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婴趴在雪暴的背上,阴冷的目光一直凝聚在雪球呲牙咧嘴的脸上,这是她一天之中第二次逮到这个小家伙了,但究竟要怎样做,雪婴心中尚还没有一个计量。
与她那个大块头哥哥雪暴不同,她虽然生来就残疾,但脑子却是灵光的很。
漠北狼族生而狡黠,但从不对同族下手。
不过雪婴是个例外,在她看来,为了能让大部分的族人生存下去,牺牲掉小部分,是可行、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办法。
雪空固然是她心仪的对象没有错,但这些年来雪空变的越来越难掌控也是事实。
这次从南边回来之后,更是让人无法捉摸,对于家族中某些固有的东西,甚至抱持了怀疑的态度,这在等级制度森严、上位者威严不容冒犯的漠北狼族中,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
雪空的优秀和狼族固有的本能,使得他们不愿对雪空下狠手,只得退而求其次,掌控住对雪空重要的人。
上次幽禁雪球,也多少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究竟要不要抓住他呢?雪婴在犹豫,动了手,虽说打着刑长老的旗号,但显然就撕破了脸。
可以雪空的智慧,他会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长老们对他的提防吗?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没有,可……喂!你们到底打不打?雪球呲了半天的牙,嘴角都有些酸痛了,可对面那两位似乎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你们可想好了,我哥明天就会回来了。
哼,到时候……是啊!雪空明天就回来了!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自然是不用动手了。
只要雪空在漠北,就不愁制不住他。
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万一……雪婴摇了摇头,她不愿意想想雪空被驱逐地情景,若真到了那一步。
想来最后收尾的人一定是她……也许到了那一天,叛族的大概就又要多一个了,她想。
狼,其实是一种深情又忠诚的动物,他们终身只有一位伴侣,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拍了拍身下的雪暴,走吧。
不打吗?不打了?两只体型相差十倍以上地白狼几乎同时开口,一个疑惑。
一个郁闷。
两狼说完后对视一眼,一个不屑,一个……还是郁闷。
不用说,郁闷的那个自然是雪暴,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架,虽说还没畅快淋漓的打上几十年,雪婴就出世了……想他雪暴勇士就算背着妹妹也一样能打!不过,自打到了丰城……已经整整八天没跟人动过手了……不打了,我们走吧。
雪婴自然知道哥哥的心思,也许她们应该去到沙漠里跟那个家伙打一场?……还是算了。
雪暴不是它的对手。
烦躁总比受伤来的好。
谁也不知道那个比狼还狡猾的少年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想到那双总是含笑地无潭黑眸,雪婴就是一阵头痛。
雪空还只是无法掌控,那个少年……却是连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
如此轻易的就将家族最隐秘的东西吐了出来,只为了换去逃跑的机会吗?人类……果然是无法捉摸的生物。
前爪交替着在原地挪了几步。
雪暴似乎不太想如此轻易的放弃眼前的机会,有些踌躇。
当然,雪球在那边搔首弄姿、摇头摆尾的挑衅,也是原因之一。
小毛球,你省省吧。
那么努力的惹祸折腾,不就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少了你哥,你什么也不是。
没人会注意你地。
雪婴的眼睛又眯做了一条缝。
看着雪球渐渐凝固的脸色,心中滑过一丝畅快。
哼笑了一声,用爪子拍了拍雪暴的耳朵,低沉又不容抗拒地说道:走了。
最后恶狠狠的瞪了雪球一眼,雪暴转身飞快的融入夜色中,背上紧紧的贴着雪婴。
远远看去浑然一体……美女与野兽。
帅男配野猪……(咳,不好意思。
跑题了……——!)萧子粲拍了拍腿边孟槐千翎的颈子,干得不错,下去睡觉吧。
一转头刚好看见小莫闪回梁尘飞背后,不禁失笑道:小忧,我有帅到让你连看也不敢看的地步了吗?……怎么可能!小莫狠狠的闭上眼睛,她只不过是好奇而已,见了这么多次生死,头一回知道,原来这天下间真的有醉死地人。
之前看梁尘飞的一生时,极是模糊,就好像是骑在马上看风景一般,韵味多少是感受到了,但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却是说不清楚。
这次看萧子粲的时候,脑子依然胀的很,飞快闪过的场景让人抓不住重点。
不过,最后一幕倒是看清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淹死在青楼地酒缸里……那个将柱子都漆成绿色地地方……是青楼吧?感觉到梁尘飞将缎带重新覆上她的眼睛之后,小莫才重新转像萧子粲地方向,你很喜欢喝酒吗?这是自然,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杯中之物的学问,可大着呢。
小忧可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初次见面竟是知我甚深,坐卧花丛下,醉死温柔乡可是我萧某人毕生的愿望。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萧子粲伸手预览,指尖一抹银华闪过,带着丝丝凉意,飞快的缩回手,堪堪避过梁尘飞的弯刀,瞪圆了眼睛怪叫道:尘飞,你这人可不厚道!难得我和小忧这么投缘,你居然挥刀斩情丝……真、真是太冷酷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小莫不着痕迹的往梁尘飞那边靠了一下,萧子粲见状眼中光华一闪,瞬间又归于沉寂,拉扯梁尘飞不依不饶的胡闹。
就你那一身酒味,谁不知道你是个酒鬼?刀背连番轻拍,跳跃的顺着手腕直奔肩膀。
萧子粲飞快的伸出两指捏住,诶?有吗?扯过自己的袖子闻了闻,疑惑的摇了摇头,明明就没有嘛。
成了!没事干就去给我们准备东西,看样子要尽快出发了。
梁尘飞望向窗外幽深的夜,心中暗自盘算。
今天这事看起来似乎是对着他来的,但实际上还是冲着莫忧的才是。
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还是她的身份被仇家知晓了?那次的任务梁尘飞知道的并不多,但萧家与苍家对立却早就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若说是萧家动的手,也为未尝不可。
梁尘飞看了一眼笑的痞痞的萧子粲,他不能拿莫忧的安全来冒险,也不愿失去子粲这个朋友……所以,只能走。
如果来的不是萧家人,那么穿过沙漠进入漠北萧家的地盘显然会更安全一些,毕竟那可不是个以包容出名的家族,任何人敢在他们的地头上捣鬼,不管针对的是谁,都要先问问萧家人同不同意。
反之,茫茫大漠也许是避开这么麻烦最好的地方,虽然那个不知名的危险摆在那里,但这同时也遏制了其他人的脚步。
平和乡也好,修罗场也罢,他都有信心带着小莫走出去。
万一不能往北,那就向西,去回鹘,或者向东,临海的东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着急?明知故问,萧子粲笑的了然。
砸了你的房子我可没钱赔。
轻轻推了一下小莫,示意她先去自己的屋里休息。
梁尘飞转而开始收拾屋中散乱的什物。
小莫走了两步,没忍住,还是微侧了头,对萧子粲说道:你那个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
高深莫测的看了梁尘飞一眼,发觉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唇角又抿了起来。
萧子粲没心没肺的大笑着,朝小莫一揖到底,呈你吉言。
你那个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
萧子粲深深一揖:呈你吉言。
继而转身狂奔如院中,一手指天,来吧!让粉红票淹死我吧!…………要票无能的某尘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