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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2025-03-25 12:01:42

晶采在建国门外大街拍悦酒店内。

餐厅无散台,只设有16间专属私人贵宾厅,连接各贵宾厅的走廊采用四合院的中式传统设计,运用木头、泥土、石头和木炭等来表现自然元素的美感。

胡小让重聪他们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老板亲自安排张罗。

重聪跟我介绍说,这里最正的就是这蜡味煲仔饭,我尝了口,是不错。

爸爸以前常带我和幕夜品粤菜时就说过,这看似家常菜的蜡味煲仔饭其实最考究厨师功力。

选肉精细,制造严格,米粒清爽却黏软,咸中微甜,甜里带鲜,方为上品。

这里做的却也地道。

席间我一个女人,一桌纨绔子弟,谈些杂七乱八,你发现,这些公子哥儿们确也都不是酒囊饭袋,那个叫汪林的可能才从敦煌回来,你看那商周玉,看晚唐诗,看写经的小楷,看明末清初的茶壶,就越来越觉得天才是弱的想不开的贪图简单快乐的。

敦煌又是一个佐证。

汪林,那导游小姑娘说的那词儿是不是和我跟你说的一样?一样一样,‘原来敦煌是绿洲,百分之五十的绿地,尽管起风沙,雨偶尔还下,——’他学那小姑娘的嗲气一气儿硬把那解说词说个遍儿,这要点功夫咧,我记得我那会儿去莫高窟,就记得那门口日本人捐的敦煌博物馆,好象还立着个王道士的骨灰塔吧,这王道士都说他是民族罪人,傻到相信斯坦因是孙悟空的子孙,贪图小钱维持寺院,把经书和文物卖给这些外国人。

后来王道士被人骂疯了,在沙山上跑来跑去直到死。

我琢磨,王道士和我老爸差不多。

我老爸相信任何新的都是好的,五十年代初回国,六十年代饥荒的时候,为了养活八个子女,把一整箱Leica相机和Cantien表之类的资产阶级物件卖给国营信托商店。

他现在生活规律,上午天坛,下午垂杨柳棋牌室,晚上古龙晚期小说,有朋友来的时候做他的招牌红烧肉。

明显的差别是我老爸疯不了。

众人一笑了之。

胡小让其间也岔了句嘴的,他嘴就稀奇,好话都能被他说变味儿,木心不说,快乐是小的,紧的,一闪一闪的。

一千年前,没有棋牌室和红烧肉,一点一凿塑造佛像,漫长劳作里的快乐也应该是这样吧,仿佛尿水小小地汇集到膀胱,括约肌收紧的肿胀,一朝释放,闪闪的佛光。

小爷儿们都还正宗是文化人咧,调侃起来痞气,却也雅气,只是,来了那人后,就都是轻狂了。

起初,进来一人时,我还没认出来,后来是重聪哟呵一声,哟!这谁呀,哦,想起来了,这不昨儿晚上才见过,你是罗志卿他们家老三吧,刘钧,罗志卿,记不记得,你家老头儿上个月才提那个,湖南人,——你们家是湖南人吧,进来那人点了点头,微笑着,似乎淡然,可其实——那哪儿记得,老头子上月提了好几个副厅,罗志卿,——回去问问刘钧随意夹着菜,似乎漫不经心,这两一喝一唱,哪里是真说这!我这时算突然明白过来,进来这人不就是昨晚喝醉撞着我后来又扯胡话说要包我那人?重聪和刘钧这双簧算够伤人,听的出来吧,这个罗什么的老爸估计官也不小,可比起这几个————而且,好象正撞枪口上了,刘钧的老爹可能正管他老子,好,官大就是压死人呐,我看,这罗什么今儿个来也不是偶然,他虽然看上去站那儿也没露怯,可不言语站那儿,一直面露微笑,也说明问题吧,这毕竟也算个少爷儿级人物吧,几时在人前这样听话,起码,昨晚我是看见他那做派的———胡先生,我知道错了,昨晚喝多了不懂事儿冒犯了紫上小姐,您说要怎样赔罪,我今儿个来都照办,话,却是对着胡小让说的,说的也爽快干脆,胡小让靠在椅背里摩挲着酒杯,也不看他,似笑非笑就那个妖孽样儿。

重聪却说话了,都照办?恩,爽快!那咱也来个快刀斩乱麻,你跪她跟前去,喊个‘姑奶奶,我错了!’这事儿,就结了!重聪那坏犊子还一脸象便宜了他,也爽快的不得了样儿。

这当然相当侮辱人!且不说跪,就是喊那话儿——他们这也霸道辱没地太没边儿!不过,我也没想矫情,有人给没撑这霸王腰,你装个什么好人?他们昨晚往我脸上摔钱时可一点儿没想当好人。

我神态自若,不张扬也不为难,一幅顺其自然样儿,不过,你再看那罗什么,到底也是出来玩儿的,还能保持微笑,不过,细看,那隐忍的不甘与愤恨———谁也都看得出来,不过,谁又在乎他恨不恨,不恨才不正常,可人享受地就他这点恨与不甘,你越这样,这些人觉得越有意思!他点头,小拉了拉裤腿,真的跪了下来,面对我,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儿不懂事儿,我坐那儿也不做声。

我做声干嘛,他不是跪给我,也不是说给我听的,我只望着他也不笑也不怯,不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好了,罗小兄弟,事儿算结了,出外以后还是要稳重些,别丢了咱罗叔叔的脸嘛。

重聪还一脸好哥哥样,对方笑的极不自然,还点了点头。

嗞,你说这世道,也没什么好惊诧奇怪的了,就这么个现实,就这么个残酷,男人走了,酒桌上照样推杯接盏,谁还在乎这里刚才就跪下个大男人?紫上妹妹,你别介意啊,他跪你就是为你跪,之所以没听你拿主意,是怕那小子记恨上你,这样,他恨不到你头上,重聪和气地给我斟酒,我连忙接住,说谢谢。

说实在话,我到真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这!按说,该听听你的意见,你怎么高兴拿他出气该你说 算,哥哥们照办就是,可是,汪林昨天摸了那小子的底,他和这四九城的黑霸子们关系有些不清不楚,不是哥哥们怕他,就怕这小子耍阴的害妹妹,今儿个这赔礼,妹妹说可不可以,如果妹妹觉得还没出着气,把想法说出来,哥哥们再来!重聪说的爽气豪气,我这听了是真感动,刚才那人跪时我确实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听人这样说,到觉得自己刚才真有些不知好歹了,我这人就这样,你跟我说真感情了,我到不会处事儿了,不动心眼子了,我就只会实成的露憨气,我一下端着酒杯站起来,哥,啥也不说了,都酒里了。

一杯爽快下肚!好!就说妹妹是个痛快人!男人们又闹起酒来,胡小让一直没说多少话,一直笑着望着我,就是他们敬我酒多时,不着痕迹帮我挡一些,心照不宣,我心里有数,今天他没说几句话,可帮我做的————我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他回握住我,很紧。

81恩,谢谢。

从他车里下来,我还是说了句。

搞真情实感咱还是差了些,想半天还是只说了这两个字。

啧,你咋也搞矫情了,进去吧。

他摆了摆手,开车走了。

我一直看着他车转弯儿,想,胡小让同志还是蛮讲胃口的。

一路轻松跑回了住处,一进门,屋里到处堆的桌布还有餐布,藤丽正卷着袖子三套一件三套一件的包着。

这刚才送来的?不是老陈说明天才送来吗,我也卷起袖子连忙去帮忙。

老陈今早就打过招呼,说学校来了个交流团,餐厅里的东西全部要换,连这桌布餐布都要熨烫过再送过去。

这不是餐厅里的,说是明天他们要打马球,这都是户外用的,我们明天还要去给他们铺,你先别弄,去吃饭,给你留着呢,藤丽推了推我。

我吃过了。

这些要洗吗,我现在就去,搂起地上的,藤丽拦住我,我去洗。

咳,这争什么。

我抱着就去了洗衣房。

这些都是高级餐布,老陈交代过不能机洗,全部要手洗,我只能一件件泡盆里,等会儿再用手搓。

接水时我看了看自己那手,有老茧,不细嫩咯,正经是张劳动人民的手了,想想自己这将近一年的岁月,艰难倒也实在,咳,日子啊!卷起裤腿,袖子也娄地高高的,我坐小板凳上一件件开始搓,就想着,今天抢着凉干了明天一早要起早还要熨,藤丽不是说明天就要铺上去吗,……突然马尾辫被人一拉,虽然不重,可我没料到还是小吃了一惊,人轻呼了声哎哟,肯定不高兴地回头一看,果然是陈错晓那坏东西。

紫上,洗得累不累啊,我就着湿手扯回自己的辫子,埋头继续洗。

你这时搭理他他就对你登鼻子上脸,干脆,漠视。

看,他果然觉得没意思,蹲我旁边手也放进水里无聊地揪着餐布,眼睛却贼贼地盯着我。

刚才送你回来那谁?唐数一直靠在对面的洗衣机上望着我,手里摩挲个大苹果,显然,这俩儿是一定要弄明白这问题的模样。

胡小让。

我就大方说,手上活儿也没停。

上次接你出来的就他?这是唐数问。

恩。

你们上过床?恩。

他给过你钱?想想,胡小让是给过我八千块,恩。

贱!唐数一个大苹果砸在面前盆里,出去了。

哎。

陈错晓也叹口气站起来,他甩了甩手里的水,又点了下我的额角,没出息,跟他玩玩儿就算了,你要他钱干嘛,太让我们失望了。

说着,也走了。

我还是安静坐那搓着餐布。

你说好不好笑,这两小公子真当我和他们一路人了,玩玩儿他就算了,你要他钱干嘛,记得,那不有一次,唐数也是这么个意思,紫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觉得,我们是一种人——玩儿就是玩儿,别谈钱,谈钱就没出息了。

可惜,咱现在就是一没出息人,他们失望顶个屁用!咳,日子啊!我只能又无奈摇头感叹。

风和日丽,确实是个打马球的好日子。

在美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果年薪2万,你可以玩高尔夫;如果年薪两千万,那你就去玩马球。

由此可见,马球运动真正烧钱。

这项集速度、战略、技术、思考、团队合作精神大于成的王者之术,在19世纪50年代传入英国宫廷,由此演变成现代贵族运动,迅速风靡于欧洲乃至全世界的上流阶层,成为欧洲历代皇室与贵族成员的必修社交课程。

作为一所顶级贵族学校,风扬这项培训肯定不落人后,它的马球场确实清爽,看那些牵出来的马,英国纯血马,一匹价格起码也在20万人民币之上。

爸爸和慕夜以前也是这方面的好手,我也曾上场学过。

老爸以前舍得在这方面给我和慕夜投资,他跟我们说,无论你出生在哪个国家,学习马球你只能依靠出国学习这个形式为主,只有飞来飞去这个形式才能带你去到世界上最好的马球场。

他还说,最精彩的在多米尼加共和国,在那个美丽岛国的沙滩上能发现马球的天堂。

那里拥有5个马球场和200匹马,你的指导老师可能就是印度王公。

所以,就我和慕夜回国居住前一年,我们还在那风景如画的小岛国住了小半年,慕夜毕竟是个男孩子喜欢这,我没多大兴趣,兴趣都集中到看漂亮马漂亮人去了。

这都是老黄历了,如今,咱也就一小不起眼的洗衣妹儿,这场上的一切和我没联系了,只抓紧时间做好手上活儿吧。

其实此时场上形式比赛还没有开始,观众都没来齐,不过,好像参赛两队人马正在场上热身,已经有些火药味儿了,我这时还不知道这来交流的是什么来头,不过肯定也是所贵族学校吧,都是些豪门少年,谁服得了谁!紫上,这边我连忙跑过去。

看来风扬相当重视这次马球交流赛,每一个小细节都有人专门负责,我和藤丽一大清早就抱着熨烫好的桌布餐布在他们后勤组一个王老师的指挥下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儿。

桌布一定要铺平整,四角一定要齐——王老师一再交代,我和藤丽连连点头,哪有时间去关注场上?突然,我听见场上一声惊呼,还没开始吧,就这样激烈了?我还在慢不经心地想,就瞟了一眼过去,这一眼看去,却是一愣!只见对方一个男孩儿摔下了马,周围人都慌了,他的同伴们更是纷纷下马向他跑去,这男孩儿摔下了马倒象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他理都不理人,却是直愣愣向我疯跑过来!紫上!!!我已经彻底傻了!男孩儿还戴着保护性头盔,不过,光看他球衣左上角标志,还有这声音——他一下扒拉下他的头盔,里面是那双惊喜十分外加愤怒十分的大眼睛,我痛苦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傻呀!我怎么就没看见那样明晃晃的标志?育霆!!好啊!你个没良心的,你一个人抛弟弃弟的,跑这躲着?!!你知道慕夜要把天都捅烂 !!我只感觉我现在头快被他点烂了!舒乙。

我觉得他现在很可能有报复心态,报我让他穿黑丝袜,刷焦做人肉餐的仇呗!82你们看这谁!这谁!!紫上!慕夜的紫上!看清楚没?!盛程!慕夜怎么教你们那‘跳舞’什么的,你背给她听听!!我领悟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人生是一曲舞。

有时,你领舞;有时,你跟随。

领舞时,我跳得轻柔、坚定面明快;跟随时,你缘于对领舞者的信任面跳出那样的舞步。

令人惊奇的是,我们每人随时都参加着许多舞—我们在某些舞中,是领舞者;在另一些舞中,是跟随者。

有些舞舒缓而庄严,有些舞飞快面疯狂。

有些舞持续了终生,有些舞刚开始就已结束。

只要继续跳舞!既便你无法听到音乐或你觉得不喜欢那首舞曲或你的步法非常笨拙,也要继续跳舞!男孩儿清亮的声音传来,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是我留给慕夜最后的那张纸条!一字不差!一字不差!怎么样,一字不差吧,我还告诉你,这里每个‘育霆’的,就整个‘育霆’的吧,都会背!绝不差一字!你们家慕夜把它当圣旨一样贴每个人脑门儿上了,凡‘育霆’的男孩子儿干完一场架就要背一次,输的赢的都背,你说你弟弟是不是魔怔了!舒乙反架着我的双手站在我身后,我耷拉着脑袋,真的要哭!看到舒乙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原来,我这么想慕夜!这样想他!疯狂地想他!我的弟弟,我的慕夜————眼泪就那样哗啦啦流下来,舒乙还那样反架着我,我低着脑袋,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人哭地已经哽咽了,舒乙扶起我的脸时看到的就是我闭着眼不住抽噎的模样,你说你这是何苦——你说你们姐弟俩这是何苦!!紫上!你别哭成这样吓谁?!你不见那天,你们家慕夜哭的比你更会吓人!!他这不是故意非要戳我的痛脚吗!!我哭地更厉害,终于出声了,我想他!我真的好想他!慕夜!慕夜————这时,我确实只有十七岁了,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只有慕夜————我们家破了,人亡了,我丢下弟弟独自出外艰难的讨生活,十七岁,只有十七岁!我弟弟十六,才十六,谁养我们?!谁关心我们?!我们住在那样一个地下室里,我和我的弟弟连一床整的被子都没有,我的弟弟从出生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他连用的筷子都是金的!————好可,好了,知错就改,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舒乙抹着我脸上的眼泪,你放开她!你谁呀!这时突然错晓冲了过来,他狠狠地摔下头盔,上来就要推开舒乙,舒乙竟然放开了我,双手还举起,还笑,好好,紫上,战果丰硕,战果丰硕,我站那儿还在哭泣,瞪着他,舒乙食指指着我,你说,是老实跟我回去还是现在我就打电话把他招来,我还在哭泣,还瞪着他,他食指直点,简菜!打电话!叫慕夜坐火箭现在都过来把他这害死人的姐姐领回去!!我还在吸鼻子,也不做声。

