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辉,咱们先找个地方养精蓄锐吧,走得我脚都痛死了。
晓谕提议。
我立刻附和,我的脚也挺疼的;而且按经验,再走下去估计得痛上好几天。
真没用。
文辉笑着白了晓谕一眼,我还想好好逛一逛呢。
走,咱们先逛一圈,然后再休息。
先吃饭吧,已经十一点多了。
走完以后吃胃口会更好。
走了,任书语,即使我知道你不走胃口也不会差到哪去。
文辉回头催我。
你们去吧,我没力气了。
我按下心头的不快,尽量把语气调整为若无其事,而后笑道,你没说错,即使不走,我的胃口也不会差;那么何必多此一举。
后来看文辉脸上有点僵硬,我又抚慰性质地加了一句:看到美景别忘了多拍几张照片,我脚实在疼的厉害。
包别背在身上了,多重啊,我给你们看着就是。
那你休息吧,我会多拍点照片的。
晓谕把背包放到我旁边,笑道,我妈昨天上超市给我买了提来米苏,不怕胖的话就自己拿着吃。
我早就豁出去了,现在怕胖已经来不及了。
我挥手,放心,我不会把所有的都吃光的。
文辉没再说什么,扭腰走了。
小包鼓鼓胀胀的她不嫌累的慌我干嘛去操这份闲心。
其余的几位也是看她的眼色行事,见状都极为识时务地抓紧了自己背包的肩带,跟在她后面走了。
晓谕对我作了个莫可奈何的鬼脸,我不以为意地笑笑。
我躲在乔木的碧荫下,早饭虽然几乎没吃什么,肚子倒并不十分饿,只是脚疼的厉害。
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有碍观瞻,我真想脱了鞋子好好揉揉我倒霉的脚。
昨天睡的太迟,早上匆匆忙忙的,也没挑一双舒服的鞋,脚弓处尤其疼的厉害。
我徒劳地捶着腿,缓解小腿的酸痛也是好的,尽管于脚痛毫无帮助。
午餐是面包配牛奶,我看着这经典的早餐配方有点乐,看来我昨天中午准备今天的口粮时就未卜先知,清楚写作业会写到月升中天,第二天的早饭时间是用来补眠的。
我咬了几口面包,被松林间的习习的凉风一吹,周公就主动跑来请我去喝茶谈心。
我亦积极响应这位老朋友的邀请,在我平淡如水的中学时代,没有谁比周公更得我青睐了。
每天像做题机器一样超负荷地运转,这才仅仅是高一而已,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撑不住。
我睡的香甜。
你怎么又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叫我。
我睁开眼,慢腾腾地跟周公告辞,认出喊我的人是林风。
你怎么来了,你们那组的人呢。
我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左臂。
我来借相机的,萧然的那个没电了。
刚才碰见云晓谕,她说她还带了个备用的,让我过来取。
我从晓谕的背包里取出相机给他,我说怎么抱着觉得磕的慌呢。
还真被萧然说中了,你果然在睡觉。
他把相机抓在手里调试了一下,随手拍了张别枝惊鹊,效果烂到不行。
别睡了,难得出来玩一趟,你也好好放次风啊。
林风一面忙着删除这张有影响他技艺高超的摄影天才形象的照片,一面劝说我,你要是不喜欢跟着文辉就和我们一组好了。
我不喜欢文辉?谁说的。
我有点紧张,我的喜恶竟然会这么明显的摆在脸上吗。
干嘛,不喜欢她的人多的去了。
也就云晓谕那个傻瓜分不清状况,真怕她会在那个女人手里吃亏。
他的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眼里含着的竟然是担忧和心疼。
这份关爱后面隐藏的是无能为力的不知所措吧,要他以什么立场去为她排忧解难呢,他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人。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应了那句老话,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是说不来的。
哪有人这样说美女的,你小子该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我故意打趣。
什么美女啊,看的时间长了还不都一个模样。
一开始肯定会觉得赏心悦目的,等到后来就无所谓了。
他拎起晓谕和我的背包,转头唤我,走吧,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不玩就没空玩了。
我站起身来,拍拍手跟在他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林风,问你一件事,如果你是秦歌你会选择谁。
我知道我这么问很白痴,可是我实在不知道问谁好。
你们男生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测。
你知道答案的,何必问我。
我沉默。
晓谕知不知道?那得问她愿意不愿意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都是小屁孩,懂什么啊,说不定几年以后再回头只会哑然失笑。
萧然还真是了解你,你果然很无聊。
林风深深看了我一眼,静静说,我的观点与你相反,有些事情跟年龄没有直接必然的关系。
到底是怎样,惟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别太清楚了。
我好心告戒,有些事情宁愿难得糊涂。
萧然又没说错,你未老先衰。
去死,你们俩一起抱着投江去。
他才未老先衰呢。
我很不客气踢了他一脚,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先河的,我发觉自己已经接过晓谕的衣钵,越来越热衷于用武力解决问题。
萧然他们站在一棵巨大的松柏下面,其余几个人都在推攘嬉闹着,惟独他在旁边看,时不时叫上几句。
相机来了。
林风邀功地晃晃手里的东西。
萧然走过来接了相机,笑着指指我道:相机的尾巴也来了。
你一走起来,后面就有大尾巴在扫啊扫啊,因为你本来就是大尾巴狼。
我话说出口才发现没有丝毫反驳的力度在里面,不禁有些沮丧。
喔,这样说我的尾巴跟你还系出同门噢。
他一面抓拍几个男生说笑的镜头,一面趁机寒碜我。
去死吧你,你才是尾巴呢。
我又好气又好笑,凑过去看他拍出来的的画面的效果。
唉,林风会郁闷的。
吃饭了没有?脸上的睡痕还没消,估计刚才肯定在闷头睡大觉。
应该吃了吧,我记得临睡前啃面包的来着。
不过现在肚子怎么挺饿的。
我自己也有点糊涂。
你说那个面包?早滚在地上,我一脚踩上去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踩上蛇了。
林风显然不明白他毁了我的午餐的后果有多严重,犹自笑呵呵的。
我的笑容阴险下来,声音温和有礼:林风,这么说,我的午饭是你帮忙解决的?是——反应迟钝的孩子依稀觉察到了危险的阴影,迟疑地回答。
好象我还没有吃饭哎,并且今天的早饭我也没来得及吃。
你说,此事应当如何解决。
我笑的灿烂,收绞的肠胃也没有令这个笑容扭曲。
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莫非阁下就是传说中的鸟人?萧然拿过他的背包,取出披萨和一个苹果,笑道,我拼死护了半天也只剩下这点了。
妹子,不是大哥不照顾你,实在是左右都是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