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追月只觉眼前一花,雷儒已闪身欺到黄马身旁,抓住马缰一跃骑上,打马便冲向两只大虫,这一冲,却把两只大虫,吓得向两边闪,雷儒勒马转身纵下,直视两只大虫。
这几下兔起鹤落,连孤星追月也看得眼花,更别说那两只大虫了。
孤星追月怕雷儒伤刚好,不能强行用力,所以抢上拦在中间。
奇怪的是,两只大虫既不看她,也不咆哮,只是呆呆的看着背后。
正觉奇怪,转身却见雷儒也正瞪着两只大虫。
心下忽然明了,原来雷儒是以痴心诀摄得两只大虫动弹不得。
但知道此功最是耗费心神,于是道:长寿,你的伤……不碍事。
雷儒依然看着两只大虫笑道。
忽而对着两只大虫抬手一掌,道:回去。
两只大虫被打得翻了个跟斗,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了。
孤星追月不禁笑道:你就是贪玩。
雷儒笑道:何必伤它们性命。
说着打马过来,顺势将孤星追月抱在怀里,笑道:辛苦你了,现在该补偿啦,哈哈。
说着就往孤星追月发上亲去,孤星追月娇笑着躲闪,道:你这么还是这样,呵呵……雷儒不答,直逗得她笑个不停。
两人一路嬉闹着回到观中,下得马来,孤星追月道:长寿,给这匹马儿取个名儿,我看它挺有灵性的,以后就带在身边吧。
雷儒细细一看,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没想到这匹真的千里马却碰上了我这个假伯乐,哈哈。
就叫它千黄可好?听雷儒这么一说,孤星追月也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黄马,疑惑道:这真是匹千里马吗?雷儒笑道:你说呢?欧阳南海可不是省油的灯,只要经他手的东西,往往都会有股味。
孤星追月奇道:什么味?雷儒笑道:不能说。
孤星追月道:你又来了,到底是什么?雷儒笑了笑,凑到她的耳边道:这是个秘密,真不能说。
孤星追月笑骂道:你是不是又想吃土蛮子了?雷儒失声道:不敢,不敢。
土蛮子本是两人幼时,孤星追月说来吓他的话。
那时,雷儒因病在身,经常要吃各种各样的药,其中就有一种叫土蛮子的。
此药色苦味腥,难闻异常,别说吃,就是闻了也会使人恶心。
所以一提起土蛮子,雷儒就要求饶。
孤星追月也是顺口说出来的,见雷儒如今还是这么害怕,不觉间,仿似回到了小时候,半晌无语。
雷儒抬头见孤星追月眼中含泪,走至身旁柔声道:***。
孤星追月呆呆道:师父他,真的死了吗?孤星追月忽提起师父,雷儒心中不觉五味翻腾,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暗暗的点了点头。
九月的晚霞依然纷艳,光照之处犹如披上了彩霞仙子的外纱,华丽而缥缈。
孤星追月斜靠在雷儒肩上,轻声细语,不知诉说着什么,雷儒时而微笑,时而垂首低语,眼中满是柔情。
忽然,两人都止住了话语,侧耳倾听。
孤星追月轻声道;那两只大虫又来了。
雷儒点点头,道:不止两只,后面还有。
两人跃上房顶,只见远处果是那两只大虫。
相隔丈许,有二十多人跟在后面。
走在最前面之人,身高八尺余,看其穿着,似是西域和尚,戴在脖上的硕大佛珠,好远就能看见。
孤星追月暗暗吃惊,这大和尚少说也有三二百斤,但走起路来却是身轻如燕,若不仔细听,很难辨别出他的脚步声来。
看了看雷儒,见他面显疑惑。
不禁握了握他的手,雷儒回头苦笑了下,但没出声。
心下道,这和尚功力恐在自己之上,而雷儒又不愿惹麻烦,所以也不便出声。
两只大虫在太乙观前低声咆哮,一行人过来时也没看它们一眼,显然便是两只大虫的主人了。
其中一人拿出一块肉来,抛向空中,两只大虫一见,扑空而夺,稳稳咬住,大和尚看了,大声道:好。
在大和尚左侧的一个白面公子笑道:大师这两员猛将实是世间少有,不可多得啊。
要驯服它们,也只有大师这样的能人方能做到。
大和尚听后笑而不答,右侧一个将军打扮的道:其别说这只是两只畜生,就算是义盟盟主也未必能在大师手下讨得了好处。
