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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飞越(5)

2025-03-31 01:54:19

所以,才走马灯一样地把总经理换来换去。

也是,一个比自己强大的朋友可以任意在自己房间内进出,就是再好,肯定心里也别扭。

其实早在三十年代末期,就想把美国人给踹了,无奈和日本人全面对抗之时,实在是没有机会。

林伟成那次赶走所有美方机长,只不过是踹前一次预演罢了,但后来的一切表明,这一脚,实在不是可以随便踢的。

整个全面抗战期间,中国对外的惟一通道就是驼峰航线,在和日本人交火中,每一滴汽油、每一颗子弹——所有军需给养,全都是由中航经驼峰航线运至国内,此时如果还想着踹一脚的事情,简直就是疯子,没法踹,也不能踹,于是就不断地变换总经理,就是不能和美国人靠得太紧。

另外就是,有几个总经理是从军方过来的,自有其秘密。

抗战结束了,又想踹,这内战又开打了,还是不行,直至中航的最后起义,回到内地,回到了新中国。

老人们说,抗战结束后,那时谁要在中航工作,就像现在人们说起在中石油、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工作一样,足以把对方羡慕得要死。

老人说,中航抗战时期还不行,毕竟牺牲太大。

主要是抗战胜利后发展起来,飞机一下子就扩充到60多架,远东第一,世界第六。

在香港,我们在地上走,前面得马上让路,那时的什么国泰啊、日航啊,算得了什么啊,都不在我们眼里。

我们起义前,潘国定住别墅、开跑车,一个月工资是两千多美金。

主要是有序,一切都按制度做事,于是,不管总经理怎么换,在邦德的调理下,中航的一切按部就班,也没有因为中方领导的频繁更换而有一朝君子一朝臣的现象发生。

所以无论总经理怎么换,它不乱。

正如飞越驼峰的非常时期,伤亡那么大,也没有在哪个环节出现差错,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所以驼峰空运最紧张时刻,反而看不到邦德的身影。

与显摆、张扬的美国佬不同,当初开辟驼峰航线时,中国航空公司也没有大张旗鼓地鼓噪,而当战争结束,需要关闭驼峰航线,也没有人搞一个什么轰轰烈烈的闭幕式,一切都在悄然之中条理分明地进行。

几乎是问遍了采访中的老人:中航是什么时候停飞驼峰航线的?老人们的回答倒是让我十足的吃惊——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确切时间。

在资料中,我找到了答案:和印中联队不同,中国航空公司把驼峰航线一直延续到1945年11月29日以后。

有史为证:1945年11月29日,中航96号C-47在执行汀江——昆明途中遇险。

机长黄景仰、报务员涂健脱险,副驾驶潘敬遇难。

之所以能有人脱险,是因为已经飞离了驼峰航线。

仗,打完了。

美国人走了,印中联队撤离了。

所有带不走的家什他们要么卖的卖、要么送的送,中航不行啊,在汀江、加尔各答的很多家底还得一点点搬运回国,这就是为什么中航一直在驼峰航线上飞到1945年底的原因。

我曾问过多位中航的老人,驼峰航线那么险恶,从始至终,难道就没有逃兵?没有。

据我所知,没有。

宁衡老人这样回答我。

胆小鬼是不来中航的。

陆元斌说。

▲ 非常难见的一景——印中联队C-47编队从阿萨姆起飞,即将穿越驼峰。

梁鹤英: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没有,一个都没有!李宏揆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在牙缝中愤愤挤出一句:一群亡命徒!不是最后的最后起飞看出日本人坚持不了多久的火候后,将军知道,告别上帝的弃地——驼峰,已经是指日可待。

滕纳的动作很快。

1945年8月2日上午,老天也如同有了预感,天空一扫往日之阴霾,阳光明媚。

离往日本扔原子弹还差几天,看出形势即将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将军再一次钻进C-54机舱、坐到了驾驶盘前。

汀江、恰堡(CHAIBOC)、叟奎莱廷(CIRCULATNG)机场(后两个为备用机场,对外统称汀江,相距很近。

笔者),500架C-47、C-46、C-54依次排列在停机坪上,整齐待发,他们正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 又一架历经艰险穿越驼峰的C-46回到昆明。

在驼峰空运的最后阶段,每天有650机次在中国着陆。

将军拿起送话器:诸位: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日本人离上帝越来越近了,而我们,恰恰相反,即将远离这个连上帝都不来的该死地方。

这,意味着驼峰、这条令人恶心、生畏的航线今后只会出现在各位的梦中。

今后,等我们进入老年,那时,但愿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我们可以安静下来回忆年轻时代的往事。

我们会想,在飞越驼峰的三年中,我们虽然在这里失去了无数的伙伴、丢掉了无数飞机,但是,我们却做了一件几乎无人能做的事情,那就是,我们曾无数次地飞越了驼峰!我们还活着!明天,我们就要告别这里,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穿越它。

我们联队所有的飞机都将全部起飞。

我知道,每架飞机上的诸位都是勇士,我现在命令你们,不仅要活着过去,而且,还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