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鞍呢?我问基诺夫。
基诺夫嫌自己的皮带系得紧,正在用两手抓住皮带使劲的左右摇晃,想把腰部放松一下。
基诺夫在早上过来问我是不是以后天天帮他刷马。
该死的克里斯托弗根本就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帮我找好了马术教练,还帮我把学费也谈好了。
我只能点点头说:是的。
你早上把马牵来吧,牵来之后我帮你刷马。
基诺夫好像听了什么奇闻异事一样,我把马牵来?你开玩笑啊,每天早上你上东边的草场叫醒我,然后我带你骑过来。
你把马刷好之后,我再骑着马回去。
我就骑这么近一趟?那能学到什么?哼,你现在又能学到多少呢?我听说你不是连马都上不去吗?你说昨天?克里斯托弗的嘴也太不严实了。
不过如果不是他什么都说的话,我也不能知道基诺夫其实武艺很差劲的。
可是昨天那匹马连马鞍都没有啊。
没有马鞍?基诺夫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你知道库吉特人的xiǎo孩子吗?他们抓住马鬃在草原上奔跑,等到马儿怎么都甩不掉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能得到马鞍。
到了那个时候,库吉特人摇身一变就都变成骑兵了。
我们的孩子到十二三岁的时候连马都骑不稳,他们的都开始去打猎了。
我又不是库吉特人。
你要是库吉特人,一生下来就被丢到河里喂鱼去了。
行了,上去吧,踩在这个凳子上,对,然后抓住马鬃,基诺夫站在一边指导。
我刚刚揪住马鬃,那匹马就开始抖起脖子来,我慌忙回头:它要咬我!鬼扯,它就是想把你甩下去,你被人揪住头发了能乐意?他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点评道。
那你还让我抓着骑上去?那匹马开始转圈,我一只脚勾在它的背上,一只脚悬空,两只手死死的拽住它的马鬃才勉强维持不掉下去。
它转动的时候,基诺夫哈哈大笑,但是我心里慌得要死,我感觉它好大啊,我掉下去肯定要被它踩到的,要是一下子踩到我身上,肯定要受伤的。
我冲着基诺夫大叫,让这个该死的东西停下来,我要下来,让它别转了。
基诺夫还是在笑。
那匹马估计是被我抓得心烦了,猛地抖了抖脖子,就好像我给它刷máo的时候那样。
这一下就把我给抖了下来,我侧身着地。
好在摔得不是很厉害,没有我想象中的严重,倒是那匹马过来对我打了个响鼻下了我一跳。
怎么样?你连马都上不去,我说让你骑到草场去你还嫌近了,只怕你都骑不过去。
你这匹马不听话。
别的马骑上去,怎么不见转圈什么的?你这匹马不好。
胡说,我训出来的马哪有差得。
你知道它为什么要把你摔下去吗?因为你在说它坏话,马都很聪明,你说什么它都明白。
你刚才说它是个‘该死的东西’,它当然不乐意了。
怎么了,还骑吗?看你这样,还是等明天吧。
你刷马的手艺倒是比以前强一些,这段时间没白忙啊。
那次你刷过马之后,我回去自己又刷了一遍,明天还是这样。
不能这么练,我对基诺夫说,我没有看见别人骑马不带马鞍的,这样的话,我习惯了光溜溜的马背,以后有马鞍了我反而不习惯了。
别狡辩,要是你在光马背上能骑得好好地,以后有了马鞍马镫,你就会感觉骑马和在地上走路没有什么区别了。
还有,我是你的马术教练,你不高兴可以不学,但是不要对我指手画脚应该怎么学。
那么,基诺夫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是不是可以结束了?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很想学,明天吧,天亮前去我那里找我,怎么走你自己打听清楚。
过了时间就别来了,等下一天吧。
不,我挽起了袖子,我今天得骑上你这匹hún```聪明的好马!我转身搬了凳子过来,准备爬到马背上去。
那匹马的左前蹄刨了刨地面,看了我一眼,然后晃了晃脑袋不再管我。
我把凳子搬到了它身边,像刚才那样想爬上去,但是它又把我摔了下来。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基诺夫都哈哈大笑,然后他打赌说我今天肯定上不了马背,如果我爬上去的话,他就送我一副马鞭。
我感觉骑马应该是很简单的,但是自己被摔得很惨。
这匹马好像是故意在逗我,基诺夫也在一边冷嘲热讽,让我心里很恼火。
我冲基诺夫说:好!你看着。
我把板凳放在地上,不再去抓马的鬃máo,而是踩在板凳直接窜了上去,跳到了马背上。
趴到马背上面的时候,我的口撞得一阵发闷,我感觉自己正在往下滑,就大声叫道,基诺夫!你看,我上来了!你的马鞭归我了。
