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舒乙冲进来,紫上!我摇摇头,抬起泪眼,舒乙,路唐要把慕夜送出国,我有感觉,他想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我该跪下来求他的,求他的,————慕夜,我怎么离得开————我连害虫都————不哭了,好了,不哭了,紫上,舒乙抱住我,今天慕夜的案子庭审,你知道,我点点头,我们现在就过去,文图毕鹏他们已经先过去了,他们家里的律师,我家里的律师,今天都会过去,昨晚我们商量一晚,舒乙扶着我的双肩,坚定地望着我,一不做二不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和路家打慕夜抚养权的官司!我震惊地望着他!路家有势力,我们一家抵不过他,几家联合起来呢?紫上,放心!我们不会让慕夜离开你的!我的泪水还在不停地落,这时的感动与重燃的希望————好了,跟你说不要哭了,刚才你还说要跪下来求他?趁早打消所有这没出息的想法!紫上,你忘了?你和你的慕夜只有祸害别人的,谁还能来真正祸害得了你们?别说那样没出息的话,慕夜现在是没听见,他要听见了,都为你这个姐姐丢脸!真该感激不是吗!慕夜有这样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是啊,天无绝人之路!信心!还有场硬仗要去打,紫上,你不能丧气!我和舒乙匆匆赶到江岸区法院北法庭,看来路家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大,确实是小范围受理这件案子。
我们过去时,文图毕鹏他们都站在门口,法警不让我们进去,哼,什么法警,根本就是路家不想让任何人进去,不过,王律师已经进去交涉了,我一听,很冷静地摇摇头,没用的。
舒乙,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舒乙把手机递给我,我皱着眉按下一串数字,唐叔叔,我是紫上,我现在在法庭外,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不管怎样,慕夜是我弟弟,他案子的审理我有权利观审吧,你告诉路唐,别把事情做绝,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咬着牙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啪地合上手机。
其实,心,是悬着的,唐亦会不会发这个善心————还好,人的良知还没有完全泯灭,也许,也不完全是唐亦的作用,反正,不管怎样,法警的那个头儿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放行了。
进去时,已经开始审理,我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被告席上的慕夜!他背对着我,很平静地抬头像是看着审判席上的国徽——我抑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冲动,被舒乙拉着坐在座位的最后排,被告,8月25日下午三时许,你与被害人有肢体冲突,你是否有异议?没有。
是否对其实施性侵害?没有。
慕夜的回答一直很平静。
可笑的是,原告竟然是路凯程,这头出的彻底!他坐在他的律师身旁,神情阴郁地望着慕夜,————一出讽刺剧目啊,他对面的被告席间也是他家的律师————路唐想要保全慕夜,难点是那个宁林,现在不利于慕夜的是,有人证看见慕夜和宁林那天下午有肢体冲突,不过,你看慕夜也承认了,这顶多也就肢体伤害,路凯程咬着不放的就是慕夜对宁林的性侵害,路唐不会让这点成立,舒乙在我耳边说,我点头,这时,原告提出让受害人当场陈述!我一惊!宁林好了?!尽管我充分相信着慕夜的清白,可,如果,那个宁林故意胡说八道,那这盆脏水————路唐这边的律师也赶忙提出了反对,受害人此时的精神状态需要核实!路凯程那边不善罢甘休,他的律师说,受害人此时精神状态完全正常,这是医院证明。
我慌了!这明显是阴谋!昨天他还————那是障眼法!他就为了在法庭上给慕夜这沉痛一击?!宁林的出场时不可避免了!看着那个男孩儿被人用轮椅推了出来,我全身都僵硬了起来!140我很后悔!我应该再心狠点儿,昨晚手指伸进那张漂亮的小嘴里就应该掐断他的舌头!死了又怎样?!总比我的慕夜将要受到那样的屈辱与折磨要好————我悲戚地在脑海里想,全身血脉都涌上头,眼通红!受害人姓名,宁林,8月25日三时许,被告人是否与你有肢体冲突?有,是否对你实施性侵犯?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闭上眼,沉痛的————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我猛地睁开眼,站起身,完全不可置信地望着法庭上坐在轮椅上的男孩!他!————确实够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我看见,法庭上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变了脸色,特别是路凯程————可,让人更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只见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儿在旁边推着他轮椅进来的男人搀扶下竟然站了起来,向审判席上的法官微微礼貌鞠了个躬,还从怀里摸索出一张光碟伸向法官,尊敬的法官,谢谢你们对我深受侵害的同情与礼遇,这里,才是真正对我实施残暴侵害的真正凶手!