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妇,你看着我干嘛?莫名其妙。
燕引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恶声恶气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你又骂我!你这个死妖孽!少女本来心中有些愧疚,又见他细心照顾同门,便决定大慈悲,和他好好谈会话。
哪知大小姐倒是给了好脸色,别人却不领情,一上来便恶语相向。
我又没骂你,你无姓名,我就以性格相称,很形象!燕引白了她一眼,继续捡起了碎片,顺便说道。
红衣少女气得银牙紧咬,俏脸通红。
她本来就容易动怒,燕引更是每每针锋相对。
她一脚踢散对方正要收拾的碎片,恼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仿佛有着吱吱的刺耳声:妖孽,你没姓名就算了,本小姐可有。
我姓巫,名清诗,你再乱骂,休怪我剑下无情!燕引见她胡乱踢脚放肆,更想起昨夜的狼狈,摔掉手中的酒坛碎片,缓缓站起身来。
你也不要张口妖孽闭口妖孽,我大名燕引,手中长剑也不会怜香惜玉!言罢,他狠狠地盯着那刁蛮女子毫不客气地喝道。
听清楚没有?巫、清、诗!你也一样?死、燕、引!哼!两人同时重重一哼,对视着的目光越凌厉。
眸子里的怒火仿佛要淹没对方。
不过,燕引终究是男人,纵然讨厌她也不能太斤斤计较。
便呼出一口闷气,开口问道:你不去照顾同门,跑我们茶楼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拿回本门天书,不然来这破茶楼干什么。
巫清诗没好气地说。
这天书,嗯……巫清诗一来拿天书便急坏了燕引,这本天书他可宝贝得紧。
不过宝贝归宝贝,终究还是别人门派之物。
情急之下,他脑筋一转,脱口便道:这天书乃是雍恩公受伤之际,亲手借给我御敌之用,并千叮万嘱务必亲手归还于他。
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
燕引微微有些脸红,忐忑不安地瞟了巫清诗一眼。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天书上有本门心法,要是被你**了去,怎么可以?她皱着好看的柳叶眉,狐疑地看着燕引。
为公为私上都对他的人品不太放心。
不会不会,我拿了这么久了都还是把普通长剑,上面根本没刻什么心法道法。
燕引见有机会留住宝剑,也不去管她有多讨厌,细细解释道。
啊!不会吧。
你只会天书化剑,不会化回天书本体。
巫清诗惊讶之后,转念一想便带了点蔑笑。
对,我根本不晓得如何将剑变回画卷,自然也看不到上面写些什么事物。
天书重要,讨厌之人的轻蔑当然无视。
这样说来,雍师兄有言在先,倒是可以让你保管几日,到时候救人的时候,你也好尽些力。
不过呢,我现在要检查一下。
好!天书就放在我房间,你跟来检查便是。
言罢,燕引便先一步带路。
走在前面暗道一声幸运。
同时,心底却重重地嗤了一声,恨不得立马转身一脚把她踹下楼去。
天书剑没了灵气滋润便普通得似块凡铁。
它静静地躺在燕引床上,述说着一种大道无为的平凡。
喏,剑在这里了,从来没有变过模样。
燕引朝他心爱的剑努了努嘴。
巫清诗拿起天书剑,灵气一运便将其变回天书本体。
又虚空变出一卷小一些的画卷。
她走到窗边的桌前,将两卷天书放了下来。
她所在的门派有院别之分,一个院系的天书只能呼唤本院的援助。
鉴于此次事关重大,巫清诗便决定以两卷不同院系的天书呼唤两院高手前来。
本来她不必来找燕引,不过,赵开书的天书在其昏迷之后自行回归主人体内。
她只好来找这个茶楼里的男子。
要回天书只是一种借口,巫清诗心知肚明,一卷天书,一字天道,两者相合才是天书真正的使用方法。
就算燕引看到天书的心法,不是天书主人的他并不能使用其中任何法则。
巫清诗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把,成功地算计了那个口吐恶语的男人。
她有些开心。
不过,现在并不是开心的时候,很多同门还在受苦呢。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难受,心情也沉静了下来。
燕引看着那蛮妇有些严肃,两卷天书静静地躺在桌面,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天有九灾,人有九难。
突然,屋内尽皆是光。
巫清诗清脆的嗓音,吟诵出燕引听不懂的咒言后,青色的光芒便从天书上荡漾开来。
不同于剑上那种刺眼的凌厉,柔柔的碧色宛如深潭的幽泉,明明不光彩夺人,却比那刺眼的厉芒更光亮。
小屋内一室双色。
左边是碧色的清水连天,右边好似千万怒放的落红。
一朵朵飘满半间房屋,脱去了化剑后火热的赤焰。
是鲜花春日的红颜。
画卷上的红光喷薄而出,化作那娇艳的花儿,温柔地绽放。
悠悠地散落在碧水旁。
天人有九衰,不变则不圆。
第二句咒言一念,屋内青、红二色光芒居然相互融合。
环绕盘旋之间,徐徐聚成一轮彩色太极。
正应了那后半句,不变则不圆。
天书本来引紫气,贵人东来我渡劫!巫清诗吟诵最后一句咒言时。
清越的声音蓦然变得些许高亢。
青红双色太极也徐徐逆转,其势越来越快。
光华难掩,流彩四溢。
硬是生生地卷起周遭空灵之气,混合间色泽开始变化。
一层似有似无的紫气荡起,氤氲流转。
太极逆转生无极,天地间古来便有鸿蒙紫气,乃旷世奇异之珍。
因咒言引动的紫气并非是那天地难觅的珍奇。
不过,当这紫气凝结成华贵光环,骤然狂放不知千万里之际,也有着美轮美奂的媲天之美。
巫清诗擦掉额上的细汗,轻轻地呼了口气。
两个院系的求救咒言着实耗费她不少灵力。
不过,门派来人想避开三灾雷限而过界,必定要使用**阵传送。
这样一来便会多花费好些时日。
唉,哪管得了这么多。
只待赵师兄一醒,我便问清地点。
毕竟夜长梦多,救人要紧。
打定注意后她不想与那恶人相处一室。
收了自己的天书,也不告辞就急急回了客栈。
燕引看着一到自己手上就变回长剑模样的天书。
仍旧暗暗窃喜,却不知是被人摆了一道。
高高兴兴地捧着天书剑,把玩爱抚了一会儿,便将剑好生放回了床上。
心理更是坚定了成为书修之士的愿望。
他躺回床上,侧着身子盯着貌似凡铁的天书剑。
压抑不住心底真实的喜悦,嘴角再也收合不住,荡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个单纯的孩子,他已经在幻想的世界里。
告别了韩掌柜,跟着雍子仲一行人向他们门派而去。
他听见了雍子仲亲切地唤他燕师弟,还有青芒中他舞动的卓越英姿。
下午喝茶听书的人比上午是要多些,其中更有不少常客。
燕引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不过时常喜欢呆,甚至倒茶时也可能走神,这些人是知道的。
老熟客们平日里听书之余,也会把这个小伙子做话题聊两句。
不过,今天下午他们见识到了,一个比往日更加呆楞的燕引,整个下午都在呆傻笑。
好心之人不禁暗叹一声,终于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