若不是王爷有令,这义盟盟主对大师来说可是垂手可得啊。
大和尚哈哈一笑,道:孟将军过奖了,说起武功,你们左将军才是一把好手。
只是那义盟也太脓包,让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就搅得一团糟。
那钟敬秋脸皮也够厚,居然还恬着脸做了这个盟主。
哈哈。
身后之人也随着大和尚哈哈狂笑。
那白面公子搭话道:他们那几下子,在大师面前也只是雕虫小技,大师自出关后,还未尝一败。
想当今中原之中,也只有皇侠能与大师一较高下了。
大和尚听后,干笑两声道:你们中原人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天外有天认为有人。
皇侠之名老衲早有所闻,不过近几年,江湖后秀层出不穷,个个都不可限量啊。
孟将军到:大师无须多虑,那鬼书生也只是浪得虚名,欧阳南海不过是个盗贼而已,至于那魔教教主,听说还有些真才实学。
但那一介女流怎么能与大师相提并论。
白面公子道:是啊,就凭大师这两员猛将,也怕他们吃不消。
众人说着已到了观内,几个下手早把桌椅擦干净。
孤星追月听着几人议论,看着一旁的雷儒,心中暗道,惭愧。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均是奉承那大和尚的,孤星追月听来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回头一看雷儒,见他戴着面具,知道终究还是要露面了。
当下凝神以备,雷儒见了孤星追月这番如临大敌的样子,不觉好笑,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去会会那大和尚,你……孤星追月拉着雷儒嘘声道:看下面。
雷儒低头一看,见桌上放着一张陈旧的羊皮卷,上面描绘的似是一张地图。
只听那白面公子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按照遗信中所说,‘太乙’便是‘八卦四象生两仪,万里封疆定乾坤。
将相王侯逆水行,曾侯乙墓寻君梦。
’了。
孟将军道:不知此诗何解?梁公子可否明说。
梁公子道:八卦四象本是由两仪生,但那叛贼竟然倒着写,这不明摆着是要造反吗?后一句就更明显了,再后面说的便是宝藏之事。
‘将相王侯逆水行’说的是造反之事犹如逆水行舟艰难,‘曾侯乙墓寻君梦’便是指宝藏之处,但从赵家搜来的藏宝图上,和曾侯乙墓毫无关系。
王爷由此根据地图推断,得知宝藏就藏在泰山之中,并由诗中算出山中有一‘太乙之地’,宝藏就藏在此地。
王爷真乃神人,就算皇上看了十几年也猜不透的大秘密,竟会被王爷知晓。
据曹队长探知,原来这座道观建于二十四年前,本来由一位将领驻守,但自叛党被诛后,此处便没人再来过。
直到十年前,那个疯疯癫癫的道士才住了进来。
只是这个疯老头子怎地如此胆小,竟被大师的宝贝吓跑了。
身边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梁公子皱眉道:但那赵管家既不能说,也不能动,他的儿子也杀的差不多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孟将军道: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它找出来,那老怪物实在没用了就把他给杀了,免得带着麻烦。
大和尚道:不可不可,既然他还能吃能喝,就让他多活几日,现在他还看得见,,明天就带着他一起寻找,总比掘地三尺要快得多。
众人都道:如此甚好。
孤星追月恨不得把这几人大卸八块,只见众人抬着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老人全身僵硬,睁着眼睛。
眼中目光呆滞,茫然而无助,左边裤管空荡荡的,左腿已然不在。
梁公子捧起老人那瘦骨嶙嶙的手抓在空中一晃,眼中说不出的恶毒,老人依旧默然的看着前方。
