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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2025-03-31 01:51:27

时近三月中旬,北方气候渐渐转暖。

妇人们成群结队来到河边清洗着衣物。

更有甚者已经拉着耕牛下地拉垄了。

冬季已过,百姓的吃食已经所剩无几,趁着天气转暖,种些早熟的吃食。

少年牵着耕牛,**着上身,光着脚丫子,一步一步的牵着耕牛向前慢慢走着。

偶尔听见几声耕牛的叫声。

少年擦了擦汗,牵着耕牛缓缓走出田地,将麻绳栓在一旁的树上,便就地坐了下来。

咕…噜…咽了口吐沫,喉结跟着缓缓蠕动了一下。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摸了摸怀中的干饼,向河边走去。

……啊……啊。

管辂仰面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背着包裹向前走着。

管辂探手伸进包裹中,摸了半天,抓出水壶。

(水壶是木质的,由多个木板拼装成的)。

呃…没水了?放在耳边晃了晃,半天没有听见水的晃动声。

管辂拔开塞子,瞧了瞧,见里面就剩下不足一指的宽的水。

摇了摇头,向对面的河边走去。

管辂拿着打满了水的水壶,抿了一口,凝视着趴着岸边喝水的少年。

良久,少年长吟一声,低着头擦了擦脸颊上残留的水渍。

少年现远处有一中年人一直看着自己。

管辂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少年,直将少年看得浑身不自在。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少年摇头自语道;衣服是新换的,没有弄脏啊。

少年想罢,挠了挠后脑,跟管辂对视着。

两人对视良久,终于被管辂一阵的干笑声打破。

呵…呵呵……呵呵呵。

管辂皮笑肉不笑的向少年走去。

这位小哥,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少年挠了挠头,心想;哪有人这么直接问的?!但是普通农家百姓实在,也没深想,顺口答道;姓赵名颜,后个过完生辰便十九了!哦!管辂点了点头,低着头看着左手。

左手五指有节奏快变动。

良久,管辂翻了翻上眼皮,左手五指保持着方才变动后的姿势。

赵颜是吧!管辂嘿嘿一笑,拍了拍赵颜的肩膀道;贫道见你眉宇之间隐有死气。

管辂指了指少年眉心处,用力一戳。

死气上脑,汇于眉心处,贫道方才掐指算了一卦。

你猜我算出了什么?管辂眨了眨眼睛,嘿嘿笑着。

封建时代,迷信者不再少数,张角一事便是最好的例子!张角是靠什么起家?鬼神一说!!张角死后黄巾贼虽然土崩瓦解。

但是这却不代表鬼神一说从此在世间消失!那个时代的百姓信什么?他们不信帝王!他们只相信能给自己带美好梦想的东西!然而鬼神一说就是最好的梦想,所以百姓信鬼神一说者不在少数!但是是否真的有鬼神,这谁又能说的清楚呢?赵颜一家世代为农,给普通百姓一样,也相信鬼神一说。

赵颜听完,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眉心处。

算出什么?以卦象上来看……管辂顿了顿看着赵颜面部一会一变的表情。

主你三日内必死!可惜喽!管辂砸吧砸吧嘴。

可惜这么年轻便要让你爹白人送黑人!啧啧……!!少年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这渐渐远去的管辂的背影。

主你三日内必死!!主你三日内必死!!赵颜脑中依稀回荡着管辂所说的话。

赵颜猛得抱住脑袋,便向家跑去。

爹!爹!赵颜带着哭腔,边跑边喊着。

爹!你快出来!!叫什么叫,你爹还没死呢!!老汉端着木碗,从屋中一脸怒气的冲了出来。

鬼叫什么?我还没死呢!爹!赵颜抽泣了两下,急道;我三天后就得死了!谁说的?老汉一脸一脸怒气,破口大骂了几句。

娘的,我儿子今年才十九,壮得跟头牛似的。

三天后就死?呸!老汉连续呸了三口。

可是爹,那人说我眉宇间有死气。

赵颜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说道;他说,死气上脑,汇于眉心处。

还给我算了一卦。

赵颜手中比划着管辂掐指的姿态。

那人呢?老汉心中一想。

定是那江湖术士,说点荤话吓唬吓唬人,把你吓唬住了,再趁机诈你一笔钱财。

那人呢?你把他叫来!那人走了!赵颜说着指了指东北方。

那人往那边走了,有小半天了!老汉听罢,立时愣在当场。

本以为那江湖术士会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去找。

没想到…………。

老汉心中也拿不准主意。

心下思复良久,老汉方才打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拉着儿子向管辂所走的方向去。

毕竟那个时候人人都有迷信心理。

再者说,这赵颜是他赵家的三代单传,他可不敢那自家的香火传承一事开玩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轰隆隆……青天白日忽然响起几声雷响,霎时间乌云滚滚,将正午的艳阳挡在乌黑云层内。

