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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上天的补偿

2025-03-31 01:55:13

嗖的一声,不是林泽丰撞车了,而是突然来了一阵狂风,把那把中看不中用的骚包花伞吹上了半空,我和老白可怜的暴露在渐大的雨势下。

我抬头望天,应该说是仰天,因为豆大的雨点让我睁不开眼睛。

老天,你也太过分了,富人做了恶事没有后果,我一个被欺压的良民就要倒霉加三级吗?你怎么不来道雷劈死我算了,不然我以后到处说你的事非和不公!我悲愤的无以复加,无语凝噎,而老白一把脱下他的涂鸦艺术T恤,遮在我头顶,跑两步,小新,我的车就在那边。

不走!我要淋死在这里,控诉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脚踏大地,手指天空,坚定的以避雷针的姿态伫立在风雨中。

快别神经了,你身体强壮,不怕淋,这身行头就这么糟蹋了?老白骂我,还踢了我一脚。

打蛇打七寸,他这句话正中我心。

我的钱啊!所谓形势比人强,再愤怒也得先避避雨再说。

老天,你等着,我和你没完!我抬腿要跑,而正在这时,一辆车轻柔的滑行过来,停在我的身边,似乎是老天怕了我的歪缠,好歹给我一个补偿,打发我快点离开。

小新,快上车。

车上的帅哥说。

我想也不想,拉门就冲进车里,后面跟着老白。

唉,穷人就是这样,自身的伤残不算什么,这套名贵的衣服可算是家当啊。

才坐稳,一条干净的手帕就递了过来,车子也很有公德的缓缓驶离员工通道口,在路边停下。

你看,真正的贵族还是用手帕,而且是这种放在精美的小盒子中,当礼物送的手帕,只有你我这种人才用纸巾。

老白很八卦、很多事的在我耳边低语。

我优雅的推开他,外表看一点也没用力,但一定会让他内伤,之后抹了抹一头一脸的水,掸掸衣服,最后绝望的发现,这套红色印花洋装上溅满了泥点子,显然不拿去专业的店洗,是弄不干净的。

幸运的是,这在我最近购置的豪华衣饰中算是中档的,不然我立即就去杀了林泽丰给我的宝贝时装报仇。

对不起小新。

林泽秀从驾驶位半转过身,满怀歉意的说,我想――我哥不是故意。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在心上人面前如此狼狈,以及对屡屡损失财物的心疼,让我想假装淑女也装不来,林副总,你哥哥是一个恶劣可耻、为富不仁、傲慢粗鲁、冷酷无情、性格乖戾、超级欠抽的家伙。

哇,好多四个字四个字的词。

他开玩笑,努力平息我的怒火。

就是就是,我家小新很有才华的。

老白插嘴,我差点咬他。

这是什么学问?骂人的学问?请问这位先生是?林泽秀温和的看着老白,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又好奇又好笑的神色。

我是她男朋――他是我的男邻居。

我打断老白,没注意自己的用词。

邻居就邻居,还用前面加上定语吗?太古怪了。

老白瞪我一眼,显然认出了林泽秀是谁。

他意思是我是个无胆鼠辈,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

可他又不屑我!最近他经常不屑我,真想一脚把他踹出车。

林泽秀微微点头,算是和老白正式打个招呼,然后从车前座拿出一把雨伞,邻居先生,我想和小新单独谈一下,请问您方便吗?老白接过伞,不方便也得方便,因为我尖利的鞋根正对着他的脚面,他不想残疾后被富婆抛弃,就非得方便不可。

看着他打着伞,走向不远处的车子,林泽秀才开口道,小新你不必说了,刚才我在后面全看到了。

我连忙解释,林副总,您不要听信公司里传的谣言,我没相亲,只不过是去会会朋友,也没做那些奇怪的事,我只是――我只是――我撒谎外胡乱解释,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其实我如果不开口那么快,说话稍微经过一下大脑的话,就应该明白,林泽秀说的是刚才我被溅了一身水的事,根本与相亲无关。

他耐心的听我说,还欠起身,拿过握在我手中的手帕,替我擦了一下没抹到过的额头,公司里传的话我从来不信,凡事我都会自己判断。

CES是奢侈品公司,离时尚最近的地方也就是谎言集中的地方。

尽管公司明文规定不得传播八卦新闻,也只能令这种情况愈演愈烈而已。

那还要这一条规定干嘛?我纳闷。

我父亲的意思。

他耸耸肩,其实也无所谓,要知道流言也是时尚的一种啊。

这是什么逻辑,我不理解,但又隐隐约约有些明白。

越是光鲜华丽的地方,越是集中虚伪,越是暗流涌动和竞争残酷,自然也是滋生妒忌、谎言和阴谋的温床。

难得的,我从林泽秀的眼中看出一丝清醒,这更增加了他高高在上的感觉,似乎他跳出了这个美丽的泥潭,俯视着这一切,包括我在内。

这样的他,优雅沉静得有些无动于衷,更增加了我的距离感。

这个男人,恐怕永远不可能和草根阶级的我有所交集。

一切,只是强求吧?你不必在意那些,清者自清。

他继续说,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你该把这当做试金石,趟过流言蜚语的大河,还站在你身边的,就是你真正的朋友,这不也挺好吗?我点点头,然后看到了身上的点点,泥点点,红的衣服,黑的泥点,我感觉自己像一保瓢虫,刚刚平息的怒火有重燃之势。

看来我哥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一点。

林泽秀注意到了我这个动作,指了指我的红裙子。

何止一点,明明有很多点。

我懊恼。

林泽秀笑了起来,好像感觉这一切都很好玩,小新,我来帮你报仇,怎么样?他突然说。

我一愣,怀疑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耍我?诈我?我于湖新可不是好骗的。

如果他是一只小狗就好了,我能读懂他的心,可惜他不是,所以我觉得他高深莫测。

本来,你弄脏我哥衣服的那件事,我也要负一点责任。

他看出我的不信任,解释道,不过他那件衣服确实洗得太贵了,但你相信我,他绝对不是有意如此。

他从小到大没自己处理过日常生活事,书念得好,体育项目样样精通,做生意手段凌厉,但却是生活方面的白痴。

不像我,我在外国念大学时,特意自己独立了一阵,生活琐事都会做,不是吹牛,我还烧得一手好菜,改天请你吃。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两眼放光,立即打蛇随棍上,好啊好好,咱们一言为定,倒真想尝尝林副总的手艺,不能反悔哦。

多好的机会啊,如果不死死一口咬住,都对不起我娘。

他很郑重的点点头,然后道,不是说了吗?在我们独处的时候,互相称呼名子。

泽秀。

我叫了一声,可耻的羞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