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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闻名不如见面(修)

2025-03-31 01:55:44

九月二日,星期一,阳光明媚。

贺冬青手上拿着装着他那份惨不忍睹的各科成绩单和刘建国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无线电厂的人事科。

上个星期贺冬青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因此人逢喜事精神爽。

周一,贺冬青和侯勇带着总共六万五千块钱(其中贺冬青四万,侯勇借的高利贷两万,他嫂子被说得心痒难耐,拿出5000块。

)来到了罗布县证券营业部,找到了营业部经理,费了一番口舌之后,终于同意张秀琴(侯勇的嫂子)可以进入大户室。

而贺冬青也保证第二天将存入约三万块钱。

当天云威股份暴跌。

收盘价为2.26。

周二,贺冬青和侯勇去了庐城营业部取出了他昨日卖出股票获得的两万九千余元。

其间遇到了吴姐,她是神采飞扬,拉着他的手很是感谢了他一番。

并极力邀请他一起去米西酒店(庐城当时档次最高的酒店)吃晚饭,被贺冬青婉言谢绝了。

原来周一贺冬青一走,她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卖了得好。

她投入了三万块钱,四个交易日下来已经赚9000多,还是落袋为安的安全。

何况买这支股票就是因为贺冬青的指点,现在贺冬青已经卖了,其他人虽然说的眉飞色舞,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她心里总是不踏实,于是咬咬牙,全卖了。

成交价还比贺冬青高出一分钱。

成交还没半分钟,云威股份就急转直下,不到两分钟,已经落到了2.3,然后一路阴跌,最低探至2元,尾盘回来一些,最后收于2.26。

可是赵洪刚却没有这么幸运,他总共买了13000股,成交价比吴姐还要低两分钱,可惜是他一直幻想着还会再涨起来,跌到2元的时候,他近乎绝望了,可是尾盘的拉起让他一下子又重新聚起了信心。

虽然到得昨日收盘他还是一无所获。

不算手续费他每股都还亏了八分钱。

但他还是信心百倍,周二会涨起来。

而周二,云威股份以2.08 的价格,下跌8%跳空低开,更是让他欲哭无泪。

他害怕又来个再套牢半年,于是挥泪在2.10清仓。

这一下他亏损了三千八百多块,上半年赚的钱一次又吐出去了大半。

贺冬青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掉头就走。

当天下午,贺冬青和侯勇在罗布县营业部的大户室里挂出了2.04,三百手的买单篮子,临近收盘时,全部成交。

当日云威股份一度跌破2元,不过最终收在了2.05。

这一天,庐城营业部可谓是愁云惨淡,人人骂娘。

1996年八月二十七日星期二的这一天被庐城的老股民称为最黑暗的一天。

多数股民在二十六、二十七两天云威股份连续大跌后亏损达到了15% 以上,少数追高者甚至超过了20%,极个别在二十六日的早盘的开盘价也是最高价3.05的价位上买进者亏损超过了30% 。

而且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割肉斩仓。

可是两天后,云威股份又掉头向上,股民们又是一片的唉声叹气、捶头顿足。

庄家的狰狞给庐城的股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股票操作课。

许多年后,还有不少人记得,在谈话中他们都称1996年八月二十七日为那一天。

对于这件事,贺冬青总是觉得心中有愧。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因此八月二十七号之后,贺冬青再也没有去过这家庐城证券营业部。

他下一次去这家营业部的时候,已是很多年以后,是这家营业部两次搬迁之后的事情了。

周三,云威股份继续小幅下挫。

最后收盘为2.01。

贺冬青在这个价位上剩下的所有资金全仓杀进,共买了17300股。

周四,云威股份平开,一个上午均在1.99、2.00、2.01、2.02的价位上小幅盘整,到了下午一开市,迅速拉高,并在二十分钟之内拉成了2.23,并保持到了收盘。

周五,以2.4跳空高开,最终收为2.43。

两个交易日下来,贺冬青又赚了一万多块钱。

而且他估计云威股份应该能涨到四至五块钱。

如果能涨到四块钱,他就能再赚四万多,如果是五块钱的话,那他就能再赚六万六千多块。

不管怎么样,卖出股票后,他的财富过十万,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因此贺冬青边走边哼着: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把酒当个纯镜照。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刘建国拍了他一下:你小子穷高兴什么呢?我爸说了。

今天在人事科里和我们谈话的除了总厂人事科的赵科长还有总厂的副厂长兼我们二分厂的张厂长。

他这个人一向古板得很,最见不得人办事轻浮、吊儿郎当。

你可小心点,要不然报道第一天就被他训一顿。

给他留了个不好的映像,你以后可就够呛了!他再牛也只管我上班八个半小时,我们职务有高低,人格是平等的,我为什么要怕他?贺冬青把额前的头发一甩:我回厂也不过就是顺着我爸的意思,国营厂,我又不想做官,也就混吃等死罢了!刘建国推了他一下,说道你小子就是爱胡说八……道字他做了个口型没有说出来,而是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喊了一声:张伯伯!早!贺冬青看着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袖衬衫的五十余岁一头白发的中年男人扳着脸,两道眉毛皱着几乎拧在了一起,厌恶中带点愤怒的瞪着自己。

刘建国他爸是二分厂的副厂长,是张厂长的副手,而且生活之中两家也常有些来往,所以刘建国一直称呼他为伯伯。

张厂长看了刘建国一眼:这是在厂里,以后工作的时候,称呼我职务,你爸没和你说吗?上班的时候,你有事要找你爸,也必须叫:‘刘厂长’。

我爸……刘厂长和我说过了。

我忘了,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刘建国头点的就象小鸡啄米似的,贺冬青强忍住才没有笑出来。

你就是贺冬青?张厂长虎着脸。

正是鄙人!如果是一个月前报道的话,贺冬青还有点诚惶诚恐。

他大专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只有一张结业证,那和高中毕业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厂里不接受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现如今,他很快就是十万元户了。

十万块,如果按着他爸妈目前的这种生活状态恐怕一辈子也存不上这么多钱。

现在就算他没有了这份工作,贺冬青也一点不害怕。

而且他现在心里还真地看不上这份工作。

因为前两天他问过了张建国,知道他们进厂后,工资只有216块,再除去工会费、团费还有其他一些杂去杂八的费用,每个月真正拿到手的只有192块钱。

这点钱真不知道能干什么?如果他家不在庐城的话,不省吃俭用只怕自己都养不活自己。

只是现在股票还没有卖,钱还没有最后到帐。

而且将来自己应该怎么办?他还没决定。

做职业股民吗?可是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了,而且叶一凡一再强调不到迫不得已决不要去做职业股民。

所以他才顺其自然的来厂里报道了。

但是对于这个什么张厂长,他还真一点不怵他。

俗话说得好钱是男人的腰,这话可是一点不假。

贺冬青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子重心七分放在右脚,松松垮垮的样子,昂着头一脸微笑的平视着张厂长。

我可是久仰你大名了!我听说你三十七门功课有十五门课补考,最后还有三门补考、总补考依然不及格。

你可真是人才呀!张厂长左边嘴角微微扬起:不过见到真人之后,还真应了那句话:闻名不如见面。

你带给我的惊讶远远超过你的成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