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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2)

2025-03-31 01:49:43

林风买完单出来,鄙夷道,那你跟萧然又叫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这就不懂了吧,我们那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哥哥妹妹,叫着叫着就成一家人了。

敢情你一开始就居心叵测啊?林风哼哼。

敢情你一开始就居心叵测啊?林风哼哼。

那是,我正儿八经的说,你以为哥哥能乱认吗。

林风本来是要跟我好好聊聊的,但爷爷的那班火车已经到了。

想想我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居然都没有关心一下我的干爷爷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这个笑呵呵的老爷爷,虽然我知道一个黑道大佬的手不可能纯净无瑕,但他每次见我都是和蔼可亲,说,乖孙女,谁欺负你了,爷爷给你出气去。

唉,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以后才会回忆,然后追悔莫及。

从倒霉的孩子林风同学那里刮来了几张钞票,我挥挥手,大声喊,记在萧然帐上。

林风在后面欲哭无泪,你们俩夫妻,整个一土匪窝子。

我打了辆的往萧然家奔去。

萧然的个性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很严谨,走大街上被车子撞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还靠谱些。

家里没人,我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答。

我真的慌了,打萧然手机没人接,打他家的电话也无人应答。

我想来想去,找蓝洛。

这回电话倒是通了。

蓝洛听我颠三倒四的叙说以后,也很惊讶。

书语,萧然跟我干妈去K国了。

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整个人都傻了,就这么晕晕乎乎的坐在萧然家门前的台阶上,直到蓝洛从车上冲下来找我。

书语,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就知道是镜花水月,就知道是他又在捉弄我。

把我的生活搅的一团糟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我流着泪回的家。

蓝洛在边上看着我,气的不停地骂萧然混蛋。

她男朋友摇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了。

下车之前,我把眼泪擦干净。

坚持让蓝洛他们先走,我一个人在小镇的大街上溜达。

这条街,我跟萧然一起走过无数次。

我记得那年在这盏路灯下,我看见穿毛衣的萧然正对着微笑。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男孩子,仿佛他身上写着的就是温暖的定义。

倘若让秦歌跟萧然站在一起,大概人人都会认为秦歌温和;就是林风,也来的比萧然阳光。

可偏偏是这个男生,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的夜晚,让我觉得别样的温暖。

他的暖是透到心底的,上面覆盖着桀骜和孤独。

我可以看清他的漫不经心下隐藏着的孤独和不安,正如他一眼可以识破我微笑下瑟缩的脆弱和敏感。

那一年的冬天我们相视而笑,他的所有古怪行径我似乎都已经可以坦然接受。

夜色正朦胧,我不声不吭地回了家。

妈妈看到我,先是惊讶,然后就高兴的不得了。

她一面抱怨我怎么不事先说一声,一面让爸爸到街上卤菜店多买点熟菜,好好地给我过生日。

去年你上学在外头生日就没顾上,今年说什么也得过个生日。

老任,别忘了给咱家闺女拎个蛋糕回来。

妈妈把我拉到跟前不住地叹气,以后咱不弄那个社会实践了,生生的,又瘦了一圈。

我不是因为社会实践才瘦的。

妈,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瘦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让我为他瘦。

我坐在客厅里看爸妈忙碌。

我想起当日萧然在厨房帮我盘头发。

小语,对了。

暑假里萧然到我们家来了一趟,给你留下了一盒巧克力,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问他怎么不自己送到你手里,何况现在还没到日子呢。

结果这孩子只是笑,留下东西就走了。

你们小孩子在外面读书就是不会照顾自己,我看这萧然也瘦了整整一圈。

……妈,巧克力,巧克力在哪里?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在冰箱里,你怎么呢?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冰箱旁边,颤抖着拿出那盒巧克力,是金帝。

