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风,你还有什么好吃的?福生他们已经把老风当做了朋友,七嘴八舌的问道。
老风好像也特别想显露一下自己的本事,从口袋里掏出了福生掉在桥洞里的那只弹弓,在手里一扬。
打鸟!我惊喜地大叫了一声,我们这里的孩子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把弹弓,平时都很喜欢到树林里打鸟。
我们这里数量最多的鸟就是麻雀,听说麻雀特别喜欢偷吃庄稼,大人们都对麻雀恨之入骨,所以打鸟是大人欢迎孩子喜欢的事情。
麻雀得肉是很好吃的,每当打到麻雀之后,家里大人做饭的时候,就把麻雀往炉灶里一扔,羽毛一下子就烧掉了,等几分钟之后,把麻雀用火钩子勾出来,拍打一下上面的灰烬,用手撕下一块,尽是红色的瘦肉,放口里一嚼,那个香啊,连骨头都能吃掉。
但我们打弹弓的水平很有限,常常半天也打不到一只麻雀。
说起打鸟来,这方面我们最羡慕的就是唐天强了。
唐天强不光是我们四队的队长,还是村里民兵连里的排长,参加过县里的打靶训练,枪法不错,还得过奖状。
他有一支气枪,经常到树林里打鸟。
他一次能打好几只鸟,经常看到他提着几只五颜六色的鸟从树林里出来,有些特别漂亮的鸟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唐天强却如数家珍,对每种鸟都很熟悉。
我们都喜欢唐天强的枪,可唐天强把枪看做他的宝贝,连让我们摸一下都不行。
我们跟着老风来到小树林里,福生从兜里掏出一大把泥弹交给老风。
那些泥弹是用村南窑厂挖的黄泥精心搓制的,这种泥粘度高,色泽金黄,久晒不裂,是制作泥弹的上好泥料。
福生制作的泥弹如小玻璃球一般均匀,大小合适。
福生的那一大把泥弹放在老风的大手里还是显得太少了点,老风又从地上随手捡了几颗小石子装到兜里,向我们一摆手,我们就停住脚步,大气也不敢呼,聚精会神的抬起头,各自在树上寻找小鸟。
树林里听着鸟叫声此起彼伏,从外面看着鸟儿成群,但当你要仔细寻找停在树枝上位置好打的鸟时,数量却很少。
也许是我们人多引起了鸟了的警觉,不等我们靠近,小鸟一振翅膀就飞走了。
老风在前面,猫着腰,踮起脚尖,走得悄无声息。
他时而藏在树后,时而躲在草丛,丝毫看不出平时邋遢的样子,敏捷的像一个回到了大森林里的猿猴。
突然,老风好像现了目标,停住了脚步。
他左手握紧弹弓,右手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泥弹,放在弹包里。
老风还是个左撇子呢。
福根悄悄说道。
别出声!看老风打鸟。
福生在福根的腰上捅了一拳,轻声呵斥着。
只见老风迅的把左手望天空一抬,右手往后一拉,也没见他瞄准,一颗泥弹就飞一般击向树梢,一只小鸟应声而落。
福生惊喜地快步跑过去,捡起了小鸟。
是一只麻雀,福生在手里翻弄着,一边赞叹着:真准啊,正打在鸟脖子上,一弹毙命。
我对老风的弹弓打法非常佩服:连瞄准都不用,直接就打,老风的打法太神奇了。
福生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说:这都不懂?老风的这种打法叫‘弹打’――不用事前瞄准,把拉弓、瞄准、击结合在一起,击度快,是所有弹弓打法里最难打的一种。
说话间,老风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为了尽量减少动静,我们都拉开了距离,远远的跟着。
只见老风出手迅,几乎弹无虚,一颗泥弹打出去,必有一只小鸟跟着从树上坠落。
半个小时之后,老风提着十几只鸟从远处走过来。
其中大部分是麻雀,还有两只大斑鸠,令我们惊喜不已。
福生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弹弓,生怕老风不还给自己。
他紧盯着老风手上的弹弓,刚要开口,老风却顺手把弹弓还给了他。
福生高兴地接过了弹弓,转过头向我问道:是你告诉老风,这个弹弓是我的吗?没有,大概是老风猜的吧。
我也很奇怪。
福根在一旁插嘴道:不是我哥刚才给了老风一把泥弹吗?傻子都会知道这个弹弓是我哥福生的。
住嘴,福生喝住了福根:不准说老风是傻子。
他接着转过头对所有的伙伴们吩咐道:都给我记住了――以后谁也不准叫老风‘傻子’或者‘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