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挣了两下,男人没有妥协,她干脆放弃,心想着再亲密的举动也做过,她的心理素质很好,真的很好。
男人的声音近在耳际,想不到,你还会这种小把戏。
自我防身术在他眼里只是把戏,也对。
男人不介意她的沉默,只是自说自话,其实……,我不甘的。
他不甘?我比你更加不甘!呵呵,不甘看不到我的脸?哼!男人轻叹,松开了她,后退两步,然后竟用一种近乎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其实,我也不甘只是你心里的一张面具!晓曼微怔,男人的话有些深奥,晦涩难懂。
既然这样,那就揭开它!你确定真敢看?晓曼抿唇,心中却是激动地狂敲小鼓,如果她说敢,他会揭?情绪波动之下,胃中又是一翻倒腾,难自禁的一股酸液涌出,她咬着牙,没在他的面前吐出。
可是她的不适,他还是看在眼里,你怎么了?话问得自然而然,仿若他们不是仇人,而是朋友。
忍住恶心,晓曼吞下口中的酸苦,冷冷道,我怎么了?你不会想知道的!或许是因为女人的声音太冷,又或许是女人的神情太狠陌。
男人自然无从猜出她的这种突变是因为何事,不过,本就无甚友善交情的二人,此时陷入死寂。
小泛站在一边,揪心地看着自家夫人和男人一点一滴的情感波动,夫人突然之间露出的冷凝是她从没有看过的。
善解人意如她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护在晓曼的身前,这位不知是第几少爷,我家夫人要休息,请你离开!男人的周遭一下子变冷了,晓曼明白,那是一种杀气。
小泛是害怕的,因为她面前的是个强暴狂魔,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没准他也是杀人狂魔……,可是,从知道晓曼被面前的男人欺负以来,胸中总有种愤愤,如今,既然胆子壮了起来,一发便不可收拾。
这位少爷,请离开!——而且,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以这种身份出现!她不知道他是几少爷,在沐府,总会阻止不了的碰到,但是在这间房里,她希望空气是足够的纯净!用鸡蛋碰石头的伪神勇,也是她能为晓曼所做的唯一的事。
男人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最先破坏和谐的女人。
女人无惧地与他对视,虽然那恐怖的面具又让她从胃里一阵翻天蹈海。
良久,男人突然冷哼一声,没完的!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倏地离开。
没完?晓曼冷笑。
当然没完!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难以逃避,而且,她也不想逃避。
小泛长长地松了口气,和强暴男说话让她吓破了胆,男人的气势非比寻常,一种无声的威慑力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无法抵挡的,她不可控制地抖着双腿,这是后怕的结果。
可是,她最先关心的,还是她的主子。
夫人,你到底是怎么了?话音刚落,就听见晓曼毫不收敛地一声干呕,却又未呕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小泛眨眨眼,正要再问,可是却因为某种猜测而让她慢慢睁大眼睛,面色恐慌至极,夫……夫人?晓曼轻拭嘴角,对她无力一笑,你也猜出来了?真的……真的……你算算我来这里多久了?……一个……半月……小泛咬紧了下唇,是……那个人的?晓曼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是在说傻话吗?除了他还有谁。
小泛更大力地咬住了下唇,恨不能咬出血来,良久,她松开了齿,夫人,留下他!那双还算稚嫩的双眸带着无言的坚定。
晓曼笑了,很欣慰的笑,谢谢,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这是一种很不理智的决定。
可是,她却无法动摇,或许从最初的时候,她就曾决定,如果没有一开始就把他扼杀在摇篮里,那么,她要留下他!这是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第一个真正的劫难,也是第一个真正的礼物!小泛已开始碎碎念,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明天要吃什么呢?都说有了娃儿的女人喜欢吃酸?不对,也有说喜欢吃辣……,夫人,你现在爱吃哪种?晓曼失笑,我哪种都不想吃!——丫头,几乎府里的每个女人都是过来人,我已经有了妊娠反应,可能过几天会更加厉害,现在要担心的是要避人耳目,总不能天天窝在房间里。
