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去约会啊!桑榆愕然地转过头,看着那个俊美的侧脸,噙着一抹绝美的笑容。
那随意的一句,顿时车里的气氛冷到极点。
桑榆与陈池见面本就带着一丝拒绝,这下可好,心里顿时被他这一句刺激的傻傻的愣在那里,心脏顿时快速的跳起来。
笨蛋,当然是约会啊!记忆里那个声音温柔,宠溺的。
深锁的一根神经就这样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心里隐隐的抽痛,她的右手紧紧地抓住车椅。
陈池回头,就撞见桑榆那双放空的眼睛,迷离的像染起了迷雾一般,朦胧不清。
他愣了愣,看着她僵硬的身体,转过脸,嘴角扯动,开个玩笑。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左手一下一下地轻轻的扣着,看来自己是过于急躁了。
桑榆别过脸,倚在皮椅上,整个身体仿佛都蔫了。
窗外的树木一闪一闪快速的飞逝,为什么看着窗外的景物会这般的模糊,她转了转眼珠,努力的隐去眼角的涩意,平复心中那抹伤情。
车子平稳地向着东郊驶去。
一路的沉默,陈池随意地点了按键,音乐缓缓而来。
倒是这个小插曲,一下子缓解了刚刚的尴尬。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甜美的童声,纯洁美妙,唤醒着那段逝去的快乐青春。
陈池也没想到他随手一按,竟是这首歌曲,顿时有些赧然,随即解释到,子墨上次放在这儿的。
这碟子是秦子墨的,前两天硬是要听。
他个大男人哪会听这歌啊!听着这舒缓愉快的歌,桑榆的心情也好多了,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学期正好要学这篇课文,我就建议他们回去听一听这首歌。
这盘碟大都是儿童歌曲,青春洋溢,两人就这样一路听着儿童歌曲,向来强势的他,竟和女人一起听起了儿歌歌曲,怕是此生绝无,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勾了勾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来到一家餐厅,一名侍者去泊车,令一名侍者引着他们进去。
桑榆细细地环视着,简单高雅,却不失奢华。
城中显贵消遣之地,即使你有钱,怕是也跨不进那道门,这就是阶级。
相比陈池一身西装,桑榆的打扮就随意多了,绿色荷叶边的体恤,白色的九分裤,脚下一双平底的软皮鞋。
侍者送上两份菜单,桑榆随意的打开一看,只有精致的菜式,没有价钱。
陈池的菜单只是放在面前并没有打开。
菲力,七分熟。
她快速的合上菜单,然后递给侍者。
陈池看了看侍者,什么也没说。
一会儿,侍者送来两份牛排,一瓶红酒。
陈池替桑榆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桑榆淡定地与他碰了一下杯子,眼睛轻轻扫过红酒瓶www.bxwx.orgi,来自法国古老的葡萄酒园,陈池真是有心了。
桑榆细细的一抿,那馥郁的酒味唇齿留香。
桑老师,子墨平时麻烦你了。
陈池嘴角扬起。
桑榆放下玻璃杯,我是他的老师,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
其实,子墨这孩子挺细心的,就是不太合群。
陈池看着她,虽然一副黑框眼镜遮了小半个脸,可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桑榆本着老师的职责,细细的说着秦子墨同学的境况。
陈池很配合,时不时地说上几个秦子墨的糗事,他清楚知道现在该和桑榆谈什么,她外表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坚强,又敏感。
桑榆听的一愣一愣的。
原来,秦子墨在学校已经算很乖了。
桑榆因为好几年没有再过吃牛排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迟钝。
陈池坐在对面,利落的切着牛排,一小块,整整齐齐的,这个男人的优雅好像是浑然天成一般。
陈池把切好的牛排递到桑榆手边,桑榆错愕的拿着刀叉,只见陈池绅士的说道,为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
如果此刻陈池一帮子狐朋狗友看到此情此景,一定激动地要掀桌子了。
桑榆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味道比她第一次吃的好多了,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人总是很奇怪,即使今后遇见更美更好的东西,却独独忘不了最初的那样。
陈池吃的不多,一边喝着红酒,不着痕迹地看着桑榆,淡然,有时候却又像孩子一般,仿佛一个谜一般。
他的眼睛慢慢地下滑到她的手腕上,眼睛微微一眯,停顿了几秒。
其实那天在酒店他就注意到她手中的这块表了。
那是几年前卡地亚出的一款限量版的表,简单大方。
你的表很漂亮。
他晃悠悠地转着手中的杯子。
铁叉滑过盘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她抬起头,防的。
顿了顿,声音似乎有些发涩,很多人都以为是真的。
是呀,如是真的,表面上几丝划痕着实让人心疼了。
