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戒掉身体上的瘾,已经足矣,但是,若要戒掉心理对毒品的依赖,却很漫长。
有空多陪陪六姐,没有什么能敌得过你对她的支持。
晓曼看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沐三少,如是说。
好。
沐三少没脾气的点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晓曼翻翻白眼,沐家老三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她不觉得她和他有这么熟!快要娶妻的人了,该收敛的就要收敛。
呵,这我可做不到。
晓曼勾唇坏笑,不是说只要是我说的,你都听的吗?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沐三少失笑,随手扯着身边从白花树梢上垂下的彩带,尴尬地换着话题,我听说,你最近似乎迷上了这个地方?听说?小泛说的?那丫头什么时候跟沐三少这么好起来?这里安静,景色也美。
晓曼微微眯眸,从未央湖上吹来的风带着清新的气息,她有些贪婪地嗅着,仿佛只有这一刻的呼吸才算是真正的纯净。
身边的男人没了声音。
晓曼侧目,却与男人的黑眸对了个正着。
三少依旧流里流气,略带醉意的样子很不符他的书生气息,可是他眼里的流动却专注逼人。
晓曼别开眼,旧话重提,六姐不会有大碍。
——如果你能够争气点,她会更健朗!沐三少噙着一抹笑意,慢慢欺向她,晓曼……叫我姨娘!他疯了,她可还理智。
现在没有外人……礼数不可废!他说得那么暧昧,什么叫没有外人?他和她现在可还算是外人。
三少低笑,慢慢将她逼到树干边,长臂一伸,自然而然地将她困在自己的胸前。
论身手,她敌不过他。
晓曼神色不动地挑眉,言轩,你就是这样感恩图报地吗?三少笑容不减,平日里的不正经,如今一扫而空,样子却是说不出的认真,他的眼里含着情,浓到晓曼想忽视也不行。
晓曼蹙起了眉,言轩……我喜欢你。
不可否认,心确实漏跳了一拍。
这是在这一世,第一次有个男人一本正经地向她表白,她看得出来,他不是玩笑……但是……晓曼淡淡地笑了笑,试图阻止,言轩……不是,应该说……我爱你。
心脏不可控制地一揪,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沐三少径自说着,说我因为感恩也好,说我对你日久生情也好……,总之,从上次你看过娘亲一别之后,我的感觉很不好,整日里恍恍惚惚,脑子里……都是你。
晓曼无力,言轩,你想让我被浸猪笼吗?三少一怔,继而又无畏地笑,你可真是会煞风景,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保你安全!子占父妻?言轩,这个罪责不好担!而且,你觉得我会陪你一同疯狂?姑且不说我对你无意,就算是我心系于你,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自由和性命开玩笑。
男人与女人对视。
须臾之后,男人心中升起些许挫败,我不会放弃。
晓曼笑,可是你快娶妻。
只要我不想,这婚成不了!晓曼心中一个咯噔,多么相似的话。
曾经,那个占有她身体的男人也这样说过,如今,她怀了那人的孩子,而她和那人仍是势如水火……想到此,晓曼的心情陡然低落。
她推开沐三少的一只手臂,言轩,姨娘有些累,改日再聊吧。
声音和身体都是落寞与疏离。
沐三少不好再说什么,他退开几步,看着她离开,盯着她的背影道,记住我的话,我不会放弃,还有……,请相信我的实力!晓曼的脚步没有停,他的实力如何,与她何干呢?她只相信自己。
没有谁是可以绝对依靠的,唯有自己,才会在任何时候都不离不弃。
晓曼走了,决然,纤弱的背影带着让人心疼的倔强。
沐三少就那样痴痴地看着,看到发呆。
直到女人的身影已转过拐角很久,他才淡淡地向后瞥了一眼,呆了这么久,不觉得枯燥乏味吗?半响,身后响起窸窣声,随着车轮撵着落叶的声音响起,来人轻声笑道,三哥真是胆大,明知我在附近,还说得那般露骨,三哥是觉得小弟太好脾气,所以不会揭发你们吗?就算你不揭发,那么原因也不是你的好脾气!沐三少回头看他,四弟真是耳力惊人,距离这么远,都能听到我和晓曼在说什么。