高中时,萧然每个情人节都会收到很多金帝。

我那时还很奇怪,为什么大家不送其他的牌子。

晓谕骂我笨,金帝的广告词是什么?只给最爱的人。

我抱着巧克力坐在床上,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

我趴在萧然身边搜刮巧克力,边吃边叹气,幸好你这里没有金帝,否则我一定会误会的。

他笑着问我,巧克力好吃吗?甜,很甜。

妈妈探进头来,疑惑地问,小语,你怎么呢。

手机响起,林风焦急地问,他没有过去找你?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回到学校。

大姐对我嘀咕,真奇怪,咱们宿舍的电话线什么时候断了。

要不是我爸说宿舍的电话打不通,我都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呢。

对了,萧然找到你没有。

你那天上午刚走,他下午人就找过来了。

难怪都没有回家。

是不是一直两个人甜蜜着哩。

我对着电话机默默地流泪,我当时为什么要去什么大别山。

我应该考完试以后就直接去找他的,我为什么要这么执拗。

我为什么总那么自以为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等他先主动。

老二,你怎么呢?是不是你家萧然又欺负你了。

丫的,亏他长的还人模狗样的,居然敢这样……闵苏,他不在了,我把他给弄丢了。

番外 萧然 (1)我跟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坐在候机室里,心中一片茫然。

旁边的旅客都有明确的目的地,而我虽然知道自己要上的是去K国的航班,却依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拿出手机,居然还不死心地想打她的电话。

我在心里骂自己,够了吧你,萧然,她躲你都躲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非得逼的她走投无路,冲你大声嚷,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一直是你莫名其妙地自作多情才开心?真到了这一步,恐怕以后再见面了,连点头微笑也做不到了吧。

七月底搞了次同学聚会,是用她的名义组织的。

邵聪,当初那个想追她的男生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萧然,还是你厉害,知道循序渐进,从兄妹开始一步步地发展。

我被踢出局也是再所难免。

输在你手里,兄弟我,不觉得丢人。

你说咱们班长多狠的人啊,当初愣是连开口告白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

旁边有同学哄笑,得了吧,你小子,咱班长一早就打定主意为我们家萧老大守身如玉了,哪还轮得到你。

我只是笑,没有说什么,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开口告白了又怎么样,关机,拔电话线,最后干脆躲着连家都不回。

够绝!任书语,你这个鸵鸟要当到什么时候。

哎——我们班长人呢,怎么女主人不出场啊。

萧然,这就不够意思了。

好歹都是老同学,怎么能光把老婆藏在家里不让我们看呢。

你放心,咱班长就厉害,除了你谁降伏的住她。

林风她都敢当小弟使唤。

嗳,我那是从来不跟女生一般见识好不好。

林风凑过来碰杯,恭喜恭喜,五年内战终于取得全方面胜利。

我笑笑,照样干了杯子里的酒。

陈浩在边上嚷,别这么灌萧老大啊。

咱班长保不准就设了门禁,酒精浓度超标者,不放进门。

一个包间的人全都暧昧地笑。

嗳嗳嗳,别胡说八道。

云晓谕站了出来,我妹子正在大别山社会实践呢。

什么门禁啊,咱家书语可打小就是乖孩子。

萧然,真替你跟书语高兴。

真的,我真高兴。

看你们这一路走下来,看书语快乐,我比自己开心还开心。

我看了她一眼,碰了碰杯子,她的朋友跟她一样,都是一根筋。

林风怎么待她,她心里清楚,却始终不为所动。

我记得有一个跟秦歌出去喝酒。

他醉的东倒西歪,拍着我的肩膀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处成这样吗?因为我们都只认准了一个就不撒手。

萧然,书语有时候小孩子脾气。

她待你怎样,你看的清楚,别跟她一般见识。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散开了在俱乐部玩,云晓谕凑到我身边,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

