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时候,白牙男特地到任书语旁边去晃荡了好几趟,吓的任姑娘鼠标都差点没拿稳。
最后考试结束铃声一响起,就低着头跑出去了。
一生最窘迫不堪的经历,回去以后任书语就将这件糗事强行从脑海中删除了。
可是没想到按下DELECT键的时候,大脑又自动存了一份盘。
此刻一激活,记忆就全苏醒了。
我拼命地嘿嘿嘿傻笑,用手擦额头上的虚汗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拎着橘子。
阿姨知道我喜欢吃橘子,橘子又叫我拎了回去。
我本能的想封住他的嘴,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针线和胶布(有了针线和胶布也没办法对一个海拔与萧然相当的大个子下手。
)只好用吃的塞住他的嘴巴了。
我三下五除二剥好了橘子,谄媚地递给白牙监考老师,讪笑:老师,吃橘子。
他仲怔了一下,微笑着接过去放在嘴里,称赞道:真甜。
那当然,每一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甜才怪。
我突然意识到,我计算机应用基础已经考过了,成绩都已经登到网上了。
我考试又没有作弊,我为什么要怕他啊。
可是橘子送出手了又不能要回来。
郁闷的我只好自己也剥了个橘子吃。
我看你题目做的挺顺利的,又不是过不了,为什么还那么紧张啊?刚才对你恭敬是我情急之下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摆个老师的谱,我才懒得理你呢。
你又不是我专业课老师。
我没说话,继续吃橘子。
小胖妞,我们该回家了。
萧然的声音老远就过来了。
我郁闷,刚才是谁说我不胖,这样刚刚好的。
男人的话啊,可信度拦腰砍还得打个八五折。
他的目光在白牙身上停留了一秒钟。
我连忙介绍:这是我学长。
言罢,立刻又塞了个橘子到白牙手里。
老师,我错了,你就看在我精心挑选的甜橘子的面上放过我吧。
你可千万不要说出是意图找重修生套题的事,否则我这辈子就表想在萧然面前抬头做人了。
白牙伸手晃了晃,我没指甲不好剥。
我能怎么办,有求于人就只好委曲求全。
认命地剥橘子,橙黄色的汁水沾了我一手。
以后干坏事一定要小心谨慎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眼观四方耳听八路,简而言之一句话,千万不能留下把柄在人家手里。
剥好橘子,我用面纸擦干净手就嚷嚷着喊冷塞到萧然口袋里去了。
他走的极快,我差点摔倒在地上。
想甩开我啊,没那么简单。
我发挥赖字诀,死命地拉着他袖口不放,他的脚步渐渐慢下来,敲着我的脑袋训道:你啊,要我怎么讲你好。
手还冷不冷,冻的跟个胡萝卜似的。
到路边的小店买了杯珍珠奶茶捂手,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说话边走。
途中看见大包小包跌跌撞撞踽踽蹒跚在人行道上的晓谕和蓝洛。
我们两个没道义的居然不约而同地蹲下身子系鞋带。
萧然还教育我,你这样系鞋带不对,容易散。
哎呀,不是这样,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面前出现阴影,我们抬头向上看,晓谕跟蓝洛正考究地盯着萧然的手。
她们的手上左右各有七八个袋子。
最后,萧然送蓝洛回家,我送晓谕回家,在她家跟她挤了个晚上。
我本来想问问他们三人究竟是什么状况的,可是晓谕刚洗完澡就嚷嚷着喊困,倒上床就睡着了,还是我给她掖好的被子。
算了算了,感情是杯茶,香气色泽都是摆在外头的,个中滋味如何,却只有自己才体味的到。
萧然拉我去陪他买围巾,说有件大衣一定要配一条围巾才顺眼。
我说大哥,《冬季恋歌》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过时戏了,你能不能不要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开始想赶时髦好不好。
他没理睬我,自顾自地挑选起来。
店员在他的要求下拿出一条又一条的围巾。
他也不试,就抓在手里看一看,然后摇摇头。
