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
他第一眼望见的是哈洛。
熔岩统领哈洛半身融在岩浆里,只露处上般身,他笑着,石制的脸颊在高温下变成赤红。
您醒了,高贵的黑暗魔主。
年青男子喔了一声,艰难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哈洛!剃刀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微微泛白,但他并不虚弱,他拿起摆在身边的毒刺,一下子从悬空的石床上站了起来,望着身下滚滚沸腾的岩浆发呆。
这并不值得褒奖。
主上,这只是我的义务。
哈洛恭敬地说,他用说托住脸腮,沉思一会,又道:您康复了,就在几天前,您击败了那只巨兽,这让所有的元素精灵对您刮目相看,并且让我们恢复了万年前的信心,经历过近万年的沉默之后,黑暗魔的自由理想将会重新矗立在外面的世界——永远不变。
您是在谈未来的计划吗?剃刀问。
是的,因为那些所谓的神。
他们掐灭了黑暗魔的精神,蒙蔽了世人的眼睛。
不过事情好象并不这么简单,因为恶魔重现的原故,当前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阿博雷斯。
据您所言,他的触角已经抵达了这个位面。
剃刀微微皱眉,道:是的,我相信他已经留意到我的存在,记得黑暗魔说过,我必须全力以赴,才有可能粉碎他的觊觎。
这不单单是微了我个人安全的缘故,更涉及到这个世界里所有人民的安全。
早在万年前,阿博雷斯就已经是异世界的魔君,现在极有可能成为万魔之皇。
他拥有强大得不可思议地力量,这力量恐怕连所谓的上神也无法抵挡。
主上,我们该如何粉碎他的阴谋呢?男子一笑,道:这目前还不是我们需要考虑地问题,如果他胆敢来到这个世界,上神会阻挡他的,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被我主宰,目前而言,我们只是隐藏地一股势力。
在没有必要迸发之前,万万不可成为众矢之的。
如您所说,我们只需要抵挡他的触角,亦是他的派遣者。
哈洛豁然开朗,大笑起来,地下世界的苍穹在笑声中战栗着,抖动而下诸多尘埃。
剃刀从悬空的石铺上一跃而下,落进滚滚地熔浆中,他说道:我突然特别的想亲近这些泥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一直渴望得到炎热的炙烤。
我感觉血液在流淌,并且蓬勃出强劲的生命力,哈洛,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你的杰作。
哈洛怔了一会,说道:请您饶恕我的自作主张,那时候您实在是危险极了,心脏已经破碎,血液已经干涸。
我必须替您医治,而最好的方法便是更换一颗新的心脏,于是……于是,于是你就将那野兽的心脏替我换上了?剃刀反问,他用手指了指胸腔,道:这是一颗多么强劲的心脏啊,似乎时刻都想逃离此地。
唉——我又能责怪你什么呢?如果生命都消失了,还会留下什么?感谢你的医治,哈洛。
或许,或许现在是该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我记得我的老师还在外面等着我安全回去。
主上,您不准备带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吗?您得解开这里的封印……在艾伦掌握之中的鹰之法珠会破碎上神对地下世界的封印——那是黑暗魔的真理。
哈洛望着凝听中的剃刀者,又道:在几万年以前,黑暗魔曾建造过一座宏伟的城市,叫神罚之城。
我记得那时候,城市里到处都是强者,他们为了躲避上神的追杀,完全的融进了黑暗魔创造的世界中,在外面他们被人们称之异教徒,而在神罚之城,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他们幸福的生活着,并且成为了黑暗魔的子民。