高二刚开始的时候,你们俩不是闹矛盾吗。

书语那段时间就跟丢了魂一样。

她的性子,真有什么情绪也是藏的好好,不让人看见。

她脸皮儿又薄,人还死犟,凡事你就多担待着点。

你要是也欺负她了,她不还得委屈死。

我明天就过去找她。

她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一个人在外边我还真不放心。

我笑了笑,任书语,想躲着吗,给我把话讲清楚。

你早该过去了。

嗳,记得多带点防晒霜万金油什么的。

好好的庐山不去,上什么大别山,不用猜,又把自己整的灰头土脸的。

没听她说要社会实践啊?你不是已经帮她安排好在医院呆两个星期了吗?临时决定的。

我避重就轻。

我告白也就是学期快结束时候的事情。

总觉得书语傻乎乎的,实心眼。

还替你捏把汗,不知道你这场持久战要打到什么时候。

想不到,我家书语也有了开窍的一天。

什么叫你家书语,是萧然家的好不好。

林风过来对晓谕笑笑,你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走开了,应该留一个空间给他们。

我坐在车子上开始回想往事。

我是怎么认识她的?每次她跟别人介绍的时候都说,他是那时侯转到我们班上的,人特拽巴,跟老师说话都是坐着的。

别人问我是不是这样,我总是不置可否。

实际上,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她。

只是,这个丫头似乎已经没有印象。

我记得初二那年的暑假,舅舅陪我到他创办的初中办理借读手续。

因为打架,我已经在多所初中辗转过。

为什么打架,我也不知道。

也许只是单纯地想发泄自己的暴戾和苦闷。

这就好象为什么交往女朋友一样,一个人难免太孤单,有一个人在身边发出点声响来也是好的,可是大多数时候她们弄出的动静又太大,所以我只好不停地换。

其实她们最初的时候都是挺好的姑娘。

脸红红的跑来找我,说,萧然,我喜欢你。

然后呢?我漫不经心地玩着打火机,我从不抽烟,但这并不妨碍我中意打火机。

然后……我微笑,她们低着头跑开。

然后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我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女朋友。

曾经有一个自称是我女友之一的女生(原谅我这样形容,真的是太多了,多到我自己对她们的面孔都印象模糊。

)说,萧然,追你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以你女友的身份自居,你的风度就不会允许你否认。

我笑笑,反正有没有女友区别也不大,多交往一个又怎样。

可是想留住你的话好难。

我想留住你的时候,你就甩了我了。

真奇怪,我明明隐藏的很好,你怎么还是察觉到了。

你实在太恐怖了,女生的心思一点都瞒不过你。

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误会。

人人都以为我很了解女生,知道投其所好,实际上我一点也不懂她们的心思。

从来都是她们主动来找的我。

我如果这样说,她肯定会牙齿咬的咯咯响,怒骂,你少不要脸!最多也就是个项少龙,还真当自己是个楚留香。

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她的印象应该还没有这么差。

因为是她主动跟我打的招呼。

同学,那边的铁门是锁着的。

从大厅里往楼梯口走。

我向左,她向右。

相貌普通的女孩微笑着叫住我。

这个女孩子还挺聪明,知道自己既不漂亮也没什么气质于是走温柔随和路线。

我当时在心里下评语。

当然,后来我知道自己是看走了眼,不仅是相貌气质,包括温柔随和,她哪样都没有。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往左边走。

抬头一看,铁门果然锁上了。

皱眉,无可奈何,只好又折到右边。

经过女生的时候,她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奇怪,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回头瞪她,她却已经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地背着英语课文。

在办公室里舅舅陪我办理好手续。

他要跟校长讨论问题,我没有兴趣听,就随便到学校里去走走。

乡下的中学,果真简陋的可以。

简简单单的几幢教学楼,大棵大棵的梧桐树倒是枝繁叶茂。

我循水泥道往下慢慢地走,经过橱窗时,无意间瞥向光荣榜,照片上笑的一脸傻气的女孩子不正是刚才的那位。

她拿了一个物理奥赛的省一等奖。

没白当书呆子,不枉费她走个路都背书。

我笑了笑,也许是乡下的空气好,我的心情居然也不错。

我摇摇头,继续往校门的方向走。

在初三教学楼的旁边,我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啊,你们居然抽烟!我有点好奇,就站在树后面看。

