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心里惊叹是因为人们不知道这个石匠是远近闻名的卡扎克大爷的地下联络员。
他是卡扎克在绑票时开展委托业务的第一层,至关重要。
他今天要找一个他合作了很多次的一个人,这个人好像是一个外国人,说话带着浓浓的北地口音,还夹杂着一些明显不是斯瓦迪亚语的词。
这个人有一个特点,爱喝酒。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他在很多年前流浪到了艾伯伦,在这之前他似乎在苏诺平原上大大小小的城镇都呆过,不过最后他选择了好客的艾伯伦落脚。
他平时帮农民们整修一下房顶,换上新瓦片或者茅草;偶尔在财主家雇佣短工收割粮食的时候也去帮忙,混口饭吃,不,混口酒喝。
人们只在最开始怀疑过他的身份,但是在经过了几年的接触后,人们逐渐不再那么关心这个人的来历了,好像他本来就在生活里面一样,人们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糊里糊涂的老酒鬼。
石匠在之前的几次委托业务里找过这个酒鬼,因为这个酒鬼身上有几个特点,或者不如说是优点。
第一、他案底良好,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艾伯伦镇上的一个酒鬼,新近出生的孩子早就把他当成镇子上的人了;第二、他从不多问,他只关注他工作以内的事情,他牢牢的按照别人交给他的流程走,把这份封信带到苏诺交易行,给接待员20个铜板,他就不会让你登记你的委托类别,而且会引你找一个办事员。
给办事员5个银币,他就不会多问,把信给他,然后再给他第纳尔的委托金。
然后,去喝酒去吧这种密不透风的委托机制从来没出过错。
卡扎克总能在治安署的人还没有摸清状况就安全的拿到了自己的赎金,然后再过一段时间,被绑架的人就会在被灌醉后丢到闹市里。
关于酒鬼,石匠不知道别的,只知道酒鬼的绰号:乌鱼子兄(五岳醉仙=wyzx=(搜狗拼音)=乌鱼子兄,你原谅我吧????),石匠不知道为什么酒鬼取了一个很像水贼海寇的外号,乌鱼子。
石匠在酒馆的最深处看见了已经显得有些衰老的乌鱼子。
他买了2大杯麦芽酒让一个跑堂的小子端着跟着他走。
他坐到了乌鱼子的前面。
乌鱼子趴在两只交叉的胳膊上睡觉,醉酒之后虚弱的紧。
感觉到前面有人,乌鱼子抬起头看了看,他想了半天,才想起对面这个人是经常来找他做生意的那个石匠。
乌鱼子流浪过很多地方,他知道这些牵线人背后一般都牵扯着犯罪,风险与利润成正比,所以乌鱼子能很坦然的接受这个石匠给于他的优渥的工资。
乌鱼子很聪明,他知道这种厚利的背后是深渊万丈,所以他谨慎的不去打听任何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东西。
这一点反过来为他带来了好名声。
乌鱼子理直气壮的拿过了面前这杯清香的麦芽酒,咕噜一口喝了不多不少的一口,既喝下了满足的一口,又在杯子里留下了看起来依然很满的大半杯。
乌鱼子感到一股酒劲顶上了脑袋,让他觉得脖子突然变得像芦苇一样轻飘飘的,沉重的脑袋不自主的向两边歪,在努力稳定下脑袋来后,乌鱼子打了一个酒嗝,满意的把一口唾沫吐向一边的过道。
石匠虽然喜欢乌鱼子的办事小心,但是也掩饰不住对他嗜酒的厌恶。
乌鱼子已经很久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了,多年来的酗酒已经让他终日游离在幻觉与现实的交界处,他并不会在任意一个世界倾注太多的关注。
但是今天,乌鱼子似乎很在意石匠的那一瞬间的鄙夷的表情,那让石匠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乌鱼子这段时间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衰老,这让他在混沌中突然惊出了一生冷汗:他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这让他生出了甚至是恐惧的心思,多年的酒精已经让他的精神消弭了,但是他死守着最后一个承诺,他有最后一个心愿。
以此为底线,他满不在乎的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当他突然发现自己突然连这个底线都守不住的时候,一股股深深的不安和愧疚唤醒了他多年未见的忧愁与清醒。
所以,当石匠的那一瞥鄙夷被乌鱼子看见后,他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可遏制的怒气。
有????呃?????活干?是的,和上次一样。
我的一个朋友,你知道,不是很方便。
他遇到了麻烦事,要委托一下专业机构。
和上次一样,好做的生意。
我们有交情,所以我来找你。
你最近有时间,是吧,朋友?额,那倒有。
你??呃??你知道的,我??有了今天没??明天,有了上顿????呃???呃???没下顿,我老了,得为我以后考虑了。
我是说,我需要更?多的工资??了这次石匠眉头皱了一下:听着,作为一个信差,你赚的够多了。
这不是你能不能要求加报酬的问题,而是我要不要把工作给你的问题,你懂吗?喂,别睡,你懂吗?乌鱼子,抬起头。
戏谑的看了看这个有些自以为办事利索的自负的石匠,说:哦,先生,我的错。
看来我做不成这份工作了。
石匠不知道这个平时一句话不多说的酒鬼怎么今天有些多事,要联系别的委托人也行,但是都没有这个乌鱼子合适。
