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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

2025-03-31 01:49:43

这顿饭吃的叫一个凄凉。

我总结发现,人善不仅被人欺,狗也会来欺负的。

鉴于这种认识,我也不在这条吃皇家狗粮长大的出身贵族血统纯正的狗面前保持什么形象了,除却那么多定语修饰成分它不就是一条欺软怕硬专门欺负我这种老实人的狗么。

我与卡鲁互相提防,时刻看紧我碗里的饭菜。

萧然一顿饭也基本上没吃,光顾看我们乐了。

末了,他把狗招呼到边上,要它抬起爪子跟我握个手。

结果我俩各自把脸扭到一边,鼻孔里出气。

晚上临睡觉前,阿姨端了杯浓稠的饮料给我。

我好奇地指着问:这是什么?阿姨鼓励地微笑看我,道:尝尝看,好不好喝。

我喝了一口,香甜可口,味道真如宋玉口中的东邻之女,添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

真的很好喝呢,阿姨,这是什么?现榨的玉米汁,阿姨的另一项拿手绝活。

萧然倚在自己的房门边,懒洋洋地微笑。

我一看那条流氓绅士狗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我的床边了,立刻一声尖叫,跑到对面萧然的房间。

关上关上,它连饮料都要跟我抢。

门外传来狗狗的抓门声。

高贵的狗狗抓门声也跟隔壁二毛家的阿黄声音差不多。

萧然目瞪口呆地看我紧张兮兮地盯着门的响动。

半天,他回过神来,问我:你打算在我这躲到什么时候?我示意他噤声,把耳朵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响动。

哼哼,跟我玩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也不看看我都被你主人锻炼到什么境界了。

脚指头想也知道你在门口候点呢。

我优哉游哉地在他的房间里晃悠。

他的房间装饰的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饰品。

床很大,估计睡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随手拿起他书桌上的杂志看,全是电脑汽车什么的,一大串字母看的我眼蒂疼。

我嘟嘟嘴,放下,舌头舔嘴唇上的玉米汁。

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萧然低声说。

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到窗户旁边看风景。

并不热的天气,他却把窗户打开了,夜风吹动窗帘,如波浪般翻滚,他的面孔就像从泡沫里走出的维纳斯,精致而惟美。

真好看。

我喃喃地由衷赞叹。

赶紧回去睡觉。

他过来拍拍我的脑袋,低声道,听话,快回去。

可是卡鲁还在外面。

我郁闷,对付一条狗我也得采取斗不过就躲的策略。

你玉米汁不都已经喝完了么。

对哟。

我傻呼呼地笑,那我还怕它个什么劲,倘若跟我抢杯子,给它就是咯。

傻瓜。

他嗤笑着拧拧我的脸,声音很轻,赶紧回去睡觉吧。

我蹑手蹑脚地把头探出门,咦,那条大狗终于走了。

我施施然地往门口走,忽然看见楼道里有个黑黑的身影,见了我,特哀怨地瞟了一眼,忧郁地转身走了。

然后我一晚上的梦境里就是这条名为卡鲁的绅士狗的哀怨眼神。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卡鲁就酷酷地不理我。

这条狗还挺记仇,喝牛奶的时候对阿姨和萧然特热情地摇头晃脑,就是不看我这边,生怕人家不知道它冷落我似的。

因为我说玉米汁很好喝,吃完饭,阿姨又给我榨了一杯。

当馨香的玉米汁端上桌的时候,卡鲁及时表现出了与它贵族身份相匹配的骨气,气呼呼地跳下椅子走了。

我超级有负罪感,人家这条动不动就玩深沉的狗难得有兴致屈尊纡贵搭理偶等平民,我居然把它惹的再度发忧郁症。

我端着玉米汁蹲到它旁边,空着的手摸它的毛,低声下气地哀求:帅哥,不生气咯。

来,香甜的玉米汁,喝一口吧,美容养颜的。

咦——不屑一顾?不要以为你是男生相貌就不重要哦,帅狗狗才能找到女朋友的。

这种事情你问你的主人就知道了。

好狗狗,我向你道歉,真的不要生气哦。

你看,你这么大的一条狗狗怎么可以生我一个小女生的气呢。

乖啦,不生气啦。

生气会长皱纹的,长了皱纹就不帅了。

你真的不要喝玉米汁吗?你确信?那好,我全部喝掉了。

我装模作样地把杯子举到嘴边。

酷狗终于沉不住气了,爪子抬起来,要跟我抢。

上帝啊,这条狗怎么比它主人还难哄。

逗你的啦,统统归你。

我把玉米汁全部倒进了它喝牛奶的盘子里。

它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看它昨天吃青菜香菇的投入和今天喝玉米汁的陶醉,卡鲁很有希望被调教成狗和尚嘛。

我一面梳理它的毛,一面抱怨:你的架子大的离谱,跟你主人一模一样。

明明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还要我先过来哄。

还绅士呢,没风度。

后面传来哧哧的笑声,萧然在看着我跟狗狗笑。

要你睡觉不关窗子,着凉了吧,活该。

我放下梳子,没什么同情心的看他,早上吃饭时就鼻音很重。

他干咳了一声,没说什么。

你别过来哦,不要把感冒传染给卡鲁。

那传染给你怎么样?他蹲到了我旁边,笑眯眯地看我。

不要。

我立马跳开,煞有介事道,我跟你同时感冒。

人家会怎么想?我的名节要怎么办?还名节呢?就你。

他仔细看了看我,肯定,有眼睛的都知道,你很安全。

你要死啊你。

我火,把看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的卡鲁的头转到我面前,卡鲁,他是坏人,我们不要理他。

我小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就会对着卡鲁说出所有的悲伤。

卡鲁不会背叛我,不会嘲笑我,也不会嫌我麻烦。

它会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我把所有的话慢慢说完,然后它就舔舔我的手,如果我哭的时候它也会舔掉我的眼泪。

这样子我的难过就倾诉出来了,悲伤也就不再老是压积在心里。

萧然轻轻地摇了摇卡鲁的前肢,柔声道,卡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呢。

原来卡鲁之所以这么忧郁,是被你从小灌输的结果。

我了然地点点头,同情地看卡鲁,多可怜的狗狗。

他笑,用握过狗爪子的手摸我的头,轻声道:相信我,说出来以后会舒服一些呢。

我撇撇嘴,没说什么。

我回学校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阿姨打电话问萧然,怎么我们走以后,卡鲁又开始深沉地坐在牛奶盆前思索。

此后我又上萧然家骚扰了卡鲁几次,直把那条狗折磨的神经衰弱,甚至屁颠屁颠地把它的皇家狗粮叼过来贿赂我。

看见我跟萧然同时出现,立马要往我怀里扑,幸亏我恪守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则,才没被它扑倒在地。

吃饭的时候,它暴热情地往我边蹭,萧然搛的菜它理也不理,直眼巴巴地看着我,等待我的施舍。

把萧然气的恨不得把这条吃里爬外的狗逐出家门。

生物奥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日程安排也越来越紧张。

平日的课业我不敢放松,只能绵里插针地挤出时间看竞赛参考书和习题。

高中的奥赛真像是一种战斗,拼时间、拼勇气、拼耐力;非不把人折腾的半夜都两眼鳏鳏不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