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025-03-31 01:51:16

49、现身太子到辽阳赈灾的旨意刚到辽阳,辽阳太守就听说了有太子侍从在城门外救人的消息。

辽阳太守田镜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像只火烧屁股的耗子在屋里打转,直到潼阳县令张开文到来。

田镜一看到张开文就急急道: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下可如何是好!太子此来为何?莫不是知道了沈从海……张开文连忙制止田镜说话,沉声道:田大人无需如此惊慌!我们的折子不过刚刚送上去,这会儿朝廷都还没有回复呢,太子此来必定不会是为此事。

田大人切莫自己乱了阵脚!田镜这才稍稍心安,又问:那太子这时候突然跑来做什么?还有上次那沈煜……大人勿慌,在下已问过上面的人,这段时间并无御史的弹劾。

皇帝和太子殿下也从未过问。

张开文道,辽阳这次发大水,灾情严重,朝廷十分重视,我们又在折子上了有暴民作乱,太子此来说不定正是为了这事。

是是是,定是这样,定是这样!田镜六神无主,张开文说什么他便点头什么,那我们要如何应对?那银子可都……大人莫不是迷糊了?张开文笑道,赈灾银子我们可是每一分每一厘都用在了灾民身上啊!这些帐本上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只是灾民过多,虽皇恩浩荡,仍免不了有死伤不是?田镜两眼珠子一转,忧心道:只是太子广有贤名,不近女色更不好钱财,这万一……张开文说:太子也是个人,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我们且看看太子究竟如何,日后只需投其所好便可。

田大人尽可放心,在下会安排好此间事宜。

从消息传出不到三天,太子便到了潼阳。

豪华马车停在郡衙门前,衙门前两排官员的翘首以盼。

赶车的老奴对立面说了声:殿下,这辽阳郡府到了。

里面传来一声应答,过了片刻,帘子方被撩开一角。

一个少年从车中露出身子,只见他貌若温玉,身若扶柳,一颦一笑间媚态自成,却偏偏生了张纯情的小脸,让人不觉遐想。

众人还不及惊叹少年的美貌,又见一少年下来。

这后下来的少年生的冰肌玉骨,朱唇微翘,眉目间透着股灵气,举手投足间比之前面的美少年更多了一分爽朗,似乎就是邻家小弟般惹人喜爱。

两个美少年已让诸位看得目瞪口呆,却不想又下来两人,前一人面目白净,清秀可人,后一人身材修颖,神色冷漠,容貌端的是秀丽非常,好似一朵冰雪红花,又是艳丽又是冰寒。

四人站在一起便让人眼前一亮,好似春夏秋冬四种风情,各有各的妖娆,各有各的媚骨。

众官员都瞪大了眼,还在疑惑自己是不是接错了人,就听那清秀小斯对马车里说:主子,请小心。

一只晶莹剔透地手伸出来,搭在清秀小斯蓝色的绸子上,好似一块被丝绒包裹着的美玉。

那手上的指甲似乎是用花瓣做的,细长的形状,粉嫩的颜色,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芬芳。

仅是这么只手便引得众人拉长了脖子,只为了更早一点看到手的主人。

太子下车来,微微一笑,便是以月的风度点亮了日的光芒。

人世间似乎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汇聚在这双明眸之中,眸光流转间已换过风情万种。

然而这魅人的风华只是一个瞬间,太子站定,又幻化成一株清幽淡远的紫竹,看着他,就只能想到任凭风吹雨打,胜似闲庭漫步这样的句子,他是那视万物为刍狗的清竹,泰山崩塌也只能让他稍稍颤动枝叶抖去尘泥。

他的眼神仿若天地,包容了万物,接纳了万物,有着无限的深远和广阔。

众人看得呆了,几十名大小官员竟没有一人记得行礼。

太子并不说什么,但第一个下来的美少年已经喝道:你们这是什么规矩?见了太子也不行礼了吗?!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纷纷下跪行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田镜伏地说道:太子殿下天人之姿,臣等一时时态,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先前开口的美少年道:真是没有礼貌!太子殿下的天姿是你们可以窥视的吗?田镜忙说:还请殿下恕罪!太子缓缓开口:田大人,你起来吧。