那个女孩子正对着一间摆放着旧桌椅的教室夸张地吸鼻子。

好浓的烟味啊。

呵呵,班长,您老怎么亲自上这来了。

有男生探出头来讪笑。

少套近乎,赶紧把烟掐掉是真,被老师逮着了可不好玩。

更何况——她顿了一下,蹙眉道,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站在树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乡下的女孩子还真有意思。

教室里的男生嬉笑成一团,有人大声嚷,班长,谢谢你啊。

她摇摇头走开了。

舅舅跟校长走过来,说要一起去家里吃饭。

我跟在他们后面默不作声。

对于安排我来这里读书,我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

哪里都差不多吧。

周校长好,校长好。

清清脆脆的声音,她抱着一摞卷子迎面而来。

我在心里想,刚才那几个男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打招呼后,回答了舅舅的几个问题就又走了,提也没提抽烟的事。

我有些疑惑了,她是爱多管闲事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番外 萧然 (2)我在心里想,刚才那几个男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打招呼后,回答了舅舅的几个问题就又走了,提也没提抽烟的事。

我有些疑惑了,她是爱多管闲事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任家的闺女还真是没话说。

小丫头片子成绩好,人还乖巧。

学生要都是这样,老师们要该高兴死了。

校长看着她的背影感慨。

她的背挺的很直。

与我同龄的女孩子要么害羞喜欢含胸,要么就是太高调胸脯挺的老高。

她就这么自自然然地挺直了脊背,静静地向前走。

应该说她留给我的第一印象算是不错。

所以开学的第一天,我就笑着对她说,很高兴认识你,大名鼎鼎的任书语。

想不到这丫头居然将我一军,大名,什么大名?她表情装的很惊讶,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调皮。

这个丫头,出乎我的意料。

我跟她的关系,在初中阶段应该谈不上有多融洽吧。

她很讨厌我跟班上的女生交往。

如果是别的女孩,我会很自然地想到她是在吃醋,而她,我清楚,只是一种单纯的愤怒。

多么敏感的小丫头啊,对周遭的一切都敏感。

多骄傲的小丫头啊,不允许自己的同类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

有的时候看她气愤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甚至会觉得心情愉悦。

我喜欢逗她,这所初中里,有这么个伶牙利齿的丫头跟我斗嘴倒也挺有意思。

她可不是什么乖宝宝,往人家脖子里塞雪团还装的超级无辜。

替罪羊被苦主追杀时也好意思在一旁边看边笑。

亏一帮老师还真以为她乖。

把武侠藏到桌肚里看,超级没有自控力的笑出声来,支支吾吾地编出头疼的拙劣谎言居然也能骗翻整个初三的老师。

小骗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记忆中的她的每一个样子都那么的可爱。

也许那时的自己就已经对她跟别人不同。

否则也不会看见她跟同桌大晚上的出去就不放心的尾随,也不会在她跟老师发生争执跑出教室又借口不舒服去医务室看,看见她安安稳稳地睡在草地上就如释重负。

那件衣服她倒保存着。

小笨蛋,天天在一个教室坐着,她居然也没发现那是我的衣服。

知道她无法进入J中的时候,我还有一丝的遗憾。

少了这么个尖酸刻薄的丫头在边上斗嘴,日子真的有点无聊。

可是,也仅仅是遗憾而已。

没想到后来妈妈又安排我进了县中。

入学的第一天就碰上她,她站在阳光里,对着我傻笑,很开心很纯粹的那种,因为遇见我而高兴。

我一时兴起,说,你认我当哥哥吧。

我以为她会跳起来,就你,想当我哥哥,没门!想不到她立刻就甜甜地叫了我一声哥哥。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其实她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带着爱娇,软软地叫我哥哥的时候,我的心总会像是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一般。

这个哥哥的身份,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因为我是哥哥,所以我可以毫无忌惮地宠爱她,而不去想更多的事情。

