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上一双考究的眸子直直看进我的眼里,那眼神锐利而清明,仿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让人无处躲藏。
那张脸却冷静而暮然。
他就是立于窗口看着,却没由来得让我一阵心慌。
是墨潜,我才这想起,他一直都在楼上,那我刚刚和莹霜的话,他定是全听见了,心下有些烦闷,很想欺负人!抑起头看向那张万年都不变的僵尸黑脸,目光定于眼部以下:黑脸的,你太闲的话,给我上后院劈柴去,别在楼上乱晃。
闻言,他眉间一皱,有些恼怒,凝视了一会,眉头更紧,愤愤的转身下楼。
往后院而去。
吃定他闷骚的性子,顿时心情大好,啊!还是欺负人比较适合我!自认潇洒的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抬脚跨入门槛,一脚下去,咯吱一声,脚底一软,触感与往日不同。
心里一空,正想颤微微的收回脚,已经来不及,叭搭一声更大的响声,重心前斜,扑通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怒火中烧,噌的跳起来破口大骂!K,谁家的破门槛绊倒……!抬头迎上猎艳楼几个闪金的大字,摸摸鼻头,赶紧收声,当我没说!周围好奇的目光齐唰唰的向我这边聚集过来。
一滴汗从额间滑落,我僵硬的拍一把衣裳的灰尘,摸摸摔得贼疼的膝盖,心中默念着风度呀风度,硬着头皮出声:不愧是自家的门槛,摔也摔得这么不同凡响!咳咳!声誉是很重要滴东西,重要到可以牺牲我自个的膝盖。
丝……!真TMD痛!拼命忍着脚上的剧痛,在满店子热情地目光中,缓步闪进后院。
关上门,蹲地狂揉!丫的。
那门槛啥质地的,我地小膝盖哟!叭哧一声,前方传来一声响亮的劈柴声,一个黑衣男子,双手握着一把斧头。
…wAp.16k.地下是已成两半柴火,那冷淡地脸转过来看我,仍是没有任何表情,K,怎么啥出糗的事都能碰上他!他眼神平淡如常,细看却能发现多了一丝异常的光彩,那是明显嘲笑,赤裸裸的嘲笑。
看什么看?干你的活!狠狠地瞪回去,把明天的份也给我劈了!他眉头又开始打结。
眼神中多了一丝微怒,我一甩头,加瞪回去。
努力在脸上营造出我是老板四个大字。
果然。
他神色一暗,扬起斧头。
发泄似的叭叭叭的劈得更加卖力!我拖着受累的双脚。
一蹦一蹦的蹦回房间,继续揉!隔着门。
那劈啪的劈柴声仍是不绝于耳。
不得不承认,墨潜是个好伙计,除了脸臭了一点,对店里的事可是当仁不让,粗活重活臂挑,虽说他只能干这个。
瞧瞧这柴劈得,声声铿锵有力,不重一分,也不轻一分,柴火的劈开地轻脆声,有节奏的响着。
持续……持续……正到日落归西,月正当中,银色的月华笼罩大地,又渐渐淡去,天空露白!K,有完没完!求求您大哥别劈了,行不?一把拉开房门,睁着一双熊猫眼,对着外面折磨了我整晚地罪魁祸首,含泪哀求。
我错了,我真滴错了,我不应该罚他在后院劈柴,更低估了他的敬业精神,他还真正地劈了整晚。
而我地耳朵整整遭了一晚的罪。
院中持斧地身影回过头来,原来刚毅的脸上汗珠四溢,赤裸的上半身,清楚可见健壮的体魄。
随着他举手的抬足愈加显得迫力惊人。
胸膛蓄着汗珠印着初升的朝阳,展示着那古铜色的魅力。
咕噜咽下一口口水,脸上突然袭上一股子燥热。
别扭的抓头望天:今天天气真好啊!靠,这大冷的早上,居然不穿上衣,鄙视我身体不好是吧!墨潜继续他的哑巴精神,不说话!放下手中的斧头,脸上仍旧是一百零一号没表情。
柴不用劈了!我横着眼看边上,却被旁边的一堆柴山吓了一跳,K,这是什么?那堆柴高高的堆起,占满了整个院子,甚至挡住了通往前堂的通道。
我开口结舌,瞪着眼前屋高的柴山,嘴角狂抽:这……是你劈的?这哪是两天份,一个月都够了。
墨潜淡淡的撇一眼身后的柴,弯腰拾起一块整的,高高的举起斧头,叭!一声劈得尤其大声。
别劈了!我一把抢下他手中的斧头。
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劈柴威胁。
你是大哥,你是老大,我错了,行不?求您大哥别劈了,放过我脆弱滴小神经吧!它已经被你折磨了整个晚上了。
他眉头一紧,黑眸微的一眯,看了看我死死抓着斧头的手,凝视了一会,松掉!再淡淡的撇我一眼,拍了拍双手,转身离去。
我敢用我哥的名义保证,我明明看到他转身的瞬间,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轻视。
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我……忍!当我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的时候,耀门急匆匆的冲出过来,门主!门主……不好了…跑得气喘咻咻,一脸的慌张,冲到我面前,差点没刹住一头撞上那座木头山。
微的一愣,大瞪着眼睛看着前面的柴木,一脸莫明:这……这是……某人一时冲动之下的产物!长叹一声,瞅瞅背后的山,但愿那小小的柴房不会被撑塌了。
你找我什么事!经我一提醒,耀门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更显得慌乱,一手颤抖的指着外面道:不好了,门主,刚刚霸江帮的人,把狗子给抓走了!霸江帮!那不是这一带有名的帮派吗?听说他们行事也不胜光明,却由于与官府关系交好,专在这一带横行霸道。
我们与江湖帮派素无瓜葛,他们为什么要抓狗子?我也不知道!耀门慌了神,眼神担心的四处乱瞟,完全没有了主意,我们一开店,就看到一大帮的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抓了狗子就往外走!你先别慌!我抓住他颤抖的手,稳住他慌乱的心。
耀门今年才十四岁,是我们这些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平日里数他跟狗子最要好,现下狗子出了事,最着急的,当然是他了,你想想,他们临走时,有没有说什么?耀门低下头仔细回想起来,思了一会,断断续续的说:他们讲什么,敢跟帮主抢人,不想活了什么的。
接着……接着打了狗子一顿就……就……他突然一把反抓住我的手,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门主……门主,您救救狗子,您当初都可以救我们几个,现在当然也可以救狗子,门主……行了!我拉下他的手,顿时心烦意乱了起来,来回的在原地踱着步子,思着对策,听耀门的话,狗子的确是得罪了霸江帮,而且还好死不死的,得罪的是人家帮主。
心里头一团乱麻,整夜都没有休息过的剧痛着的头,更加痛了起来。
K,老天爷,就算你要整我,也留个喘气的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