唐数过来,阴沉着脸,你是慕夜的姐姐?我自己擦干眼泪,那股子伤心一哭也哭泣完了,主要还是自己想通了,舒乙都碰见了,老老实实回去吧,你在北京再艰难的活儿你也肯干,在武汉还不是一样干?关键是,你还可以照顾慕夜,你在北京也赚了万把多了,回去做本钱找个过活儿的路子好好过,一定要供慕夜读完书————你是慕夜的姐姐?!错晓也激动地上来拉我的胳膊,我不耐烦地让开胳膊,却哪能有一点儿心思心应付他们!我就只想着今后的打算呢,我这想着,到还没忘手里刚铺整餐布的活儿。

这就形成一个奇怪的场景,一众将要上场打马球的少年们围着个泪渍还没干透,象想着无尽心思的女孩儿看她呆呆在那儿铺桌布!最后,马球当然是要正常比赛的。

我还是一个桌子一个桌子铺完。

我知道有许多人看着我,舒乙不放心地看着我,唐数错晓不好心地看着我,包括藤丽在内很多人疑惑好奇地看着我————这不是人一多,我就不自在了吗,即使我有自己的想法,肯定也不能表达出来了,干脆做完事赶紧走人!可,走不了!你一端起盆子要转身,在场上比赛的舒乙直接骑马就冲了过来,唐数也冲了过来,错晓也冲了过来,两队人马象要干仗都冲了过来!舒乙隔着盔就嚷,紫上,你敢跑试试!唐数错晓更直接,这是他们的地盘,场下还有他们的人,有人立即围了过来,————我蛮想跟他们说,我是慕夜的亲姐姐,决定要回去了!可,难道要我也象舒乙那厮那样当这么多人嚷?我丢不起那人!可又走不了,他们要真骑着马冲出来了,那,那还糟!!我就想,这比赛也该有老师带队吧,两边都没人管管吗?不是说这场比赛组织很严密吗?咳,只能说,这两所学校性质真是一样的,德行也他妈一样,学生无法无天!我正僵那儿呢,你说这好事儿不抱团儿跟你走,坏事儿却是接踵而至!正难堪着,场内终于有大人出来说话维持了,同学们————你才要松口气,一转头,却瞧见一个人急匆匆向我跑过来重聪?!!他咋来了?还这脸色儿?跑过来就上下打量我,你在这儿啊,我们还担心你也被————紫上,他突然严肃看着我,脸色阴沉,小让给人阴了。

啊?!我当场愣那儿,阴了?!这从哪儿说起,胡小让?!83哇靠!重聪都能小声喊出来,你说现在这场面有多混乱!我才和重聪转头准备走,马球场上那些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们真的说到做到了!全骑着马真冲了过来!那扬起来的灰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这下算把老子真搞烦了!我揉着眼睛管他谁天谁地,破口大骂,你他妈这些二百五让不让人或?!舒乙!信不信老子把你三岁穿开裆裤的照片贴满北京城?黑色裤袜!对!还有黑色裤袜!还有你们俩儿!我又指着唐数错晓,你们想要听什么?!你们说的那个算个diao的慕夜!是我弟弟!亲弟弟!我们家败了!!我和弟弟连张睡的床都没有!还他妈;‘出息’,‘玩玩儿就算了’,老子现在跟你们玩儿不起!老子缺钱!缺的就是钱!!转身就走!重聪都楞那儿不动了。

紫上!舒乙从马背上慌忙下来就从后面搂住了我,紫上!我也不挣扎,就是双手微抬起,别逼我,别逼我,我也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好好,我不逼你,不逼你,姐姐,姑奶奶,您总不能又跑了吧?你们家慕夜不好伺候,他要知道我们碰着你了,又把你搞丢了——紫上奶奶,你心疼下我好不好!你说你们姐弟两是不是要把天给闹下来——我叹了口气,你说这是不是又让人好笑?知道舒乙要开始发挥他经典倒嚼经,我赶紧打住他,在他耳边无可奈何地说,停!舒乙婆婆,我哪儿也不跑,我这就是去看个朋友,他受伤了,看完他我把这里的事儿结一下就回家了,你该放心了吧,真的?他皱着眉头别这头望着我,我点点头,他放开了我些,不过马上又抱紧在我耳朵边小声贼贼地说,别把自己说那么可怜,你家是败了,也是没床睡,可钱还是有的,你忘了你那些衣裳?我眯起眼,你帮我都处理了?他无不得意,那有什么难!可那值多大点儿,啧,你还是太不了解你弟弟,你弟弟会赚钱,特别是‘黑钱’,舒乙笑地真是意味深长,我更疑惑了,黑钱?咳,现在也不是细问的时候,反正我也是要回去的,回去亲自审他!我挣开就要走,他又拉住我,你那朋友在哪个医院?301,我知道不告诉他他不会放心的,干脆一道儿全说了,叫胡小让,外伤。

他点了点头,终于放开了我。

好好,继续打球,继续继续!他还拍着巴掌一幅万事大吉模样儿,可,谁理他!我看见错晓要过来,可被唐数拉着了,咳,看来在两儿也不好打发,现在我倒真有点后悔惹上这两小爷儿了,他们那癫狂劲儿可一点儿也不比舒乙这排人差,只是,素质还是要比较的,舒乙这帮孩子到底是玩儿油了,他坏不再在面儿上,到底唐数错晓,特别是错晓,还是年纪小一些,冲动啊,不过,人不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他们要横起来,那就是——我再次觉着惹上这两个疯小子不划算。

可,目前谁还顾得上他们怎么想?我招呼着重聪匆匆去了301,路上,重聪一直打量着我。

啧啧,猜这孩子就不会出身鱼池,要不,这气神儿?这灵劲儿?当他面儿我就只有不好意思了,人家玩儿的可又是另一个层次,别,您这么夸我不成心折煞我,不不,是这样,是这样,慕夜,别说你弟弟我都听说过,啊!这次我真要张大嘴了,我们家那小魔王有这么出名儿吗?呵呵,我有个表弟也在‘育霆’读书,回来就跟他妈说‘慕夜前慕夜后’象神一样,听说过,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不不,我能怎样,只能不住摇头,羞赧摇头。

当然,这时的我确实是还真不够了解咱家这小魔王,你哪儿能想得到他在育霆——慕夜和神确实够一个等级了,不过,神善他邪罢了!!话说,这文一章更得字数太少,最好两三章一发。

84我推开了门又赶紧悄悄合上。

进去呀,在我后面的重聪还疑惑的说,我微笑着摇摇头。

他伸手疑惑的轻推开门也关上了,瞄着我直贼笑,你不生气?摆脱!我无声的用口型笑着说。

就我刚才瞟的那一眼,屋里,是一副很美的画面。

美丽的女孩子站在床边正垂首下去准备吻床上仰望着她的男子,她的长发倾泻下来,包裹住那最浓的情——————你要冲进去就叫捉奸。

重聪还在开玩笑。

我笑着望着他,要不您进去尝尝这味儿?捉奸挺好玩儿,————我调侃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里面。

我只能假装遗憾的朝他耸耸肩,啧,您没机会了,他们怎么搞这么快——说着我笑着推门进去了,重聪在我后面笑的哈哈神。

在外面说什么呢笑这么二儿————小让同志嘴照毒,我看外表也没伤哪儿啊?所以这时有心思去看梅芮同学,人到底脸皮薄儿,脸通红,紫上在说捉奸好玩儿,接着说啊紫上,我说重聪不是个好东西吧,那我就是好东西了?哦,当然也不是,我笑了笑,捉奸当然好玩儿,除了在离婚官司上获得有利于捉奸方的证据的技术性考虑之外,还有不止出自捉奸者非要将自己证实为受害者的那种受虐倾向,尤在于以捉奸方的在道德和法律上的彻底破产(包括不整的衣衫,可想而知的狼狈不堪等等)的现场亲自见证,来证实捉奸者在道德、法律上绝对的正确和压倒性的正义。

这种由受虐快感(绿茶)和道德优越性(芝华士)调和而成的成就感,其高潮虽维持不了多久,但因通常都比一般的性高潮要持久的多,才导致了捉奸者的乐此不疲。

重聪睁大了眼直摇头,紫上,真是个人才呀,瞧这小野道理得啵的,小让同志也隐隐微笑着瞄着我,就是梅芮同学————没办法,这里就属她最正常,人家脸更红了。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还能维持风度,微微笑着拧起旁边的包儿快步走了。

女孩儿脸上既羞又有些伤的神情真是动人,我是眼睛都不眨看着她离开的,真的,梅芮这个女孩儿真的很漂亮!又转过头看向小让,你要娶她做老婆你真赚了。

小让这时却闭上了眼身子向下滑了点儿,说,你操心操的真够远,可也没见你来问我的伤啊,我立即谄媚的跳起来爬上他的床,哪儿伤了,哪儿伤了,我看都好好的————.手伸进他的被单里一阵乱摸,突然——这时不用他喊,旁边的重聪喊,我自己都吓着了,原来被单里他的腹部缠着那么厚的纱布————怎么了?!我惊叫!重聪不是跟我数只是被人用砖头拍了下背部吗,怎么在腹部————我就要掀开被单看清楚,谁知他一手紧压这被角,不准看!我和他较上劲了,非要看!手还在掀,可没他劲儿大,紫上,他不让你看就不要看了,别和小让闹,他现在不能——重聪在旁边说,我也是掘,手还抓着被单,那我,我一下从下角头钻了进去,我在里面看!撅着屁股我的声音从被单里面传出来,感觉小让的手在外面只拍我的头,小傻子!出来!我管他怎么着,是睁大眼睛借着被子边一点缝儿的亮努力看————手还轻轻摸上去——确实是厚厚的纱布,一段都快绑上胸口。

是什么伤的!我在被子里喊,他不回答我,小让!这下他说话,刀,是那天那个给我下跪的 ?不是,那是他找人做的?他又不做声了,我这时心里确实难受着:他是为我才这样的!小让,你这样让我这时怎么回家,我这句声音并不大,手轻轻还扶着他纱布缠绕的腹部,可他还听见了。

回家?什么回家?他的手伸进来捏住了我的手,估计他的眼睛也是疑惑的望向重聪吧,因为我听见重聪在向他解释,其实紫上是——他的手一直捏着我的手,我的耳朵边听着重聪在向他复述我的出身,被单里,我的头却慢慢移向他的小尾巴————小小让,你现在恢复雄风没有,我还真有点对不起你和你哥哥,我害得你现在见到别的妹妹立不起来,还害得你哥哥被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是好小声好小声的对它说话的,谁知————也许是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它竟然动了动——紫上!他握着我的手就突然一紧,我没有多想,其实,我想什么呢,唇,就迎了上去————85小让,这孩子你怕是抓不住啊,你看那妖孽劲儿一一她真的很招儿人是不是,那还不招儿人?昨儿她那样儿是个男人看了都把持不住撒,一一里面传来小让沉沉的笑声,却似无奈,我照样是站在他病房门前没有进去。

昨天是因为里面有吻戏,今天是里面有men’s talk,而且好象还是在说我,这我就想听听,他们说我的那招人儿劲儿是指我昨天在被单下做的那口活,咱确实在仅隔一单之内让小让同志来了次短暂却激烈的高潮,当我从被单里出来直起身体,像个孩子一样跪坐在床上时,唇边甚至还有他的jing液,而我是特真诚地望着他,真的没有一丝淫靡猥琐,我说,小让,我只能用这来感激你了,真的,除了这,我一无所有。

这话,说得何其悲哀,又何其真实,真的,除了这种方式,我还能拿什么报答他?也许,当时我眼底的哀戚他看得懂吧,也许,这样哀戚的神情里唇边竟然还挂着他的体液,他一一也是动容的吧一一甚至,重聪一一这就是招儿人?在门外我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男人到底是视觉动物,是哀戚招儿人,还是jing液招儿人?是两者相加吧,一一把额头轻轻抵在门边,我闭上了眼无比无奈:磨难成材啊,要是我家没破,人未亡,我会这小就出来招儿人吗,磨难成材啊——紫上,慕夜,你看这家给孩儿取的名儿,——人可不像咱们这土八旗,那可是真正大资本家一双儿女,紫上出生在伦敦,慕夜生在米兰,后来一直都养在纽约上东区,绝对奢侈教育,听说他们老爸对这双儿女从小就投资大啊,什么都教,什么都紧着涉猎,难怪十七岁一一一一呵呵,现在有几个这大的女孩儿有这样的见识胆量,可宠出来的孩子又有几个好心性儿?我看啊,这绝对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你为她拼了命她不上心还是不上心,小让,这是哥儿们说实在话,别陷太深了,搞不好把自己就真交代进去了,一一重聪说这样的话很正常,这也是个精油子。

但我这时还真挺想听听小让说什么,他这么和我玩儿确实代价大了点儿,可惜,好长时间,都没听见小让同志的下文,这让我未免有些失望,正准备推门进去,我手里还拎着特意让滕丽帮忙煨的鸽子汤,这时又听见,他妈那罗扬真是个废物,人现在跑地影儿都没了!他不算什么,他靠着的是沈威,他妈那天要不是他们人太多,老子也不会他们阴成这样,够专业,到底是走黑的,先搞老子的车,沈威?罗扬还真搭得上他?他们在‘小王府’和紫上碰上的那天,喝酒的里面就有沈威的一个手下曹勇,这个曹勇和罗扬玩得很磁, 沈威,曹勇,好,以前咱们鱼走鱼道,虾走虾道,现在他胆子粗敢先来沾我们,那咱还和他客气什么,他猫哪儿绝对严打到哪儿,咱跟他没商量!呵,打商量的已经来了,怎么一一一一哟!路子也不小啊,老马还敢腆着老脸皮子来求你啊,我妈都被他哭烦了!不过听那意思,沈威说这事儿他也不知情,还装乖巧儿地把小的们自觉已经送进了朝阳分局,放他妈的屁!那么大动静他不知道?都送进去了又怎样,你这一刀怎么算?啧,自然不好算。