白,你太没有规矩了。

最后一句乃是对美少年说的。

那美少年听了这话,一脸委屈地缩紧太子的怀里,嗔道:殿下,人家还不是为了您!太子微微一笑,温柔而宠溺,他揽住美少年的纤腰江少女揉入自己的怀抱,低头笑道:小白这么快就忘了教训?这话本没什么,普通主子教训奴才时也都这么说,可从太子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暧昧至极。

白小公子从脸颊红到耳根,愈发显得娇媚诱人,太子只是低低地笑,别有一番意味。

田镜与张开文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放松的笑。

白可是累了?太子附在美少年耳边轻轻说,看白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似乎能滴出水来,呼吸有些急促,红唇间逸出轻微的呻吟。

太子笑笑,转向那帮官员,道:孤的侍从累了,可有地方休息片刻?田镜咧开每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谄媚道:有,有,下官早已为太子殿下准备好了别院,还请殿下屈尊移驾。

太子微笑地接受了田镜的请求,随着他往后院走去,可抱着白的手却始终不曾放开过。

田镜在一旁看了,笑得愈发的狐狸。

进了别院,等那帮官员退下之后,玄澈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他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刚才的笑让他的面部肌肉承受了巨大的负荷。

玄澈本要松开搂着白的手,却发现白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自己一松手白就往下滑。

怎么了?玄澈见白小脸通红,身体虚软,只得扶着他的后腰免得白摔倒在地。

白的声音好像蚊子在叫:殿下……我,我脚软站不住……玄澈微微一愣,突地横抱起白。

白虽自称十六,可身形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很是轻盈。

玄澈轻轻松松地抱着他走向卧房。

白在玄澈怀里看清了去向,面色更是如火烧一般,又红又烫。

森耶拉拉林默言的衣角,林默言会意,又去对那冰肌红唇的美少年说:傅公子,属下带您去休息。

傅鸢看看玄澈,又看看森耶和林默言,不满道:我要和澈哥哥在一起!森耶道:主子这会儿有事,公子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傅鸢不甘心,但她为先前坏了太子的计划而心中有愧,想到自己若是再任性打扰了澈哥哥……傅鸢只得随森耶出去,到了自己的厢房休息。

玄澈抱着白进了卧房,将白放在床上,他自己却自己只是坐在床边,说:你先休息一会儿。

等晚宴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怎么脸这么烫?玄澈摸摸白的额头,露出些许担心,我让人给你叫大夫吧。

不,不用!白卷进被子里,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急促道,殿下,小人没事……哦……那你好好休息吧。

玄澈也不多说,温和地笑笑,为白放下床幔便退了出去。

玄澈出了卧房看到林默言站在一边,问道:白的来历你查了没?林默言道:查了。

白家当年确实是潼阳的富户,只是碰到灾荒,家道中落,他也被卖到南馆之中,调教了两年,又做了两年的小倌。

今年碰到大饥荒,小倌馆开不下去了,他便逃出来投奔了一个远房亲戚,只是这远房亲戚也过不下去了,就要将他和别人交换孩子互吃。

当过小倌?难怪身体那么敏感……玄澈想到自己不过是将手放在白的腰上,白就已经站不住,刚才自己抱他回房只怕也惹他误会了吧?难怪害羞成那模样。

玄澈想到这里不免觉得好笑。

他虽然和白演了一出戏,却从未想过要和一个男孩调情。

玄澈不歧视小倌,却一直觉得小倌是一种很奇特的职业。

作为一个男人,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呻吟。

会痛吧?身体痛,心里也会痛。

张桐和父皇……张桐会怎么想?依稀记得他原来是大臣的儿子……父皇似乎太残忍了。

玄澈胡思乱想着进了书房,林默言合了门,才说:傅小姐和云小姐的消息已经告诉将军和御史大人了,傅将军和云御史都说要派人来将二人接回去,并向殿下请罪。

玄澈收敛了心神,道:只怕小鸢不肯回去。

让将军别来了,小鸢既然有那样的志向,出来磨练一番也好。

林默言顿了顿,勉强压抑住心中的震惊,轻声道:殿下真的要……让傅小姐……上战场?玄澈看他一眼,说:你觉得小鸢不行?傅小姐的功夫虽然不错,可是她是……女人怎么能打战?!林默言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因为他看到自家主子勾起了嘴角,眉峰微挑,这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了。

