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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飞越(2)

2025-03-31 01:54:19

在美国,只有狗的脖子上要套上这样的牌子,于是,大兵们戏称为狗牌。

二战、韩战、越战、海湾战争……经过历次战争的美国人至今在发生过战争的土地上不遗余力搜寻他们儿女的遗骸,还有就是找这个狗牌。

生死天地间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从1944年中起,中国航空公司、印中联队经驼峰航线运送到中国物资单月总量已经达到15000吨以上,这个数字,已经远远把早就中断的滇缅公路月输送量甩在了后面。

源源不断的军需补充到前线,国军空、地两军对已经处于劣势的日本人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激战。

日本人有那股劲头,眼看不行了,也是垂死挣扎。

眼瞅着离胜利那一天越来越近,空中、地面的,战争演绎得更加残酷,毫不亚于开战之初。

空中、地面,战争把人类的所有爱和恨、悲和喜,演绎得更加残酷。

前方、后方,处处充满欢笑、泪水。

1944年8月18日,急于打通平汉路的日军从郑州向南推进。

在印度卡拉奇训练、经驼峰航线回国、又刚刚补充完从驼峰空运过来的枪弹的中美混合团三大队三十二中队奉令悉数出动,阻击南下的日本人。

在河南许昌上空,队员们发现地面有大量日军辎重,队长一声令下,全体队员立刻反复对地扫射、投弹。

地面日本人顽强抵抗,把轻重武器集中起来对空射击,当所有战机把子弹全部打光返航时,少尉飞行员虞为才发现自己的P-40战鹰受伤了。

少尉努力操纵着伤痕累累的P-40,艰难地跟随在返航的队伍中,只过了十几分钟,少尉就落了单。

此时,他惟一想的就是多坚持一会儿,晚一点儿迫降、就能离日本人远一点儿。

空中,一只踯躅独行的孤雁。

再也坚持不住了,前面是一片厚厚的云层,受伤的P-40努力地想挣扎着飞高一点儿绕开,但无论少尉怎样努力都不行,P-40的高度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大地迎面而来,还没来得及跳伞,P-40一头扎进了小河沟。

万幸,算是成功迫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少尉只是额头受了一点儿轻伤。

虞为从机舱内奋力跳出,向附近百姓打听到此处是漯河附近后,他定准方位,开始向卢化方向行进。

周围是日军占领区,日本人随时都会出现,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昔日用翅膀走路的年轻飞行员此时下定决心,靠两条腿走到西安!昼伏夜行,整整走了四天,少尉来到河南西部卢化县。

在县城郊外,虞为发现一处简陋的机场,少尉先是惊喜,再细查看过后,失望至极——泥泞被暴晒后变得坑洼不平的跑道,别说是飞机起降,恐怕连行车都不能。

失望的少尉在跑道边坐下来歇口气,他计算,也许再用20天,才能走到西安。

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刚才路过这里的百姓讲,日本人说了,发现被击落的盟军飞行员,要马上报告,皇军重重有赏。

8月的中原,骄阳似火,空荡的机场上,只有少尉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地平线尽头,和孤零零的少尉一样,出现一只大鸟……大鸟越来越近,少尉能看清,在鸟身的两端,伸出两只大大的翅膀。

日本人的零式机!发现飞机后,虞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日本人来追寻他了,他起身正要隐蔽,恍然间,机头下方的鲜红的鲨鱼嘴让他顿时心跳加快,热血沸腾——是战友。

中美混合团第三大队分队长特纳(William Turner)为寻找失踪的战友,不顾安危,已单机从西安到卢化间飞了多少个来回了。

现在,他在空旷的大地上看见了虞为,异常兴奋。

空中,P-40不断地对地面摇摆机翼。

地面,年轻的少尉冲着上面频频摆手。

P-40在少尉头上转了几圈,丢下一个小包。

已被饥渴交加折磨多日的虞为连跑带跳地上前,拾起:四包香烟、消炎片、一壶酒,还有一沓钱。

虞为心中泛起一股暖流,他下意识地对着渐远的P-40挥挥手——再见,我的战友,相信我,一定会走到安全地带!渐远的P-40又折回身,并且高度在一点点下降。

看着一点点下降的飞机,少尉仿佛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他的脸刷白,急忙摆手示意——拒绝降落。

这样的跑道根本无法降落,弄不好就是机毁人亡。

退后一万步,就是降下来,也不能再次起飞,关键是,单座的P-40,现在是两个人,就算是起飞,也不能再搭一个人啊!在虞为瞪大的眼睛中,P-40连蹦带跳地在龟裂成结块状的跑道上停稳,特纳迅速跳出机舱,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虞……快!来不及再多说什么,远处已经传来枪声,那是日本兵看见有飞机落地,循声而来。

少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飞机前。

看来分队长也没了主意,他站在机翼上,呼呼喘着气。

突然,一步蹿到机背上,弯下身,大喝一声,使劲地把飞行座后边的机载电台拽下来,摔在地上。

Hurry, hurry……(快、快)特纳手忙脚乱地回身,把虞为拉上P-40,使劲地把少尉按到那个丢掉电台后空出来狭小空间,接着跳进机舱,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