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说错话了。
萧图脸上的肌肉有些抖动,显然在尽力克制,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把我吓了一大跳。
莫白直接趴我怀里抹起眼泪。
莫黑竟然凑上来伸出小舌尖舔我的脸,汗……,野兽的疗伤方式真容易让人想歪。
行了,行了,我把他们都哄出去。
钻进被子,一个人偷偷哭。
不管受伤多深,至少在他们面前,我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夕。
养伤的几天,萧图和莫白总是不见人影,倒是莫黑经常来陪我。
莫黑一来,就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害得我每次看见他,都感觉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
即使是这样,有些事情都是不用说出口的,他绝口不提我的伤势,我也不问,心知肚明就好了,也不用强逼他把我断手不能复原的残酷事实说出来。
若真是这样做了,对他对我都很残忍。
莫黑很崇拜我,真的不是一般的崇拜,若我告诉他喝尿能美容,估计他也会傻呼呼地端着新鲜出炉的童子尿,给我喝。
汗……。
他倒是真傻,大家都不敢问我那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却直直地问我,我倒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其实,我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百种滋味,自个儿也分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本想臭骂他一顿,却在他闪着小星星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只得怏怏地说:敏锐的洞察力。
这话很假,是我瞎掰的,我总不能说是我使了美人计。
看来这古往今来,崇拜眼神不止能让男人生出些英雄气概,还能让女人生出些母性情怀,唉,我也是个俗人。
莫黑还真信了,早上屁颠屁颠跑进来,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莫白会在早上洗内裤,池塘里的鱼喜欢在早上吐泡泡,萧图咳嗽了一夜,小强趁人不注意忘柱子上揩了块鼻屎,一只小狗在我屋前撒了泡尿,雷助精神不好,厨子们洗菜不干净。
我听了,倒在床上大笑一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莫黑也跟着我傻笑。
我严肃地告诉他,干得不错,继续跟进,再注意:莫白内裤什么颜色,几天一洗,池塘里的鱼晚上吐不吐泡泡,萧图是不是还在咳嗽,小强就不用注意,要注意那块鼻屎被谁蹭走了,跟踪小狗,在他撒尿的时候,往它身上撒泡尿,雷助是莫白的心腹,看他有没有和莫白有一腿,注意哪些洗得不干净。
莫黑领命走了,第二天回来,告诉我:莫白的内裤是红色的,一天一洗,池塘里的鱼晚上吐泡泡,萧图还在咳嗽,似乎要把肺咳出来,那块鼻屎在他去的时候已经被人蹭走了,不知道是谁,小狗一见他就逃,害他憋了半天的尿,雷助和莫白没有一腿,只是雷助傻坐着不动好久了,大家都说他喜欢上谁了。
我又是大笑,莫黑跟着我傻笑,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我把几个小瓷瓶端端正正地放在门旁的桌子上,轻叹口气,有些迟疑,或者还是不要知道答案更好。
转身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低头:网已经撒好,鱼儿一定会上钩的。
我很想知道真相,很想。
环视一遍整个房子的布局,默默记在心里,没办法,他们给我安排了一间大房子,有卧室,有厨房,还有个小小的庭院。
原本庭院里种了些花,被我连根拔起,只剩下一颗大树。
房子没有设结界,方便我捕鱼。
诱饵就是相思的配药。
还记得我在红衣男子的手臂上涂的药么,那个男人竟然有几个洗得很干净的杯子,他的同伙有可能知道那个地方,若他去破屋子,发现那个男人死在地上,绝对会察看他的死亡原因,想把红衣男子翻转过来,正常情况下会抓住他的胳膊,这样便会染上相思。
咯咯咯咯地笑:要不是瓷瓶里的药不多,我才不会花心思想这么多。
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天的一角,从白昼到黄昏到夜晚,从来没有相过自己会如此安静。
夜已深,新月如钩,我静静地等待着。
门悄悄地开了,一个人影潜入。
是他?竟然是他?果然是他!我胸口似被人打了一拳,泪就那般涌出来,张口欲呼,嘴唇蠕动,却发现连张口的力气也没有。
眼见人影拿了瓷瓶,就要出门,终于我脱口而出:站住。
人影一顿,又要继续移动,我悠悠地叹口气:我早知道是你,只不过,为什么?人影停下来,不开口。
我拔高声音: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