太子每次要嘲弄人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

果然听到太子说:因为她是女人吗?我倒不觉得女人有什么不如男人的。

花……武……吕……唉,算了。

小鸢若真有心,没什么做不了的。

玄澈本要说花木兰和武则天,却想到这个世界没有这两个人,又要换口拿吕后举例,却想到吕后式的存在对皇家而言是个忌讳,若那她与傅鸢相提并论,只怕话传出去小鸢就要惹上一堆的麻烦,便住了口。

林默言跟在太子身边已逾十年,太子只需说个开头他便能听音而闻雅意,虽不明白花武为何,却也知道这吕指着谁。

看到太子在如此一个细节上都维护着傅鸢,分明是打定主意要遂傅鸢的将军梦了。

他一直以为太子纵容傅鸢的大言不惭不过是玩笑,却没想到太子竟真有此意,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况且也未必需要她有什么能力……玄澈低语了几个字,却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但林默言已经从愣神中清醒,问道:云小姐怎么办?现在云昭和宝德一起留在先前的别院中,云昭只是个弱女子,玄澈很担心她会出事,接下去搞不好是要动武的。

云昭还是回去好。

玄澈说。

夜幕降临的时候,迎接太子的洗尘宴如期举行。

参加宴席的官员除了辽阳太守,还有辽阳郡内十一个大县的县令,潼阳折冲府的折冲督尉,以及诸位监察使。

太子坐在最高位上,白坐在他的旁边,二人之间虽没有过多亲密举动,但眼神的交汇却骗不了人。

一众官员看的心知肚明。

田镜与张开文交换一个眼色,田镜举杯敬太子道:太子殿下突然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玄澈微笑道:田大人无需多礼。

这次是孤任性了。

太子殿下折煞微臣了!田镜诚惶诚恐道,一个厅的大小官员也纷纷请罪。

玄澈托起田镜,道:田大人快快请起。

父皇此次遣孤前来视察灾情,千万吩咐万万不可扰民。

只是孤身边小厮实在无礼,还是惊扰了各位。

这本该是孤道歉,各位大人请免礼。

张开文道:太子仁义之名闻名天下,今日一见,令微臣心折!张大人谬赞了。

玄澈笑笑,抿上一口白奉上的酒,道,孤奉父皇之名前来视察救灾情况。

但孤一路行来,似乎情况颇为不乐观。

朝廷已拨款十万两用于救灾,可是农田损毁,物价高涨,不知是不是各位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田镜惶恐道:殿下英明!我等虽倾力而为,难为救灾工作繁重,耗费巨大,而往往见效甚小。

微臣办事不力,造成辽阳郡内民不聊生,还请殿下降罪!田镜又跪到了地上,连带着一干官员也跪下。

无妨。

玄澈说,孤在没有调查完全之前,不会随便治诸位大臣的罪。

若真是人力之不可为,诸位大人尽心尽力,也只有功没有过。

谢殿下宽厚。

官员们齐声称赞,却在一片溢美之词中传出了一声冷哼。

玄澈顺着声音瞥了一眼,一个黑脸县令正毫不怯缩地瞪着自己。

玄澈并不理会他,对田镜说:今日孤乏了,这接风洗尘之事到此为止。

在座的大小县令,明日将各县的情况提份报告给我。

田大人,孤要你将那十万两救灾银的账本写个清楚交上来。

诸位可有困难?田镜稍稍犹豫后说:还请殿下多宽限几日,灾情复杂,只怕一时半伙写不全。

玄澈点头:好,就给你们两日时间。

三日之内若是不见文书,你们直接脱了官服,也不必来见我了!是!太子携白退场,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田镜开口道:各位大人说说,这太子究竟是来做什么?刚才那个就是他的侍从在潼阳救下的人?他不是说了,来视察灾情呗!无铜县令朴志远撇嘴道,那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不近女色,原来是好男风!张开文却说:朴大人此言差异。

