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冬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人一阵猛摇。
睁眼一瞧,原来是伍西平。
怎么?西瓜。
还是舍不得我,非要我送你一程?行,哥哥我这就起。
贺冬青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
伍西平右手握着一个信封,嘴角上翘,硬是挤出一点笑容,递到了贺冬青面前。
她来了?里面是什么?够神的。
你怎么知道是武清给你的?哼,这信封上打着呢?——林庆市防疫站。
我都用她爸单位的这种信封两、三年了,能不知道?呵呵! 伍西平干笑了两声:今一大早,我们还没起呢,就听见门口‘细细索索’的响,一看就发现有人从门缝里把这个信封塞进来。
我一想,多半就是武清,连忙追了出去。
门一开,果然是她。
她说……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还有……就是她已经收拾东西,去天津姨妈家去了……说,你就……不要再去找她了。
走得够快的。
不愧是学管理的,很会统筹打算。
贺冬青把被子一蒙:西瓜,你帮我把这东西扔了吧!开什么玩笑,这戒指五百多块钱呢?你想要,拿去好了。
留下或者卖了,随你!别赌气! 伍西平把信封放在了贺冬青枕头边上。
贺冬青霍的一下坐了起来,伸手一把抓起信封就要向外扔,伍西平双手上前一把抓住:给我,给我。
行了吧!贺冬青松了手。
伍西平笑嘻嘻的说:我先给你保存着,什么时候要,你吱声。
我事先说明。
无偿保存期为一年,过了时间,我可是要收费的。
年费五十,怎么样?贺冬青咣当一下,重又倒下了。
伍西平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走到门口,伍西平又回转。
放心好了,我晚上会去送大熊猫的! 贺冬青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冬瓜,你要好好的! 伍西平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少看点录像,牌也少打……好了,好了,你这管家婆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放心,这三年,我在北城录像的瘾过也够了。
要知道老家放的录像比北城平均要晚上大半年的。
而且如今的录像粗制滥造,看看开头就知道结果,不是小流氓喋血街头就是警匪大枪战,也没有多大意思。
不过今晚政法礼堂放《明月照尖东》,虽然是老片了,但是我没看过,正好可以度过这个寂寞的在北城的最后一个夜晚!你……嗨,真是。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贺冬青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抱住伍西平:兄弟,好走!……北城西站第二侯车室。
贺冬青左手拖着一个旅行箱,背上背着一个牛仔背包,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的沉重的旅行袋。
刘佳,这有座! 贺冬青看着一旁有人起身,连忙三步跨作两步把座位占了。
放下东西,贺冬青不停的用手擦拭着额头上滚滚下倘的热汗,两手上都是汗,可惜额头上的汗水还是不停的往下流。
给!刘佳递过来一包纸巾。
谢谢! 贺冬青接过后擦拭起来。
不用。
刘佳从包里拿出一罐可口可乐,递了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东西太多了!不用客气,我们是同学嘛。
贺冬青把可乐推了回去:我不喝碳酸饮料的。
不会吧?那次可口可乐在学校免费大酬宾,我可是看你没少喝。
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我知道你们宿舍的人现在对我都是横眉冷对的。
想当初,咱们可还是联谊寝室呢?真不是,我真是不喝。
武清说碳酸饮料对人体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对那个男人……不好,所以这个……哈哈哈。
刘佳大声的笑得前俯后仰,引起附近人们的侧目,赶忙捂住了嘴巴:这篇报道,我也看过,只是不知道真假,幸好,我是女人,无所谓了!说着扯开了拉环。
要不我给你买一瓶矿泉水。
刘佳说道。
不用客气了。
贺冬青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以为我是那种女人。
刘佳抿着嘴唇,眼睛里有些湿。
刘佳,你误会了。
我真是不渴。
而且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我哪敢看不起你啊?仰视还不及呢?可惜呀,我是没你的照片,要不然的话, 我非得压在枕头下,到了晚上蒙着被窝里欣赏不可。
你呀,说得好听。
刘佳气鼓鼓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外号就是你取的。
全班百分之九十的人的外号都是我取的,而且那些老师我也一个没放过。
可不是针对你。
再说了,大熊猫这个外号多好啊,无价国宝,正符合你美女的身份。
骗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呵呵。
贺冬青抓了抓头:刘大美女,原谅小冬瓜年少无知,多有冒犯。
要不我现在重新再给你起个外号。
我一定绞尽脑汁,起到你满意为止。
算了,看在你送了我的份上,往事一笔勾销。
不过,以后不准你再叫我外号。
是!贺冬青双脚一立正。
听说你和那个人渣分手了。
贺冬青问道。
人渣? 刘佳捋了一下头发:说得好。
他的确就是个人渣!现在分手对你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我听晓云和西瓜说,你哭得死去活来的,其实根本用不着。
这家伙就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小白脸,光我就N次在录像厅里看见他和七、八个不同的女生一块看通宵录像。
那个猥琐的样子,看得我每次都火起,如果不是我考虑单挑不过他的话,我早就上去抽他了。
所以后来我一般都不去1201 厂的电影院看录像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贺冬青看了刘佳神色如常,我们那时候,老实说巴不得看你的笑话呢。
刘佳深呼吸一口:也是,你们是世同的哥们嘛。
二人一时都不说话了。
刘佳忽然说道:我听说,你们还打过架?人渣说的?这事过了很久以后,我才听晓云说的。
问她,她也说不太清。
问朱……人渣,他只是说我们班的男生太野蛮了。
让我以后离你们远点,其他的都没说。
那是,他好意思说吗?贺冬青撇撇嘴。
到底怎么回事?那天我们在203打‘炸弹’,可是打到一半大熊有事要出去,这一下就少一个人了。
正好他到203 来找云川,你应该知道云川是他老乡,于是也就凑在一起玩。
我当时本来就想走,你和他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不过云川他们都拉着不让走。
他们说:一走又得缺一人,打‘拖拉机’又不好玩。
我想想也是,不好扫大家的兴,于是就留下来一起玩。
炸弹?‘争上游’知道吧? 贺冬青问道。
刘佳点点头。
‘炸弹’就是六个人用六副扑克打的捡分的争上游。
唯一的区别就是六个或者更多相同的牌才算是炸弹,而不是四个,其他规矩都一样。
六个人分成两边,一方能够先捡到一千五百分就算赢。
如果两边同时分都够了,那哪边分高就算哪边赢,我们当然也打点彩,一局十元、二十元、三十元不等。
贺冬青介绍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天我和他正好是对家。
很快我们这边就输了一局,虽然那局是三十块,但是这点钱我还是输得起的,只是觉得有点不对,那个人渣的牌旺的有点不象话,每把几乎都能抓到十个以上的大炸弹,有一把还有来两副十个头以上的炸弹。
一把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暗地里数了一下手上的牌,结果发现只有五十三张。
我就把牌撂下来,要大家一起数,结果我们五个人每人都是五十三张。
那个人渣却说要上厕所。
我怎么能让他去?于是,云川就过去把他的牌拿来数,果然人渣共有五十九张牌。
这很明显,这小子上一把就偷偷的藏了六张牌在手上,怪不得他把把运气那么好。
这小子当时有些慌了,没等我们说话,拔腿就溜。
我当时就冲上去了一把把他给抱住了。
这家伙当真是身大力不亏。
我本来想把掀翻在地,硬是掀不动。
后来包括云川在内我们五个人一起上去把他暴揍了一顿,掏走了他身上的两百块钱。
贺冬青愤愤地说道:咱们学生打点彩,不过就是个意思,他竟然耍老千。
如果是在社会上,非得剁他手指不可。