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危机四伏,在经过两周的艰难跋涉后,远征军的战士们仍然身陷茫茫林海,前方的路好像没有尽头,几乎所有的战士都失去了初进丛林的信心和兴奋。
由于药品和粮食的匮乏,伤病员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有些重病员终因不治而活活地丢掉了性命。
看着出生入死的战友们客死异乡,所有人都忍不住地为之落泪。
队伍越拉越长,有些生病的、受伤的战士无法及时跟上大部队,只好落在后面。
而在这样的丛林里,团队协作尚不能走出去,更何况是单兵独战?为了不让士兵们出现非战斗性减员,田仲达命令武刚强所带领的突击队员断后,务必将伤病员带出丛林。
如果因意外死亡的,记上名单,战后申报烈士。
本来艾伦也强烈要求留在后面的,但被田仲达一口拒绝了:她是盟军的护士,一旦出现意外,到时候可不好向盟军交代。
丁秀也强烈要求留在后方,说她是本地人,虽说从未进入过这片原始森林,但毕竟比外地人熟悉一点,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可以应对。
田仲达说什么都不同意,这先头部队少了向导,就像汽车失去了方向盘,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但丁秀好说歹说,无论如何要求跟突击队的战士们一起断后。
对于这样一个不是士兵的特殊随行人员,田仲达虽为一团之长,这会在丁秀的坚持下也没了主意。
田仲达想了想说:那好吧,你愿意留在突击队,就跟随突击队吧。
丁秀如愿以偿,内心充满了愉悦。
其实,她只是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上人潘黄河走在一起,即使危险重重,也觉得有了安全感。
她只是想,在这危险重重的时刻,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度过。
但是,当满怀信心和喜悦的丁秀来到突击队的时候,却被潘黄河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回去吧,突击队谁稀罕你?丁秀怔怔地看着他,像不认识了似的:你……潘黄河低下头不做声了,丁秀想了想,横下一条心,说:我今天就是要跟你们走,死也要跟你们走!潘黄河被他的固执激怒了,他冲到丁秀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你干嘛老是跟着我不放?你不是生我的气吗?干嘛又回头找我?丁秀低下头,说:我生气,是因为……艾伦……潘黄河说:因为艾伦?明确告诉你吧,我跟艾伦已经私定终生了!你就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你也不想一想,你一个结过婚的、一个种地的,能跟人家外国人比吗?外国人!丁秀愕然地看着潘黄河,真的像不认识一般,她不知道这个原本生性木那、本份、老实的矮个子,今天为什么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丁秀像受到巨大打击一般,哭泣着,掩面跑了回去。
直到看着丁秀远去,潘黄河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里也涌出了泪水。
在一旁看着的武刚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年轻人,要拒绝他也不应该这样吧!潘黄河捧着脸,泪水从指缝中不住地滴落下来:队长,你都看见了,她那倔强劲儿,我不这样说她,她能回去么?武刚强点点头,神情凝重,长出了一口气,望着远远近近的丛林,喃喃自语道:是啊,这丛林之中,落后一步,危险就增加一分……突击队队长武刚强统计了一下人数,全团伤病员一共73人,突击队的任务,就是照顾、带领这73人走出丛林。
这天下午,突击队经过大半天的行进,来到一座小山头。
战士们实在走不动了,就地休息。
刚坐下不久,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武刚强叹息了一声:老天啊,为什么偏偏要这样捉弄我们?四下看了看,没有一处避雨的地方,然而,这些伤病员又不可能淋在雨中,那样一来,不但会使伤口恶化感染,而且血水经雨水一冲刷,会流到很远的地方,要是附近潜伏着的野兽闻到血腥味跟踪而至,麻烦就大了。
一行人只好站起来,在瓢泼大雨中拼命前行。
四下一片云雾茫茫,丛林里光线黯淡,加上风雨交加,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睛,战士们扶着、推着、背着,艰难前行。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张大茂在前面惊喜地喊起来:快看,前面有个山洞!大伙停住脚步,在前方20多米远的地方果然看见一个巨大山洞。
潘黄河高兴地说:这下有救了,这下有救了!说完,背着一个伤员急冲冲地奔了过去。
站住!武刚强一声大喝,潘黄河不解地停了下来。
张大茂,杨新华,你们先去看一看,洞内有危险没有?原来,队长是担心山洞里有野兽不安全,这才叫住了潘黄河。
张大茂和杨新华领命而去。
为稳妥起见,突击队的队员们都放下伤病员,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旦有凶猛的野兽出来,可以立即开枪射杀。
洞内一片漆黑,张大茂在距洞内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住,砰地朝洞内开了一枪,黑暗的洞中火光闪现,回音巨大,枪响过后,并没见有什么野兽出来。
杨新华朝武刚强喊了一声:报告队长,安全!武刚强大喊一声,突击队的队员们这才带着伤病员急急地朝洞中奔去。
张大茂和杨新华最先进洞,这个洞宽敞无比,可以容纳上百人在此避雨和宿营,禁不住内心一阵狂喜。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杨新华说:大茂,咋这么痒呢?怎么了?好像我鞋子里面有东西在爬……现在腿上也开始痒了……张大茂说:你站到洞口去看看,这里光线黯得很,看不见,可能是些小虫子吧,大惊小怪地……现在不但痒,而且痛了……杨新华跳出石洞,站在洞外脱下鞋子一看,吓得妈呀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