我想要么是这种专卖店的店员素质太好,要么就是萧然铜子的男色魅力难挡,否则漂亮的店员小姐一定无法从头到尾都保持如此亲切和蔼的笑容。
一条街逛下来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种围巾,最后走到商场的时候,我的小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了。
谁说男人逛街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说这话的人肯定不认识萧然。
看他依旧斗志昂扬,毫无倦色的样子,我只觉得前途渺茫。
在他第N次皱眉表示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围巾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听他形容了半天以后,我认命地翻了个白眼,说,别找了,我们去买毛线,我给你织一条。
你给我织?他拿起我的小短手看了看,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你会织围巾?袜子我都会织,何况是最没有难度系数的围巾。
我弯下腰,揉揉发涨的小腿,头一扬,走吧,先去挑毛线。
商场的毛线专柜里居然有这么多的毛线种类。
(我平常很少逛街,所以搞不清楚行情。
)我还以为现在很少有人自己用毛线织东西呢。
柜台的售货员小姐穿的也极其的温暖舒适,粗线的毛衫,透着股家居的暖意。
我让小姐帮我拿出了几种毛线供我们挑选,毛绒绒的抓在手里很舒服。
我不喜欢毛线绕成团,却偏爱它们一圈一圈挂在那里,手一抓上去,满满的温暖,心里头顺畅极了。
还是算了吧,你的手怕冷,再闹出冻疮来就得不偿失了。
他笑,心意我领了。
这倒有点麻烦。
我的末梢循环不畅,天稍微冷一些裸露在外的皮肤就会出现紫绀!尤其是在Y经历了一个严酷的寒冬之后,我怕冷的程度似乎又变本加厉了。
今天萧然在我家威逼利诱了半个多钟头,我才鼓起勇气出的门。
再说,等你织好了,时间也过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沮丧。
呵呵,我可是很少主动送东西给他,历年的生日也是在他有意无意的嘀咕不知道今年生日有没有礼物收的明示暗示中匆匆去挑的礼物。
这样吧,我先买毛好线,等到秋天的时候开始织。
冬天到了,我再给你寄过去当圣诞节礼物好不好?有点诚意没有?还要寄?人就不能过来一趟啊。
可是圣诞节的时候快考试了啊。
大二的上学期我们会开生理生化免疫什么的,听说这几门的不过率是所有学科中最高的。
……哎哎哎——你等等我,别走啊你。
我追上去拽住他的袖子,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好好好,我给你送过去还不成么。
大冷的天,我也好意思让我在外面冻。
这才能体现出诚意!什么逻辑!我抬头看了看穹隆顶上巨大的吊灯。
那今年怎么办?你还欠着这个冬天的呢。
黄世仁当的够尽责的。
先欠着吧,以后再说。
今天不烦明天的事。
我可是会收利息的;利加利利滚利……干嘛干嘛,驴打滚啊。
我告诉你,就这点身家,卖掉能还上就还上,还不上就申请破产,社会主义新中国,不带土豪劣绅作威作福的。
就你?他的眼睛挑剔地上下打量一番,嘴巴刻薄的能下刀子,谁如此倒霉将你拐卖,这样的你卖的掉才怪。
横竖——我就吃点亏吧。
一脸没事找抽型的笑容。
我毫不客气地一手肘顶到他肚子上。
哼!咱学以致用,长拳坚决不能白练。
半晌以后我回过神来。
萧然,我为什么要送礼物给你?这城下之盟签定的叫不明不白。
慈僖要是我这样,八国联军连北京城都不用进就可以签完《辛丑条约》了。
他眉开眼笑,拍拍我的头,说,那是因为你笨。
确实是够笨的。
萧然,你喜欢哪一种颜色?明亮一点的好不好?动武力归动武力,东西还是要买的,否则再欠下去真是卖了我也还不起了。
你看着挑吧。
——衣服上沾着是什么?怎么头发剪了。
也没有剪,就修了一点点,下面全都分叉了。
你知道,我老同学的弟弟的手艺实在是够戗,碎头发落了我一身。
到最后他还好意思问,任姐,你瞅我手艺不赖吧。
我都想拍他了。
——嗳,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