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没两分钟,警察就接到了上级的电话,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可以回去了。
我目瞪口呆,这么神速。
效率也太惊人了一些。
我跟萧然说了这事,他也狐疑,道:没理由啊,哪有这么快。
我手机刚挂。
不管了,反正没事了。
你也别穷紧张了。
第二天中午秦歌来的时候,我被萧然支使出去买饭。
两个人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嘀嘀咕咕的出去,萧然挟着伤员的身份,架子大着呢。
我买好饭回去,刚想敲门,又下意识地把耳朵附在门上偷听。
你怎么对那个女生的,逼得她都过了这么久还杀上门来。
秦歌说话的声音永远让人觉得他正在微笑。
没什么。
我不过是让她选择是自己主动转校还是由我告诉她父母她在外面的那些事情。
你不知道,她家一向自诩名流,在外面鼓吹家教成功,这样一闹,她父母肯定会觉得面上无光,她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当时我还以为她识相,想不到到这时候了她还回头咬一口。
怪我没考虑周全。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萧然好象没有说话,我在外面听不到声音。
门忽然打开了。
呵呵,饭我买回来了。
我拎高饭盒邀功。
你弯着身子干什么?呵呵,我的鞋带散了。
我顺着萧然的视线看自己的脚,穿的是皮棉鞋根本就没有鞋带。
噢,系鞋带啊。
萧然怎么笑怎么叫阴险。
为了笼络他,我不得不牺牲小我,喂他吃饭。
我怀疑他是故意要护士姐姐把针管插在右手,为的就是找理由奴役我。
不错不错,小姑娘还很有爱心,懂得知恩图报。
病房里又多出了个老爷子。
后来我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黑帮老大的时候,差点没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
爷爷,请问你找谁?我询问地看萧然和秦歌,两个人都是我不认识的表情。
真乖,叫爷爷,嘴巴真甜。
嗳,那个老四,出去买糖。
乖孩子都有糖吃。
老爷爷话音刚落,萧然就警觉地把我拉到他旁边。
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萧然生疏有礼地开口。
叫什么先生,别扭的小朋友,一点都没有小姑娘可爱。
老爷爷脸一板,好象要生气了一样。
小姑娘啊,你就是昨天踢我孙子的小姑娘吧。
不错不错,真不错,有魄力,这小兔崽子平素就欠人管教。
老爷爷絮絮叨叨的近乎自言自语。
我看着他,有点拎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风跑过来,看到老爷子就抱怨:爷爷,你怎么把我给甩下,一个人就来了呢。
我总得自己来先看看,到底值不值得我管这件事。
不错不错,很不错的一个小姑娘。
爷爷很喜欢。
老爷子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让我联想到看鸡的黄鼠狼呢。
好了,爷爷。
七叔正到处找你了,说是……爷爷,你先回去吧。
林风意识到有外人在场,含混地把老爷子给打发回家了。
原来林风怕这事萧然一个人会处理不好,到时候深究下去大家会有麻烦,就回去求他爷爷出手处理了。
萧然也怕追究到我上学期的那件事情上,也打了个电话回家,由家里人施压,私下处理了。
我在旁边听的瞠目结舌,跟云晓谕这个女人一面吃着她买来的爆米花,一面不时地倒抽一口凉气。
最后我景仰地看了眼林风,意淫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黑帮少主啊。
有意境,有意境。
黑帮少主?这种说法你从哪里知道的。
萧然惊讶,你不是基本上不碰电视的么。
小言情啊。
我咂摸着嘴巴感慨,遥想当年啊,我言情小说看的叫一个多。
平均一个多小时一本的翻阅,我们镇上的租书店的言情小说基本上都被我看光了。
你还看言情小说?林风神色古怪,我还以为你除了教科书什么都不看呢。
你什么时候看的?不会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吧。
萧然也是一脸狐疑。
哥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幼儿园的时候我能认识那么多字么。
小学五六年级还有初一的时候啦。
我没有小升初的压力,又不喜欢出去玩,当然是一本本的看。
那时侯我爸妈很忙,没空管我。
奶奶也一向知道我有分寸,不会影响到学习,就放任我看。
后来为什么不看了。
第一。
懵懂的青春期过了,我不喜欢看了。
第二。
初二就开始参加竞赛,也没工夫看了。
我唏嘘,本该多姿多彩的少女时代就这样被课业打压了。
萧然看看我,神情更加古怪,后来摇头,不再说什么话了。
你家出手,萧然家也出手。
这算不算白道与黑道互相勾结。
晓谕一本正经的问。
秦歌也出手的。
林风淡淡道。
林风。
我失声喊出来。
他朝我笑了笑,静静道:要不是他出手,萧然也进不了这么好的病房啊。
我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一直老打他也挺残忍的。
基于这种思想,接下来的萧然住院的日子里,我对林风稍微和颜悦色了点,比方说支使他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已经有意识地在前面加了个请字,结果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吞了苍蝇,直说他心里发寒,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逼的我踹他出去,他才神色自然。
怎个别人不能对他好点的造型。
真正的哥们是很容易被误会的,尤其是被老人家误会。
林风的黑道大佬爷爷把我跟晓谕的信息整和错了,居然把我当成了那个谁。
后来真相大白,老爷子还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非得让我认他做了干爷爷才甘休。
萧然在医院住了将近有一个月。
学校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也叫人匪夷所思,不仅没有低调处理,反而大加鼓吹后上报上级相关部门,给萧然弄了个见义勇为的精神文明奖。
我把这件事翻来覆去地想,怎么想怎么觉得怪怪的。
唉,这种上层人玩的把戏,不是我这等没见识的小女子所能够明白的。
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萧然还是没有出院。
学校对他进行特殊处理,同意他免于参加考试,羡慕的林风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
我惨了,这么个冠冕堂皇可以光明正大奴役我的机会萧然怎么会放过。
除了正常的上课时间,我几乎整天泡在病房里。
好在高干病房环境宜人,冬暖夏凉,窝在里头看书比在宿舍挨冻强。
你说萧然一未成年人算哪门子高干,还住高干病房。
腐败啊,腐败,我一面吃着腐败分子的瑞士巧克力,一面酸溜溜地想。
考最后一门英语的前一天晚上我因为寒假即将来临兴奋的睡不着。
第二天考完试我回病房,坐在他旁边说话说着就直接趴床边睡着了。
萧然说我睡梦里还在挣扎,最后一题到底是选A还是选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