几道赤红色的闪电穿透黑色的云层,放出些许光芒,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晴天干雷?!于吉睁着眼睛,打着哈欠望着天空。

天机不可泄漏!黑压压的乌云聚集在荥阳城方圆百里内的上空。

百里之内漆黑一片,只闻得雷声轰轰炸响,有若耳畔击鼓。

荥阳城百姓哪里见过这等市面,一时间沸沸扬扬的好不热闹,城内人头攒动,交头接耳者不计其数。

数日间,白起的白有增无减,白是越的多了。

本当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弄的满头白,谁又能不愁?白起时不时的就会抓过一缕白,静静的看着,有时候就有一种想要全部扯下来的感觉。

…………。

从江东到现在的嵩山,一路上白起反反复复想了很久,自己为什么愁?未满月的儿子与自己两地相隔,独自一人留在江东!江东还有6兄!白起想通这点,也便不再去愁。

喜也是一天,愁也是一天,为何不喜一天?!白起一骑快马,正走至嵩山山脚之下,原本晴空万里,瞬间便乌云密布。

白起也未注意天空的变化,只是觉得越走越黑,忽然天空一丝亮起赤红色,紧接着轰轰雷声,方才无意的抬头瞧了一眼。

白起策马在林间狂奔,找着适合避雨的地方。

远处一颗青松,格外显眼。

松高九丈余,宽约一丈三。

松旁四周树木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兼且长在这颗参天大树之下,显得格外渺小。

整个林内的树全无树叶,当然除了这颗青松之外。

白起牵着马走到树下,将马缰绑定一旁的树干上,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做了下来,等待着乌云散去……。

啪!一声脆响,不是雨声。

白起瞧了瞧四周,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便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毕竟连赶数日路程,到了许昌后,连片刻都没休息上。

白起终究是人,会累……。

啪!又是一声。

白起睁开双眼,又扫了眼四周。

啪!石子与木盘的碰击声。

声音是从树后传来的!白起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土灰,向青松的后面走去。

两名老者,须皆白,与左慈一样,年事虽高,却不显老。

鹤童颜,仙风道骨。

两名老者一穿白袍,一穿红袍。

穿白袍的面向南方,面目狰狞,无形之中出一股死气。

穿红袍者面向北方,面色和善。

二人专注棋盘,根本没有觉白起的到来。

白起也是好奇,这么大的雷声,两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索性便凑上前去,看个究竟,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二人,竟能让二人旁若无人般专心下着这盘棋。

白起站在穿白衣老者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二人对弈。

白起虽然懂棋,却不是高手。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白起这外行静静的看着,二人你一子,我一子的向棋盘上摆着。

执白子的白袍老者放摆出‘大龙’来,便被红袍老者给屠掉了。

白起摇了摇头,砸吧砸吧嘴,再次专注棋盘。

白起专注看棋的同时,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

只是打了几声干雷,劈了几道赤红色的闪电,连一滴雨都未落下。

…………………………呼哧……呼哧……赵颜怀中抱着一坛黄酒,手中抓着一包肉脯,拼命的向林中跑去。

古松之下,二人对弈!一穿红袍,一穿白袍。

穿白袍者,面南而坐,面目狰狞!另一穿红袍着,面北而坐,面色和气……赵颜嘴中喃喃的嘟囔着。

古松?古松?赵颜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四处瞧望。

沉闷的感觉渐渐散去。

因为这颗古松的关系,树下的阳光根本没有。

树下与树外则是两种同的感觉。

白起站在数下,瞧着天色亮了起来,便欲动身去洛阳。

呼哧……呼哧……赵颜喘着粗气,一路狂奔,跑到树下。

看也不看向自己这边走来的白起一眼。

赵颜拍开泥封,从怀中掏出两个木碗来。

刚要去牵马的白起有些好奇,便站在一旁继续看着。

赵颜将木碗摆在棋盘多出来的空白出,拎起酒坛,就木碗满上。

而后又打开黄纸包裹好的牛肉,放在两个木碗的中间,便跪在一旁。

师徒?父子?爷孙?白起站在一旁看了半天,见这少年对二人礼敬有佳,却从来时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就那么跪在棋盘旁,等二人将碗中黄酒喝光,少年再拎着酒坛给木碗添满。

那二老也是,从自己至此之时便未曾过一言,仿佛除了棋盘之外,所用东西都是透明的一般。

?…?……赵颜拍了拍酒坛。

酒没有了……再看看黄纸包裹的牛肉,也只剩下几块了。

红袍老者双目注视着棋盘,伸手抓出最后一块牛肉。

赵颜从旁瞧见,见时机已至,立马磕头便掰。

白起摇了摇头。

原来是拜师的!摇着头向马儿那边走去。

赵颜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拜求寿。

求寿?!赵颜的嗓门太大,就连在数丈外的白起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何人?红袍老者皱着眉头,瞧了一眼白袍老者。