老马说他这也不是为沈威,沈威是路家的人一一后面的话不能听了,因为,我看见有护士向这边走来,于是敲了门,可,心里此时实实在在疙瘩上了:路家?!你说,我现在怎么听得了这两个字?86在早晨,我杀死我的仇人头埋在马厩,毛发喂火,心扔给狗,肺弃于狼他的腿,我埋在一棵苹果树根部,肋骨做栅栏藏在他身体里的一点点善良、温暖、亲情我据为己有我把我的仇人在早晨杀死刀子和手洗净,吃了几年来最有味道的一顿早餐我还吃了一些诗歌和音乐下午,遇见我复活的仇人,笑着向我打招呼他腹中的剑我没有看见,他口里的蜜粘了我一脸人面兽心!我向他的虚情假意点了点头一一一一紫上,小让的喊声让我看向他,此时,我的笑脸一定也虚情假意。

他在喝我给他带来的鸽子汤,我在脑海里凌迟杀死仇人的诗歌。

想什么呢,没,我摇摇头,微笑着起身过去端起保温桶又要倒进他手里的小碗里,他赶紧把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手往上一盖,真不能喝了,紫上,真不能喝了,小让同志今天真的很给面子,不枉费我特意托人熬又特意大中午送过来,我笑得象个西瓜太郎眯着眼点点头,把保温桶放回桌子上,坐在他床边,脚吊在悬空摇啊摇的,侧头望着他,小让,你快点儿好起来吧,要不多让人心疼,他手伸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得!瞧这小嘴儿甜的,您别招儿我了,我肚子上这么长道口子, 他朝我比了比那口子的长度,我还笑得象个小日本娃,继续对他嗲说,多让人心疼一一一他笑着推了推我的肩膀,坐好,咱们好好说说话儿,我歪着脑袋望向他,说啊,不行!还是要过来先让我亲亲,你就是要招儿我,他又说,我腆着笑脸凑了过去,这次,小心避开了他的伤口,当唇碰上他的唇时,小让贴着我的唇低低笑着说, 你的嘴唇上涂满了新鲜的欲望,我也贴着他唇呵呵笑着说,你的嘴唇上涂满了新鲜的鸽子汤,他沉笑,唇微张吮住了我的唇,一一一一我们很温暖的分享着这个吻,一一他推开了我,我的唇被他润泽地肯定红艳艳的,他望着我的唇,这时又十分浪荡公子样儿,我喜欢吻它也喜欢听它说话,小孩子说下流话说大道理特有味儿,现在我笑得蛮小淑女,你已经吻了,现在是想听下流话还是大道理,他笑了笑,足够淡,却相当精狡,说说你有几个情人,我笑着眼睛又眯起来,小让,又想和我玩儿‘MothenMaycl——’了?他摇摇头,换个玩儿法;咱们各人在纸上把自己的情史都列出来,包括初夜给了谁,玩儿的最疯的一次是和谁,等等等等,小让,这很幼稚,我并不以我的过去为耻。

他耸耸肩,言外之意我就有耻了?咳,陪他玩儿就是,反正他现在是病人,他老大!我去拿来笔和纸,一人一张,一人一支,我盘腿坐床上面对着他,他闲适地枕靠着,不知道的以为两个人在对诗呢,其实,一一一一比如提出一个问题,初夜给了谁两个人就开始同时在纸上写名字,象在做问卷,呵呵,也蛮有意思,终于,该多隐私的都问出来了,也都写出来了,他把纸条递给我,我的,递给他,一一一一妈妈呀,小让同志这真够老实交代的一一一一瞧这满纸条的名字!1,2,3,4,5,6,一一一哇靠,小让同志您高中时的女友就够数一小加强连,一一一咦,你的初夜竟然18岁?那高中加强连一个都没沾?一一你口交的第一个对象是我,呵呵,好荣幸,一一你别说这样探人隐私确实蛮好玩儿,到底是我年纪小还是更轻浮些怎么了, 反正,看纸条时我比他兴奋,他望着我那张纸条到一句话没有,我也好半天后才发现了他的沉默,怎么了?我还够着脑袋过去瞄我的纸条,我哪儿写得有问题?他把纸条往胸口上一按不让我看,却瞄着我,很严肃,你和慕夜发生关系你爸爸知不知道?原来是这!我这下玩味了,眼神变得轻荡,不知道。

回答地却很坦荡,他看着我,我迎接着他的注视绝不逃避,觉得他接受不了这很正常,再说,我和慕夜之间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你们之间这样,你不觉得错?错!可,关谁什么事儿了,我笑着回答,依然坦荡,他摸上我的脸,我要你离开他,可能吗,我望着他,摇摇头,不可能。

他望着我许久,手指一直摩 着我的脸颊,微笑起来,收着吧,我那纸条,然后,放下手,合上眼,好象很累的样子,小让,恩,他懒懒哼了声,半天,我又没说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闭着眼把我的那张纸条也还给了我,到底还是小孩子,被人一骗什么都说了,拿去,这种事儿以后别对人说了,自己觉得对也别说了,我接过纸条,低着头,两张纸条叠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又看向他,小让——紫上,能再亲亲我吗,他眼还闭着,说,我正要凑上去一一一一突然,这时,有人敲门,小让眯开了眼,眼中似乎有被打扰的不耐,谁,门被推开了,门口一一一一我人一下就愣在了那里,象个傻子!胡先生,我姐其实单纯,您这套对她真的很实用。

我这边,人已经奔了过去!慕夜!管他说了什么!这时,我真是立马就眼泪汪汪,什么都想不了了,这就是我的命啊!87他就站在门口,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我抬起头,才知道他在流泪。

这是我的弟弟!对他,我日复一日总有这样的梦想:希望,时间对他是凝固的,对我们却是飞速流转,我们的青春终将腐朽,而他青春永驻。

当他怀着腐朽而纯洁的梦想沉沉睡去,如婴儿一般 在红尘中,天地失色一一一一你哭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一一他咬住了唇,那羸弱委屈的模样,一—一一我再也忍不住!踮起脚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慕夜,慕夜一一这个会抱着我的腿坐在高大宽阔的竹床上细看那青翠竹子的,这个会握着我的手一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一刻不松手的,这个会指着樱花幽幽地说,樱花是一种残忍的花朵,每棵绽放繁盛的树下都掩埋着数不清的悲伤和因悲伤而死去的人。

悲伤和尸体,是樱花繁盛绝美的资本的,这个注定永久奔跑在我的命轮里的少年,我的弟弟,我的慕夜,我对他的思念原来是这样,我想他,就会疯狂地喝着冰水,喝道我的胃部出现大片阴影,仿佛那思念会从那充满劫难的伤口诡异绽开黑色百合,一一一一就象我的弟弟,就象我们无处可逃的宿命————我原来如此想念他,想念他一一一一他狠狠扒下我紧紧抱住他的双手,将我重重一旋身深深环进他怀中,紫上,你的初夜给了谁?慕夜。

你的心给了谁?慕夜。

你的一生给了谁?慕夜。

他流着泪,我流着泪,我们都看着那边的胡小让一一一一慕夜五指缠上我的五指,挡在了我的身前,所以,胡先生,别妄想夺走这样一个人,我在出生前已经属于她,只属于她,你永远做不到!旋即拉着我的手强势离开房间,他的脸庞甚至还挂着泪,他拉扯着我一路走了好久,我的指骨与他的指骨紧紧相连,已经摩擦出了湿润,是血吧——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我从没有见过慕夜这样形于外的愤怒,所以,尽管指骨间的疼已经深入骨髓,可,还要忍!我的弟弟他一直流着泪,他不在乎往来的行人有多少人在看他,他拽着我,一边流着泪,仿佛尽情流着泪,我见他这样,心,真被他撕扯的痛不欲生!我咬着唇,只默默流着泪,他流多少,我流多少,走到人潮车流汹涌的十字路口,他停下了,回过头,盯着我,那眼神里的绝望一一一一我的心突然就一紧!我流血的指骨敏感地就要去夹紧他的一一一一他却突然凶狠地甩开我的手!就那么一瞬,就那么一眼一一一一他疯狂地冲进了车阵!!慕夜!!!!心胆俱裂!撕心裂肺地凄厉呼喊震惊了忙碌的凡尘!!一一一一一一车流还在流动,这时,只看见来往匆忙的车流,还有那车流对面隐约着他的双腿,还有他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紫上!你要再胆敢离开我!我绝对会让你亲眼见到我被撞到血肉模糊的模样!绝对!绝对! ! 终于,我大声哭了出来!(妖孽还没出来全呢,大家怎么这么早就交心了?呵呵,不过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儿,你觉得这对姐弟败家玩意儿可能分开吗,咳,对,这是个妖孽横生的年代,他们这两只可能还不属于顶级极品,可,却是最能折腾的,凑到一块儿,更能折! 更能混(蛋)!无良无德,就看他们怎么折腾下去吧,哦,对了,还是要醒着您 ,千万别同情他们!)88我蜷蹲在地上,还在哭,一耸一耸。

他过来蹲在我面前,吓着了?轻轻地说。

我抬头望着他,点点头,泪眼朦胧,他一指顶了下我的额头,好好想想,你这次做的真缺德了,我一下子打开他的手站起来手臂一抹眼泪,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毫无预警地往车阵中冲去!可他比我反应快,一下跳起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旋即死死抱住,紫上!我侧头望着他,你也给我记住!再这样吓我一次,我一一绝一一对一一会一一让一一你一一亲一一眼一一见一一到一一我一一被一一撞一一到一一血一一肉一一模一一糊一一的一一模一一样! 咬着牙把这句话又甩了回去,我望着他,相当认真相当认真:绝不能纵着他这种毛病!我极其狠心地想。

他也干脆,点点头,你也别想再丢下我!我弟弟也极其会讲条件。

叹口气,我牵起他的手,走了,别搁这大马路上再丢人现眼了。

我把这儿的事儿结一下,咱们回家!他笑起来,反握住我的手更紧了,突然又松开,你怎么手这么粗?我看了看,又伸到他跟前,这是双真正劳动人民的手,多真实!他握住,你这是自讨苦吃!紫上,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觉得我养不起你?慕夜眼眯起来,这是典型开始找我算账的前兆,我连忙环上他的肩头,对了,听舒乙说你很会赚‘黑钱’,什么‘黑钱’呐一一我马上转移话题。

他扒开我的手还想问罪样儿,你先跟我说清楚一一一一这时,有个骑着辆破摩托的横在我俩面前。

原来是舒乙,这破摩托北京大街上常见,估计是他租的。

看你俩儿这苦情戏要演到几点钟,大街上哩,稍微煽情点儿就可以了啊。

我爬上他摩托后座儿坐着靠在他背上望着慕夜,慕夜,舒乙的黑丝袜照咱还留着在吧,不贴出来煽情一下多可惜。

慕夜眉头一皱,黑丝袜照?早丢了吧,要贴出来就贴裸照,现成的。

舒乙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慕夜的衣领,裸照?你连我也拍?!你明明知道拳室里的浴室有摄像头,不是吗?慕夜也任他揪着自己的衣领,眉头依然皱着,说的非常认真的模样,舒乙象是气得头都冒烟了,可那不是为偷拍路——好,我不跟你们扯了,反正,————他妈我现在怎么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们姐弟俩就一对白眼狼!————呵呵,看来真把舒乙气懵了,可我俩这白眼狼谁也没去豁他,就都这么望着他,舒乙一下又重靠坐在摩托车上直挠自己的脑袋,哎呀哎呀,我上辈子肯定作孽欠你们的!我呵呵笑地过去揽住他的肩头,你上辈子肯定作了孽一一招鄙话儿还没说完,他一扭头就快速接上,那也没你这辈子作孽作的多,啧,你说你来北京多长时间,咋就能招惹上胡小让这号人?我一愣,胡小让?舒乙看了眼慕夜,慕夜朝我淡淡笑了笑,他家里背景挺深。

这我知道,可是一一一一紫上,他以后最好还是少惹。

那是当然,但我欠他一个人情儿,这可要还!我看见舒乙笑了,慕夜只无奈摇摇头。

还,肯定要还,怎么能让你欠着他的情儿?慕夜这时也靠在了机车边,双手环胸,紫上,你把这事儿从头到尾再给咱们说说。

三个人就靠在一辆破摩托边,我把原委简单说了遍,慕夜和舒乙一直仔细听着。

嗬,这路家真是跟你们俩有仇,又是他们家。

舒乙直摇头。

我叹口气,我不是说丧气话,啧,恨他们家恨地咬牙又怎么样,我和慕夜还是太小了,一一一一我这是说的实在话,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你提把斧子去把仇人头砍下扬名立万,那些不切实际的复仇手段不消去想,幼稚而已。

慕夜一直没说话。

隔着舒乙,我弯腰伸手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慕夜,你姐不指望你把咱家那万贯家产多回来啊,你只要平平安安,舒舒心心地把书念完,你姐就安心了!舒乙只嗤笑,多好的姐姐。

我直起身体斜眼瞟他一眼,您大少爷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现在没爹没娘,只我这姐疼他为他着想了,不这么招儿还想怎么样?慕夜,你姐有时候俗气矫情一一一一我俩这边正掐着,一直在想自己的慕夜突然开口了,那个罗杨和沈威的手下叫什么来着,玩的很铁?曹勇。

慕夜点点头,手搁在下巴上望着我,意味深长,你说罗杨有个女朋友?对,那天在‘小王府’他含着酒劲撞着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打量老子就她周收不可?老子今天就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慕夜!我突然会过来!真他妈造孽!你说,我们家慕夜咋就这毒?你说,他们家紫上咋也这毒!呵呵,我俩到底是一个种儿,他这一个提醒,我立马就顿悟出一条毒计。

损啊损,缺德啊缺德。

可是,谁在乎呢。

舒乙个人精也会过来了,还煞有介事的摇摇头,覆巢之下,焉有完蛋,让我们为一桩又将发生的红尘憾事哀悼吧,阿门。

是啊,有人确实要烧高香拜高佛了,这种事儿,不会有人想碰到!89你知道,什么样的计划都没有机缘巧合更让人心满意足。

周收这个女人不漂亮,却有种伪装的早熟的精致的色情感。

她原来是个国内普通剧院的二线演员,后来又做了几年平面模特。

说实话,这是个尤物。

我曾经看见一篇文章有句话,一个女人的美丽,一分姿色,二分打扮,三分聪明,四分淫荡。

这话要往深了里去寻思。

淫荡未尝不是一个好词儿,只是很多人没有足够的智慧和人生观不完善,不能理解这件事情。

真正大聪明的人才能很正确的对待。

淫荡,如果恰当的表现出来,往往是有大智慧、独立思考、自由精神。

当然,你可以说我这是纯粹胡扯,可我看周收这个女人就是很会玩转淫荡这个词儿的,在这里,我对她绝无贬意,她的淫荡要这样解释,淫私坦荡,对自己的私欲毫无掩饰,且非常明确自己要什么。