——四弟,当真要坐在这个破玩意上蹉跎一生?来人神情不变,笑容不减,三哥说笑,如若能够摆脱这种束缚,我又何须这般自虐?为弟倒是有一事不明,既然三哥早知道我在附近,刚刚那番深情表白,莫非是故意说给为弟所听?沐三少看着自家四弟,轻哼一声,是又如何?不过,我是真的爱她,总有一天,我会带她离开这里!沐四少闻言,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摇头轻叹,三哥未免太过妄自尊大,所谓人言可畏,为弟不想劝你什么,凡事还要量力而行。
三哥,我真的是为你好……沐三少扯了扯唇角,痞而带冷地笑,四弟,真的以为你的心思任谁都看不透吗?沐四少不以他的话为意,三哥,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不要以为在外面做的事情,就可以神鬼不知……沐三少脸色微变,你果然是最深藏不露的!沐四少笑笑,三哥谬赞,为弟也不想多做解释,最后关于姨娘,为弟还是要多叮嘱一句,为弟觉得,做晚辈的还是不要对她多加骚扰的好。
说着,他转动轮椅欲走。
沐三少拧眉,在他的身后冷道,你敢说,你对她没兴趣?沐四少的动作不停,眼神却慢慢变冷。
沐三少见他不语,暗暗握拳,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你的藏得最深!我对于你没有兴趣,可是,不要妨碍我去追求我爱的女人!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略带威胁的话飘在空气里,没有半分回应。
沐四少就那样慢悠悠地离开了。
他越是镇定自若,越让人琢磨不透。
沐三少冷着脸,我不信,难道就抓不到一点你与外界活动的破绽?……人无完人,谁都有弱点。
夜深人静时,沐四少倚窗而坐,视线漫无目的地看向外面。
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很多,暴露于人前的,不计其数,可是每一条都不会致命。
最具威胁的,总是被藏得最安全。
可是他怕,此刻他很怕,总有着似有若无的预感,那藏匿点怕是不再安全,而揭开那藏匿点的,将会是他防的最严的人!啊——啊——耳边传来似是歇斯底里,又似压抑的低喊。
他眉头一皱,然后转动轮椅。
饶是眼里焦虑非常,手上的动作却缓慢。
还未将轮椅摇出门口,沐五少冲了进来,四……四哥?沐四少抬眸,轻轻道,姨娘又发作了?沐五少手足无措地点点头。
此时此刻,沐四少还在微笑,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有我就好。
沐五少的脸上闪过犹豫,如果娘再打你……她不会的,听四哥的话,关好门,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沐五少咬咬唇,怯懦地点点头,很无耻地将这几乎每年的此时都要上演的烂摊子,丢给了自家四哥。
在沐五少离开房间的一瞬,沐四少脸上的笑容尽失,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意。
他仍是慢吞吞,状似悠然地摇着轮椅,摇到了隔壁七夫人的房间。
被紧紧反锁的房门,不知是被他施了什么魔法,只是轻轻一叩,便应声而开。
即便是拖着轮椅的身体,在闪入门内的动作也依旧如鬼魅。
砰。
门再次关严。
房内的女人已披头散发,而最诡异的不是女人的本身,而是她的周围,零零散散遍布的,都是红色的香囊。
每一个的上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对鸳鸯!沐四少的眼里闪过痛意,你到底还要这样自我折磨多久?看见他的进入,神智有些迷乱的女人倏地睁大眼睛,三两步冲到他的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压抑地低泣,他死了……沐四少喉咙一哽,我知道,他早就死了。
女人的眼中泪如血水,他承诺会带我走,为什么要抛弃我?沐四少艰难地抽出自己的一只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血痕,因为……因为他不想抛弃另一个人。
不!女人哑哑地嘶吼,矛盾地压抑着想要咆哮的心情,我是最重要的,我才是最重要的!对,你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