但是,战争终究是来临了,黑暗魔拒绝交出他们,从而激怒了诸位上神。
这并不是战争的唯一起因——因为黑暗魔本身就是一位魔法卓绝的人类,他的存在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了传统意义上的‘神’了,故而,借助这个借口,神采取了战争,进行了人类之间的信仰肃清。
很明显,在他们的认识中,只要你是教徒,学会服从与供奉,可保平安。
如果你是一位有属于自己思想理**的人,那你就属于叛逆者,必须被抹杀,被消除。
剃刀冷笑一声,道:黑暗魔就是这样的异类,所有投靠他的人类强者亦是异类。
因为黑暗魔突破了人们对魔法识知的最深限度,洞悉了宇宙平衡的真理。
他是第一位向大神通者过渡的人类——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人神。
这无疑遭众神嫉妒。
哈洛身躯上的火焰猛然上升起来,他强制压迫住愤怒,低沉的声音表现出他内心的无限愤慨:是的,嫉妒属于原罪。
而那些自诩为上神者,捏造出嫉妒的含义,却又嫉妒的抹杀许多人类地强者,坦白的说,这便是遏制,因为他们害怕会有更多的具备独立思想的强者进化为人神,如黑暗魔一般强大的人神。
惨烈的战争让无数的为自由而奋战的人们失去了生命,但自由真理永存——当神罚之城被毁灭以后,它被封印到了另一个虚空。
在这个独立的空间里,黑暗左使艾伦巫师守护着为自由而战人们的信仰——鹰之法珠。
又是信仰。
该死的信仰——!剃刀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从岩浆中拔出浸泡得通红的双手,他说:或许这应该被人们称呼为真理,而并非信仰。
自由是永恒的,真理也是永恒的,而所谓的信仰,则由发起者捏造,用来蛊惑人心。
哈洛,我想跟你说,日后的战争只是真理之战,并非是为信仰而战。
我们之所以能站在一起,因为我们是被奴役者,是命运悲苦者,你看到我脖子上这个项圈吗?在西拉美那个城市里,它标志着我是一名奴隶,我需要通过搏斗才有可能会获得自由,而你们呢,因为上神封印无法逃脱在个地下世界。
当然,通过与黑暗魔的邂逅,已经重新改变了我的人生,我被迫反击敌人的攻击,你们也是。
年轻人的话里充满了一丝的忧郁之情,但很快的,隐忍代替了忧郁,他继续说道:如你所说,惟独自由真理够解除上神阿陴托娜对熔岩世界的封印,我当然会去那个被历史遗失的城市,寻找到黑暗左使艾伦与鹰之法珠。
哈洛熄灭了火焰,他臂部一挥,抡起飞溅的岩浆,然后低声道:艾伦是个狡猾的人,在与上神的战争中,惟独他活了下来,但仍然不可避免的被封印在神罚之城。
不过他亦是忠诚的,您找到他,他会很快的知道您高贵的魔主身份。
携带他吧,让曾经的黑暗左使协助魔主,我们的力量会更加强大。
噢~!男子突然大吼一声,他从火红的岩浆中挣脱,身体像一只箭鱼的窜了出来,噔的一声,他矫健稳当地立在干燥裸露的灰岩上,又问道:我该去哪里寻找遗失的城市呢?尊敬的魔主,我已经在这里呆过很长的时间了,外面的世界时刻都在变迁着,我也知道神罚之城究竟隐匿在哪儿,或许,您可以通过冥思感应到它的存在。
男子答应着,用手抚摩胸前的獠皮之甲,道:恩,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时刻都在进步着,而我与奴隶主之间的协定也即将到期,我暂且需要回到竞技场上去,获取自由者身份。
于此同时我会采取一些方法,尽量的打听一切与神罚之城有关的消息。
另外一点,非常感谢你给予我铠甲的馈赠——请相信我,一名年青的男子,我并不会苛求太多,我只相信总有一天,天下所有人都会安然的享受外界的阳光,而不是萎缩、隐匿、颤抖。
哈洛大声说:黑暗魔的灵魂已经消弭,但他的自由精神会永久长存。
剃刀听完他的话,亦喃喃道:是的,任何人都应该得到自由。
……世界,会不会因他而改变?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