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不管是谁,也不管他的功劳有多大,都得按张冯赵刘依次来,从大到小,谁也不许插队。
开始因为总的家底不厚,就算多也多不出多少,四人对此都没什么异议。
可是到北平后就不一样了,要说多,那就不是多出一点点,立刻会造成彼此实力的很大差距,这样就没人肯让了。
张自忠每次都要多,编制要多,兵员也要多,冯赵刘自然很不开心。
他们自己不愿意做这个恶人。
一想,萧振瀛是当年分果果规则的制定者,应该让他来说。
于是刘汝明找到萧振瀛,说张自忠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都有想法。
你是军师,应该帮我们向宋哲元提出来。
萧振瀛便在宋哲元召集的师长会议上,提出了四个师应当同样编制的主张,宋哲元本来就不愿看到张自忠因此坐大,自然乐得点头应允。
张自忠失望之余,十分愤怒。
怒宋也怒萧,而且更怒萧。
当初,让我做二头儿的是你,制定分果果规则的也是你,到头来,原来不过是拿我寻开心罢了。
自此,驱萧的名单中,除宋之外,又多出了一个张。
聪明的萧振瀛,对此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但对于这种来自于结义兄弟的算计,除了感到痛心之至外,他又能如何呢。
说白了,在中国这个兄弟之国,只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在大多数情况下已经成为了一个铁则。
所谓兄弟,不管曾经如何山盟海誓,情比金坚,最后大抵都要走上这条路。
对二十九军的内讧,松室乐还乐不过来呢。
他一个眼色递过去,汉奸便在天津附近炸掉了一段铁路。
松室找上门来,提出时任天津市市长的萧振瀛应对铁路被毁负有责任,必须离开华北。
宋哲元召开内部会议,讨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萧振瀛从与会者的眼神和表情中都能看出来,他已经被无情地抛弃了。
这个团体已经不再需要他,不再需要他的谋略、他的口才、他的人缘。
好吧,我辞职。
照例,形式主义还是要过一过的。
打了辞职报告上去,蒋介石吃了一惊。
为了第二十九军,萧振瀛曾经挟日自重,乃至拥宋主冀,这些都曾造成老蒋相当被动,一度也产生过拉宋驱萧的念头,然而萧振瀛之后的一番举动,终于让他看出了萧振瀛的大局观和不可替代。
黄郛之后,正是因为有这个人在,自己才可以在华北少操点心。
老蒋不肯批复萧振瀛的辞职报告,然而这已不是他能说得算了,反而越是这样,宋哲元越是心生疑窦。
南京政府派代表至北平,商议的结果,萧振瀛辞职,暂时移住北平香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山居生活对爱说爱动的萧振瀛来说,实在有些郁闷。
突然有一天,宋哲元打电话来了,让他过去商议要事。
去了以后才知道,天下之势,或者说清楚一点,是反蒋形势又出现了新的动向和变化。
这就是曾让病中的黄郛为之失态的两广事变。
广东的陈济棠、广西的李宗仁和白崇禧,都磨刀霍霍,打着抗日的旗号,要造蒋介石的反。
两广说客再次出动,在北方竭力游说宋哲元和韩复榘。
说客登门,宋哲元反蒋的心又收不住了。
现在我不做头,有人做头了,我参加一下,从中分一杯羹总可以吧。
韩复榘发来邀请,要与他会个面。
去!反正现在萧振瀛等于被关了起来,也没人能拦得了他。
宋哲元和韩复榘商量了半天,决定先中立,装和事佬,看看情况,然后再加入讨蒋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