这种女人你怎能说她是没有智慧的,比起那些矫情造作的所谓小女人,她自己心里始终有本帐,知道自己有个轻重缓急,有能力判断优先顺序,有信心坚持这种判断,毫不拧巴。

也许,正因为周收是这样个女人,对我们就是个机缘了,如果,她是梅芮,又或者她是任何一个美丽的,纯洁的,高尚的,才华的,一一一一等等等等,我们要害她还是害她,只是没这么心安理得罢了。

当然,这里,也不得不佩服慕夜的城府与大胆。

试想,一个衣着整洁俊得就像画里面走出来的美少年端着无比诚恳的眼睛望着你,姐姐,我是美院附高的学生,能请您做为我的模特帮我完成这幅出国参展的作品吗? 他拿出一幅粗略的草稿画,画中一位全身裸体的女子,双眼被黑布蒙着姿态悠闲的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像个女王,欲望女王。

当然这样还只是能初步得到一个女人的好感,并不能完全得到她的信任,这时,就需要一一一一别墅。

舒乙家在京郊的千万豪宅绝对是最有力的道具。

才华与天分。

慕夜只需要展现他功力的十分之一,就能让人明白他是一个多么精妙绝伦的豪门少年,一具建筑在散文、美丽和难以置信的陌生感之上的高雅,完全清澈的眼神,含蓄、忠诚、动物般敏感的综合体,一一一一你信任他,信任他说的一切话,以及,一切承诺。

作为报酬,您可以得到一次权威时尚杂志InStyle试镜的机会。

其实对症下药,这才是对周收最大的诱惑。

她虽然有罗杨这样的高干子弟护航,可是她所渴望的却是这个纯粹京城八旗无法心甘情愿给她的,这样的男人认定你了,就不会想再让你抛头露面。

一周的相处,慕夜画尽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细节,连大腿内侧的梅花胎记都栩栩如生。

舒乙感叹,撒这么长时间网该看到丰收的成果了!其实,大可简单粗暴些,小小一瓶普通春药就可以让欲望男女燃烧,可慕夜说,这样不自然,不心甘情愿的性感伤不了爱你的人,视觉受虐有时候急需要美感。

所以,这样的用心,就有了这样的画面:凯程,我下午还有事情,今天的,早晨能画完吗?已经熟练穿好衣蒙人双眼的女人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是的,她嘴里的凯程就是慕夜,慕夜坚持用这个名字做一切缺德事,幼稚且歹毒的想法。

没事儿,今天早晨就可以全部完工。

整个豪华的大客厅里,只有慕夜一个人在行走,我和舒乙静静停靠在二楼的木栏边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做事。

就像一个抒情的刽子手,慕夜卷着袖子将早已被舒乙他们处理好的曹勇拖了进来。

那男人已经一丝不挂,舒乙昨夜在他的酒里下了深度迷药,剂量正好够等会而悠悠转醒。

慕夜将他拖到女人做的沙发旁,高级地毯很好的掩埋了拖行的声音,慕夜一边摆弄男人的身体怎样更像饥渴不安,一边还愉悦地和女人说着话,女人眼睛被黑布蒙着,浑然不觉黑色外面发生的一切。

一一一一听一个老茶工讲,最好的茶叶要在含阴笼雾的天气里,由未解人事的女孩子光了脚上茶山上去采;采的时候不用手,要用口。

不能用牙,要用唇去含下茶树上刚吐出的嫩芽。

一一一一他们在谈茶,慕夜说。

他说着最清净的茶却行着最下流的作为。

终于把男人摆成一个最淫贱的模样,他一手扒在沙发的边缘,屁股无耻的撅着,而他仿佛匍匐膜拜着的女人一一一一优雅的交叉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沙发上,面露闲适的微笑,好茶叶确实可以忘忧一一一一一一慕夜懒懒地坐在了沙发对面的沙发上,嘴里还在悠闲地应付着女人的话语,眼却戏谑地瞟上二楼我们这里。

舒乙心领神会,熟练按着手机里的按键。

这是周收的手机,里面自然有罗杨的号码。

我在……拍广告,来接我。

短信过去。

不久手机震动有回应, 马上过来。

舒乙朝楼下的慕夜点了点头。

慕夜更闲适地靠近了沙发背里。

其实酒和茶都是生活,酒高了,可以有难得的放纵,可以上天摘星,下海揽月;茶深了,可以有泪在脸上静静地流,可以享受一种感情叫孤独,是吧一一一一此时,他脸上的笑意真是万分动人,我就在想,要是这个时候女人摘掉了那层黑布,就算她看见了此时极度不堪的场面,再看见这样的慕夜,她会原谅这个宝贝的。

宝贝有权利犯下任何罪行。

90浓艳与奢华恣意绽放,乱花渐欲迷人眼。

此情此景,那奢美的天鹅绒窗帘、麦斯林纱花边、枝状吊灯、穿衣镜、香槟、镀金酒杯、赤裸的女体, 一一一一无一不让我想起曾经在照片上看到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妓院。

慕夜、我、舒乙,三个孩子并排站在二楼木栏边倚着。

这一幕多象一年前,在我的家,我们也是这样倚在木栏边注视着路唐如何肢解我们的家。

只不过,这次,我们注视着的是如何肢解一个男人的尊严。

罗扬真的很爱这个叫周收的女人,当他进来时,那不可置信的惊\' !一一一一随即,那不可自抑的受伤与愤怒!一一一一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 在他女人脚下的男人是谁,已经如疯狂的野兽低吼着扑将了上去!一一女人尖叫跳起,摘掉了黑布,同样惊愕不能动弹的模样,然后,又是尖叫凯程!凯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身旁的慕夜一直微笑着倚在栏杆上看着这一幕,我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楼下,皱起眉头,曹勇怎么还没醒,他不会就这样迷迷糊糊被他打死了吧,他醒了,只是那个罗扬下手太狠,他刚醒招架不住,你看他的手,在动一一舒乙指给我看,果然,我看见曹勇拳而未拳的手指,人的脸面已经被拳地血肉模糊,罗扬还在发狠地拳打脚踢,他已经发现这个赤裸着的男人是自己的朋友了吧,羞辱推动着凶狠更甚!罗扬!你一一一一凯程!!慌忙披上衣的女人要去拉扯自己的男友却不经意一抬头看见了站在二楼的三个孩子,她呼喊慕夜的模样真象看见了恶魔!极度愤怒的男人这时听见女人的呼喊也看了过来,那赤红的眼一一一一我不禁叹口气再次摇摇头:他是真的爱她!你们?你?!!男人认出了中间的我!马上,他意识到什么,渐渐松开原来紧掐着曹勇的手,已无生气的曹勇慢慢滑落下他的脚边,我却很正经地对他指了指天花板,上边都是镜头,您最好看看他被您打死没有,我的好心建议自然不会博得他的感激,男人的极愤就那样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要冲上来————我劝您最好不要动,这个客厅至少有五十个镜头,全方位立体式,而且,全部链接网络,您不想让大家看直播吧,我又说,男人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可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也因为女人拉住了他的胳膊,凯程你一一女人自然要求得到一个个解释,慕夜轻抬了下右手,淡笑着摇摇头,沙发左手边垫下有一张邀请卡和一张飞纽约的机票,谢谢你帮我完成这幅作品,它很美。

慕夜又朝客厅右手边墙面轻轻抬了抬下巴,只见一幅巨大的投影缓缓落下,上面慢慢铺陈开的正是罗扬进来第一眼见到的定格,从纯艺术的角度来看,这个画面真的很哥特,女人高雅傲慢的姿态,脚边一副猥琐屈膝的男体,妖娆的蕾丝,艳红的沙发,醉人的红酒————都如血般吞噬着人的欲望。

气氛是诡异另人窒息的,这样浓艳巨大的投影下,地毯上还躺着血肉模糊的男体,那失控的愤怒男人,那表情复杂无以言述的女人一一一一这时,门口传来了及近的脚步声,他终于来了,我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让他三点十分过来,他真是一分不早一分不迟。

胡小让进来时我看他还象有些虚弱,是我电话通知他过来的,这份人情我觉得还是趁着现场还给他比较好,小让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下,不过马上淡然下来,他一眼就望见了站在二楼的我,我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这时慕夜拍了拍我的屁股,在我耳边说,去还你欠他的情儿吧,这里,我和舒乙善后,我笑着点点头,象个孩子跳着下了楼跑到小让身边环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们出去说,小让一挑眉跟着我出来了,我扶着他走到花园的秋千边,让他坐下,我蹲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腿上仰头望着他,很认真的,小让,我郑重向你道歉,他不做声,就望着我,小让,你对我好,我知道,我很感激你,我要报答你,我为你做了这件事,这是整件事的过程,我把一只U盘放进了他手里让他握着,伤你的曹勇,害你的罗扬,一一一一反正,现在主动权就在你手里,我双手包住了他握着U盘的手放到唇边,喃喃着说,小让,我知道没有我们这么做你也不会吃亏,可,我又仰头望着他,我很感激你,真的,你知道吗,知道吗,我说过,讲真感情时,我真的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我只是紧握着他的手努力真挚的看着他,期望他能了解我的心意,收到我的心意,终于,他笑了笑,那笑容看上去让我舒心,他摸着我的头,又梳理了我掉在颊边的发丝, 真是个孩子,我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小让一一一一不知道说什么,他却摇摇头,微笑着,谢谢你们。

什么时候走,他真精,晚上七点的飞机,我老实回答他,他点点头,站起身, 那好吧,就这样吧,一路顺风。

风轻云淡,他有他的潇洒。

小让不是个话多的人,我知道,这已经足够。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想,这就叫一段艳遇吧。

91二十四所以说呐,人呀,就不能高兴太早,当你自以为是大彻大悟,足以掌握一切时,往往命运就会狠狠涮你一把,将你重新打入新蒙昧。

人,就是这样成长的吗?和慕夜舒乙是晚上七点的飞机,之前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叁一合计,干脆去磋一顿,就串到东堂子胡同去吃厉家菜了。

曾经一个外国人在一本叫《一生一定要做的100件事》的书上就把到北京吃厉家菜算做了百分之一,可见厉家老店的本事。

这里装修得华丽、复古自然不说,四合院里大户人家的气派着实了的。

因为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去细体味当年太后过的奢侈生活,就随便点了几个家常小菜,麻豆腐、熏肉,还有六瓶燕京啤酒。

席间,三个人都能喝,又彼此无拘束,于是,又都能闹。

六瓶燕京啤酒前,我们玩棒子,老虎,鸡,虫子,两个人两根筷子敲两下碗,喊两声棒子,棒子,然后第三声响出自己的选择:棒子,老虎,鸡,或是虫子。

规则是棒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啄虫子,虫子啃棒子,一个克一个,形成循环。

高脚杯子,一瓶啤酒倒六杯,输了的人喝一杯,转而继续和第三个人斗酒,赢的人轮空观战,指导原则是痛打落水狗,让不清醒的人更不清醒。

六瓶之后,我们不能发出敲碗的声音,我们还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改玩傻屄,牛屄,你是,我是。

喊完一,二之后,玩的两个人从傻屄,牛屄,你是,我是中挑一个词汇喊出来。

如果凑成你是傻屄,你是牛屄,我是傻屄,或是我是牛屄,傻屄就喝酒,牛屄的就让对方喝酒。

这样,又干掉了三瓶。

整整九瓶,要搁别个保准歪歪哟,可咱三至多脸通红,口齿还清晰,头脑也还清醒,不过都蛮亢奋就是,毕竟还要去赶飞机不是吗,机场。

为了不影响上机,我们还都特意去洗手间好好洗了把脸,出来时人算都彻底清醒了,不过脸还红扑扑,特别是慕夜,那红的真叫一个俊的,我那心痒的,——色心骤起,一手搭上他的肩头,人懒懒赖在他身上,指间在他肩头轻挑地直敲,我多么希望自己有这么一只手有这样的一根手指也多么好;只需轻轻一指;枕头就变成了你。

或者只要我指一下你曾经翻过的那本书,你就从其中出来;懒洋洋的,色迷迷的像是历史上弄垮过江山的狐狸精全身是秋日阳光的、情欲的味道慕夜轻轻一叹气,揽住我的腰,头歪靠在我头上,一手放在我大腿上,我把手放在紫上的大腿上紫上穿着牛仔裤我把手放在紫上的大腿上紫上什么也没穿我把手放在紫上的大腿上紫上已经在远方——这样的话却说地这样的哀戚,我头使劲磨了磨他,真真一个妖精!这时,一旁的舒乙看不下去了,他还非要上来找个骂,我也来一首,我也来一首,听着啊,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白昼的厅堂;两个非法同居的男神和女神我乃无所事事之人独坐荒凉山岗一眼不眨,我盯着他们看这桩艳事如何收场一一怎么样!怎么样!他还沾沾自喜的不得了,我和慕夜一起给了他个切!,呵呵!就在咱三这样嘻嘻哈哈在检票通道等通关时,突然走过来四五个警察,起初,我们还没在意,看见他们在我们几步之外小声嘀咕,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比照看着,后来,他们竟然笔直向我们走来,你们是叫紫上,慕夜,舒乙?是啊,舒乙还满不在乎地说,那就对了,那警察小声说了句,又朝他旁边的同事瞄了一眼,象在使眼色,突然,他们四五个人就冲了上来,把我们三团团反手扣着,你们这是干嘛?!你们凭什么抓我们?!莫名其妙,我们三个当然要反抗!老实点儿!他们竟然给我们上了手 !态度还相当凶蛮, 现在怀疑你们和一桩伤人案有关,你们再反抗我们将以拒捕——伤人案?什么伤人案?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我们——舒乙扬着头就喊,这时,一个一直站在那里象个小当官的从他的黑皮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装着的东西亮到我们面前,这上面有你们的指纹吧,回去检验就知道了,看见塑料袋里装的那东西——我顿时有五雷轰顶之感!全身血液直往上冲!U盘?!!我给胡小让的那U盘?!!92原来人要阴起来就可以阴成这样?我顿觉自己还是太不成熟,轻信于人。