我从来都避免思考一些问题,那些会让我觉得迷惑。

我曾经问过我的父亲,是否爱过我的母亲。

他告诉我,很爱。

可是他和她还是分手了,在我很小的时候。

原来很爱也可以走到尽头。

两个陌生人即使曾经是彼此生命的唯一,也终将有一天会形同陌路。

生命不过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

也许只有兄妹才可以天长地久吧。

我带她去游乐场玩,她玩鬼屋的时候拼命往我怀里躲。

我忽然升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我绝对不会在蓝洛身上产生。

然而这种感觉却真的不错。

我假公济私地抱着她,甚至想如果玩云霄飞车的话,她会不会整个人都缩到我怀里。

可是看她吓成那样,我又心软了。

我总是很容易对她心软。

在游乐场外面遇见我的父亲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我猛然意识到我对她已经存有别的念头。

我不想她仅仅是我的妹妹,然而这种想法会让我们最终走向陌生人。

我开始不知所措,我只好选择躲避。

从来没有如此悲惨过。

明明很想见她,听她唧唧咕咕地说话,可是当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却只能把头扭转开。

看她失落痛苦却又倔强着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心疼的感觉却强烈到想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她,别难过。

然而我知道我不可以。

我只能看着她在跑道上摔倒而无动于衷,我只能看着她无助的眼神视而不见。

她微笑着从我身边走过,说,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

不想放的人其实是我。

邵聪的生日并没有邀请我。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都是男生,喝多了酒会发生什么谁能够保证。

)于是我也跟去。

她说酒精过敏的时候我再也按捺不住。

这个笨丫头,一分钟不在边上看着都会出状况。

我始终自私,只想把她绑在身边,却不愿意让事情明朗化。

我含糊其词的允诺会在心中留下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给她。

然而我却从来不说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秦歌问,萧然,你究竟想做什么?是啊,我究竟想做什么?我看着她在我家厨房像个女主人一样忙碌。

我只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秦歌又一次挑起了这个问题。

你跟云晓谕又是怎么回事?我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知道,这不一样。

从来都不一样。

番外 萧然 (3)我不说话。

真是妹妹?那好,你不要,我去追她。

我开始紧张。

秦歌这小子,冲那笨丫头笑一笑,她都能头昏眼花个半天。

别跟要吃了我似的。

秦歌拍拍我的肩膀,想捉弄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任书语说事。

别拿哥哥妹妹的当幌子了。

哥哥看妹妹要是那样的眼神,靠!天底下的兄妹都在乱伦。

什么眼神啊?我的眼神可纯洁着呢。

我有些不自在,笑着调侃。

纯洁?那神情,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宠,整个都惯的不着天地了。

说实话,抱着她就没有一点想法?你们俩,到今天不会连手都没摸过吧。

怎么可能。

她手可软着呢,跟个肉团似的,连骨头都感觉不到。

瞧你那淫贱样,美着吧。

装什么装,都不知道发展到哪个阶段了,还跟我上演纯情小白兔!秦歌拍着我的肩膀,嗳,别以为你家妹妹傻乎乎的就没人看上。

这年头的丫头都精,搁着这么一个,还真是个稀罕的宝。

一活宝。

我还是嘴巴死硬。

她在厨房里面喊,萧然萧然。

我皱眉走进去,这丫头做个实验都能引起火灾,别烧菜又烫到手了吧。

从厨房出来去找挽头发的工具的时候,秦歌在我肩膀上捶了一拳,都这样呢,还跟我说妹妹?我当时居然没有再坚持,而是嘿嘿笑了一声。

咱妹妹可是要看紧。

瞧我都交了些什么朋友,一群豺狼!我们在厨房里弄个头发也能被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家伙们联想成那什么。