我孤苦无依,只身来中国求学,却不想遇到如此侵犯?这位是我请到的代表律师,他朝旁边那男人比了比,我现在当堂状告这个禽兽不如的罪魁祸首!请求法庭给我以公正!一番话悲愤凄哀!连座上的法官都交头接耳,审判长最后示意出示证据,当法庭内的灯光渐渐暗下,墙壁上的投影渐渐现出那无声的影像————全场都震动了!!我甚至听到人们倒吸口凉的抽泣声!影响上,赤裸裸的两个少年抵死纠缠!确实是抵死,因为,一个抵死反抗,一个抵死进犯,可,那清晰地下体紧连————你让这么多人的眼睛怎么受得了?男孩们身上都有血迹,下体的血迹尤甚,这么艳情暴力的场面,我看着却像欢呼!!知道那是谁吗?谁吗?!路凯程!是路凯程!!抵死进犯,一脸痛楚抵死进犯的少年,不是路凯程是谁?!那张漂亮的脸庞都扭曲的————再看他此时的表情————我想三呼万岁!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咯!禽兽必无好下场!宁林!!路凯程喊着的这声却出奇的沉痛!不可置信,震惊是有,可,就像遭到无情背叛,那抹永远无法再愈合的沉痛————慕夜!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突然,我看见路唐站起来异常严厉地却是看着庭上一直没作声的慕夜!我冲了上去!姓路的!是你儿子禽兽不如!你凭什么还对慕夜————紫上,这声是慕夜叫的,紫上!这声是唐亦,他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我们出去!为什么要出去!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路家做出这种鲜廉寡耻的事情怎么就怕人说了?这是法庭,全天下最公正纯洁的地方!尊敬的法官们,请秉着你们最公正的良心,还我们一个公道,还世间一个公道!说实话,此时,我已经相当冷静了,这种闹豁子的时候你就要可劲儿的闹!大庭广众,谁怕谁!他们拉着我,好,很好,越多人来拉着我越好,我不会放弃这个绝地反攻的大好机会!对!严惩凶手!就是!这是法治社会,岂能容这样无耻的事情存在污染我们青少年!慕夜被收养在这样的家庭下,真该重新审视!呵呵,舒乙文图他们也够反应快,立即响应,一时,法庭上下乱哄哄的,路凯程依然全无所觉仿佛受到莫大伤害只剩下沉痛地看着宁林,宁林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路唐在示意他的其他律师和法官交涉,唐亦还紧紧拉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捣蛋,不过,看着我的眼里有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慕夜————我看向他,他竟然在微笑!像所有次纵容我一样,温柔地任着他姐姐为所欲为,说实话,我心里也确实迷惑起来了,这氛围,太诡异!141鉴于如此混乱局面,法庭决定休庭。
休息室里,每个人各揣心思。
我只紧紧握着慕夜的手,想着,就这样,永远也不松开!慕夜,放过凯程吧,路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震惊地抬起头!他————这是在求慕夜?他却只望着慕夜,仿佛一下老了许多,真诚,疲惫,你有多少恨多少怨就冲着我来吧,放过凯程,慕夜牵着我的手远远靠在窗边,仿佛可以要远离那个圈子,他也没看路唐,不作声,慕夜!!唐亦这时非常沉痛地喊了声!我这时皱着眉头就看着唐亦:他这是怎么了?情绪这样激动,而且,看着我们好像有莫大的忧怨!从他背叛父亲跟着那个禽兽开始,就对我们姐弟无任何人情可言,他现在露出这样的表情,给谁看?慕夜也扭过头瞟了眼唐亦,唇角微弯,相当讥诮,慢慢说,笑话不是?我现在还在押,说不定还要坐上几年牢,我姐姐生子,我在牢里看都看不成,她要死在产房里————慕夜顿了下,他的唇边还带着笑,却,眼睛已经通红,连送她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我放过谁,我有能力放过谁,我已经泪流满面,紧紧握着他的手,紧紧握着,————傻子,哭什么,你不好好的吗,我要坐上几年牢,你要记得常来看看你弟弟,他没爹没娘,可就你这个唯一的姐姐,慕夜,是不是非要我跪下来求你,路先生!唐亦震惊地望着路唐!慕夜,就让他跪吧,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大家都惊呆地望过去,特别是一直默默不语像傻了一样的路凯程僵硬地抬起头————是宁林!只见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拨了拨轮椅,双脚悠闲地在地上推了下,整个人张狂又舒适地就靠坐在轮椅上,这时的他————让人完全不敢想象的,那个带着怯弱与倔强的少年————完全消失!眼前的男孩儿,就是个妖兽,张狂不羁,艳丽无束!只因为换了一个坐姿,一个眼神,一抹微笑————又如此恰如其分!印象中那个柔美的少年是他,这个玩世的少年也应该是他————他眼睛一滑,看向我,却说,你姐姐跟我说过一番话,‘生命妈的太短了,比小鸡鸡还短。
