞籍犯愁道:这是认识呢?还是不认识呢?刘从德咳嗽一声,说道:当然是在竹歌楼后才认识的。

他这么说,只想增加证词的可信程度。

五人均是点头道:刘大人说的对,当然是竹歌楼后才认识。

庞籍目光从五人身上扫过,肃然道:你等可知道本朝律例,严禁诬告,有‘诬告反坐’一说,若是被查明诬告,会有严惩?五人面面相觑,隐有惧意。

刘从德冷笑道:庞籍,你这是威胁他们吗?你难道认为,这几人是我找来诬告狄青的不成?庞籍故作惊诧道:刘寺事何出此言?下官不过是觉得他们言语中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这才出言提醒而已。

为人只要行得正,又何惧提醒?刘从德面红耳赤,知道庞籍是暗中讽刺自己,冷哼一声道:那还要听听庞推官的高论。

庞籍仍是愁容满面道:朱大常,据狄青、张妙歌所言,是你和羊得意先走,然后马公子和东来顺几人离去,最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狄青三人才出了竹歌楼?朱大常忍不住向刘从德望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刘从德有些不满道:据实说就好,难道还有人能颠倒黑白吗?朱大常立即道:庞大人说的不错。

庞籍微笑道:你和羊得意,还有东来顺几人,是在竹歌楼后才结识了马公子?朱大常道:不错。

那你们有什么理由,在近一个时辰内还在竹歌楼左近徘徊,迟迟不去?马公子是因为要和狄青讲些道理,这才不离去。

但是你和羊得意呢,又为了什么?你们被马公子呵斥,却在竹歌楼附近并不离去,可是心怀不满,想对马公子报复?朱大常额头汗水都流了下来,忙道:这怎么可能?害马公子的是狄青,可不是我们。

那你们在竹歌楼旁做什么?庞籍追问。

朱大常不知所措,刘从德三角眼眨眨,说道:他们多半是为在竹歌楼的言行后悔,这才想找马中立致歉。

马中立为人好交朋友,见他们诚心改过,这才和他们交了朋友,这几人一见如故,在竹歌楼旁的茶肆喝茶,喝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刘从德毕竟还是有些急智,一番解释,几乎连自己都信了。

庞籍沉吟道:这朋友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是酒肉朋友呢,还是真心知己?羊得意接道:当然是真心知己,我们有感于马公子的仁义,这才前嫌尽弃,成为知己。

不想狄青丧心病狂,竟然连马公子这样的人都害,实在是罪大恶极。

其余三人都是点头,不迭道:极是,极是。

庞籍对程琳道:府尹大人,如果他们真的是知心朋友,那证词采用的时候,倒是要酌情处理,以防他们被友情蒙蔽,做出不利本案的证词。

刘从德勃然大怒道:庞籍,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证明他们和马中立结交,不过是想说证词无效?你这等推官,本官就算告到天子太后那里,也绝不姑息!程琳皱了下眉头,说道:庞推官,这些人先前不识,后来一见如故这才结交。

而案发不过是随后的事情,这些人站出来作证,并没有什么不妥。

庞籍点头道:府尹大人说的极是。

那现在我把事情重说一遍,朱大常等人和马中立从未见过,后来在竹歌楼内,朱大常和羊得意口出妄语,侮辱张妙歌,马中立挺身而出,将朱、羊二人喝退。

朱、羊二人迷途知返,幡然醒悟,这才在楼下等候马公子。

马公子大人大量,接受二人的道歉,又和这二人结交成朋友,这时候东来顺、文成、古慎行三人正巧路过……他们若不是和马公子以前见过,想必是看马公子义薄云天,真心倾慕,这才也结交成了朋友?刘从德怎么听怎么刺耳,但一时间搞不懂庞籍的想法,只能沉默。

东来顺三人见刘从德沉默,只以为他默许,连连点头道:庞大人虽未在那里,分析的却是身临其境,小人佩服。

庞籍又道:马公子和你们五个结交成朋友后,见狄青三人下楼,义薄云天的马公子又想和狄青交成朋友,所以上前搭讪?却不想被丧心病狂的狄青痛打一顿,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说的很清楚,自然不用我来赘述了。

众人都觉得经过庞籍这一分析,马公子实在行为怪异,有的衙役憋着笑,朱大常等人只能硬着头皮道:的确如此。

庞籍向刘从德道:刘大人,下官这次的推断,不知道你可有质疑吗?刘从德大为头痛,可觉得庞籍这次的确为他们着想,只能道:这次你说的不错,我没有问题。

庞籍愁容更重,为难道:刘大人没有问题了,我倒有问题了。

刘从德心头一跳,只见庞籍从桌案上拿起几本账簿,不由疑惑不解。

庞籍淡淡道:这是下官这几日从太白居、喜来乐、会仙楼等地取来的记录……程琳皱眉问,庞推官此举何意?庞籍道:马公子果然好客,在这几家酒楼都留下了足迹,当然都是旁人请客了……双眸从朱大常等人脸上扫过,见这些人已面色如土,庞籍缓缓道:而请客的人,就是眼下的朱大常、羊得意、东来顺等人。

根据记录,马公子和朱大常这些人原本私交甚密,若是有人不信,酒楼老板已在堂后待召,不妨提来一问。

朱大常已大汗淋漓,强笑道:我等……信。

庞籍脸色一沉,现在才信,只怕晚了吧?将账簿奉到程琳的案前,庞籍转身面对朱大常等人,愁眉不展道:方才我一问再问,你等均说从未认识、结交过马公子,但事实说明,你等与马中立早是朋友。

你等刻意隐瞒此事,所为何来?朱大常等人惶恐难安,庞籍已向程琳建议道:府尹大人,经下官询问,朱大常等人所言第一句就错,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们之后的言论。

还请府尹大人严查这五人的意图,若真的有诬告之行,还请大人严惩,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