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着萧妈妈的那个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他的相貌比不上萧爸爸出色,可是站在萧妈妈旁边,两个人却是如此的琴瑟和谐。
萧然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去吃饭啦,阿姨都等了你们半天了。
蓝洛站在沙发边上,偷偷地对我做了个鬼脸。
萧然家的饭厅里,蓝洛一家三口,萧妈妈和陌生叔叔,我还有萧然,团团的围了一桌。
卡鲁是条擅长察言观色的狗,依稀意识到这样的场合它不适合列席。
我被这么多道眼光盯的,真想溜下桌去找我们家卡鲁玩。
人家说狗忠诚,果然如此。
萧然几乎不吃不喝的这几天里,卡鲁也一直蹲在他旁边。
阿姨把食物放到它面前,它也只是鼻子嗅两下,就把头挪开。
几天的工夫,那么威风凛凛的一条大狗,愣是瘦的皮都耷拉下来了。
看,多好,总算是都聚齐了。
阿姨一面乐呵乐呵地上菜,一面喜滋滋地说。
阿姨,我帮你上菜吧。
我想找借口溜下桌子。
被五个人十道眼光盯着是什么感觉。
那三人不熟要看看就算了,蓝洛萧妈妈,你俩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坐下吧你,哪需要你动手。
阿姨一把按下我的肩膀,难得我想装勤快也没人配合。
都看什么看啊!再看都得收门票。
萧然粗着嗓子喊。
我不乐意了,都怎么说话呢。
收门票,当我是动物园的猩猩啊,有我这么漂亮的母猴子吗。
收了门票钱也不归你。
啊呸,我想抽自己嘴巴子,有这么作践自己的么。
一桌子上的人都笑了起来,刚才一直神色别扭的萧然嘴角也抑不住上扬。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吃完饭,阿姨要给我包红包。
钱谁不喜欢,可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不劳而获。
我摇摇头: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是钱。
拿着吧,就当是补发给你的压岁钱。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可没有给你压岁钱。
阿姨笑笑,把钱往我手里塞。
我爸妈也没有给萧然压岁钱啊。
我推回去,我还是不能要。
你拿着,就当是她赔给你的误工费。
萧然白了萧妈妈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一屋子的人为你忙的鸡飞狗跳。
卡鲁适时叫了两声,仿佛在抗议,我没有跳。
我又没有工作,哪有什么误工费。
我把红包又塞回去,不行,这钱我不能收。
哪有这么多话,要你拿着就拿着。
萧然急了。
急了我就怕你啊。
我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嗓门也大了三分:不能要就是不能要,这是原则问题。
到后来,事情就演变成我跟萧然在推来推去,一屋子的人在旁边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们,阿姨连碗都暂且泡在水池里。
唉,为什么故事一旦发生在我们身上,结果就那么奇怪呢。
我回到学校就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缺了好几天的课,光借笔记抄就累的我没时间理会萧然。
舍友们一到卧谈会的时候话题就毫无例外的落在我跟萧然身上,死命逼问我们是不是伦理禁断,衍变为情侣了。
哼,拜托,说情侣是亵渎我们的关系。
情侣终究免不了分手的一天,而我们却是情比金坚。
不说,说了你们这些八卦女也没办法理解我们的感情。
知道什么叫青梅竹马吗,我们这样的就是,别以为十四岁开始的就不是两小无猜。
五月底要考解剖学,六月份要考CET—4。
我坐拥书山题海。
八卦就八卦吧,水至清则无鱼!本来是计划要去萧然学校一趟的,可是这么一件事以后,我实在是挤不出时间了。
别说什么把书带到他那边去看的安慰话,我知道,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眼睛忙的不行,哪还有工夫去看书啊。
萧妈妈打电话跟我说,她回家的那天晚上,萧然半夜偷偷跑进她房间,看到她躺在床上才长吁了一口气,出去又仔细把大门关牢。
我拿这件事嘲笑萧然。
他气急败坏,怎么回事啊,让你别跟蓝洛混的,你怎么跟我妈也混起来了。
怎么着了。
我在电话里喊,萧妈本来还想认我当干女儿的。
可是蓝洛说她先进的门,非得坚持要我叫她姐姐,我才不要叫比我小的人姐姐呢。
所以这个干亲才没结成。
不说了,我得练听力了。
哦,对了,这个星期我就不过去了。
下周二得考解剖。
不行,你答应我要过来的。
我连计划都列成了一张表了。
你怎么能不过来看我。
拜托,大哥,我都已经看你超过一百个小时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可我想看到你啊。
得了吧,没什么好看的,除了这两天养的好,下巴又圆了一点,该啥样还啥样。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每次和你打电话都没半个小时就收不了尾。
上帝,照这样下去,我这十二套卷子考试前一定会练不完。
都是萧然。
考试的时候是我们最落魄的时候。
宿舍是北向西晒,传说中的夏暖冬凉。
我们宿舍没有电扇,更不用说空调。
去商场买了小台扇,拖上接线板。
下铺的人还好,风扇可以放在凳子上;睡上铺的我跟闵苏就惨了,没地方供风扇落脚,就只好放在床上。
大学的那种铁架床大家都知道,翻个身都怕从床上摔下来。
学校面积是越来越大,很多高校都得配上校巴,可惟独没有与时俱进的是宿舍的面积和床的面积。
真奇怪学校为什么能留出那么多地方养鱼养青蛙,偏偏就没有足够的空间留给学生睡觉。
我们睡在这样的床上是活受罪,动也不敢动,只怕一激动,电扇就飞到地上去了。
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我们每天不磨到图书馆关门赶人就坚决不挪窝。
萧然这些天一直在找我,打了电话吧又不说话,我都快被他折磨的神经衰弱。
姓萧名然的,你要敢再骚扰本姑娘,本姑娘就翻脸。
把手机往枕头下面一丢,我们四个集体看书去了。
知道看书时的大忌是什么吗?不是发呆,而是发短信,一条短信耗时看着不觉得多,几十条一下来,那时间是相当的可观。
老三的男友说,这学期不要再联系,他要考试;暑假也不要再联系,他要去社会实践。
老三说好。
我们觉得怪怪的,但考试的利剑压在头顶,我们眼里只有考场,谁也没有精力去管别人的情场。
把明天要考的有机化学又捋了一遍,我边伸懒腰边踢开门。
谁的手机在响。
我想也不想,大喊,老三,你家男人找。
大姐把厚厚的书拍到我头上,吼道,那不是你的手机是谁的。
喔,好象确实是哦。
我爬上床,接了电话。
丫头,我好象喜欢你,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