在街上瞧见过几十个好看姑娘,摸过几只柔软的手,看过二十来届世界杯和奥运会,开怀三四辆车,睡塌一两张床,喝掉六千瓶啤酒和五百瓶五粮液,用光一千多管牙膏和手纸,挣几百万再花掉几百万,你我就此无疾而终,尘归尘,土归土,乌龟网吧鳖。
————你说这样有限的生命里,你大可以脏话、粗口、打架、兄弟、女人、色情录像带、酒精、香烟、摩托,活得像个爷们儿,————’像在回味儿,他竟然一字不差说了出来!然后,眉毛一挑,又看向慕夜,说的多好!这样有限的生命里,能有几次仇人给你下跪的机会?让他跪吧,你不知道你姐姐那天来看我有多可怜,他跪十次都抵不了她眼中那一抹忧伤。
他还夸张地用食指在眼睑处滑了一道,模样轻松戏谑,我没看他,确实盯着慕夜,他是谁?宁林啊,慕夜好笑地看着我,他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耐烦了,这个男孩儿有种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慕夜笑着把我搂到他胸前,手搁在我肩头指着那边的宁林,在我耳边轻笑,宁林,你不记得了?八岁,他把白粉倒进你的牛奶里,幸亏是你的那只猫波波喝了,为此,他被他家里丢到瑞士禁足了半年————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瞪着那边的男孩儿!他还那么坏?!他怎么变漂亮了?!我想起来!想起来了!宁林!是啊!宁林!因为这个坏孩子那次差点儿害死我,我从此再没有见过他,所以,自然他的名字————可,那抹笑,我记得!当年,他靠在桌边盯着那杯牛奶时,就是这个笑————宁林的母亲和慕夜的母亲是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所以,这孩子小时候常随他母亲来我们家玩儿,可由于那个时候,我和慕夜也正值七岁,父亲觉得这个年纪正是开始认知世界的年纪,应该带出去到处玩玩儿,所以经常被父亲带着世界各地到处跑,碰见他的机会到少之又少。
记得小时候的印象,这孩子长得很普通,小鼻子小眼儿的,可,坏透了!这是有家族遗传的,听说他也有个姐姐,那更不是个好鸟儿。
就自从他在我的牛奶里挑了点儿海洛因之后,(八岁的孩子,胸前挂着一尊佛像,谁能想佛像里藏着海洛因?当然,听说,那佛像是他姐姐的。
)他就再也没来过我家,他母亲后来到常来,却也没再提过他,直到慕夜母亲去世,我们回国,就好象失去联系————紫上,我是长漂亮了,可,将近十年过去了,你咋还这个丑样儿呢,完全没发育好。
他眯着眼,皱着眉,相当挑剔样儿的说,你!——慕夜连忙抱紧我,笑着说,算了算了,等我们回了美国,你多得是机会整他!回美国?我一脸疑惑地望向慕夜,倒是宁林岔了句嘴,啧,紫上,你搁这儿还呆上瘾了?你忘了,你们是双重国籍,如果,你和慕夜被美国家庭收养,当然要回美国!被他们家收养?我还只问慕夜,慕夜点点头,扒了扒我的头发,多亏蒙娜阿姨(宁林的母亲),她说等取得抚养权,她只监护我们到成年,也就是一年后,我们就自由了。
那一年后,我们的生活,你的学业————我依然担忧地望着他,难道再重回一年前那种落魄?慕夜却笑了,不仅我的学业,你的学业,生活,都要顾不是吗?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已经做好准备。
不用担心,我们有钱,这一年,我用‘格斗入会费’做本通过蒙娜阿姨在美国买了基金还有股票,所以说,一定要谢谢蒙娜阿姨,因为她的人脉,大部分都赚了,‘格斗入会费’我们走之前我会悉数退还给‘育霆’,你放心,我们挣的钱,清清白白,也足够我们两生活学习,不过,要想过得跟以前一样,恐怕————我含着泪连连点头,慕夜长大了,他比我想得周到,想得远————慕夜,你完全不用这样去委屈自己和紫上,我家可以——宁林这是很真诚地说,慕夜摇头,我再也不想受任何牵制!这一年,我学到了许多,只有自己完全强大才能保护紫上和自己,宁林,你和蒙娜阿姨帮助我这么多,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诶!别说这肉麻的话好不好,我妈那是真心帮你们,你不知道,你妈妈去世那阵儿,你们又走了,我妈在家难受了大半年,你能找上她她高兴地不得了!至于我,说实话,帮忙说不上,好玩儿呗,我在英国那学校正待着没意思呢,什么都玩儿腻了,诶,这不错,玩儿个纯情的,————说着,他眼神性味盎然地看向路凯程————那人的脸色全白!好了,慕夜,人家都求着要跪了,等他跪完了,就谈条件吧,撇向路唐,一直不作声的男人这是望着慕夜,除了你的抚养权,你的条件我都答应,慕夜嗤笑,你说出了抚养权,我还想要你什么?我父亲的,你只管拿去,我和紫上都不稀罕,那样的父亲,不顾一双儿女的死活,签下那样无头无理的合同,他的一切,我们不要也罢!慕夜!突然,唐亦一声大声的呵斥!他望着我们————然后,沉痛地看向路唐,路先生,算了,算了,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公憬先生在天之灵看见您做到这一步会非常感激您了,只是,他如果看到他操心了一辈子的一双儿女————他的小儿子有这样深沉狠毒的心计,他是会高兴还是会痛心呢————慕夜,紫上,你们也不用多说什么了,一切,等王峰来了,就都明白了,她在路上了。
王峰?王峰阿姨?爸爸的秘书?她不是在父亲去世后就辞职去了日本吗?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