太子军功显赫,治国有方,据说其性子虽淡薄谦和,手段却是极为高妙决绝,今日一看果然是自持有礼之人,又是天神之姿,若没有半点喜好岂不是完人一个?朴大人难道不怕?另一肥胖官员也点头:是啊是啊,而且好男风也不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啧,那白公子果真是妖娆多姿!我就说堂堂太子怎么管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原来是个美人,嘿嘿。

众人不屑地撇过头去,心中都说:你喜好娈童,当然这么说!却见先前冷哼的黑脸县令站起来怒道:下官就不信太子是这样不堪的人!今日他已表明来意,更要查你们的账,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要怎样应对!田镜盯黑脸县令一眼,张开文在一边笑眯眯地说:张大人这话说的不对。

我等清者自清,何须惧怕太子殿下的查问?那你们就在这儿清者自清吧!说罢,黑脸张便拂袖而去。

张开文看黑脸张离去的背影,对田镜说:田大人,我看张竖留不得。

田镜不以为然:他能翻腾出什么?若无证据,太子也不能将我等如何。

说着,田镜又稍显紧张低声道,张大人那账……张开文笑道:田大人放心,下官已准备就绪,任殿下如何翻查,也决计看不出端倪!那个张竖就这么拂袖而去了?卧房里,玄澈一边退下衣物一边听林默言报告自己走后那帮官员的动静。

正是。

林默言说,但是那些人后面的动静就看不到了,门上了栓,那折冲督尉功夫不弱,属下不敢贸然靠近。

玄澈微微皱眉:折冲督尉也和他们混到一块了……难道一帮子人里只有一个张竖?玄澈顿了顿,又说,只是此人太过直拗,反倒不好。

玄澈挥手让林默言退下,正准备上床,傅鸢却来了。

傅鸢在那小院子里关了三天,都快闷死了,今天好不容出来,那叫一个兴奋。

傅鸢看看只着单衣的玄澈,再看看床上的白,不快道:澈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昭姐姐还在潼阳呢你就和别人乱来!玄澈失笑道:我怎么乱来了?你、你和白!傅鸢指着白红了脸,跺脚道,羞!羞!白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们怎么能……嗯!玄澈哑然:我若不和白一起睡,今天的戏岂不是白演了?傅鸢失口叫道:那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啊!玄澈愕然,随即笑道:小鸢是女孩子,哥哥怎么可以和小鸢一起睡?小鸢以后要嫁人的。

傅鸢红脸道:那我以后嫁给澈哥哥。

玄澈却说:以后我要娶你昭姐姐,怎么能再娶你?可是你们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傅鸢认真地说,她做大,我做小。

澈哥哥放心,我会和昭姐姐相处得很好的!玄澈稍稍沉默,方道:小鸢不可以这么想。

哥哥只娶你昭姐姐,只有她一个妻子,我要疼她宠她一个人,让她幸福快乐。

小鸢也一样,你会有一个只疼你只宠你只爱你一个人的相公。

小鸢不可以委屈自己知道吗?傅鸢瞪大眼睛,她虽是将军之女,虽做梦都想着要做大将军,却也从小接受三从四德的教育,从未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她想到将有一个人一辈子都只疼着昭姐姐,会只宠她只爱她,那个人美丽的眼睛只看着她,满心满眼的温柔能将人淹没,便觉得昭姐姐会好幸福。

自己应该为昭姐姐感到高兴,可是傅鸢却又觉得自己很悲伤,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流出酸酸的液体,侵蚀了心。

可是……可是我也想让澈哥哥疼我宠我……傅鸢低低地说,玄澈还没有反应过来,傅鸢已经跑出去了,看不出傅鸢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那个背影让人觉得有些孤单。

玄澈愣在原地,慢慢地从傅鸢的话里回味:莫非这小丫头爱上我了?随即玄澈又摇摇头,只是小女孩的懵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