他啧啧两声,你这样不是赖吗,这算爬上去了吗?不要不讲信用,我两手像抓住它的但是好滑溜啊,我根本抓住不,看着看着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你说的我上去了就给我马鞭的。
我在地上站了起来。
他笑了笑,明天早上来拿。
记住,天亮前来,不然就下一天。
我折腾的筋疲力尽,刚才还崴了脚,但是听说有东西可以拿,还是tǐng高兴的。
毕竟平克留下来的东西,我一个都不想留。
基洛夫懒洋洋的把他带来的两匹马带回去了,我又陷入了无聊之中,一天之中主要的是事情已经忙完了。
只用等到晚上再给马喂一顿就好了。
在这之前,我根本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好干。
我前几天去看艾米的时候,艾米告诉我说卡嘉正在学唱歌,唱得很好听的那种歌。
艾米说了半天我也没有nòng清楚卡嘉在干什么,所以我决定自己去看一看。
在城堡的最中心就是加里宁伯爵居住的一个高地,雷诺和卡嘉他们也住在那里。
上次洗衣大妈给我说过,她把给卡嘉洗的衣服送到了那里去了。
我看见四下无人,就脱光了衣服,然后舀水给自己洗了个澡。
感觉自己干净一些之后,就离开了马房。
虽然如此,我知道别人还是闻得出来我身上的马不过也没有办法了,我又不像那些骑士们一样,可以用大瓶大瓶的香水先洗个澡,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盖一盖。
穿过了几颗哨兵树和一片桦树林,就来到了高地边缘。
在战争时期,这里是最后一道防线,在周围挖掘了深深的壕沟,从河流里引来了水灌在里面,如果有人来犯的话,人们就会舍弃城堡外围的房舍,带着全部的食物和牲畜躲进内堡来。
任何人想要强行通过壕沟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是这里已经很久都不打仗了,壕沟里面也不再长时间的注满水了,人们封住了上游的水闸。
壕沟已经干涸了很长时间了。
领民在这里种着苜蓿和油菜,黄黄绿绿的一大片布满了壕沟。
看起来只要是可以利用的土地,现在全部都种上了东西。
我走过横跨壕沟的石桥的时候,没有人来阻拦,几个正在给箭杆装翎羽的中年人默默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任我往里面走去了。
这里的石堡远看并不是很出众,但是近看却很高大。
灰白sè的墙壁显得厚重结实,最上面一层是用木头修筑的shè箭塔,塔外覆盖着生皮防止火烧,但是现在那些皮革都被拉了下来,修剪成了边角料备用。
从一个偏mén,我走进了城堡。
这里是一个存鞋子的地方,我看一些沾满灰尘的靴子和布鞋被任意的抛在地上,一只空水桶里面还放着几只手套。
还是没有人。
我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看见一个老太婆正在打瞌睡,她趴在一个餐桌上面,餐桌上面的桌布是昨天用过的,油迹斑斑。
一架蜡烛台放在桌子正中心,蜡烛烧了一半,凝固的流蜡如同泪水。
一只猫从餐桌下面走出来,蹲坐在地上仰望着我喵’了一声,我担心它把老太婆吵醒,把随身携带的面包渣撒了一点给它,它嗅了嗅鼻子跑掉了。
等跑到三楼的时候,我听见了歌声。
歌声如同是从遥远的世界传来的清音,唱的词语很多是斯瓦迪亚语,我能听懂一些。
我沿着声音找了过去。
窗户上面的透进来的光亮将院墙照shè得黑白分明,我在明明暗暗之间循着歌声的来源向前走去。
但是走到一半的地方,我发现我被一道mén挡住了。
mén上面有一把大铁锁,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虚锁在mén上的,结果房子里面传来了一声‘谁啊?’,我立刻转身逃走。
时间来不及了,走廊太长,我根本不可能在里面的人出来之前跑掉。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撒tuǐ就跑,但是肯定泡不到走廊尽头了。
一只胳膊伸了出来,把我拉到了一边的xiǎo屋子里面。
外面传来了嘀咕声,有人来回走了一遭,然后嘟嘟囔囔的回去了。
这个时候,我才回头一看,看见一个半仆正在整理头发上还躺着一个盖在被单下面的男人。
在一边的xiǎo凳子上面放着一杯酒,他看着我,然后吧酒杯端了起来喝了一口。
你是谁?男人问道。
nv仆把一件白衫从头上套下去,穿在身上。
我看见她的ru房在跳动,亮得晃眼睛。
别看了,以后有的是看。
男人发现了我的目光,笑着说。
我的脸一下红了,我是来```我听见歌声了,想来看看```想来听歌。
想来看姑娘。
男人直切主题。
那个nv仆咯咯直笑,开始穿外衣,然后坐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亲了他一口,接过他的杯子抿了一口,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看着我。
