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半球的巨大差距。
骤然从盛夏来到严冬,我虽然做了充足的思想建设,一下飞机还是不免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好在我这个刘姥姥是加菲猫版的。
简单点讲就是懒,出神入化的懒。
连大惊小怪都藏在心里惊呼两声。
萧然难得整头整脸站在我旁边。
幸好他杀伤力只局限在东南亚。
表姐夫和周校长过来接我们。
表姐夫是第一次见,白种人的相貌印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模子。
周校长对我点头,小丫头,好些年不见了。
我点头问好。
淑女形象已经破功的残存无几,能在一个人心目中保留点美好印象就尽量保留吧。
周校长满意的点头,回过身子。
萧然偷偷在下面做了个鄙视我的手势。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咱社会形象好,没办法。
表姐一准产妇居然小跑着过来开门,把周师母吓得,跟在后面叫。
小外甥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Whoareyou。
我笑脸垮台,三岁看老,帅哥果然都是健忘的。
咱帅哥缘还是不错的。
不出三天,小帅哥就跟在我脚后面Mary长Mary短。
对此,萧然曾刻薄地评价,那是因为我长了一张标准的姆妈脸。
我不理会他,我知道他这是嫉妒。
打小外甥几个月起就跟他不亲。
大概是因为这个家庭的主要成员中国人居多。
反正端到饭桌上的食物没有让我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
表姐夫是个很热情的人,我们来的第二天他就带我跟萧然去参观他的农场。
呵,第一次站在这么广袤的原野上,感觉还真不赖。
除了我比较怕冷,一直缩着脑袋有点憋屈。
萧然跟表姐夫说着话。
表姐夫的中国话让萧然乐意说英语。
他的英语很有特点,听说能力强于读写。
我在旁边不时点头微笑,偶尔蹦出几个单词,十足的淑女。
看到萧然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我比我自己快乐还快乐。
表姐夫要照料农场。
大多数时候还是我跟萧然自己在附近逛。
冬天的空气清冽而沉静。
萧然拖着我的手,不说话,只是笑容满面。
我有的时候会摇一摇他的手,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玩。
澳洲的天空蓝的不像话,天气好的时候,看到这么一块巨大的水晶嵌在穹庐,整个人的心情都会灿烂起来。
路过一个露天的篮球场的时候。
我差点被一个横刺里冲出来追球的男孩子撞倒。
Sorry,girl。
男孩子有明媚的笑脸和洁白的牙齿,亮晶晶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跟萧然相视一笑,就站在旁边看。
你以前从来都不去看我比赛。
小鸡肚肠的男人,翻起陈年旧账就敲我的头。
切,你哪次打球的时候体育馆里不是人山人海。
轮也轮不到我。
你都从来没有给我留过位子。
谁说我没给你留位子的,放我衣服的位子,除了你,谁敢坐?我坐?你少来。
我难得去一次体育馆,就看见校花坐在位子上抱着你衣服甜蜜的笑。
我心里冒出一股酸意。
呵呵,原来你那时候就知道吃醋了。
萧然得意地笑。
我白了他一眼。
行,今天我只打球给你看。
萧然把外套脱了往我手里一塞。
那灿烂的笑容,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男孩子接纳外来者的速度快到惊人。
萧然对他们说了句什么。
身形高大的澳洲男孩对我的方向大笑。
然后他们就一起打篮球。
我抱着萧然的衣服,站在场地边。
开始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帮萧然加油。
后来一想,反正只有萧然一个人听得懂我在喊什么,胆子大了,嗓门也大了。
萧然这家伙光顾着耍帅,球老是被人抢走。
喂,你已经够帅的了。
好好打球,不许再耍帅。
我大喊,眼睛盯着球,不许看我。
萧然的三分球很准。
我记得我们高中时考三步上篮,萧然拉着我在篮球馆开小灶。
我身体协调性太差,顾上手就顾不上脚。
为此没少被他训斥。
最后效果也不尽如人意,还是老师看我可怜,放我过的关。
萧然觉得那是他的耻辱,死命不承认曾经当过我的教练。
想想他的一世英名,第一次栽在我的计算机考试手里,第二次又栽在我过人的篮球水准下。
冬日午后的阳光明媚的可以让人花眼。
阳光下的男孩子追逐着在球场上奔跑。
他们的脸上是亮晶晶的汗珠。
最美的珍珠不是《小妇人》里所说的泪珠,而是年轻男孩子的汗珠。
肆意飞扬,他们美丽的青春年华。
真后悔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没有跟着晓谕去篮球场摇旗呐喊。
比赛结束,萧然把篮球抛给男孩们,吹了记口哨,他笑眯眯的向我走来。
灿烂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明亮的光圈,他仿佛是踏着日光而来。
我有点失神,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才惊惶失措地想起给他擦汗。
没等我手忙脚乱间寻找到纸巾,他径直抓起我的手,一下下的,抹着脸上的汗。
我的手有些凉,他的汗水是温热的。
热腾腾的气息,从我的掌心,就好像武侠小说中的真气一样,一缕缕的往我心里钻。
我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它们流淌的路径。
我傻了,忘记应该立刻叫他把衣服穿上。
妈——我顺着萧然的目光往后面看。
萧妈妈正在十步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微笑。
澳洲的阳光多灿烂啊,我在太阳底下傻乎乎的站了几个小时,当然晒晕了。
大脑一短路,我也跟在后面傻不隆冬的叫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