是吗,我看倒像真的。
陈池玩味的说道,明显的看到桑榆面色一僵。
不过,现在已假乱真的东西太多了,有时候假亦真时真亦假。
桑榆垂下眼眸,扯了一抹笑容,没有再说什么。
陈池眸光一闪,跳过这个话题,桑榆话虽不多,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午后的阳光,炽烈地照着万物,两人肩并肩的下台阶。
一出门,热气腾腾,桑榆抬起头看着天空,一晃眼,脚一滑,扑哧一下向下栽去,十几层地石阶。
这下去,估计她的骨头真的散了。
出门没有看黄历,不知道那天不宜出行。
然而没有疼痛,只是一番天旋地转,慌乱间她的黑框倏地从鼻尖滑落,顺势滑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最终清脆的落在石阶上。
小心——紧张的带着温柔,一双温热的手掌拦着她的腰,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她感到那片的皮肤一片灼热。
桑榆的腰部和他的身体紧紧想贴,头微微的后仰着。
陈池目不转移的看着她,眼里带着笑。
那沉如墨色的眼眸,神采夺人。
抛去了眼镜,一张脸顿时展现出她的美,一双大眼睛透露着几分拒绝,两人眼神交错,虽是无言,陈池眼中的灼热让桑榆一阵抵触,心里很不自在,手推着她,果然有了怒意,你放开!说着,就是一个大力的一推,两人本就站在台阶上,这么一推,陈池没动,她自己右脚倒是向后一退,桑榆顿时一阵惊呼。
陈池大手一伸,一把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这一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她的鼻尖抵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时间刹那间静止了。
桑榆又羞又恼,右脚狠狠地踩了陈池一脚,陈池倒也没叫,轻轻地松开怀抱,待她站稳嘴,角带着笑意,声音低沉暗哑:这次可要好好走了。
桑榆转过身,看到眼镜,迈起步子,急急地跑过去,刚弯下腰,手上还没有伸过去,就听到咔嚓的几声,黑框眼镜就那样被突然而至的金色高跟鞋踩裂。
来人背着光,桑榆抬起头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凭着那熟悉的气息她还是认出了来人。
她缓缓地站起来,迎着炽烈的阳光,一阵眩晕,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切如常。
因为刚刚的挣扎,发圈也松动了,一头黑发散开,任由风吹着,扬起屡屡黑丝,衬着那张精致的面孔,楚楚动人。
桑榆站在来人的上面的一个台阶上,轻轻地瞟了来人一眼,仿佛空气一般,向一边走去。
擦身而过,一个声音颤声响起,桑榆,你回来了!桑榆脚步一顿,抬起右手,撩了撩落入脖子间的长发,声音云淡风轻,是呀,我回来了。
桑榆清楚,乔丝瑜不想见她。
她迈开右脚,忽然回过头,看着乔丝瑜的背影,笑了笑,丝瑜,好久不见了。
乔丝瑜的身子蓦然的一僵,纤细的五指紧攥着,到底是当红女主播,即使心里早已是憋的慌,面上却是处惊不乱,她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欢迎归来。
她倾身靠近桑榆,桑榆的鼻尖微微的皱了一下,依旧是那个香水味,乔丝瑜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用,不得不佩服她的坚持。
桑榆想起曾经不知道在哪看到过,说是,女人选香水就像选男人一般,选对了终其一生也要执着于那一个。
乔丝瑜的执着,桑榆可是深有体会。
有时间回去看看。
乔丝瑜看着地上的碎片,那双精美的高跟鞋,轻轻地踏上一个台阶,敲响一个清脆的声响,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还为你留着呢。
这语气明显的带着几分酸楚。
陈池静静地来到桑榆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也明白了两人是旧识,两人不冷不热的样子,看来关系一般。
乔丝瑜看到一旁的陈池,双眼弯弯的,眼底的光一闪而过,她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
陈池淡淡地看了一眼乔丝瑜,点了点头,随后跟上桑榆。
乔丝瑜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带笑。
桑榆随意地抓抓头发,四年来,她已然习惯眼镜的装饰,没了眼镜,眼前倒是明亮的许多。
陈池右手食指弯曲,摸摸鼻子,眉眼微扬,其实,不带眼镜的你更好看。
声音一转,不近视为什么要带着眼镜呢?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桑榆也不回避,侧头和他的眼镜对个正着,细长的眼睛蕴涵着桑榆看不懂的情愫,她红唇微启,幽幽地吐出两个字,防狼。
吴侬细语,轻轻柔柔,就像飞燕撩拨了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陈池扑哧一笑,心里痒痒的,有意思。
他,当然明白这话中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