胡先生,我姐其实单纯,您这套对她真的很实用。

那也没你这辈子作孽作的多,啧,你说你来北京多长时间,咋就能招惹上胡小让这号人?他家时背景挺深,紫上,他以后最好还是少惹,到底还是小孩子,被人一骗什么都说了,拿去,这种事儿以后别对人说了,自己觉得对也别说了,真是个好孩子, 叹了口气,我把脸埋进膝盖里:瞧!你的无知幼稚害了一圈人,特别是慕夜一一一一想到慕夜,忍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你怎么做姐姐的,你护不了他,还害了他一一一眼泪一颗一颗直往下掉,这间小黑房子就我一个人,这里,这时,谁也看不到我的脆弱,懊悔,难过,心疼一一一一真的,我心疼,心疼我弟弟,也心疼我自己,怎么我们姐弟要过活的就这么艰难呢,这已经是我短短几月间第二次蹲在局子里,前一次,说实话,我不在乎,总也就是一个人怎么样折腾也无所谓,可,这次,我害得我的弟弟,我竟然害得我唯一的弟弟!一一一一那次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我还在想要是我的慕夜也如此,我 如何的心绞如割,这次,就真正让我体会一次一一一一哽咽地咽下那抹锐疼,无声地咬住唇,我反复地想,这就叫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哇!紫上!你出来!哐当的铁门声让我抬起头,未干的泪渍还挂在颊边。

抹了抹脸,起身跟着那警察出去,他把我带进一间接待室,里面站着个陌生男人,西装革履,手旁一个黑色文件包,警察出去了,那个男人对我微笑着比了比他对面的座位,您好,我是威信律师事务所的宋亦飞,代表胡小让先生来和您谈谈,一一——我一听站起来就往外走,建议您还是听我说完好吗,您弟弟的伤人罪最迟明天就要开审,您不希望有所转机吗?这真是生生打在我的七寸!我僵硬着身体又坐了下来,心里真是翻江倒海,翻江倒海一一悲愤,屈辱,伤心,—一一一我就长话短说,胡先生的意思是,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帮您摆平,您弟弟以及他的朋友还有您,都可以毫发无损从这里走出去,只要您一一一一我向他瞟过去,唇角带着讥诮的笑,他无动于衷,从他那黑色文件包里拿出一打文件,只要您在这些文件上签了字,您现在就可以出去。

我依然没有做声,冷冷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他接着说:这是胡小让先生收养您的法律正式文件,您只要在这上面签了字,今后,胡小让先生就是您唯一合法的监护人。

胡先生知道您必然有抵抗情绪,他让我转告您,现在主动权就在您手上,一切转机就在您手上。

胡小让!你以为你这样做值得吗,你要养匹狼,你要养匹狼啊————好,好,好,主动权在我手上!是的,既然是你亲手送回到我手上,我一定会好好行使它的!这时我抬眼看向那个律师,他只收养我,我的第弟呢?胡先生说,您的弟弟不在他操心范围,不过,这件事他会为您摆平。

您尽可放心,我这里是您弟弟案件的卷宗,还有这个直接证据,他亮出卷宗里的一个东西,竟然是那个U盘?!我心里完全了解,这东西就在他们手上,案子相当于就在他们股掌间,我垂下眼,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慕夜是自由的,只要慕夜没事儿,一一一拿起他桌上的笔,我在文件上签上了名,紫上!从此,你就是胡小让的了,哦,不!胡小让是你的了!我咬着牙恨恨地想。

强权确实猛于虎!字一签从那间接待室里出来,我就直接被带出了公安局,甚至不办任何手续。

在上那辆黑色奔驰时,那姓宋的接到一个电话后显然很高兴的模样,不用担心了,你弟弟也出来了,现在要去见见他吗,我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可隐约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还是赶紧去见见慕夜得好!原来,打一开始慕夜就没和我送进一间警察局。

车在一处幽静的胡同停了下来,那里已经停下了一辆黑色奥迪,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车前的慕夜,还有一个人一一一一这让我愣了下,唐律师?慕夜!我下了车向他跑去,他接住了我,你没事儿吧,我摇摇头,你呢,他摇摇头,突然紧紧抱住了我,只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慕夜,我也紧紧地环住他,在他耳边问,怎么唐律师一一一一他把我搂地更紧,好象要把我揉进身体里,许久,路唐收养了我,我一愣,突然,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胡小让竟然和路唐联手?!他们真是计划的滴水不露,难怪要把我和慕夜关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施压,同时相互利用威逼,所以,刚才那姓宋的接到的电话是和这边在联系吧,不用想,这边,慕夜也一定是得到这样的主动权:只要签了字,紫上就没事儿。

我悲哀地环着我的弟弟,看,我们现在,一条窄窄的胡同,两边黑色的轿车霸道地横着,就象无尽的黑色强势堵住了我们的出路,可天地间,终究只有我和他相依为命,只有我和他一一一一我转过脸亲了亲他的脸庞,慕夜,胡小让收养了我,刚才我签了字,慕夜明显僵硬了身体!我想,他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吧,他搂着我一直没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有些担心,轻轻推开他一些,我想看他的眼睛,推开一看一一一一这不是存心让我撕心裂肺吗,我弟弟只无声地流着泪,那泪水象没有尽头,我鼻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慕夜,我们怎么这么倒霉,不,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我太任性一一一一他捧住我的脸深深吻住了我,那样缠绵,那样心疼,紫上,我发誓,我发誓,一一一一只不住吻着我,不住地说我发誓,泪,不住的流,这时,我始终没有听见我的弟弟到底发了怎样的誓,不过, 我发誓这三个字连同他的泪水深深烙在了我的唇边,成为我成长中最沉痛的一笔!93紫上,唐律师走过来。

我倔强地抹了把泪,望着他,他到依然一副慈爱模样紫上,路先生让我告诉你,虽然他只收养了慕夜,可他欢迎你随时回去住,你们家的房子路先生一直给你们留着,慕夜这次回去想和路先生住在一起或者搬回你们自己家都可以。

路先生说,虽然你在北京有胡先生照顾,可终究可能还是不习惯,有任何需要,路家义不容辞。

啧啧啧,瞧这话说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我到底也要学贼了,这种时候,你何必去给他们脸色看?终究慕夜在他们手里,起码,就让他们好好待着慕夜,渡过咱俩这段最艰难的时候,将来一一一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吗,是他们执意要养两匹狼的!我放淡了口气,脸色也淡下来,唐叔叔,我爸爸生前对您也不薄,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您对慕夜好点儿,只求您在关键时候别欺负他一个孤儿就是了,那怎么会一一一一咳,紫上一一他到叹息上。

我看他是不好意思!忘恩负义!不再多说,唐叔叔,我还想和慕夜单独说几句话,你们再等会儿行吗,行行,当然,当然,他走开,我拉着慕夜走到胡同口墙边,慕夜,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慕夜,我真想把眼前这个人儿含在嘴里,他紧紧环上我的腰,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慕夜,你姐姐的初夜、心、一生都给了你,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你好了,真的,我什么都好了,慕夜一一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抱起我,那股劲儿,真恨不得是要溶进他的骨血里,在我耳边哽咽地小声说,却字字烫进我的心里,紫上,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都明白,你放心,回去后我知道该怎么做,小傻瓜,现在人家送上门来要照顾咱们,咱们就给他们个面子呗,将来一一一一紫上,我们不会永远这样倒霉的,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他轻拍着我的背,轻哄着我,我不住点头,不住点头一一一一夜幕下,两个骨血相连的孩子只在互相抚慰着彼此的脆弱,相持相扶,是啊,这个世上,我们早已只剩下彼此,仅有彼此了一一一一两辆黑色轿车向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去,慕夜他们直接去了机场,那里路家的私人专机在等他。

我则不知要到何方一一一一不过,到是那姓宋的问了句,你饿了吗,刚才胡先生打来电话说,你想上哪儿吃就上哪儿吃,他等会儿过来接你。

一直毫无生气地窝在椅背里闭着眼的我这时微眯开眼,斜睨着他,想上哪儿吃就上哪儿吃?你跟他说我现在想上法国Le PneLent ne吃鱼子酱,还想去意大利吃白松露,去日本吃Wuni——他竟然真的要去打电话!龟儿子!我突然觉得这实在无聊!无聊!狠狠拍了拍他的椅背, 去‘小王府’!吃什么!老子现在只想不醉不归!接近午夜的小王府真是人间妖洞,这里,这时,正是所有极品妖孽频繁出没的最佳时段,我进去时,小王府正是最沸腾的时刻。

今天,有个凯子喝疯了,正鼓动了一堆人在玩儿猜拳做老大游戏,就是,所有人一分为二,一边选一个拳手,就是老大,他俩划拳,赢的指定对方阵营里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无条件做件事儿,如果被拒绝,输的老大就喝酒。

玩儿这游戏的,做老大的可都是人堆里蛮有威望的,所以这要指定起来可就好玩儿了,没多少人敢拒绝啊,否则,以后再有类似游戏,你就会被嗤之以鼻,在场子里可就玩儿不下去了。

这游戏是有点象MothenMayd,不过比那刺激,因为人多嘛,有时候小王府一个酒吧里的人一起玩儿,那个刺激一一一一今天,就难得碰到这整齐的时候儿!我悠闲地坐在吧台上,手里捧着个不锈钢饭碗,里面是我最爱黑方泡饭,正一勺一勺享受地往嘴里塞。

本来是想来喝酒的,可是,小刀他们一听说我不走了(之前,我已经提出辞职了),竟然高兴地特意为咱开了瓶黑方,小刀同志亲自给泡饭,你说怎让人忍得下馋?于是,我乖宝宝样就坐在吧台上一边看热闹一边吃上了,小刀他们就待在旁边也看着热闹捎带起起哄儿。

五魁首!六六六!三星照!四喜财!起头儿做老大那凯子划拳真不咋地,一搞就输,还好就是跟着他的大多数都是他的朋友,人家抬庄,对方老大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连指定两个大男人当众接吻,人都照办了。

那两个男的被点着名舌吻,肯定别扭,可,大家都有游戏精神咧,豁出去了!在口哨声,尖叫声,巴掌声中,两唇相碰,碰上去了也就自然多了,看来两个都是个中好手,那个激情四溢,看得我个未成年兴奋地也直敲我的不锈钢碗!哥两好!七个巧!六六六!满堂红!哎呀!终于被这哥们儿赢了一局,那个高兴!都等着他出个啥歪犊子为难这边人呢,众人都看着他一一一一只见他瞟了一圈儿,手突然朝我这边指过来,就让那边儿拿饭盒儿吃饭的小妹妹给咱们看看她内衣的颜色儿!这下,我包着黑方饭傻咯!94全场都看着我,咱说过,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你这多人瞄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嚼饭了,也傻愣愣地瞄着他们,呵呵,大伙小刀他们格外看着我,儿玩,大伙儿玩,她一个小朋友不玩这游戏,大伙儿继续,继续。

小刀连忙出来打圆场,自从上次罗扬事件,我也悻悻地跳下吧台准备进去,这时,本来大家也没再继续坚持,可就是偏偏让我听见有人小声在议论,这小朋友是胡小让的,还是少惹为妙,‘小王府’混的,啧,别说‘小王府’好不好,这四九城玩字圈儿里的谁不知道这小姑奶奶可别惹,今儿个韩彦同志是喝高了——你不提胡小让我还继续傻怵着,你一提!乖乖,咱那黑方饭就要发酵了!我一下子转个弯儿走回来,不锈钢饭盒儿往吧台一放。

不就看内衣色儿吗,好说,不过,看完后,我跟你划一盘,我赢了,你们就听我一次。

我冲那哥们儿说。

好!他答应地爽快,不过,一看就是已经喝地迷迷糊糊了,只见他旁边亲近的朋友还去阻止他,我管他那,也充分有游戏精神的,背对向所有人。

我所有的长发分成两股放到胸前,因为我只穿着件薄薄的白衬衫,所以,我想,等会儿内衣脱了,头发的长度甩在前面也能遮住暴露出的两点。

很干脆的,我手背向身后伸进衬衣里熟练松开内衣暗扣,嘭轻轻一声,内衣松了下来,因为是无肩带的,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勾着内衣带子转过身,很平常地荡了荡,白色的。

这套动作很奇怪吗,怎么各个儿都愣着?我还特意不经意看了看胸前,头发发梢撩在胸前,没曝光啊,不过,就是有点撩人就是了,再加上现在全场人都知道这层薄薄衬衣下未着寸缕,可能更惹人遐思。

大大方方的,我还有些小瞧这些一场子妖孽们,都是这个点儿都不归家的主儿,有几个纯洁羔羊?全裸的看着都不稀奇,何况我这只是个意裸的,有什么大惊小怪。

一指勾着内衣带子象拎包菜一样我走到那哥们面前,他红着眼望着我,我内心只啧啧啧摇头,这喝的一一一一坐上他对面的高脚椅子上,双手捏拳抬起,微笑着,开始吧。

他还瞄着我不动,嘿,哥哥,开始吧。

我笑着又说了声,他好像盯着我的唇在发愣。

我放下双手,有点皱起眉头,到底玩不玩?这时他旁边的人碰了下他,他像一回神儿,玩,握拳抬起双手,我微笑着重新注意力集中,三星照!六六六!这确实是个臭拳篓子,第一盘就输了,我不由得意地慢慢放下手,那就一一一一紫上,酒吧里从这哥们儿要看我内衣色儿这句话出口音乐就停了,一直都安静地跟个教室,所以, 突然这声听起来格外清晰,虽然,他声音并不大。

我瞟过去,当然知道是他小让少爷驾到了,这时,我肯定装不出好脸色儿。

过来。

他手微抬起来,真象个和蔼叫自己孩子的父亲,可,这更让我恶!我坐那儿不动,看了眼对面那哥们儿,他还望着我眼发直,突然一想法骤上心头,我甜甜望着那哥们儿眼笑眯成缝儿,哥哥,我赢了是吧,有权力让这场子里任何人做任何事吧,一一我想看他内裤什么色儿。

也不看胡小让,我手指头却直直指向他!这确实超级无聊,可,这里,这时的人生又何其不无聊过?全场没人说话,可我就戏谑地瞟向他胡小让。

你狠,你有势,你霸这玩字圈儿里没人敢惹你,可众目睽睽下,你连这点游戏精神都没有,你玩儿屁!装个什么牛B一一一一胡小让,你好,你真好,你让我那样照顾你一一一一你让我那样信任你一一一一你让我那样感动于你一一一一你让我甚至心疼一一一一放屁!全他妈放屁!你害我!害我!和路唐联手害我!!此时,我内心里是有点歇斯底里了,伤心混合着癫狂伴着黑方的搅拌慢慢发酵!眼神,却慢慢象蒙上一层雾一一对上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我又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你说你这个时候鼻子酸个什么劲儿,有出息点儿看他怎么回事儿!我努力睁大眼睛看清那边那个男人。

