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的笑容也和煦,礼貌的点点头,熙多,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助理温婉沉静,柔媚入骨。
我狠狠掐了萧然一把,堆砌起无懈可击的二度微笑,托庇在江南求学五载的余荫,嗓音调和成甜糯的年糕。
谢谢你,那么今后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最后几个字字音加重,配合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明媚的眨眨眼睛,模样亲切而乖巧。
当着我的面如此露骨的表白,美女,你还真把肉麻当有趣呢。
死萧然,笑什么笑,手都颤抖了。
看我们俩女的明争暗斗很得意是不是。
我掐死你个惹是生非的男人。
萧然痛的肌肉都绷紧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得讲究形象不是。
忍着,微笑,再微笑。
他凑到我的耳边哀求,乖,先松手好不好。
外人看来一定是香艳旖旎至极,除了永远面无表情的黑人保镖,其余人都很识相地悄悄溜了出去。
美女熙多不动声色,目光死死胶着在我们身上。
我心中冷哼一声,松开手,不怀好意的看着萧然微笑。
哼哼,你小子,真的很不错。
他笑了笑,把我抱到腿上安置好。
呆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无聊,要不要上网玩一会儿。
不要。
外敌来势汹汹,我得看紧自己的财物。
我想了想,在他额头上嗑了个牙印。
嘿,咱牙齿还真不赖,瞧这印记纹理清晰的。
你给我记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
路边的野花不许采!以前的,我既往不咎,以后的,我杀一儆百。
我心里翻腾着百般滋味,近乎蛮横的摇着他的肩膀。
喂,你听到没有?马上答应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谁给我家丫头气受了?萧然稳住我的胳膊,眼睛定定地看我。
我本来是不想哭的,可被他这么一瞧,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层水汽,只觉得委屈的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一点点都不愿意坚强,只想被他宠着。
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
他亲吻我的眼睛,一下下的,轻且温柔,我爱你,是我的事情,跟其余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何况,我也不会说法语。
嘁!我鄙夷,还以为你有多强呢,搞了半天,你也就JUSTSOSO。
对啊,咱们蛤蟆配绿豆,刚好对眼。
去死,有我这么漂亮的蛤蟆吗。
我把下巴支在他脑袋上面,抿了抿嘴巴,还是抑不住嘴角的微笑。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赶紧整理好衣服,石头剪子布,嘿,我居然克萧然,支使他开门去。
萧然,该去餐厅吃午饭了。
助理小姐什么时候出去补妆的,这妆似乎没有刚才的清爽自然。
丫头,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东西。
大概是怕我觉得不习惯,萧然在我面前几乎不说K语。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我对萧然微笑着眨眼睛,放心,我的K语口语比英语好。
在小餐厅里,一路走过去都有人对萧然打招呼。
萧然一一点头回礼,不时向我介绍其中几个人的身份。
我跟着点头致意,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兴奋。
最后走到里面的桌子前,他礼貌的对端坐在上首的须发花白的男子鞠躬。
后者慈祥地点点头,吩咐道,快去吃饭吧。
老爷子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半秒钟,我差点连吸气和呼气的步骤都混淆了。
局促的鞠躬,傻里傻气的干笑。
我慌忙跟在萧然后面坐到了旁边的餐桌上。
别紧张。
萧然笑眯眯的摸我的头,心情甚为愉悦,你坐的方向刚好背对大家,不用担心吃相。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敢小瞧我,淑女又不是没装过。
侍者送上餐盘,我报以微笑,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还好不是用刀叉,紧张之下,我可记不清是左手持刀右手拿叉还是正好相反。
我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
瞧咱这吃相文雅的,林如海见了也会聘请我去教导黛玉妹妹。
一颗两颗……十一颗……你干嘛?我莫名其妙的看萧然。
在数你吃了几颗米!萧然敲我的筷子,脸色一沉,不许胡闹好好吃饭。
我皱皱鼻子。
还不领情了,咱吃得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某人的面子。
听话,乖乖吃饭。
他面色放缓了一些,轻轻道,要是觉得别扭的话,把东西带回去吃也可以。
没关系。
我拨弄了一下饭粒,开始认真的吃饭。
眼前一暗,光和影的明灭变化让我意识到面前有人。
对不起,请问我能否坐在这里。
助理熙多的真实情绪掩藏在妆容后面。
谁说过,化妆品是女人的最好朋友,他(她)的论断可真精辟。
不可以。
我的笑容很温和,口气却是不容置喙。
她僵立在餐桌旁。
比起让自己置身于进退维谷的境地,我宁愿别人尴尬。
我继续吃饭。
蔬菜很新鲜,口味咸淡适中;蒸鱼很美味,搁了葱姜,没有我不喜欢的蒜瓣。
她的身影没有移动的意思。
萧然对此视而不见,安静的吃他的饭菜。
偶尔提醒我吃鱼的时候小心点,因为这种鱼的鱼刺很细小,容易卡到喉咙。
萧然,我想坐在你的旁边。
熙多终于按捺不住,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了萧然。
熙多,我想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萧然微微一笑,暗沉的目光若隐若现着攫人的光芒。
美丽的女子挺直了优雅的脊背,沉声道,我想,如果你仔细权衡以后,你会做出新的选择。
因为梁柱和盆景的阻隔,我们所在的餐桌处于一种相对禁闭的环境。
外面的人还在安静的用餐,餐具的碰撞声显得格外清晰。
熙多,我一直欣赏聪明的女人,我不希望你让我失望。
萧然把玩着打火机,他不抽烟,却喜欢收集打火机。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欣赏。
她对着萧然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我,你难道连一个位子也不肯留给我吗?抱歉,会有更加适合你的位子。
萧然唤来侍者,指了指熙多,示意前者带她去别的位子。
我安静的喝着汤,不该我插手的事我绝对不自作聪明。
萧然尴尬地揉揉我的头发。
他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不主动也不拒绝,从不开口任何承诺,但绝大多的时候都保持礼貌的微笑和温和的态度。
这样子,怎么能不让人心生出幻想。
整个一牙疼欠扁的典型。
我白了他一眼,无声的警告,我耐心极其有限,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