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照例还是那张秀美无双的脸蛋,连同一对蓄满笑意的月牙儿。
天哪……捂着被子呻吟,我说大爷,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看我睡觉好不好?我都快被你弄失眠了你知不知道?不会呀,阎琛兴味盎然地道,我看你天天睡得比我早,醒得比我还晚呢,简直可以跟某种动物相媲美了。
……嫌我懒可以让我回自己房去睡啊,我又没硬要留在这里。
出的什么馊主意,扮男装还要跟他睡一间房,把人当白痴耍也要有个限度吧?你承认自己懒了?他呵呵地笑着,满脸的促狭愈甚,不过我还没有要把你赶回房去的打算呢。
其实对我来说,每晚看着楚弦小妞可爱的睡相入眠,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下流!我啐了一口,你还好意思说呢!为什么不好意思?眼睛一弯,波光水晶般流离璀璨,别忘了你是睡在我床上,我收点利息也是应当的。
……色坯,这家伙绝对是彻彻底底表里不一的色坯。
下意识地,我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一些。
阎琛从躺椅上站起,松松挽住的发丝垂在肩背上,搭配那张睡梦初醒的娇媚脸蛋儿,颇有一番勾人风韵。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
爷。
嗯?如果我能想出一个聪明绝顶的办法来让生姜死心,你可不可以别再让我扮男装?准确地说是让我能回房自在地睡觉。
他转过身子,眉头轻蹙,生姜?就是那个花痴女范若姜啊!花痴女……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绽开一抹笑意,什么办法?呃……那个……但说无妨。
你要保证你不会生气。
……你说吧。
你让我扮男人,无非就是要让她相信你不爱女人嘛……反过来说,如果你让她觉得你不是男人,那不就行了?所以说……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我胸有成竹地道,爷你只要扮成女人,问题就可以统统解决、一个不留,到那时——右手抚脸作出一副为之神往的样子,这个世界也终于可以太平无事了。
………………呃,那个……爷?干嘛不说话,比瞪眼也该分出胜负了吧?……不过好难得,他居然没有放冷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也是我之所以敢出声招呼他的原因。
我说——‘太平无事’,嗯?嘴角无意识地抽动几下,呃……不成熟的意见,不用也没关系……一时忘形,又捅到马蜂窝了。
不是说聪明绝顶吗?啊,那个……当然……比不过爷你的聪明……身子一点点向床后蹭去,我……我说……爷,你、你不是起床了吗,应……应该不用睡回笼觉了吧?如果有需要的话,阎琛慢条斯理地向床移来,淡然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哀乐,再睡一次又何妨。
耶?那、那我先起来,给你让位子好了……不用。
不用?你……喂,你干嘛?!蓦然间我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爷……贴在他胸膛上的脸温度骤升,这家伙想干什么?双手开始摸索着抗拒,你……你放开啦,男女授受不亲的……别动,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拂过,从他的身上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味,十分清爽宜人,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正在我愣神的当儿,房门嗵地一声被人用力推开,阎大哥——我的脸大部分埋在阎琛的怀里,只留出半只眼能稍稍瞅到一些屋里的情况。
却见生姜装扮一新,双眸大睁,结舌地看着我们这对抱在一起、衣衫不整的玻璃。
范小姐,你不能进去——当第二个人跌跌撞撞地奔进屋时,情况变得更加惨不忍睹,我不由得闭上了眼。
老天,为什么偏要选在这时候让别人看尽我的狼狈相?!爷……楚……你们……阎琛面不改色心不狂跳,一只手还在若无其事把玩我的长发,玉娘,退下。
……是。
张了半天嘴,玉娘也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只得灰溜溜地告退了,剩下范若姜一个人继续充当石像。
范小姐。
……范小姐?唔……啊?石像终于有了反应。
阎琛的语气颇为不快,进别人房间前应该先敲门,令尊没有教过你吗?生姜立马蜡黄了脸儿,声音也低到不能再低,对不起……我还以为……以为什么?修长温热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害得我不得不连连避退。
哪知才刚移动,就被更紧地压入他怀中,眼睁睁地任由魔爪肆虐。
呜……这个大色狼,乘机占我便宜!我……生姜鼓足勇气望过来一眼,你们,真的是——你都看见了不是吗?……她皱着脸满眼怀疑,我不信。
那要怎样你才相信?阎琛嘴角微微一扬。
我无声哀号:拜托生姜大姐,你就信了吧……难道你非要看到这家伙对我做出限制级行为才甘心吗?!我……总之我不会轻易就放弃的,阎大哥。
你等着,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接受我!恼羞交半地瞪了我一眼,她转身跑出房间。
刚刚还很热闹的屋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呃……好不容易挪出半张脸,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爷……嗯?可以松手没?……不可以。
为什么?调笑的眸子盯住我,因为我头一次发现,你抱起来很舒服。
……这家伙当我是抱枕吗?#######弦弦……叹了口气,装没听见。
弦弦呀……再叹口气,捂住耳朵。
弦——弦——我好好地在这儿呢,玉娘……放下手按按抽筋的额角,我有气无力地应道,别叫得那么撕心裂肺好吗?你还蛮有理的嘞,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斜睨过来,老实交代,到哪一步了?什么到哪一步……你和爷的进展呀!是拉拉小手还是亲亲小嘴,抑或是已经……那个了?……这老太太满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别乱猜,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凑过来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二字,那你怎么解释早上的事情呢?我……那是他硬逼我的,根本不是……哈,还说‘什么都没有’?!玉娘霎时满面生光,不管是谁主动,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嘛……嗯,难怪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济,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哪样?!我差点就要光火了,这老太太的思维未免发散得太有才了吧?!在我肩上拍了拍,她一副同情的模样,年轻人火气难免旺了些,你也要多体谅爷一下。
这个男人啊,就是不懂得体谅女人……呃……眼角抽搐几下,她在说什么?……嗯,既然你们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那这个亲事是不是也应该尽早办掉呢……头有些痛,我说玉娘……你是不是越扯越不靠谱了?鬼才要跟那个腹黑指数一级高的家伙成亲!啊呀,盼了好久终于能看到爷成亲了,真是可喜可贺呀!你不知道,我…………得想办法让她闭嘴才行…………唉,时间过得就是快。
刚刚才把我的宝贝女儿嫁出去,府里就又要办喜事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呀……你说对不对,弦弦?……弦弦?……呃,晕倒了?不是吧……弦弦?小心翼翼地推推我。
我继续趴在桌上闭着眼装无知觉。
说啊,你再接着说啊!身后的人静默片刻,悄悄溜出一句——看来爷的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旺啊!……谁?谁来给块豆腐让我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