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慢慢抬起了他的手,慢条斯理,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全场无声,无声地有些压仰了,人们是看他这姿态地还是一一一一他脱下了他的衬衫,我竟然听见有人倒抽口气儿的声儿!不过,脱下衬衫后,人们期望的一幕并没有出现,他赤裸着上身拿着衬衫向我走过来,一把包住我就抱了起来,我当然要挣扎,可,他抱地太紧了太紧了,我完全无法一一一一出于恨意,我狠狠地咬向他的胸口,他竟然动都没动,这一口,外人没人看得见,我知,他知,这有多疼,他竟没动一一一一只听见他说,甚至依然带着胡小让一贯的张狂戏谑,对不起大家了,本人今天没穿内裤,所以配合不了咱家这孩子的玩兴儿,不过,我们家紫上今天在这儿喝痛快了,也玩儿痛快了,多谢大家照顾着,这样,今天,所有人在‘小王 府’的单儿全算我胡小让的,余下的时间,大家随意。

抱着我大摇大摆走了!我算明白了!算真明白了!这更是个不要脸的主儿!本人今天没穿内裤?!模模糊糊的眼睛终于涌出了泪,我都不知道这泪是哭他死不要脸,还是哭自己道行真还不高,悲哀不济!95地下车场。

他抱着我一脚踢开车门,两个人都倒在后车座。

我双手手背遮着眼睛,头发披散在后座一席,就是不愿意放下手,眼泪就顺着手腕不停流, 紫上,他来扒我的手,我倔强地按在眼睛上,就是不看他,紫上,他叹了口气,头搁在我颈项间,小声说,你看你咬地我胸口都流血了,我都没做声。

我还在流泪,他还在自顾自说,我舍不得你,不想离开你,才这样做的,让我把你养大,总有一天,我还不是要放你走的。

我侧过头,额头碰着椅背,眼睛依然不看他,他头跟着贴过来,你现在才17岁,真的不想读书了吗,你以前很喜欢画画儿不是吗,咱们可以重新回学校。

他这是在给我灌迷魂汤!别说这么好听了,你就是想让我陪你上床,你就想把我管着一一一一我哽咽地说,因为哭,所以这话说的都掉了讥诮味儿。

他一听我开口,靠地更近了,又叹了口气,咳,紫上,我也不骗你,我想你,真的什么地方都想,可是,怎么也不会象你想的那样把你囚着管着的,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当然要人照顾,可你也是个有主见又贪玩的小孩子,我不拘着你,你以后想来‘小王府’玩儿就玩儿,只不过,咱不做陪酒好吗,毕竟,你以后又是个中学生了一一我稍稍偏过头睨着他, 你对我这好是把我当傻帽儿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帽儿了,你要我拿什么和你交换,就是身体吗,我看你坏透了,绝不只这。

他沉声笑了笑,手过来温柔地抹了抹我的眼泪,当然不只这,见我又要犟着扭头,他连忙双手上来捧着我的脸,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并且一定完成它,到时候,我绝对放你走! 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想起来再通知你!哼,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十年?二十年?我觉得他就是真当我是傻帽儿了。

他却摇摇头,最多一年时间好不好,再说,他直起了一点儿身体,脸上还是温柔的微笑: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兴趣维持得了多久,也许到时候只是让你吻我一下,我就放你走了呢! 我一下坐起来眯起眼看着他,仿佛想把他看透,可是,怎么看透?不过,他这样说,到是确实挺真实,胡小让绝对是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人,我也想过,他之所以会这样大力气地搞我,无非就是得不到,像他说的,他对我能有多长时间的兴趣,照理说,除了性,我还真不是他那杯茶,而且,据我所知,目前,不说我知道的梅芮,也许还有其他,他专一不了————这次,我正视他了,很严肃,那要是你要我做的事儿是跟你一辈子,我还不是亏?他的微笑没变,甚至更圆滑了些,不可能,要是那样我不会收养你,直接娶你不得了,紫上,我绝不会跟你一辈子!我绝不会跟你一辈子!这句话,他说地如此坚决,捎带冷酷自傲,确实给我上了剂安定针!这下,我也有点想通了,无非各取所需,他现在对我兴趣正浓,我现在需要他的抚养,一一一一只是,我也真要学机灵点,这是只狐狸,可要防着一一一一你保证只一年时间就能说出你的条件?保证!你保证不会是让我跟你一辈子?这次,他笑地很讥诮了,搞地好像我要自作多情,保证!还有,我心里的小九九开始正常运作了,要是你只过不了多久就厌烦我了,那我的生活开支一一一一紫上,我已经收养了你,法律有明文,我要抚养着你直到你真正成年,那起码也是一年后吧,这一年时间,我怎么讨厌你都不会不养你,至于一年后,一一一一咱们缘分断了,法律关系还在,我会支付你的基本生活开支,除非是你想让我养你一辈子。

当然不会!我连忙仰起头,他眉一挑,点点头,那不得了。

我沉默地倒下去,两眼望着车顶上的花纹,他也俯在我的胸口上,一动不动,各有所思吧。

好久,我皱起眉头问他,你今天真的没穿内裤?他在我胸口沉沉地笑了,你就是这么好骗,怎么办?那里面只怕只有你信了。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终究是玩儿不出去了。

事实上,很多年后我多少次回想这一天,都要感叹,自己确实是个傻帽儿,胡小让说,你就是这么好骗,怎么办?我何止玩儿不出去,我根本谁也玩不过。

96胡小让在他家单独搞了间房给我,布置地还可以,他还知道我不是个小女生了,起码没全搞成粉色来恶心我。

一张床,一排整齐的书架,一张书桌,最让我满意的是,那挂在墙上的两幅画:一幅夏尔丹的《吹肥皂泡的少年》,一幅莫奈的《睡莲》,一下子看出品味。

有意思的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书房,竟然发现一幅布隆齐诺的《奢侈的寓言》,就随意靠在书架一侧墙边。

这幅画可有味儿:它是布隆齐诺以样式主义艺术趣味描绘的一幅典型的寓意画。

画面一维纳斯与其子丘比特为构图中心,前后加了一些象征性神话形象:伏尔甘、罗马诗人维吉尔、鸽子与面具等。

他们象征嫉妒、诗意的美、和平、信念与虚伪的人生。

丘比特与母亲在相吻。

两个形象所表示的亲 感情引起后人的非议,因为形象画的过于甜俗。

母子感情失去常态(如果以弗洛伊德的观点来看,这就是恋慕情结的心理表现),人物的情感中中带有某种色情意味。

丘比特用右手按在维纳斯的左乳上,这是画家表达性爱的一种构思,占据了画面的中心地位。

他见我似笑非笑一直盯着这幅画看,走过来一指点了下我的额头,就知道你是个小黄货,这东西你最感兴趣,我咬着唇也不反驳他,笑着双手抱臂走了出去,心想,也不知道谁更黄,他把那媚艳的东西放书房里,啥心思!总体来说,我这次还是真正好好参观了胡小让的窝,确实有品位,高尚地也极雅,下流地也不俗,是个会享受的。

我想,一般单身男人居家厨房不会有多复杂吧,更何况胡小让饭局多如牛毛,可过去看了,大吃一惊,一应俱全!不过,看得出来许多东西是新买的,我过去弯腰看了眼还贴着标签的不锈钢锅,你打算在家里开伙了?那当然,你上学以后生活就有规律了,哪能总上外面吃,那谁做?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绝不做饭!他过来又点了下我额头,还能让你做?你做的谁吃得下?我瞄着他,你会做饭?我没你那娇,在国外读书全是我自个儿弄,而且,饭呐,还是自己弄得好吃。

这确实让我吃惊,他一个纨绔子弟竟如此心灵手巧?不过,后来证明确实是我小瞧人家了,人家胡小让同志会做的确实不少,而且样样精致,可人家还不是生活所迫,而纯粹是他自己精神所迫,我也了解到,凡会享受之人必自己也好一手,而且,极其挑剔,好像只有自己弄的才是最好的,才是最放心的。

就象后来,搞的我只上瘾胡小让弄的饭菜,其它你再好的餐馆儿,我还吃不习惯了。

习惯是可怕地,后来还有许多,比如衣服、鞋子、头发、洗发水、卫生巾、甚至水杯、牙刷、你睡觉手里抱着抱枕一一太多太多,我扣子掉了,都是胡小让亲自配线来补,这是可怕的,他不知不觉掌控了你的习惯,你却浑然不觉一一当然,这个时候我又哪里会得知?当这是胡小让同志的初次养成游戏一一胡小让给我找的学校是所女校,墨迪女校,而且是所百年老校。

他也算用心良苦,期望我能潜下心来好好读书。

入学前,要进行一次面试。

胡小让送我去,看上去他比我紧张,但也有隐隐的兴奋,我觉得,这些都属于他养成游戏中的全新的体验,他有这样的反应,不足为奇。

车上,他就兴奋说上了。

你现在还是进去读高二,跟不上的,不用请家教,我完全就可以教你,一一等明儿高三了,咱们就辛苦点儿,看能不能考上北大,北外也不错一一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这些计划留着去培养你儿子闺女或下一个养成对象,千万别指望我,我是想上学,可没那期望自己有那出息!我越说越正经,他别什么都要求完美,把我也搞地那完美,我没那福气!他在开车,也没看我,不过,笑起来,我也就这么一说儿,谁会逼你,瞧你吓得,不是,胡小让,我这是把话给你说在前头,我就这么块儿料,你别游戏玩癫狂了,顺带把我也玩疯了,他哈哈笑起来,这时空出右手咬着牙捏了下我的脸蛋儿, 越说越神经了,谁疯了,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有话放前头儿啊,既然读书了就要认真点儿,专心点儿,能好好读书为什么不好好读,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我尽量给你创造好条件,那当然,你当我真是个傻子,有书不好好读,一一我又懒懒摊向椅背里,小声嘟囔。

他沉沉笑了,似乎挺满意。

可随着车越来越接近学校,我开始比他紧张了,就像我自己说的,我不是个成绩特别好的孩子,这面试到底要面试啥儿?虽然,就算不理想,我也清楚胡小让肯定也会用钱把我塞进去,可一一咱毕竟丢不起那人不是吗?这一有压力了,就紧张了。

胡小让牵着我的手往里走,我抓着他的手都爆筋了,紫上,别怕,面试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你想什么就答什么,得体就行,我不是怕一一我还嘴硬,手松开他放进自己口袋里,他过来搂住我就轻拍着我,也不做声了,这样很好,我这人是这样,一紧张就不想说话。

终于,我被一位和蔼的女教师领进了办公室,临走时,胡小让紧紧握了下我的手,我发现,他手里也都是汗。

97我出来时,他源于地站在那棵树下抽烟,我走过去,他灭掉了烟。

怎么样?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样。

我蹲了下去,就觉得有点累,他也跟着我蹲了下来,都问了些什么,先问我对女校有什么印象,又问我读过的书里最喜欢谁的书,哦,还问了我对妈妈有什么印象。

他点了点头,很平常的问题,家庭、兴趣、谈吐都考到了,好,我进去问问,别紧张。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占了起来,准备进去。

我这时拉住了他的裤腿,小让,仰头望着他,我不会撒谎。

他顿了下,可能,还没搞清楚我什么意思。

朝我笑了笑,捏了下我的脸蛋儿,没事儿,别紧张。

走了。

咳!他还是没搞清楚我什么意思。

算了,等他进去问过后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我一直蹲在那树下无所事事拿着根小竹签子挑土。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他出来了。

走到我跟前,一直望着我。

我也没站起来,扭头望着他,进不成了吗?神情有些凄哀。

他还望着我。

你确实不会撒谎。

你对女校有什么印象。

女孩们的脖子上挂着各自名牌,她们在那里学习法语、绘画、礼仪和绝对的服从,其实,狂热的青春期在陈腐的现实中饱受压抑,她们有可能在想像中构建出仅属于自己的秘密天堂:性爱、杀戮、城堡、皇族、挥舞着斧头的巨人,我无聊地敲着小竹签子。

你最喜欢谁的书?多了。

司马迁,才情、见识、学养、文字都好,机缘也好,被切之后,心灵上受摧残,生活上衣食不愁,国家图书馆对他完全免费开放;刘义庆和他的门客,简单爽利地比较人物、描述细节、指示灵异,汉语的效率被他们发挥到接近极致;李白,酒大药浓吴姬肉软的时候,文字和昆虫一样,拍打翅膀飞向月亮;也喜欢沩山和仰山,为了说不得的教旨,借鉴各种外来语语法,变换各种姿势蹂躏汉语,探索汉语的极限可能,推动古汉语到近代汉语的转变。

那妈妈呢,你有什么印象,这我稍微顿了下,手在地上划了划,妈妈除了孕育出我的子宫,没什么印象。

紫上啊,他叹了口气,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顶,真是个小精怪,却是个可怜的小精怪,恭喜你,他们虽然觉得你可能心理上有问题,可还是很高兴接收了你,我确实也放松了下来,抬起头对他甜甜一笑,你也觉得我心理有问题吗?他弯下腰抱起我,我双腿也蹲麻了,让他这样抱着还舒服些。

他抱着我走向他的车。

你心理有没有问题对我不重要,现在关键是,要上学了,可要真认真了,那个校长说了,她会把你放在一个素质相对高一点儿的班级,可要争气咧,丫头,我皱起眉头,这种学校也分快慢班?啧,优胜劣汰哪里都有,那大家都是交那么贵的学费进来的凭什么一一说你傻吧你还真一根肠子穿底了——就这样说着话他抱着我上了车,总算,学校落实了。

当晚,还是没回去开伙。

路上,胡小让接了个电话,又是饭局,他本来还推,紫上明天上学,我晚上要给她准备准备——电话里不知咕噜说了些什么,胡小让好像还稍楞了下,许久,好吧,我一会儿到。

你在前面那个超市给我买包泡面一块三明治,我坐在后座,放下手里的书,买那些干嘛,你跟我一块儿去!我不想去,明天我第一天上学,皱起眉头,第一天上学倒是借口,我确实不想去。

他趁换挡稍稍侧了下身,对我笑着说,宝贝,我哪儿又想去呢,都是老同学,咱去蹭个犯儿饱就回来好不好。

我不做声了,继续看书。

佳酩汇,在北四环东路,餐厅氛围还蛮不错,宽松厚实的沙发椅,四处挂着的新派油画,低沉浑厚的音乐都让这里更像一个让人放松的咖啡馆。

我们进去时,里面已经满满一桌人。

哎呀,小让,就等你们呢。

紫上,明天就上学了,那要有表示。

是在墨笛吧,我姐就那毕业的和那儿熟,一一大部分都面熟儿,不过,都不再是一口一个紫上妹妹了,而且,亲热的不得了,特别是重聪,搞地就象我是他娘家人。

我依然笑得很纯,少说话,确实本着胡小让同志先前的宗旨蹭个饭饱了就走。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的,因为,我一眼首先看见席间还坐着个小女孩儿,大概四五岁,非常漂亮,齐刘海下一双大大有神的眼睛,像个日本娃娃。