咔嚓,一根手指被折断,咔嚓,有一根手指被折断。
老人眼中既没有疼痛之色,也没有求饶之色,有的只是浑浊的泪。
雷儒心中一股杀意徒增,第三根手指被折断时已无人再看,只有梁公子像欣赏艺术一样的看着老人脸上的表情,那是张没有表情的脸。
突听屋顶一声响,一条白影直射梁公子,那大和尚本就站在梁公子身边,但剑气到时,他已经稳稳接住。
雷儒急喝道:小心。
但已然不及,大和尚右掌已经挥出,孤星追月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听得雷儒出声,心知不妙,急忙使一招月落江畔,可还是忙了,左肩一阵刺痛,险些晕了过去,听得身后大响,奋力起身。
只见大和尚面色涨得犹如土色,愤怒的瞪着雷儒。
孟将军失声道:鬼书生。
众人齐齐看向那张令人闻之丧胆的银白面具,在灯下,更加显得闪闪发亮,照得众人心惊胆战。
大和尚过了半天方回过气来,闷声道:阁下便是鬼书生雷儒。
他不敢相信刚才那有如神威的一掌竟是眼前之人所发,听得孟将军惊呼,方才回过神来。
浪得虚名。
雷儒冷冷道。
转身对孤星追月柔声道:***,你怎么样了?孤星追月刚想说话,一张口却吐出一口鲜血,倒在雷儒怀中晕了过去。
雷儒一皱眉,手按在孤星追月掌心,片刻便见她脸色渐变红润。
雷儒转对梁公子道:把手伸出来。
那梁公子名叫梁成,是王爷手下一名小将,只因不知从哪儿得到了碎骨掌秘籍,学得些上面的武功,为人阴狠狡猾,很得王爷赏识,提做了下将军。
那碎骨掌虽然阴毒,但不失其精妙,梁成也就只有两三成功力,也只是个二三流之人。
此时见了雷儒如此神技,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传说中的嫉恶如仇,原本不信,但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梁成咬了咬牙,把左手伸了出去。
雷儒冷冷道;自己把它一根根折断。
梁成心一横,就要掰。
却听雷儒指着赵管家道:要像他一样,不能出一点声音。
如果吵醒了***,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梁成面色煞白,冷汗直流。
心想,今天是讨不了好去,横竖是死,不如拼了。
转头向大和尚道:扎木大师,你不是说没有什么为王爷效劳的吗?眼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要能杀了鬼书生,把他的人头直接交给皇上,害怕没有机会立大功吗?扎木和尚刚才被雷儒一掌逼退,脸上很是无光,虽知雷儒身怀绝技,但还是要试上一试。
于是道:孟将军,那就让咱们三人一同会会这江湖中的第一高手吧。
雷儒暗道,这大和尚看似鲁笨,实是表里不如一,心眼比之另外两人可要细的多。
心想,若是***无伤,自是不惧,但现在三人合围,时间一久,必会累及***身上伤势,到时候说不得就要伤及无辜之人。
若是以幻影盾突出,那这赵管家必定没个好下场,而二十年前的那场祸乱真相,恐怕也将从此真假难辨。
雷儒心思急转,三人已经合围上来,梁成冷笑道:孟将军,这可是生死之战,你还是亮出兵器来吧。
雷儒哈哈大笑道:孟将军何须畏惧,鬼书生不过是浪得虚名,今日恐怕在众位面前露相了。
三人看不清雷儒面容,只觉耳中嗡嗡震响,银白色的面具上白光闪闪,犹如凶神恶煞般。
孟广啪一声甩出一根长鞭,鞭子上倒刺丛生。
出手便直攻雷儒下盘,梁成绕到背后,扎木则由侧面伏击孤星追月。
雷儒心中暗自一喜,右脚虚跨,左脚发力,人已经到扎木面前。
孟广只觉眼前一花,鞭子险些洞穿梁成小腿,梁成更是惊得大喝。
他本已经击中,却不知为何,整只右手犹如被电击样顿时麻木,忽感小腿一麻,却是被孟广凌空点中。
这边扎木双爪欲碎红颜,却忽觉一股大力汹涌而来,慌忙之中以爪变掌,忽听一声大喝,雷儒掌印已到,两人一碰即退,都愣在当场。