白袍老者面无表情答道;不知!汝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白袍老者问道。

姓李名颜,家住嵩山脚下,青阳村。

白袍老者听罢,眉头一皱。

管辂今日方才下山离去……定是那管辂教的。

红袍老者截断道。

说话的同时看了眼棋盘上包肉脯的黄纸的空酒坛,眉头皱的更深了。

白袍老者也是看着棋盘上的黄纸与酒坛,哼了一声,便从衣袖中取出一无名的簿籍来。

白起这时也是凑上前去。

毕竟‘求寿’闻所未闻,太惊世骇俗了!!赵颜,年方十八……白袍老者说着,拿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扫了一眼白起,便看向跪在棋盘旁的赵颜。

赵颜连忙点了点头。

三日后,过完生辰便是十九白袍老者又从衣袖中取出笔来,说道;汝生辰之日,便是寿终之时……说道这,白袍老者又看了一眼棋盘上的酒坛。

哼了一声。

红袍老者接过笔和簿籍道;我现在‘十’字之前添上一个‘九’字,汝便可以活到九十九。

不过,汝回去告诉管辂,叫他再勿泄露天机,不然,必致天谴。

红袍老者边说边在簿籍上写着。

白起见此,则在一旁干瞪着双眼。

管辂?求寿?这二人是何许人也?白起轻咳一声。

嗯?白袍老者面色平静,看死人一般看着白起。

白起也不瞧他,看着红袍老者道;此薄是何?红袍老者闻声瞧了一眼白起。

生死籍。

唔……白起好奇心大起。

原本白起不信鬼神之说,但是自从拜左慈为师之后,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开派祖师羽化升仙,这是派内人所共知的事……。

晚辈斗胆!白起拱了拱手。

不知簿籍之上可有晚辈性命?活到几时?放肆!‘生死籍’可是汝这凡人随意过问的!眼见白袍老者就欲怒。

红袍老者抬按住白袍老者,看眼着白起。

半晌方才问道;汝姓甚名谁?白起字逸道。

白起字逸道……红袍老者翻开着簿籍,喃喃念着。

嗯?为何没有?一声惊呼,引起了一旁圆睁怒目,面色不善的白袍老者的注意。

生死籍上无有此人姓命!!生时,死日亦是无有!红袍老者惊道。

白袍老者一把抓过簿籍,来回翻阅,找了半晌,都未见白逸道三字。

没有?不属于这个世界吗?白起小声自语了几句。

既无某之性命,那二老便不必再找了!晚辈斗胆再问一人死辰!你说!红袍老者继续翻阅着‘生死籍’,头也不抬。

左慈!可有左慈死辰?二人闻言脸色数变。

红袍老者放下手中的‘生死籍’看着白起。

簿籍上只有左慈生时并无死日……唔……白起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白袍老者叫住白起。

不知二老还有何事?白袍老者看着白起,半晌,拉了拉红袍老者,二人低声密语着。

白起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汝今年年岁几何?白袍老者问道。

二十有一。

两人闻言又是低声密语了几句。

红袍老者抬起头看了白起半晌。

生死籍上并无汝之姓名,乃是我辈失职所致。

说道这红袍老者顿了顿。

说吧!汝欲生至几何?红袍老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生死籍’上并没有白起的性命,换句话来说就是他的失职。

是以才能如此低声下气的说。

白起笑了笑。

谁嫌自己命长,当然是越长越好!两人闻言,又商量了几句。

九十如何?白起闻言又是笑了笑。

‘生死籍’上本无某名氏,换句话说,那某便可以长寿不死!然今日二老欲在籍上添我一笔,只一九十……白起摇了摇头,砸吧砸吧嘴。

二人闻言则又再次低头商量了几句。

‘生死籍’上没有性命不代表不死,可能永远不死,也可能立刻就死。

不如明码标价来的实在。

白起打定注意,便欲和二人讨价还价,多要几年寿辰。

二人商量完毕,白袍冷冷道;一百岁,常人……白起截断道;家师左慈在此籍上只有生辰,并无死日。

白起轻咳几声。

不知……。

左慈!白袍老者一闻此名,便恨得牙痒痒。

一百五十……红袍老者青着脸问道。

成交!白起咧着嘴笑了,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有了保障的事更美好。

红袍老者闻言,提笔便在‘生死籍’的尾页上添上‘白逸道’三日,一百五十岁寿终!!呼……一阵清风拂过,带起一阵清香之气。

只见二人化作两只白鹤,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