其次,就看见她身旁坐着个女人,绝对美人儿,黑色衬衣,白色半身裙,米色尖头高跟鞋,Bvlgani金色项链,经典搭配。

更有意思的是,女人子胡小让进来后眼睛就一直毫不掩饰地望着他,很大方,也自然,里面也绝对有不容置疑的情愫。

我不禁八卦地想,这肯定是胡小让的情儿,说不定这个女儿一一齐德回来了,这不是小多多吗,但看胡小让再自然不过,我在心里纠正:这是旧情儿,女儿一一还是有可能。

小让,真是难得把你盼来,现在和老同学都拽味儿了,女人笑着大方说,多多,快,叫小让叔叔,这可不就是提菲阿姨的小让叔叔,提菲阿姨老跟你提他一一得!我都不禁要拍打退了,原来这支只是桃花一朵,还有桃花没来呢,不过,这个女儿一一还是有可能,我是够八婆,不过,咱自己这样自娱自乐想想可不就逗个闷子,小让叔叔,小女孩儿甜甜叫了声,一微笑,小梨涡闪现,蛮可爱,我看着她一直在找她和胡小让可能的相似点。

紫上,他拉住我的手,我的注意力才转移,原来他拉着我的手是在向人介绍,多多,乖,叫她姐姐,她是小让叔叔的紫上,叫她紫上也可以,紫上,小女孩儿不吃亏啊,真直接喊名字了。

我笑得有够假,被他握着的手也握成了拳,胡小让还改双手握住了咧,根本不松,面上却一派谈笑风生。

陈觅怎么没一起回来,多多真是越长越像他了。

他握着我的手一捏,他这话,是对我说的?是着胡小让精的他妈的该死,还是我确实真想什么就在脸上显出来了?肯定不是后者,再怎么说,咱也是个装精的主儿,肯定是着妖精一一他妈他还总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过,女人听了这话好像眼睛中滑过一丝什么,这摆明不是可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可疑,却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你说胡小让这东西有多坏!原来,这位叫齐德的美人儿以前确实是胡小让身后庞大粉红军团中的一员,她说的那个叫提菲的也是,说来这也是板眼啊,胡小让同志不仅能游走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而且,曾经为他争得头破血流的美人儿们分手若干年后还能成为闺密,当然也会对他同仇敌忾,可更多还是一起惺惺相惜对他旧情难忘。

更了得的是,这其中还有不少不仅是被胡小让同志不了了之,更有陷害的,胡小让同志精的流油,他才不会把自己的种随意播出去,可算计别人的种一一那个缺德!这个齐德当年还被另一个叫陈觅的爱恋,胡小让同志真应了那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可以穿我衣服,但不能断我的手足,帮助他兄弟陈觅先下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有了这个小多多后,齐德无奈只有下嫁给陈觅。

虽说,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这样玩儿也没错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可,想来他们这八旗圈子也真够他妈混账,我不禁又摇头,能养出胡小让这种道行的,咳,也正常咯!98此饭局在女人夹枪带棒,又似哀怜又似幽怨,男人们没心没肺谈笑风声中度过了,我一直也没说几句话,只管肚子饱了事,胡小让也真做得出来,紫上,饱了吗,我点头,他站起来牵起我的手就走,哥们儿们,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这孩子明天第一天上学,实在不能紧在外面晃了,先走了啊,多多,拜拜!大大摆摆地走了。

酒足饭饱,回去后就是一阵忙通。

胡小让把我的校服熨烫地平平整整的,还亲自给我整理书包,搞得象他要去上学。

我从他手里夺过书包,你要养成乱翻我东西的臭毛病,我可不饶你!哟哟哟,还稳私权是不是,好,我尊重,哦,对了,这个给你。

他跳起来从他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手机给我。

我拿着,皱起眉头,我不喜欢用这。

是的,我和慕夜都不怎么爱用手机,嫌麻烦。

隐私权我尊重你,可,你的去向我总该有知情权吧,再说,带着也安全,我都给你调好了,里面我的手机,家里的电话,包括我爸妈那里,我姐那里,都输进去了。

废话,我跟他们联系干嘛。

手机随意丢进书包里。

小让抱着我躺下来。

紫上,他开始吻我的脖子,我呵呵沉笑,手,柔情地抚摩着他的头。

我们象两只蠕动的虫,只互相摩擦着,享受这温情脉脉的情欲。

我的手抵达他大腿前侧从皮肤较厚不太敏感的地带开始,然后,慢慢力度减缓,开始抚摩他的大腿内侧,当发觉他有兴奋的反应时又退回大腿前侧,这样,敏感和非敏感地带交替进行, 真正触及他的下体才是最具有蛊惑力的,果然,他含着我耳垂,呼吸变沉重了。

对,紫上,我的小宝贝,你真棒……我的手慢慢来到他勃起的下体,刚准备用指肚去逗弄,他却人抓住了我的手,抱着我一翻身,我压在了他的上方,我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我两的脸,小小私密的空间里,只有他妖媚的眼。

我把一边头发压在耳后,咬了咬他的鼻子, 想让我在上面?准备起身人身体就向下滑,他却搂着我的腰一紧,温柔地轻抬头吻了吻我的唇,今天不做,你明天还要上学。

那你受得了?他抱着我更紧了紧,受不了还不是要忍着,现在要做,你明天别想下床了。

我呵呵笑的扳开,离他远点儿,那就别抱着我。

人却抱着被单蜷缩着望着他直笑,象只小老鼠,头发发丝遮住了一半脸,相信发丝间隐隐透出的眼睛一定亮晶晶的。

他平躺着望了我一眼,转过头叹了口气,却突然一下扑了过来,我大笑着尖叫,我明天还要上学!你怎么就这么坏,非要招儿我,小坏东西,看我怎么话语全在唇齿间消融。

当然,又是缠绵悱恻。

不过,胡小让还是有分寸的,只一个回合,他抱着赤裸的我进到浴室里泡了泡,就拥着我睡了,我也是太累了,很快入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醒来,清清爽爽。

校服重新穿在身,站在镜子前,我看着自己真是感慨良多:一年间,我丧父、辍学、流离、被人收养、重新复学……够人小半辈子体会了。

咳,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我这样的人,你何苦来哉折磨我,我是哪里变出息了?换个姿势,解开胸前一个扣子,吊儿郎当三七步站在镜子前,想,岁月将我这样个姑娘蹉跎成这幅浪荡模样才是对头,我这要去学学问了,可学出来,也许还是拿出去为非作歹,我有啥好心?听见他走过来,我又扣好扣子斯斯文文站好,象个好学生,告诉自己:你可以是个坏学生,可面儿上,一定要乖,这样糊弄起人来才好玩儿。

恩,不错。

他满意地摸着下巴看着我,镜子里的女孩儿笑地一脸朝气,纯白的衬衣,蓝色及膝百褶裙,短袜,黑色扣带皮鞋,还有长长的马尾辫儿,……当当当!紫上重新回归人面兽心!(请记住,我是女主控!!)99生活在上东区有钱又有闲的女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出生于豪门的公园大道公主JacqueeIneKenneedy和嫁入豪门CannceBnadahaw们。

前者含着银汤匙出生,就读昂贵的私立学校,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社会阶层,穿衣讲究体面。

他们无须为金钱工作,只求一个好名声以立足社交圈,因此艺术和慈善是两大装点门面的最佳职业。

若稍有艺术造诣,又偶尔能跳脱社会阶层的束缚,无伤大雅地放纵稍许,这便符合了这个没有皇室与贵族的国度里人们对公主的一切遐想,藏在深闺中的上东名媛立刻会成为全民关注的风格偶像。

我的母亲如此,慕夜的母亲如此。

现在看来,墨笛的女孩儿们也将走向这个趋势。

当然中国的贵族学校与美国的贵族教育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国人讲究全满,美国讲究精,所以,上东区的女人可能只会精道一门,而墨笛培养的则是典型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全才。

真正进到这里你才发现,胡小让说的也不对,这里没有优劣,几乎每个女孩儿都很优秀,她们几乎每个人都拥有一到两个特长,你能说一个拉小提琴拉地特别捧就是其他成绩不理想的女孩儿不优秀吗,所以,这里所谓素质特指全面素质,即全方位都拔尖的,在这里才真正担当个优!你说,把我丢在这样一个学校我都有压力了,何况又是这样一个优等生班?还好,这里还没有所谓盛气凌人的公主风,只不过优秀的女孩儿都有些清高孤傲,彼此之间虽说不上冷漠,可也不亲热就是了,但也有可能,我是新贩子,还不熟悉底细,看到的也就表面现象,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没打算去摸清什么底,老老实实上学,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在这里扎实学到点东西,就是我的理想状态了。

慈善是贵族的第一门面,因此,也必须从娃娃抓起。

墨笛有一项重要的学分即慈善行为分。

每周二、周四固定下午3点到晚上7点,墨笛的女孩儿们要指定轮流去敬老院、孤儿院或者其他福利机构做四个小时义工,两人一组,共同行事,共同记分。

我和一个叫藏布的女孩分在了一组。

藏布,她的名字挺有意思,而且人也长得洋气,我问她是不是混血,她说她母亲是混血,中法混血。

藏布这个女生一看就很自立,她一个利落的短发,做事手脚非常敏捷,而且,有条有理。

藏布的法文,意大利文都很棒,我们去给孤儿院的小朋友表演节目,她用法文唱的儿歌孩子们最爱听。

我也喜欢听藏布说法文,声音优雅清朗,很有气质。

紫上,你准备的京剧选段都带着了吗?带着呢。

我扬了扬手上的U盘。

今天我们要去敬老院,两人一合计,先给老人们朗读几则名著经典的开场白,然后,放点京剧选段儿。

她负责前者的准备,我负责后者的准备。

这是我准备的开场白,昨晚我有点事儿,就没把它归纳在一张条子上,等会儿咱们要翻着读,没事儿吧。

没事儿。

我大咧咧地接过一半,开始熟悉字词,她读一部分,我读一部分,正好!两人准时到了敬老院,藏布去联系放京剧选段的笔记本,我先给老人们读开场白。

《复活》,尽管好几十万人聚居在一小块地方,竭力把土地糟蹋得面目全非,尽管他们肆意把石头砸进地利,不让花草树木生长,尽管他们除尽刚出土的小草,把煤炭和石油烧得烟雾腾腾,尽管他们滥伐树木,驱逐鸟兽,在城市里,春天毕竟还是春天……你读地正好,突然一个老头儿吵嚷起来, 哎呀,这不好听,姑娘,读点儿好玩儿的。

这下我傻了!啧,这一想也怪咱们考虑不周,老小老小,老人越老越象孩子,尽管我们可能考虑到这里的老人们属于文化素质较高的,可能喜欢这些雅趣儿,却忽略了,再高知的老人老了,还是象孩子,喜欢热闹。

我手上抓耳挠腮,心里也象猴子挠,这搞个啥儿呢?没办法,咱只能把咱经典的三英战吕步拿出来了。

吕布,吕是吕布的吕,布是吕布的布,用微软拼音打出‘三英战吕布’五个字很容易,大概需要两秒钟的时间,真正面对吕布这个人,却很难,很难不紧张, 很难很难不犹豫。

但是我没有犹豫。

犹豫不是我的风格。

因为我是张飞,张是张艺谋的张,飞是张艺谋鸡飞蛋打的飞。

……连带着动作、手势、表情、范儿!我那是开始绘声绘色!看来挺能摆豁人,老人们听地带劲儿,又拍手又鼓掌又叫好的,打量我象那老北京天桥下说书的了。

我这时也有点人来风,越说越带劲儿,我没有死的原因就是:关羽杀了进来。

人生就是如此。

你可以没有钱,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没有朋友,你可以没有朋友,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没有兄弟,有了兄弟,你就有了命。

八十二斤青在堰月刀;刀刀致命,致不了吕布的命;一丈八尺精纯蛇矛枪,枪枪要害,要不了吕布的害。

刘备加入战斗,大哥来得正是时候。

我没有大哥好多年。

我跟定大哥好多年。

……就这样胡言乱语,荒腔走调地一通儿乱 ,最后尽赢得个满堂彩儿!我这才一转身,发现藏布也靠在门口给我鼓着掌叫着好,走廊边甚至也有路过的老人、工作人员站着看。

这一下,我又不好意思了,直挠着脑袋。

紫上,表演得真精彩,藏布放好京剧选段后挨着我坐下来说。

我摇摇头,怪难为情的,象耍猴的。

呵呵,哪里,挺有意思,我们以前来还没见过老人们这样开心的呢。

呵呵。

我笑得有点傻,不过小虚荣心确实得到充分满足。

两人正聊着,藏布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小了呢,我都是按尺寸做的啊,……没事儿,我可以给你们换,……晚上就要吗?那我现在就送过去,您 在哪儿……挂了电话她瞄着我,紫上,可能要你帮我一个忙了。

我这小热心肠的,当然点了头。

100她有急事,咱们请了假就走了。

打的去了她家,藏布钥匙开了门鞋都没换,书包往沙发上一甩,人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还在打量她家的房子,有品位,那墙上的清宫廷铜版画一一紫上!我惊艳地还没欣赏完,就听见她在房间里喊我,哦,我走了过去。

过去一看,又是一愣,这还不是她的卧室,更像一个工作间,到处贴满了色彩鲜艳的布块,还有眼花缭乱的草图,竟然一旁还有个缝纫机,她是设计衣服?她见我站在门口,微笑着停下手里的活儿,她正在给一包东西打包,这是我的小爱好,做这!她双手勾着一件很窄很窄的裤裤调皮地拉扯了下,设计情趣内衣。

我确实有够更愣,她这还好真稀奇。

再看这满屋挂着的,角落里撒着的,案板上摆着的,成片、半成品,确实都是些小裤裤,小内衣,非常性感。

这到有意思,这些你出售吗?当然,我在网上有家小店,生意还不错。

你说这墨笛的女孩有头脑吧,这小就产销一条龙了。

通常都是什么样的人买你这——内衣,我也拎起一条小裤裤,这还能叫裤吗,不过,确实很漂亮,黑色,细带,臀腰一黑色结,如果穿在小麦色的皮肤上,一定魅艳过人。

什么人都有,不过,也有几类固定客种,高级应召女郎最多,今天订这批货的就是君悦的,我要赶快送过去,笑着俏皮地朝我吐了吐舌头,手里却没停,利落地一件又一件熟练地打着包。

你把这些都直接拍下来放在网上?恩,有些也亲自穿着照上去。

呵呵,那可够香艳。

不拍脸啊,我这脸蛋儿一一她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摇摇头,身材倒还可以,笑着说。

