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兽獠全集 > 第32章:忠诚

第32章:忠诚

2025-03-31 01:50:28

陨落之星的夜晚非常热闹,声乐悦耳,人声鼎沸。

这里苗条舞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揣有金币的客人,她们会为每一名客人斟满散发浓郁香味的烈酒,并出卖自己的**。

但这里绝非**之地,多情的客人只会携走这些婊子,在其他的旅馆过夜。

店里的公告牌上有明文规定,这里是冒险者之乐园,并非肮脏的销金窝——倘或客人违背了相关规定,陨落之星将永久性的拒绝为他贩卖消息。

尽管夜色早已笼罩四野,但白天的余温尚未散去,屋外仍是热浪滚滚。

在酒馆里面,大量的特制铁框装着海水,这样能很有效的起到降温作用。

每一套桌椅都是客人满座,他们为了得到有用的消息,不惜重金在这里消费。

在这儿消费是很贵的——一杯冰镇过的清水都需要一个银币,何况那些上好的威士忌?不过,不时的有人进入陨落之星,告知陨落之星的老板已经完成了任务,他交出了信物,很快的获得了大量酬劳,这往往引起了别人的一阵嘘声。

如果这名冒险者非常大方,他或许还会请上谁,共饮牛头牌的威士忌。

当然,这样的机会极少。

这时,门又被打开了,一名男子走了进来,伏到巴台上,与努比答话。

不少冒险者都认识这位神情憔悴的男子,他是奥匈大帝手的禁卫军队长——海德利。

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位年轻的大人,所以没有人对他的到来发出惊讶而夸张的嘘——!那些舞女们却不管这些,她们放肆地对着年轻的大人抛眉眼儿,尖叫,用此提高身份,好象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次美妙的一夜情,也或许哪味客人因此看上自己,让自己陪着过夜:看看,这位小妞不错,好歹也是与他有过一腿,味道嘛……年轻大人冷漠着脸,避开所有女人的纠缠,他对努比轻道:努比大人,大帝刚刚下令罢免我的官衔……我知道!努比淡淡说完,为海德利递过一杯血红的葡萄酒:你应该早知道大帝会有这样的举措。

男子将酒一饮而尽,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不但罢免了我的官衔,甚至连200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们也全部给劝退了。

我们都是忠心耿耿地啊——!努比轻笑,道:你认为大帝应该怎样做呢?让你们继续服役?哼——!你得想想,你们得到索姆的魔法加持后,每个人都变成什么样子,肌肉猛男?呵呵,这样只会让奥匈的子民觉得大帝是在摧残士兵——尽管你们是自愿的。

可我们是忠心的!海德利心急,他又要了一杯葡萄酒。

努比仍旧不愠不火地道:你问我?你问我什么是忠诚?好,努比今天为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忠诚。

作为大帝的士兵,你们得到了什么,荣誉还是金钱?海得利的高傲坍塌下来,变成一脸的颓败:我们的薪水比一般的士兵高三倍,我们英勇作战,每个人都得到了勋章——这是帝国的银质徽章啊。

为此,我们忠诚的履行大帝的任何吩咐:镇压暴民,讨伐惨无人道的地方领主,对敌国进行圣战!无论如何,我们认真的去面对任何事件,用鲜血铸造不败的信仰——这就是帝国禁卫军的忠诚。

哼——!这就是忠诚吗?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参军当初的动机,难道不是看在高昂的待遇上?当一场战争结束后,你们得到了徽章,难道你能不否认这是虚荣?年青人,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并不好受,但是,你必须肯定一点,那就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你觉得你们现在没有得到应该相匹配的待遇,反而被遗弃了,你们的忠诚得到的不是赞扬、褒奖,而是亵渎和遗弃。

是不是这样的——!是的!海德利的内心被揭开,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努比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年青人,你又何需沉溺于自我的虚荣之中呢?你不觉得,所谓的忠诚,所谓的荣誉,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吗?世上本没有荣誉,因为说的人多了,所以存在了它。

努比冷笑一声,复道:其实,在努比的见识之中,惟独那些奴隶、挣扎在没有人身自由处境的奴隶,选择角斗士这个职业为自己拼搏时,我才觉出他们是伟大的——只有他们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一场非常有意义的自我角斗,这是挣扎,但也是希望,你懂吗?对于生命的意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

我觉得,如果一个人选择的道路会让自己觉得,那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的话,那么恭喜他,他找到了理想。

无论最终成败,生或者死,这些外围的因素就无须考虑了。

海德利喔的一声,蹙在一起的眉头逐渐舒坦,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随之平淡下来。

请给我来一杯烈酒!男子说,他的神情恢复到只有作战时才有的坚毅。

努比递过酒,笑道:像你们这些热血青年,如果闷在一个地方的话,肯定会生病的,其实、其实像陨落之星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这里随时欢迎你们来打听信息,你们会得到相当高的报酬。

嗯——如果你们想继续保持以前的‘尊严’,完全可以选择充当某位地方领主的雇佣军,或者做一名为荣誉而生的角斗士——你是知道的,雇佣军的身份非常卑微,毫无保障可言,可以说是正规军的替死鬼。

另外呢,一个长期活动在竞技场的角斗士,基本可以说算是一名只知道搏斗的野兽。

海德利把玩手中的酒杯,笑道:你想拉拢我?我从不拉拢任何人,年轻人,这只是我的建议——因为你们存有理想,这种理想是尖锐的。

但如果在过上两三年,当你们发现自己的一切都已被磨平时,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可悲的命运。

还有一点我得说,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一名出色的战斗指挥官的份上,努比才不愿意与你多费口舌!我想兄弟们会考虑到您的建议——努比,你是个好人。

至少我不是一个恶人。

上回在神殿作战时我曾留意,你那边应该还有近二百的兄弟,这样吧,我手上有一个关于寻找一枚珍贵钻石的任务,报酬是800金币,如果你愿意……我会征求大家的意见,谢谢你,努比大人!海德利掏出五个大银币,推到努比手边,然后从高脚椅上跳下来,道:跟您的交谈,让我觉得很愉快,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的,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嗯,晚安!我的好小伙。

晚安。

海德利推开橡木门,消失在努比的眼界深处。

他端正的身体如同一座移动的雕塑——这种身形只有帝国精英才会具备。

唉——!索姆的那个学生毕竟是个雏儿,其他流散的冒险者好象也不具备夺取魔钻的实力,看样子,大帝还只能依靠这些愚昧的人了。

努比幽怨地长叹一声,将海德利酒杯中残存的液体倒在洗刷盆中。

芬芳的酒液,冷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