是的,我在找卡嘉。
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卡嘉?男人皱着眉头和那个nv仆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身向我,我们这里没有卡嘉。
等等```你不会是说的是利奥大人的nv儿,叶卡捷琳娜xiǎo姐吧?我只知道她叫喀秋莎。
男人眯着眼睛继续喝酒,喀秋莎是叶卡捷琳娜的爱称,卡嘉是喀秋莎的爱称。
你和那位xiǎo姐很熟吗?可以这么叫的这么亲密?nv仆粲然一笑,我在浴室的时候看见过那个xiǎo姑娘哟,皮肤白的像是一块yù扳指。
果然是贵族家的儿啊,洗澡洗得细呀,她喜欢一个脚趾头一个脚趾头的洗,非得把每一颗灰尘都洗掉了才甘心一样。
我的脸有些发烫,男人悄悄给nv仆说了什么事情,nv仆一皱鼻子,生气的打了男人一下。
然后她走过来,突然mō了我胯下一把,失望的对男人说,什么变化都没有子还是个rǔ鸽呢。
男人伸了一下懒腰,诶,本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
他冲着我说,你下到二楼去,从餐厅穿过过道,有一个xiǎo储物间,里面有个梯子。
爬上去,顶开你头上的盖子就能看见你的梦中情人了。
出去吧。
我赶紧逃跑,我心里想着就算被外面的人抓住也不要紧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还有,那个男人在我身后声音冷冷地说,你最好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里的事情。
不然的话,他突然丢了什么东西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扎在了我背后的mén上轻轻地颤动。
nv仆脸sè一下子发白了,她拍了那个男人一下,你干什么,会吓到xiǎo孩子的!她对我说,你快走吧。
这个男人缩进了不吓吓的话孩子的嘴是闭不住的。
走吧,你的梦中情人等着你呢。
可是个美人胚子啊,要是我年轻十岁,就自己要了。
我慌慌忙忙的出了mén,只想着赶快回到我的倒霉马房里面去。
我蹑手蹑脚向楼下走去,但是走到餐厅的时候,想看一看卡嘉的念头又上来了。
我心里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再也不能更糟了,就硬着头皮走过了老太婆的背后。
我找到了男人说的过道,走到了储物间,等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我才看见他说的那个梯子。
我的手脚发凉,穿过了杂物,开始向梯子上面爬去。
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反正身上不住的颤抖。
不一会就爬到了屋顶,我轻轻的用脑袋顶了一下天huā板的盖子,但是顶不开。
这个时候,身下突然传来了声音。
管家老伯,要搬的东西是这里吗?是杰克,他的声音里满是温顺和服从。
是的,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把那些该死的箱子搬出来,搬到仓库里面去。
不能用的就丢到作坊里面去,让他们切成皮条。
是的,杰克能做的好好的。
恩,去吧。
我站在梯子上面吓得浑身都哆嗦起来,我抬手顶了顶盖子,还是冲不开。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站在梯子上面一定会被发现的,我几乎能想象杰克看见我之后的兴奋样,他一定会用这个机会来整我的。
我猛地顶了两下,盖子松了一下,一丝光芒shè入了黑暗,歌声也传了下来。
我顾不得会不会被上面的人发现了,我用力的顶了一下盖子,盖子划开,光芒倾泻而下。
我赶忙爬到了上面,撅着屁股把盖子往回盖。
我不知道杰克走进来之后看见我没有,我坐在地上心里一团感觉杰克把所有的事情都nòng砸了。
我发现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
我一回头,看见一个衣着得体的瘦削的男人坐在一架琴边上,他正在指导一个最大的nv孩弹奏长琴。
他现在已经停了下来打量着我,他的身边,七个nv孩大眼瞪xiǎo眼的看着我看,两个nv孩嗤嗤一笑,互相耳语着什么。
在nv孩们的最左边,卡嘉正冷冷地看着我。
那个眼神我一下子读懂了:绝对不要说你认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