扎木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等又快又沉猛的掌法,雷儒以问雷掌单掌接他双掌,虽然没有伤及,却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心中暗道幸哉,若是自己全力以赴,此刻恐早已命丧当场,雷儒掌力并非发自于内,而是借助于外,外有多少力,踏遍能借有双重的力量。
雷儒既惊又喜,原以为此番单掌分肥,必伤元气,气息倒流不畅,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掌收放之自如,比之平时双掌齐出还要舒畅,只是力道稍差。
雷儒不知,自被狼咬了以后,全身气息已经错乱,经由曾无花理筋疏气,加之他的水底憋气功夫,气息顺逆均畅通无阻,实已达到无人之绝境。
双方都只是一愣即醒。
雷儒虽还不知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明其中原理,但他乃是聪慧之人,就这片刻时间,已知了它的运用之妙。
因此,盘起坐下,让孤星追月斜靠在怀中,反而不突。
右手使问雷掌,左手风雷剑。
三人越大越觉心惊,梁成右手已废,加上问雷掌刚猛霸道,片刻便已经逼得他满头大汗。
孟广长鞭虽然舞得有如蛟龙,但如同打在一层无形的城墙上,不但进不得半分,还险些被反弹之力所伤。
三人中,以扎木武功最强,但他精于掌法,雷儒对他却偏以风雷剑法。
扎木越大越吃惊,双掌犹如探入针丛,剑气直逼面门,若不是在这双铁掌下了三十几年的功夫,雷儒手中并非有形之剑,恐怕此时手掌早被戳穿。
围观众人只觉三人围着雷儒跳来蹿去,而雷儒就如入定的老僧一样,任三人技穷也不能让他一动。
突然,众人只见一道似墙非墙,似伞非伞的黑色物事在雷儒头顶升起。
只听轰隆一声,地上尘土飞扬,恶战总算结束。
三人面如土色,眼中不知是痛苦还是迷惑。
原来,雷儒夺了孟广长鞭,以鞭为棍,施展出雷霆棍来。
此套棍法雷儒只在痴情面前施展过一次,因为它太过霸道,一经使出,就算雷儒,也不能控制拿捏,所以一直不曾用来对敌。
但现在雷儒气息顺逆可行,又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加之三人所为实是凶残,故将他们拿来试棍。
梁成双手搭垂,显然已经被废,但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孟广手握着长鞭的倒刺,鲜血正从指尖滑落。
扎木则动也不动,木讷的站在一旁,在他心中,雷儒已经成了他所害怕的恶魔,一个坐着打败他这个塞外第一高僧的魔。
所以,他转身而出,孟广低声下令,让所有人退出道观,原来抬着赵管家的人现在正抬着梁成跟在众人后面。
众人走后,雷儒揭开面具,扶起孤星追月,为她运功疗伤。
盏茶功夫,孤星追月便已转醒。
雷儒将她安置休息,又在观中生火,做了些家常小菜。
孤星追月见他忙碌的样子,想做起帮忙,又觉无力,于是柔声道:长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雷儒一边忙,一边应道;你不在的时候,当然,今天是个例外。
说着笑了起来,孤星追月见他一副灰土灰脸的样儿,笑道:还是戴着你那面具的好。
雷儒道:那可不能随便戴。
过来。
雷儒应声走了过去,孤星追月半卧着给他把脸擦净。
这人究竟知道了什么,却被这些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雷儒看着赵管家道。
孤星追月四下一看,道:对了,那些人呢?雷儒道:被打跑了。
孤星追月眼中充满厌恨的道:怎么不杀了那恶人?雷儒道:反正他今后是不能再害人了,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孤星追月道:也对,你小时候可是连鸡都不干杀的,何况是个大活人。
雷儒笑道:鬼书生可不是见人就杀。
说着做个鬼脸,便继续做饭去了。
孤星追月暗道,多年不见,长寿性情已经多有改变,一身武功更是惊人。
