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说话,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摇头,他很可能是个哑巴。
志胜丧气的说。
一个人会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吗?蓝玉苹忍不住插嘴道。
这个人肯定是个神经病,他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姓名呢?听到蓝玉苹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唐天强有点不耐烦。
他转过头对志胜说道:你接着说。
志胜道:我们同学给他起了一个很威风的名字,叫‘老风’。
蓝玉苹说道:就因为他是个疯子吗?志胜解释道:有一点,但不全是。
我们给他起的名字是威风的‘风’,因为他长的又高又大,很威风。
还有,他干起活来很快,象刮风一样。
上个星期天,我给他买了一盒‘大前门’,让他到学校里帮我干活,他一个人却把学校分给我们班的活都干完了。
那你们班主任老师肯定要表扬你了。
蓝玉苹刚刚高中毕业,还是很留恋学校里的生活的。
每当谈论起学校里的事情,她的神情就特别兴奋。
还表扬呢?志胜显然很上火,生气地说道:表扬个屁!班主任差点把我给吃了!不仅没收了我的香烟,还让我写了检查、通知了家长,最后又把我开除了。
活该!唐天强往志胜的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个响栗,说道:谁叫你不好好学习的。
你们学校的试验田就是让你们锻炼、让你们体验劳动的。
你倒好,当起了地主,雇起了长工,我要是老师的话,我也开除你。
志胜捂着脑袋,哭爹喊娘地跑到一边去了,惹得社员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风很快就一溜小跑地推着空车回来了。
老风回来后,把小推车往粪堆前一放,抓起一把铁锨就往车筐里铲粪肥。
不用等到社员们往里铲,就一个人很快装了满满一车。
车装满后,老风把铁锨一扔,推起小推车又急火火地走了,的确就像一阵旋风一般。
社员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老婆子们对老风更是大加赞赏。
一向多嘴的老秦婆指着男劳力们挖苦道:看看人家老风,你们这些男劳力简直就是窝囊废!都赶紧回家抱孩子做饭去吧!男劳力们也都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对老秦婆反唇相讥。
赵大海油腔滑调地说道:怎么了?看上人家老风了?今天晚上你就把老风领家里,让老风好好伺候伺候你――反正老秦叔整天住在饲养院里养牛,家里的地都荒了。
老秦婆脸一红,嘴里骂着,手里举着铁锨就去打赵大海。
赵大海一边转着圈慢跑,一边怪声怪气地调侃着老秦婆:俺老秦叔一年到头住在饲养院里单独过日子,你一个人在家里不急啊?男社员们都笑得合不拢嘴,那些老婆子们都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都别闹了。
唐天强抬头看看了天,又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铮亮的上海牌手表,大声说:现在差一刻三点了,大家都加把劲。
今天一定要把安排的活都干完。
他指着福根家的粪肥堆接着说道:你们看看,都半天了,连一半的粪肥还没有送完。
今天不送完咱就不放工。
看到队长真的着急了,社员们停止了打闹,加快了进度。
特别是老风,一口气送了六趟。
眼看着福根家的粪肥堆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