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25-03-31 01:49:42

交完试卷,晓谕垂头丧气的,闷闷不乐的收拾完东西,一声招呼没打就走了。

我从抽屉里找出饭卡,回头拍拍萧然的肩膀,正色道:大哥,我心情不好,你请我吃饭。

萧然看着我,静静的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半晌,等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忽然起身,回头瞪我:还愣着干什么?出去吃饭。

学校周边的小饭馆是屡禁不止,哪儿有市场,哪儿就有供应渠道。

各家小馆子拜学校食堂的高水平所赐,生意兴隆。

我随手指了一家,就这家吧。

这么脏的地方,你也能进去吃?他拽着我向前面走。

嗳嗳。

我郁闷,那家飘出的醋溜土豆丝还是挺香的。

说吧,到底怎么呢?他竟然把我带进永和豆浆,在永和豆浆吃午饭,我怎么觉得那么怪异啊。

我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对面的大娘水饺,怯怯的建议:大哥,咱能不能上那去?一看他的脸色,立刻把话咽下去,傻笑道,这也不错,挺好挺好。

最后折腾的结果是我们俩一人一盒快餐解决了午饭。

因为嫌千里迢迢带回学校太麻烦,干脆就在路边吃完了。

萧然认定这是他平生的奇耻大辱,死命不许我回去宣传。

我乐不可吱,瞅着他不停的笑,就这样笑了一路回教室。

进门之前,我停住笑,萧然,谢谢你。

不客气。

他大大咧咧的挥挥手,咱谁跟谁啊。

晚饭,你看着我办吧,咱要求也不高。

去死,小气鬼。

我推攘着他进了教室,下午可还有两门等着考呢。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我知道月考试卷是放在政教处的,直到开考前才由监考老师领到各个教室里发放,晓谕不可能事先看到卷子。

那个偏义复词是巧合还是有人透露?我的眼前浮现出语文老师的笑脸。

云晓谕,你的语文可能也得补补喽。

月考前一晚他把她叫到教室外面。

不过是偶像幻灭。

我语文课上认真如昔。

忽然间,似乎长大了一点点。

我们县里每年政府都举行一次万民跑万米的春季长跑运动会。

万民,估计没有,否则也不至于把我们高一高二的学生拉出去凑数。

万米倒是货真价实,据说,道路相当漫长。

这样的漫长征途好像不是我这种跑个八百米都会虚脱的运动衰人可以望其项背的。

我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请假。

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再三劝告,班长带头不跑影响不好,希望我能够争取上场冲锋陷阵。

我坚持革命立场,坚决不为所动,连屡试不爽的体育课请假法宝都使出来了,才把假给批下来。

亏的这种活动不是隔三岔五就有。

运动会的那天,一早就把我们拉到县里刚修好的体育馆里,听不知道具体头衔的的县领导说了一通陈腔滥调,直到红日当头,才放我们跑步。

三月中旬的天气,实际上已经有人穿衬衫了。

这种天气跑步,真不是一件好差使。

不由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

我因为不跑,负责帮晓谕买冰镇矿泉水接驾。

萧然这家伙也很不厚道的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往我手里一塞。

我瞪着他,龇牙咧嘴的嗯嗯啊啊。

因为跑步的人很多,我们学校的队伍出去没多久,就已经有先跑的人回来了。

我一看奔向旁边的小商店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赶紧也挤过去抢了两瓶冰镇矿泉水。

坐地涨价,价格足足翻了一倍。

奸商啊奸商。

我拎着两瓶水回到体育场的时候,场上已经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晓谕看见我,立刻夸张地扑上来,咕噜咕噜的灌水,她的脸红扑扑的,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也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问她跑步的滋味如何。

她直叹苦不堪言,早知道如此,她也请假了。

不过我还算好。

文辉可惨了,脚扭了,直接叫背医院去了。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我把纸巾递到手里,有点后悔没带湿巾过来。

老师喊我们集合,稀稀疏疏三三两两的人向场中央走去。

忽然斜刺的冲过来一个人,抓过我手里的矿泉水就往自己嗓子眼里灌。

哎,我的水!我喝过的。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头上冒烟的萧然,他额头上亮晶晶全是汗珠。

我又不嫌你。

他抽空回应了一句,接着喝。

是我嫌你好不好,我在心里小小声的嘀咕。

你怎么回来了,文辉呢?不是说送医院了吗?强啊,一路背过去。

我看了看队伍,没看见文辉。

关我什么事?都跑完了我为什么不回来。

他把几乎都快空了的矿泉水瓶恶劣的塞回我手里,气的我。

不是你背的?我惊讶,这种关键时刻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当然得是你。

多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

真不会把握。

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随后又像是为了解气一般,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瞪大眼睛怒目而视。

后来想起来,我又问:那谁送她去的?班主任也没跟你们一起跑。

就是跟我们一起跑,你以为她还能背的动。

好奇是谁了?囔,谁叫你偷懒不跟去看紧点的。

前男友冲出来了。

前男友?谁啊?我一头雾水,疑惑的说,你是说,秦歌?承认啦?他暧昧的笑起来,当初不是死不承认的吗?承认你个头!我懒得用正眼看他,嗳,高二跟我们班隔的蛮远的吧,他怎么冲过来了。

再强悍也不至于跨越年级的宽度,多漫长的距离。

何止是冲,要有火箭筒,他就直接乘了。

说句实话,看他那架势,云晓谕啊,悬!他看了眼晓谕的方向,那个女孩子正没肝没肺和旁边的同学说笑。

我有些不是滋味,闷闷的说:你们男生都喜欢文辉那样的吗?是不是那样的女生才符合你们心目中的形象?符合什么形象?任书语啊,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吃醋。

对啊,我是在为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没落在我姐妹的手里吃醋。

晓谕多可爱啊。

——那个秦歌真不懂得欣赏,亏我当初还以为他跟你不是一丘之貉呢。

偶像破灭。

最近遭受的打击还不少。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靠?我很冤枉的。

少来。

你看,我们遇见新的东西的时,都会用来和我们熟悉的事物作比较。

我熟悉的坏人实在不多啊,不拿你比我拿谁去比。

我诚恳而详细的给他解释说明。

结果,这家伙不领会我的善心,干脆不理我了。

无聊的我只好看着体育馆的穹顶发呆。

上帝替我出气,惩罚了萧然同学。

没两天,他的脸上就开始冒痘痘。

一开始时,零零散散的几个,他还有勇气对着镜子长吁短叹。

等到后来,已经蔚然成风,爱面子的帅哥完全没勇气看镜子中的脸。

我幸灾乐祸,没事时就爱作同情状看着某人雨打沙滩万点坑的光辉形象。

晓谕和林风凑在一旁出各色稀奇古怪的主意。

什么红霉素氯霉素鸡蛋清,甚至还说用白砂糖磨。

萧然听他们俩一回一个主意,自己也有点拿不准了。

去痘痘的广告满天飞,每个都把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宇宙之大,谁与争锋。

真正效果如何,完全因人而异。

它们可以选择N个实验对象,可萧然同学的脸只有一张,还没有勇气贡献出来作小白鼠。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光打雷不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