石匠只好耐着性子想着词安抚他,不,你能做。
这个事我挺看好你的。
你去吧,我很放心。
石匠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乌鱼子再一次感到刺痛,他觉得这个石匠有些糊,而且很自大,不会说话。
乌鱼子一个挺身坐起来,石匠挤出了一个笑容:想好了?乌鱼子狡黠的说:嘿嘿,在你决定要不要把工作给我做之后,还有一件事情。
石匠的嘴抽*动了一下:什么?乌鱼子冷冷的说:我决定要不要接受啊。
石匠的拳头捏响了,按耐不住马上把面前的这一团醉肉揍一顿。
乌鱼子毫不畏惧,在他心底的某种血液开始燃烧了,乌鱼子记得很多年前的时光,那个时候,对面这样自以为是的石匠,来多少他就能打倒多少。
当年的这种豪迈被石匠唤醒了,乌鱼子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家乡那壮观的海潮声,没有迎面吹过那凛冽的海风了,这个乡巴佬石匠敢来就来吧,乌鱼子兄可是能打的人。
当年在苏诺的酒馆只因一言不合就打倒了一个年轻的冒险者,就一拳,那个小伙子就倒了。
这个石匠也一样,乌鱼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石匠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因为自己的恼怒而耽误事。
他只好好好的调整自己,用他自己觉得很低贱的态度去迁就着这个乌鱼子。
乌鱼子终于用气势和形势压倒了对面这个石匠。
在讹了石匠几杯酒和两大盘下酒的烤肉后,乌鱼子同意接受原来的价格去一趟苏诺。
这个时候他一眼瞥见了那个石匠满脸晦气的表情,忍不住想继续整治他一下。
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招牌,只为了为难这个石匠。
我说,石匠大哥。
这次是哪家的公子倒霉了。
石匠把桌子锤了一下,这话你就问的很不该,你懂吗。
哦,我就是一问。
我知道你不敢说的,你敢说的东西我也不敢兴趣。
好了我会送信去苏诺的。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没有,你是石匠哥么,我乌鱼子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我只是因为你不敢说,所以我敢问,因为反正到最后什么都问不出来,我还是不惹麻烦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说?!石匠一贯的精明和理性已经被乌鱼子今天的一系列无礼表现折腾的干干净净,现在只剩下愚昧的匹夫之勇。
这一点就是石匠怎么也做不了大事的原因,他在本质上是一个沉不住气的货色。
说吧。
是一个苏诺税务官的外甥,叫什么阿卡迪奥二世。
阿卡迪奥?!怎么了?石匠以为乌鱼子认识这个阿卡迪奥,大吃一惊,他在电光石火的一件件联想了很多。
乌鱼子从石匠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剧变,凭着他多年的闯荡经验带来的察言观色上机敏,乌鱼子接口说:阿卡迪奥????呃???可是??罗多克人??的姓氏,你们的??生意真大。
石匠听后才稍微有些安心。
他刚才已经恢复了一个精明盗贼的本色,他决定,如果这个酒鬼有可能泄露这个计划,他就找个时间杀掉他,但是在乌鱼子巧妙的躲过了这一茬变故后,他的念头打消了。
那么,你什么时候上苏诺?石匠开始催促。
后天吧,我明天吧精神养足。
尽量快点,我们要等你回来才能安排。
真倒霉,今天你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喝了剩下的酒,我就走了。
石匠把酒端着等着乌鱼子来和他碰杯,平常乌鱼子总是小心翼翼的碰着石匠酒杯的下端,这一次,乌鱼子把酒杯抬高,高高的扣了一下石匠的杯口,自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石匠目瞪口呆,他觉得和这么一个烂货碰杯居然被碰到下面去了,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石匠气的把酒不喝了,丢在桌子上。
他让旅馆老板把信拿着,等乌鱼子醒了把信交给他。
老板一口应下。
这个时候石匠有些后悔今天被乌鱼子激出了最不该说的话,如果卡扎克知道后自己肯定要被整。
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乌鱼子,乌鱼子已经又恢复了一开始头枕在双臂上的姿势,一只手挠着敞开的胸口,看起来醉的不轻,什么都不知道了。
石匠略微放下了心,转身走出了店铺。
这简直不由得鲁达(穿的很艳的鲁达,欢迎出场???怎么像鲁智深大爷????)不高兴。
鲁达出生在一个巡捕世家,他知道办案就是抽丝剥茧的细致劳作。
但是大部分工作其实都是为了最开始的一个切入点,有了这个突破口,后面的工作虽然看起来很繁杂,实际上已经有迹可循,办案人的心理也会有显著的变化。
简单的一个突破点在被找到前后,案件的难易程度简直判若云泥。
鲁达没想到,在最没有思路的时候,突破口自己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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