难道他与自己一样,都受到了某种特别的机遇。
而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要告诉他,他知道后又会有什么反应。
卧龙教以前的行径确实是作恶多端吗?但在中间的记忆中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现在教众又均相互和睦。
而今箫叔叔要我完成父亲之业,一统江湖,直捣黄龙,成则英雄败则寇。
父亲是豪杰男儿,雄心壮志,但自己实无此等能耐,这又该何了。
想什么呢?雷儒轻轻蒙住孤星追月的眼睛道。
孤星追月忙理了理思绪,忽然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素素的姑娘?雷儒奇道:你认识素素姐,她可是已经成婚了?孤星追月摇了摇头,雷儒又问道:这么说,她和姚大叔还没到家了?唉,要不是大哥不允许外人进山,我早就把他们接到高山去了,免得他们父女沦落江湖。
你想娶她做老婆?孤星追月板着脸道。
雷儒忙道:不是不是,我的老婆大人。
孤星追月娇喝道:你说什么?雷儒暗自回味方才的话,不禁脸上一红,一看孤星追月,更是面若桃花。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相依相偎,如今被一句玩笑话道破,才知对方心意,此刻的心境,却是让人无法体会。
默然片刻,孤星追月瞟了一眼赵管家,虽知他看不见,却还是觉得有人在盯着看。
***,快说说素素姐怎么样了?孤星追月横了他一眼,当下把在青竹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雷儒没有愤怒,也没有悲痛,但严重的神情却吓了孤星追月一跳。
她知道雷儒乃性情中人,悲则大悲,喜则大喜。
虽然不知素素父女两与他究竟是何关系,但看得出,他很关心他们,因此怕他一时悲恸过度而不安。
雷儒心口犹如被重石压着,痛而无声,悲而无泪。
他的悲不仅仅是对素素遭遇,还有那造成这种结果的无奈,此时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无力,微不足道。
赵管家虽然四肢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还能听到。
所以交流中方便了不少,雷儒帮他包扎好伤口,又给他喝了点汤,赵管家泪流满面,不知是感激还是悲痛,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管家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极为虚弱,喝完了一点儿稀粥便闭上了眼。
两人走出屋来,孤星追月低声道:你说那些宝藏会藏在什么地方?雷儒叹道:可惜啊可惜,没有把那张藏宝图给劫下来,要不然就有事可做了。
孤星追月皱眉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想挖宝不成?雷儒笑道:那也总比让王爷拿去害人的好啊。
孤星追月迷惑道:怎么个害法?雷儒正色道;王爷并非安于做一个鞠躬尽瘁的王爷,其实他的才能未必不及当今皇上,只是此人太过刚愎自用,心胸又显狭窄。
弱他的到此宝,势必举旗夺权,到时王侯相争,兵起祸乱,受苦只会是老百姓。
所以此事还需管上一管。
孤星追月黯然道:若是犯上作乱之人呢?你是否也要管上一管?雷儒道:那可要看什么情况了。
若是暴虐无道、祸害子民的昏君,自然民心所向。
若是为求自己势力私欲,当为诛之。
孤星追月道:那二十年前的卧龙之变呢?雷儒黯然道:那是王爷和皇上编的一出好戏,因为他们借此把当时也想篡位的大将军瓦解了。
但如今却要落得个同根相煎的下场。
孤星追月注目夜空,道:长寿,假如有一天我成了那样的罪人你会怎么待我?雷儒道:鬼书生只管天下不平事,而不管国家大小事。