其实藏布可漂亮,不过属于阳光爽朗型儿。

你以后有兴趣帮我忙也拍几张,我专门给你设计。

好啊。

我也觉得好玩儿。

两个女孩儿抱着两包东西匆匆忙忙又一路打的往君悦大酒店赶,可一路也有说有笑。

当我们都还穿着墨笛的校服抱着两大包东西站到君悦门口时,天都快黑了。

喂,梁小姐吗,我已经在酒店楼下了,您什么时候下来,一一好,我们在大厅等您。

藏布收了线,我们就找了个沙发抱着东西坐着等。

高级应召女郎,恩,确实很对路子,我点了点头。

藏布笑着凑近我耳旁,她们可来菜了,虽说就是高级妓女,可你猜她们一晚能在这儿挣多少。

我也不奇怪, 肯定不少。

这些女人其实素质都挺高,清华北大的都有,有时候她们逮对一个,不管是嫁还是包,都一生不愁了。

我狡黠地望着她,所以,你跟她们做生意最划得来,她们对这种投资舍得下本儿,聪明!紫上,你一看就是个精丫头,我还以为我一看就老实呢。

呵呵,眼睛,人看眼睛最准。

两儿还搁那儿嘀嘀咕咕,突然我无意中眼睛一瞟儿,不好!胡小让!他正和几个人从大门口慢条斯理走进来!你说咋这巧,就碰着他了咧!101我忙转身并朝沙发里缩了缩,藏布问我,怎么了?没什么,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就是,我再打电话问问,趁藏布打电话时,我又悄悄往后瞄了瞄,啧!你说老天爷是不是耍我?!胡小让就朝这边走过来,我连忙转身,抱着那包儿越跳越快,越跳越快,站起来得了,怕他个干什么?我刚想理直气壮站起来,却听见她们那群人正好坐在我们身后的一组沙发上,有说有笑,好像也没异常,我放下一点儿心。

人又往下滑了一点儿,藏布还在打电话,我却全神贯注注意身后的动静。

小让,现在约你出来真难了哇,就是,我们下周就要去悉尼玩儿帆船,一块儿去吧。

咳,算了,现在老胳膊老腿了,受不起那折腾了。

胡小让还是那无所谓的调儿。

啧啧啧,你现在到底咋地了啊,在家修身养性儿?小让,咱们一年也聚不了几回。

你又忙的跟燕子飞,咱们再像法国那阵儿玩儿也不容易了,一块儿回去吧,都准备好了。

原来这是他另一拨儿朋友,我撅了撅嘴,这家伙儿人缘儿还真不错咧。

估计胡小让在摇头,他朋友都吵嚷起来,胡小让,太不够意思了,这里是哪个妹妹把你捆住了撒?还有人捆得住他?肯定是没到手。

好了,真不能跟你们聊了,亲爱的同学们,我晚上真有点事儿,你们什么时候去悉尼,之前我给你们饯行。

哎,小让~~咳,对了,小让,你上次不找我妈要那食补的方子吗,还要不要?要,当然要,跃年,恩,你学过点中医,我正好问问你啊,那要经常拉肚子中医怎么个治法儿啊,我一听,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前段儿就经常拉肚子。

啧,要不是常见的吃坏肚子~~没瞎吃东西,都在家规规矩矩吃饭。

男的女的?小女孩儿我听见男人暧昧的笑声。

咳,我说小让是为红颜吧。

那就可能是受到了寒气侵袭,你要你们家保姆给你的小妹妹煲汤时加点儿肉桂和肉豆蔻这种驱寒辅料能温中化湿,会好点儿。

哦,谢了啊。

哎,小让,对哪个妹妹这么用心,什么时候让我们也见见撒哎呀,小朋友,好了,真要走了,电话联系啊。

胡小让同志终于走了,我呼了口气摊在沙发上,这时,却发现藏布饶有趣味地盯着我。

干嘛,我装作没事儿地坐起身。

刚才那个叫小让的是你什么人?这是个精怪,你也瞒不住,我甜甜一笑,爸爸她也笑得不怀好意,现在流行父女恋我嗤的一声,藏布笑着摇摇头,正好,这时要等的人终于下来了,确实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她走大街上,你怎么会想到人会靠卖笑赚大钱?对不起,对不起,有点事儿耽误了,谢谢你啊,还亲自送过来。

对方也很礼貌,没事儿,您还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帮我多宣传宣传就行了藏布笑得很亲切。

咳,看看人家小小年级这样做生意的,了得啊!自从和藏布上次这么一遭,我和她倒逐渐熟悉起来,这样也好,咱俩一组,帮忙照应着也好。

我经常会去藏布家,看她做内衣,她手真的很巧,缝纫功夫也很熟练我有时也帮她打打下手,还帮她拍过几组照片,藏布还给这组照片命了名儿,黑下系列,我叫紫上,她说叫黑下,多对称儿,再说,确实一水儿黑,也都是内裤系列,蛮贴!这组照片在网上贴出来后挺火儿,首先,是她的内裤设计的漂亮,黑色本来就神秘,再加上那狂野中不失纯情的设计,确实勾人眼睛,再来,那组效果也蛮好,要么我的双腿间会夹着一只鲜艳欲滴的玫瑰,要么,大腿侧会绘上一只妖艳蝴蝶展翅欲飞~~这些带有强烈性暗示的符号很突出内裤的情色主题,虽然,这组内裤没有一组是开档的,顶多低腰线,后带窄。

黑下系列卖的很好,藏布高兴,我也高兴。

这天下午,我正在教室做清洁擦黑板,藏布在窗外喊了一声,紫上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看见她把手里的笔记本放窗台上移向我,看,又有个订货的,这次要得多,她要两个全套,紫上,放学了,你跟我一起去送货,顺便我请你吃饭, 咱们去吃大餐!我立马点头,这不是她说请客,是我真不想回去吃饭了,胡小让天天在家比我喝汤,各种各样的汤,却里面始终有肉桂,我不是月母子,喝地都要吐了!我打了个电话给胡小让,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藏布请我胡小让也知道藏布,可他不知道藏布设计内衣以及我帮他的忙,只知道我和藏布是慈善学分一组的。

好,注意安全,回来时再给我打个电话。

嗯。

我收了线。

胡小让其实也经常出去玩儿,他朋友多,饭局多,应酬多,不过,电话确实成了咱俩互通行踪的工具,他玩儿再晚回来,都会之前给我个电话,确定我在哪里,我到一直很安分,小王府也去少了,主要是有压力啊,墨笛的功课一点儿也不轻,我有时候做作业都要到12点,胡小让回晚了还会给我买夜宵,有时候他在家,就特意出去一趟买,读书真辛苦咧!102放了学,和藏布直奔IadoIcevita。

这是间意大利餐厅,巨大的天台是可以看到芒果树的露天咖啡座。

房子由清末民初的三层老房子改建。

IadoIcevita字则来自费里尼背叛三部曲之一《IadoIcevita》。

订主儿还没有来,藏布说咱们先点盘开胃菜醒醒胃,生意搞定了,好放开了吃。

于是搞了盘三文鱼卷配亚枝竹。

亚枝竹来自意大利,其实就是将一种植物的花蒂不分剥开外皮后,取里面的浅黄色像竹笋的部分食用,切的厚厚的三文鱼肉包卷着小块亚枝竹,鱼肉软滑鲜甜,而亚枝竹柔嫩微酸,十分醒胃。

两个还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对面坐着意大利餐厅里大口包着美食说笑着,确实还是一景儿,旁边不少人往这边瞟儿。

紫上,你喜欢意大利餐吧,等那人走了,你想吃什么只管说。

嗯,黑鱼子酱意粉不错嗯,嗯,紫上,你和我口味儿真像!藏布直拍我的肩膀,看来她也是黑鱼子酱意粉的忠实食客。

其实,我和幕夜都不失顶好意大利菜,可这个黑鱼子酱意粉却是钟爱,这是款地道的地中海菜式,将蒜片爆香,再撞上奶油和酒做汁,最后还加上罗勒叶做香料,所以这意粉的味道很香浓,既有蒜香酒香,也有罗勒叶香,黑红两色的鱼子酱虽然是绝配,但脆而带咸鲜,为整个意粉带出多一重口味。

两个人还在共同探讨着黑鱼子酱意粉的好味儿,这时走过来一个女人,我和藏布同时眼睛一亮!能把LV全黑裤套装穿成这种效果,真叫一个酷,她把一条很东方的缠绕腰封系在外套的外面,显腰细的不可思议,绝对时髦!你是藏?她却问我,我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藏布,她才是哦,那你就是她的模特儿,我记得这双好看的腿,她眼睛真尖,我穿着校服短裙,露出小腿肚儿,她就认出来了,呵呵你好,我是米岚。

是我定了两套黑下,想你们也是年轻女孩儿,就没想到这么年轻。

她大方的朝增补伸出手,藏布也落落大方的起身握住她的手。

我是藏布,她是紫上,请坐她坐在了我身旁,紫下?黑上,挺有意思。

我笑了笑,没作声,这里,我不是主角。

藏布开始给她交付东西,这是您的两套,如果您觉得尺寸还有问题,尽早通知我,我可以为您退换。

好,我很喜欢你的设计,就是怕我年纪大了,穿不出你们这样活力的效果不会,个人有个人的气质,我最大的希望也是黑下能打破青春和成熟的界限,延长它的寿命和价值。

嗯,你说的也对藏布真是人才,谈吐大方,和人交流稳重而自信,这个叫米岚的女人看来也很欣赏她,和她侃侃而谈,我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米岚?忽然有人喊她,我也跟着抬起头,这一看一一——真想骂娘,可,咋忍住了。

你说,你说,咋地就这巧,这个喊米岚的女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叫齐德吧,此时,她正环着胡小让的手臂,胡小让同志呢,微笑着望着我也不做声。

他不做声,我更不做声,也瞄着他咳,这个不是紫上吗?米岚你们认识原来你们也认识,不是,我订购了她们设计的内衣,今天来拿货的,我们也是才认识。

内衣,紫上你会设计内衣吗?齐德似乎也有了兴趣。

胡小让同志依然不做声,还是微笑地望着我,我没他狠,我承认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了,移开眼看向齐德,不是,我——我话还没说完,米岚就笑着开口,紫上是藏布的模特,这些内衣都是藏布设计的,紫上穿上确实很吸引人,你们看,这是紫上拍的图片,她的腿很漂亮吧,穿上黑色——刚才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腿,尤其这张一一正好藏布的笔记本开着就在一旁,米岚还挪过来给他们看,还特意指着我推间夹着火红玫瑰的那副一一我的手已经按上额头了,这是啥状况?只见齐德笑而不语,忽然,她在胡小让耳边笑着耳语了几句,看起来坏极了,我当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反正,胡小让同志的笑容更加迷人了,这可要糟!果然,胡小让开口了,紫上,出来,他的手向我抬起,一副宠溺样儿,真像接小朋友回家的父亲。

我望着他没有动他微皱起眉头,一副疑惑样儿,难道要我进去抱?这——米岚彻底一脸糊涂齐德一旁坏笑儿藏布呢,她手遮着一边脸望着我直笑,用口型夸张的说爸爸来啦我蹬她一眼,腿上的餐巾往桌上一丢,潇洒地书包一提直往外走去,准备理都不理他胡小让的,可,怎么可能?走过他一点点,他就一把拉过我单手环进他怀里紧紧 着,一手帮我把书包接过去,齐德,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改天吧,电话联系。

说完,改牵着我的手就走出餐厅,还听见齐德那女人在后面坏心眼笑着说,别打她啊,要不虐童!我听了,就要转身去蹬她,可哪儿容我转身,胡小让一拉,硬把我拉了出去。

103说实话,我和他也不搭,我一身朴素的校服,一条马尾甩呀甩的,被他这样牵着,太象个坏孩子!我有点不耐烦了,开始手握拳,想挣脱他。

他停住了,望着我,手劲儿一点儿也不放松。

我微抬起下巴望着他,他也望着我,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拉着僵持着。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年轻母亲也拉着她的儿子,那小男孩儿大概也才七八岁,他妈妈也是一手提着他的书包,一手牵着他,嘴里还在不停叨,看你几不听话,跟你说不能和同学到处疯着玩儿,你偏要,看,把腿磕着了吧。

这才看见小男孩的左膝盖上擦了些蓝药水儿,肯定也不严重,可当妈妈的肯定心疼。

小男孩儿却有些心不在焉样儿。

妈妈,刚才的意大利面不好吃,明天不吃这了。

小孩子只惦记着吃,妈妈能有什么办法,还牵着他的手摸了摸他头上的汗,明天不吃意大利面就是,你要今天把那篇课文都背完了,明天我就带你去吃烤全鸡。

那我背两段就可以了,我只想吃两个鸡腿。

小男孩儿甜甜一笑。

我都要喷饭了!这孩子太鬼精了!他妈妈哭笑不得,带着他走远。

我一直望着那远去 感觉胡小让突然把我一抱,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说。

看你不听话,跟你说不能和同学到处疯着玩儿,你偏要,看,他、把腿都露出来了。

我呵呵直笑,咬着唇抬起头望着他,我进去只吃了个三文鱼卷配桠枝竹,还没吃意大利面呢,也不知道他们的面到底好不好吃。

你还吃?傻姑娘,自己都快被别人吃了还不知道,他搂着我开始往前走,谁快被人吃了,你又……我还准备跟他呛,他突然咬住我的耳垂在我耳旁小声说了句,听了他的话,我人真像愣二头,傻了!他松开我,拎着书包走向他的车,我还不可置信地傻站那儿!见他上了车,我连忙跑过去从另一边也钻了进去,钻进去就半跪在座位上瞄着他直问,是不是真的啊!你又知道……他慢条斯理地先给我拴好安全带,然后自己扣好,见我一脸疑惑地样儿,一笑,点了下我的额头。

齐德跟她是同学还不知道?还‘她的腿很漂亮吧,穿上黑色……’人家更想看你两腿间!哦,对了,他突然又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就要来掀我的裙子,我当然不让他掀,两手立马压着两边裙摆,你要干嘛!你今天穿的什么内裤?要你管!不要我管……他突然过来呵我痒,啊!我笑着就在座椅上扳起来,他的两手不停呵我的腰侧,我象个小疯子一样笑得不可自抑,还不要我管,小混妞儿,我跟你说,你要再敢给我照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我就……他的双手还在我的腰侧,头却已经滑向我的两腿间,钻进我的裙底……小让!两腿一绷直,他咬在小豆豆上!身体已经彻底软了下来,我的双手抚摩上他的头,朦胧着眼,微张着唇,浅浅的呼吸着……许久,当高潮悉数落进他的嘴里,他从裙子里钻了出来,头移到我的肩膀处靠着,紫上,你想让个女人这样对你吗,真真个妖孽!我狠狠低头咬上他的鼻子,他哈哈直笑。

是的,他跟我说,刚才齐德在他耳边告诉他,那个米岚是她的大学同学,而且,是个出了柜的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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