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她们馊主意一出,你就敢实践是不是?不错啊,个子九年没见你长,胆子倒长的挺快。
都敢一个人飞来飞去了。
真是不赖啊。
人生地不熟的手机照旧当摆设,你够行的啊。
过安检的时候就给关了。
我战战兢兢地解释,而后我就一直忘了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果真是轮流转。
这还三分钟不到的时间,耷拉着脑袋讨骂的人就变成了我。
进了门以后还敢跑,跑八百米时我怎么没见你跑这么快!够有胆子的啊,怎么不干脆跑出医院去?……我要跑远了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委屈万分。
你啊你。
他气的敲我的头,永远都拿你没办法。
我是被骂傻的,他是被撞傻的,两个傻瓜就这样傻乎乎的看着对方笑。
我们有太多的话想说,所以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觉得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以后,这个男孩子还在我身边,他还愿意要我,真好。
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
他摸着我乱七八糟的头发无可奈何的笑。
对啊,所以这辈子你一定要对我好。
我心虚,兀自嘴硬。
我真是太笨了。
你要真的情况很严重,蓝洛她们怎么还会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当时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不对头。
蓝洛太狡猾了,竟然骗我。
我郁闷,更郁闷的是我实在是太好骗了,从来都一骗一个准。
她要告诉你我没事,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来找我。
萧然面色不豫。
我悲凉地发现我挑起了一个对自己很不利的话题。
萧然,我一直都是一个胆小鬼。
我自以为是懦弱虚伪,我总是压抑我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真的,我没有什么安全感,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我觉得不确定的事情,我会不停地思前想后。
如果我盘算出来的结果是我没有办法承受最坏的后果,我就会选择躲避,无论我自己有多难过不舍。
我就是一个这样讨厌的人。
幸福都在我眼前了,我还是会犹豫不决,总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这么幸运,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我呢,不温柔不漂亮也一点不聪明,别扭古怪敏感自私还自以为是。
你没有理由对我这么好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好,比对你自己还好。
萧然,我真是太坏了,你一定很恨我吧。
仗着你喜欢我就肆无忌惮地伤害你,因为你总是舍不得让我难过,我就一次次的让你难过。
萧然,你打我吧,用力地打,这样子你的难过会不会减少一点。
我伸出手,闭上眼睛,你打吧,疼我也忍着。
还没打就缩的跟什么似的,口是心非,心一点也不诚。
哪有?我……剩下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我的嘴唇被他堵上。
不打了,我咬你吧。
他的嘴唇可真柔软。
原来咬就是吻的意思,太丢人了,亏我以前还动不动就威胁说要咬他。
认真点,不准发呆。
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好歹让我先嚼片口香糖亡羊补牢一下。
外面有唧唧喳喳的小麻雀,呵呵,美丽的四月天。
精致美丽的助理小姐笑容温柔亲切无懈可击。
她温柔地敲门,温柔地询问,温柔地微笑,温柔地点头。
看到她,就能够明白为什么曹雪芹会借贾宝玉的口说出,女人是水捏的骨。
我吞着口水看人家纤细的锁骨,啧啧赞叹,锁骨一条线。
萧然白了我一眼,是啊,不像某些人,锁骨看不见。
我怒,我的锁骨在我降临K国大陆的时候也是很明显的好不好。
身为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说。
助理小姐微笑着对萧然说,出院以后,公司安排我去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不必了。
比笑容灿烂我还没输过人呢。
我笑的比助理MM更春风满面,我的男朋友我来照顾。
毕竟比起你,我更加名正言顺。
引狼入室啊,这种傻事我才不会干。
别眼睛眨巴眨巴的我见犹怜,被闵苏锻炼的,晓谕现在在我面前玩这招都没戏。
萧然也微笑,是的,不必麻烦你了。
哼,小样,看你还算识相的份上,我先暂且放过你一马,咱们的帐,一笔一笔的慢慢算。
别以为换了身马甲我就认不出她是那张照片上你对着微笑的女子。
吃醋了?萧然狭促地捏了捏我脸上的肉,脸上笑的跟个什么似的,不错不错,总算有点身为女朋友的自觉性了。
为什么上次你看到照片的时候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你就一点不在乎我吗?我苦笑,在乎,我要是不懂得自我安慰和调解的话,我早就在醋缸里淹死了。
你有那么多的女朋友。
你从来都没说过你会不高兴。
他的手覆上我的额头,眼睛像清澈的湖泊,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样会让你难过。
没关系,是我自己喜欢把什么都闷在心里。
我闭上眼睛,抓住他的手微笑,真的没关系。
丫头。
嗯。
没有的事情,我一直只有你。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同样的事物,不同的拍摄角度,呈现出来的画面就完全不同。
我看着他手机屏保微笑,那一季美丽的樱花雨,十九岁的我欣喜地看着肩头的蝴蝶。
那一年的春天,按下快门的除了闵苏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