只管为人之准事,而不管结怨私了事,所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孤星追月笑了笑道:没什么。
那你说说,什么是天下不平事?什么是为人之准事?雷儒道;天下不平事就是不伤及无辜百姓之事,如今王爷为了个人的权利争夺而不顾天下百姓之祸福,便为不平之事。
为人之准事便是超出了为人所应有的界限,就像梁成所为。
孤星追月听后默然无语,良久才道:那该如何阻止王爷寻宝,他不可能善罢甘休,难道我们要一直守在这儿吗?雷儒道:当然不会,我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宝藏所在,只可惜小醉不在这里。
孤星追月道:但是藏宝图已经被带走,如此摸索且不费时?雷儒笑道: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有个活地图。
看他们样子,今夜并非是第一次,想来如此巨宝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找到,就算他们真的掘地三尺也只能是白忙活。
那赵管家想必是唯一知道宝藏所在之人,只是他已经如此,如何帮助我们。
看它的样子,就算他知道,也未必肯说出来。
雷儒皱眉道:你说曾前辈能不能治好他的病?孤星追月道:如果找到鲁双,或许可以。
雷儒道:若找不到呢?孤星追月无奈道:他或许还会怪罪于他,让我们没能去寻找鲁双。
雷儒无语,方知人心才是最是难测。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孤星追月已觉左臂稍好,到是内息经那一掌之力后,现在还有些不畅。
来到雷儒房中,却不见他身影。
再到赵管家房前一看,见雷儒正在为赵管家梛被换药。
想起雷儒那句老婆大人来,再看雷儒照顾赵管家的样儿,还真像个持家的男人。
***,你怎么就起来了。
桌上的药喝了吗?孤星追月脸一红,忘了言语。
心中备感温暖。
你可知道,昨天你要是逃得慢一点,被那大和尚打中了,岂不是要我命赴黄泉?雷儒却在一旁责怪起来。
孤星追月听得扑哧一笑,道:怎么是我逃得慢了,却是你命赴黄泉呢?雷儒故意叹气道:枉我自命鬼书生,却也不能随便入阴曹地府的。
说着为孤星追月披上长衫,送回屋里。
孤星追月进屋果见桌上放着一碗药,只见上面还有热气往上冒,晨光中,只觉缕缕温柔如丝。
雷儒扶她坐在床上,道:你先歇着,可别再到处乱跑,我再去热热。
孤星追月道;不用了。
雷儒道:这可是独门秘方,不但调息补神,还可降火,若是遇到不听话的,还可加上土蛮子。
孤星追月见他一套一套,竟是模仿着自己以前给他喂药的情景,不禁抿嘴而笑,任他伺候。
折腾了一个早晨,雷儒终于凑足了菜样。
为了给两位病人补身体,还特意添了一个荤菜。
看着一桌子的菜肴,不觉又回到了童年时光那段美好的日子。
盛了一碗汤喂赵管家喝了后,雷儒才到孤星追月房中。
***。
雷儒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不想却是吓了一跳。
只见孤星追月满头大汗,浑身热气蒸腾,看样子是运功到了关键时刻。
雷儒未敢惊动,关了房门静候着。
过得片刻,孤星追月脸上有如结了一层霜,并且越来越厚。
忽听一声娇喝,片片薄冰犹如残花被疾风扫过,纷飞洒落一地,煞是好看。
好剑法。
雷儒忍不住喝彩道。
孤星追月吓了一跳,道;你几时来的,这又不是什么名家剑法,怎么会入得了你的法眼呢?雷儒道:那可就是你自己无师自通了?孤星追月笑道:我可没你那本事。
雷儒也笑道:看来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吃过饭后,我在给你看看。
孤星追月苦着脸道:长寿大夫,我可没有看病的钱。
雷儒笑道;放心,不但开药看病免费,而且吃住都是免费的。
孤星追月笑道:你想的到好,若是平虚道长回来,看你怎么跟他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