怎么会,怎么着我也不能这么委屈我家丫头,在厨房这种地方就动手啊。

这念头一出来,我就吓了一跳,你都想些什么了你。

看到她一脸娇憨的模样,我顿时羞愧无比。

丫头笨,一屋子的人都神情暧昧到这份上了,她还不明就里。

我忽然想,误会就误会吧,造成舆论大环境到时候也顺理成章一些。

这么慢吞吞的反应速度,给她再多的暗示都没用。

难怪测试个心理年龄她只有十四岁。

我这算不算拐带幼女啊。

我立刻否决掉这种有损我形象的无稽之谈。

十四岁就十四岁,我就看着养着,长大了给我当媳妇!整个屋子最得意的人就是我了。

边上不停有人恭维,不错,下手要趁早,回头赶紧也认个妹妹去。

我心里乐开怀,认了也找不着咱家丫头这样的了,被惯的不着调又怎么了,我乐意。

林风鄙薄,瞧你那淫贱样!她也不是全然不懂吧,否则情人节这么特殊的日子也不会主动说要给我织围巾。

哼,丫头脸皮薄,死活不承认就是。

我不着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也得给她一个反应期。

看她懵懵懂懂的又在舔嘴唇,我气的简直想敲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媚惑人。

回头就得好好教育她,真以为男人像我这样能忍住的多啊。

被人生吞活剥了,我就是把那王八羔子剁成八块喂王八了,以这丫头的性子,怕也是不堪设想。

我们就这么始终暧昧着,我不说,她也没反应。

上大学以后,她明显没有从前快乐。

多骄傲的人,心里有多难受就笑的有多若无其事。

我们何其相似,骄傲着不肯比对方差一步。

人人都以为我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上心。

没有谁知道,参加化学竞赛的时候我连上厕所都会带着资料。

丫头不是要上N大吗?我文科拖后腿,单凭高考成绩恐怕岌岌可危。

化学竞赛拿到一定的名次也可以被保送。

最终我们谁也没获得保送资格。

于是我主动向母亲提出回上海参加高考。

即使被她嗤之以鼻的说特权分子,我也不在意。

也许一直都是我在一相情愿。

她从来不会把我列为她计划的考虑范围。

我愤怒她没有按照我的建议报考T大。

可是看她难过到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我却舍不得再骂她。

她在哭泣中呢喃萧然萧然,我是不是再也没有办法幸福了,我抱着她,告诉她,会幸福的。

我会竭尽所能的让你幸福。

可是她却不要。

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我想替她分担她也不要。

她永远只会在我面前装成若无其事,她愿意和我分享每一个快乐,却不肯相信我,依赖我,接受我给她的幸福。

她一声招呼不打就独自出门上学,她了无音讯失踪了整整一个学期。

很多次我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到她家向她爸妈询问她的手机号码。

然而我还是没有,人家连电话都不愿意给你,你为什么还要一头热。

人人都说我冷静理智,连我的母亲也说我太过冷漠,什么事情也不上心。

可是一碰上她的事儿我就冷静不下来。

看她拎着箱子孤伶伶地走下车,我的心都纠结起来了。

萧然,你这混蛋没事赌什么气啊,看看丫头,瘦的还有个样吗。

我要帮她拎书包,她不让。

我坚持,她也执拗。

她一打喷嚏,我就本能地松手,心里还劝告自己,别犟了,把丫头冻坏了可怎么办。

我就是贱!一点罪也舍不得她受。

一看她难受我就心痛,心痛到连自己也难受都感觉不到。

她瘦了,我心疼;她生冻疮了;我更心疼。

咱家丫头的小手跟婴儿似的,怎么能遭这么大的罪呢。

可她说起这些事,就好象跟自己没关系一样,始终笑笑的,也不知道这笑是刀子,深深割着我的心。

有时候会想,她不推开我,仅仅是因为她太孤单。

我们都说乐意享受寂寞,实际上我们都受不了房间空寂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孤单的时候会跟卡鲁说话,她更胜一筹,无论什么时候,连只小麻雀也能絮絮叨叨地说上半天。

女生真是奇怪。

她明明对着我微笑,可是眼睛底下却隐藏着不快乐。

她把痛苦转移到被指甲掐白的掌心上,也不肯展现给我看。

丫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倔强,倔强到让我心疼。

我说过我会给你幸福,而你却始终不要。

林风在线上诧异,不会吧,你怎么忍的住到现在都不告白。

我反问,那你呢?喜欢你三个字可曾对云晓谕说出口。

他沉默,半晌才传上一行字,我害怕。

我在心里说,我也是。

我害怕所有的感觉都是错觉,我害怕她对我的感情从来都只是妹妹对哥哥的爱娇。

她只是单纯地想享受我的宠爱。

我害怕有些话说出口后就再也收不回来,我害怕她也会小心翼翼地躲我,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无猜嫌。