而且,我没有亲人,更不能用回家探亲做掩饰……。
呵呵,你也发愁了是吗?瞧小泛的那张小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我听说,有一种药来的!药?就是让女人不表现出呕酸水的药!晓曼称奇,嘴角噙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笑,还有这好东西……我帮夫人弄来!——可是,这药只能让夫人不呕酸水,却不能不让夫人的肚子变大啊。
对,这就是最麻烦也最难解决的问题。
距离肚子大到别人能看出来,估计还要两个月,人算不如天算,你也看到了,我才嫁入一个半月而已,沐府就出了这么多事,两个月后……,呵,谁晓得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晓曼轻叹,女人母亲的天性让她竟开始轻抚那毫无隆起的小腹。
希望……她没有做错决定!……在对前途没有任何奢求的时候,上天给她的肚子里悄悄塞上了这个小东西。
无疑地,晓曼算是真正有了生存的动力。
不为自己,不为小泛,也要为腹中的小生命而活。
她曾是杀手,她曾经很讨厌小孩子。
可是不明白是因为内心实在是空虚寂寞,还是人生没有寄托,当症状几乎可以肯定了新生命已到来的时候,她有种无法压抑的冲动和向往,要留下他!哪怕未来一塌糊涂……于是,她也开始养胎。
夫人啊,听说有孕的女人要在环境好的地方多呆呆、走走,陶冶情操!这是小泛今天出门前说的话。
晓曼靠在白花树下。
沐府里,数这个地方的环境最好了吧。
晓曼半眯着眼眸,人已有了倦意,很难想象昨儿还精神地很,只是过了一夜而已,早孕反应就开始明显起来。
夫人啊,听说怀了孕的女人要多吃苹果!这是小泛今天出门前说的另一句话。
晓曼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的红色事物,这是一个堪称巨无霸型的苹果,足以敌得过她一顿饭,只是,她看着苹果……毫无胃口。
夫人啊,怀了孕的女人要保暖!这件皮衣还是披上吧。
……这也是小泛今天出门前说的话。
她是一个十足十爱唠叨的丫鬟!晓曼如此下着结论。
但是不可否认,是一个绝对忠诚的好丫鬟!晓曼微微拢起来眉,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利用人、耍手段,而最能让她母子平安的,整个沐府只有那个人,哪怕是对不起小泛,估计她也要不得已而为之了……三十八姨娘,好兴致啊。
男人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她眯着眼睛,迎着树丛下斑驳的阳光抬眸,却立时差点将眼眶瞪破。
这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的定力!终于明白,为什么圣洁的形象总爱在脑袋后面摆上光芒四射的装饰。
因为,那只会让那人的形象……更圣洁!晓曼抽着嘴角,看着面前的绝色佳男顶着一头明媚光线……媚笑。
她知道他笑得纯净,可是她却不得不冒出那样的词汇,因为实在是太……惑人了。
呃……,言墨啊。
晓曼吞吞口水,开口说的话仍是很哑。
男人的笑意加大,毫不收敛地散发着他的美色。
姨娘为什么坐在这里?呃……或许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变得迟钝?晓曼慢半拍地看了看自己,慵懒地倚在树干上,衣裙上已飘满落叶、白花,这一切也算附庸风雅,可是煞风景的是,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红苹果,——咬过一口的红苹果!晓曼的脸红了,因为自己的窘态。
可是那苹果个头太大、色彩太艳,真是藏也藏不了,吃……也吃不下去!耳边传来车碾落叶的沙沙声。
那时沐四少摇着轮椅靠过来的声音。
晓曼更囧,正要起身坐起,却惊诧地发现沐四少的手,探了过来……方向,是晓曼的肩头。
晓曼一惊,下意识地侧开身体。
沐言墨轻笑,姨娘,你的肩上……有片枯叶。
枯叶?晓曼条件反射地扭头。
哪晓男人又冒出了一句,枯叶上……有条毛毛虫!晓曼微怔,在看见肩头那绿茸茸蠕动的家伙之后,她的脸也有些绿了。
纤指轻弹,枯叶和虫一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