我始终都是怯懦自私,只想她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微笑撒娇。

也许我想要的是更多,但是如果让我拿现状作赌注的话,我怕我自己会输不起。

那么就这样子,我不再奢求更多好不好。

可是人总是贪婪,欲求不满。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去她学校找她。

看到她在公交站台上东张西望地寻找我,我的心一下子就温暖起来。

四月的江南有满城飞絮,她站在鹅儿雪柳里欣喜地笑,萧然。

我想我这一趟来对了。

她拖着我四处逛,她的舍友都对我挤眉弄眼。

每个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我很快乐被这样误会。

也就是她,会察觉不到我的用心。

站在讲台上她无辜的嘀咕,会不会答案全报反了,回到台下还小声地辩。

我看着她,很想说,丫头,我宠爱你一辈子好不好。

她忘记了我的生日,我不生气,我只是难过。

在她的心目中,我始终是哥哥。

妹妹忘记哥哥的生日算不得罪过吧,我也记不得蓝洛的生日是几何。

我一个人坐在旅馆的房间里自己笑自己,至始至终都是你想太多。

那年的下雪天,她对着你做鬼脸,不是因为对象是你,而是因为她想做鬼脸。

出乎意料,四月十二号都快过去的时候,她拎着泡面和鸡蛋对我讨好地笑,萧然,我给你过生日来了。

也好意思!想到她对我的事情漠不关心,我气的不说话。

原来她会在意我的情绪啊,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袖子,哥哥,哥哥不生气好不好。

我在气头上,不为所动。

她居然主动抱住我,小小声地哀求。

我说什么她应什么。

嘿,幸亏刚才坚持住了没心软。

她的身子可真软。

回不了宿舍了,她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冥思苦想。

我想说,就留在这里,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话没出口我就先行否决,我还真不敢保证不对她怎样。

她的嘴唇光滑红润,她的身子柔软温暖,刚才抱我的时候,背就好象靠在棉花上一样。

番外 萧然 (4)打住打住,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赶紧拿起钥匙出门,说,我再去开一间房。

天助我也,服务台说没空房。

我在回去的路上想,就让她留下来吧。

要是真怎么着了,咱又不会始乱终弃,不对她负责任。

我以后会一辈子对她好,一点委屈不让她受。

要不要去药店买安全套?真中奖了她又该哭,她一哭,我心里就乱的慌。

多哄哄她,第一次肯定会痛,她忍着点,我慢着点,痛过了就好了。

可她一听没空房脸都白了。

惊恐之下,她连手里的遥控器都丢到了地上。

我在黑暗里骂自己,都想些什么龌龊八遭的,你这样跟个强奸犯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努力调整好呼吸,真困难,靠近她,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我还得若无其事地微笑,说,傻了么,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如释重负,我心里隐约有些失落,果然,她不想跟我有任何超越兄妹的关系。

好在她还愿意跟我说说她以前的事。

应该没有谁比我知道更多她的事情了吧。

她淡淡地叙述着,叙述着她童年的快乐和悲伤,述说着她现在的落寞。

也许哪个时候她就在向我暗示,做知己做朋友做兄妹,永远不要越过那个界限。

可惜我不能理解女孩子的心思。

看到她那样难过,我只想抱着她,永远让她温暖。

她真不是什么优雅的淑女,甚至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还很不雅观地流下了口水。

可是我的嘴角始终抑制不住上扬的冲动。

我想亲亲她,很轻很轻,不惊动她的那种。

但我终于害怕控制不好力道,惊扰到了她。

她在睡梦中微笑,于是我在现实中也微笑。

车子在前行,我觉得头开始痛。

把汽车开到最大码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越临近目的地,我越忐忑。

她关机,打宿舍的电话也不通,够狠啊,电话线拔了,连唯一一个我知道她号码的舍友,她也能让别人把手机关了。

她这样做,应该是拒绝吧。

我记得那天在她们学校她告诉我,她拒绝的方式就是逃避。

我只好拼命地躲他了。

他要是打电话给我我就不接,他要是来宿舍找我我就不见。

我就不相信,这样他还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要知道,被人一口回绝是很痛苦的。

我开不了这个口。

毕竟,同学终究还是要做的。

比我更加贪心的丫头,到这份上了她还想回到原点。

经历了飞机遇险之后,妈妈忽然觉得其他什么都无关紧要,跟自己相爱的人厮守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答应了叔叔的求婚。

叔叔是K国人,在K国有庞大的产业,让他放下在K国的一切到中国来重新开始,实在是不切实际。

事业,是男人的第二条生命。

妈妈问我,要不要跟她到K国去,并且说,如果小丫头愿意的话,她也可以一起去。

我知道,妈妈非常希望我陪伴在她身边。

飞机事件也让我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不堪。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不想等到有一天,我收到妈妈逝去的消息再痛哭流涕。

我打电话给她,想告诉她她回去以后发生的一切,可是她始终忙。

在她心目中,我的地位或许还比不上一套四级练习卷!我想等她到上海以后跟她当面好好谈谈,可她却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她没空。

一如既往,我从来就不存在于她的计划之中。

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导自演。

车子上在放歌,是许如芸的《独角戏》,还真是他妈的应景。

我冷冷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真讽刺,我居然成了东海怨妇。

车子到了,我还是过去找她。

这里太阳这么大,她会不会晒的很难受。

蓝洛做事一向不靠谱,帮忙挑的防晒霜到底管不管用。

我……我还真是犯贱。

我一面骂自己一面按照她们宿舍对门女生为我提供的地点找过去。

天啦,太不凑巧了,老二上午刚走,去了**。

前面跑过来一个女生,是她的舍友,笑眯眯的,不错,来看我们家老二了。

两个人是不是又闹别扭了,我家老二性子犟,你别跟她小不懂事的一般见识。

多哄哄她,老二人是最心软的。

她心软?你是没见过她心狠的时候。

对我,她什么时候心软过。

我对那个女生笑笑,行,我再去追。

这年头,女子不止是半边天,老婆一点也不好找。

我跟她,何其相似。

心中已经万念俱灰,面上却还可以若无其事。

排队买车票的时候,我忽然间想起,聚会的那天,她高中时的舍友薛青,端着酒杯大着舌头说:萧……萧然,我总算是心里好受一点点了。

我虽然害我们家书语考场失利,可情场上我可推动了她一把。

记得不记得高三那年你生日,书语送歌给你?嘿嘿,小丫头还含蓄,要什么《转弯》,我就爽快多了,直接给放了《借我一生》,一生哦。

还有那个主持人就是我扮演的。

书语那叫写的什么台词啊,白开水似的。

咱直接换上生猛版的,遇见你,是生命不可错过的精彩,约定这一刻,约定这一生。

呵呵,怎么样,我算不算得上是红娘?眼前金光乱颤,憋到脸红脖子粗,才抑制住心中信念轰然坍塌的痛意弥漫到脸上。

我微笑,碰碰杯,说,谢谢。

谢谢你的误打误撞,即使到最后是误会,这个误会也让我幸福了一年多的美好时光。

终于轮到我站在窗口前,我微笑着对满脸疲惫的小姐说,要一张去N的票。

已经登机了。

我陪伴在妈妈身边,上机的一瞬间,妈妈忽然转头问我,她一个人留在国内,你怎么放的下心。

这样的问题,蓝洛,晓谕,林风他们都问过。

我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她爸妈也就这么一个闺女,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把女儿送到咱家来。

等吧,等她大学毕业了,以后再说。

我始终自私,暧昧不清。

以后,以后,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